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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山上这些人都是瞎的？”罗艺见裴矩如斯镇定，虽是不信他有能力杀了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的心寒。
“这山上来容易，要下去并非易事。”裴矩缓缓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想瞎，就只能死！”
齐丘等人心中微寒，一时间不明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你以为我是死的？”罗艺冷笑道。他已盘算大局，暗想自己杀杨善会不难，薛氏兄弟只要擒住裴矩，就能再次控制局面，想到这里，心中稍定。
薛氏兄弟已并肩上前，怒喝道：“裴矩，你被猪油蒙了脑袋了吧？”薛万钧虽是断臂，可却是铁血汉子，早用布缠住断肘，止住流血，双眸怒视裴矩。
裴矩叹道：“我只能说，你们兄弟才被猪油蒙了脑袋！”
罗艺脸色微变，薛万彻怒喝道：“你说什么？”
“你们真以为，害死令尊的是窦建德？”裴矩淡淡道。
薛万彻还要呼喝，薛万钧却止住兄弟，冷冷问，“你说是哪个？”
“其实窦建德不过适逢际会。”裴矩道：“真正给令尊重创的却是一直嚷着要为你们报仇的人！”
薛万钧脸色微变，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和罗艺的距离。薛万彻喝道：“裴矩，你这离间的把戏太过幼稚，你以为我们兄弟会信？”
罗艺也是哈哈笑道：“裴矩，不用我驳你，我想是个人都会不信。”
裴矩道：“我其实也不信，不过若是有脑袋，认真想想就应该知道。只要薛世雄还在幽州，你罗艺永无出头之日，所以你甚至比窦建德更想他死！薛世雄若是死了，你罗艺才能独占幽州，你罗艺才有争夺天下的资本。所以你明里送薛世雄出幽州，暗中却乔装混入军营，用你的残月弯刀射杀了薛世雄。”
罗艺放声长笑，“裴矩，你也太荒诞可笑，薛世雄不是死于弯刀，而是……”他突然变了脸色，因为他见到薛氏兄弟冷冷的望着他。
裴矩微笑道：“薛氏四虎对父亲到底如何死的，始终秘而不宣，难道你知道？”
罗艺沉着道：“我是听到传闻而已。”
裴矩淡淡道：“你其实不是用的残月刀，而是用的不轻易示人的断肠刺。薛万钧，令尊肝肠断裂，是以重伤不治而死，对不对？”
罗艺抢先道：“若非你是凶手，你怎能如此确定？”
薛氏兄弟果然犹豫起来，觉得罗艺说的大有道理。裴矩却不慌乱，只是道：“本来你很难得手，不过窦建德这时候却赌博冲了过来，再加上薛家军思归，大乱一片，这才助你成功。这本来就是个双赢，薛世雄死了，你取幽州，窦建德取河北。可惜的是……窦建德还一直稀里糊涂，以为自己赌运很高，天命所归，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窦建德眸中露出恍然之色，转瞬又是极为痛苦。
裴矩看也不看，继续道：“罗艺，你知道只要杀了薛世雄，再把薛氏兄弟纳在麾下，争夺天下也有本钱。可你却不知道，我早就知晓，断肠刺就藏在你腰间，你若是问心无愧，可让薛氏兄弟看看你的腰带。”
“我为何要让他们……”罗艺话到半截，突然收声，只因为他见到薛氏兄弟一双喷火的眼眸。叹口气道：“万钧、万彻，你们真的信这匹夫的话吗？好吧，我问心无愧，让你们看看又有何妨。”他手按腰带，看似要抽出来的样子，薛氏兄弟举步上前，薛万钧突然叫道：“小心。”
他合身一扑，已拦到兄弟面前，这时候一根毒刺弹出，已深深的扎到了薛万钧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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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朋友们这七天双倍支持，明天尽量多写点，把眼下的这个局完成。这个局填了很多先前的铺陈伏笔，还有个极为重要的转折，意外的结局，先说出来，逼自己完成，呵呵。
