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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而是觉得可能会有些问题。
萧布衣也是锁紧眉头,这些日子,他亦是忙碌非常,始终在东都和东平郡间游走,时而询问军情,时而处理民政,让他忙的不亦乐乎。
前线西梁军知道西梁王时刻和他们在一起,不由勇气大增,信心百倍。
虽然寒冬季节。可西梁王以万金之体和他们并肩作战,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们振奋莫名?
方才萧布衣就是冒着风雪,在营寨外鼓舞兵士的士气。
很多时候,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需要再身先士卒,只要让兵士明白,他是关心军民疾苦,这些足矣。
百姓的要求实在很简单,萧布衣想到这点的时候。抖抖身上的积雪,眉头亦是皱了起来。迎到张镇周地目光,萧布衣已得到了答案,“徐圆朗那面还没有动静?”
张镇周摇摇头,“这人很镇静,并没有迫不及待地回转,让我们暂时无隙可乘。”
他虽是无奈,却不焦灼,因为他更知道。现在是比拼耐性的时候。徐圆朗能称霸一方,占据山东半数领地。绝非无能之辈萧布衣缓缓坐下来,微笑道:“无妨事,他们不得民心,重兵之下,百姓挺不了太久。等到百姓积怨,就是他们崩溃之时,我想他们现在更是期待我们的进攻,因为他们压力比我们要大。张大人,我们可以等。”
张镇周欣慰道:“有西梁王一言,老臣再无压力。”
原来张镇周不怕战,可素来都是选择最佳时机出手。他只怕萧布衣最近连战告捷,一时间头脑发热,催他出兵。那样地话,五万兵士对抗徐家军,并不占任何优势,要添进去也是转瞬的事情。萧布衣虽急,却没有失去冷静,选择无条件的信任张镇周,让张镇周如何不心中欣慰?
徐圆朗策略虽是正确,可他的弱点当然就是底气不足,势力太弱。萧布衣现在地域广博,堪称中原第一人,有东都、荆襄两地源源不绝的供给,就算拖,也能拖死徐圆朗!
“西梁王,太原方才有加急军文来告。”
“太原怎么样了?”萧布衣精神一振。
“情况不妙。”张镇周道:“不过这些均是在意料之中。刘武周克榆次,攻平遥,引太原之兵,虽一鼓作气击败窦诞地援军。可窦诞自从大败之后,和宇文歆闭城不出,刘武周急切难下。如今已有近月,刘武周虽攻克太原城附近数县,但是并没有动摇河东地根基。”
“李渊呢,有什么动静?”萧布衣神色平静,这些均在意料之中。
刘武周虽蓄意南下,若能轻易的征服河东,李渊也就不是李渊了。若真地是那种不中用地对手,萧布衣何必如鲠在喉。
“根据关中急报,李渊已派太常卿李仲文为先锋,裴寂统帅大军前往援助太原,如今已过黄河。”张镇周道。
萧布衣皱眉道:“为何派裴寂?不是李世民吗?”
“李世民如今在陇右,一时间无暇分身。”张镇周解释道。
“那为何不是李建成?”萧布衣随意问道。他这么一问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裴寂并没有什么战功,李渊派裴寂解太原之围,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我估计李渊大胜薛举后,对刘武周并没有足够的重视。裴姓是河东大族,李渊估计也想利用这点。”张镇周道:“至于不派李建成。肯定是因为李建成身份重要,眼下不能轻易犯险。”
萧布衣突然笑道:“那李世民呢,李渊就放心他冒险?”
张镇周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有兵士急急进帐,呈上紧急军文。张镇周霍然而起,只以为是徐圆朗大军有了新举动。没想到展开军文一看,脸色突变。
“西梁王,有意外。”
“什么意外?”萧布衣微笑问。
“罗士信突然挥兵西进,如今已过阳谷,攻下寿张、范县两地。一路势如破竹,我军难挡。秦将军现在从郓城出兵阻敌,两军相遇梁山!”
萧布衣不动声色,“寿张、范县眼下好像是我们的地盘?”
张镇周哭笑不得,“可以这么说吧。齐郡和东平相隔济北郡,那里是孟海公、窦建德和徐圆朗三方的势力缓冲地带,亦被这三方瓜分。窦建德取的是济北郡的长平、东阿两地。孟海公进占肥城。寿张、范县本来是徐圆朗的地盘。我们取东平后,已派兵驻扎两地。三方默认以阳谷为界,我们按照西梁王的意思,并不主动对窦建德开战,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忍耐不住,主动过阳谷进攻我们!”
