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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孟子·万章下》。
①《劝学篇·序》,《全集》卷二百零二。
②《劝学篇·内篇·同心第一》,《全集》卷二百零二。
①《全集》卷七十,奏议七十,《遗折》。
②《劝学篇·序》,《全集》卷二百零二。
③郑振铎编:《晚清文选》,上海书店1987年版,第218页。
①《劝学篇·内篇·知类第四》,《全集》卷二百零二。以下引《劝学篇》不标《全集》卷数。
②《劝学篇·外篇·益智第一》。
①
②《劝学篇·外篇·益智第一》。
③胡钧:《张文襄公年谱》,以下简称胡编《年谱》,北京天华印书馆民国二十八年版,甘朋云序。
①[清]宝洌У燃骸锻纬锇煲奈袷寄肪砭帕17页。重点号为本书作者所加。
①《海国图志叙》,《魏源集》,中华书局1976年版。
①见《张文襄公全集》,以下简称《全集),北京文华斋刻本,1928年版,卷二百二十四,诗集一,《海水》。
②《全集》,卷二百一十二,古文一,《殿试对策》。
③《同治朝筹办夷务始末》,卷四十七,第24页。
④辜鸿铭:《张文襄幕府纪闻·清流党》,岳麓书社1985年版。
①《全集》卷二,奏议二,《边防实效全在得人折》。
②《全集》卷八十九,公牍四,《延访洋务人才启》。
③见辜鸿铭:《张文襄幕府纪闻·清流党》。
●生平篇——从清流健将到洋务殿军 第一章 早岁经历 第一节 世宦之家
明永乐年间,朝廷迁徙山西人口充实畿辅及川、陕、湖广一带。这是中国历史上一次著名的大移民。直到今天,民间依然传诵着“要问祖先来何处,洪洞城北大槐树”的寻根谣。本书传主张之洞的先祖张本,也跋涉在茫茫的迁徙人流中。
张本从洪洞来到京畿漷县(今北京通县一带),安下家来。经过两代耕读,张本的孙子张端,官居南直隶繁昌县获港巡检,又举家迁至天津府南皮县(今属河北省),于东门印子头置产立业。张氏家族从此定居于此,声名渐盛,号”东门张氏”。张端之子张淮于明正德年间进士及第,官至河南按察使,“以文章忠义有声于时”①。张淮七传至乃曾,即之洞高祖,为清代山西孝义知县,乃曾之子怡熊,官浙江山阴知县,“两世为具令,皆以廉惠闻”②。之洞祖父廷琛,字献侯,以贡生资格任四库馆誊录,后议叙福建漳浦东场盐大使,又题补古田知县。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因闽浙总督伍拉那等贪污、纵盗案,督抚藩臬十余要员下狱,牵连甚广。廷琛不仅洁身免祸,还多方“调护拯救”,甚获时誉。
之洞的父亲张锳,字又甫,号春潭,生于乾隆五十八年(1493年),早年丧父,家境窘迫,“食贫力学”③,于嘉庆十八年(1813年)乡试中举。张锳将家徙居南皮城南三里双妙村,这里便成为张之洞的故里。中举后,张锳屡赴会试不第,以大挑④补贵州安化知县,又调贵筑知县,后迁古州同知,擢兴义知府(所辖在今贵州安龙布依族苗族自治县一带)。张锳一生三娶。原配刘夫人,布政司经历刘廷武之女。继娶蒋夫人,四川嘉定知府蒋策之女。再娶朱夫人,四川邛州直隶州知州朱绍恩之女。道光十七年八月初三日(1837年9月2日),朱夫人生之洞于兴义知府官舍⑤。之洞以上,有一个哥哥之渊,以下有两个弟弟之澄、之涌,还有八个姐妹。堂兄之、之清因父早亡,也被张锳收养,如同亲生一般。这是一个颇为热闹、殷实的大家庭。
道光二十年(1840年),朱夫人病逝。三岁的之洞当然记不得母亲的音容笑貌,但母亲生前喜爱抚弄的两尊古琴,却常常勾起他的思念之情:
梦断怀棬泪暗倾,双琴空用锦囊盛。
儿嬉仿佛前生事,那记抛廉理柱声。①
