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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王哈哈笑着,大手拂过耶律楚的头,声如洪钟:“楚儿,你不要担心,你马上就能每天都能看见父王了!”
耶律楚很高兴地道:“太好了!”
母亲站了起来,扯开一丝微笑,道:“王上来了啊,快坐吧。”
契丹王摸了摸耶律楚的脑袋,示意他到一边去玩,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女人的眼光多了几分温柔,声音也跟着柔和了些:“小莲,本王让你受苦了,想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却没怎么过上好日子,让楚儿也跟着受委屈,本王实在对不起你们母子。”
耶律楚的母亲小莲,淡淡一笑,道:“王上能有这句话,我们母子就是再苦也认了,而且若没有王上收留,小莲现在也许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契丹王看着她,叹了口气说:“母后实在不通人情,生生不认你们母子,本王虽是这契丹的王上,却也只能听从母亲的命令,本王真的……”
“王上,小莲从没说过什么,在天丰,孝道是非常重要的,王上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事。”
契丹王很感动,道:“小莲,你真是本王的宝贝,是那个什么玉来着,你们汉人的话怎么说来着……”
小莲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是一块上好的璞玉。”
“啊,对对,是这么说来着,我不懂得。”契丹王窘得脸色发红。
小莲说:“王上,小莲明白你的意思,呵。”
契丹王拍着脑门说:“看看,我把正事都快忘了。昨天我和母后商量了,让楚儿去文苑阁读书,母后已经同意了,虽说她不承认楚儿,但终究是本王的血脉,不能就这么埋没了。”
小莲有些犹豫:“文苑阁不是皇子们的书房么,楚儿能去得?”
她也希望楚儿也学一学契丹的文字和文化,可是这几年耶律楚从未走出这里,现在要他去和其他的皇子共同学习,一是怕他不适应,二是怕别的人不接受他。这孩子还单纯得很,恐怕斗不过那些如狼似虎的皇子。
契丹王看出了她的心思,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有本王呢,还能让他们胡闹不成,若谁敢欺负楚儿,本王第一个不饶他!”
小莲想了想,最后点头道:“好吧,毕竟读书是好事,我不懂得契丹文,也不能教他,这孩子聪明得很,是不能埋没了。”
契丹王笑着把她拥进怀里,道:“你放心吧,他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小莲任他抱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个男人给了她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暖,那个曾经令她魂牵梦绕的人是否也有这样的柔情她已经无法想象了,现在唯有踏踏实实地将孩子养大成人,这就是她唯一的目标。
耶律楚背着母亲亲手缝制的小书包来到文苑阁读书,他由契丹王领着走进书房内,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他有些胆怯,躲在契丹王的身后怯怯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们。
契丹王简单交代了几句,并稍微威吓了一下其他皇子,然后拍了拍耶律楚的头,道:“他们是你的哥哥,不要怕,好好读书,不要让你母亲失望。”
耶律楚乖乖的点头道:“楚儿知道了。”
契丹王满意地离去了。
耶律楚看了看墙角有一张书桌还没有人坐,便走了过去,刚把书包放在上面,就被前面的人划拉下去了,他疑惑地看着他,小声问:“你干吗把我的书包弄到地上?”
那个男孩大概十六岁左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嘲讽的说:“这张桌子也是你能坐得的?果然如同大家说的,狐媚子的儿子也长得这么勾人,你是男的么?哈哈!”
虽然他说的汉话有些生硬,但耶律楚还是听懂了,他想骂回去,可是想到母亲说的话,只好把一肚子的火气往下压,咬着嘴唇,把地上的书包捡了起来,坚定不移地坐在椅子上。
男孩刚要再挑衅,却看见先生进来了,只好瞪了他一眼,先行作罢。
耶律楚掏出母亲给他的小砚台和毛笔,铺好一张纸,用心的学着。
先生见他如此好学,十分喜爱,多加表扬。
耶律楚看见大部分的男孩都表现出不屑与妒恨,只有坐在最前面的那个最年长的男孩一脸笑容的看着他,眼神里也全都是赞赏。
一个时辰后,早课结束了,众人起身向老师鞠躬致谢,在尊师重道方面,契丹和天丰一样。
耶律楚收拾起书包,刚要离去,却发现自己桌子周围出现了许多人,全都一脸挑衅的样子,耶律楚看着他们,礼貌地说:“请你们让让好吗?”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男孩道:“让让?凭什么?你这个野孩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居然还敢进到文苑阁来,你配么!”
