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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认定的目标付出……纵使那单一的执着的付出,只能被人类称做傻。可为什么……我们却成功了?我们位列仙班的时候,人类还在计算着他们如何才能千秋万代……」
「……」张了张嘴,狐狸发现面对着白公子那谈不上智慧的见解,自己竟然提不出反驳的意见。也许……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些所谓巧夺天工的借口……在最平凡最普通的最单纯的付出面前,都显得说不出的单薄和无力吧。
「你……」好不容易,在风吹凉了自己随着白公子简单的分析而沸腾的大脑后,狐狸问出了压在心底的,不知道究竟属于谁的问题:「你难道就不渴望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吗?你难道就不怕自己傻傻的给予而没有收获吗?你难道不怕多年后会为自己今日的决定后悔吗?!」
捋着被风撩拨的发丝,白公子平静的就像是讲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恩公会不会也爱我,那是该他去决定的事情。而我能决定的,只有要不要去爱他。……至于后悔……那是人类发明的东西。我们一旦爱了,就会一门心思的爱下去……不论是什么时候……既然爱的事实没有改变,那又何谈后悔?」
顿了一下,爽朗的笑着伸了个懒腰,白公子悠然自得的倚在窗楞边,目光游移到下面,正好看见徐飘然与几位看似客商的人谈论着什么的走过。追随着那道俊朗的身影,白公子头也没有回的对不知在沈思什么的狐狸淡淡的呢喃:「真是……不知不觉的……天晴了吔……」
「恩公~~您回来了!」殷勤的迎上风尘仆仆归来的徐飘然,白公子在心里庆幸自己已经先一步赶走了狐狸,不然忙碌了整天回来还要为看到讨厌的家伙而生气的话,恩公也太可怜了!可惜徐飘然没有注意到白公子为自己端茶捶背的悉心,他的俊眉从回来起,就一直什么恼心的事情深锁着,看的白公子的心猛然紧抽,明知故犯的又把手抚了上去,虽然已经被告之了很多次徐飘然讨厌自己这个动作,但他就是忍不住嘛……皱眉的恩公即使忧郁中透出摄人的魅力,但他依旧不喜欢!
「唉……」照例在那冰冷的玉手靠近自己的眉梢前将其一把抓下,徐飘然的目光在白公子脸上扫过,接踵而来的叹息,不知有没有白公子的缘故在内。
「恩公……怎么了吗?」维持着被抓住的动作,白公子怯生生的问。
「没什么。」懊恼的松开手,徐飘然无力的坐下来,头痛的按着发胀的太阳|穴,奇怪自己竟然有想对白公子倾诉的念头,他品香公子从来没过需要别人插足自己公务的习惯啊!不着痕迹的踱到他身后,白公子小心翼翼的将手指轻柔的贴在徐飘然的太阳|穴上,缓缓的揉弄着,顺便将力量适度的传了过去,呢喃的声音更像是哄谁入睡般似的响起在徐飘然耳畔:「恩公……有什么事情告诉小白,也让小白为您想想办法好不好……」早在他的手指接触上|穴道就已经有点昏眩的徐飘然,用梦呓般的口气回答:「……还不是那个……陈将军……仗着自己受皇帝信赖,姐姐又是正宫皇后,一直看不起我……说我是凭着一张嘴加七分姿色才被皇上封侯的……还骂我出身低贱……用苟且的手段惑主……」冷冷的在嘴角扯出个寒气袭人的邪笑,白公子无限温柔的环过徐飘然,让后者依靠在自己怀中,双手悄悄的离开|穴道,怜惜的碰着徐飘然的双颊:「恩公……还有没有了呢……」
「嗯……」轻哼了一声,几乎睁不开眼睛的嗫嚅了一下唇,徐飘然断断续续的界面:「他……还三番五次的来『君自醉』找麻烦,不仅把最红的姑娘强行霸占,甚至还侮辱她们说她们不配伺候将军,连银子都不给就拂袖而去……」提到银子的时候,徐飘然似乎恨恨的咬了一下唇,但紧接着还是在睡意的驱使下,松弛了下去。
已经听的八分明白的白公子,什么也没有多说的把在自己安排下沉沉睡去的徐飘然抱上软塌,在确定替他把锦被盖好后,转身飘然而去。现在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人要倒霉了!敢欺负他恩公的人,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觉悟!
