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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中涌现出了无尽的感动,高喊一声:“宝哥哥!”投进了我的怀抱。
我低呼一声:“林妹妹!”将她搂得紧了些。
煽情相拥过后,我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唏嘘不已:“我真希望能早日恢复了记忆,也好回想与林妹妹你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我在凡间时听闻,若是一个人丧失了记忆,便要到他记忆决断的那个地方。见了熟悉的景物,便能瞬间勾起记忆。不如林妹妹带我当日我下凡的地方去看看如何?”
她的眼睛眨眨:“宝哥哥,你真用心。我这就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彪文好幸福
好马尿!!
如果要问我这世界上第一大姓是什么?我会很肯定的告诉你,是程。
如果非要我说出这个世界上重名最多的是什么?我也更肯定的告诉你,是程咬金。
我心里恨得磨牙,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华服的男子。
他也在打量着我,用一种毫不掩饰的不屑的嘲讽的厌恶的目光看着我。我同样以看苍蝇肉芽一般的视线回馈过去,一点也不吃亏。
一旁的林妹妹貌似对那个人心存敬畏,一反先前叽叽喳喳没心没肺。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我莫名的有了一些同仇敌忾的感觉,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好感。我拉住她就往前走,直接把那个男人当做一尊人肉背景。
他的一双胳膊伸过来,挡住了去路。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我们握着的双手上,眉间一挑,笑得别有深意:“许久不见,龟仙人的性情却无改变。”
我不解,林妹妹却脸色煞白,悄悄将手收了回去。
我难掩心中的厌恶,粗声粗气的问:“兄弟…呃,兄台有事?”
他敛下眉目,眼中却有一丝恨意泄露,他说:“上神召龟仙人去疏影局。”
召见?笑话,老子长这么大也没有人召见过我。我心中不耐烦,就要回绝他。
忽然感觉衣襟被人轻扯,林妹妹的脸上有焦急与恐惧。我立时惊醒,我现在是什么身份?这是什么地方?我现在就是一条肥鱼,人家就是那刀案子。胳膊拧不过大腿,他的地盘他做主。我此时要尽所能的低调内敛,继续保持不骄不躁,谦虚谨慎的作风。不然后果绝对是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马上换了一副嘴脸。伸出手做两国领导会晤状:“同志好。”那个男人眼中嘲讽之意更重,也不伸手,转身向外走去。
我的手直直的伸在那里,在风中萧瑟。我讪讪的收了手,回头却见林妹妹一脸的不安,她似欲言又止,终于说了句:“不要触怒上神。”又转身去照看因我离去而招手咿咿呀呀的小家伙。
跟着那个华服青年出了殿门口,只见一片云雾缭绕,那殿宇皑皑隐在白云霞光之中。美得如同仙境,呃,这就是仙境。四处没有路,怎么走?我一片茫然,我上的是正统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可不是魔法学校。更何况,就算小哈来了,他也找不到扫帚啊。
那个华服青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踏步上去门前的一朵祥云上,我依葫芦画瓢也站了上去。软绵绵的感觉果然如棉花一般,我不禁轻跳了两下。他眼中的嘲讽更重,也不说话,那祥云飘然升起。
原来开机车带女孩子出去,都觉得拉风到不行。基于女孩子说不要就是要的真理,每次她们尖叫连连汗慢点慢点,我都会变本加厉的转弯加速,自我感觉良好到不行。
今天自己坐在后位,才发现了后位的苦。风声呼啸自耳边掠过,让人几乎有耳鸣的错觉。迎风过去,胸口窒息,肌肤生疼。再发觉自己的一声慢些造成了反效果后,我认命的闭上了嘴。
终于昏昏沉沉自云彩上下来之后,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西北东南了。我凭着最后一点知觉,随着那个华服青年走上了一个台子。终于再也忍不住,扶着栏杆干呕不已。
“怎么了?”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
我头也不抬:“晕云彩。”
