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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鼓楼旁边的台子上,那是蕙城城中心,台子被大树遮掩,别人注意不到我们,我们却能欣赏小城仅有的繁华。
我问阿俊为什么带我来他家,他回答没有原因也没有目的,放假的几天想和我在一起。我又问他有没有带他那位大学同学来过,他回答有。我再问他有多爱我,阿俊转过头看着我,没有回答。我们四目相对,阿俊低声说:你知道的。
我们静静地牵着手坐到深夜。
第十七章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从宿舍钻进饭店,再出来时已经茫茫夜色。雯姐电话里多次提醒我,草绿了花儿开了,老麻雀一窝又一窝孵出瞎家雀,猫儿整宿的叫春,但周航迟迟不来,好象在躲着她;我可没躲她,只不过阿俊够霸道,占用我太多精力,我就没有找姐玩儿的兴趣
了。
阿俊曾问我喜欢男的多还是喜欢女的多,我给阿俊的答案是大雨为我作的。其实我没怎么想。甚至我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或者异性恋,我都没太琢磨过。
从摸弱智女孩事件被曝光,又被高瘦男人诱导着为他手Yin后,我就认为自己臭不要脸,流氓一个。后来我成天旷课,已经认定本人无可救药。那时我妈总在我耳边为我描述犯罪分子因打架杀人被枪毙时的画面,听得我厌烦,但我意识到杀人的后果最糟,至于性的方面,我跟女的干还是跟男的偷偷摸摸,反正不是
溜光水滑般好孩子做的,都够恶心,也都没死罪。
后来我了解到有不少人为搞清楚自己是爱同性还是爱异性而困惑,我理解不了,鸡芭长在他们身上,他们在怀疑什么?还有那些为自己是个同志而痛苦挣扎的人,我觉得他们活得太累。
雯姐说我这样的人,以后一定把个丑女娶回家。我问为什么,她说追我的小女孩我一个也看不上,能看上的我更不搭理人家,孔雀尾巴翘得老高,所以到了非娶不可的那天就只有凑合了。雯姐说的有点道理,屈指算算与我谈恋似的闹那么一场的几个人里,姐是唯一的女性。
姐的房间比起阿俊的差多了,感觉象饭店。五星级饭店里,“如家一般享受”的口号喊得山响,看来家才是我们追求的最高目标。
我躺在雯姐的沙发上,她正在卸妆,又很仔细地往脸上涂抹晚霜。赵雯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不下20种,钱刚似乎比她的更多,他那两吊钱全放在这上了。阿俊也有,不是很多,他说有些所谓进口或者合资的品牌不少是草台临时搭班--纯属骗人,他在网上查询密密麻麻的英文,告诉我哪种比较好。
雯姐打扮过了,她走过来依在我身边。莫言的《丰|乳肥臀》里,男主人公迷恋女人的Ru房几乎成癖,最后只好以缝制胸罩为生,我想我也有那么一点。姐的那对大咪咪一贴上我,我就不自觉地伸手抚摸,可摸了一会,下面半软不硬的,我抽出手,看着姐开口:
“……我交了个女朋友。”
姐一愣,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也不告诉我!”语气有点酸。
“今年春节认识的,快半年了。”
“怎么认识的?”姐说着,脸上的表情自然些了。
“别人介绍。”
“多大呀?做什么工作的?”
“和我差不多,大学老师。”
姐更惊讶,但微微笑着,说:“你小东西行出息了!勾搭上大学女教师。”
“哼,博士生还被人口贩子拐卖呢,大学老师算什么。”
姐颇为感慨地说:“如今年轻女孩子真的敢……长得漂亮吗?”
