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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巴雅迪连文物出土的地点都懒得去看一眼,就提笔为出土文物目录作起了序言来。他写起来无休无止,一直写到1752年,写了5卷出了2677页,却没有触及到半点真正的内容。尤有甚者,对两个表示想先考察一下考古现场的后来者,巴雅迪就散布谣言,恶意中伤,结果呢?这两人都未获得入境许可。 有些学者的用意是好的,也成功地拿到了一两件出土文物来作实物研究,但由于没有丝毫准备,结果得出像玛尔托列里一样的谬论。玛尔托列里,一个意大利书生,仅仅依据对一个墨水瓶的研究,就写出了长达652页的两卷书,企图证明古人用长方形的书籍,而非纸卷。然而,就在他写书时,菲洛德穆斯的纸卷已实实在在地摆在他的书桌上。 1757年,第一本论述庞贝城和海格利尼姆城出土文物的著作终于出版了。作者为瓦列塔,书是对开纸印刷的。为了出版这部著作,西西里国王资助了12000金币。但这时,文克尔曼所面对的,不是嫉妒,就是暗算,还有腐儒的愚昧。他忍受着像对待间谍一样的态度,克服重重困难,终于被批准进入皇家博物馆。但西西里当局明令禁止他临摹馆中珍藏的雕刻品。
第一部分:关于雕像的记载门新兴科学的鼻祖(图)3
正当苦恼之时,文克尔曼结交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位朋友叫比阿基神父,在文克尔曼居住的奥古斯都修道院,他看见比阿基神父正在做一件很奇特的事。 在帕皮里府被发掘出之际,一同出土了许多古书,当时人们都很高兴,但当想把这些古书拿起来时却高兴不再啦,因为只要轻轻一碰,这古书就立即碎成了一堆粉末。为了挽救这批古书,人们绞尽脑汁,用尽了种种办法,但一直未成功。一天,比阿基神父带着一个“像是假发工匠用来加工头发的架子”来到古书发掘现场,声称他能用这个架子把这些古书摊平。试验被批准以后,这种艰苦细致的工作他已经干了几年了。这时,文克尔曼才来到这个奥古斯都修道院。比阿基神父发明的这种保存古书的方法是成功的,但他与国王和阿尔库比尔骑士的关系却很糟。他说自己不为人赏识。 文克尔曼蹲在神父的工作台边,比阿基神父一肚子牢骚,他从窗子朝外望,看到什么都要发泄一番;同时,他又用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细腻的动作,就像精选绒毛一样,在他那架小机器上,一点儿一点儿地转动着那烤成灰烬的古纸卷。因为国王没有支持他的工作,所以他对西西里国王不满,又说政府官员和工作人员都是无才之人。他把自己刚刚修复好的、菲洛德穆斯写的有关音乐方面的一段古文字,带着自豪感地展示给文克尔曼,然后,向文克尔曼痛斥那些待他不公者,说那些人自己没有耐心,却又嫉妒他人。 在当局一再拒绝了他前往发掘现场的要求之后,对神父的牢骚,文克尔曼越发有了同感。他只能呆在博物馆里搞研究,而且不得抄录。他买通了发掘队的工头,才零星地看到了几样实物。然而,在这时期刚刚出土的几件古文物,对研究古文化的文克尔曼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这几件文物是一些雕刻品和绘画,表现的是性行为。可是,看到森林之神与山羊性交的画面,眼光短浅的国王吓得立即命令把这几件东西运到罗马封存起来,以致文克尔曼就无法一睹这批最新出土的珍贵文物。
第一部分:关于雕像的记载门新兴科学的鼻祖(图)4