「潇湘姐姐!那个陈将军又来了,这才还带了好几个当官的同行!」一个深受其害的小丫环一路碎步的跑过来,正好遇见盛装出来迎客的潇湘,仿佛见了救世主般的,连忙报告给她。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潇湘也免不了在娇颜上浮现无可奈何的表情,但毕竟是也算是半个管事的人,纵然百般不情愿,她还是扯出个媚笑迎来上去,尽力而为把那浩浩荡荡的蹭白食的人群挡在入口。
「啊,这不是陈大将军吗?上次您光临指教,不是说小店不上台面,决定再也不来吗?」顺便一提,你上上次,大上上次,再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皮笑肉不笑的滑开一步,险险躲过陈将军的狼抱,潇湘嗲嗲的问道。
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陈将军自顾自的招呼着随行人员上前:「大家随便玩啊!今天是本将军请客,都记到我的账上!」那群趋炎附势的家伙做势欢呼了一下,纷纷毫不客气的向美丽的姑娘们抓过来!「君自醉」的花销可不是一般的高,姑娘们又个个骄傲的很,难得捡到个白玩的机会,又趁姑娘们碍着将军的面子不敢反抗,谁不想抓住这机会好好的玩个够本?!
尖声叫着想维持秩序,但发现自己已经是无力回天的潇湘,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决心一定要把下在陈将军酒里的巴豆的计量比平时提高一倍!就在她认命的被陈将军搂上腰的瞬间,两个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先是狐狸怒吼着一把扯开将军的肥手,接着是白公子清雅的声音安抚去陈将军被拉开后的震怒:「将军大架光临,让小女子陪您,也算沾您点贵气,不知将军是否恩准呢?」
在看清由楼梯上莲步而下的白公子后,两声惊呼此起彼伏的充斥了整个大厅,以将军为首的嫖客自然是惊艳,而以狐狸为首的人们则是为眼前不知是否算自己眼花看错的奇景感到震惊!只见白公子挽了个宫髻,一身飘逸的白裙,黑若缎子的长发一路散到脚跟,白皙如玉的肌肤,点缀着特意涂脂的朱唇,不及一握的水蛇腰被衣带勾勒而出,那轻缓的步子,更仿佛金莲上起舞,无比的婀娜动人!
最吸引人的,当属那亦非男亦非女的气质,似乎不属于人间……
「好好好!当然好!难得美人你如此识大体……」抹了一把口水,陈将军放过潇湘,目光一瞬也舍不得移开的向白公子靠近:「本将军当然愿意,非常愿意!」
「小白!你……」哭笑不得的瞪了前者一眼,潇湘也实在被搞胡涂了,平时没有任何主见的家伙,怎么此时自作主张了起来?难道又是徐飘然在背后暗示的不成?!递了个让他放心的眼神过去,白公子蛇一般的攀上陈将军的手臂,引着他往厢房里走去。
满脸淫笑的跟着他进了屋,陈将军不等白公子站稳,就猴急的抱了上去!早料到他有此举动的白公子也不反抗,只是突然清清嗓子,吊高音的大叫:「啊~~~!有蛇啊!」
「在、在哪里?!」被这窜进脑袋里的尖叫吓到,陈将军近乎耳鸣的转过头去,顺着白公子的指引,果然有一条白色的小蛇正盘在自己身后!倒抽一口气,顾做轻松的笑了笑,陈将军当然不肯在美人面前失了威风,二话没说的拔出腰间的配剑,砍了下去,把白蛇剁成了两段!但是还没等他喘过气来,白公子的叫声又响了起来:「啊~~~!床上还有!」
急忙转身,果然看到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白蛇蜷在床上对自己吐着腥红的衅子!机械性的手起剑落,床上的蛇也被碎了尸!可是,他一完事,白公子的尖叫就配合默契的跟着响起来,越来越多的白蛇从四面八方涌进屋子,近乎抓狂的一通猛砍后,陈将军喘着粗气跌坐下来,抓过杯子就要往嘴里灌茶
「啊!蛇啊!」就见杯子里,也不偏不倚的浸着条白蛇,碧玉般的眸子正闪着寒光的瞪视着自己!将杯子远远的抛开,陈将军不顾自己的叫声已经吸引了大批的客人窥视,崩溃的挥剑在屋里一阵乱砍,把所有的家具劈的四分五裂,嘴里还不住的大叫着:「有蛇啊!到处都是蛇啊!!来人啊!救命啊!!!」
冷静到冷酷的笑看着陈将军被和他一起前来的人们半拉半架的抬走,白公子无辜的对闻风而至的潇湘解释:「一进屋将军就非说有蛇,这哪里来的蛇啊!将军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发做了吧~再说~堂堂大将军,竟然有蛇就怕成那样,也太叫人笑话了吧……」
哑口无言的点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潇湘,仔细的扫视了一番屋子,可是她也没有发现半条蛇影,只是床上地下,还有那杯子的碎片周围,都零落着一丝又一丝的不知是谁的秀发而已……
放弃了追究,潇湘吩咐着下人们收拾残局,而白公子则推说累了,起身向徐飘然的房间走去。一隐入没人看见的地方,白公子就挂上了小人得志的笑容,从袖口里取出一枚大若桃子的夜明珠来把玩:「哈~才没那么便宜呢~~砸坏我恩公的家具,也得叫他拿出点东西赔偿损失!」将从陈将军身上摸来的夜明珠凑到眸子前欣赏,突然发现其中还隐隐约约透出龙纹的白公子,虽然不识货,但也半是肯定的点头,笑的越发灿烂:「估计比想象的还要值钱,那么我不仅替恩公索赔了,还赚了一笔了!」幻想着得到徐飘然夸奖,白公子雀跃的换过衣服,向最近的一家当铺赶去!
