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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鸽子那人‘咕咚’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大师,我错了,我错了,这些小人还不起。大师以身教化我等,只是我等罪孽深重,不可宽恕。”
道信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跪下二人哭泣道:“可是大师,我等难以宽恕自己。”
道信环视一旁众人,轻声道:“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佛性不从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时。放下心魔,你等就是佛!”
跪泣二人心中前所未有地震撼,磕头道:“谢大师指点。”
“谢大师指点迷津。”苦禅双手合什,一样跪了下来,满是恭敬。
“谢大师指点迷津。”跟着跪的是法琳,空智,然后是围观的百姓人等,四个倭人也是早早地五体投地,已不能起!
一八零节 明修栈道
梁子玄在哪里?”
“在城北,那里比较幽静,少有人及。宇文化及和他在一起商量了几个时辰,出来后就去了乐坊,这小子这段时间成日就是在乐坊流连,没有多大的出息。”
“偷我东西的人是谁派的人?”
“王世充派的人。”
“假和尚是不是死了?”
“萧老大你怎么知道?”
问话的孙少方多少有些奇怪,萧布衣嘴角有些无奈,“给王世充这种人做事,没有价值的结果通常就是死。”
孙少方摇头道:“他***,这家伙土皇帝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倒是肆无忌惮。张衡被他踩了后,现在扬州城他最大,其实不要说扬州,就是江都郡的通守和太守都怕他,只是因为这老小子心狠手辣,能够溜须拍马,偏又会带兵打仗,很得圣上的器重。那些贼寇被张将军打的南下,在王世充手上也讨不了好去,萧老大你倒要防着他一些。”
萧布衣皱眉道:“王世充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我,又为什么想要偷我的钱褡裢?”
孙少方苦笑道:“我想这个问题要是不问王世充,那就只有萧大人你自己能回答了。”
萧布衣没有回答,只是笑笑,“梁子玄那里有什么动静?”
“萧大人你让我们这些人明里游手好闲,暗地只要监视王世充就好,”孙少方突然笑了起来,“这恐怕和王世充让人监视你是一个目的。不过呢,萧大人的确英明,因为我们不但发现王世充果然和宇文化及有联系,还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梁子玄。不过我们派了几个兄弟监视梁子玄,发现他只是窝在家里不出来,倒搞不懂他在做什么。”
萧布衣闭目沉思良久才道:“不叫的狗是最咬人的,他蓄谋越久,出招可能就是更有把握。”
“那不如我们先下手?”孙少方用手做个割喉的动作。
萧布衣想了半晌,“不好。我们毕竟是奉旨南下,如今所有的行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杀梁子玄师出无名,反倒授人以柄,只能说的是下策。”
“那难道就坐等他们暗算我们?”孙少方皱眉道。
萧布衣微笑道:“当然不会坐等着,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杀我们地机会。”
“引蛇出洞?”孙少方目光一亮。
“或许是吧。”萧布衣嘴角难以捉摸的笑,“对了,宇文化及最近在哪个乐坊流连?”
“红豆乐坊。”孙少方回道。
“是不是在扬州城内琼花巷流苏河附近?”萧布衣问道。
孙少方微微错愕。“没有想到萧大人对这个地方倒很熟悉。”
萧布衣含笑道:“男人嘛,对于这种地方当然都是熟悉一些,扬州城晚上宵禁吗?”
孙少方摇头,“扬州是贸易大城。河运海运都是昼夜不停,再加上扬州城一直很太平,倒是不会宵禁,萧大人难道想要出城吗?”
“嗯。”萧布衣笑道:“不宵禁好处多多。今晚除了留下监视梁子玄的兄弟外,其余的都和我去流苏河。”
孙少方差点晕倒,“大人,去流苏河做什么?”