虽然遭遇了挫折,文克尔曼1762年还是发表了第一封公开信———《关于海格利尼姆的出土文物》。1764年,他再次前往海格利尼姆城和皇家图书馆,回国后又写了一篇评论。在这两篇文章里,他都把从神父那里听来的情况,作了尖锐的批评。第一封公开信的法文译本传到了法国宫廷,立即招来一片怒骂,因为获准了到法国皇家博物馆进行研究,可这个德国人不但不感恩,反而恶语相加。当然,文克尔曼的批判是很有根据的,他的怒气也是积蓄已久的,但是,这些矛盾与公开信的主题无关。两篇文章的价值在于它们第一次客观地描述了从维苏威火山坡上发掘出来的这一批古物。 差不多在同一时期,文克尔曼的精心之作———《古代艺术史》也发表了。对迄今零散的大批古文物资料,这本书给出了一套明确的次序。他自豪地说,写这本书时,他“无现成的模式”可资依循。书中创造性地运用了发展的眼光来观察古代艺术。在这个方面,古人遗留下来的记载很少,而仅仅根据这堆零散的资料,文克尔曼就成功地建起了一套研究模式。他自己的敏锐的观察和独到的见解都记录在铿锵有力的文字里。整个欧洲都被他在考古方面的学术思想轰动了,在下一个世纪考古学的发展导向上,他的学术思想的作用极为重大。这本书挑起了老百姓搜寻精美的古文物的浓厚兴趣,也给人们指出了借助古文物了解古代文化的方法,点燃了大家发掘更多文化宝藏的希望,鼓舞群众再去寻觅像古庞贝城那样的奇珍荟萃之地。 1767年,文克尔曼发表了《未发表的古文物》,这部著作为新兴的考古学提供了科学的武器。为了解释希腊雕刻,他对海伦神话作了深入的研究。善于观察微细的线索,善于从微细线索中发现问题,在这个方面,文克尔曼表现出了卓越的才能。在此之前,考古学不仅被历史学家的意见所左右,而且受到一些偏颇的哲学观点的严重影响。 这种局面被文克尔曼彻底改变了。 文克尔曼的错误观点也有许多,并且许多结论下得为时过早。他把古代世界描绘成一幅理想主义的画卷;他认为在古希腊不仅有理想化的“神人”,也有普普通通的凡人。尽管他研究了丰富的资料,但他对希腊艺术品却知之不多,他亲眼所见的大多是晚于罗马时代的复制品,一些在亿万次雨水冲刷和风沙侵蚀下变得雪白的雕像。实际上,在古希腊并不是一片优美的景物衬托着一群结构严谨、纯洁无瑕的人物形象。正好相反,古希腊的造型艺术品色彩斑斓,所有雕像都涂成五颜六色的样子。一尊位于雅典城头的大理石女像就染了红、蓝、黄、绿四色。许多雕像的嘴唇被染红了,饰着由宝石做的明亮的眼睛,有的还装着人造的睫毛。
第一部分:关于雕像的记载门新兴科学的鼻祖(图)5
把过去一片混乱的资料初步理出了一个头绪,并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把空想用真知替代了。这就是文克尔曼的贡献。他创立一套系统化的研究方法。后来有些更加古老的文明,虽然年代悠久但却能幸免于湮没,他的研究方法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1768年,文克尔曼回到了意大利,住在的里雅斯特的一家旅馆里。由于一时的轻信,竟认识了一名十恶不赦的意大利罪犯。 现在只能推断,这个过去做过厨师和皮条客的角色看到文克尔曼热衷于文物考古,就投其所好,博取了他的好感,骗得了文克尔曼的信任,同他交上了朋友,并与文克尔曼同桌吃了一餐饭。在旅馆里,文克尔曼理所当然是引人注目的。他服饰美丽,举止洒脱,时不时还喜欢拿出几块金币来向人炫耀一番,告诉别人这金币是他拜见玛丽亚·特莱萨(神圣罗马罗帝国女王———译者注)的纪念品。 那个意大利人姓阿克安格利(意为“大天使”———译者注)———这个姓对他是极为不相适的。他身边暗藏了一把刀和一根套索。谋杀的时间选在1768年6月8日晚。文克尔曼脱了外衣,伏在写字台上写信给出版商。那意大利人悄悄地走了进来,从背后用套索勒住文克尔曼的脖子。文克尔曼挣扎了一阵,就没有动静了,随后阿克安格利又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刺了几刀。 文克尔曼的体质一向很健旺,虽然爱了重伤还是挣扎着爬下楼来了。侍者看他脸色惨白,浑身血污,都惊呆了,等他们醒过神来找人抢救时,为时已晚矣。 几个小时之后,这位考古界的学术大师就与世长辞了。写字台上摊着一张纸,上面是他生前的绝笔“应当……”刚刚写完,他的笔就被那谋杀者打掉了。一代学术大师,一门新兴学科的鼻祖就这样离开了人间。 尽管文克尔曼意外而逝,但他一生的事业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可以说,全世界到处都有他的继承者。从他被谋杀至今已将近二百年了,每年12月9日,罗马和雅典的考古学界都要隆重纪念他的诞辰。
