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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虔臣摇摇头,不想说什么。
孙萧皱起眉来:“我可告诉你,咱俩的事儿你绝对不可以告诉柏实。”
周虔臣回过头来:“可是我心里头难受。我觉得是我害了他,我对不起他。要不是我把他的助学贷款申请书给抽走了……说不定他爸爸就有钱治病了。”
孙萧跳起来:“我们又没想到他爸会死!再说木黑泽不是说了吗,侯海齐会出钱让他上学的!总比让他将来负债还钱来的好吧!”
“可是,侯海齐并没有帮他的忙,他爸爸还是死了!侯海齐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去偷他的申请书我们并不知道!”
“木黑泽已经说了,侯海齐是想帮他的,可是又怕他不知好歹……”
“算了吧,这么白痴的借口你也相信!”
“那你说是为什么!?再说咱们的本意也是想帮他的!”
周虔臣冷笑,指着用侯海期给的钱买的电脑:“哼,是吗?那这又算什么!?”
孙萧面色苍白。
“我想把电脑卖了,换回钱给柏实。我会跟他道歉的。”
周虔臣把外套套上。
孙萧大叫一声:“你疯啦!你想死可是别拉我做垫背的!侯海齐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敢得罪他吗!?你不想活了呀!?”
周虔臣也白了脸。
孙萧咬着牙说:“……我只想活的大方点…………我他妈一时鬼迷心窍了!”
“吱——”门开了。
柏实站在门口。一脸倦容。
周虔臣孙萧的心脏霎时停止跳动。他们惨青色的脸上一双瞪大了的眼。
“……柏实……”
柏实瞟了他们一眼,缓缓的拖鞋:“什么事?”
他俩背过脸去安抚跳出胸口的心脏。
柏实觉得他们有点古怪,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快说。”
周虔臣摇摇头:“没……没事……”
孙萧长舒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对周虔臣哼了两声:“说呀。”
周虔臣瘪瘪嘴,开门离去。
柏实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事情。
柏实花了很短的时间来麻痹自己的痛苦。他忙碌着做了一些事情,包括做一份兼职。可是因为得罪了客人而被炒了鱿鱼。柏实拿着可怜的100块钱哭笑不得。于是后来柏实就没再去做兼职。他拿了大量的时间背英语单词。
侯海齐并不常来骚扰他。他的日子乏善可陈。
柏实现在可以一夜无眠的睡到天亮,不做一个梦。醒来的时候他也可以一天不说话,捧着英语书坐一天,饿的时候啃两口馒头。
周虔臣不知道他的魂究竟被勾到什么地方了。现在的柏实活的简直像个神仙,飘飘忽忽,风一吹人就倒。总之就是不像个人。
他甚至都不和周虔臣说话。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个周。直到柏实有一天挤食堂,被活活挤昏了过去。
孙萧在柏实被送到医院后就给侯海齐打了一个电话。侯海齐在电话那头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以后还要多麻烦你。
木黑泽问他:“您要去看他吗?”
侯海齐想了一会儿,却问他:“是你你会去吗?”
木黑泽摸着下巴:“我倒是知道有一招叫欲擒故纵。”
侯海齐招手让他过来,一把环住他的肩膀:
“爱卿,你是如此的贴近朕的心意,说吧,你要朕怎么赏你?”
“给微臣几天假期吧,贱妾要臣陪她去泰山看日出。”
“哦,亲爱的,你真是个好男人,我都要爱上你了。”
“我早就爱上您了……”
由于低血糖而昏倒的柏实被查出有严重的慢性胃炎。医生劝他要注意饮食,尤其是要控制情绪。
“如果你曾经有过胃出血的情况,最好先住院观察一下。”医生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
柏实点点头,抓着药方没吱声。
出了医院,没去抓药的柏实两手空空的站在周虔臣面前。
周虔臣蹭着脚底下的小石子:“医生说什么你不让我进去听?”
柏实笑笑:“没什么。走吧,我饿了。”
周虔臣也笑了:“真是挺长时间没看见你笑了。”
柏实又笑了笑:“我笑起来又不帅,有什么看头?”