我只顾自己干呕着,忽然听到那个传话的青年闷哼一声,随即缓缓倒地,我支起了身子看。他的眉心蜿蜒而下一股血迹。那血迹极淡,不似人类的鲜红触目。流过他的脸颊似是一行清泪,他的目光不可置信的望向那边的一个高台,包含着依恋与不甘。终于倒了下去,一阵挥散,碎成了几朵梅花飘零。
如此美丽的死亡,恐惧卡住了我的喉咙,我颤抖地抬头向那高台问:“你杀了他?”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却隐隐有一丝的疲倦:“他触犯了你。”
他的语气平平似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我的胃却渐渐的痉挛起来。一步步的后移,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的声音传来:“过来。”
那样淡漠,无波无澜。我却丝毫不敢迟疑。一步步向前走去,走得近了,方才看到全貌。
他躺在一个巨大的梅花之中,花瓣微曲成了一个弧度舒适的花床。他的衣襟半敞,有些凌乱。那双秋潭般的墨色双瞳,直直的撒向我。脸色却比初见更白了些,呈现病态的苍色。可是这些全然没有丝毫掩去他丝毫的风华。他的长发披泄下来,一缕缕轻柔抚在身上。凝脂流玉,林下风致。
他那样的躺着,只一个眼神回转,便让人觉得他方才随意夺去生灵的暴戾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我也几乎要原谅了他。
他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不得已又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我马上飞奔到他身前。他轻轻一笑:“我就知道,纵使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你这个性子却是不会变的。”
他的目光怔忪,似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我愣在那里,丝毫不能接口。他恍然回了神,手虚空一挥,一个白玉酒杯轻轻浮起,琼浆玉液倾在两个同套的酒杯中。
酒杯飞了上来,稳稳落在我们手中,他说:“这是你最爱的酒酿,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好给它取个名字。”我仰首喝了一口,差点要破口大骂。这哪里是酒,这根本就是软饮料。清凉甘甜,哪有酒的辛辣韵味。可是看他一脸正色的模样,我也不好开口。只得装模作样的沉吟了半晌,可是脑中空空,书到用时方恨少,全然想不起什么诗情画意的句子。
他也不心急,自顾自喝了一杯,见我实在难为,才道:“这酒酿成了千年,只是在等你取名字,你取什么,它便叫什么。”
我立时信心大增,忽然想起一个典故,有些不怀好意的问他:“什么都行?”
他斜睨了我一眼:“只要是你取的便好。”
我踱了几步,三步成议:“马尿。”
他饮酒的姿势微微一顿,有些哭笑不得:“马尿?”
我煞有介事地点头。
他面色如常,又一饮而尽,还不忘赞叹两声:“好马尿!”
我的下巴几乎要落了下来。
待得终于喝完了马尿,他苍白的脸或是因着酒气微微漾起了红潮,竟有几分的美艳不可方物。我心中哀叹他为何不是女子啊不是女子。若他是女子,别说被抓来了,我一定坚定不移举着我爱你旗帜昂首挺胸的跟他走,随便他怎么蹂躏怎么糟蹋怎么玩弄我!
心中想着,不禁将失望带上了脸,微微摇了摇头。
他忽然问我:“你很失望?”
我脑袋未反应过来,直觉回答:“你怎么知道?”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那笑中却有冷意:“你原本就要骗得林丫头送你走了。偏偏这时,我派了人去。你怎么能不失望?”
原来丫是神棍!还是货真价实的那种!
我心中惊骇,脸上还是要堆起干硬的笑容:“绯闻!绝对是绯闻!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绝对是有人刻意制造的绯闻!”
他定定的看了我半晌,看的我头皮发麻,连脸上的干笑都撑不下去。我立时转移话题,指着头顶用充满欢欣的语气喊:“看!一只飞机灰了过去!”说完,我差点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什么破话题!
他丝毫不动,仍是那样定定的看着我,半晌才低低道:“不要骗我!”
他的声音一径的淡漠,可是浑身的冷意几乎将我整个人冰到极处:“上次是我出于私心,太过骄纵你。”他说着,忽然一把握住了我,将我拉至胸前,他的眼中有熊熊的烈焰,那烈焰深处却是冷凝。我看着自己在他眼眸中的倒影,他的声音似从远方传来:“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犯第二次!”
