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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火枪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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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就有一家餐馆,门面虽然不大,却也整洁雅静。吴志祥要了一个包间,拿起菜单,十分大派地点了几个菜,又吩咐小姐:“拿一瓶酒来,要最好的。”    
    小姐迟疑道:“先生……”    
    吴志祥颇不耐烦地打断她:“这么啰嗦,怕我付不起是吗?拣你们店里最贵的,给我上!”    
    小姐堆起了笑容,口齿伶俐地说:“对不起,我不是这家餐馆的,我是酒厂的销酒员。请允许我向您推荐我们的产品——珠湖老白干。别看这名字土,可是百年老牌子了,口感很好,味道纯正,价廉物美,不信您尝尝?”    
    吴志祥起先不想听小姐介绍,抬头正要发作,一见小姐长相不赖,脸上又是笑容灿烂,便不好意思发作了;及至小姐说完,目光期期艾艾的,样子十分地招人怜惜,便接受了小姐的推荐,说:“好吧,上一瓶档次最高的。”    
    售酒小姐拿来了一瓶酒,这是一瓶普通的瓶装酒,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出它的百年沧桑。吴志祥很老练地拿起酒,仔细端详起来,那架势像一个品酒大师。他把酒调过来转过去地观看,一边说:“所谓老,就是牌子老,有年头,这个酒创于上上世纪,可以称得上老了,可惜包装上没将这个凸出来;所谓白,就是白净,这个酒看上去晶莹剔透,可以称得上白;所谓干,就是浓烈,没有余水杂质,我来试一试。”说着他就打开酒瓶,向小酒盅里倒了半杯,撮起鼻子嗅了嗅,微微点点头,然后划了根火柴,将酒点燃。酒盅里即刻蹿起了碧绿的火苗,绚丽而又温柔。火苗熄灭以后,吴志祥细细察看空空的酒盅,甚至觑到灯下观察,而后一拍桌子说:“果然是干,一丝的水份杂质都没有!”    
    售酒小姐开心地笑了,脸上现出得意之色。    
    这时菜也上了,吴志祥斟了酒,也不客套,仰头就干了。表情十分夸张地轻轻长长地哈气后,吴志祥说了一声“好酒”,又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似乎在细细回味,吴志祥半天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珠子在左右颤动。    
    “好酒!”吴志祥突然大声喝道,“喝下去像一条小火龙直蹿腹中,接着便在周身慢慢扩散,像有千万条小火虫在血管里蠕动。余香在鼻腔中环绕,让人回味无穷。更妙的是它不烧头,反而使大脑很爽,飘飘欲仙的感觉。来,为这样的好酒,干杯!”说罢,便端着酒杯使劲跟我撞了一下杯,干了。    
    “好酒藏在深巷中啊。”吴志祥感叹道。    
    吴志祥的兴致颇高,议论风生,接着说:“可惜啊,许多人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们认牌子,看价钱,跟众;像这样的好酒,价钱又这么合适,人们却不懂得消受。小姐,过来……”    
    正在那边忙乎的售酒小姐应声过来,吴志祥口气冲冲地说:“这么好的酒,为什么这么糟蹋着卖?为什么不好好策划推广?谁负责营销策划?”    
    售酒小姐并不是酒厂本部的人,与酒厂只是散松的雇佣关系,吴志祥的诘问弄得小姐莫名其妙,无言以对。    
    吴志祥这才会过来,说了句“这跟你没关系”,便挥挥手让小姐走了。    
    吴志祥的确喜欢这种酒,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话题也随着酒高松散开来,逮着什么谈什么。我对他的多重身份感兴趣,便想套他的底,问道:“你一个业务员,头上搭这么多帽子干吗?”    
