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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 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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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残雪,为何不趁我没防备时杀了我呢?我该是你们的头号眼中钉才对」要说没震撼是假的,祁沧骥的面上却保持着一如往常的微笑。 
「你以为你很值钱?我没那么多闲功夫,尽管些不是我的事」冷哼了声,残雪敛起了唇边的笑意,这份镇定的功夫显出祁沧骥的确不容小觑,那无害的笑容此时看来更是格外刺眼,真是只老狐狸。 
「不赚些外快?你杀人不就为了钱吗?我应该还有点价值才对」祁沧骥故意伸手摸了摸颈子,残雪略为失望的神情尽收他的眼底…这小子脸上虽然少有表情,心事倒不难猜。 
祁沧骥有趣地观察着这名道上极负盛名的杀手,有谁料得到会是这般的年轻,又会是这般纤弱模样,搞不好他面具下的模样更叫人吃惊难信。 
「是又怎样?不关你的事」祁沧骥的镇定着实让他原本高昂的心情又跌到谷底,残雪转过身去帮仍是一脸瞌睡的小妤理了理衣裳。 
「至今无人知道你的模样,你不怕我揭了你的面具或把你的装扮泄漏出去,以后你就隐形不了了,一个杀手少了这层便利,杀起人来可麻烦不少」 
祁沧骥笑语着,他该感到荣幸,长久以来他可能是第一个知道残雪的活口,尽管仍未见着脸,但起码他已经知道他的性别形态,甚至出手方式与兵器模样,对他们而言这些线索已是非常足够了。 
「随你」残雪一脸无谓的神情,至今他想杀的人从未失败过,他不认为曝光与否会有什么差别,他从来就不是因此而不留活口,只不过他的对象总喜欢找死罢了,而他的出手又往往生死倏分,快的来不及留命。 
「你不怕我打落水狗,欺你有伤在身,擒你到衙门…这点本事我自信还有的」斜睨了眼无动于衷的残雪,祁沧骥刻意逼近了几步,直到伸手可触及残雪肩头才停下,双臂抱拢于胸前睇视着。 
「随你」仍是不在意的语气,他若想动手,他一定奉陪,结果如何他并不介意,当这是一种结束的方式也未尝不可。 
「算了,算了…在这谷里,我们就当谁也不是谁」残雪的态度实在叫他头疼,话虽说的大方,实则无凭无据的,就算他自承是名杀手,就算能拿他上堂,也判不了他的罪。 
当然他有御赐的特权可以不须理由即定人生死,尤其对一名家喻户晓的杀手,更是不须顾虑什么,但说来也怪,虽然明知道他或许就是那十五条人命血案的真凶,祁沧骥偏就是提不起劲动手,甚至连身为执法者该有义愤填膺的感觉都没有。 
或许,他只是一时虚荣心作祟,不想胜之不武吧…胜之不武?祁沧骥马上又摇了摇头,否定这别脚的理由,他可不知道自己几时变得这般好心了,他的心一向是黑的才对。 
「喂,别闷着头直往前跑,这么赶,又是哪个该死的伸长了脖子在等你?」草草用过些昨夜剩余的食物,残雪抱起犹在半梦半醒间的小妤,一语不发地又飘身飞掠着,一路的寂寥让祁沧骥忍不住出声找话谈。 
「喂,前面叫残雪的,你再不答话,我心情一糟,可就没那么好心让你顺利出谷喔,少不得你得陪本世子活动活动手脚」脚下微运劲,祁沧骥轻易地追上前与残雪并肩,察觉到他奔行的速度明显不如昨天,暗忖着是他体力还没恢复。 
「…你不是已经在活动了」不情愿地开口,奔行的速度又缓了些,残雪的眼底掠过一丝恼意,原打算今晚就可以回到城里,看样子是难了。 
「差远了,我现在脸不红,气不喘,这哪算的上活动」悠哉地说着话,现下飞掠的速度对祁沧骥而言的确毫不费力「你还没回答我,做什么这么急着跑?」 
「要你管!」粗声回了句,每每听他温文的言语,残雪不自觉就会冒起肝火,平素一流的自制力都不知消失哪去,要不是有面具遮着,恐怕都可以看到他额际浮起的青筋。 
「是啊,我是想管,你怎么这么了解我」顺着残雪的语病,祁沧骥又露出他那无害的纯真笑容「知音难寻,可惜你是杀手,要不我定与你好好喝上几杯」 
「谁要跟你…」话说了一半就吞回口,天知道他已经与这家伙同桌喝过酒,暗叹了口气,残雪随口接着「我是杀手,你是捕头,我没跟你报告行踪的义务」 