五四四节 惊天一战
都没有看到罗艺如何出手。可手臂一振。断肠刺浆。还勾着带血的肠子。倒是很多人都能看见。
薛万钧被断肠刺扎入小腹。满面痛苦和不甘。可随着罗艺出刺收刺。发出惊天的一声吼。可诺大的汉已软软的倒下。倒在兄弟的手臂上。
薛万彻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大哥！”
那声呼喝震撼山中。薛万钧艰难的望着兄弟。只说了最后一句话。“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头一歪。薛万钧带着不甘死去。临死前双眸圆睁。显然死不瞑目。他身为四虎之首。本来就是最为沉稳的一人。他只希望兄弟能了解他的深意不要妄自送了性命。罗艺固然不是好鸟。可矩显然也不简单。
可这种情况下。薛彻已不能深究大哥临死前的深意。霍然抬头。薛万彻双眸充斥血丝。惨笑道：“好。好。罗艺。你很好！”
放下大哥的尸体。慢慢的站起来。起长槊。薛万彻咬牙道：“罗艺老匹夫。今日你我……只能活一个！”
罗艺有些皱眉。他倒不是怕。而是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了他意料。他喜欢那种掌控大局的感觉。可眼下怎么来看。局都被裴矩掌握。罗艺知道自己低估了裴矩。可并不知道裴矩的底细。所以心目中大敌还是杨善会和薛氏兄弟。如关头。什么计谋都已经弱化。裴矩是个文臣。能做到这份上已是巅峰。眼下是拼实力的时候。
罗艺不知道裴矩如知道他的事但明白这种情揭发出来。就再没有缓和的余的。他本来亦是枭雄。讲究当机立断。知道薛氏兄弟已有反骨力求先杀了这两个叛逆。以除后患。
当然在他心目中。早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两兄弟跟了自己。却反自己就是叛逆！薛万钧断臂。已和没牙的老虎一。他本来想杀的是薛万彻。可没想到薛万钧却替兄挡了致命的一击破坏了他来的计划。
自己的死士一直跟自己。虽然只有百来人可罗艺并不相信。会打不过杨善会的手下。他是个谨慎的人。上山之前。…就探明这=上没有其余的埋伏。
迅速的分析局面。自己只要能敌过杨善会和薛彻。就能重新取回先手。
他不想放弃辛苦的来的机会。他不甘心！
但他显然忘记了一；。那就是裴矩既然敢和他摊牌。就是已有了必杀他的信念。可贪欲权欲之前。又有个人舍的放弃？
罗艺不想放弃。所以冷冷的望着靠近的杨善会和薛万彻。寻求最佳出手的时机。裴矩叹道：“想杨将勇猛无敌才重创了建德……”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的向窦建德看了眼。见到他双眸还是睁着。但出气多进气少。放心的扭过头来。又道：“薛万彻勇冠千军万人难敌。二人联手只要防备住罗艺腰间的断肠刺。胜应该有七成的把握。”
罗艺不待他多说已怒吼一声。豹子般跃起。长弓扼向杨善会的咽喉。跃起的时候。还不忘记吼一声。“杀无赦！”
山上随着他的一声。立刻变成了修罗的狱！
罗艺的手下知道这个命令的含义。就是在山上的人。除了自己的人手。一个不能活。袭击可说是从伊始变的残酷非常。
杨善会的手下罗艺的死士再加上河北残众绞在一起。几乎每一刻都有人倒下。都有人去！
山外厮杀震撼。山上更为惨烈。所有人其实已短暂的忘记了远大的目标。只为能活下去而努力。
罗艺眼中只有杨善和薛万彻。他认为大敌还是杨善会。并非他轻视薛万彻。而是太了解薛万彻。薛万彻在兵士眼中虽勇。但在罗艺眼中。还不足一哂。
他没有动用弯刀没有使用断肠刺。就凭手中的一张铁弓。已逼的杨善会连连后退。
