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有杀圣上!”宇文化及恨不得杀了这个弟弟,这个时候、这种和事佬,不明真相却把人往死路上逼的,无论是谁都想一刀捅死!
宇文智及骇了一跳,退后的时候满是无奈,宇文化及却是疯狂的向杨杲所住的处所跑去。群臣面面相觑,终于蜂拥跟随,不知道这时候宇文化及又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
宇文化及奋起全身的力气跑到杨杲地府邸,众宫女、宫人见到他脸色阴沉,只觉得他杀意弥漫。都是纷纷闪避。宇文化及一直冲到杨杲尸体前,这才止住了脚步,脸色铁青。
杨杲死了,死的不能再死,宇文化及看到地第一眼,感觉自己也是随之逝去。
杨杲死了。死的无声无息,脸色如常,甚至没有半分的痛苦之意。杨杲,不过还是个孩子,雁门关的时候,他聪明伶俐,还是想着和父皇同甘共苦,可再聪明的龙子龙孙,这个时候都比蝼蚁还要低贱。他做皇帝。不由自主,死了,亦是不由自主。他就算再聪明,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都是不可得。好在幸运地是,他死了应该比活着幸福,最少他死了后,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杨杲死了,宇文化及不寒而栗,傀儡死了一个了,那剩下的那个傀儡,也就是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忍不住的浑身发抖,宇文化及头脑再次空白。萧淑妃早就哭的和泪人一样,见到宇文化及,悲愤上涌,一把抓住了宇文化及,嘶声道:“你这个畜生,你为何要杀他?宇文化及,我什么都给了你,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放过我们母子?你想做皇帝,你做就是,可为何要杀了杲儿?”
宇文化及麻木不仁,只是喃喃道:“圣上并非我杀,圣上真的不是我杀的……皇太后,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他那一刻陡然醒悟过来,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拼命的抓住萧淑妃的胳膊。有如抓住救命地稻草。
萧淑妃一口呸了过去。“你这个畜生,到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你杀了杲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索性杀了我好了!”
“皇太后,真地不是我杀地圣上,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呢?”宇文化及急声道:“你我夫妻一场,你还不明白我?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圣上什么时候死地,他死地时候,谁在他身边?”
萧淑妃满脸悲愤,“宇文化及,不用惺惺作态,若不是你,还有谁能杀杲儿?”
“还有人想杀圣上。”宇文化及紧张道:“皇太后,那人……”
他话说半截,突然止住,满脸都是惊惶之意,因为他这时候看到了一人,一个可能是凶手的人!
裴矩和群臣走进来的时候,飘逸依旧,可满脸都是悲痛之意,“大将军……”
宇文化及喉结动了两下,松开了双手,艰难道:“裴……侍郎,你回来了?”
裴矩望见杨杲的尸身,脸色大变,失声道:“大将军,真的是你杀了圣上?”
宇文化及神色木然,缓缓道:“是我杀的,你又能把我怎样?”
他话一落地,群臣悚然动容,宇文智及退后两步,一副不出意料的表情。萧淑妃扑了过来,一把抓在宇文化及脸上,悲声道:“你这个畜生,你杀了我丈夫,又杀了我儿子,我和你拼了!”
她一把在宇文化及脸上挠出五道血痕,宇文化及却是半分不觉得疼痛,突然放声长笑起来,“好吧,我承认,我想做皇帝,我先杀了杨广,又杀了杨杲,现在军中,老子最大,你们有谁不服?我想当皇帝,你们有谁反对?”
他那一刻,面沉如水,群臣惊秫,竟不能言,却都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裴矩。
裴矩轻咳声,“大将
“不要叫我大将军!”宇文化及桀桀笑道:“要叫我圣上,我今日称帝,国号嘛……就称作许好了。”
宇文化及怪笑地时候,死死的望着裴矩道:“许你阴谋,就许我反抗,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裴侍郎,你说对不对?”
裴矩满脸无奈,“大将军……圣上,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宇文化及大笑起来,“那有谁知道?”
众人见到宇文化及有疯狂之意,竟然质问起一向忠心耿耿的裴侍郎,真的不可救药。有郎将张恺壮着胆子问,“恭喜大……不,恭喜圣上荣登大宝。可是圣上,我们下一步如何来做?”
