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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30年中国短篇小说精粹-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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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看,看着看着就蹲下来。先是不敢动手,看着看着手就痒了,黑乎乎的指头
勾勾着,伸到鸟堆上,戳那些鸟。越戳越大胆,就翻腾起来,似乎要从里边找到
一个活的。我爹抄着手站着。低头看着这些嗵着鼻涕的孩子,脸上是悲伤的表
情。我爹心中的想法,任谁也猜不透的。他是身怀绝技啊。如果是退回去几百
年,还没把洋枪洋炮发明出来的年代,我爹靠着那一手打弹弓的神技,就可能被
皇上招了去,当一个贴身的侍卫。就算时运不济没给皇上当侍卫,给大官大员
们,譬如包青天那样的大官,当一个护卫,王朝马汉,孟良焦赞,那是绝对的没
有问题的吧?就算连王朝马汉盂良焦赞也当不了,往难听里说,当一个绿林好
汉,占山为王总是可以的吧?你们想想,那么小的鸟儿,我爹一抬手,就应声而
落,要是让他用弹子去打人,想打右眼,绝对打不了左眼。人的眼睛,是最最紧
要的,哪怕你有天大的本事,满身的武功,比牛还要大的力气,但只要把你的眼
睛打瞎了,你也就完蛋了。我爹真是生不逢时啊。生不逢时的人,对那些有权有
势的人,总是冷眼相对。你有权,你有势,那是你运气好,不是靠真本事挣来
的,我爹最瞧不起这些人。你有权有势,我不尿你那一壶。生不逢时的人对小孩
子是最好的。身怀绝技的人都是有孩子气的,跟小孩特别的亲。我爹身边,总是
有一些小男孩跟着。许多男孩,都打心眼里羡慕我,羡慕我有这样一个身怀绝技
的爹,跟着这样一个爹可以天天吃到精美的野味。走兽不如水族,水族不如飞
禽。在我爹面前这些鸟儿可都是飞禽。有麻雀,有黄鹂,有交嘴,有绣眼,有树
莺,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小鸟。我爹自然是能叫出来的。那些蹲在鸟堆前的孩
子,用小手捏着鸟儿的翅膀或是鸟儿的腿儿,仰脸看着我爹:大爷,这是什么鸟
儿?黄雀。然后提起另外一只:这只是什么鸟儿?灰雀。这只呢?虎皮雀。这是
腊嘴,这是白头翁,这是窜窜鸡,这是灰鹊鸨,这是五道眉,这是麦鸡……孩子
们的问题很多,我爹有时候很耐心地回答,有时候根本不理睬他们。我爹面前,
尽管围着许多孩子,但他的鸟,其实很难卖。人们并不知道如何把这些东西处理
成可食的美味。鸟卖不出去,时间长了,就臭了。在鸟儿没有臭之前,我爹还是

满怀着把它们卖出去的希望,背着它们去赶集,但一旦它们臭了之后,就只好埋
掉.埋在我家房后那片酸枣棵子里。那些酸枣,原本是灌木,因为吸收了死鸟的
营养,长得比房脊还高,成了大树。到了深秋,果实累累,一片紫红,煞是好
看。有一个挖药材的陈三,用竿子敲打酸枣树,每次都弄好几麻袋,卖到土产公
司,听说卖了不少钱。他是个有良心的人,每年春节,都要送我爹一瓶好酒。说
六叔啊,这是感谢你的那些死鸟呢。酸枣树丛里,有好几窝野兔子,其中有一只
老兔子,狡猾极了,正是:人老奸,驴老猾,兔子老了鹰难拿。这个老兔子,毁
了好几只鹰。你知道那些鹰是怎么毁的吗?那个老兔子的窝门口,有两棵小酸
枣,老兔子看到鹰来了,就用前爪扶着酸枣棵子,等待着鹰往下扑。鹰扑下来,
老兔子不慌不忙地把那两棵酸枣一摇晃,枝条上的尖针,就把鹰的眼睛扎瞎了。
我爹用他的鸟网,经常能网到鹰。我们这地场.鹰有多种,最大的鹰,就像老母
鸡那么大。鹰的肉,不怎么好吃,酸,柴。但鹰的脑子,据说是大补。我爹每次
捕到鹰,就会发一笔小财。县城东关有个老中医,用鹰的脑子,制作一种补脑
丸,给他儿子吃,他儿子是个大干部,出入都有跟班的呢。你们看我这是说到哪
里去了呢。后来我爹在不知道受了哪个明白人指点之后,不在大集上卖死鸟了。
他在家里,把这些鸟儿拾掇了,用调料腌起来,拿到集上去,支起一个炭火炉
子,现烤现卖。鸟儿的香气,在集上散发,把好多的馋鬼勾来。我爹的财运来
了,挡都挡不住。那年秋天,乡里新来了一个书记,名叫胡长清,鼻头红红,好
喝几口小酒。书记好喝小酒,是很正常的。他的工资是全乡里最高的,每月九十
元,九十元啊,够我们挣一年的了。二叔和大弟,你们辛辛苦苦地锯木头,累得
满身臭汗,一个月也挣不到九十元吧?”