“你说呢?”萧布衣问道。
“老大做事神鬼莫测。我实在难以猜测。”孙少方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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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河风景秀丽,两岸琼花,风吹花动心更动。不知吸引了多少游客伫足流连。
只是吸引游客的不但有花有水。还有这里的女人。流苏河的琼花巷乐坊中的女人向来都和这里地琼花一样有名。
萧布衣等人到了流苏河时已是夜幕降临,他们来的时候却是刚刚好。
无数盏***两岸挂起。照的这里比白昼多了分朦胧和飘渺。流苏河两岸酒家林立,乐坊遍布,醉酒笙歌,富贾云集。
无数商船画舫昼夜往来河上,许多歌姬也是寄身其中,这中间有卖艺不卖身的,当然也有卖身不卖艺地,不过能拥有画舫的女人,无论如何来讲,过夜的价格都是贵重了一些。
扬州城贸易繁盛,乐坊也是兴荣,不少文人才子流连其间,当然也有很有腰缠万贯的富贾在内。
姐儿爱金也爱俏,当然有金又俊俏地最受欢迎,萧布衣步入月影乐坊的时候,看起来年少俊俏,颇为多金,倒是引人侧目。
不过最让人侧目的还是他一口气带了十数个手下进来,个个都是剽悍魁梧,让人心生敬畏。
乐坊老板娘迎过来的时候,满脸笑容,和着厚厚地香粉扑面而来,“这位公子,哪里来的,相中了哪位姑娘?”
没钱的是孙子,有钱地当然可以当把大爷,老板娘见到萧布衣颇为面生,手下带地不少,心下琢磨,小心伺候。
萧布衣不等回答,一人‘咕咚’声跪在老板娘地面前。
老板娘吓了一跳,心道对方倒是很懂礼貌的,定睛看过去,脸上有些不悦。萧布衣也是纳闷,向跪着地那人望过去,只见他是文人打扮,也算是风流俊俏,只是夜凉如水,他穿的还是单薄,见到他跪倒在地拉着老板娘的衣袖,搞不懂他大礼参拜为了什么。
“张妈妈,你就让我再见雨荷一面吧?”那人满是哀求的眼神,眼眸蕴满泪水,好像被宰老牛的一双眼。
张妈妈咳嗽声,看了周围一眼,又见到萧布衣大有兴趣的样子,不好把那人往外轰的,只怕影响不好。暗骂照看乐坊的手下不管用,怎么又把这个衰神放了进来。
“朴公子呀,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可折杀我了。雨荷,雨荷姑娘今天不舒服的。”
“可是以前的时候,雨荷姑娘就算带病也会见我的,我,我这有……”朴公子眼泪包着眼圈拿出一包东西。
“有什么?”张妈妈眼前一亮。
“这有一包药,知道雨荷姑娘体弱,这是我当了长衫为雨荷姑娘抓来的补药。”
张妈妈冷淡了下来,“原来是药呀。”她本来以为朴公子又拿出包钱来,笑容乌云般涌上来还不及凝聚,就潮水般退了下来。
“是呀。是呀。”朴公子连连点头,“张妈妈,你就让我把药送过去,我保证,我见到雨荷一面,说两句话就走。”
“哎呀,”张妈妈扳着一张笑脸,“朴公子太客气了。这点小事,我让下人做就好,何必劳烦你的大驾。小蛮,过来。去把这药送给雨荷姑娘。”
萧布衣和一帮禁卫都在楼下坐了下来,听到二人的对话,多少也是明白点缘由。这个朴公子有个老相好叫做雨荷,看朴公子这痴情种子的样。多半是在雨荷身上花了不少钱的,不过眼下看起来囊
,可就算这样,还是当了衣服给雨荷姑娘买补药。的。可乐坊管你什么圣,什么情,钱是最重要。张妈妈只是例行着古今乐坊做妈妈地责任而已。
“不行。这药我一定要亲自送的。”朴公子见到丫环过来。牢牢的把药包抱在怀中,如同抱住最后的一线希望。
“哦?”张妈妈皱起了眉头。“朴公子,其实雨荷姑娘早就让名医把了脉,如今早早的睡了,你这药既然不想给的话,那算了吧。”
“我知道雨荷没病的。”朴公子撕去斯文,大声叫道:“雨荷,我是阿朴呀,我知道你在,我是阿朴呀。”
众客人都是偷笑,一旁指指点点的看着热闹。
“没病你还送药,我看是你有病吧?”张妈妈见到朴公子撕了脸皮,也去了伪装,“朴公子,我想你多半是来捣乱地,大家怎么说也是交往一场,还请你走吧。”
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两个打手终于赶到,一左一右,口气中有了威胁之意,“张妈妈让你走,朴公子请吧。”
朴公子望着两人铁塔般站到自己面前,有了惊惧,顾不得撒野,又要跪下来,打手却是一左一右的架起了朴公子,就要拖着向门外走去,萧布衣却是摆手道:“等一等。”
张妈妈转瞬堆上笑脸,“这位公子,什么事呢?真的不好意思,让这种人打扰了你地雅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这就去给你找来……”
萧布衣不理这个张妈妈,只是伸手指着朴公子道:“你过来。”
两个打手还有犹豫,四个禁卫已经霍然站起,围到了二人的身边,“让你们放手听到没有?”
