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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天姝对我摆摆手。
“校园内不准鸣笛。”她又向我介绍她的同学,“这是我的好同学王一丹。”
我走下车和王一丹打声招呼寒暄两句。
“麻烦你捎个脚,先送她回家。”葛天姝甜美悦耳的声音掩盖了命令的口气给人带来的不快,我非常乐意接受。
“给您添麻烦了。”王一丹客气地说。
“说哪里去了,快上车吧。”
我很高兴葛天姝能够把她的同学介绍给我,我认为这是我和葛家关系的进一步升华。葛天姝的确把我当成自家人看待了。
上车后,她们俩人唧唧喳喳地讲着学校里的事情。为了多听听她们的内部消息,我有意在路上绕了一个远,把车子开得很慢。
王一丹说:“看得出来那个叫金河的小子对你有点意思。”
“你别瞎说,怎么可能。”
我竭力想听听葛天姝在学校里的新闻。
葛天姝又转移了话题。
“你说托尔斯泰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是家庭矛盾,托尔斯泰离家出走以示抗议。书上明明写着,晚年的托尔斯泰,深感家庭生活和自己的信念之间存在着矛盾,他为了实现平民生活的理想才离家出走的。途中受了风寒,在一个小火车站里逝世了。”
葛天姝摇了摇头说:“我认为不完全是这样。”
“你的见解是?”
“我认为,托尔斯泰离家出走,这里边凝结着他全部的基督思想。因为,托尔斯泰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在列文和聂赫留道夫两个人的身上最能看到托尔斯泰本人的影子。最后,托尔斯泰完成了他的夙愿,我光溜溜地从上帝那里来,也要干干净净地去见上帝。其实,和他家庭矛盾没有太大的联系,完全是他本身的宗教思想所决定的。”
“有道理,列文在他改革失败后不也转向信仰宗教了吗?在现实生活中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到宗教那里去找答案了。”
“列文对一个农民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有的人只是为了欲望活着,但费克尼奇却是为了灵魂而活着,他记着上帝。”
“聂赫留道夫也是通过自己的忏悔,在心灵中复活了。”
“玛丝洛娃在流放的路上和革命者融为了一体……”
我很愿意听她们两人学术式的谈话。
“古副总,到哪儿了?”
王一丹的问话使我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我说:“环城路。”
“走黄河大街。”
我按照王一丹的指点上了立交桥把车子开到黄河大街,然后又左拐右拐在一个部队大院的门前停住了。
“这就是我家。”
王一丹推开门下车了。我们道了别。然后车子重新启动,行驶在北陵大街上。
突然葛天姝说:“我想请你喝茶。”
“请我?你还挺有闲情。”
“对,难得你有逸致。”
“好吧。”
车子开到绿岛酒吧门前,这是台湾人开的酒吧。我把车子停在停车泊位上。我和葛天姝走下车,踏上台阶。两位身着民族服装的小姐拉开木制的门。在小姐“欢迎光临!”的甜美欢迎声中我和葛天姝走进酒吧。小姐引领,我们选择一个靠玻璃窗的座位上坐下来。
我注意到,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支玫瑰花,在烛光的映照下玫瑰花像火一样在燃烧。桌子上随意地摆放着一些杂志、书报,形成一种浓郁的现代文化氛围。再看房间四周,雕梁画栋,光影迷离,十分好看。房间的布置既是装饰又是匠心。花窗几案,那既是摆设也是艺术。酒吧是文化也是生意,看似不经意摆放的木桌木椅,原木几凳,这里却蕴涵着返璞归真的人生哲理,渗透着现代人对精神文化的追求和渴望。在酒吧小座极有格调,浅酌漫谈间感受更多的是一种心灵的散步。
“喝点什么?”葛天姝问我。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听我的。”
葛天姝拿起酒水目录单翻看。看了两页,她对服务员说:
“两杯咖啡。一个开心果,一个瓜子。”
服务员在记账单上一一记下来。
“请稍等。”服务员离去了。
一支《阿里山的姑娘》的乐曲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扬过来。轻柔舒缓的音乐声经过电子和音响的装饰就显得那么厚重和深远。屋里的几个座位上散落着男女宾客,落座在里边座位的几个人看上去是商人,他们的架势好像在谈生意。另几个卡座里坐着几对青年男女,从他们眼神反射出的烛光就猜得出来他们是恋人关系,目光痴迷蹿动着爱火。我和葛天姝算是什么关系呢?上司的女儿,我奉命接送她回家,仅此而已。从葛天姝迷蒙的眼神里我琢磨不出她内心想的是什么,她太漂亮了。我不好直视葛天姝就把目光移到窗外,茶色的玻璃窗把外面的景色涂上了一层浓重的茶色,使街道、绿树、楼宇、车辆都变成了单一的素色。葛天姝随着我的目光也把眼睛望向窗外。我们目光交错越过肩头投向对方背后的景色。又有两对情侣走进酒吧,坐在斜对面的卡座里,听他们两人说话,我才恍然大悟,难怪这里坐满了情侣。原来今天是情人节!