    “你这是拿檀香木比杨柳木呢。”爷爷说。
    爹说:“听说那个书记是个老革命,原先在县里当副县长的。闹水灾那年,
他带领着农民去拦火车,说是火车震动,能把河堤震开。整个胶济铁路,中断十
八个小时。气得国务院一个副总理拍了桌子,批示说:小小副县长,吃了豹子
胆。为了小本位,断我铁路线。责成山东省,一定要严办。书记犯了错误,被撤
了好几级,下放到咱们这里当书记。如果不是撇了职,他每月要挣一百多元。”
    爷爷感叹道:“那样多的钱,怎么个花法?”
    “所以我说我爹的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的。胡书记,一个老光棍汉,听人家
说他不结婚的原因是裤裆里那件家什被炮弹皮子崩掉了。要不,这样的老革命,
还不从城里找一个天仙似的女学生繁殖一大群革命接班人?不过要是这样我估计
着他也就不敢领着农民拦火车了。这个胡书记,脾气暴躁,作风正派,从来不用
正眼看女人,就冲着这一点,他的威信呼啦一下子就树立起来了。在他之前,咱
们乡里那几任书记,都好色,见了女人腿就挪不动。突然来了一个不近女色的书
记,大家都感到吃惊,然后就是尊敬。胡书记好赶集,没事就到集上去转转,那

时候困难年头刚刚过去,集市上的东西渐渐地多了起来。我爹的鸟儿,用铁扦子
穿着,一串一串的,放在炭火上烤着,滋啦滋啦地冒着油.散发着扑鼻的香气,
连那些白日里很难见到影子的野猫都来了,在我爹的身后打转。连那些鹞鹰都飞
来了,在我爹的头上盘旋。瞅准了机会,它们就会闪电般地俯冲下来,抓起一串
鸟儿,往高空里飞,但飞不了多高它就把铁扦子连同鸟儿扔下来了。铁扦子在火
上烤得太热,烫爪子。胡书记是不是闻着香味来的,我真的说不好,但我想,只
要他到了我爹的摊子前,自然是能闻到香味的。那可不是一般的香味,那是烧烤
着天上的鸟儿的香味啊。胡书记那样的好鼻子,自然不能闻不到。而只要他闻到
了香味,他想不买也难了。我爹生前,高兴的时候.曾经跟我唠叨过,说这个世
界上,最考验男人的事情,一个是美色,第二个就是美食。美色,有人还能抵
抗,但美食,就很难抵抗了。有的人可能几年不沾女人,但把一个人饿上三天,
然后摆在他面前两个饽饽一碗肉,让他学一声狗叫就让他吃.不学就不给吃,我
看没有一个人能顶得住。”
    “人的志气呢?人毕竟不是狗。”钻圈的爷爷冷冷地说,“俺老舅爷小时候.
家里跟沙湾李举人家打官司,输了,家破人亡。俺老舅爷只好敲着牛胯骨沿街乞
讨。有一次在大集上,遇到了李举人在路边吃包子。老舅爷不认识李举人,就敲
着牛胯骨在他面前数了一段宝。老舅爷自小聪明,记忆力强,口才好,能见景生
情,出Vl成章。那一段宅数的,真是格崩利落脆,赢得了一片喝彩。那个李举人
问我老舅爷:你这个小孩,是哪个村子里的?这么聪明,为什么干上这下三滥的
营生?俺老舅爷就把家里跟李举人打官司的事数落了一遍。说得声泪俱下。那李
举人脸上挂不住,就说,小孩,你别说了,我就是李举人。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
样,你爹是个混账东西,他输了官司,并不是我去官府使了钱,也不是官府偏袒
我这个举人,是因为公道在我这方。这样吧,小孩,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也不敲
牛胯骨了,你拜我做干老头吧。从今之后,只要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俺老舅
爷那年才九岁,竟然斩钉截铁地说:  ‘人活一l21气,树活一张皮。宁敲牛胯骨,
不做李家儿。,集上的人听俺老舅爷这一番话,心中都暗暗地佩服,都知道这个
小孩子长大了,不知道能出落成一个什么人物。”
    钻圈插嘴问道:“这个老舅爷爷后来成了一个什么人物呢?”
