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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身体作遮掩,从包袱中掏出鬼哭小斧,猛地向梁上掷去,果然,房梁上跌落一人。戚少商大惊失色,紧走几步上前去,钳制住那人的手腕,厉声喝问:“你是谁?怎会在此?”在全是女孩子的碎云渊,怎会突然冒出一个少儿郎,这其中定有古怪。
细看之下;才发觉那人是个清秀少年,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便是刚才隐匿气息,让戚顾二人一时都无法察觉的梁上君子。他呼呼喊痛,想要甩开戚少商的铁臂,戚少商盛怒之下完全不为所动。他凶神恶煞地问:“你究竟是谁?”
那少年眼波一转,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我就是通知你们息红泪已逝的消息的人啊!”
戚少商还想再问,那少年竟扯过顾惜朝的衣袂,嗲声说:“我和神仙哥哥说,不和你说!”说着,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顾惜朝见戚少商忍无可忍、涨红着脸的模样,不觉“扑哧”笑出声,一笑之下,旁边的两人都惊呆了。那少年眼冒红星,呐呐地说:“神仙哥哥,你…你笑起来好美哦!”那笑,如冰山学联般圣洁文雅,又如消融冰冷的太阳般温暖,一时之间,两人都看呆了。
回过神来,顾惜朝细细盘问才知,那少年名叫龚涟,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他们家族身上背负着一个黑暗而神秘的诅咒,无人可解,但据说与“涅磐”有关。他家族之人每逢月圆之夜便要经受一次锥心刺骨之痛,此痛会让人宁愿自断静脉,正是所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苦。近日,他父亲夜观天象,发现天象异常,西南方常有红光出现,预示血光之灾,“天凶”“地煞”两大妖星出现,可见大难之日临近。因此,少年主动请缨,前来寻找“涅磐”之密。因在睡梦中未卜先知得“碎云渊、红颜损”之密,又知晓“九现神龙”戚少商与息红泪关系密切,便特此故意引起戚顾二人注意,与他们一同寻找“涅磐”之密。适才他发觉红泪手腕上的手链刻有“涅磐”二字,便将其中一环解下,待要细细探寻时,戚少商入得门来,他只得趴伏梁上,等候良机。不晓得一时气息紊乱,被顾惜朝发觉,用小斧将他赶下梁来,他才索性前来面见二人。
第六章
戚顾听闻龚涟的神秘身世,依然有种不可置信之感,可眼下,看来只有这个少年有一点关于“涅磐”的线索了。由于处在极为被动的立场,我在明敌在暗,或许惟有顺藤摸瓜才能最终解开“涅磐”之密。世上古怪之事何其多,若一件一件皆去探寻,岂不累死人,更何况有时候,太了然也未必是好事,有什么搁在心里头,就算渐渐腐烂掉,心也是充实的。戚少商念及此,不觉抬眼望向顾惜朝,恰巧此时顾惜朝也若有所思地瞥过一眼,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觉红了面庞。
那少年已自顾自取下了息红泪手腕上的手链,戚少商不及制止,只得歉意地向息红泪望了一眼。这一望之下,竟让他心惊肉跳,不由自主低吼一声——红泪的眼睑在不断颤动!顾惜朝见状急忙去摸息红泪的脉搏,确实脉搏全无,是已死之人的脉相。但是奇怪的是,息红泪脉相里总是有一道微弱的电流时有时无,触及时手指麻痒。顾惜朝暗暗记下,却没有告诉一旁的戚少商,只淡淡地说:“戚少商,你是看错了吧,分明脉相全无啊!”戚少商在抬眼望向息红泪,确实面容平静,眼睑也不再眨动,便只当是自己累极产生的幻觉。
这边厢龚涟正手忙脚乱将手链拆开,果见其中镶嵌一张羊皮纸。看来那杀人者正是为寻此而来,或许所寻无果,又有人赶到,匆忙之下未曾发觉手链之密。
戚顾二人凑过来,顾惜朝拿起羊皮纸展开一看,其上竟也是缩小了数倍的连绵山峰,远望亦形成一个“龙”字,唯一不同的是,右下角有9个大字:西南角,卧泉边,龙凤祥。
看来此事确与“涅磐”有关,既然人皮画卷与羊皮纸上都提示西南方向,那索性便去西南闯一闯,彻底解开这个谜团。
三人当即收拾行装,向西南方向行去。
第七章
一路打听,西南益宁县境内竟真有一眼卧泉。三人打听之下大喜,只觉有了一线曙光。到了卧泉旁小镇上,疲惫不堪的三人入住镇上唯一一家客栈——白水居。这名字却是文雅,可惜这店内却是脏乱不堪、狭小异常,一问之下才知,店内竟仅剩一间客房,然而无奈小镇上已无别家,只得扛了行李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进了最里一间——天甲号房。
三人谈论了一会儿,终是疲累不堪,便想上床歇息。齐迈步走到窗前,不由大眼瞪小眼(貌似眼睛都听大滴)。这么狭窄的床,三个大男人,噢不,是两个大男人外加一个小屁孩子,能睡下吗?