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的竟似是杀机。
我的浑身不可自抑的颤抖,双唇抖动,说不出话来,只被动的点头。
他神色稍解,眼中微微有些满意,他轻抚了抚我的头发道:“你要听话。”
我仍是一径的点头。
他这才稍微松开了我,面色又是疲倦,他摆摆手:“先下去吧。”
说完竟闭上了双眼,似是要沉沉睡去。
我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走了下去,待踩着方才来时的那朵祥云回了殿里,才稍定了心神。
在去的一路上,我做好了所有的压倒与反压倒的策略规划,几乎将原来看过的柔道跆拳道空手道复习了一边。可是我怎样也未想起这样的过程,他那样平和,几乎平和的惊心动魄。仿似我与他仍是天天相见,此时不过一起把酒聊天。可是他最后那一霎迸发的杀机与恨意,我绝不会错认。
他们之间,到底曾有过怎样的过往?
而他们错认我的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让他如此爱不能,恨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了,瘫倒~~~~~~~
这个男人是谁?!
有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胸膛,激起战栗无数。突起,腰侧,修长的大腿被一一扫过。接着双手一握,将我牢牢缚住,我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将那团柔软的布料蹂躏成一团纠结。
男人因欲望而显得沙哑的嗓音,迷离中冲进耳畔:“宝宝,你还在想着他?”
接着,那只手渐渐盘旋而上,在我的喉结处轻柔的盘旋。
眼前那个模糊的人影忽然变幻成昨日那双饱含杀机的凤目,他的手紧紧钳住我的呼吸,他的气息喷吐在我脸上。我努力地张大了嘴巴,却吸不进半丝空气。我的手胡乱挥舞着,可是眼前那个人稳定坚毅的像是一座高山一棵老松。他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我想我的眼睛已经难看的凸了出来,因为他整个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可是这时,耳边却是一片杂声。那是无数我的声音与其他无数男人的嬉闹,甚至是打情骂俏。
“宝宝,他会杀了你。”
谁?是谁在我耳边轻叹,那样的饱含情伤的无奈与惆怅,警醒一般的规劝。我努力的看着,却看不清楚,只留一个颀长身影,一团月白,合着萧瑟悠长的箫声,渐离渐远,渐离渐远。
我的喉结上下浮动,沙哑的低语,那是:“别走。”这两个字。
那个白影又是一声低低怅然叹息,脚下只一停顿,又往前一步步的走。
那个人是谁?清高孤绝的身影,让人梦断神伤的轻叹。
为什么我的心那样痛,痛的好似要翻滚过来一般,他往前行的每一步都似在我心上踩出一道伤口,鲜血淋漓一地。
喉咙再度被收紧,那个一身红衣的人脸上不再是如雪的淡漠,他逼近了我的脸。眼中是狂暴的怒火,唇上却带了笑:“轮回万年,九生救世,你还是一样落在我的手上。”
他一贯清冷的面容,此时如同烈烈燃烧的红莲。能瞬间将这天地万物,化为灰烬,我也要在这样的目光下化为齑粉。
早已呼吸不到空气,胸膛像被刀子割裂,又像是被无数的石子翻搅着,嘶哑的痛!