第一部分:关于雕像的记载我们为什么要探索过去呢(图)1
本文的写作目的就是要阐述考古学的演变过程,换言之,只是对过去的发展作回顾,而不涉及对未来的展望;要对目前学术界提出的一些普遍问题作出回答。 在探索人类的起源时,我们往往会进博物馆,去参阅一些半朽的发黄的草纸、花瓶、浮雕或立柱的碎片,上面全是一些古怪的符号和图形,这些就是楔形文字或象形文字。有人能像普通人看书读报一样读懂这些符号。当原始森林还遍布欧洲之时,这些文字就不再使用了,可是,现在却被人解读出来了,真是很奇怪。对这些早已废弃的符号,怎么样解读出它们的含义,真是费解得很。 我们读过历史书,里面记载着古代民族的历史,而许多古人的东西仍然能在我们的身上找出来,比如风俗习惯、语言、文化艺术和共同的血统关系等,然而,这些古老民族有的栖息在偏远地区,有些东西已经不再保留了,有的早在远古时代就灭绝了。关于他们的历史,现在读到的不仅是传说和故事,还有精确的数字和日期。不仅知道那些古代国王的名号,而且知道他们如何治国,如何打仗,如何饮食起居,如何被人顶礼膜拜。还知道这些王国怎样建立怎样覆灭,而且还可以推算出这些活动都发生在何年何月何日。然而,当时还没有现代的计时方法;现代的历法还没被发明出来。 那么,人们到底是如何了解过去的历史的呢? 问题又出来了:20世纪的人会驾驶汽车,会开飞机,他们关心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对现代人来说,亚述王用楔形文写了些什么给他的王子,或者埃及庙里是什么样的平面图,究竟与自己有何相干呢?这个问题问得好,也应该先回答。 本书第二十四章讲了一个这样的道理:现代人看到时钟上的数字时,不能认为这与巴比伦的计时法风马牛不相及。也就是说,不能把潜心研究历史的学者,比做不问方向、只管盲航的海员。与此相反,研究过去的人就像一位航海家突然间摸清了海洋的流向,探明了来路,也看清了前进的方向。是的,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见未来,因为如果用科学方法研究五千年的历史,就能够得出一个模式,并以此推断未来。
第一部分:关于雕像的记载我们为什么要探索过去呢(图)2
我们无时无刻都生活在五千年历史遗产的范围之内。否则,我们就同澳大利亚无文明的土人一样了。澳大利亚城市里的白种建筑工人可能未曾听说过阿基米德的大名,但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们运用了阿基米德发现的法则。 中世纪那些自称“人文主义者”的人,对古希腊和古罗马,也许根本不真正地懂得;但是应该记住,由于这些人的媒介作用,才使古罗马、古希腊那些古老的、过时的想法和做法变成当时社会生活的动力。1620年“五月花号”上的英国清教徒和1519—1532年间在科尔特斯和皮萨罗(均为西班牙殖民主义者———译者注)率领下前往中美和南美的西班牙人能下定决心在新大陆开创新生活,大概是因为有人把旧的习惯化的东西记载下来供他们阅读了吧。实际上,这些人对原有的生活方式,在移民到新大陆时,他们并未抛弃,而是一起带了过去。不论他们自己是不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这些新大陆移民不论是在思想感情、宗教信仰、风俗习惯上,还是在对待爱情、婚姻、义务、工作等人的基本需要的态度上,还是在区分善良与邪恶、神灵与魔鬼的原则上,都与他们自己的历史保持了一致性。 让干涸的泉眼恢复喷涌,让被人忘却的东西为人记起,让死去的转世还魂,让历史的长河川流不息,这就是考古学家的艰巨任务。因为历史的长河沐浴着所有的人类,不论他们住在蒙特帕纳斯还是布鲁克林,圣地亚哥还是柏林,迈阿密还是雅典。这长河就是西方世界的伟大的人类群体,五千年来,这个群体在同一条河里游泳;尽管他们挥舞的国旗颜色不一样,但他们却为同样的星宿所指引着。