周虔臣飞快的刮了一下他的头顶:“可是看起来很舒服,起码不像个女鬼了。”
柏实突然面色不对。
周虔臣结巴:“我……我不是说你,你像个女鬼……”
柏实没说话。
他看看天。
这个城市总是阴晦的不见太阳。
柏实自从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就没见这里曾有过明亮的太阳,它永远是闷热的,阴晦的,不见青天白云的。偶尔几个晚上,月亮会探出个血红或者苍白的面孔,悬在上面,摇摇欲坠。
他曾经有一次花了一块钱车费去市区的中心广场,他站在高耸的楼林之间,有点晕眩和畏惧。可是他却有一种热血澎湃或者是野心,默默的燃烧在他心里头。
他想,或者有一天,他也可以过上和这些繁华一致的生活,而不是整天啃馒头吃咸菜,而不是整天为了一毛钱和小菜贩吵来吵去,而不是整天和贫困打交道,而不是装出骄傲的样子来抵制那些所谓的同情和嘲笑。
那时候,或许他能真正高傲的活着,就像马路上那些挺胸抬头的人。
或许他也可以。
柏实是这样想的,他再次这样想的时候侯海齐又打来了电话。
他说,我想给你治病。我知道你的病很严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遭罪。
柏实躺在床上,伸开手,手机从掌心滚落了下去。他笑了笑。
柏实捂住了眼。
泪从指缝滚落下去。没到头发里。
柏实没有给侯海齐明确的答复,但是第二天侯海齐来接他的时候柏实乖乖的上了车。
柏实望着窗外,默默无语。这次是侯海齐亲自开车。他看了看柏实,轻轻的问:“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你那天在游乐场说的话,小时候的梦想。”
“小时候的梦想还是有很多吧?不光这个。其实你可以做更多你想做的事情的。”
“……但愿吧……”柏实点点头,继续看着外面闪过的人和物。
侯海齐感觉到他的不快乐,他在遇见红灯停车的时候,把一边的水拿过来递给他:“喝点水吧,你的嘴唇都干了。”
柏实看着水,又看了一眼他,微笑:“谢谢,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谢谢你。”
他接过水,拧开盖子。
侯海齐却笑的更大了一点:“我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想对你好。”
柏实冷笑一声:“最后让我陪你上床吗?”
侯海齐眨了一下眼:“不,那不是最终目的,最终目的是……”
柏实看着他的眼。
侯海齐摸上他的脸,轻轻的说:
“和你相爱。”
柏实躲开他,喝水。
柏实最终还是住院了。因为胃病确实是很严重。侯海齐问他,那种痛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柏实说,就那么熬,没钱治病就得熬……不然还能怎么样?
侯海齐坐在他身边,不管柏实强烈的拒绝,抓起他的手就吻,他把它们贴在自己薄薄的唇上,鼻子的呼吸喷着柏实干燥的手指:
“以后我绝对不让你再去熬……”
柏实微微的抖了一下。
侯海齐抬起眼,温柔而和煦的笑了。
柏实艰难的企图抽回手,一点颤音:“走开……”
侯海齐握住他:“不走。我就是妄为的打不死的蟑螂,你哄也哄不走。”
柏实咬牙:“真是不要脸!我说了我不可能……我不是同性恋……”
侯海齐嗤笑:“这跟性别有关系吗?这有什么大不了?”
柏实大叫:“那还跟什么有关系!?在你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大事吗!?”
侯海齐松开手:“和你比起来,世界没大事。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甚至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柏实心乱如麻的闭上眼:
“你走……我要睡了……”他用被子卷住自己,缩在里面不露脸。
侯海齐弯下腰,在那被子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我等着你,我知道,你会来的。
侯海齐低低的笑。
柏实在被医生询问身体状况的时候看着窗外的一堵墙,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爬墙虎,郁郁葱葱,煞是好看。
“你上一次胃出血是什么时候?”医生和蔼的问。
“……大概,快2年了吧……”柏实动动嘴。
“因为什么?”