我满头冷汗,刷的坐了起来。
原来只是一个梦。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室内明亮,处处有圣洁的白光。
这是天庭,是众神栖息的地方,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如同南北极的交加,永恒的极昼。这里所谓的光明与黑暗,完全在那个人的一息之间。
他没有名字,他是亘古以来的传说,他是这个世间唯一的上神。
倾世的美貌,无边的权势,已不是众神对他的赞美,而成为一种最真实简单的叙述。
他已经不需要任何的名字或者称呼,大家称他为上神亦或天。所有的形容在他的身上都黯然失色,显得枯燥而狭隘。提及他时,只剩下一种一致的单一的仰望的姿态。
他这样孤独而高贵的在这个处处圣光的天界独自行走了上千年。
直到我的出现。
龟仙人,原本只是他无聊时用上古龟壳制作出的小仙,毕竟,他孤独了那么久。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对这样一个小仙动情。
神不慈悲,只是慈祥。
他们用着冷眼旁观着那些庸庸碌碌的生灵,看他们哭,看他们笑。看他们因为自己偶尔的恩赐而喜出望外,看他们因为自己一时的玩弄而痛苦挣扎。
神的本质是无情。
可是那至尊的上神却动了情。
对一个自己自己无聊时做出的玩物。
他无波无澜的眼睛里开始有宠溺的感情,他的手掌变得纹路纠结,他的面容也不再淡漠如雪。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
他开始喜,开始怒,开始哀,开始伤。
他甚至用了自己数千年的灵神让这个玩物,冲破天地的桎梏,生下了他的孩子。
林妹妹饱含感情的讲完了上述的故事,当时我正乐滋滋的啃着一个疑似西瓜哈密瓜的果实,呃,基于是天上的东西,我决定暂时称之为天瓜。
当她回过头来时,我正啃的兴起,在牙齿制造的长城锯齿中忙得不亦乐乎。一抬头,看见她有些责备的眼,我马上放了下来,皱着眉头,轻叹:“真是深情啊深情!”感叹完,继续与手上的长城激烈的牙搏。
或许是我敷衍的情绪太过明显,让这个嗓门大其实胆子很小的林妹妹刷的起身,双手叉腰肌,一脸怒意的看着我。
这表情与我有天说起周杰伦眼睛太小时,我的第N位女友的表情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摇头叹息,盲目崇拜真是要不得。话虽如此,基于丫现在是我唯一盟友的情况下,我还是安抚为先,慢慢的进行洗脑。
我双手一松,芳香四溢的天瓜瞬间落地,我一手扶着额头,口里十分痛苦的低呼:“哎呀,好痛!”
没有看过中国台北泡沫剧的林妹妹果然中计,连忙跑过来,着急的问:“怎么了?”
我的头低着,怕被她看到我得逞的笑。一边痛苦的说:“每次我一努力想以前的那些事情,头就痛的厉害,好像无数根针刺着,好痛苦,好痛苦!”这一番琼瑶台词,把我自己雷的七晕八素。
这种地球人都知道的台词,幸好她完全不晓得。她十分的着急:“好!好!我不说了!你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我装模作样,吐出悠长的一口气:“好些了,好些了。”
她这才略略放下了心:“那就好,那就好。”
想到自己为了这么件小事就欺骗她,她却对我如此关怀,我觉得着实有些过分了,对她也有些不尊重。
为了表示我对她的重视程度,我决定,骗的大一些。
想起上次差点就要成功的逃离计划,我变换了一副怨夫表情,哀哀戚戚的说:“自从那天他召我过去,这几天完全对我是置之不理,不知道是不是我想不起太多东西,招他讨厌了?”
林妹妹马上劝我:“宝哥哥不要担心,上神一定还是记挂着你的,不然也不会专程下凡去把你接了回来。”
我撩起衣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珠,口气更哀戚了:“那样最好,可是我还是想早日想起原来的事情。不如我们去那个诛仙台看看,或许能让我的记忆早些恢复。”
眼看着林妹妹就要点头答应,忽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仙人如果真的要去,不如由小神陪着。”
又一个程咬金,我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他站在门框里,外面的万丈白光,将他的面容隐去。他月白的衣衫溶进那白光中,凝成一抹模糊的月色。他颀长的身影随着他踏进渐渐清晰。
他是温和的。
他的眉眼,他随风飘起的衣角,乃至他每一步的声息都倾泻着温和的气息。
喉咙上忽然一紧,我的全身一阵冰凉。
林妹妹早就一个飞身迎了上去,他停了脚步,与她低声的说着什么。
我早已听不见,眼中只见他们两个人的嘴开开合合,恍似在我身边演出一场哑剧。
双手在身边不停的颤抖,呼吸开始变得不畅。
那声音,那颀长的身影,那月白的颜色。
这个男人,是我梦中出现的那个人!
我无边的惊骇。
他已经跨步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