“多好看,素色空间。”
我点头表示赞同。
“你常来?”葛天姝问我。
“不。但是这样的环境我很喜欢。”
服务小姐端着两个托盘,把我们的咖啡、方糖、瓜子、开心果等食品都摆在餐桌上。服务小姐用手把盛有开心果的小盘子端到桌子上,她的手一抖盘子一歪几粒开心果掉在桌面上。
服务小姐忙赔礼说:“对不起!对不起!”她用手把开心果给拣起来重新放在盘子里。
葛天姝严肃起来,她眼也不抬厉声说道:“拿回去,全都给我换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真是故意的,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服务小姐正要把那盘开心果端回去。
葛天姝又说:“全都换掉,还有咖啡!”
“咖啡都沏上了,又没有洒。”
我说:“算了吧,别难为她了。”
“古副总你怎么这样?我这是在维权。”
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闭嘴。
“全都换掉!”葛天姝用手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对服务员说。
服务小姐乖乖地把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方糖、瓜子、开心果都撤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服务小姐又把新沏的两杯咖啡、方糖、瓜子、开心果用托盘托着送了过来。这回她倍加小心,她把这些东西放在桌子上。
“小姐,先生请吧。”
说完,服务小姐再次离去了。
“请吧。”我只好生硬地对葛天姝说。
“请。”
葛天姝对我笑了笑,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任性惯了,我也不去计较。她有维护自己消费的权利,因为宾客就是上帝。葛天姝的微笑冲淡了刚才那种不愉快的气氛,我也笑了一下。
葛天姝用镊子夹着两块方糖放进杯子里,又用羹匙旋转着搅动杯子里的咖啡,动作轻柔而缓慢。我注意到她的手,她的手也是如此的美丽,柔软无骨,手背上一共有4个富有弹性的小坑坑。指甲也仿佛经过精心的修饰,和谐地依附在修长的手指上。
她端起杯子向着我:“请吧。”她喝了一口咖啡后就把杯子放下了。
“请。”我也喝了一口,而手中的杯子没有放下。我要显得有点男人的气度,不能她放下杯子我就放下。我尽量显得从容一点潇洒一点,绝不在她的面前表现得猥琐。
葛天姝抿嘴一笑,同时点一下头算是对我的回应。她的这一微小动作显示出一个富家公主的全部风韵。她在烛光下的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深井里的水,尖翘的鼻尖也闪着烛光,宽阔的前额透着光明。
在这样特别的环境中似乎有了某种气氛,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与葛家小姐独坐在蒙胧的酒吧卡座里,不能不叫人想入非非,情人节叫人多了一点拘束。
“怎么不说话?”葛天姝要比我自如得多。
“说什么?”