“……恩,生气吧……”柏实犹豫的回答道。
柏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吐血是在高二的时候。那年有个女生诬陷他偷了她的钱,她和几个找来的男生把他的全身上下查了个遍,书包里的东西也被倒了个底朝天。可是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到所谓的罪证,那几个男生架着他,女生左右开弓打了他10个巴掌。
柏实的嘴唇早已经裂开,血就顺着嘴角流向脖子,染红了他的衣服。
等到那群人走了之后,柏实跪在地上收拾散落的和被踩碎的东西。
可是收拾了一半,一股恶寒从胃底升上来,他一弯腰,哇的一声,血吐了一手。
他蜷在地上捂着嘴哭,他现在只想有一个人拉他一把,哪怕只是一把也好,把他拉起来,因为他实在是站不起来了,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他静静的没有学会求救,别人也静静的没有学会帮忙。
他到底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没一个人让他信任,没一个人让他依赖,哪怕是安慰,也没有一个人给他。
就算大家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柏实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是不是他这样什么也没有的人就真的什么也不配拥有什么,就算是正义和公道,也不愿意和贫穷的他挨边站!?
其实柏实是不愿意想起这件事情的。虽然时间冲淡了他的痛苦,但是却抹不掉伤疤的印痕。柏实静静的看着外面的爬墙虎。它们在一点一点的向上爬。
“放心,你会好的。”医生轻声安慰他,“什么也别去想。所谓静养,就是静下心来养,想的东西越多,就越达不到效果。”
柏实对他平和的一笑。
侯海齐拎着一锅鸡汤来看他:“我亲手做的。”
柏实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侯海齐苦着脸说:“你不要瞧不起我们资本家,资本家也是会做饭的。”
柏实看着他搅匀鸡汤的动作,半开玩笑半认真:“我有点担心你在里面下毒。”
侯海齐笑着拿汤匙盛了一勺喝下去:“那这样安全了吗?如果再不安全,那就当咱俩是徇情了。”
柏实撅着嘴要抢汤匙,侯海齐却躲开:“我做的鸡汤,那就得我喂别人吃。”
柏实骂了一句恶心,却乖乖的张嘴,吞了一口下去。
侯海齐得逞似的笑,反手把汤匙送到自己的嘴巴里:“……间接接吻……”
那双眼含着热意,把柏实的脸都给烧红了起来。
柏实说,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也顶多是感激你,因为我不会爱上一个男人。
侯海齐说,没关系,如果不能相爱,那就相守。只要你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柏实闭上眼。
柏实说,我答应你。
侯海齐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正摆弄着一只刚摘下来的白色小野菊。他满足的笑笑,伸手把它别在柏实的耳朵上。
他的手指上沾满野菊花的汁液。
柏实仰着惨白色的近乎透明的脸,看灰蒙蒙的太阳。
柏实只是说,我不想再住集体宿舍了,我想搬出来。
侯海齐笑了一下,默许。
柏实出院之后亲自去把行李给收拾了出来,他拒绝侯海齐的帮忙。侯海齐只开着车,停在大门口。
柏实弯着腰默默的收拾,周虔臣坐在他的对面:“你就这么搬出去吗?不跟大家打声招呼?他们都还不知道……”
柏实站起身,淡淡的说:“不了。他们要是问就再说。”
“你要搬到哪里?你的亲戚那里?你住院的钱也是他出的吗?”
“……不是。反正与你无关,别管那么多。”柏实冷冷的回答。
“是侯海齐吗?”周虔臣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柏实惊讶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周虔臣耸耸肩:“恩,就是那次去医院看你,结果碰见他从你病房里走出来。”
柏实扭过头,支吾了两句:“我要做他的家教了……恩,你知道吧,他们那些有钱人就喜欢附庸风雅学点古汉语什么的……所以我住在这里也不是很方便……”
周虔臣哦了一声。
柏实埋下头收拾。
柏实说,再见。
周虔臣点点头。门关上了。
他垂下头。
“什么?他搬走了!?”孙萧一回来就大呼小叫。
周虔臣看着窗外点点头。
“他有钱搬出去吗?”孙萧笑笑的问。
“候海齐把他接走了。”
孙萧一惊:“原来侯老板真的是个热心助学的人!”
周虔臣瞪了他一眼:“你他妈也好意思说出来!”
孙萧冷笑:“难道不是吗?”
周虔臣捣了他一拳头:“我就他妈不信你不知道侯海齐怀的什么鬼胎!他就是想把柏实给包了!”
“我就是知道又怎么样!?现在柏实搬出去了,也就意味着他就是让人家给包了,也就是出去卖了!难道是我逼他不成!?”
周虔臣一巴掌甩过去:“闭嘴!你简直无耻!”