「我睡着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第二天醒来,就听到了最新版本的将军怕蛇产生幻觉的流言,徐飘然不甚清楚的摇了摇头,反正只要那个讨厌的将军不能再来烦他,怎么样都好!况且,今天查帐的时候,突然多出来了几万两黄金,这样双喜临门的时候,连一向怀疑的徐飘然都懒得多做计较了!不过,出于小心,他还是问了白公子那银子的问题,得到了后者以「将军怕人笑话,付的赔偿」的答案……
「恩公……不要多想了嘛……」蹭上徐飘然,白公子睁大眼睛,期待着表扬。但他在报告时忘了把自己的丰功伟绩给呈上去,徐飘然哪里知道他做了什么?空等了半晌,白公子终于垂头丧气的放弃了,转而想想,只要能为徐飘然做点什么就好了嘛!反正他已经证明了他堂堂白公子,可不是只会惹事而已的啦!
给自己找到了个幸福的理由,白公子乖巧的任心情舒畅的徐飘然抚摸着秀发,将自己抱上床去。弓身迎上那落在身上的蝶吻,主动褪去无瑕的白衣,沈溺在那掠夺呼吸的吮吸间,白公子似懂非懂的叹了口气,指间轻点,窗绫落下,遮挡住一室弥散的春情……
***
昏昏欲睡的夏日里,知了在树上重复着那单调的歌声。一阵微风拂来,撩动着垂杨的绿意,地上斑驳的树影,也随之起了一荡婆娑。也许是因为炎热的关系,白公子冰冷的身体受到了徐飘然出奇的欢迎。此时的他,正一脸胜似神仙的满足,倚在徐飘然的怀里,和他同躺在席子上。狐狸还在外面不停的对潇湘送着甜言蜜语,可似乎依旧没有得到恩准靠近美人一步。谁叫他一身的皮毛热的要死呢,不知等到冬天情况会不会好转……
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白公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思绪也松弛了下来。好像……徐飘然从来不肯对自己说句那被狐狸念到耳朵长茧的爱字。可是……脑中回忆起狐狸每天告白时那喋喋不休的状态,白公子努力的摇动着脑袋,把那个景象抛出体外。看样子……听不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光看潇湘吃头痛药的频率直线增加,他就心有余悸了。
「小白?」被他稍嫌剧烈了点的动作碰醒,徐飘然眯起眼睛,用抱怨的声音哼道。不好意思的吐吐香舌,白公子动作轻柔的又趴了回去,享受着背上徐飘然有规律的轻拍,安然如梦。成仙……已经变成遥远的一个过去了……
「这里的管事的呢!出来!!」突然,前厅的一声吼惊动了夏日午后的宁静!徐飘然应声惊坐而起,把还没弄清状况的白公子不甚甩到了地上!
