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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自夸,阙氏医院多的是脑科权威,这种病他们一定三两下就解决了。
颜郁夜全然没了主意,只能依着阙管月的意见。
“好,那我就转院。”
刘芳龄的转院手续在园长的协助下,进行得很顺利,而阙管月与颜郁夜不一会儿就到阙氏医院里办住院手续。
“这样就可以了。”护士小姐温和的声音响起:“先生,不知道病人是要住在几人的病房?”
“小姐,我要八楼A侧的病房。”阙管月从容地道。
原本低着头处理事情的护士小姐,吃惊地抬起头,“你们要八楼A侧的病房?”
那里是医院最昂贵的病房,因为那边的每间病房都有一位专属护士,而且二十四小时待命,就像是专门看护一样,所以价格当然也贵得吓人,通常只有大财团的人才住得起,但……她狐疑地看着他们简单的打扮,这些人真的付得起吗?
“当然!”阙管月毫不迟疑地说,要给伯母住的病房当然要好一点,而且有护士在那里顾着,小夜夜也会比较放心。
“那可是很贵的。”护土小姐好心地提醒。
倒不是她看不起他们,只是怕他们只听外面的传闻就坚持要住这种病房,却没多打听一下价格,弄到最后可能会有很多麻烦,而且也实在没这必要,毕竟他们阙氏医院里的普通病房,比起外头的医院也好上许多。
“价格是多少?”颜郁夜好奇的问。
“是……”
护士小姐的话被阙管月给打断。
“郁夜,价格不是问题,我想办法的。”开玩笑!有谁听过在自家医院里看病还要付钱的吗?
“这不关你的事。”颜郁夜睇了他一眼。
“当然关我的事。”间管月露出优笑,“她也是我妈!”
不顾颜郁夜的意见,他迳自在病房申请单上签下大名。
“有要指定医生吗?”护士小姐又问。
“有。”闭管月不客气地说:“我要陈穆瑜医生。”
“啊?”这个人要驻院的总医师?“抱歉一陈医生最近在美国开会,可能没有办法。”她也常常遇见这种病人家属,老是要指定扬名国际的陈医生来主治,可是陈医生怎么会有这种美国时间替指名要他看病的人,一个个的亲自看诊?必要时,她只好使出这种手段。
“你想骗我喔,小姐!”阙管月轻笑,阙氏最近根本就没有办什么研讨会,陈医生当然还在这里。
“啊?”她又吓傻了眼。
“去叫你们陈医师出来。”阙管月不疾不徐地说。
“我都说了他不在。”护士小姐为难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一名高大的男人看到这位护土小姐处理了很久,不得不过来问问。
“刘医生,这个人坚持要陈医生看诊!”护士小姐抱怨。
“噢?”刘医师好奇地看着护士小姐所说的人,却猛然抽了口气。
“你、你不是……”他见过他!就在几年前的国际医学会议上,那时他是主持人,也是阙氏的奇迹。
“我是!”阙管月打断他的话,“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罗唆?赶快去请陈穆瑜出来!”在自家医院遇见认得自己的人,这也没什么了不起,但他们现在是病人家属,可不是来叙旧的。
“还不快去请陈医师过来!”刘医师既兴奋又紧张地吩咐护士小姐。
“啊?”虽然不解,但她还是去请正在开会的陈医生。
凭着阙管月的权力,刚转到阙氏医院的刘芳龄就被安排住进最高级的病房,那里成天都有护士在照顾。虽然暑假到了,但阙管月不准颜郁夜再打工赚钱,所以他几乎是天一亮就出现在病房,直到天色近暗才会离开。
这天傍晚,颜郁夜在听完医生群手术前的解说后,略微疲惫地走出医院,却看见阙管月的表哥正在对他挥挥手,示意要他过去。
他疑惑地看着他,因为他看起来像是专程在等自己。
“有事吗?”颜郁夜不解地问。
“有空吗?去喝杯咖啡。”他优雅地一笑,让人无法拒绝他的邀请。
颜郁夜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随着他来到一间装璜典雅的咖啡厅。
颜郁夜睇着眼前的人,只见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脸上还噙着笑意,那一派优闲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彷佛与生俱来就应该待在这种很有品味的环境。
“有事吗?”颜郁夜打破沉默。
“我想跟你谈谈你母亲的病情。”他轻啜了口咖啡,又缓缓开口:“据我所知,这次操刀的医生是陈医生,他已经跟你谈过你母亲开刀的细节了吗?”