耶律楚有一次忍了下来,压着火气,道:“我不是野孩子,我是父王的孩子!”
“哈哈,真是可笑,王上的孩子,谁承认你了?居然敢自抬身价!”
说着说着,几个个头大的就上来推推搡搡的,身子单薄的耶律楚就这么被推得摇摇晃晃,可他始终闭着嘴,一声不吭,也不肯求饶。
一来一往,他的书包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去捡。
一个男孩笑道:“看他,这么个破书包还当宝贝似的,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耶律楚慢慢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你可以骂我,但不许侮辱我母亲!”
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顿时栽倒在地。
“看看他,这么柔弱,真是个男的么?啧啧,这脸也不像啊,该不会是……”
“还真没准呢,要不咱么扒他裤子看看?”
“好啊好啊,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
几个人过来就要脱耶律楚的裤子,耶律楚慌乱地说:“你们要干什么!”
“怕什么!看看么!”
耶律楚奋力挣扎,但还是无济于事,眼看他的裤子就要被脱下来,屈辱的眼泪马上就要掉落,突然有人一声大喝:“放开他!”
众人全都松了手,一个人走了过来,训斥道:“你们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侮辱父王的孩子!小心你们被打得屁股开花!还不赶紧滚!”
“可是他不是……”
“不是什么!还不快滚!难道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众人只好收回手,一窝蜂的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三个人,耶律楚和另外两个男孩,出声救他的正是刚才看他的那个年长的男孩,大概十八岁,另外一个长着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正文 往事(下)(1)
耶律楚漠然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刚要弯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包,却被年长的男孩抢先一步捡了起来,那男孩把书包整理好,上下看了看,笑着说:“做的真精致,是你母亲的手艺吧?我在父王那里看见过你母亲做的布靴子,汉人的手艺真是出众,哪像咱们契丹的靴子,都很粗糙。”
耶律楚没说话,看着他,虽然这人说话亲切,可是他还是怀着戒心,刚才那一场让他对这些人有了些许敌意,他看见旁边的那个男孩用一双蓝色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他没见过蓝色的眼睛,有些畏惧地向后退了退。
“呵呵,别怕,我们是你的哥哥,我是你大哥,他是你二哥,你应该是老三。”年长的男孩如是说,看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稳重且仁义的大皇子,也是契丹皇位的继承人。
耶律楚还是没说话,伸手示意想要把书包要回来。
大皇子耶律赢把书包还给他,说:“刚才捉弄你的是你的堂兄们,他们一向顽劣,你休要和他们计较,以后只要有大哥在,断不会让你再受欺负。”
耶律楚点点头,绕过二人走了出去。
耶律赢目送着他离去,轻叹一口气,旁边的耶律德说道:“这孩子真怪。”
“唉,他想必也受了不少苦吧,一直没名没分的活着。”
“可是大哥,你忘了王后说的话了么?他母亲是汉人,父王被她母亲迷得几次和皇太太起了冲突,是个狐媚子。”
“休要胡说!”耶律赢呵斥道“母后是后宫女人,父王宠爱他的母亲,母后只是心里别扭罢了,况且怎能因为他母亲是汉人而加以打压呢,我看这孩子天资聪颖,是个可造之材,将来一定是我契丹的栋梁!”