“如何来做,当然是去武安找杨善会了。”宇文化及神色悠然道:“裴侍郎,你说对不对?你总不要告诉我,这些日子,没有找到杨将军?”
群臣都是望着裴矩。若有期待,裴矩笑容发苦,“我用了数日的功夫,终于说服了杨将军,请他扶植圣上。”望向已死的杨杲,裴矩舒了一口气,“可现在……”
他已说不下去,但是群臣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杨善会只拥隋主这颗大树。可现在大树已经被他们砍了,他们要前往武安,只怕下一步被砍的就是他们了。
群臣心中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路在何方。
宇文化及却是笑了起来,“你等不用慌张…群臣精神一振,齐声问,“原来圣上早已经成竹在胸。”就算是宇文智及都是大为诧异道:“圣……上有何妙策?”
众人见裴矩称宇文化及是皇帝,也就马上改口称呼他是皇帝。反正现在在他们眼中,皇帝和将军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等死地命。
宇文化及淡然道:“我……当然没有计策,可我想……裴侍郎一定会有,对不对?”他现在已经再没有任何期望。没期待的人,心灰若死,反倒有种赴死地淡静。
裴矩满是苦意,“启禀圣上,老臣真的无计可施。”
宇文化及才待再说什么,有兵士急匆匆的赶到,“大将
“要叫圣上。”宇文化及镇静道。
兵士微愕,马上改口道:“圣上,大事不好了……”
“是不是萧布衣打过来了?”宇文化及问道。众人见到宇文化及前所未有的镇静。没有跟着镇定,反倒心中惴惴。
兵士摇头道:“不是,是长乐王的旗号。他们聚众来攻魏县,势头凶猛,马上就要杀到城内了!”
众人大惊,宇文化及打了个冷颤,“裴侍郎有何妙策呢?”
裴矩眉头紧锁,“窦建德乱臣贼子,我等若是落在他手上。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但我等北有杨善会。西有萧布衣,东有窦建德。这天地之大,若说活路,只有转战东南,过徐圆朗之地投靠孟海公……”
他话未说完,有一将浑身浴血冲过来,却是兵部侍郎崔君肃,“启禀将军、窦建德部已破东城,我军无心恋战,纷纷溃散……请将军速做定夺。”
众人虽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可说句实话,还是打心底瞧不起窦建德,均觉得要被窦建德俘虏,真的没什么好结果。崔君肃地紧张传染给了宇文化及,本来宇文化及觉得一切都是裴矩地主意,可见到他无奈地表情,到现在还为自己出谋划策,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可杨杲要非裴矩所杀,又是死于谁手?脑海中又是一阵混乱,可逃命的念头一涌上来,又急躁起来,摆手道:“从城西撤离,然后取道东南。”
他命令一下,众人纷纷收拾,众人早习惯了逃亡地生活,亦是忘记了,魏县足足还有两万多江都军。
群臣慌乱大逃亡,在数千江都军的簇拥下,蜂拥的向城西撤离,幸好窦建德部兵力不足,只攻城东,一时半会儿没有杀到面前。众人冲出城西,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一口气奔出十数里,然后取道向东南逃窜。
众人虽是鄙夷宇文化及,可这时候都是六神无主,只要有个出主意的就会奉为金科玉律,只想远远逃离再说,没想到才转过一处山脚,不由都是叫了声苦,只见到前方队伍齐整,甲泛光寒,队伍前方一杆大旗迎风招展,上面书个大大的苏字!
为首一将,手持长枪,冷然道:“宇文化及,苏定方在此等候多时了!”
宇文化及脸色巨变,没想到窦建德这次居然派手下勇将苏定方来攻自己,才要拨转马头,只见到后方尘土四起,又一路骑兵杀到。
两路大军一夹,已牢牢地扼住宇文化及的大军,群臣一望,只见到后方旗帜上写个大大的刘字。众人脸上齐变,暗自叫苦,宇文化及木然当场,嘴角带着苦涩地笑,喃喃道:“苏定方、刘黑闼都来了,窦建德,你可真瞧得起我!”