第一部分:关于雕像的记载我们为什么要探索过去呢(图)3
考古学决不是特殊的神秘的科学,而是与所有人都有关联的事情。实际上,从事考古就是在研究整个生活本身,因为生活不是什么突发事件,而是过去同未来的汇合点上的一个常数。 奥古斯托·詹多罗,一位罗马古文物收藏家,他在一篇备忘录里记载了他幼时与他爸爸一道打开了伊特拉斯坎的一具古石棺的过程。他说:“好不容易,才把那棺盖挪开,然后把它竖立起来,最后让它朝一边沉重地倒了下去。随后看到的情景是终生无法忘怀的,而且不论何时,只要一想起就历历在目。一位全副武装的青年武士躺在石棺内,头盔、长矛、盾牌和胫甲样样佩带得整整齐齐。请注意,我看到的不是一具武士的骷髅,而是一个四肢完整的武士直挺挺地睡在里面,如同刚刚放进石棺。然而这副模样只存留了一瞬间,在火把照耀下,一切都像是即刻熔化掉了。头盔滚到右侧,护心镜坍塌了,圆形盾牌陷落进去了。两块胫甲也骤然落了地,一块朝右,一块朝左。这位武士尸体不知完好无缺地保存了多少个世纪,可一遇空气就熔化了……火光里我只见一团金黄色的烟尘悬在半空中。” 詹多罗备忘录里的这位武士就属于伊特拉斯坎民族,这个古民族很神秘,时至至今关于它的源起和后裔还未弄明白。然而,这具古尸的发掘人只来得及看他一眼,他一下子就消失了,永远也无法修复了。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是由严重的粗心大意造成的。
第一部分:关于雕像的记载我们为什么要探索过去呢(图)4
远在人们发现古庞贝城之前,第一批雕像从古遗址出土时,一些思想开化者,能够在那大理石裸体像上看到同异教的偶像一样美的东西。尽管这些东西在文艺复兴时期被摆进了王公和主教的宫室里,尽管在中世纪被陈设在地方长官、雇佣兵军官或暴发户们的别墅里,但充其量不过是时兴的古玩而已。在这些私有性质的博物馆里,精美绝伦的雕像完全可能与双头怪胎的标本摆在一起让人欣赏;古代浮雕旁也可能搁着一张鸟皮,因为有人传说这鸟生前曾经落在圣弗朗西斯的肩上。 被发掘出来的古文物常常为许多无知而又贪婪的人据为己有,而这些人在发掘时又往往给古文物带来严重的损坏。这种现象无人制止,一直持续到上一个世纪。 古罗马议会大厦四周是古罗马议事厅,这片古建筑群瑰丽无比。16世纪时,这里却建起了许多石灰窑。为了利用那些建筑材料,许多古罗马庙宇被夷为平地。教皇们随意取用那些大理石来装饰自己的喷泉。一位名叫“天真”的教皇为了给自己的种马装饰马厩,为了取用石料,下令炸毁塞拉辟斯庙。罗马圆形剧场被当做采石场长达400年,为了给一个教会建筑提供廉价的装饰材料,直到1860年,教皇庇护九世还继续毁坏这个雄伟的古建筑。 到了19世纪和20世纪,留给考古学家研究的古罗马材料只剩下一些残羹了。假如这些古建筑保存完整,对考古工作就会是十分有利的。 即使古文物未蒙受盗贼的劫掠或无知的损毁,即使是完好无损地被保存到现在(这种情况极为罕见),也还存在另外的难题,因为有了完好的古迹,解释古迹的问题就出现了。1856年,杜赛尔多夫的一个石洞被发掘了,里面有一架男子骨骼。从出土地点的地质条件来看,可以断定这是一具史前时代的古尸。现在被称之为“尼尔德特人”。可在当时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它是动物骨骼;波恩的迈耶教授说这是一具1814年被人杀死的哥萨克人遗骨;哥根廷市的瓦格纳先生说这是一位荷兰老人;巴黎的普鲁讷…贝依则认为是凯尔特人;德国著名病理学家弗尔绍夫却说这是一位生前患有痛风病的老人,然而,弗尔绍夫名不副实,在很多问题上他只是科学发展史上的一块绊脚石。只有艾尔伯菲尔德镇上的一位中学老师弗尔洛特博士的解释是正确的。大约五十年之后,终于从科学上确定了艾尔伯菲尔德的见解正确无误。
第一部分:关于雕像的记载我们为什么要探索过去呢(图)5
当然,与其说这个事例是考古学领域里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