“好事情呀。”萧布衣突然笑道。
张镇周愣住,“好事情?”他实在无法理解萧布衣的思维,萧布衣道:“我等仁义之师,定不会师出无名。打徐圆朗缘由简单。这是个贼,打就是。可要打窦建德,一方面要防备李渊暗中作祟,联合窦建德,还要说服东都百官,又要等东南平定。眼下罗士信给我们求之不得地借口,岂非好事情?”
张镇周明白过来,只能道:“西梁王总能绝境逢生,固然与众不同。可罗士信兴兵来犯。连取两地,气势汹汹,我们总不能任由他来犯。”
“张大人不必担心,罗士信急攻之下,或许能逼秦将军百里之地,可罗士信极刚,秦将军却韧,我想用不了几日,秦将军必定能扳回先手。眼下我们需要做地事情。不必慌张。给秦将军强有力的支援,我想罗士信虽勇。必不能久!”萧布衣断言道。立,甲泛寒光。
山风过后,旗帜哗啦啦的响彻,给空气中带来冰冷之气,可大军均是鸦雀无声,可见双方统领都是治军严格之辈。
罗士信铁盔铁甲,手持铁枪,坐在马上,有如铁铸般,双眸森冷,望着他从未想到过的敌手。痛苦激出他的战意,戾气磨出他的锋锐,罗士信虽是凝立,却宛若硬弩之箭,只待惊天一击。
可他并没有迫不及待,因为他知道对手绝不会一击就溃,他或许对西梁军并不了解,可对于眼前这人,却是知根知底。
他真地没有想到过,张将军帐下三虎还有刀兵相见的那一刻。
他从齐郡陡然分兵来攻济北,剑指东平,本以为可偷袭东平,乱张镇周地后路,到时候和徐圆朗兵合一处,大破西梁军。没想到萧布衣早派人手防备,而防备他地却是曾经生死与共的铁血弟兄!
秦叔宝脸色蜡黄,背负铜锏,手持长枪,人在马上,双眸闪着火焰般地光芒。他看起来又消瘦几分,双颊凹陷,瘦骨嶙峋,可人在马上,渊岳峙,宛若千军中的定海神针!
北风吹来,秦叔宝脸上微现痛苦之意,可双眸战意却浓。
秦、罗二人所率之部均不过万人,二人又曾并肩作战,熟悉非常,可以说是势均力敌,沉默之下的爆发,当可说惊天动地。
二人知根知底,罗士信征战多年,秦叔宝更是不差,罗士信见西梁军杀到,并不退却,依山布下偃月大阵,以步兵为刃,以轻骑为锋,以弓箭手为萼,以盾牌手、长枪手为干,若是从梁山一观,当会发现,河北军宛若一把偃月弯刀,透着股杀气,透着股煞气,只等将军一声令下,荡平敌手!
四五三节 斗阵
河北军气势逼人,罗士信人在马上,牵一发而动全身,随时可以发出惊天动地的攻击。秦叔宝望见,却是全然不惧。
他身经百战,当然见过这种阵仗,偃月阵以攻击为主,以气势取胜,罗士信摆出这种阵仗,攻击意图极其明显。
可偃月阵气势虽盛,但是若一攻不克,锋锐速减,很难保持连续、有摧毁性的攻击。若是遇到针对性的反攻,偃月阵很可能损失惨重。
这种阵法,对付普通的兵阵,出乎不易,极为有效。可要想对付秦叔宝,效果却差了很多。
秦叔宝有备而来,在他号令下,西梁军简简单单的列方阵而行。
有时候,复杂的,并不见得一定是有效的,跟随张须陀征战多年,秦叔宝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命盾牌兵先行,弓箭手、硬弩兵压住阵脚,骑兵远远的散开,随时准备迂回攻击河北军的腹背。偃月阵锋锐难挡,可腹背显然是偃月的弱处所在。
秦叔宝就是瞄准了大阵最薄弱之处!