四三四节 长乐
宇文化及一路败逃,可终于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或许从江都回转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早已注定。傀儡的命运当然是任人摆布,等到摆布的那个人累了,目的达到了,傀儡的命运就可以结束了。
宇文化及想到这里的时候,斜睨着裴矩,对于眼前的大军,反倒不放在心上。他一直觉得裴矩有问题,这个疑心随着他的穷途末路,益发高涨。杨广死的时候,裴矩在场,杨杲死的时候,裴矩亦是在场!如果黑衣女子是裴矩派来,行刺杨广,进而逼死杨广,那他当然也可以派刺客杀死杨杲。
无论这世上如何看待他宇文化及,但宇文化及自己知道,自己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可人活在世上,除了白痴和疯子,做任何事都会有点目的,裴矩如果有阴谋,目的何在呢?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宇文化及最近一直想着这个问题,想的脑瓜子都有些发疼,他实在智商有限,想不明白这种复杂的问题。更何况杨广比他聪明、来护儿比他聪明,这些人也没有想明白,都是糊里糊涂的死去,他呢,有什么本事抗衡裴矩,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想的明白?
他怀疑裴矩,可他却无法斥责裴矩。开始他是害怕裴矩杀了他,可后来他发现没有理由斥责裴矩。裴矩的阴险不是他的奸,而是他的忠!裴矩一直表现的忠心耿耿,忠心的让人感动的涕泪横流,杨广感激他,杨杲感激他,江都百官感激他,就算他宇文化及,在老爹死了后,被裴矩救命,得以又活了一段时间。当时也对他感激涕零。
于是乎,在所有的感激下,大隋倒塌了,江都军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地步,自己的一生看起来也要到了尽头。
宇文化及悲哀的想,傀儡没有了价值。就连当傀儡地资格都没有了……
一个人被人利用是种悲哀,可更悲哀的是,一个人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宇文化及思前想后,面对大军围堵,居然毫不慌张,江都百官若非早对他知根知底,肯定会大喜若狂。可眼下的他们,内心只有深深的悲哀,他们知道。宇文化及是在等死。
投降或逃亡。这是个难题!
裴矩双眉紧锁。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人怪他。所有地人都认为。江都军中若还有个人竭尽心力地话。那无疑就是裴矩。可裴矩毕竟不是神。大势已去。他又如何能挽回败局?
宇文化及目光一扫。突然放声长笑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可他十分想笑。长笑未歇。他已经摘下了马鞍上地长枪。厉声喝道:“想活命地。跟我冲出去!”
他不想再做傀儡。只想自己选择一次!
可等到他选择地时候。已经没有人选择他。马蹄单调地踏着青草前行。一人孤单地冲向了千军万马!凄美而又惨烈。孤单而又悲凉!
宇文化及头一次不想哭。不想埋怨。他握紧了长枪。只是望着苏定方!杀了苏定方。证明他宇文化及不是孬种。宇文化及一辈子糊涂。如今死到临头。要死地明明白白!
距离急剧的缩近,苏定方不动,甚至没有下令。千军万马只是望着那个赴死之人,宛若望见扑火的飞蛾,眼中带着不解、怜悯和同情……
宇文化及不需要这种同情。他长枪刺出。前所未有地坚定。长枪刺出那一刻,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十分奇怪,奇怪为何河北军没有放箭,奇怪为何苏定方动也不动……
长枪堪堪刺到苏定方胸口之前,马儿突然一声悲嘶,向地上摔去。宇文化及一惊,不等反应过来,就觉得腰间重重挨了一下,腾云驾雾的飞了起来。
飞起来地时候他才发现,马儿中了一箭,自己是被苏定方一枪杆击飞了出去。
咕咚两声大响,宇文化及和马儿先后摔倒在地。硬硬的泥土,摔的让人五脏欲裂,宇文化及眼前金星乱冒,才要挣扎站起,就被兵士死死的按在地上,绑成了个粽子。
脸孔向着地面,沙砾磨着脸颊,宇文化及头一次咬着牙,没有痛哭,没有哀求,可周身却被绳索和悲哀缠绕,他只求死的悲壮些、男人一些,可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
苏定方不再理会粽子,策马前行,沉声道:“长乐王有令,降者不杀。”
群臣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望向裴矩。
裴矩沉吟片刻,却是望向了宇文智及道:“左仆射,依你所见呢?”