「恩、恩公!」不是很清醒的揉着摔痛的地方,白公子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平时泰山塌于前也色不改的徐飘然,用近乎惊慌失措的样子奔出去,直觉不妙的连忙爬起身,尾随而上!前面,早有先一步赶到的潇湘在和官兵们理论:「你们搞什么!我们正规买卖的,平时也没少了孝敬!况且,这是布衣侯的产业,是你们说抄就能抄的吗?!把你们的头给我叫出来!」
「怎么回事?」皱紧眉,徐飘然暗叹不好的迎了上来。一般官兵哪里敢在他这里动土,今日看他们那飞扬跋扈的样子,估计大事不妙了!瞬间转过上百个想法,怎么也回忆不到自己哪里犯了事,徐飘然只好堆上干笑,抱拳一礼:「列位大人,什么事情好好说,不必叫人直接抄我的老本吧。」
「哼!没什么好说的!」老鼠般的小眼睛里泛着坏光,为首的锦衣卫由怀中恭恭敬敬的摸出圣旨,大摸大样的照本宣科:「罪臣徐飘然听旨!你私藏贡品,图谋不轨,今已查明,事实具在!现消去你布衣侯的封号,没收全部产业充公。念平日恩情,不另罪他人,而你却难以赦免欺君重罪,着令即日起押送至京城,待秋后于京城弃市!」所有人的心随着旨意的宣读一点一点的下沈,当最后一个字读出来的时候,潇湘已经不要形象的破口大骂起来:「胡说八道!我们老板什么时候跟贡品牵扯上了关系!我们老板虽然爱财,但取之有道!你们血口喷人,拿出证据来啊!」
「叫证人,福瑞当铺的朝奉出来对质。」看都不看她一眼,锦衣卫挥手,叫上来那个大家都不算陌生的胖朝奉。轻蔑的由木盒里取出那枚内藏龙纹的夜明珠,锦衣卫凉凉的问:「你看清楚了,这个是不是徐飘然叫人去当的啊!」
装模作样的凑上来仔细辨认了一番,胖朝奉讨好的不叠点头:「是是是!就是品香公子上个月叫一位白衣的美人……啊!就是站他旁边那位去当的!一共当了黄金三万两,小的有当票为证,错不了!」
「啊……怎么了?不能当不行?!」被所有人的目光扫过来,白公子不安的往徐飘然身后躲了躲,无声的望着他许久,徐飘然缓缓的木然的别开头去,锦衣卫接着说道:「徐飘然!你知罪吗!这是西夏此次进贡的宝物,你也敢私吞!!好大的胆子啊!还不速速束手就擒,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炸开的狂笑中,徐飘然傲然的瞪退了想要来抓自己的官兵,冷冷的甩甩衣袖,看也不回头看一眼白公子的主动走了过去:「不劳你们动手,我徐飘然自己会走。不就是弃市吗?我徐飘然既然敢做,又有何惧!」
「什么叫弃市?抛弃在市场里吗?」傻乎乎的抓住面色不善的狐狸,白公子紧张地问。后者一把反手按住他的肩发泄似的猛晃:「你、你都做了什么啊!!!你恩公……弃市……那是斩首示众的意思啊!!!」
「什么!!!」全身被雷劈中般,白公子茫然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摇头后退:「怎么会……怎么会!我、我只是想帮恩公忙而已啊!」突然醒悟的震了一下,他又飞快的扑到徐飘然前面拦住:「恩公!是小白的错!是我的错!」接着,白公子死命护住表情漠然的徐飘然,对着官兵们吼道:「不许你们杀我恩公!听见没有!谁都不许伤害我恩公!」
就在官兵为难之际,徐飘然突然出手,轻柔的,不留情面的,坚决的……推开白公子!
「恩公!」被狐狸抓住无法再追上去的白公子,只听到徐飘然最后的一句决绝:「你滚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不」怒吼着甩开狐狸的桎梏,白公子做势还要追上去,却被潇湘又挡住了去路!
「你还要去做什么?你追上去会有什么帮助吗?!」
「我……我……」理亏的跪倒在地,白公子捂着脸,低低的抽泣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只能害自己的恩公而已?!为什么!他明明是来报恩却害得徐飘然由荣华富贵变得朝不保夕!为什么!为什么……就算是悲伤……老天也没有给蛇流泪的权力?!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了!你赶快给我回忆,那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狐狸似乎是最先冷静下来的一个,只见他拖着白公子离开已经开始被贴封条的「君自醉」,来到挤满了人群的街上,摇着后者的肩追问。
「是……是我从陈将军身上摸来的……」不假思索的回答着,白公子的目光停留在被贴上一张又一张封条的「君自醉」上,繁华如梦,醒来竟然是如斯的简单!
「……我懂了。」
「我也懂了!」
几乎是同时,狐狸和潇湘喊了出来。只剩下白公子还什么都不明白:「我不懂啊!」
安慰的拍拍他的肩,狐狸很聪明的选择不要浪费时间和他解释:「总之,平反的事情我和潇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