    “现在的人,就吃这个。不有一个说法嘛,帽子决定能力,屁股决定脑袋,方的指挥圆的,下半身指挥上半身。”    
    我被他说得笑了起来,为了第一个说法,他捆绑上了后三个说法,而“方的指挥圆的”是指钞票指挥图章,“下半身指挥上半身”是指某些官员甘伏石榴裙下的丑态,让人忍俊不禁。    
    他又进一步阐发道:“你说是一个业务员,连人家的门都进不去。你怀里揣它几顶帽子,到这家单位搭这顶帽子,到那家单位搭那顶帽子,这才兜得转呐。现在的人都是蜡烛,你不×他姑妈,他不喊你姑爹。”    
    “都是哪些单位给你封的帽子?”我问道。    
    “主要是机关办的报刊,他们不会经营,清汤寡水的,我能为他们化来白花花的银子,于是经营部主任,经济部主任,信息部主任,由我随便挑喽。”


第四章 吴志祥与“逼良为娼”的故事天才的创意(2)

    我们《江东司法》也是机关刊物,确如他所说的,没人会搞经营,四封的广告常常挂黑板,但它却承载着司法局近百号人的福利,所以主编的压力很大却无可奈何。曾经动员梁敏仁去拉广告,梁敏仁死活不愿意,主编拿他也没办法。    
    听说吴志祥能为机关报刊“化来白花花的银子”,我很感兴趣,想跟他讨教两招。但吴志祥只是点到为止,不肯往深里说。任凭我百般地套他,他就是不吃套。我使出浑身解数,又是托底敬酒,又是敬烟点烟,又是拍肩膀称兄道弟,缠得吴志祥没办法了,说:“这样吧,我给你说一则案例,你自己从中慢慢体会,行吧?”    
    我只得退而求其次,说:“好吧。”    
    吴志祥一口酒,一口菜,一口烟,边吃边说起了案例。    
    “有一份杂志叫《反腐倡廉》,知道吧?市纪委办的。纪委有什么来源?七八十个人的福利全吊在杂志上。可机关人你是知道的,心思全花在钻营官场上,论起经营创收来,一个个全是傻逼;还有一层,好端臭架子,拉不下面子。主编急得团团转,无法可施。    
    “摸到了这个情况,我找到主编,我对主编说,你纪委照八十个人算,每人一年的福利照两万算,不过才一百六十万,多大的事啊?包在我身上!主编的眼镜当场就滑到了地上,问我是不是玩笑话?我说我胀饱了,跟你开这种玩笑?主编当下就把我领进了接待室,以最高的规格接待。问我有什么要求?我说要求只有一个,你得给我一个身份:信息部主任。他说,我们杂志只有广告部,没有信息部呀。我说:‘广告部太刺耳了,不如改成广告信息部,简称信息部。我这个主任并不要你什么手续,只要允许我在名片上打一打,到时候客户问起来,你说是有这么回事就行了。’主编考虑了一下,当场就答应了。    
    “这样,我就走马上任了。你想想,靠广告挣什么大钱?就算把四版撑满了,一年才四十八个版,一个版算它一万,一年才四十八万,算什么事?就算是加版,需要额外的纸张、制版,刨去纸张、制版费,所剩无几了。所以我就组建了理事会,叫《反腐倡廉》理事会,邀请那些权大钱多的单位参加,理事长当然由主编担任,副理事长单位会费十万,常务理事会费六万,一般理事单位会费三万。”    
    我插话问道:“你们给人家什么呢?”    
    吴志祥扳起指头说:“一、长年给他打上名单;二、负责人有一页的形象宣传;三、每年让他发一二篇文章;四、随时提供重要信息。纪委的‘重要信息’是什么概念?”    
    “尽管如此,”我说,“给人家的还是不多。人家买你们的账吗?”    
    “买不买账,就要看噱功了。同样的单子,你去了下不来,我去了就能下来。我已经下了几十单,到账资金一百八十六万,有副理事长单位六家,常务理事单位十家,普通理事单位二十二家。后续的还会源源不断地来。”    
    “怎么个噱功?”这个地方是关键所在,所以我抓住不放。    
    吴志祥支支吾吾地不想说了,有往回退缩的迹象。    
    “你说介绍一个案例的,而这个地方是命门所在,在这儿卡壳,这个案子等于没说!”我一边窘他,一边敬酒上烟点火,让他无处可逃。    
    “照理说呢,这个案子已经说完了,既然……这样吧,我再说一个案例中的案例……”    
    吴志祥搓搓手,紧紧脸,接着往下说。    
    “理事会当然要找那些有权有钱的主,最好是搞行政垄断的,既有行政权,又垄断着某一行业,像烟草、交通、电力、邮电什么的。我这第一单就瞄上了烟草局,要把它做成副理事长。烟草局与烟草公司是两块招牌一张铺子,局长兼着公司董事长,姓毕,叫毕崂。那天我跟主编要了一辆好车,直接开进烟草局大院,直奔局长室。之前我已码好了,局长人在。我走进局长室,局长抬头问道:‘你是……’    
    “我不着忙说话,只是冷冷地望他,足足有十秒钟,然后轻声地,然而又十分清晰地说:‘我是市纪委的!’    