    “什么人物?”爷爷瞪了钻圈一眼,单眼吊线,打量着一块木板的边沿,说,
“大人物!”
    “二叔,您说的是王家官庄王敬萱吧?”管大爷肯定地说,“他后来参加了孙
中山的革命党,民初的时候,在军队里当官,孙中山给他发的军衔是陆军少将。
这样的人物,自然是能够做到冻死不低头,饿死不弯腰的。”
    钻圈的爷爷哼了一声,弯腰刨他的木头,一圈圈的刨花飞出来,落在钻圈的
面前。

    管大爷说:“钻圈贤侄,我继续给你说木匠和狗的故事。”
    钻圈说:“你爹和鸟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我爹的故事,也没有什‘么讲头了。那个胡书记.每逢集日.就到我爹的摊
子前,买两串小鸟,蹲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一个扁扁的小酒壶,一边喝酒,  一边
吃鸟,旁若无人。认识他的人.知道他是堂堂的书记,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是
个馋老头呢。他后来和我爹混得很熟,很多人说我爹和他拜了干兄弟。但其实没
有这么回事。我爹足个直愣人.不会巴结当官的。否则.我早就混好了。”
    “您现在混得也不错。”钻圈的爹说。
    “稀里糊涂过日子吧,”管大爷感慨地说,“胡书记不止一次地对我爹说:老
管,让你儿子拜我做干老头吧,我好好培养培养他。我爹死活不松口。这样的好
事落到别人身上,巴结还来不及呢。可我爹……算了,不说了。大弟你说,如果
我拜了胡书记干老头.最不济也是个吃公家饭的吧?”
    “那是,”钻圈的爹说.“没准也是一个书记呢。”
    “你爹也是个有志气的!”钻圈的爷爷感叹着,“管小六啊管小六,这样的人
也难找了!”
    “钻圈贤侄,我给你讲木匠与狗的故事。”管大爷说。
    钻圈老了,村子里的孩子围着他,嚷嚷着:“钻圈大爷,钻圈大爷,讲个故
事吧。”
    “哪里有这么多的故事?”钻圈抽着旱烟,说。
    一个嗵着鼻涕的小男孩说:“钻圈大爷,您再讲讲那个木匠和他的狗的故事
吧。”
    “翻来覆去就是那一个故事,你们烦不烦啊?”
    “不烦,不烦……”孩子们齐声吵吵着。
    “好吧,那就讲木匠和狗的故事吧。”钻圈说,“早年间,桥头村有一个李木
匠,人称李大个子。他养了一条黑狗.浑身没有一根杂毛,仿佛是从墨池子里捞
上来的一样……”
    那个嗵鼻涕的小孩,在三十年后.写出了《木匠与狗》:
    ……木匠拖着沉重的步伐,不断地回忆着那个收税小吏横眉立目的脸和
猖狂的腔调,摇摇摆摆地走进家门。他将扁担和绳索扔在地上,大骂了一
声:狗杂种!然后又回头对着湛蓝的、飘游着白云的天空.再骂一声:狗杂
种!忙活了半个月,用上好的桐木板和灿烂的公鸡毛做成的四个风箱·卖了
一百元钱,竞被集市上那个目光阴沉的收税员罚没了九十元.心中的懊恼难

以言表。把剩下的十元钱,打了两斤薯干酒,割了两斤猪头肉.还买了一串
油炸小鸟。吃到肚子里,喝进肚子里,把钱变成屎尿,让你们罚去吧。钱没
了,但El子还得往下过。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活着,不生病,有手
艺,赶集时长着点眼色,看到那些卖炒花生的小贩提着篮子拖着秤逃,你就
跟着跑,不要把木货全部解开,免得临时捆不及,这样.就可以保证不被那
个收税的抓住。我的风箱做得好,木板烘烤得干燥。鸡毛扎得厚实,风力
大,不飘偏,方圆百里,没人不知道我的风箱。只要有用风箱的人家,我就
有活干。只要有活干,就会有钱挣。今日破了财.就算免了灾。嗨!这年
头。心中虽然还为那被罚没的九十元疼着.但明显地钝了,麻木了。把肉和
酒从帆布兜子里摸出来,扔在桌子上。坐下,刚要吃喝,就听到街上一阵
嚷。木匠本不想出去,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喊声越来越急,终于
坐不住了。出去看,原来是邻居家一头牛犊掉到井里,那个年轻媳妇在喊
叫。李大叔,快帮帮俺吧,要是淹死牛犊,俺男九回来,会把俺的头砸破
的,他下手狠,您以前见过的啊。年轻媳妇蓬着头,头发上沾着草,腮上抹
着灰,看样子是从锅灶边跑出来的。正是晌午头。做饭的时辰.许多烟囱