若说河北军是一把锋锐尽显的长刀,西梁军就如一块无缝可循的铁板。以钝迎锐,以厚重对轻灵,这无疑是秦叔宝的迎敌策略。几次撞击或许会惨烈无比,火花四射,可这把长刀若是劈不开铁板,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秦叔宝还准备抡起大锤子砸过去。那这把长刀不但是豁口的问题,还可能一折数段。
寒风凛冽,秦叔宝不动,西梁军不动,河北军亦是如同和山岳凝结在一起。两军寒风中对峙,已很有些时候。
秦叔宝不动,因为他要磨掉对手的锐气,因为他想后发制人。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阵法针对性极强,却少了偃月阵的灵活所在。他不能主动进攻,他虽是布置的攻击大阵,却采用了守势。
有得有失。两军交战。他懂得如何隐藏自己地弱点。他不急。他在这附近等了月余。当然不在乎多等个一天两天。更何况。他地身后。是有萧布衣和张镇周地强力支持。而罗士信身后。只有一座山。
空山孤寂。是否有如罗士信此刻地心情?秦叔宝人在马上。心思飞转。往事一幕幕地划过。从三虎相识。到归顺张将军。然后三虎并肩、离心、背叛到如今地两虎相争!可秦叔宝一直思考着几个问题。罗士信是否和自己一样地痛苦。罗士信如此执着。又是为了什么?窦建德一直隐忍退让。应该不会主动挑衅。罗士信此次兴兵过阳谷。攻击西梁军。可是得到了窦建德允许?
秦叔宝不语。罗士信亦是沉默。他眼眸如鹰。盯着西梁军地阵型。他希望能找出对手最脆弱地地方。然后毫不留情地碾碎对手!
可他找了许久。还是叹口气。罗士信并没有必胜地把握!秦叔宝不但对他了解。对他地阵型也是非常了解。秦叔宝布下这阵法。简直就是他地克星。
攻还是撤。这是个难题!
罗士信终于动了。可他骑马而出。河北军还是如风中山岳。纹丝不动。罗士信孤孤单单一人出了大阵。离西梁军两箭之地地时候。勒马不前。
“秦将军,不知可否出来一叙。”
两军交战,对方的主将既然敢孤身出阵,那亦是一种勇气和挑衅。秦叔宝并不犹豫。催动黄骠马上前。离罗士信一箭之地勒马,沉声道:“罗将军。不知有何赐教?”
二人神色冰冷,以官职相称,当然是意味着今日只讲大势,不讲私事。
罗士信抿着嘴唇,半晌才道:“长乐王仁义过人,深得民心,秦将军,你若投靠,我管保你官位在我之上。”
秦叔宝微愕,转瞬放声大笑,满是凄凉,“罗士信,这是我识你之后,听到的最有趣的一句话。”
罗士信脸色不变,“秦叔宝,我和你相争,并非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其实不想和你作战,你可知道为什么?”
秦叔宝道:“是什么原因?”
“张将军大隋第一名将,世人敬仰,却被人暗算而死。我不想和刺张将军一刀地叛徒作战,可我又不能不战。”罗士信冰冷道。他找不到西梁军的弱处所在,却一语击在秦叔宝最脆弱的地方。
山风呼啸,两军肃然。
秦叔宝眉毛拧成一团,脸现痛苦之意,“不错,我是个叛徒,可我在改过,这总比一路错下去要好。张将军世人敬仰,不求名利,唯一所求就是个天下太平!秦叔宝只想改过完成他地遗愿,罗士信,西梁王一统天下,大势所趋,窦建德盗匪出身,迟早败亡。你若真还记挂张将军一分,也应该和我一样,投奔过来。我想张将军在天若是有灵,终会欣慰。”
罗士信放声长笑道:“秦叔宝,你以为说一番假仁假义的话语,就能让世人谅解?你只以为装作悔改,就能抹杀你的滔天的罪恶?”
“我本就没有准备让世人谅解,我也没有准备抹杀自己的良心。”秦叔宝淡然道:“我所作所为,只为减少罪孽。天下太平之日,就是秦叔宝自裁以谢张将军之时。”
罗士信怔住,良久无语,他心中有了分尊敬之意。他理解秦叔宝的苦,他后悔方才说的那些话。他只想击溃秦叔宝,却没有想到,自己反倒先动摇起来。
朔风擘面,罗士信已冷静下来,“无论如何,今日之战,不可避免,秦叔宝,你可有胜我的把握?”
秦叔宝笑道:“我没有,难道你有?”