「有理」明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祁沧骥顺势转了个话题「你知道京城里已下了高注赌我们一战的输赢吗?」 
「嗯,无聊」冷哼了声,他可不作兴耍猴戏给旁人看,想到这残雪微偏头向祁沧骥说道「哪天动手,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约定?」好笑地望着残雪,可没听过捕头跟杀手动手还挑地方的。 
「好,我答应你」看着残雪一脸认真的神情,莫名的冲动让祁沧骥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还真可惜,我下了不少呢,我的伙伴们也都下了」 
「…」迷惑地看了眼一脸惋惜的祁沧骥,残雪不确定地问了句「你也赌?你们都这么有把握我一定输?」 
「他们确定,就算不确定表面上也得押我」面上扬起抹恶作剧的笑意,祁沧骥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可是我押你,而且稳赚不赔」 
「还没打,你又怎么知道输的是你」依旧不解祁沧骥壶里卖什么药,就同行传来的消息,祁沧骥虽极少出手,但武功甚是不弱,这点从他这些天来的表现就可略窥一二。 
「为什么不?动手的人是我啊…呵…」一脸狭黠的神情,祁沧骥开心地笑着。 
剎时明白自己被捉弄了,残雪紧抿起唇,强压一肚子的怒意,但漆黑的双瞳却忘了掩饰,闪亮地像似着了火。 
真是个单纯的家伙…看着残雪眸中鲜明的情绪,祁沧骥暗自笑着,不经意地心底又是掠过一丝莫名的悸动,撇撇唇,刻意地不去想那是什么。 
但祁沧骥也知道若再继续这般相处下去,了解的越深说不定对他的好感也会越盛,而这是不应该存在于执法者与杀手之间的,看来这样浑沌不明的旅程还是尽早结束的好。 
「我们天黑前进城吧」收起笑容,不管残雪同意与否,祁沧骥伸臂揽上了他纤瘦的腰身,带着他加速向谷口奔掠,一路却是静寂地不再开口言笑。 
想要抗拒他揽在腰畔的手臂,转念一想,残雪却又压下挣扎的念头,天际甫降下夜幕时,他们就已在城门口外了。 
「小妤交给我吧」知道了他是谁,祁沧骥当然不会再故意为难着孩子的去处,沉稳的语声隐隐有丝不为人见的怅然,难得遇上个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人,却没法成为朋友,的确是件可惜的事。 
「下次见面,我就是你以为的祁沧骥了,自己留心点,若是犯在我手里,我可不会客气」没来由地居然会这般好心警告他,祁沧骥又再度感到迷惑,故意不去看那面具后幽潭似的瞳眸,抱起小妤便转头大步离去。 
「你最好也别忘了我是谁」冰冷的语声自身后传来,提醒着两人从此陌路,这两天一夜的偶遇只能像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不是… 
雪舞(一) 
「哥哥…陪我嘛,昨儿个你答应的…哇,你看你看…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远远传开,红丝带扎着的两条发辫一蹦一跳着,女孩在阳光下追逐着飞舞的彩蝶… 
「哥哥…你喜欢什么呢…」女孩坐在水溏旁,顽皮地踢着水「我喜欢好多好多呢,娘弹的琴好好听,我喜欢,夫子念了好多有意思的东西,我也好喜欢…呵…我还喜欢跟夫子学画画呢,将来我第一个要画哥哥…」 
有着阳光的蓝天却在瞬息间变成乌云满天,变成了灰涩不堪的色调… 
「哥…我好难过…呜…好冷…我以后会…乖乖听娘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回家…我好怕…好怕…呜…肚子好痛…呜」孱弱的语声,连哭都那样无力,女孩像个破包袱似地蜷缩在脏污的墙角边。 
「晴晴不怕,不怕…娘马上就回来了,马上就有东西可以吃」男孩紧紧握着女孩冰冷的小手,嘟着小嘴直呵气,努力安慰着女孩也安慰着自己…不怕…不怕…娘就要回来了…就要回来… 
突然睁开眼,却模糊地看不清东西,残雪下意识伸手拭去,才发现脸上是冰凉凉的一片水渍,像是跋涉了千山万水般地汗湿重衫。 
「爷醒了?」低哑的嗓音唤回神游的意识,残雪眨了眨眼调整着视线的焦距,一方温暖的湿毛巾正轻柔地替他擦着湿漉漉的面容。 