里,冒出白烟。木匠马上就想起来邻居那个黑大汉子,双手拖着老婆两只
脚,在大街上虎虎地走着的情景。老婆哭天嚎地,汉子洋洋得意。有人上前
去劝,被啐了一脸唾沫。木匠不愿意管这家的事情,只怕出了力还赚了汉子
的骂。那家伙有疑心症,谁要跟他老婆说句话,就要遭他的怀疑和嫉恨。但
架不住女人苦苦的哀求,又想起那只牛犊,缎子般的皮毛,粉嫩的嘴巴,青
玉般的小蹄子,在胡同里撅着尾巴撒欢。真是可爱。于是就回家拿着绳子,
往井边跑,沿途招呼了几个人,到了井边.把绳子挽成套儿,顺到井里,揽
住牛犊,众人齐用力。发声喊,把牛犊拖上来。牛犊在地上趴了一会,打几
个喷嚏,爬起来,抖擞抖擞,向着场院那边跑了。等他捞完牛犊回家,发现
桌子上的肉没有了。只有一片包过肉的破报纸,粘连在桌子边沿上。那条黑
狗,蹲在桌子旁边,盯着木匠,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悠。木匠好恼。抓起一根
棍子,对准狗头,擂了下去,狗不躲闪,正好擂在头上。木匠骂道:你这个
馋东西,好不容易弄了点肉,我没吃.你先吃了。狗说:我没吃。木匠说,
你没吃,谁吃了?狗说。我也不知道谁吃了,反正我没吃。木匠说,你还敢
跟我犟嘴,看我不打死你。木匠抄起一根大棍,对着狗头砸去。狗〃…5场就昏
倒了,鼻子里流出血来。木匠心中也有些不忍。扔掉棍子,自己喝酒。喝醉
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迷蒙中,看到狗费劲地爬起来,摇摇摆摆地向着门外
走去。木匠说:狗杂种,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从此这条狗就没有了。
    过了一个月光景,一个晌午头儿,木匠躺在床上午睡,朦胧中听到门被
轻轻地拱开了,他猜到是狗回来了。好久不见,他还真有点想狗了。木匠装

睡,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狗的行径。狗拖着一根高粱秸,把木匠的身体丈
量了一下。悄悄地走了。木匠心中纳闷,不知道这个狗东西想干什么。过了
几天,没有动静,木匠就把这事淡忘了。
    有一天,木匠去外地砍树归来,背着一把锯子,一个大锛。他喝了一斤
酒,有八分醉,晃晃悠悠地走着,迎着通红的夕阳。到了一片荒草地,周围
没人影。很多鸟儿在红彤彤的天上叫唤。一条窄窄的小路.从荒草地中间穿
过。木匠走在小路上,路两边草丛中的蚂蚱,扑棱棱地往他身上碰。他看到
很远的地方,有一片树林子.树林子边缘上,有一个人埋伏在草丛里,在他
面前不远处,支着一面大网,网中有一个乌儿在歌唱,千回百转的歌喉,十
分动听。一群鸟儿,在网上盘旋着。木匠知道,那个藏身草丛的人,姓管行
六,人称神弹子管小六,是个捉鸟的高手,杀死过的鸟儿,已经不计其数
了。木匠看到,空中那些鸟儿,经不住网中那只鸟囤子的诱惑,齐大伙地扑
下去。然后就着了道了。那个管六,从草丛中慢吞吞地站起来,到网前去,
收拾那些鸟。尽管看不真切,但木匠能够想象出那些被捏死的鸟儿的惨样。
木匠心中凄凄.身上感到凉意。好像有小凉风,沿着脊粱沟吹。世界就是这
个样子,各人都有自己的活路。那些被捏死的鸟儿凄惨,但那些被你砍死的
树呢?树根被砍断,树枝被锯断,往外流汁水,那就是树的血啊。木匠叹一
声,继续往前走。走不远.就看到在小径的右边,草丛深处,有一棵枯死的
树。在这个地方,长出这样一棵孤零零的树,是件怪事。这棵树枯死,也是
一件怪事。世上的事.仔细琢磨起来,都是怪事。琢磨不透彻的,不如不琢
磨。木匠看到,树下草丛中。起了动静。有一个油滑的黑影子,从草中跃起
来。他马上就知道了,那是自己的狗。他心中感到有些不妙,但还是没往坏
处想。狗在草丛中蹿了几下,就到了自己眼前。他还以为狗会摇着尾巴讨好
呢.但一看,才知道事情不好了。狗龇出白牙,发出呜呜的叫声。狗眼闪
烁,放着凶光。这样的声音和表情,让木匠心中凛然。他知道这条狗,已经
不是过去那条狗。这条狗过去是自己的亲密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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