我笑笑,回答:“越看越耐看,看多了还挺顺眼的那种。”
姐这回真的笑了,很释怀的笑,她向我要女朋友的照片。我佩服姐,她的心理调整速度超快,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心态已经平和。
又和雯姐聊了一阵,临走时,她说有好消息第一个要告诉她,如果有为难的事,她帮我出谋划策,女孩子的心思她摸得准。
我打心眼里喜欢雯姐,而且有心告诉她阿俊的事情,或许她还真能给我出些主意。不过还是再等一等,等到如果不告诉她,我自己都难受的那天。
阿俊电话里说,明天是我们认识整半年的日子,我们应该庆祝一下。我回答:相处半年就隆重欢庆一番,只有同志们喜欢这样,可见我们这些人是指望不上金婚银婚了。电话那边语塞,但很快笑道:你笨呢,我是找个借口骗你过来。
阿俊又说他放假了,但老师的暑期很短,学校里还常有事情,如果我搬到他那里住的话,这段时间他保证每天开车送我上班。我笑着说多耗油啊。他回答:就当给公家办事。我嘴不饶人地反驳:至少还有汽车磨损呢。
起初我想见阿俊、或者和他同住的愿望真的不强烈,不象他,说每天都会想起我无数次,盼望见到我。后来我犹豫是否和阿俊同住的原因是大雨。我和大雨交往第五个月后便天天住在一起,于是第七个月我提出分手。都说距离产生美感,我想两个人之间距离大一些,维持的时间就长一点吧。
两天后,我在电话里问阿俊有没有类似《宿舍守则》之类的东西需要我事先阅读,另外我有一包衣服和一个牙刷,两个哑铃,还有上次他送给我的那条烟没抽完,东西不多,但需要他来接我。
卢俊杰听我说,没发表意见,我还以为他兴奋过度。
“……你怎么不早点说!”他质问我,口气还挺懊悔:“我以为你根本不会住我这里。我昨天打电话告诉家里放假这几天不回去了,我妈带着我小侄子明天要过来,我答应她了。”
我笑了,骂道:“不孝子孙,嫁了老公忘了娘,还不先侍奉好令堂大人!”
“问题是这么帅一个老公,眼见着享用不上,急死我……”
阿俊的母亲计划住六天,这六天里阿俊没有来找我。我下班后和大家走出饭店,不自觉地往对面马路上瞥一眼,没有灰色的车,也没有一个虽然不高,但小腰板挺得溜直的傻瓜站在那里。
惯性这东西真的很厉害,一连六天不见阿俊,不见他对我奉献殷勤我就不习惯了,浑身不舒服。
所以当第七天晚上,因电梯晚间维护,我和阿俊抱着行李一口气爬到顶层时,除了鼻尖、眼窝挂着汗滴,脸上都难掩兴奋的神情。一进屋,我将东西扔在一边,将自己摔在阿俊宽大的沙发上。阿俊也累得坐在地上靠住沙发,他幸福地回忆起了上学时体育达标,我乐得记起我和水水、小魏从游戏厅被人追到大街上,拼命地跑。
阿俊的手搭在我大腿上,我拉住他凑我近些,阿俊从地上站起来趴在我身上。阿俊口中没有异味,从没给过我不良刺激,此时我享受着他呼出的味道,仅仅是味道就令我有点心潮澎湃。我的舌尖触碰到他胡茬的浓密、粗糙,略微干涩的双唇,触碰到阿俊口内的润滑和柔软,交织着,贪恋着,我就不能克制地要把他剥个精光。
我有意夸大这种兴奋和粗鲁,那是阿俊喜欢的调调。与阿俊这半年,床上的主导者一直是他。他很投入,很放得开,甚至笑我在床上有些拘谨过于压抑,他不断地引导我,让我知道他最喜欢要什么。
我很熟练地拿出棉绳将阿俊的双手从后面绑住,再用黑色布带蒙住他的眼睛。