    “说完,我就观察他的脸色,只见他的脸色立即白了一下。虽然是一瞬间的事,但我是吃什么饭的?我就是靠眼睛吃饭的!这是一探。接着我就递给他一张名片,观察他的手,只见他的接名片的手在微微颤抖,一般人当然看不出来,但我是什么眼睛?这是二探。接下来观察他的举止,常规之下眈一眼名片就行了,但他却长时间愣在那儿看名片,这说明他没看进去,走神了,这是三探。这时我轻声问他:‘最近还好吧?’他却没有听见,招呼我坐坐坐,递烟,点火,却打不着火,这说明他心虚神乱,这是四探。通过这四探,我基本断定,这人屁股上有粪!    
    “话又说回来,像他们这种人,有几个屁股上干净的?我这么‘四探’,不过是确认一下罢了。在我下的几十个单子中,每一探都探到腰上,还没有一个探歪的。    
    “落座以后,呷了几口茶,我就对他说:‘你要当心啊,有人要搞你哩。’这叫‘寒’,寒他,进一步扫光他的底气。接着我对他说:‘你也不要紧张,纪委对干部是实事求是的,是负责任的,不会成为少数人泄私愤、图报复的工具;哪些该查,哪些不该查,是有尺度的。’这叫‘灰’,灰他,让他觉得眼前灰蒙蒙的,周边云遮雾罩,脑门前又有一线光亮。接下来就该‘亮’了,也就是亮刀子,我对他说:‘根据委里的部署,《反腐倡廉》将成立理事会,炅常委(兼纪委书记)对这事非常关心,作了许多重要指示,并亲自担任名誉理事长。这是展示自身清正廉洁形象的极好机会,也是支持纪委工作的重要渠道。我们诚邀你担任理事会副理事长——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当的,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挤不进来哩。’    
    “经过‘四探’和‘寒’‘灰’‘亮’这三招,没有不乖乖就范的。我跑了几十家单位,还没有豁过牛鼻子。何况这十万块钱又不要他毕崂掏,这个口袋转到了那个口袋罢了,乐得卖一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毕崂当场就把单子签了,还让财务当场把支票给我。搞定!”    
    听罢他的介绍,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一种会心的笑,佩服的笑,击节赞叹的笑。歪才也好,怪才也好,你不得不服才,社会心理学,行为心理学,官场心理学,腐败心理学,等等的心理,这家伙算是融会贯通化为绕指柔了。看来他的“大学”确实没有白上,而把“理论”与“实践”结合得如此之好,如此之快,简直是一个奇迹,这也说明他的资质出群。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我吴志祥发了大财,成了大人物,我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    
    结账的时候,吴志祥多要了一瓶珠湖老白干,带走了。


第四章 吴志祥与“逼良为娼”的故事天才的创意(3)

    这次作别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他碰面。不过,电话是常通的,一聊就是半天。广告人做得很好,吴志祥的身家渐渐厚重了起来。我问他:“一个月进账多少?”他叹一口气说:“给人家打工,能有多少赚头?顺手的时候一个月十头八万的,棘手的时候一个月才五六万。”我说:“五六万还嫌少啊?我一年还挣不到这个数哩。”他说:“你们坐机关的,那叫干活?八点上班九点到,先泡茶后看报,领导面前照一照,半天过去了;下午睡一觉,单位绕一绕,网上妹妹聊一聊,准备下班了。那不是干活,那是带薪疗养。”我被他说得笑了起来,嗔道:“别胡说。”    
    他在电话里时常流露出自己当老板的意思,我以为他说说而已。不想半年之后,他果真注册了一家广告公司。只是公司的名称土得掉渣,叫“包你发广告策划公司”。我在电话里笑他:“俗套了吧?包你发,感觉很农啊。”他说:“外行了吧?取名字就是要一针见血、一刀见红。‘包你发’平中见奇,俗中有雅——我们搞策划的,就是要让企业经过包装后火起来发起来,这个名称再合适不过了。”我问他:“公司主理哪些业务?”他说:“以策划为主,代理也搞。”    
    开业那天,吴志祥来了好几次电话,邀请我去,可我有事在身,实在走不开。事隔多日以后,有一次我路过那儿,顺便到他的公司看看。公司比我想象的要气派得多,在一个写字楼的八层,整个C座全包下了,大约有七八间,分好几个部门。总经理室在最里面,外间照例有一个女秘书坐镇。玩得像真的,也有女秘书了。    
    女秘书很优雅地拦住我,问道:“请问,您找谁?”    