耶律德讪讪地住了口,心想,这个孩子虽是男孩却长得如此清秀,比女孩还要美上几分,眉宇间也透着不同寻常,以后一定要注意才是。
耶律楚背着书包,匆匆赶回母亲住的小院,远远看见母亲坐在天井里,像是在等着他,想了想,他查看了下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破绽,便迈着欢快的脚步走了进去,带着兴奋的语气向母亲说道:“娘,楚儿回来了!”
小莲自儿子走后,就一直忐忑不安,这时看见耶律楚面带喜色的归来,心里踏实了一半,招手唤过耶律楚,上下看着,笑着说:“楚儿,跟娘说说,今天都遇到什么事了?”
耶律楚露出大大的微笑,说:“文苑阁好大啊,楚儿有一张自己的书桌,先生也很好呢,楚儿今天学了不少字。”
小莲放心了,她抚平了耶律楚身上的衣褶,道:“你高兴就好,看来你父王的决定是对的。”
耶律楚怕母亲看出什么来,道:“我去做功课了,先生今天留了作业呢。”
“好好,去吧,娘给你熬汤去。”
耶律楚点头,抱着自己的书包,走回屋里。
小莲在原地发呆,这孩子必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每当他说谎的时候都会一直笑,她知道其他人对他们母子颇有些微词,这孩子肯定也是听到了,她倒是已经无所谓了,可是楚儿还小,不能让他一直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想着想着,忽然胸口一阵疼痛,小莲弯下腰,捂着胸口,最近胸口病症越发的严重了,每次疼痛都让她想起那一段记忆,那段生不如死的记忆。
“你这个该死的奴才,你居然还存着这样的心思,好啊,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你不能妄想的!”
小莲耳边又想起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主子,主子,我没有,你为何……
小莲脸上浮现一丝苦笑,看来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只是楚儿还没长大成人,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她要坚持……她不能把楚儿一个人留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里……
对母亲的痛苦毫不知情,耶律楚照常每日背着书包到文苑阁读书,因为对大皇子的忌惮,皇族的其他人也不敢轻易动他了,只不过每天都能感受到那种不善的目光,耶律楚都承受下来了,为了母亲,为了能读书。
大皇子耶律赢说到做到,对他十分照顾,每日邀他一起用午饭,借给他一些珍贵的书籍,很耐心地指导他的功课。开始的时候,耶律楚很不适应除了父王母亲以外的人对他好,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知道大哥对他是真的很照顾,便接受了大哥的好意。而那个总是阴阳怪气的二哥倒还是老样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年,耶律楚凭着自己的良好资质,不仅文章做得好,就连武艺方面也很有造诣,马上平底的功夫都非常出色,其他皇族子弟虽看着恼火,但也无可奈何,谁也不敢动他。
契丹王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隔三差五的就去皇太后身边吹小风,可是皇太后是个死心眼,怎么也不同意承认小莲母子的身份,眼看耶律楚就要十七岁了,还没个身份,契丹王很着急,可也奈何不了太后。
这天,耶律楚下了学,正要赶回去探望母亲,却被耶律赢拉住了,耶律楚道:“大哥有什么事么?”
耶律赢笑眯眯地说:“三弟每次下了学都赶回去看母亲,真是孝子,可是我们毕竟是男子汉,总要出去见识见识的,今天就先别回去了,我们一起出宫看看如何?”
耶律楚微一皱眉,道:“母亲等着我回去,这……”
“嗳,别担心,等一会儿我让我身边的人到你母亲的院子告知一下不就完了,她会理解你的,再说,集市上有那么多好东西,你也可以买些孝敬你母亲啊。”
耶律赢滔滔不绝地游说着,耶律楚思忖了一下,大哥这么照顾他,他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才是,母亲那边就先说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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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兄弟之间(1)
雨终于停了,雨后空气中弥漫着草和泥土的香气,随着阵阵清风,吹拂到张静菲的脸上。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桌子上的菜也都凉透了,只闻得些许酒香。
耶律楚一直浅酌,可脸上却未见有什么变化,讲述往事的时候也很平静,仿佛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他而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可张静菲却知道,他还是付出了很多的勇气才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展示自己这些不为人知的过往,看似很平静的故事,却包含着多少风起云涌,多少荣辱,虽是契丹的皇子,却仍旧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甚至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这种日子想必是非常难熬的。
张静菲看他似乎不想说下去了,便开口道:“你……为什么后来没有娶她?”