「…」些许茫然地看着床前服侍他的赫连魑魅,残雪一时难将梦与现实分离开来,轻摇了摇仍旧昏沉的意识,想记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昨晚回来的,还记得吗?」看到残雪眼中迷惘的神色,赫连魑魅提醒着「爷说累了,很早就歇下了,今儿早魑魅来唤您才发现您竟是发着高烧昏睡着」 
「…现在什么时辰」疲累地问着,对于昨晚的事好象有那么点印象,发烧?大概是剑伤的后遗症,哼,这付身子骨怎么越来越不济事,太平粮吃多了…残雪不顾全身如铅重般的不适硬是强撑着坐起来。 
「爷!」想阻止残雪的起身,却也明知是白费唇舌,赫连魑魅的眼中尽是无奈与心疼「别老这么逞强,烧还没退尽呢…现在酉时刚过,您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这么久?」是有些吃惊,他还以为只是晌午时分呢,忍不住低声咒骂着「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发点热也可以睡上一天,干脆直接睡到阎王殿算了」 
「爷,您旧伤尚未痊愈,这回又添了新创,就算身子骨再强健,也经不起这般折腾的,何况您身子向来不顶好」又是忍不住劝着,如果可以,他真想把残雪藏起来,让他能好好修养一阵子「大夫也说了,一个月内最好不要有剧烈活动」 
「大夫?」眉梢子扬了起来,两道冷芒扫向赫连魑魅,面上也罩下了层寒霜「谁准你请大夫的?赫连魑魅,你以为你是谁,谁许你替我拿主意的?!你最好今晚就走,明天别出现在我面前!」 
「爷…您知道魑魅是决不会离开您的」回以最坚决的言词,赫连魑魅无畏地直视着那双溢着杀意的寒眸「魑魅谁也不是,只是您的影子,永远不会背叛您的影子」 
「…我会杀了你」忍不住的怒气从牙缝中迸出,残雪恼怒地瞪视着…恐怕这世上也只有他能无视于自己无情的言语,十年的相伴,因为有他,才让自己留下了些许不该有的人性,没变成头彻底没心没肺的野兽…这该值得庆幸还是悲哀… 
「连我说的话你都违抗,还谈什么背叛不背叛,你这口是心非的家伙」垂下眸避开赫连魑魅坚定的目光,不知为何,每见到他这般的凝望,残雪总会为自己的恣意任性感到心虚。 
「魑魅的命早是爷的了,爷几时拿回去魑魅都无怨言」微微笑了笑,能让残雪失去冷静的向来就只有自己,这至少表示…自己是特别的吧「至于您的话…只要是不危及您自己,魑魅绝对服从」 
「哼,你倒懂得判断」压下满腔的怒火,残雪长长吐了口气,再生气也是在对牛弹琴,偏又甩不掉这条牛,不过可别以为他治不了这头牛,泛白的唇凝起了抹邪魅的笑容。 
「…下不为例,记得,魑魅,如果再有下次,大夫碰过哪儿,我就砍掉哪儿,若是吃下了药,我就把肠子都拉出来,你自己判断我这话该不该听从,我不介意」 
「爷!我只是…」失声喊道,就怕瞧见残雪这种邪魅的笑法,赫连魑魅很知道这样的笑容代表着什么,不论他嘴上此刻说些什么,就算是天方夜谭也都绝对是认真的,慌的他急忙想开口辩解。 
「废话我不爱听,这几天有些什么事?」不再给赫连魑魅劝说的机会,残雪将话题转入正事「有人找过我吗?嬷嬷怎么答人的」 
「嬷嬷说你身子不舒服,要休息个两天」叹了口气,赫连魑魅也只能收起担忧的心神报告着「九王爷来探过你,还有吴总兵,他儿子的事他是一直耿耿于怀,恐怕是起了几分疑」 
「另外,十天后府衙金把陆尧过六十大寿,邀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您也是受邀的对象之一,要去吗?」十天的时间,只怕残雪的身子还未大好,而筵席上免不得又会沾酒,才收起的担忧又染上了赫连魑魅漆黑的眼睛。 
「怎么不去?你是忘了我做哪行的,由的我挑三捡四?落雁楼不早被人踩平了才怪」故意讽刺着,残雪斜睨了他一眼。 
「那老小子差点就没命过寿,早知道就下煞手了,还省事些…不过才跟他们照过面,这倒是得留意点,那边呢,我记得出门前好象有消息进来?」 
「不甚重要,爷,不挺难的,真的,我去办就可以了」 
「不难?哼,简单的会要我去?不够挑战性的我还不屑,上回那个姓陈的那群简直是废物,无聊极了…少废话,拿来我看」 
「爷,您要留心点」早知道是拗不过残雪,赫连魑魅只能伸手进怀,拿出纸短签递给他「楼的里外最近都似乎被人盯上了,大概也是因为吴邵恩那件事」 
