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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2 孽藤缘 by 朱雀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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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指爪乱扬,根本不容人近得身前。 
见他似入疯魔,陆寒江不禁忧心如焚,连声惊问:“这是怎么了?” 
黎子春想去查看,竟也挨了一下,当下罢了手:“魔性上来了,别去动他,睡一阵就好。”说着把手一挥:“小汐、陆寒江,你们先下车,我有话跟清漩讲。” 
陆寒江满腹狐疑,却说不出什么,只得带了小汐下车去,他深知黎子春戒心极重,也不敢在车边流连,两人一脚深一脚浅,朝密林深处走去。 
再说车中的黎子春,下好了帘栊,将谢清漩唤到面前,半晌悠悠开了口:“出了这林子就是宕拓岭了,清漩,你不愿意回去吧?也是,这魔尊更迭,总免不得血雨腥风。我既答应过放你,自然不会反悔。待会儿你就带了小汐走吧。” 
谢清漩倒是一怔:“师父…” 
“我是一派之主,既在其位,便谋其政,总有许多的不得已。”黎子春说着长叹一声:“可我也是子忌的哥哥,子忌一辈子就看重你一个,我又怎么忍心将你拖进这场恶风波?” 
谢清漩摇了摇头:“师父,您的宏愿未偿,我怎么能走?” 
黎子春秀眉微挑:“我有什么宏愿了?” 
“英雄莫不爱江山,师父雄韬伟略,岂能困居宕拓一隅?只是…”谢清漩微微一笑:“说句不知轻重的话,明春的魔尊更迭,您谋划得虽好,可玄武王身子怯弱,未必能胜过那三方的魔王吧?” 
黎子春眯起眼来,望定了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父做事向来稳健,事关江山,自然得押一副十拿九稳的牌,玄武王若是不堪重任,自然得换人坐镇。” 
“荒唐,”黎子春摇头:“别的不说,急切间哪里找得到这个人了?” 
“二十年的运筹帷幄,不算是‘急切间’了。子忌曾跟我说过,二十年前玄武王法力盖世,合该登上魔尊之位,可就在那年冬天,突然来了个异道魔物,此物性情暴戾、功力非常,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一月之内,几乎荡平了暗华天,最后四派联手,围剿了一月才将那东西打了个灰飞烟灭,可玄武王也身负了重伤,这才在春天的魔尊争霸中输给了朱雀王。四派感念玄武王的厚德,便将封了魔物元神的神壶交由宕拓处置,而宕拓门中能担此重任的便是您了。清漩妄测:只怕您没有将神壶封印,而是带到了纪王府,假借纪凌的身子让那魔王还魂,为了就是二十年后,横扫四方,一统天下。” 
“好个玻璃心肝的人儿。”黎子春嘴角一勾:“你既看得这么透,又待如何?” 
谢清漩纳头拜倒:“锦绣河山,都落在那魔物身上,这魔物,便包在我身上吧。” 
黎子春漫拈长髯:“另立新君者,总逃不过个骂名。我图的是江山,你图的又是什么?” 
谢清漩苦笑:“我想明白了:乱世纷扰,哪有什么对错,担不得责骂,也求不到安生,我只图个兄妹平安。再者,也是为了子忌。”谢清漩说着,轻抚指间的白玉板指:“师父,有什么吩咐,请尽管明示。” 
黎子春略一沉吟,自袖间抛出个小小的纸包:“陆寒江跟得太紧,总是麻烦。” 
谢清漩点点头,摸索着将纸包纳到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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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出武泽岭,又在峡谷间穿行了一阵,这才到了宕拓岭中。纪凌仍是昏沉未醒,时不时口吐呓语,谁靠得近了,他便蹬谁,跟个疯子无异,陆寒江心里焦躁,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掀开了车帘,看街景解闷,忽见街角闪过个金字招牌,上书三个大字“清德堂”,他心中一动,回头拉了谢清漩道:“唉,那是秦三的药铺。他医术甚好,要不请他给纪凌看看?” 