龚涟倒是无所顾忌,利落地脱了鞋子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过去。剩下床边呆愣着戚少商和顾惜朝,谁也不肯先上得床去。半晌,戚少商才尴尬地说:“我……我去拿瓶酒来!”说着,径直走出房门。顾惜朝摇摇头,不由失笑,闻着屋里不清爽,便推开窗户,背手站立窗前,遥望窗外杨柳青青、翠竹滴绿、桃红争舞。这天气总是善变,未过一会儿便下起了连绵细雨,细细密密地笼罩成一张晶莹的网,将万物笼罩其间。眯眼细看,雨丝纷飞,像极了人杂乱的心事,剪不断、理还乱。这样的烟雨蒙蒙,总是莫名让人感伤。顾惜朝不由想起从前母亲总爱在细雨朦胧之时,撑一顶竹伞,在雨中轻挪莲步,那脸上圣洁的神情,一点不似妓院之中的女子,倒总给人那深闺之中的大家闺秀之感,可惜顾惜朝5岁之后,便再也见不到那般的景致了。
戚少商推门进来时,见到的便是那样如画的风景。那青衣书生一脸淡定立于窗前,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窗外细雨霏霏、桃红柳绿。鼻梁是一个高挺的曲线,鼻尖却像孩童似的圆润倔强。蜜色的肌肤衬着青衣,那飘然的架势仿佛几欲飞走。戚少商不由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那青色的衣袂。半晌,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他突然有种什么都无法抓住的恐慌;下一瞬却又哑然失笑,他,是要抓住什么呢?抓住那临床而立的人儿么?可惜,似乎总是抓得到他的人,却触摸不到他的心呢。
戚少商重重咳嗽一声,惊醒了那依然在神游的人儿。顾惜朝回头嫣然一笑:“大当家的!”这情景,似乎是就不醉人人自醉,时光蓦地便穿梭到那个夜晚。戚少商心头重重一颤,如果没有那个夜晚的相遇,如果他与他之间没有如山的血海深仇,那又该是何等光景?
顾惜朝一把抢下戚少商手中的酒壶,揭开瓶盖,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热辣扑鼻,却不是炮打灯的滋味,心下不由有些失望。戚少商敏感地捕捉到顾惜朝脸上一掠而过的失望,讪讪道:“这里没有什么好酒,只有这壶‘英雄泪’。”
“‘英雄泪’么……”顾惜朝玩味地重复道,便一口豪饮下,还有一些泼开的酒顺着下颔的曲线淌下,滴落在衣襟内。
戚少商奇怪自己为何每次见顾惜朝喝酒总会产生一股莫名的、原始的冲动,正如此刻。
顾惜朝却有些醉了,喊道:“大当家的,今天陪我喝一杯!”
戚少商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这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顾惜朝顿了一下,抬眼直视戚少商:“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二人心下不免唏嘘,索性坐在圆桌边欢谈畅饮。不一会儿,一壶酒便见了底。戚少商起身正想下楼再拿一壶,未曾想顾惜朝紧紧攥着他的衣袂,他一起身,竟把趴伏在桌上的顾惜朝拉起来,醉酒的身子软软地便要向地上侧倒,戚少商慌忙拦住了他的腰,不由为触手之处的柔韧纤细之感惊讶,一个大男人,究竟吃什么的,怎会这么纤瘦,也怪自己不仔细,竟没发觉顾惜朝餐餐吃得都是三人中最少的。
顾惜朝窝在他怀里,喃喃自语:“别走……”说着,竟向戚少商怀中钻了钻,许是本能寻找温暖之地吧!顾惜朝从小便是个缺少关爱的孩子,儿童时期的遭遇酿成了他现在清冷、孤僻的性格,但每个人内心深处总是在寻找着能温暖自己的太阳,只有寻到了,人生才是阳光灿烂的。
然而此时难为的却是戚少商,这么一个绝色尤物窝在自己怀中,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视觉冲击吧。尤其这人儿,还是日日被自己放在心上的……