宇文智及见到大哥被擒,早就六神无主,大声道:“苏将军,吾等愿降,还请你饶我等一命。”
他当下下马,弃了兵刃上前几步跪倒在地,苏定方一挥手,已有兵士上前,将宇文智及五花大绑。裴矩见状,仰天长叹道:“事到如今,我等无力回天!”
“是呀……是呀……”群臣随声附和道:“裴侍郎,我等已经竭尽心力,无奈天不佑我。此时此刻,再不归降,等待何时?”
裴矩落泪道:“今时今日,若因为我等忠心,再负隅顽抗,陷数千江都军于死地,我等于心何忍?大势已去,徒之奈何?”说完翻身下马,上前走了几步,裴矩深施一礼道:“对面可是长乐王帐前赫赫有名的苏定方将军吗?”
苏定方马上施礼,“前方想必就是裴侍郎了。”
裴矩沉声道:“江都军不过是思乡心切,又被东都所阻,无意冒犯贵地。若有过错,裴某人斗胆请求一肩担当,只求苏将军饶了江都儿郎的性命。”
苏定方翻身下马道:“裴侍郎言重了,长乐王来此,只因听说宇文化及弑君,这才兴兵为先帝复仇。他与江都儿郎无怨无仇,怎会坏他们的性命?这次长乐王大兵前来魏县,其实只想迎隋帝前往乐寿。还不知隋帝此刻何在?”
宇文化及远远听到。大笑起来,“又来个假仁假义地正义之师,窦建德要打我,就攻打好了,偏偏这多借口。我告诉你,杨广被我杀了。杨杲也被我杀了,现在的隋帝被你们捆着呢,还不快来松绑?”
苏定方脸色微变,“裴侍郎,隋帝真的去了?”杨杲才死,他奉命埋伏在此拦截江都军,对魏县发生之事并不知情。
裴矩双眸含泪道:“大将军……他多半是一时糊涂,唉……”
群臣七嘴八舌道:“苏将军,宇文化及弑君和我等无关。还请你向长乐王说明。”
宇文智及虽被绑着,一张嘴却不闲着,慌忙道:“苏将军。宇文化及弑君一事……和我无干。”
宇文化及只是笑,却不再发一言,当初的预言完全应验,他心中反倒没有了愤怒,只有深切的悲哀。苏定方望了宇文智及一眼,心中鄙夷,暗想这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说,就是宇文智及不能说,此人人品之差。实属罕见。
懒得理会宇文兄弟,苏定方沉声道:“既然如此,还请各位莫要反抗,和我暂且回转魏县去见长乐王,一切还请长乐王定夺。”
众人一惊,失声道:“长乐王到了魏县吗?”
苏定方微笑道:“长乐王为示迎接隋帝的诚心,如今已到魏县。”
众人心中忐忑,却只能道:“那是最好,长乐王果然仁义忠厚。”
群臣下马。列成一排,江都军见状,只能弃械投降。苏定方兵不血刃的解除江都军地武装,却不自傲,只命众人回转,态度和善。刘黑闼早命后军变前军,折回魏县。两路大军压着江都军,缓缓的回转魏县。
群臣本来心中惴惴,可见苏定方、刘黑闼均是以礼相待。心中稍安。宇文智及见到被绑地只有自己和大哥。其余的人都是安好无恙,不由心中惴惴。问身边的兵士道:“这位大哥……方才苏将军说过。降者不杀吧?可为什么我被绑着呢?”
兵卫大哥寒着脸道:“只说不杀,没说不绑。要不……我给你去问问宇文智及点头哈腰道:“那当然最好。”
没想到兵士只是冷哼一声,继续前行,宇文智及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大汗涔涔而下。宇文化及离他不远,见状冷笑道:“这帮人打着正义之师的旗号,只要带着宇文两个字地人,一定会杀的,这就是所谓的正义!”
宇文智及一颗心沉了下去……
众人回转魏县,只见到动乱已平,四处均是河北军的旗号,江都军最后两万兵力,如今已完美的划上败亡地句号,因为他们回转后,就从未胜过一场!
苏定方带领群臣,来到城中地一个大府邸。这府邸本来是宇文化及所住,没想到宇文化及再次来到的时候,已经成为阶下之囚。
群臣唏嘘之际,见到河北军兵强马壮,纪律严明,均是心下凛然。
本来两军交战,最苦地就是城中百姓,可河北军前来,魏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