我在打结时不需要问他,已经自如地掌握尺度,使阿俊不会有任何痛苦,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疼痛,哪怕一点点。阿俊侧卧在地上“惶恐不安”地等待着,等待我的舌尖毫无预示地“痛击”他身体每一寸。
记得第一次阿俊教我做时,我象是在为人民服务,第二次便有了成就感,现在我情不自禁在为他舔肛。我坐在地上,将阿俊翻转过来,我跪在他双腿之间,兴奋地欣赏着他被煎熬、他获得快乐时的表情,我为他口淫,为他指交。
暴风骤雨过后,阿俊赤裸着身子用力抱住我,他笑了,闭起眼睛突然发出“啊”地一声长叹。我也想叫,想光着屁股乐着大吼一声,因为幸福被压抑久了也需要发泄出来。
美华路的高楼里一定有不少男女正在、或者准备、或者刚刚做过同样的事情。他们懂得我们的快乐吗?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想我们做的那些细节只有同性恋、性变态才喜欢,他们知道个屁!如果他们确实真真正正、身心合一、全情投入地快乐过,就该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他赐予众生那份幸福感觉毫无二致。
第十八章
我妈从春天就一直有事做,某有识之士组织如我妈这样的,具有20年以上教龄的教师办班,为那些需要额外辅导的小孩子上课,然后她又参加一个太极剑表演队,每天手握宝剑,和各路英雄豪杰切磋武艺。起初我妈还抱怨我星期二和星期日常出去,晚上有时也不在家,后来她自己忙起来也只能随我去了。
阿俊大概渐渐把我的真实姓名淡忘,在他的口中,周航被两个词代替:傻瓜和老公。我做了什么他喜欢的事情,他色咪咪地叫我老公,我做了他不喜欢的,他宽宏大量般一笑,叫我傻瓜。
阿俊特别喜欢唱歌,这点和钱刚爱好相同。阿俊说钱刚是我们的介绍人,一定要请钱刚和我们同乐。我说随他便,我和钱刚关系很铁,我没有告诉阿俊,上个星期钱刚把我春天时买的那件外套硬给扒走了。不过我欣赏阿俊这种饮水思源的高风亮节。
在歌厅里阿俊和钱刚用假嗓哼哼着一首接一首的情歌,不难听,至少一点都不跑调,阿俊说学生时代他还是合唱团的。阿俊没有什么特别钟爱的体育项目,我只要有机会就逼迫他锻炼肌肉,他开始还做两下,以后便断然拒绝,然后摆弄他那些摄影器材,翻看一大堆摄影杂志。
周末和水水约好了去天堂鸟找他,阿俊要陪我一起去。阿俊再次说起来天堂鸟的气氛他不喜欢,诡秘,大家好象不是去寻开心的。我说你可以不去,他笑着回答想陪我。我告诉阿俊他那一次去的时间不好,平时人少,但周末很热闹,还有真人秀。
果然被我说中,酒吧里人很多,还与钱刚晓东不期而遇。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就他妈那么无聊,我本来就有点敏感,还非要与我和阿俊打过招呼后,再笑咪咪地交头接耳,好在不是钱刚晓东。阿俊是不是尴尬惯了?他脸色如常,而且上来就把钱刚缠住,两个人说得还挺投机。
我和老板打了招呼,与水水闲聊。水水说他去了冰冰家吃饭,见过冰冰父母,他们这就算定了。水水从他就座的位置斜眼看了阿俊几次,冲那边一努嘴,皱起眉头问我:“看上他什么了?”
