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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江山美色-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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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望过去,只见到黑压压的队伍乱成一团般的紧紧跟随,最后却是跟随着那让人心寒的铁甲骑兵。
    为首李靖一言不发,只是牢牢的盯着叱吉设,铁甲骑兵紧跟其后,如影随形。
    叱吉设胆颤心惊,自诩习得的中原文化都被忘记的一干二净,所有的兵法全部当成是放屁,脑海中只想着一个逃字,心里只是琢磨着不要被李靖抓到。
    铁甲骑兵洪水般的漫过来,没有衰竭的迹象,逼的让人几乎发狂,终于有逃兵抵抗不住这种压力,慢慢的落后。只是落后的兵士转瞬淹没在铁甲洪流中,不见了踪影,无碍具有天地威势洪流的冲击。
    越来越多的兵士骇的胆爆,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了声,许多兵士开始向两旁逃命,洪流却是对逃兵置之不理,只是对叱吉设紧追不舍。
    更多的士兵终于发现了跟随叱吉设不是逃命,更像是送命,不由有些犹豫,只是回头望了眼,见到落后的士兵绞入洪流,转瞬不见,不由下定了决心,舍弃了叱吉设独自逃命。一个开了头,更多的人跟随,叱吉设身边的兵士渐渐减少,逐渐到了只剩下数十人的地步。
    李靖并不放弃,继续催马跟随,身后的兵士并无倦意,也是跟随在主将的身后,凝视着前方那个逃亡的身影。
    叱吉设一路狂奔,却始终甩不掉身后要命的阎王,意识都是有些空白,陡然间前方光亮反射,叱吉设心中凛然,暗道难道天亮了?
    等到听到水声湍急的时候,叱吉设才意识到已经逃到了独洛河边,光亮不过是河水反射的月光,他这一口气竟然逃了近百里,可还是长夜漫漫!
    前方河水滔滔,河面宽阔,隔断了叱吉设的去路,叱吉设圈马向独洛河上游冲去,他对这里地形倒熟,知道前方有桥可行,过了独洛河,那里应有救兵。
    四下望去的时候,叱吉设突然心凉了半截,他狂奔了半夜,身边两千来人跟随的已经不到了十人。他欲哭无泪,却发现想哭的还在后面,等到他奔到桥边的时候,才发现数十汉子守桥而立,长刀出鞘,冷冷的望着他的到来。
    叱吉设终于勒缓了战马,踟蹰不前,这些汉子他当然认识,这是萧布衣的手下,东都的禁卫,个个武功高强,他带着几个人,如何能冲过他们的封锁?最让他惊惧的是,李靖连他退路都算的准确,这些禁卫在此,是不是说明羊吐屯那也有了意外?
    轰轰的雷声终于沉歇了下来,叱吉设回转战马,望着当前的李靖,还有他身后的几百兵士,没有稍乱,突然放肆笑了起来,“李靖,你是个帅才,我败在你手也是劫数。只是如今你人数众多,却不过是以多欺少罢了,你若是汉子,和我单打独斗,我输了这才心服口服。”
    李靖笑笑,“我何须你服?”
    他混铁枪举起,身后兵士霍然挽弓,密集的箭头上闪着冰寒的光芒,叱吉设只觉得一股骇然的寒意传过来,终于忍不住压力,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颤声道:“请将军饶我一命!” 
                  一九三节 兵分两路
    吐屯见到远方焰火般景象的时候,还觉得萧布衣是在么心机,他当然不信李靖能以三百多人破了叱吉设三千大军。
    可当他见到一路上突厥兵死伤难以尽数,叱吉设死狗一样的被绑了起来的时候,他只能心中骂一句,竖子不足为谋。
    他觉得就算猪带队都不会输的这么惨,他也觉得他们的任务分配反了,应该是叱吉设去杀萧布衣,自己带兵去杀李靖。
    如果再重来一次的话……
    想到这里的羊吐屯只能叹气,重来一次永远不可能了,现在需要做的是如何保全性命,萧布衣既然当时没有杀他,这说明他还有一线生机。
    可听到李靖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羊吐屯脸色就变的和死人一样苍白。
    “叱吉设什么都说了,三弟,这头羊说了什么?”