这原是句病急乱投医的胡话,谁知谢清漩听了,却点了点头,禀过黎子春,马车一拐,当真在药铺门前停了下来。黎子春说是不想惊动店家,便没下车,单遣了陆寒江和谢清漩进店去延请大夫。二人一踏进店堂,秦三便认出了他们,当下把药材、纹秤全丢了,忙不迭地迎上前来,一边寒暄,一边直着嗓子,让阿笙端茶送水。 
陆寒江一心挂着纪凌,哪有心思喝茶,拖了老头,要拉他去给纪凌诊脉,却是被谢清漩拦住了:“主人一片胜情,却之不恭。”说着,摸索着接过了阿笙递上的茶盅,交到陆寒江手里。 
陆寒江急着要办正事,“咕咚、咕咚”牛饮一番,放下茶碗,秦三却抓住了谢清漩的手,一脸忧色:“恩公,你脉像不齐,似有毒物入体啊。” 
陆寒江刚想插嘴,一张口却觉天旋地转,店堂里霎时黑了下来,隐隐听到秦三的惊呼,后脑勺一痛,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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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江这一倒便是半个月,等他再醒过来,满院的菊花都落尽了,潇潇秋雨也只剩了个尾巴。 
秦三告诉陆寒江,谢清漩他们急着回玄武殿,留下些诊金便赶回去了,边说边嗟叹不已:“你怎么会中毒呢?一路上到底吃过什么?” 
陆寒江前前后后想过一遍,也没弄明白,他原是个大而化之的性子,倒也没把这场病放在心上,摸摸脑袋,哈哈一笑:“反正活下来了,管他呢!” 
阿笙刚好端了药进来,听到这话,不免白他一眼。 
陆寒江自己的身子不上心,倒很牵记纪凌,一能下地,便急着要回玄武殿去,秦三知道留他不住,给他抓了十来贴药带上,又拿了笔去写方子,写了两三遍都撕了,临了叹出口气来:“我还是不放心谢公子,他身上似有奇毒,我也不敢随意开方子,你见了他,万万请他到我这草堂来走一遭。” 
陆寒江答应了,秦三跟阿笙还不放心,套了家中的牛车,直把他送到玄武殿外,不多时,却见那人垂头丧气地又回到了牛车跟前,秦三不免疑惑:“怎么了?” 
陆寒江摇了摇头:“童子们不让我进去,说我私自逃出山门,有违门规,黎子春已经把我逐出宕拓了。” 
秦三唏嘘一阵,阿笙却将他一把拉上了车来:“如此也好,修什么破道,还是乖乖帮我家卖药吧。” 
陆寒江万般无奈,只得随着秦三爷孙回了清德堂,一心一意的当起了店小二。小小药铺,生意清闲,却也最是养人,每日价抄抄方子、拨拨算盘,再跟阿笙斗上几场嘴,也就把时日挨过了,树上黄叶凋尽,西风一卷,就来了场薄雪,待这雪花由细变密,年关也就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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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秦三早早地关了铺子,阿笙备下个暖锅,陆寒江烫了壶热酒,三人团团围坐,刚要举箸,却听外头“咚咚”两声轻响,陆寒江待要去看,却没了动静,他舍不得暖锅,又坐了回去。阿笙心细,侧耳听了听,直推陆寒江:“快去看看,有人哭呢。” 
陆寒江只得把门开了一线,却见房檐下真立了条人影,许是站得久了,肩上堆了一层雪花,那人双手捂了脸,看身形是个女孩,陆寒江也不敢去拉人家,只叫了声:“姑娘。” 
女孩抬起张梨花带雨的脸来,陆寒江不由一惊,这女孩不是别人,竟是小汐。陆寒江虽不喜欢这娇纵的丫头,可看她形容凄惨,当下起了几分热肠,一把将她拖进屋来,连声问她:“这是怎么了?” 
小汐也不说话,单是抽泣,秦三凑过来,问陆寒江:“这位是?” 
“哦,她是谢清漩的妹妹。” 
陆寒江不提谢清漩还好,一提这三个字,小汐哭得更凶,竟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两个男人束手无策,多亏有个阿笙在,柔柔地拢定了小汐的肩,将她扶到桌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筛过杯热酒:“妹妹先喝口酒,暖暖身子。我们受过谢公子的恩德,只盼有个报偿的机会,妹妹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 
小汐喝过酒,略好了些,望了陆寒江道:“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只记得你在这个药铺…糊里糊涂,就摸过来了。”说了又哭,陆寒江跟她靠得近了,又是在灯下,看她也看得格外的分明,只见她左半边的桃腮红得出奇,细细看去竟是有五条指印,脱口而出:“你给人打了?” 
小汐愣了愣,点点头:“我哥打的。” 
众人俱是一惊,小汐抹了把眼泪:“我哥变了,整天跟那个纪凌混在一处,他们的丑事,我都说不出口…我劝了他几次,他都不理,今天…他居然…居然打我!” 