我到底还是有点不太自然。是不是我多虑了?我想到葛夫人的暗示,又想到李晓瑜。因为这个我害怕和天姝对话,更害怕与她的眼睛对视。
我仍读不懂她迷茫眼神里的丰富内容。我极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想找个话题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便一抬手小臂带动手腕在胸前晃动一下,说:“这样的环境你喜欢吗?”
“谈不上喜欢,闲暇的时候来坐坐是挺好。”
两人说话很像是音乐的节拍,中间的停顿叫空拍。但是空拍的时间同样是在节奏里面,不长也不短,恰如其分才叫节奏。男女初相识尤其不能没话可说,就像在电话里稍稍的一点停顿就好像是停了很长时间,沉默即是无缘。葛天姝说完话我本应该在节奏里边接过话茬儿继续说下去,可我一直想着李晓瑜,觉得与葛天姝坐在一起喝咖啡很对不起晓瑜,所以我硬是没话可说。
葛天姝不再说话,我就更找不出理由说话了。对我来说此时的每一分钟都好像平时的一个小时甚至是一年的时间。虽说尴尬的气氛叫我非常难堪,然而我却不愿意离开这里,因为在葛天姝的身体里散发着漂亮女人所具有的一种磁性。我觉得能和葛天姝单独在一起喝咖啡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我发现葛天姝倒是平静得很,她很自然很随意并没有把和我在一起喝咖啡当成什么大事来看待,就像在家里喝茶一样平常。到底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她这样的人把任何事情看得都很淡。
待了一会儿,葛天姝就对我说起她学校里的事情,琐琐碎碎非常有趣。导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什么时候聪明什么时候发呆。
“有一次他是骑着自行车上班的,下班的时候他却是步行走回了家,他把自行车忘在学校里了。还有一次他刚刚吃完早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就把刚才吃饭的事给忘了,回过头又吃了一顿。有一次他带我们做实验竟忘了吃午饭和晚饭。饿得我们肚子里咕咕叫,他还是没完没了地给我们做实验。”
然后葛天姝又滔滔不绝地讲到夏令营,说到演讲会,讲到王一丹又说到学校里的几个男同学。我发现她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平凡而有趣的故事里面。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早点回去吧。”
“回去吧。”她顺从地答应了。
我要结账,葛天姝摆了一下手。
“我说了,今天是我请你。”
我就像被她的手给遥控了似的,坐在原地动都无法动了,葛天姝主动结了账。我俩站起身,我让葛天姝走在我的前面。到了门口,一个服务员递给我和天姝每人一块巧克力。
“怎么?”我问。
“今天是情人节,是赠送给情侣的。”
不用小姐开门,我抢先一步伸手拉开木门让葛天姝走出咖啡屋,我随后跟了出去。
一边下台阶我一边说:“今天是情人节?”
“对。”葛天姝不加掩饰地肯定。
我无语,只是一笑,今天在无意之中度过一个有趣的情人节。我们上车了,像往常一样我把葛天姝送回到家里。
就这样我不由自主地与葛天姝有了进一步的接触。每当和葛天姝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有一种犯罪的感觉,其实我并不想和她有更深的交往,只是把接她回家送她上学当成例行公事。
第四卷第十八章 浮云(1)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我还在津津有味地经营着风味楼餐厅并为葛家的事情理不出头绪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在与河沿大街一街相隔的滨河路上的那十几家小餐馆的小老板正在筹划一场针对我的阴谋。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大民族风味楼开张营业之后,滨河路上那十几家小饭店、小餐馆的生意就冷淡下来。这天那几个小老板坐在门前,他们在哀叹生意的冷落,人人都愁眉不展。开始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小店的生意如此冷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其中有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男士,他在这一带多少有一点小名气,大伙儿都叫他孟哥,他有大名叫孟学武,是大家伙儿的主心骨。
“近来这生意不好做啊。”
“我家生意也不好,都半年多了净赔钱!”
“怪事,顾客都跑哪里去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啊!像往常的这时候客人就满了,怎么一下子就凉快了呢?”