    都到门口了,还能找谁?“找吴志祥呗。”    
    “找吴董……您有预约吗?”    
    谱真大呀。我摇了摇头:“没有预约。”    
    “对不起,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吴董他很忙。”小姐语气很温柔,但脸上冷若冰霜。    
    这时,里间的门开了,吴志祥探出头来,向我招招手说:“听声音像是你,果然是你。进来进来!”    
    “我没有预约,你很忙,有时间接待我吗?”我故意逗道。    
    “嗨,什么预约不预约的,那都是摆谱的给外人看的,咱俩谁跟谁呀。”    
    于是我笑着进去了。落座以后,秘书小姐沏了一杯茶来,放在我面前时朝我嫣然一笑,然后退出,顺手将门带上。    
    “现在玩大了,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哩。”我调侃道。    
    “你我都知道这是俗套,可在商言商,商场上就讲究这些关门过节。其实岂止是商场,市面上哪行不都是这样?有时我在里面闷得慌,很想跟人说说话,这时外面有人找,我故意让他等一个小时,为什么?让他感觉我很忙,业务多了才忙嘛。部下也是这样,不能让他随便就能见面说上话,要保持一种居高临下的架势。就像你们机关的领导,见谁不见谁,什么时候见,是大有讲究的,为什么?有距离才会神秘,神秘才会有威信嘛。”    
    “原来威信是这么来的呀?”我笑道。    
    “你还别不相信,真正的威信就是这么来的。”他也笑道。    
    说笑了一阵后,我问他:“业务怎么样?”    
    “业务当然没话说喽,没有业务,我敢开业吗?”    
    “好啊,”我用指头点点他,“无证经营,你好大胆啊!”    
    “书卷气了吧?世面上哪个不是边经营边办照?有的试营业都几年了才领证。别说是经商,就是婚姻大事,有几个正儿八经的办了照后才营业的?不都是试营业试大了肚子才去领证?这都算老实的了,有的轮流同居,永不办证呢。”    
    “有你这么比的吗?”我哈哈大笑,“看来我们是跟不上趟喽。”    
    大概是怕我对“书卷气”多心,吴志祥补充道:“书卷而不书生,清高而不轻傲,老成而不老实,平和而不平庸,党同而不伐异,同流而不合污,内敛而不内向,举扬而不张扬,这也是一种人生境界啊,而且是较高的人生境界哩!”    
    我又被他说得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最后的“二扬说”,十分的油滑而又妙趣。想不到吴志祥还练就了一套好嘴舌,其功力几乎不在高一举之下。    
    “你猜一猜,我的第一笔业务是什么?”吴志祥微笑着望着我,表情看上去十分的神秘。    
    “这我怎么猜得出来?”我摇摇头说。    
    “你曾经见过,吃过。是咱俩同时遇着的,不过我做了有心人罢了。”他说。    
    我想了想说:“不会是珠湖老白干吧?”    
    他点了点头,一拍掌道:“英雄所见略同!”    
    “天哪!酒的竞争血肉横飞,酒类的策划山穷水尽,我就不信,你还能想出什么鬼点子?”    
    “不是孙猴子,不上花果山;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得意地说。    
    我得承认,我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吊得高高的。我递上烟,点上火,几乎是巴结的语气:“说来听听,你有什么馊主意?能够打动酒厂老板,不馊得发酵怎么行?快说来听听!”    
    “别急嘛,容我慢慢道来……你还记得吗,那天一见到珠湖,我就来感觉了……结账的时候……”    
    结账的时候,吴志祥外买了一瓶,带了回去。    
    吴志祥把玩着这瓶酒,爱不释手。实在馋不过了,就潮个嘴。就这么七潮八嘬的,个把月以后,这瓶酒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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