「这时间倒挑的刚好,姓陆的寿宴上他该会到…你刚说什么被盯上了?知道是哪方的人吗?」眼也不抬地问着,专注地看完短签,运劲一揉,便成了粉碎掉落。 
「不确定,我不敢露了迹叫人猜疑,有点像是临渊堂那边的人马…爷,您那天要动手吗?太危险了,临渊堂的人一定也在的,至少那位将军是一定会到」 
「临渊堂吗…祁沧骥…终于是要对上了,也该是时候,他若不在,我还嫌太无趣,不够刺激呢」不由地想起了件事,残雪的靥上染着些许笑意。 
「爷?」惊奇地望着残雪,这笑容…看来竟有些愉悦的感觉?是他眼花了吗… 
「你知道赌坊里在赌我和祁沧骥动手谁会赢的事?」 
「有耳闻」赫连魑魅老实地答着,却不明白这事有什么关系。 
「你下注了没?」有趣地望着赫连魑魅,残雪唇边的笑意绽的更灿烂「帮我下一笔,记得要下我输的那面」 
「赌您输?爷…您这是」不明所以呆望着残雪,赫连魑魅几乎忍不住想伸手探上他高热的额头。 
「我好的很,没发昏,我只是想让姓祁的输大钱」看的出赫连魑魅的迷惑,残雪却是笑的更惬意,上回报名时没吓着祁沧骥,这回动手时可非要他大吃一惊不可。 
他就是看不惯这个天之骄子老是一付泰然自若的悠哉模样,好象天下事都在他的掌握中似的,反正只要命不丢,输了的面子还可以再赢回来,这还是长久以来除了杀人外,他第一次主动〃想〃去做的事。 
雪舞(二) 
华灯初上,陆尧的府第已是红灯高挂,两串长长的鞭炮披哩啪啦地响个不停,门外是震耳欲聋的炮声,门内则是锣鼓喧天,舞狮杂耍的好不热闹,贺客也是络绎不绝地上门,整个陆府像似快要沸腾起来。 
「陆老,恭喜恭喜,大寿啊,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是啊,来,祝咱们府衙赫赫有名的金把头青云直上,呵…到时别忘了小弟」 
你一言我一语的祝贺寒喧言词,加上酒精的催化,陆尧已是红光满面,只是两手裹的白绫有些碍眼,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近日受了伤,但谁也不愿在这日子提起这晦气的事,虽然他们心中都好奇着是谁有这么大本事,竟能让这位金把挂彩。 
「祁世子到!」小厮唱著名,一时喧闹声低了些,陆尧今日倒是极有风度的迎出门,曾南雄也跟在一旁相迎。 
「陆把头高寿啊,恭喜恭喜」一身藏青色的儒服,衬着祁沧骥更显俊逸文雅,甫跨入门,便潇洒地拱手向陆尧祝贺着。 
「哪里,哪里,区区贱辰,竟得世子大驾光临,是老夫的荣幸,呵…荣幸」陆尧笑的合不拢嘴,祁沧骥能来,的确算是让他极有面子的一件事。 
为此他和曾南雄还特定预备了件余兴节目想要取悦祁沧骥,顺便也许还可以牵制他也不一定,想到这儿,陆尧笑的更是开心了,如果能把祁沧骥拉到他们阵营来,不只代表整个临渊堂可以为他们所用,甚至连九王爷那儿也能打点些。 
「陆老客气了,你的帖子我可是求之不得呢」才怪!在心底拌了个鬼脸,天晓得他有多懒得参加这种虚伪无聊的筵席,可偏偏他叫做祁沧骥,名头一堆的祁沧骥,从小到大,总得涎着副笑脸应付。 
「初晴姑娘到!」寒喧间,小厮又高声唱名著,这回可更有效,会场霎时静寂了一片,每个人都屏足了气息,伸长了脖子想看这落雁楼的花魁,平素想见可还见不着呢。 
珠帘轻掀,一个水色丽人缓缓下轿,款款步向前来,一头黑瀑高高盘起,轻巧地插了只式样典雅的金步摇,露出嫩白的粉颈,娥眉轻描,朱唇染了点胭脂,依旧是简单的淡妆,却更加衬托出她的清丽。 
带着淡淡的笑意,进门向众人福了福身,初晴向祁沧骥点头打了招呼,接着向陆尧递出了她的贺帖,陆尧急忙伸手接过了,两眼却仍直盯着初晴。 
「呵…初晴姑娘一来,可让陆老的府宅增色不少,请进请进,世子也请,咱们里头坐,早闻初晴姑娘善饮,今日倒要好好讨教」看着众人仍傻楞楞地呆站着,曾南雄急忙出声招呼着,顺便轻撞了陆尧一肘子。 
「是啊,到里头坐,外头风大,咱们粗人不要紧,可别累的初晴姑娘染了风寒,哈哈」干笑了两声,陆尧急忙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这一见面还真让他有点后悔竟要把这等美人送到别人的口,真想留着自己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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