秦三爷孙不知纪凌跟谢清漩的纠葛,自然听得一头雾水,陆寒江想这两个也不是外人,便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阿笙听了默默无言,秦三却蹙起了眉头,陆寒江咳嗽一声:“虽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是有些奇怪…” 
秦三摆了摆手:““你想岔了,两位恩公是缘是孽,都是他们自己的事,那容老儿置喙。只是你提到的朱仙镇的变故委实稀奇,二十年前,我也经过这么一劫。”当下便把二十年前魔物作乱的景况说了一遍,言毕深深叹息:“那真是场浩劫,这东西遇人杀人、遇佛杀佛,真要是魔星出世,只怕暗华门里又是一片血雨腥风了。” 
陆寒江点了点头:“二十年前我刚好在岭中闭关,听门人说过些,却不知竟真是如此惨烈。” 
纪凌的事,陆寒江本就觉着蹊跷,再经秦三这么一点,种种悬疑堆到一处,越想越觉着不安,一拍案板:“我总觉着谢清漩有些古怪,怕是要害纪凌!”却见小汐一双眸子如刀如剑直刺到脸上,陆寒江晓得自己嘴快了,可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要收也没个收法。 
“是纪凌害了我哥哥!” 
小汐的这句话陆寒江却听不过耳了:“你知道什么?纪凌对你哥,那是挖心掏肺的好,他们怎么混到一处的我不知道,可谢清漩帮了宗主诓他,总是不对。” 
小汐一扬手,“啪”地把个酒坛子扫到了地下:“你又知道什么?你整天窝在深山里修道,你知道那些王孙是怎么横行于世的?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欺压百姓的?”说着双手扣住自己的前襟,“哧”地一声撕了开来,直把个陆寒江唬得面红耳赤,小汐厉声道:“看啊!你看啊!” 
陆寒江为她气势所摄,瞄了一眼,不觉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小汐由颈至胸卧了一条刀疤,翻皮卷肉、深入肌理。 
小汐冷笑一声,眼角落下滴泪,她掩住衣襟:“我哥跟我自幼相依为命,他总说他命不好,注定孤寡,留不住身边的人,怕我有意外,天天帮我起卦,就连去街上买个脂粉,他都要算过吉凶才放我出门。时间长了,我便烦,有日我明明见他抽出根凶签,却偷偷换成了吉,骗他放我出去,谁知就这一趟,便遇了混世魔王,那畜生也是个王爷。你说纪凌对我哥好,呸!那种渣子会做什么,我全知道,我经过一遍!…我咬他,他就砍我,把我活活砍死!” 
小汐语音凄绝,陆寒江饶是胆大也禁不住一阵哆嗦:“你是鬼?” 
“不,”小汐摇头:“我是人,因为我哥把自己的命度给了我。我哥不会害人!只有别人害他!他那么清正、那么自重!都是那个纪凌!把我哥变成那样!”她越说越恨,越说越急,终于一头哭倒在阿笙的怀中。 
房门没有掩实,冷风夹了霜雪扑入,撩到脸上,便是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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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清德堂中的灯火通宵未熄,小汐随阿笙去睡了,秦三跟陆寒江两个却是推杯换盏,聊了一宿。次日清晨,阿笙早早起了床,洗漱完了,到了外间一看,不觉愣住了,但见店堂里立着个陌生男子,见了自己还“嘿嘿”直乐。阿笙正要喊人,秦三却从柜台后冒出了出来,把条头巾扔给那男子:“扎上!” 
男子依言扎好头巾,再配了身上的短打扮,赫然便是个帮闲模样,阿笙看看秦三,又看看他,低呼一声:“你是陆寒江吧!爷爷,你不是说再不玩易容了么!” 
秦三点点头:“事出非常,寒江得回玄武殿一趟,不易容不行。” 
阿笙满面狐疑:“易过容就可以进玄武殿了?” 
陆寒江冲她眨了眨眼:“新年殿里要做法,还要备酒宴,人手不够,便会从外头找些短工,我去给伙夫打个下手,总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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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江毕竟在玄武殿里待过六十年,殿里爱找什么人,摸得倒也清楚,执事的童子在三十来个帮闲里挑出五人,其中便有他一个。 
进了角门,陆寒江就跟另外四个短工一起,直接下了伙房。这天已是腊月廿九,宕拓派讲究的虽是个清修,可年关岁节,也总要排下酒席,好好热闹一场,厨房里的活计便格外地重,厨子们忙得恨不能手足并用了,陆寒江他们更是被支使得跟陀螺似的滴溜溜乱转。陆寒江手里忙活着,心中暗暗叫苦,他跑这趟,可是想看纪凌的,若是给拘死在灶前了,能看的大概只有纪凌的午饭了。正焦躁间,却听个熟悉的声音在问:“怎么回事?这黄河鲤太腥了,王爷不肯用。” 
陆寒江偷眼望去,那叉着双手的童子可不是碧桃么。厨子忙得狠了,恨碧桃添乱,存心怠慢:“你不是会法术么?照着你主子的口味变来就是!哦?对了,你被夺了法术?那就太平些吧。” 
另个厨子见碧桃脸色不善,忙陪过笑去:“我们马上重做,您先请回,待会儿好了,我打发人给王爷送去便是。” 
碧桃冷哼一声,甩袖而去,那厨子等他走远了才埋怨旁边的人:“你何苦得罪他,他那主子好不骄横,又有宗主护着,哪里是你我吃罪的起的。” 
陆寒江蹩到这厨子身后,一见他把黄河鲤装盘,便晃到他跟前,果然那厨子指了他道:“你,把鱼给王爷送去。沿着长廊一直走,到了第一个院子右拐,然后…唉…这人呢?我还没说完呢!” 