有一个叫侯得福的人从对过的小店里走出来,他走到一个叫王干的小老板的身后。
“你们还不知道吧?自从夏威夷大酒店的大民族风味楼一开业,咱们这小饭店的生意就难做了,它和咱们只隔一条马路,顾客全都跑那里去了!”侯得福好像还多掌握了一点情况。
“可不是吗,顾客都去了大民族风味楼,哪还能到咱这小饭店里来呢?”孟学武的老婆从后面来了一句。
“对呀,听说大民族风味楼的生意老火了!他在跟咱们抢生意呀!”
“他妈的,对呀!”孟学武恍然大悟。
“人家是物美价廉,环境又比咱们这好,顾客当然要往人家那边跑了。”侯得福还是比别人知道得多了一点。
“他们可不能抢咱们的饭碗哪!”王干有点急了。
“咱们得做生意得活着得吃饭啊!”
“不能就这么等着,得想个办法。”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快想啊?”
“你们是得想点办法了,别干等着。”孟学武的老婆有点鼓动的意思。
“谁抢我的饭碗,我就日他姥姥!”孟学武把拳头举到天上去了。
“对,日他姥姥!”
“不能就这样等着赔本呀,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非亲手砸烂大民族风味楼不可!”
“那可是葛老板开的酒店!别胡来。”侯得福提醒大伙儿。
“管他是谁,不让咱们吃饭就得揍他!”
侯得福说:“揍他没用,开这个风味楼的主意是一个叫古复生的小子出的,他现在还是风味楼的总经理呢!”
“那个古复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孟学武的老婆叫了一声。
“你回屋里去,别跟着滥掺和!”孟学武回头对他老婆瞪起眼睛。
“大民族风味楼的事儿只有古复生一个人说了算。”侯得福又说了一句。
“他是哪儿的人?”
“外地来的,好像是山东。”
“一个外地蛮子。”
“得让他知道知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真就没有他的份儿!”
孟学武没有再说话,他和几个哥儿们开始想办法。
孟学武一伙儿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关闭大民族风味楼。他们觉得凭拳脚吓唬吓唬我这个外地人,问题就可以解决了。他们的脑袋瓜的确是简单了一点。另外孟学武一伙儿还幻想着葛老板能够开恩,原因是葛老板有那么大的生意做不可能和他们这些小小草民百姓抢这样的小买卖,没啥意思。
有一次,侯得福问王干:“假如一个富人和一个穷人在一起,哪个怕死?”
王干说不知道。
侯得福告诉他:“富人怕死,因为富人有钱,他有好日子过,所以他愿意活着。穷人就不同了,他没有牵挂没有后顾之忧,活着和死了都是一回事。所以穷人不怕死。”
根据这个道理孟学武一伙儿人从中又悟出一个道理:玩黑的,先吓唬然后再破裤子缠腿马路上放挺,不信大民族风味楼不关闭。
但是我还不知道,我已经被孟学武一伙儿锁定了目标。侯得福和王干两人跟踪我有半个多月了。上班下班几点几分从哪条路线来,从哪条路线走都摸得一清二楚。
王干对孟学武说:“孟哥,我和得福都探好路子了,没问题。”
孟学武冷冷一笑:“那好,今天夜里就你和得福两个人去,别告诉任何人,要保密。”
仲夏之夜的沈城是美丽迷人的。侯得福和王干两人的手里握着半截木棍,躲藏在小桥后面。这是我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然而我却是命大福大。两天来因为我无脸去见李晓瑜,所以我都没有回家,就住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因此逃过一劫。但是孟学武一伙儿并没有因为出师不利而善罢甘休,他们又实施了第二个计划。
那天,孟学武招集了十几号人,在自己家的小餐馆里开了一个小会。
孟学武说:“哥儿们!这口气咱们几个兄弟是咽不下去了。”
王干是一个干将,每当遇到打家劫舍的事他都是急先锋,这回也是不例外。
“孟哥,你说话吧!”
有一个叫四胖子的小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