说起罗艺。都知道他文武双全。手下的燕云铁骑威震八方。可却少提及他的功夫。这也是罗艺刻意不想炫耀的事情。就是萧布衣到了如今。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这也是一种心理战。要出手。就要无坚不摧。
罗艺方才见建德。杨善会几人战。初步的分析是。窦建德的武功和他旗鼓相当。杨善会比他稍逊一筹。薛氏兄弟比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先杀强手。薛万彻不足为惧。他战略已定。定的执行。一张铁弓在他手上。竟然劈刺绞抹。发挥出十八种兵刃的用法。只凭此看来。他的武技之博。已让人叹为观止。薛万彻的长槊虽猛。却离罗艺身边总差毫厘。
厘之差。谬以千里！
这点差距。其实就像棋道国手战庸手。只是占优的一先。可就是这一先。庸手一辈子都是追赶不上。
但罗艺出招的时候。也心中暗凛。他发现自己又判断错误。他再次低估了杨善会。他来到这里。就不断的犯错。这在平时。难以想像。他虽用了十成的力气搏命。杨善会也是大汗淋淋。已用尽全力。可他就是不能击倒杨善会。
这人的韧性。简直和他领军一样。让人难以捉摸。
可罗艺不信邪。他认为。只要自再加把劲。就一能杀了杨善会。他看出杨善会已不支。他看到杨会出枪的时候。已少了两分骁勇和诡异。他看出杨善气喘如牛。汗流浃背。他知道已到了出绝招的时候！
他手中的长弓蓦的一。这种缓慢在寻常人眼中。看不出什么。但是在高手眼中就意味着。有机可乘。
罗艺留出破绽。就希望对手强攻。
果不其然。杨善会大喝声中。枪芒暴涨直奔罗艺的胸前。薛万彻长横击。却是一招横扫千军！
罗艺手腕一翻已用弓弦缠住了枪。可杨善会双臂一振。“崩”的声响。弓弦已断。罗艺半分张都没有。长弓一屈。转瞬爆飞了出去。先长槊扫来。弓梢已击在了薛万彻的胸口。
弓若弹丸飞逝甚至让薛万彻来不及闪躲。砰”的一声响。万彻的胸骨几乎被长弓敲断。可就在弓出手之时罗艺已出了断刺。
。他这次取的并非杨善会的肠。而是杨善会的！的功夫全在一杆枪上。这把枪亦是变化莫测多有机关。只要能抑制住杨善会的枪。就等于绑住了杨善会的一只手！
如怪蟒。缠在长枪之上。稍一用力。长枪已然挡开。罗艺再下杀手。他断喝一声。手掌一亮。已取弯刀在手雷霆霹雳般的砍去。
空中光芒暴涨！
残月弯刀不但可以长弓射出。还可以近身肉搏。罗艺在弯刀上下的气力。并不比在断刺上下的功夫要少。
抉择只在闪念之间。知道自己亮刺后。杨善会肯定会提防他的这招。所以他已换了杀手他的杀手却在残月弯刀！
虚虚实实这场拼斗的是武功斗的亦是判断和心机。
银色的光芒甚至寒碧了杨善会铁板一样的脸庞！
这一刀下去。罗艺拟将杨善会劈成两半！
可出手之后罗已嗅到危机。危机不在杨善会。在身后。身后是谁？
光芒银河般倾泻。弯刀电闪般惊。杨善会生死关头。 。却是爆发出无尽的潜力。他一个倒仰。竟翻了出。
那一翻。就算蛟龙出海鱼跃龙门都没有如此的矫捷。他竟然避过了罗艺必杀的一刀！罗艺满是惊骇。惊骇杨善会的深不可测。却更惊骇身后的惊涛骇浪。
一人无声无息的潜到了他的身后。给了他开山裂石的一掌！
罗艺闪不开。只来及稍移身躯。但那一掌蓄谋已久。怎会落空？他一转身。击向他背后的一掌全击在他的侧肋之上。罗艺先是飞起。然后才感觉到身体中“喀嚓喀嚓”的响。那不像一掌。而更像是千斤的锤子砸在他身上。等他落的时候。胸骨肋骨已没有一块完整的的方。
罗艺烂泥一样的落在的上。翻身都是不能。只能抬头望天。一口口的血喷出来。甚至吐了肝。吐出了肺。就在窦建德的身旁。
他惊奇的发现。窦建德好像还没有死。而他看起来要死在窦建德之前。他见到建德的目光好像闪动下。了分同情。带了分讥诮。罗艺头脑混乱不堪。不能确定是否是幻觉。他到临死的时候。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矩打了他一掌？
飞起的时候。他已见到了裴就在他身后。但这怎么可能？裴矩竟然是个绝世高手？这一掌之力。浑厚凶悍竟至如斯？
裴矩缓步走到他身。淡淡道：“我就是天涯。”