陆寒江端了鱼一通急行,心中暗道:“你给我指路?爷爷在这修行时,你还没灶台高呢!” 
转眼间就到了纪凌住的偏殿,陆寒江叩了叩门,碧桃挑起棉帘,把他让了进去,桌边坐了个人,正是纪凌,陆寒江心中一阵狂喜,把鱼搁到桌上,四下张望,确知这屋里除了碧桃、纪凌再没了别人,当下“噌”地扯去了面具,对着纪凌笑道:“纪凌,你看我是谁?” 
纪凌慢慢地抬起头来,陆寒江跟他对上了眼,心中不觉一凉,但见那人面寒如冰,黑漆漆的定定的瞪了人,诡异莫名。 
陆寒江冲他笑笑:“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陆寒江啊!” 
话音未落,纪凌猛地窜起身来,掌出如风,冲着陆寒江的胸口直拍而来。陆寒江拧身去躲,却还是慢了一步,肩膀给他掌风一扫,当下便没了知觉。陆寒江又惊又怒,边退边嚷:“纪凌,你糊涂了?我是陆寒江!” 
纪凌却似聋了一般,右手一推,爆出团紫电,奔着陆寒江面门就过来了,陆寒江呆在原地,碧桃看不过,拽了他便跑,好在纪凌并不追赶,两人在长廊上狂奔了一气,好半天才站定了身子。 
碧桃喘息未定,劈头就是一句:“你怎么回来了?快走吧。他已经不是过去的纪凌了,除了谢清漩,他谁都不认得,简直是个…行尸走肉。” 
陆寒江怔怔地问:“怎么会这样?” 
碧桃叹了口气:“刚回来的时候只是昏睡,偶尔醒了还像个人样。可后来,宗主着他跟谢清漩练功,练着、练着,就变了这样。” 
陆寒江攥住围栏,“喀”地一声,把个朱漆栏杆捏成了两截:“谢清漩!” 
别过碧桃,陆寒江往东一气急行,他自知没了面具挡脸,若是撞上个熟人,怕是得坏事,故此低了个头,专拣僻静处走,好在风雪漫天、奇寒彻骨,门人大都躲在屋里烤火,长廊上不见人迹,陆寒江得了这天时之佑,顺顺当当地摸进了黎子春的别院,闪转腾挪,蹩到了谢清漩的房前。 
才到窗下,扑鼻便来了股药香,屋里有人猛咳,陆寒江拿舌尖点破了窗户纸,朝内一张,但见谢清漩坐在桌边,秀眉紧蹙,拿袖子捂住了嘴,紫柯端了个瓷碗,跪在他脚下,眼里含了热泪:“公子,有病总得治,何苦瞒着人呢?这是我偷偷煎的药,你就喝了吧。” 
谢清漩叹了口气,接过药来,一仰头,喝了个干净,推开碗盏,低低道:“把门窗都打开。” 
紫柯愣了愣:“为什么?那该多冷啊,您怎么受得起这风寒?”眉头一皱,回过味来:“您是怕人闻到屋里的药味?” 
谢清漩肩头微颤,不及遮挡,一口鲜血喷在了桌上,唬得紫柯“哇”地哭了出来:“公子,您到底怎么了?不行,我得去请宗主。” 
“紫柯,”谢清漩面白如纸,却也沉定似水:“我早说过,不要烦劳宗主。” 
“可是…”紫柯一咬牙:“公子,我真不懂了,您到底有什么隐衷?” 
却听“咔吧”一声,窗户被人从外头拍开了,紫柯急回头看,有人“腾”地跃进了窗来。紫柯看他服色,知道不是玄武弟子,当下举了拂尘,直扫过去,谁知那人右臂一抬,便将紫柯的拂尘隔了开去,出招收势,尽得宕拓真传。紫柯定住心神,细细打量来人,这才“哦”了一声:“你是陆寒江!你来做什么?” 
陆寒江指了谢清漩道:“你刚才问他的话,我也想问他一遍?谢清漩,你捣的究竟是什么鬼?” 
谢清漩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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