颜郁夜点点头,“陈医生不愧是享誉国际的医生,他说这次的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
“八十?”他轻笑了一声,“才百分之八十,你就满意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个人跟管月一样,想说什么都不直接说,老爱拐弯抹角,况且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已经比之前那家医院的百分之六十高得多了。
“在阙氏里,有人能将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百。”他抚摸着咖啡杯,那样子就像对待情人般地轻柔。
“怎么可能!”他从没听过哪种手术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更何况是脑部。
“当然有可能!而且,他很有可能为了你再次操刀。”园长淡淡一笑,终于切入正题。
这几天,舅妈三天两头就来烦他,虽说他也很想再帮小月瞒一阵子,只可惜,现在有一件具有更大利益的情报摆在他眼前,秉持着商人重利轻义的原则,他实在没道理放弃,在不得已之下,只好出卖小月。
但在对舅妈说出小月的下落之前,总要先让小月有个心理准备,于是他就先来告诉小月的枕边人,让他去暗示聪明的小月,凭着他们之间的默契,小月一定会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
“什么意思?”颜郁夜听得一头雾水。
“你以为小月凭什么说一句简单的话,就让阙氏医院上上下下为他拼死拼活?只单凭他是老板的独生子吗?”
“你说的人是管月?”不可能吧?他想起前几天管月与璋璋在沙地里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他的样子哪里像是医生?
“没错。”他以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他是阙氏医疗集团的在逃总医师,阙氏各医院的总医师都还在他的管理之下。”
“你说‘在逃’是什么意思?”颜郁夜蹙起眉。
他望着颜郁夜,佯装失望地说:“看来小月并不是很重视你,不然他不会瞒你这些事。”
他的话让颜郁夜的脸色刷白,这人狠狠地踩到自己的痛处,这也就是他急着想要接触管月的朋友的原因,因为他想要多了解管月,知道他更多事情,不希望自己老被蒙在鼓里。
“近几年来,小月不知道是怎么了,要他操刀是不可能的事情,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们都很担心,可是他依旧我行我素地坐在办公室前大玩盖章的游戏。”看自己这帖药下得够重,他又缓缓开口:“在医学方面,他是个天才。”
“天才?”抱歉!他看不出来。
“你知道管月现在几岁吗?”园长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大概十八、九岁吧。”管月长得很可爱,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听了这话,园长笑了起来,猛摇着头,“他已经二十好几了。”
小月靠着这张娃娃脸,不知骗过多少没有戒心的人,当然也包括眼前的少年。
“怎么可能!他年纪比我还大?”颜郁夜很吃惊。
团长点点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他十六岁,那时他就把哈佛的医学博士学位给拿到手,他选择来到台湾度假,而由我来招待。那时的他简直就是个魔鬼,整天就是在找捉弄的对象,非要把人搞得凄惨万分才肯罢休,他一直以此为乐。
后来,他爹地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他强押回去美国,他参加过无数次的医学研讨会,表现得很抢眼,而他也很爱挑战具有危险性的手术,即使危险性再高的手术,在他的操刀之下没有不成功的。于是他在医学领域中大放异彩,连阙氏医院的口碑都是由年纪小小的他建立起来的,可是……”
园长原本自若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遗憾之色。
“一直到几年前,他突然不再理会医院的事情,这种情况让他的父母感到很烦恼;而在某天夜里,管月更是偷偷地离开美国,独自一人来到台湾,直到你出现之后,他才破例走进阙氏医院。”
“你知道他为什么转变吗?”这两小表兄弟之间似乎藏了很多的秘密。
“我不知道。”他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彩,“所以我才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让管月说出来。”
“我知道了。”颜郁夜缓缓起身,“谢谢你的招待。”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被留下的人再也忍不住笑意,大笑出声。
颜郁夜那彷佛受到震撼的神情真是可爱,没想到小月喜欢的人是这么的纯真;要不是他已是小月的人,他肯定会好好地戏弄一番,好让他知道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演员才会演戏,他们这几个人都是个中好手。
* * *
“小夜夜,你回来啦?”阙管月高兴地冲了出来,手上还抱着刚洗好澡的颜璋,“是我帮璋璋洗澡的喔,你闻看看有没有很香?”
阙管月像是个大男孩般地笑得很灿烂,但颜郁夜却笑不出来。
你有没有办法让管月说出来……
他真的有这种能力吗?颜郁夜害怕得不敢问,移开自己的目光。
“小夜夜,你有点不对劲喔?”阙管月狐疑地看着他,“难道陈医生说了什么吗?”
每次郁夜从医院回来的神情虽然称不上高兴,却是一次比一次还轻松,但这次为什么会这般沉重?
“我没事。”颜郁夜懒洋洋地道:“只是有点累了,我想先去洗澡。”
“噢。”
阙管月点点头,他更加确定郁夜一定有心事,要不然他通常回来一定先顾他与璋璋的五脏庙,会二话不说地冲进厨房,做起香喷喷的晚餐。
“璋璋,你哥哥怪怪的。”他对着小鬼头道。
“会吗?”颜璋偏着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肚子饿了。”
“小鬼!”阙管月摸摸他可爱的脸蛋,“换我来下厨吧。”
“老师,你会吗?”颜璋怀疑地看着他。
“喂,小鬼瞧不起我喔,过来帮忙。”
他拉着颜璋进去厨房,在里头一边玩一边做饭。
* * *
颜郁夜一洗好澡,就看到阙管月和颜璋在厨房中嬉闹。
他实在无法想像当初十几岁的管月是如何的血气方刚、任意妄为,因为他现在是这么的贴心,常常逗得自己与璋璋开心得不得了。
管月到底为什么不去医院上班呢?而且他为什么对他的过往一句也不提呢?