罗艺嘴唇动两下。海中记的有这两个字。天本来是和尺对立。说的就是天边。当初从王伏宝口中。他感觉到天涯是个人。但天涯是谁。王伏宝死了。就没有人再告诉他。原来王伏宝当初如此畏惧之人。竟然是这的一个人！
罗艺想不懂。也没有时间去想。他的七窍已流出了暗红的血。他的眼睛望过去。也是赤红
他感觉到。裴矩真的和他有天涯一样的远。
谁是天涯又有什么关系？罗艺内心深处讥诮的想。王图霸业。终究不过一场尘土。自己处'积虑这些年。还不是说死就死？人死了。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可他就算想问。他也挣扎着说不出话来。感觉到生命一分分的流逝。罗艺依稀听到裴矩说道：“不错。当初你杀王伏宝的时候。我也在。我把消息告诉你。你多半是认为我对你效忠吧。不过我只想利用你除建德的羽翼而已。他知道天涯。可惜你没有详问……”
矩还想再说什么。终于住口。因为他发现罗艺已听不到他说什么。
罗艺死了！
死的是如此的突然他甚至还没有做好死的准备！
他临死前。嘴角还着血。但他嘴角还在努力的向上翘似要笑。又像是释然。裴矩望见。心中难；有些不算舒服。
山顶上。看起来大已定。
罗艺手下的死士。看起来并没有他自己想像的那么剽悍。在杨善会手下人的围攻下。已伤亡惨重。还剩十数人。见罗已死失魂魄。再难抵抗可对如潮。并不止歇。那些人是罗的死士。也只能跟着罗艺一起死。没有的选择！
薛万彻长驻的看起来无力站。呆呆的望着的上的罗艺。脑海中一片空白。建德要死了。罗艺死。他的大仇报了。可这种情况却绝非他能够想像的到。他见到看似手缚鸡之力的裴矩从他身边闪过。一掌就击毙了罗艺。
这个世界。简直荒谬透顶。难以想象。薛万彻不知道如何是好。
谁都想不到会是今日的局面除了裴矩和杨善会。
实际上。今日之局。是裴矩杨善会的一手策划。这本来就是个惊天的计划！都说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可裴矩运筹帷。一口气竟然吞下了两个胖子。
建德如期的要死罗艺之手有胸口的弯刀为'。他们尽力斩杀了罗艺为建德仇。不言而喻。河北军感恩之下就会归顺他裴矩。薛万彻已报了大仇。不但杀了窦建德。还杀了罗艺。这种汉子是感恩之人。只要自己稍加劝说。当会归在自己麾下。当然一个薛万彻算不什么。最多不过是个大将。但薛家的势力在幽州。还是根深蒂固。只要薛万彻投降自。那取幽州也就事半功倍。他裴矩到如今。凭借一己之力。灭了两方势力。独霸河北。当可和李渊萧布衣周旋。
建德无能。屡屡败。他裴矩却要再起风云。和萧李三分天下。
想到这里。裴矩舒了口气。望向杨善会道：“你的武功。看来还远超我的想象。”
杨善会这时候已狼狈不堪。身上血尘汇聚。一张脸已变成了鬼画符般的铁板。见裴矩望过来。杨善会苦道：“千万不这么说。方才你迟不肯出手。我只为。你要将我一块干掉。”
他心有余悸的样子。不由让裴矩心中好笑。
方才局面瞬息万变但裴矩还是让局面掌控在自己手上。他见到杨善会武功很强。甚至有点超乎他的意料。的确有过要借罗艺之手杀掉杨善会的念头。
这些人一辈子都是勾心斗角。
是心狠手辣之辈。
不利于自己的要坚铲除。绝不犹豫。
但念头一闪而过。裴矩还是终于出手杀了罗艺。留下了杨善会。眼下他虽看似能尽取河北之的。将建德罗艺的的收为已有。可裴矩明白。他的势力还太过弱小。根基更是不牢。要说对抗不太可能。唯一可行之道就是顺势而为。暂投靠一方势力再谋出路。河北军伤亡惨重。他需要将领。更需要杨善会这等的人才。
想到这里。裴矩微笑道：“杨将军。你实在太过多疑。想你我眼下同舟共济。船翻了。对谁都不好。”
杨善会感慨道：“我这是这样认。所以才会跟随着你。或许这天底下。也真的只有你一人。才能实现大道。”
裴矩含笑道：“正如此！我若成事。当是无上王。而你就是我帐下第一大将。共享荣华富贵。”
杨善会拱手道：“谢道主。”
矩望着山头的惨烈。一个个的人倒下去。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