生母死后,之洞由父亲的侧室魏氏抚养。魏氏无子,待之洞如己出。母子感情甚笃。光绪十三年(1887年),魏氏卒于南皮。此时之洞在两广总督任内,闻报十分悲伤,“白衣冠为位而祭”,“循礼成服”。对魏氏亲属来粤者,亦“以戚谊待之”②。
张锳对子侄管教甚严。他礼聘远近名儒为子侄侍授“乾嘉老辈诸言”③,又购书数十橱,“令于日课外,听以己意观之”。之洞四岁发蒙,从附生何养源受读。拔贡曾摚焦闭盼嫡偃嘶粕⑼蹩烧辍⒄判ぁ⒄远飞剑堪侥胶群笞鞴囊凳ΑS醒细付酱伲χ附蹋甑闹词智诿悖潦椤胺腔窠獠魂。舻扑妓鳎恐烈狗郑朐蚍付刃迅此迹氐媒饽艘选!雹苎б狄虼舜蠼0怂甓镣晁氖槲寰昕枷白魇摹P艘甯鸨攘谑栽海耗谟刑煜愀螅⑹魇咽ぶ洹V炊潦橄白帧⒏呈畲视谄渲校康免帧K耸笔奈患弧短煜愀笫洳荨发佟U砰A高兴地将其寄给之洞的伯父一阅,伯父复函以“敛才勿露”为最。之洞终身诵之。
十二岁以后,之洞又先后师从韩超、丁诵孙、重云逵、袁燮堂、洪次庚、吕文节、刘僊石、朱伯韩,研习经学、小学、古文学、史学、经济之学。他还尝从父亲的挚友胡林翼(1812—1861)问业。胡林翼、韩超十分器重少年之洞的才气,而之洞一生奉行经世实学,亦受胡、韩二人影响为最。
②许编《年谱》卷三。
③许编《年谱》卷一。
④胡编《年谱》卷一。
①集中诗文存于张锳主纂《兴义府志》,清宣统元年铅印本。
①许同莘:《张文襄公年谱》,以下简称许编《年谱》,商务印书馆民国三十五年版,卷一。
②许编《年谱》卷一。
③许编《年谱》卷一。
④清乾隆以后定制,对三科以上会试不中的举人,由国家挑选其中一等的以知县用,二等的以教职用,挑选标准重在形貌与应对。
⑤此据许同莘《年谱》和胡钧《年谱》。另据刘显世等修《贵州通志》(民国三十七年铅印本),道光十七年,张锳尚在贵筑知县任内,按此说,则之洞的出生地应为贵筑知县官舍六洞桥(今贵阳市博爱路)。
①《全集》,卷二百二十五,诗集二。
第二节 科举得志
通过科举之途,学优登仕,是千余年间中国士子的必由之路,历来被视作“正途”。世宦之后张之洞当然也不例外。如果说有什么特殊之处的话,那便是他的科举之途,较之其先辈及同时代的多数学子更为顺利、畅达。
按照科举制规定,考秀才、举人,必须于原籍应试。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十二岁的之洞与兄长同行,取道湘、鄂,回故乡直隶南皮应童子试,中生员,翌年入县学,成为秀才②。咸丰二年(1852年)之洞参加顺天府乡试,中式第一名举人,“一时才名噪都”③。乡试头名称“解元”,是科场上难得的荣耀。喜讯传至兴义,张锳心花怒放,自不待言;之洞的业师胡林翼,亦兴奋至极,他致书张锳称:“得令郎领解之书,与南溪①开口而笑者累日。”②。之洞得知此事,更感激恩师的栽培之情。三十多年后,之洞于湖广总督任内,特地前往武昌胡林翼祠,凭吊恩师:
二老当年开口笑,九原今日百身悲,
敢云驽钝能为役,差幸心源早得师。
张之洞中举后,寓居京师外祖父蒋家。咸丰三年(1853年)春,太平军攻克金陵(今南京),改称天京。五月,洪秀全令林凤祥、李开芳率师北伐,“师行间道,疾趋燕都”,京师震动,畿辅戒严。一片风声鹤唳中,之洞于七月离京,顺运河而下。时值霖雨兼旬,孤身舟中,四顾茫茫,之洞赋诗感怀:
绮绣周原变水乡,误看秫稻作菰蒋。
泽鸿休怨无安所,且限南来丑虏狂。
十六岁的新科解元,忧愤交加地诅咒农民战争可能会葬送自己的前程。
更现实的危险接踵而至。咸丰四年(1854年)春,之洞回到兴义父亲身边。此时的张锳,顾不上抚慰旅途劳顿的游子,他正全力对付此伏彼起,兵临城下的各支农民军。这几年,借助太平军的声威,贵州各地,义军纷起。独山杨元保、安南涂令恒、铜仁梅济鼎等先后发难。咸丰四年(1854年)秋,遵义府桐梓县杨凤,举太平军旗号,聚千余众起事,屡败进剿清军,连克仁怀、龙泉、绥阳等城,队伍发展至万人,于十一月包围兴义府城。张锳率部及家人婴城固守,之洞兄弟皆登陴苦战,三昼夜不息。情况最危急时,张锳令堆积柴草于城楼,一旦城破,即举家自焚。后张锳“阴缒死士下城绕出贼后”①,里外夹攻,击退义军,方转危为安。之洞在《铜鼓歌》中,曾记载了这一血火之役:
咸丰四年黔始乱,播州首祸连群苗。
列郡扰攘自战守,盘江尺水生波涛。……
我先大夫慷慨仗忠信,青衿白屋皆同袍。②
这一年冬,之洞成婚。新娘是嘉庆癸酉(1813年)拔贡、贵州都匀知府石煦之女。石夫人给之洞留下一子(权)、一女(檀)。婚后,之洞仍留父亲军中。张锳剿灭杨凤农民军,又击退苗民起义。之洞于戎马倥偬之中,温习功课,准备于科举之阶更上层楼。咸丰五年(1855年)秋,之洞携夫人辞别父亲,取道川、陕赴京就试。也许是经历了更多的人生磨难,此次北行,之洞未见褪减的功名之心,又平添了几分家国忧思。他由黔入川,渡江迤逦北行,经潼川、剑阁、宁羌,入陕南。他在《宿宁羌州》诗中称:
岁晏单车独北征,风催槁叶下边城。
一家骨肉同萍梗,四海亲朋半死生。
抒柚山中犹急税,旌旗江上未休兵。
忧来无寐披衣起,霜月横天枥马鸣。①
咸丰六年(1856年)四月,之洞参加礼部试,被录取为觉罗官学教习。觉罗,是清太祖努尔哈赤之父显祖叔伯兄弟和各支子孙的称谓。觉罗官学,是专为觉罗子弟设立的学校。觉罗官学教习,由礼部从京省举、贡、生员中选录,于会试正科之后举行考试。被选录者依次补用,三年期满后可补放知县,故不失为仕途终南之径。
之洞在京候补,于秋天接到父亲病故的噩耗。张锳与农民军周旋数年,积劳成疾,屡乞解甲未果,终因沉疴不起。离开营伍仅二十余日,于咸丰六年七月廿五日(1856年8月25日)辞世。七天以后,贵州都匀府城被起义军攻陷,知府石均被杀,前知府鹿丕宗自焚。石均是之洞的妻兄,而鹿丕宗之子传麟,又是之洞的姐夫。农民军沉重打击了清王朝,也给青年张之洞以深深的震撼。
依循传统礼教,咸丰七、八年(1857、1858年),之洞在籍守制。咸丰九年(1859年),守制期满,之洞拟赴京参加会试,因族兄张之万(18ll—1897)为同考官,循例回避,未能应试。次年,因同一原因,继续回避。这一年,英法联军攻陷京师,火烧圆明园,咸丰皇帝逃避热河。之洞感愤时事,作《海水》诗以纪之:
海水群飞舞蜃螭,甘泉烽火接令支。
牟驼一旅犹言战,河上诸侯定出师。
地孽竟符苍鸟怪,天心肯使白龙危。
春秋王道宏无外,狭量迂儒那得知。①
仕途停顿,国势衰微,百无聊赖中,之洞于此年秋至济南,入山东巡抚文煜幕府,碌碌度日。就在之洞倘徉于大明湖、趵突泉的湖光水色之中消磨岁月之时,晚清政治史上的一大事变发生了。咸丰十一年(1861年)八月,咸丰帝奕裕1831—1861)死于热河避暑山庄。不满五岁的载淳(1856—1875)继位,初号祺祥,明年改元同治。同治帝生母那拉氏(1835—1908)联络恭亲王奕䜣,发动“祺祥政变”,处死赞襄政务王大臣载垣(?—1861)、肃顺(1816—1861),“垂帘听政”,把持朝政。她便是晚清声名昭著的慈禧太后。济南府中二十四岁的幕客张之洞不会想到。紫禁城里这个权谋老辣的女人,日后竟然成为高照自己仕宦之途的“福星”②。
同治元年(1862年)三月,之洞入京会试。三场试毕,各生试卷循例分送各同考官品评,再呈主考取舍。之洞试卷送至内阁中书范鹤生处,范颇称其才,亟荐于主考郑小山,终未获隽。范鹤生惜才心切,为之“竟夕永叹”。会试不中,但之洞仍被挑取为誊录第三名。按清制,誊录为书吏之职,朱笔誊写乡试、会试之试卷,再呈考官评阅,以防舞弊。另外,在方略馆等处任缮写者,亦名誉录。之洞当然不屑于此,遂怏怏离京赴豫,入左副都御史、内阁学士毛昶煦(?—1882)幕府,襄助督办团练、围剿捻军。不久,族兄之万由礼部侍郎外放河南,署河南巡抚。之万不忘屡次为己所累的族弟,迎之洞入署。之洞为之代草奏章,每获朝廷赏识。如《请厘定折漕疏》,两宫皇太后嘉其“直陈漕弊,不避嫌怨,饬部施行”①。在代草奏章中,之洞往往借以抒发己见,评议国是,间有迕时之论,之万便笑而置之,曰:“稿甚佳,留待老弟任封疆入告未晚”。②人文煜、毛昶煦、张之万幕府的这一段经历,为时虽短,但使之洞增长了宦场必须的见识和经验,也锻炼了行政能力,可以说是他青年时代的“出仕实习”。