颜郁夜踏人厨房,“不好意思,我一回来没先煮饭,让你们饿肚子了。”
“小夜夜,你洗好啦?”阙管月笑了笑,乘机再偷袭颜璋,将他脸上再抹上一层面粉。
“老师,你好过分!”颜璋嘟起小嘴,跑到哥哥的面前告状:“哥哥,你看老师欺负我啦!”
“我才没有!”阙管月赶紧为自己辩解,拉着颜郁夜撒娇:“我才不会欺负小夜夜的家人呢!对不对呀?小夜夜。”
颜郁夜只是看着他发愣,不发一语。
“小夜夜?”阙管月伸手在他的面前晃呀晃的,想要拉回他的思绪。
“你说什么?”终于回神的颜郁夜怀愣地问。
“小夜夜。”阙管月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想别的男人呀?该罚!”他将手中的面粉毫不客气地往颜郁夜的脸上抹去。
“啊!”颜郁夜大叫一声。
“我也要。”颠璋也急急忙忙地沾了满手面粉。
厨房里头的“面粉大战”于焉展开。
第九章
颜郁夜最近有心事,这是旁人都能够加轻易察觉出来的事实,但若是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说。
这天,他一如往常地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美丽的风景兀自看呆起来。
小桌子上摆的是刚送来的热咖啡,只是它似乎得不到主人的青睐,他连尝一口的意愿也没有。
“郁夜,你有心事?”虽然因为血块的影响,让刘芳龄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她依旧能察觉到自己儿子沉重的心情。
“没有。”他勉强一笑,“最近一切都很顺利,连你的手术时间都安排好了,我怎么会有心事呢?”
他如此勉强的口气,刘芳龄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她不想逼迫他,只是点了点头,问起那个一向跟他孟不离焦的小子。
“管月呢?他怎么没来?那小子不是成天像个跟屁虫般地黏在你身后吗?”
“他去上课了。”他轻笑,“大学生有暑假,但幼稚园的小朋友可没有。”
“也对,那他最近好吗?”
这句话彷佛触碰到他的痛处,他迷惑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妈,你觉得管月是个怎样的人?”
“滑头的小顽童!”她毫不迟疑地道。
听到这话,颜郁夜笑了起来,管月的确很滑头。
“妈。”他有点担心地说:“我跟管月在一起,你不会介意吗?”
“当然不会。”她微微一笑,“管月这小子被你吃得死死的,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了。”
“可是……”他有点迟疑,“我不了解管月,他很神秘。”
“你可以问他呀!”她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宝贝儿子一开口,管月那小子就傻傻地什么都说出来。
“可是……”
“别可是啦!去试试吧。”
呵呵,她可以想像在她面前一向处之泰然的小子,一遇见她儿子就紧张万分的模样,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好有趣。
“我知道了。”颜郁夜点点头,决定去跟阙管月谈谈。
而刘芳龄的这席话,也决定了阙管月接下来的命运。
***
依着颜郁夜的指示,阙管月一下课就把颜璋带到医院去陪刘芳龄,而自己则乖乖地回来报到。
才一进门,他就发现颜郁夜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让他有点小生怕怕,他小心翼翼地发问:“你有事跟我谈吗?郁夜。”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为什么昨天晚上小夜夜那么认真地交代他,要他今天一定要早点回来,为此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能,生怕今天是场鸿门宴。
颜郁夜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现在是什么情况?
阙管月忐忑不安,他这模样好像要参加批斗大会,该不会……
“小夜夜,我承认以前有做过一些恶作剧,但那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生气好吗?”
难道小夜夜遇见以前被他浸过尿桶的人吗?
“你做过什么事?”颜郁夜冷冷地开口。
“就是把人跟尿浸一起做实验呀。”他看见颜郁夜的脸色大变,“难道不是这一件?也对,那些人都有一把年纪了,你应该不会认识他们,要不然就是……”
他努力地思索,心中紧张得要命。
唉!他做过的恶作剧一箩筐,小夜夜到底在气哪一件呀?
“你以前很坏?”
这句话让阙管月僵住身子,勉强地开口:“还好,只有一点点而已。”
“把人浸在尿里面、在人身上缝蝴蝶结、要人在粪炕里游泳,这些都还算好?”颜郁夜的语气霎时变冷,拼命的炮轰阙管月可怜的小耳朵,“你到底在想什么呀?这样是不对的、是会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在认识你之后,我就尿盆洗手,没有再做坏事了。”
“是金盆洗手!”颜郁夜蹙起眉头;“你本来就不应该做这种事,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