罗士信再不多言,铁枪缓缓举起,只是一挥,偃月大阵终于进攻,秦叔宝却缓缓的退回阵中,没有半分地慌张。
偃月阵虽是犀利,可要杀到眼前。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杀气漫天,扣人心弦,可在秦叔宝心目中,分配部署还是游刃有余。
地面陡然起了阵狂风,白雪激荡,偃月大阵发动伊始。异常的缓慢。从远方看,只见到阵型如山般的移动,可他们移动渐渐的加速,转瞬之间,已离西梁军不过千步的距离。
罗士信少了冲动,秦叔宝更加沉稳。
眼下二人斗智斗力,斗勇斗阵,牵一发动全身,虽离的最近。可谁都没有准备出手。当然两军对垒,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击毙主将,那敌军不击自溃。兵法有云。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可二人又都清楚,绝无可能一举击毙对手。既然如此,不如全力地以阵法取胜。眼下主将不动,胜利的关键在于阵法地变幻。
战鼓隆隆,号角苍漠,偃月阵由缓到急,推动之中,步伐齐整让地面群山为之震颤。偃月阵法度森然。快而不乱,加速中,已用排山倒海之势,迫向对手。
秦叔宝暗自叹息,罗士信果然不同凡响,这些日子来,竟然将本是匪盗,不堪一击的河北军训练成如此纪律严明的铁军。
战鼓声声,河北军偃月弧形没有丝毫的改变。平平地推了过来,可速度加快,已由小步变成大步,大步变成疾步!
罗士信还是凝立不动,可寒风飘雪中,他身后兵士宛若惊涛骇浪,转瞬间又冲到八百步之距!
偃月阵还在加快,这种距离,是把阵法冲击能力提升到最犀利的距离。
罗士信再次举枪。只听到嚓的一声响。偃月阵已然现出犀利之锋。河北军亮出了隐藏的锋芒,刀出枪举。弩泛寒光,偃月阵弹出一道锐利的锋线,向西梁军划来,两军不过五百步地距离。
风云突变,杀气横弥……
河北军带着战意,卷着积雪,充满杀气冲了过来。
罗士信还是纹丝不动,他知道秦叔宝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这时候他完全摒弃了所有地恩怨,他只求胜,这是一个将军此刻必须全力去做的事情。
西梁军中陡然号角吹响,方阵已经由极静变为了极动,五百步地距离不算近,可也绝对不远,这些距离,也够秦叔宝布置出三道防线。
三道由不同兵种构成地防线。
方阵陡变,凸出了一个锐角,盾牌兵当先急奔而出,次序分明,罗士信脸色微变。从他的角度来看,西梁军由方阵变成个三角阵型,盾牌兵突出形成两道斜斜的防线,凸出个角度,却可以最大程度消减了偃月阵地正面一击。
盾牌兵之后,却是由长枪手、刀斧手组成的第二道防线,能有效的抵抗着偃月阵的余力冲力。弓弩手早早的弓搭箭、弩上弦,极力的杀伤冲来的有生力量。
罗士信看到西梁军瞬间的功夫布出了三道防御,已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冲击,不能对对手造成实质性地打击。
嗤嗤声响,空中利箭那一刻几乎遮云蔽日,在一箭之地时,两军弓弩手当先开道,力求以远程攻击打乱对手的阵型。长箭才落,两军相撞,相战,雪地瞬间就被鲜血染红。河北军锋锐无比,可撞击在西梁军的铁板上,只是划出一溜火花。
敌势稍阻,秦叔宝已发动命令,散在远处的骑兵从左右两侧直插河北军的腹背。
骑兵得到命令的时候,化作两道旋风,迂回急冲对手的侧翼最弱之处。
河北军稍有骚动,以为这就是闻名天下的铁甲骑兵。秦叔宝却知道不是,但他有信心用这些骑兵来击乱河北军的腹背。
只要罗士信地阵型一乱,那就是他反击的机会。
秦叔宝指挥若定,当然就是等待着这个机会。
秦叔宝手上的骑兵虽不是铁甲骑兵,但是比起河北军的铁骑而言,也是丝毫不逊。
萧布衣的铁甲骑兵八千有余,可他的骑兵却是最少有数万之众,而他眼下的战马,只有更多。
萧布衣这些年来,一直从马场挑选最快、最好的马儿补充在铁甲骑兵中,一直保持着宁缺毋滥的态度,组建天下无双地黑甲铁骑。这黑甲铁骑中,有优秀地战马、最严格地训练、最精良地甲械配备。还有的就是最充足的补给。
可八千铁骑虽是不少,对萧布衣诺大的地域而言,还是太少。实际上,现在东都黑甲铁骑被几路抽掉,太原、岭南两地已经用了大部分的黑甲铁骑,这个绝不能省。程咬金要带兵突袭琅邪之地。又带走了萧布衣手下地半数精锐骑兵。眼下萧布衣虽是西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