    “这头羊说和我只是私人恩怨,希望我大人大量放了他。”
    李靖的笑容有如天边的夜色一样,冷又有些难以琢磨,“这头羊在说谎,把他绑起来浸在独洛河中喂鱼。”
    “大人饶命。”羊吐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的确有很多实情没有说,只请大人给我个机会,其实可汗让我们牵制赐婚使,却已经让叱吉设派使者去了太原,说愿意接受大隋的册封,只想大隋天子前往北巡,接受突厥人的礼拜。如今的可汗却是已经亲率四十万大军南下,就想生擒大隋天子。以报昔日之仇。”
    李靖脸色不变,萧布衣却是失声惊呼道:“四十万大军?”
    “正是。”羊吐屯既然开了个头,剩下地话就和竹筒倒豆子一样的顺畅,“其实可汗早就有心南下,这次联合了契骨铁勒各部落的人马,约定各路大军在紫河南百里处聚合,齐齐南下,估计用不了几天,突厥和大隋一战不可避免了。可这些真没有我的什么事。我只是听人之命,身不由己,还请两位大人饶我一命。”
    萧布衣悠悠道:“是呀,你是听人之命。身不由己,可我记得你却是可敦的手下,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敦是否知道?”
    羊吐屯满面羞愧,却是摇头。李靖挥手让兵士把羊吐屯绑了起来。然后把叱吉设带了过来,掏出他嘴中的破布,“羊吐屯什么都说了,现在该听听你的说法了。”
    叱吉设怒视羊吐屯。破口大骂道:“羊吐屯,你这个懦夫。”
    他骂的理直气壮,好像方才跪下求饶的是别人。羊吐屯心中骂娘。心道你小子带了三千人都给收拾了。现在还有脸骂我?
    “好像先吐露实情地是俟斤吧?”
    叱吉设怒声道:“老子我什么都没有说。”
    羊吐屯霍然醒悟,“李大人。你骗我。”
    “我骗你又能如何?”
    “大人计策高明,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羊吐屯只能道。
    李靖让人把羊吐屯带到一旁,塞上了耳朵,沉声问道:“叱吉设,你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叱吉设摇头,“羊吐屯都说完了。”
    李靖点点头,“既然你没有什么要说的,那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把他扔到河里面去。”
    叱吉设汗珠子冒了出来,颤声道:“李大人,我真地无话可说,非想要骗你。如今可汗已经带着四十万大军南下,绝非我能够阻拦。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对,叫做各为其主。李大人如果是我的话,想必也是一样行事的。”
    李靖又是反复把羊吐屯和叱吉设问了几遍,细心的寻找二人说话地疑点,等到二人几乎要把对方的内裤什么颜色都说出来的地步,这才让兵士把二人绑好,皱眉道:“三弟,事情好像有点大。”
    萧布衣苦笑道:“好像不是有点大,四十万大军,这个可汗也太狠了些吧?”
    “我们还是低估了始毕可汗,眼下看来,始毕可汗想要南下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四十万大军地汇聚也是蓄谋已久,可这又能瞒过可敦,那更是不可思议。”李靖道。
    “听马格巴兹和这两人所说,可敦的确对此事并不知情。”萧布衣沉吟道:“据我所知,可敦的领地在拔也古和仆骨地附近,而始毕可汗此次调动地军马都是铁勒和契骨地族落,一时间能瞒过可敦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如今大军南下,可敦想必也是知道了,我只以为突厥会动兵,却没有想到这次他居然倾国之力,只怕难免一场恶战。”
    萧布衣倒从来没有为杨广担心过,毕竟记忆中杨广不是被始毕可汗杀的,只是想到边境更苦,不由摇头。
    李靖沉声道:“突厥所长,不过骑射而已。他们一般都是见利即前,知难就走。铁勒和契骨诸部落虽是臣服突厥,可始毕可汗无非以利吸引,说是四十万大军,在我看来,始毕可汗能指挥地动十万就是勉强。大隋边境只要固守待援,突厥讨好不得。”
    说到这里的李靖蹲了下来,伸手在地上画了几下,“过紫河南下,一到马邑郡,另外一条路却是可到雁门郡,两郡犄角之势,遥相互望,是为大隋抵抗突厥的门户。只是十数年并不大的征战,这里防备多有懈怠,我在马邑之时,发现马邑虽有王仁恭镇守,却是日益老迈昏庸,只怕被突厥人势强,一攻即破的。如果马邑雁门两地失守,突厥兵会一路攻到楼烦,晋阳,最远攻到雀鼠谷,那里易守难攻,这时战线拉长,突厥兵以掠夺为主,必是厌倦生回转之心,绝对不能成什么大气。所以三弟也不用太多担心,我们只要回转能劝圣上坚守。防守反击定可取胜。”
    萧布衣想了半晌,“二哥,我觉得不是我们回转,而是我。如今叱吉设和羊吐屯虽然被擒,可我怕败事传出去,会有突厥人沿途拦截。我们如今目标太大,不如让我去报信,二哥在草原绕道回军即可。”
    李靖突然问道:“如果可敦知道始毕南下,她会如何处理?”