耶律楚又抿了一口酒:“因为她嫁给了二哥。”
“……”
张静菲沉默,把接下来的问题咽了下去,她本想问,琳娜为什么会选择嫁给二皇子呢,听起来琳娜对耶律楚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看来还是出了一些差错,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呃,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揭开他这么多不想提起的往事了,是不是再问下去就不太好了,正琢磨着,又听耶律楚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嫁给二哥,当初她是同意了的,可是离成亲还有三天的时候,她突然跑来说她决定退婚,呵,什么都没说,甚至以死相威胁,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已经定好的事情就这么改变了。”
张静菲想到那个二皇子的蓝色眼眸,心里一阵发紧,这个人肯定不简单,他不会是因为喜欢琳娜而娶她的,他的目标主要是耶律楚,难道他也很别的人一样,看不得这个血统不纯正的人继续在契丹生存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耶律楚看着冥思苦想的张静菲,轻轻笑了:“你不必想那么多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看中的是现在!”
张静菲又道:“那你的那个大哥呢?我好想从未见过。”
“你没有机会见到他了,他已经死了……”
“啊?”
张静菲一惊,怪不得她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说过,原来已经不在了。
“大哥两年前死在了战场上。”耶律楚眼睛向窗外,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难以忘记的时候。
战场?张静菲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大哥该不会是……”张静菲有些说不下去了。
耶律楚眼光一凌,道:“我大哥死于天丰和契丹的战争,置我大哥于死地的是胥晟皓。”
张静菲一抖,为什么要有战争呢,为什么一定要把对方置于死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切为什么这么残酷。
“我……”
“你不用说什么,也不必道歉,我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恨他,战场敌对,死伤是很正常的,我有不能原谅他的理由,我恨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天丰的皇族!包括皇帝!”耶律楚语含憎恨,眼神变得也很可怕,仿佛要将仇人马上手刃。
张静菲有些惧怕,她怕他恨得大了,真的会马上派杀手把胥晟皓杀了,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耶律楚对胥晟皓不利,可是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没有,但愿在她离开之前能化解这份仇恨,虽然希望渺茫,但她还是要放手一试。
耶律楚看着张静菲,道:“这辈子你只能在我身边,就不要想着回去了!”
张静菲没说话,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有什么作用,只能在搞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再做打算了。
耶律楚站了起来,没再看她,转身出去了。
张静菲对着桌子,忽然一阵难受,眼泪不知怎么就流了下来,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是为耶律楚的坎坷而流泪,还是为了仇恨的可怕而流泪。
耶律楚走近书房,看见哈斯旺正在门口等候,见耶律楚走来,刚要上前,却发现他脸色不善,犹豫了一下,还是留在了原地。
耶律楚对他点了点头,径自迈进了门,哈斯旺也跟着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了,进走几步到了耶律楚跟前,凑上前去,小声禀报:“主子,二殿下那边已经有动静了。”
耶律楚还是很平静,道:“比我想的要快啊。”
哈斯旺道:“想必是想速战速决。”
“呵,他想是不管用的,他想速度,可惜不由得他,我可不是大哥,用逼迫就可以就范的!”
哈斯旺一躬身:“是,主子说的是,这次主动权在我们,他无非是找几个扶不起的人来做些手脚。”
耶律楚点头,道:“其他的人倒是无所谓,只不过那个齐休戈不得不防,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是个莽夫,但好歹也在军役司混了些日子,我现在已经将他逼到墙角了,估计他会拼死相争,上次就是一个警告,况且他是馨妃的弟弟,馨妃虽已经人老珠黄不再得宠,但也陪伴了王上这么多年,难保父王不卖些面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