戚少商端详着顾惜朝的面庞,小心地将唇印在他略带冰冷的唇上,碾转吸吮,也不深入,只是反复用舌尖描摹着顾惜朝的唇型,反反复复,诱哄着顾惜朝开启双唇。顾惜朝迷迷糊糊,只是感觉周身有热流窜过,极为惬意,忍不住张嘴呻吟一声,这当口戚少商的舌尖早从齿缝间滑进去,逗弄着顾惜朝的小舌,在那温暖的口腔内嬉戏追逐,互不相让。顾惜朝连在此时也是争强好胜的,察觉到戚少商的“挑战”,毫不示弱地顶了上去,粗鲁地回应着。他与晚晴向来相敬如宾,并未圆房,此时的回应也毫无章法,只是凭感官行事,可是这样生涩的反应却更让戚少商火热异常。
戚少商情动之下,想要将顾惜朝放倒在床上,猛然想到这屋里还有个龚涟,不由脸颊发热。他暗骂自己,若这房中只他两人,他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然而望向顾惜朝的眼神却是温柔的很。他轻轻地将顾惜朝抱到床上,小心地给他掖了掖被角,长叹了口气,索性躺倒在地上,望着窗外,沉沉地睡了……
第八章
自从那日晚以来,戚少商单向地躲避着顾惜朝,时而望着他呆呆发愣,待顾惜朝察觉回头望去时,他又匆忙调转视线,一副毫不在意、无所事事的模样。顾惜朝心中虽也为他奇怪的举动恼怒不已,但却又摸不着头脑,只得把所有疑惑压回肚里,反而配合戚少商的远离与躲避。两人的关系这几日一度降到冰点。龚涟虽然迟钝,却也感到了两人间的波涛暗涌。
第四天,三人在当地人帮助下寻到“卧泉”,说来也奇怪,这几天问了一大圈人才从这白发老者口中得知卧泉的消息。老人听到他们寻问“卧泉”也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并且执意要亲自带三人去“卧泉”边,然而一路上却郁郁寡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他什么也一字不肯说,只是一味摇头,莫不是之前曾与老者对话,说不定真要以为那是个哑巴呢。
到了一荒僻之地,老人竟径自下车着这地上一深坑道:“这就是‘卧泉’。”戚顾两人见此情景目瞪口呆,那泉眼早已枯竭,四下里黄沙漫漫,杳无人烟,真正的不毛之地。龚涟早叫嚷起来:“这什么地方吗,鸟不拉屎的,和‘涅磐’会有什么关系?!”戚顾也是心下疑惑,询问老者,老者捋着长长白须,叹道:“60年前,有一日,这泉眼突冒血水,一个月后,居住在此的部落便因一场传播迅速的瘟疫而全部被夺去了生命,无一幸免;而这眼泉,也就此枯竭,这里便被人们所抛弃了……”望着那干枯的泉眼,顾惜朝只觉一股寒意掠上脊背,不禁打了个哆嗦,再看戚少商,亦是脸色煞白。三人四下搜寻一番无果,虽然一无所获,心中有些不甘心,但这地方荒凉悲戚的气氛提醒他们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三人便带着老人驾车离开了。
月上林梢,顾惜朝碾转反侧,无法入眠,便索性起身到院中赏月漫步。坐在石凳上,细细端详着羊皮纸和红泪手腕上取下的手链,顾惜朝总觉着两者间还存在着更隐秘的关系,看了半晌,依然看不出个端倪,顾惜朝不觉心下烦闷;索性把玩着两者,也并不细细探寻;像个孩童似的拿着两物玩得不亦乐乎。他想到龚涟所说的“月圆之夜”之密,突然突发奇想,将羊皮纸上“西南角,卧泉边,龙凤祥”九个字的对称中心与手链上“涅磐”二字的中心重合一起,举起手来,正对月光,赫然发觉在月光穿透下竟显现出“白水河边佳人笑”字样。顾惜朝默读一遍,直觉熟悉,一时又想不起,便习惯性地扭了扭脖子。他转至一半,惊呆了,那客栈幡旗上赫然写着“白水”二字,是啊,白水居,白水为泉,怎么不曾想到呢?但是,白水河边?这附近没有河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顾惜朝一时又感觉事情陷入僵局之中。
第二日,顾惜朝匆匆敲开戚少商的房门,将这个发现告知。两人同时敏感地觉察到,这大概与“河”字密切相关,解开一个“河”字,问题便应能迎刃而解。
两人出门便径直去询问白水居掌柜,那掌柜一开始极力矢口否认客栈边有河,待戚少商说出他们的身份后,他突然翻脸如说书般滔滔不绝起来:“这‘白水居’啊,是我祖上几辈传下的,原是傍河而建,60年前突然枯竭……”
“什么,60年前?!”戚顾异口同声。怎么会又是60年前,两者是同时发生的么?