    “可敦和大隋唇齿相依。虽说可敦势大是多年苦心经营的结果,却也是因为有大隋这个后台支撑。”萧布衣沉思道:“我觉得可敦知道双方起了冲突,定当想办法调和才是。”
    “那我们兵分两路,三弟你去给圣上报信。我去见可敦。”李靖霍然站起。
    萧布衣欣喜道:“如此最好,只是二哥和可敦素不相识,我只怕……”
    李靖伸手一指远远捆着地羊吐屯和叱吉设,微笑道:“这两人不就是上好的见面礼?再说我们是为国分忧。她也要为自身考虑,她要是个聪明的女人,都会想办法做点事情的。”
    **
    独洛河边,天际已经有了丝亮青之色。萧布衣白马白衣临河而立,“二哥,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
    “你若觉得不能活着回去。那我
    报信好了。”李靖沉声道。
    萧布衣摇摇头。“我可不会领你的铁甲雄兵,在你的指挥下。他们可以变成一只猛虎,在我的指挥下,我只怕他们会变成一条虫,不要糟蹋他们了。”
    “你好像从来不担心我的安危?”
    “我现在只想着自己小命,哪里顾的上许多。”萧布衣开玩笑道。
    实际上他倒真地从未担心过李靖的安危,李靖在他印象中,很高寿的。至于他萧布衣,没有任何资料记载,那是否意味着他有些短命?
    “你们几个家伙要听李郡丞的话。”萧布衣扭头望向孙少方几人。
    孙少方有些迟疑道:“萧大人,要不要我们一路保护你?”
    萧布衣想想,“我觉得自己一个人更安全些。”
    孙少方哭笑不得,萧布衣却是解释一句,“少方,我马快一些,天底下能拦住我地或许有,能追上我的,李郡丞也不行的。”
    众人都是笑,头一回感觉到轻松些,他们知道萧布衣绝不是吹牛,萧布衣的马儿颇为神俊,能追上月光地估计只有太阳光才行,可是萧布衣要经过路途有四十万突厥兵挡着,他能否轻易的通过?
    “你们和我一起,反倒不如和李郡丞在一起安全。”萧布衣诚恳的望着孙少方,“少方,听郡丞的吩咐,你们绝对能安然地回转。”
    孙少方等人都是点头,满是信心。如果说当初李靖击溃一阵风的时候,他们还觉得李靖很神的话,等到李靖率三百人打地叱吉设大军东零西落地时候,他们觉得李靖就是一个神。
    战神!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服过一个人地时候,也向往有朝一日能够跟随李靖东征西讨,威风凛凛。
    萧布衣交代了几句,已经向李靖拱拱手,圈马前行。只是才走了几步,突然又勒住战马,“二哥,我想请你帮忙做件事。”
    “说。”
    萧布衣犹豫下,“你这次去见可敦,也可能见到蒙陈雪的……”
    他正在琢磨怎么开口地时候,李靖已经问道:“你准备对她说什么?”
    萧布衣勒着马缰,见到众目所望,终于大声道:“麻烦你对她说一句话,就说我一直都很想念她!”
    他这声说的极大,倒把孙少方等人吓了一跳,李靖点头,“好。”
    萧布衣说出心中之话,心胸说不出的痛快,一拍白马的脖颈,大声道:“月光,走了,去见见四十万大军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场面!”
    月光长嘶一声,颇为愉悦,马蹄轻挑,踏着晨星向远方奔去,逐渐消失在天际。
    孙少方一直远望着萧布衣的背影,依依惜别,如果说李靖是个将军的话,萧布衣在他心目中和兄弟没有什么两样。如今兄弟赴急,他只是恨自己本事低微,没有能力帮手。
    回头见到李靖冷峻的望着自己,孙少方慌忙道:“李大人。什么事?”
    李靖上下地打量着孙少方,看的他心中发毛。
    “你其实可以扮作一个人。”
    “谁?”