同治二年(1863年)三月,之洞赴京再次参加会试。无巧不成书,之洞的试卷这次居然又送至考官范鹤生案头。范再次力荐,得中,榜列第一百四十一名贡士。范鹤生欣喜不已,赋诗四首以记之。其一曰:
一谪蓬莱迹已陈,龙门何处认边津。适来已自惊非分,再到居然为此人。歧呼剧愁前度误,好花翻放隔年春。群公浪说怜寸甚,铁石相投故有神。①之洞十分感激房师范鹤生的提携之恩,作诗唱和:
十载栖蓬累,轮囷气不磨。
殿中今负扆,江介尚称戈。
一个虽微末,平生耻媕娿。
心衔甄拔意,不唱感恩多。②
四月复试,之洞得心应手,榜列一等一名。接下来是最后一关殿试对策,之洞洋洋洒洒,两千余言一挥而就。求才、纳言,本是士人的“常规”话题,之洞自然旁征博引,信手拈来。但他意犹未尽,笔锋一转,指陈时弊:“今日人材之乏,资格太拘,科口太隘致之也”。“今世士大夫习为柔懦”,“殚精毕世但攻时文,一旦释褐从政,律令且不晓,何论致治勘乱之略哉!”“今天下大患在于贫,吏贫则黩,民贫则为盗。军贫则无以战,而其原自不俭始”。甚至当朝皇上,也受到批评:“陛下慎重名器之深心,而臣窃以为过计”。难得有这样直抒胸臆的机会,之洞又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张,“任人者治,任法者乱,”“夫杀一贼不如使氏少增一贼之为功多也;求一良将不如选一良吏之为力易也,二者固宜深思而蚤计也。”③这样一份“不袭故套,指陈时政,直言无隐”的殿试对策,在读卷官中引起争议,多数人议置于三甲之末,独大学士宝洌稚褪叮晕娌牛枚椎谝弧J跃斫柿焦魈蠼窗沃靡患椎谌小疤交ā保徒考暗凇4褥庞弥矗苏仄涠恕K脑露巳眨有陆林醒“问康某加诒:偷罹傩小V词且患椎谌讶〉煤擦肿矢瘢还憧迹虼撕敛唤粽牛挚嫉靡坏鹊诙N逶鲁醢耍焦侍螅诤擦衷罕嘈蕖M彼哪辏1865年)四月,之洞参加庶吉士散馆考试,又列一等一名。五月,结发夫人石氏病卒于京师寓所。之洞回想十年来的患难恩爱,如今自己即将步入宦途,正待一展抱负,封妻荫子,夫人竟撒手而去,不禁潸然泪下:
酒失常遭执友嗔,韬精岂效闭关人。
今朝又共荆高醉,枕上何人谏伯伦。
龙具凄凄惯忍寒,箧中敝布剩衣单,
留教儿女知家训,莫作遗簪故镜看。①
次年四月,之洞参加翰林大考,竟发生卷面脱字之误,这在他多年科考经历中是从未有过的。卷面脱字,乃科考大忌,之洞因此仅列二等第三十二名。尽管如此,他还是被选派出任浙江乡试副考官。十余年的科场奋斗,至此终结,从而开始了漫长的宦海生涯。综观之洞的科举之途,虽经坎坷,终成大器。十三岁成秀才,十五岁荣登解元,二十六岁题名探花,这是一份颇令士子歆羡的履历。相对于万千皓首穷经,亟亟科场功名而终生不可得者,之洞无疑是幸运者,可谓少年得志,因而荣膺对誉:“近日科名之早者,盛推南皮张香涛”①。
①《全集》,卷二百二十五,诗集二。
①李慈铭:《越缦堂日记》,光绪五年一月朔日。上海商务印书馆,1921年版。
②此说据许编《年谱》及胡编《年谱》。但据张之洞幕僚宋绍锡著《庸庵书存卷》记载,之洞当时并未回籍应试,而是在广西百色直隶厅。据说这样做是为了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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