那掌柜不管不顾继续下去:“以后啊,这河一年四季基本枯竭,但古怪的是,每逢月圆之夜,河中便会奇迹般充盈着水,清澈透明,碧波荡漾,潋滟妖冶。传说那河中水是神水,喝了能包治百病,但必须按照严格的用量,多一厘少一厘都不行,否则便会变为剧毒的毒药,这个用量很早之前就失传了,至今无人得解,前些年有些人不死心,抱着碰运气的心去试那河水,结果七窍流血而死,从那以后,这条河边又有了一个新名字——‘修罗河’!”那掌柜说着,瞳孔里竟冒出嗜谢的疯狂的光芒,整个人状若修罗!
二人见状赶紧回房,既已透晓“河”之密,便只得暂时住下,等待月圆之夜。
第九章
这几日,戚顾二人白天调查查访,夜晚或是挑灯夜读,或是双双把酒言欢、对月当歌。由于两人都感到事情的诡异之处,身边又只有彼此可相依靠,因此心灵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过去的隔阂也愈来愈模糊了。
等到月圆之夜,二人索性在院中漫步,等待河涨。此时月儿含羞带怯地掩在厚重的云层中,只有些许微弱的光芒穿透云彩洒向大地,大地便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白色中,一切都不分明起来。顾惜朝却起了雅兴,随意地攀折了一柳翠绿的枝条,轻喝一声,身姿便舞动起来。这本是极为刚阳的剑舞,顾惜朝舞起来却更有一番空灵之姿,只见他衣袂翻飞、身形舞动,时而白鹤亮翅,时而燕子起舞,一柳枝条幻化成柔韧的软剑,所到之处,落红纷飞,漫天飞舞。那脸上的线条,也在这一切不甚分明中柔和起来,似乎还带了盈盈浅笑。一曲舞毕,月儿、星子都失了色。那月儿仿佛不甘心似的,突然大放光芒,柔和中有带了点说不出的意味。顾惜朝脚下之处竟猛涨起河水,戚少商见状急忙一个起落,拦腰抱起顾惜朝。顾惜朝挣扎不得,在他怀中轻笑:“戚少商,你当我连轻功也被废了吗?”
话音刚落,戚少商足尖点地,两人看着面前之景都不由大吃一惊。短短几秒钟之间,原本干枯的河床内竟涨满了水,这可真是“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最完美的写照与诠释啊!愣了半晌,顾惜朝快步走过去,细细查看,戚少商亦上前查看,看了半天也不见端倪。正在两人埋头寻找时,龚潋快步跑出来,边跑边嚷:“戚大哥,神仙哥哥,有人来偷这条手链!”戚顾一惊,急回头,却见那孩子脚下被碎石一绊,一个趔趄向地上倒去,手中的手链也滑脱出来,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后,急掉入水中,竟是入水即溶!
戚少商不由惊叫:“手链!”再上前去,哪还有手链的踪影,难道这河水还能腐蚀金属么?戚顾心中顿生疑窦。蓦地,那原本平静无波的河面竟一圈圈漾起了涟漪,水花四溅。突然河中水旋成一个巨大无朋的漩涡,漩涡里竟现出一个女子。“红泪!”“晚晴!”二人失口叫道。话音落,两人惊诧地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他们眼中所见女子的容颜,各是他们心目中的红颜佳人。这必是“白水河边佳人笑”了!
那水中女子一直紧闭双眼,突然睁目,眼中精光暴涨。红唇轻启:“月儿弯,照西南;龙凤祥,卧荒滩。”说完,脸色立变惨白,从衣袂开始身形渐渐模糊。数秒之间,影像消失,湖水又趋于平静。那湖水中竟浮现了一张地图,地标、路线清清楚楚,戚少商还顾不得惊骇,立即眼疾手快拾起。未曾想顾惜朝却茫然若失地凄叫一声:“晚晴!”似乎无法忍受晚晴再次在自己眼前消失。他失了魂似的向河中摸去,无助地翻搅水花。戚少商正想上前拦住,顾惜朝突然大叫一声,昏厥在戚少商怀中。戚少商这下三魂去了七魄,赶忙抱起顾惜朝快步向屋内走去。
将顾惜朝轻轻放在床上后,他直觉顾惜朝的气息粗浊火热,暗叫一声,不好,将手放在顾惜朝额上去试,滚烫滚烫,几乎灼痛了他的手。戚少商也是一届莽夫,此时关头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已是半夜三更,哪家药铺还开着呢?!幸而龚潋略通医术,去店里要了点儿药,煎了给顾惜朝送去。那药极苦,刚喂到顾惜朝口中便被吐出,随即顾惜朝眉头紧锁、牙关紧闭,似乎在睡梦里也不愿再喝此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