张妈妈见势不妙,慌忙道:“这位公子让你们放手,你们还不快点放手?”
朴公子挣脱了束缚,抬头又向楼上望了一眼,虽然对于萧布衣的态度多少有些不爽,可人家毕竟把他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留在这里,就说不定能有机会见到雨荷姑娘,想到这里,拱手问道:“不知道兄台何事?”
萧布衣笑笑,指指凳子道:“坐。”
朴公子有些胆怯地望了张妈妈眼,张妈妈见到萧布衣的人多势众,气度不凡,手下个个不好惹,倒是不敢得罪。
张妈妈久在欢场,当然知道朴公子这样的,就算拿鞭子赶走,只要是雨荷还在,有了钱还是会回来,可萧布衣这样的,能不惹还是不要惹地。
“这位公子让你坐,朴公子就坐吧。”
朴公子来了底气,潇洒的整整衣冠向下坐下来,“兄台……”
“放肆。”孙少方突然一拍桌子,朴公子差点坐在了地上,萧布衣却是摆摆手,“叫什么名字?”
朴公子顾不得潇洒,侧着身子坐在凳子上,赔笑道:“在下朴正欢。”
孙少方突然笑了起来,“嫖的正欢被人赶出来,地确心痒难耐呀。”
朴正欢臊地脸和红布般,只好拱手道:“见笑见笑,只是在下不敢芶同这位仁兄地说法,在下对雨荷姑娘可是一往情深的。这个嫖字,未免有些粗俗和不妥。”
“你爷爷个卵蛋,”孙少方摇头笑道:“来到这里谈一往情深,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朴正欢霍然站起,不悦道:“你可以轻视在下,却不能看轻雨荷姑娘对在下地深情。”
萧布衣摆摆手,“你喜欢雨荷?”
“没错。”朴正欢回的毫不犹豫。
“雨荷也爱你?”萧布衣又问。
“不错。”朴正欢微微犹豫下。
萧布衣叹息声,掏出一块银子丢在桌子上,一指张妈妈道:“你去把什么雨荷叫出来,这银子就是你的。”
张妈妈双目放光。颤声道:“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萧布衣微笑道。
张妈妈毫不犹豫,一把扯过个丫环,迭声道:“快,快去找雨荷来。”
不到片刻的功夫,雨荷娉娉婷婷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朴公子在一旁,轻轻咳嗽两声道:“我今夜不舒服,吃药后早早的睡了。还不知道朴公子也在地。”
朴正欢见到雨荷,双眼发直,心痛道:“既然病了,就要多多休息才好。”
张妈妈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银子。见到萧布衣没有反对,一把拉过了雨荷,“雨荷,快来招呼这位公子。你可知道,这位公子为了见你一面,可等了好久呢。这位公子,你想带雨荷进房间好好的谈谈心。喝杯酒吗?”
雨荷略施薄粉,只能说是长的俊俏些,嘴角一点美人痣。倒是颇有风情。听到张妈妈说完。似怨非怨的望了眼朴正欢道:“朴公子。我……”
朴正欢握紧了拳头,痛苦不堪。咬着嘴唇几乎出血。
“听说雨荷姑娘有病?”萧布衣问。
雨荷有些尴尬,“有点,不过不妨事的。”
“做什么都不妨事?”萧布衣笑问道。
雨荷脸也有些红,只能又看了朴正欢一眼,“陪公子喝杯酒还是不妨事的。”
“其实我找你不是让你陪喝酒,而不过想让你说一句话。”萧布衣又掏出一块金子丢在桌子上。
张妈妈眼都有些直,才发现什么是财大气粗的,这是扬州城,商贾云集,有钱地人多了去,可是花钱买别人一句话的她还是真的没有见过。
雨荷见到是金子,差点晕了过去,搞不懂这种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出手如此豪阔?她在月影乐坊身价其实不高,这一块金子她就算是不吃不喝的一年都是不能够攒到,这让她如何不心动?