    “你穿上白衣,再骑上白马,也就和布衣有点像了。”
    孙少方双手连摇,“李大人,你可饶了我吧,骑白马的不见得像是萧大人,我……”
    “你可是不想听从军令?”李靖面沉似水。
    孙少方只能飞快的找匹白马,可一时间找不到白衣。快步来到李靖面前,“李大人,白衣慢慢的找,可我只怕骗不过什么蒙陈雪的。”
    李靖反倒愣住。“骗蒙陈雪干什么?”
    孙少方搔搔头,“不骗蒙陈雪,我扮作萧大人做什么?”
    李靖哑然失笑,“有这种好事。还是轮不到你的,我不过是想让你骗骗可汗而已。”
    孙少方终于想的明白,又觉得李靖对他竟然很是信任,不由大为感动。
    “李大人是说。让我扮作萧大人,我们再闹点事情出来,始毕可汗就以为萧大人还在草原。或许不再拦截萧大人了。这样萧大人回转就可能顺利些?”
    李靖点点头。“你只说错了一点,我们不是闹点事情出来。我们这次是要把草原闹的天翻地覆才对!”
    **
    萧布衣说去见四十万大军,可他当然不会真地由紫河经过,他只是琢磨着怎么尽快的,无声无息的回转中原就好。
    回中原当然不止一条道路,如果绕远从朔方回转话,倒是不虞碰到太多的突厥兵,不过那是梁师都地天下,先不说他会不会出兵援助马邑和雁门,单说他萧布衣嫁祸梁子玄,又让王世充把梁子玄解上东都,梁师都让他活着出了朔方,那可是菩萨心肠。
    除了朔方,还有榆林等地也可以回转,虽然也有些绕远,可毕竟……
    萧布衣琢磨路线的时候,已经奔出了百里之遥,月光回到草原,更是兴奋,一路上从不歇蹄,也不觉得劳累。
    萧布衣却是爱惜马力,虽然恨不得插翅飞回马邑,却还是让月光缓行,只为更好的奔驰。
    茫然四顾的时候,萧布衣有些苦笑,才发现自己地想法有些纸上谈兵。草原对他而言,还是个陌生的环境。
    没有了毗迦,也没有了李靖,萧布衣对路途很有些茫然,不要说朔方,榆林等地,就算他想找紫河在哪里,都是有些困难。好在他白日认准太阳,晚上还有星星可以辨别,只是奔着南方偏东的方向疾驰,总有回转中原的时候。
    草原上牧民还有,可骑兵却是少见,想必都是早早地去了紫河,萧布衣也不知道赶到那里的时候,是否来得及,只能做到尽力而为而已。
    不过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萧布衣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感觉不错地时候,第二天起来地时候,草原刮起了狂风,狂风不但吹起了尘土沙石,还把太阳吹地不知道去了哪里。萧布衣望着阴暗的老天有些哭笑不得,四野荒凉,人迹也无,他知道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
    竭力想着野外辨别方向技能,除了太阳星星外还有什么可以依靠,司南虽然早有,可他显然不带那种麻烦地东西。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学过一个常识,那就是如果找到一棵独立大树的时候,通常都是南面的枝叶茂密,树皮光滑,北方枝叶稀少,树皮粗糙。
    也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管用,萧布衣先去找树,可是不等找到树木,远方突然传来呼喝叫嚣的声音。
    萧布衣举目望过去,只见到十几个突厥兵押着数人向这个方向行来,看被押之人居然也是突厥人的打扮,萧布衣大为奇怪,不知道突厥人怎么突然内讧起来。
    突厥兵见到了萧布衣白马白衣,风中颇为显眼,突然呼喝了声,几人留着看押突厥人,剩下的兵士却是大声呼喝向萧布衣冲了过来。手上长矛晃动,来意不善。
    萧
    不稍动,却是不急不缓的摘下鞍上的长矛,心道不用认路的已经送上门来。
    突厥兵奔行不到一箭之地,见到萧布衣还是客气的样子,却是毫不客气的挽弓就射。羽箭嗖嗖,直奔萧布衣射来。
    萧布衣没有躲避。突然一磕马镫,月光越险越勇,居然毫不犹豫地电闪向前,数只羽箭几乎擦他身边而过,他判断精准,知道长箭射不到他和月光,连长矛都懒得动下,转瞬已经拉近了一半距离。
    突厥兵终于有些慌张,他们虽然是马背上长大的。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马儿,这么勇猛的人!
    一突厥兵手快,再次挽弓,利箭直奔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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