孙萧偏着头,愣了一会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没有,柏实也没有。我们都为物质抛弃过道德和尊严,谁有脸说谁啊?”周虔臣青着脸跌到床上。
“谁都想过的好一点……谁都想。柏实说不定比咱们更想。那是他选择的路……那是他自己要走的,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所谓现实,就是这样的不堪。我们没逼他什么……我们没有……”
柏实看着手里的房间钥匙,无目的的摆弄着。
侯海齐开着车,放了一段日文音乐。
“什么歌?”
“……月光石。”侯海齐回答,“不知道是谁唱的,觉的很好听所以就让他们给买下来了。”
“月光石吗?”柏实喃喃道,“真是个很动听的名字。不知道她在唱什么。”
“可能是祈求幸福吧。”侯海齐一挑眉。
柏实忍不住笑出来:“你还真像是文学青年,说话都这么酸。”
侯海齐笑:“是吗?……那刚才你在想什么?”
柏实低下头不说话。
“在想为什么答应我以及答应我对不对,答应之后要面对什么事情,将来会是怎么样对吗?”
柏实看着他:“你会读心术吗?”
侯海齐大笑:“会一点吧,尤其是对你。前面的三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但是最后一个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内幕。”
柏实被逗乐了:“还内幕呢,你以为这是娱乐新闻的暴料吗?”
“暴一点,起码能安心一点。将来啊,只有两个字。”
侯海齐吊人胃口的一停。
柏实眨眨眼。
“幸福。”
第二章 所谓幸福
柏实被送到了一做别墅,侯海齐说,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就再去给你找一憧你满意的。
柏实呆呆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跟着侯海齐进了卧房。宽敞的空间和明亮的窗户,没什么太多的装饰,除了一些或精巧或朴质的柜子桌子以及米黄|色的床,就只剩下窗台上一盆茂盛的兰花。
柏实走过去,轻轻的用手指划了一下兰花青色的叶子。阳光弹跳在他的指尖上。
“还满意吗?”侯海齐倚在门上笑着看柏实的背影。
“……恩……恩,好……”柏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只说了一声好,便突然发起了呆。
侯海齐走过来,搂住他的腰。
柏实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要推他,却没挣脱开。
“我没照设计师说的那样,做很多的修饰……因为我觉得你不适合繁华的环境,大概只有简洁才衬的上你朴素的气质吧?”侯海齐埋头在他的颈窝里,喃喃的说。
柏实紧张的心跳加速,他喘息着把手横在他和侯海齐之间,想使劲却又不敢使劲,不使劲却又害怕侯海齐真的现在就会对他做什么:
“侯海齐……放开我……”
侯海齐不放,他顺势扯起柏实的衬衫,露出光滑的脊背。
柏实背后的鸡皮暴了满地。
“我……侯海齐!”柏实的脸涨的通红。
侯海齐在他脖子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让我吻你……我只想吻你……”
柏实软了下去。他向后一仰,整个人摔到床上。
侯海齐困住他,直视着柏实拒绝的眼:“……我还从来没有吻过你……”
柏实移开视线。
侯海齐的双唇覆了上来。
除了那场悠长的吻,舌头和舌头的牵绊,侯海齐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
他捧着柏实的头颅,和他额顶额:
我等你真正愿意的时候。
我等你,我对你永远有耐心。
柏实闭着眼,阳光散在他苍白的脸上。
侯海齐办完了柏实的事情,便匆匆跑回公司上班。没想到说是要休假2个月的木黑泽竟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
侯海齐笑:“你果然爱的人是我不是你老婆,这么早就回来了。”
木黑泽站起来:“您迟到了。”
侯海齐嗤笑一声:“以后有的是迟到的时候。抱得美人归的我也要放肆一下——给我把那些文件拿过来,顺带倒杯咖啡。”
木黑泽看起来心情有点不佳,但是这人内敛的过分,就算是看人甚准的侯海齐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不高兴。
侯海齐接过咖啡之后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我也算是混了8年的朋友了,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我想我还能帮上点什么忙。”
木黑泽笑:“没什么,只是决定离婚了而已。”
侯海齐微微的吃惊,接下来却没好话:“……恭喜。”
木黑泽点头,算是接受:“谢谢。”
“因为外面有了另外的女人吗?”
“不是,是她先说要离开我的。说我没人味儿,真是的,什么才是人味儿?”木黑泽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