“公子想要我说什么?”
“我只想要你说一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这位朴正欢。”萧布衣缓缓道:“你说了后,这锭金子就是你地,不过你不说呢,我也不会为难你,只是这锭金子嘛……”萧布衣把金子往回挪了下,用意不言而喻。
无论是客人还有乐坊中的姑娘,都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怪人,朴正欢已经愣住,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雨荷。
雨荷有些战栗,半晌才道:“公子不是拿雨荷开玩笑吧?”
“这位公子可没有戏言。”张妈妈恨不得代替雨荷说上一句。萧布衣正色点头,“绝无戏言。”
雨荷长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我告诉这位公子,我喜欢朴正欢,一直都很喜欢他,可是我还想告诉朴公子,在这世上,只是喜欢是没有用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扑到桌子上,放声痛哭起来,这下轮到萧布衣愣住。孙少方也是大为诧异,他当然知道萧布衣地意思,萧布衣无非
朴正欢,可知道这乐坊向来是无底的深洞,萧布衣这想让朴正欢清醒的认识这点,可饶是孙少方经验老道,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你这,你这……”张妈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来骂,朴正欢却是喜极而泣,扑上去一把抱住雨荷道:“雨荷,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我,我谢谢你!”
雨荷却是轻轻地推开了朴正欢道:“你不用谢我,我这次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朴正欢有如一瓢凉水当头浇下来,讷讷道:“雨荷,你,你骗我,你其实还是想见到我的,是不是?”
雨荷只是咬着嘴唇,看了萧布衣一眼道:“这位公子,雨荷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萧布衣却是一拍桌案,沉声道:“不准走。”他一掌之下,那块金子已经没入了桌面。
雨荷怔住。张妈妈骇的脸色发白,慌忙拉住了雨荷道:“雨荷,快向公子说对不起。”
雨荷转身,盈盈一礼,木然道:“公子,对不起,你不让雨荷走,可是想让雨荷和你上床吗?”
她说地尖刻。朴正欢已经咬地嘴唇出血,萧布衣却是轻叹声,“既然你喜欢他,方才为什么避而不见?无论他如何哀求你都不肯出来。你可知道他为了你,不惜丢了脸面?而对男人而言,这脸面甚至比金子还要贵重。”
雨荷不答。
萧布衣望了朴正欢一眼,叹息道:“原来你终于被朴正欢地真情所动。这才不想再让他泥足深陷,你不想见他,只是想让他觉得你绝情寡义,离开这里才是生路?”
朴正欢愕然。雨荷眼中闪出泪光,却只是平淡道:“谢谢公子。”
“你想嫁给他吗?”萧布衣笑了起来。
雨荷双目垂泪,落入尘埃。半晌才道:“可能吗?”
“她出身乐坊。你可会对她明媒正娶?”萧布衣扭头望向朴正欢道。
朴正欢用力点头。“会,我爱她。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只会记得她对我地好。”
萧布衣笑着一拍桌子,金子弹起,他只是一捏,递给了张妈妈道:“我这就为雨荷姑娘赎身,不知道这块金子可够?”
张妈妈见到金子上赫然有个手印,骇然点头道:“够了,应该够了。”
“那还不把卖身契拿给大人?”孙少方沉声道。
张妈妈见到萧布衣言行举止气度不凡,这些人都是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实在搞不懂是哪个大人。可这锭金子为雨荷赎身的确是够了,她不想多生事端,慌忙亲自去取雨荷地卖身契。
萧布衣接过卖身契,看了眼,递给孙少方道:“可是对的?”
孙少方倒是熟悉,点头道:“大人,的确不错。”
萧布衣站起踱到红烛前,一晃卖身契,已经点燃,张妈妈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却不敢劝。萧布衣燃着卖身契,见到卖身契化为灰烬,这才拍拍手笑道:“好了,现在雨荷你已经不属于这里,没有谁会限制你的自由。”
雨荷喜极而泣,盈盈施礼道:“公子大义,请恕雨荷方才无礼。”
萧布衣含笑道:“你若是不无礼,我如何看出你的真心真意?朴正欢,你要知道,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记得你今日的痴情,记住雨荷今日的选择,在她心目中,你地感情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