我瞟了水水一眼,什么也不说。
“比原来那个大雨差远了。”
我低头喝酒。
水水又告诉我海潮上个月从里面出来了,可昨天又被逮了,水水骂姓伍的条子,又说狗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全看那些条子是什么心情,如果运气好,摊上个有点良心的警察就是万幸。
说过海潮,水水似笑非笑地我告诉我斜对面那个男的老看我,他没见过那个人,看样子不象本地的。我对水水说我早看见了,他还冲我笑呢。水水很惊讶,佩服我一心二用的本事实在高。
“这个人可比你们家那位好多了。”水水第一次跟个老娘们似的多嘴。
“岁数太大。”
“也就三张出头吧。”
“你喜欢给你,我喜欢小的。”
水水淫邪地对我笑笑,好象他明白了什么。
在阿俊这里,我星期二会睡到中午才起床。我家里床垫子往中间塌陷,入秋后房间里早上很冷,还有我妈在屋子里叮当发出声响,想睡懒觉都难。
朦胧中知道阿俊起来,他说他平时会看卫视早间新闻,但至少星期二早晨我没有听见过电视的声音,他轻轻来到卧室似乎拿什么东西,从饭厅飘来牛奶或者豆浆,还有烤面包或者油条的香气。
我起来后先将阿俊留在桌子上的早点热了吃掉。阿俊虽然爱讲究、喜欢清洁,却东西常堆在一起,摊开了也不收起来。我是心疼这么舒适的一个窝,整齐些更方便为所欲为,于是帮他将东西放回原处。
我打开冰箱,空空如野,因为上个周六阿俊去学校了,周日我们又跑到水云瀑布享受山野美景,所以要断粮了。再看看阿俊粘在冰箱上的记事条中有什么需要购买的日用品,去超市一并买回来。
食物基本上是阿俊喜欢的,我不过是周二周日在这里正经吃饭,说不定晚上还要回家陪我妈吃一顿。商店里总共花了185.40,靠!肝疼,他们这破超市怎么这么黑呢。
回来后用阿俊的电脑上网,网络对于我,基本当作小说月报,里面武侠的、鬼怪的、破案的、同志的……各类故事应有尽有,读到惊心动魄处,会烟头烧了手指。
阿俊不看同志小说,他说都是俊男帅哥的故事,找不到共鸣,阿俊也不爱看颇有见地的论述性文章,他说再深刻的见解也有其局限性,不过一家之说。他用电脑看电影听音乐,看新闻查信息,网上购物。
有一点我们很相似,都不在网上聊天,阿俊笑着说聊天是因为太寂寞,他还跟人家网上视频,看人家裸体。如今有老公在身边,便对闲聊完全丧失兴趣。而我是聊不上两句就问人家在哪里,如果是A市的,十分钟以后在火华购物中心见面,如果是云南的,问他或者她什么时候有机会到A市,如果是澳大利亚的,就说拜拜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瞎聊什么呀。
阿俊回家之前我做了两个菜,他一进门抱住我说:哇,老公亲自下厨房!阿俊打开冰箱,问我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我说宝贝在外面辛苦了一天,要适当慰劳慰劳他,以便晚上陪寡人就寝。
吃过饭,阿俊说美华路举办一个秋季书展,到晚上10点才关呢,阿俊碰到他喜欢的书,从来不犹豫,掏钱就买。我爱看乱七八糟的书,可从不把钱花在书上,留着钱要买好烟,买两身好衣服,到比较贵的美容厅剪个头发,去喝酒去蹦迪。
于是我和阿俊去逛书市,天气很好,微风凉爽袭人,逛罢书市又在外面闲坐两个小时,还是我提醒他:你早晨起那么早,不困吗。到家后快12点了,阿俊哈欠连天,哪里有精神亲热,我晚上那顿饭算是白忙活。
我特别腻味看小说或者电视里关于热恋情节的描绘,一是因为我心理扭曲,总想谁没疯过啊,那点烂事用得着这么渲染,少则几天,多则数月,过了那劲儿不是照样要经历矛盾,争吵,平淡或者分手。
另一个不喜欢的原因是:我认为他们写的或者表演得很肤浅。两个人拥抱吧,接吻吧,笑吧,说爱吧,手拉手不分开吧……对于我最深刻的感受是自己心理的变化。比如对肌肉结实,阳光灿烂的帅哥或者酥胸丰满,妩媚妖娆的美女最多看一眼,不产生一丝渴求的欲望,顺便窃笑他们装腔作势的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