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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姐姐,你问莫莫哥哥啊,喏——”小孩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和一群孩子正在嬉闹的人,稚气地回答道,“在那边——”
“小东真乖,给你!”女孩把手里的三串冰糖葫芦递了一串到他面前,“姐姐给你的谢礼。”
“可是娘说不可以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小孩有点扭捏道。
“姐姐可不是陌生人哦,”女孩把东西塞给了他,亲切地笑着说,“我会和你娘说的,乖,拿去吧!”
“谢谢姐姐!”小孩高兴地拿着冰糖葫芦蹦蹦跳跳地走了。
唉——童心真的很美好啊!没错,这位村姑就是我。两个月前被明大婶一家救了起来,他们本是东阳国的百姓,到南月拜访友人的。回家的路上,在河里救起了我和狐狸。因为南月国已经呆不下去了,于是我只好告诉他们我和狐狸是私奔的小情人,在途中遇到坏人,就这样落难了。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说,大概……是受到了那个娘娘腔的启发。汗—— 而且,我还说我们没地方可去就哀求着跟他们来到了这里。只是——
“颖颖,”突然被人抱住,瞬间僵硬,“你来接我了吗?”只见来人发现我手里的冰糖葫芦后,又朝我脸上亲了一口,兴奋地叫道:“我就知道颖颖对我最好了。”然后,一手牵起了我的手,一手拿走了一串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很难想象,堂堂北辰丞相莫白凌吃糖葫芦会是啥样?本人有幸亲眼目睹,总之用两个字形容——诡异。
明明一张阴柔邪美的祸水脸,却有着孩子般天真单纯的表情,眼睛里清澈得看不见一丝尘埃。正满足地吃着吃糖葫芦,还不时舔舔手指,吃完后还手胡乱在身上抹了抹……或许看惯了他精明狡猾的样子,现在宛如孩子般纯真的他让我吃不消。
“颖颖……我……”一会儿,一声稚气的叫唤把我拉回神,只见莫白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吮着食指,望着我手里仅剩的一串眨巴眨巴眼。唉——
把东西递给他,他又眉开眼笑了。世事真是无常,谁又想得到一代名相本来还好好的,转眼间,却变得傻兮兮了呢?我除了感叹还是感叹,怎么我还阳后老是唉声叹气呢?唉——拉起他粘糊糊的一只手,颇有感触地对他说:“我们走吧——”
“哦!”莫白凌开心地应道。
一个时辰后——
“莫莫……”我忽然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他。
“嗯?”他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我。
“……”看了他半天,我小声地问道,“你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吗?”
“唔……”他在我期盼的目光下皱着眉歪着头想了老半天后,突然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原来——”高兴地咧嘴对我笑着,看着我也高兴得放光的两只眼睛,兴奋地继续对我说道:“我好像也不知道耶!”
“……”希望破碎,我——彻底无语;你——真是白痴……
日落,某河边——
“唉——”望着夕阳没入河中,我还是在叹气。看着在一旁玩蚂蚁的莫白凌,我又回想起了当时被救醒后第一眼看到他的那个惨不忍睹的样子:后背的伤口由于冰冷河水的浸泡全都烂了,面色苍白,不断地流着冷汗,身体冰冷的吓人。而且后来连着发了好几天的高烧,明大叔当时请的大夫都说已经快没救了。谁知道,几天后烧奇迹般地退了下来。大夫说有可能他身子骨好,又练过武功熬下来了。去!马后炮。
只是人醒来后,却一句话都不说,躲在被子里不肯见人,也不知搞什么鬼?直到有一天,我端药来给他喝——
“莫狐狸,”我一把掀开被子,凶神恶煞道,“别装死了!这么大的人了,起来!给本姑娘乖乖喝药!”
那狐狸忽然跳下床,也手叉着腰对我叫道:“莫狐狸,别装死了!这么大的人了,起来!给本姑娘乖乖喝药!”不……不会吧?
我伸出手探探他额头的温度,再探探我的,自言自语道:“很正常啊!”然后他也伸出手学着我的样子做了一番和我一样的动作。说:“很正常啊!”我手里的药“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碗也碎了——老天,你耍我上瘾了不是?
然后他看看自己手里没碗,不过眼尖在旁边桌子上发现了个碗,拿过来也“砰”的一声……
接着我就既当爹又当妈把他的智商“拉扯大”——
“错了啦!”我快抓狂了——唉,不知已经重复了多少遍,我的耐心都快磨光了!“你是莫莫,”我指指莫白凌,然后指指我自己,“我是颖颖。”
“你是莫莫,”他也学我一样,先指指我,然后指指自己,“我是颖颖。”
“不是了啦!”我正要解释,忽然想到一个非常坏心的想法,很奸地笑了几声,他也学我很奸地笑了几声。我指指莫白凌道:“你是大美女!”哈哈,此时旧仇不报更待何时?
没想到,他居然指指自己,说:“我是大美女!”“……”我张大嘴巴惊的说不出话来。呀的,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虽然“教育”的过程是叫我如此“呕心吐血”。但是至少他现在已经有了六岁孩子的智商,我还是很骄傲滴!我只能说:亲爱的各位老师和家长们,我崇拜你们!
“颖颖……”现在叫他狐狸已经不适合了,还是叫莫莫吧。我从思绪中回神,宛若母亲般慈祥地微笑,问:“莫莫,怎么了?”
“我……想尿尿。”
“……”我的笑容僵掉,颤抖伸出食指指着旁边的树丛,咬牙切齿道,“自己解决,记得洗手!”唉,为什么和这只狐狸在一起没一件好事,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哦。”他乖乖去那边了。
至于为什么会把他留在身边呢?我想我是怕了吧,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并不认识什么人。当初,糊里糊涂地踩进了别人的陷阱,却竟然一点也没察觉。而且一直被我视为王子般高贵的风汐尘,竟然在背后也有很多事我不知道,可见,人心是如此地难以预测。
因此,我现在变得比较敏感和胆小。虽然,莫白凌是个很可怕的人。但是,我清楚他的秉性,他是不屑屈尊降贵来欺骗被他视为玩具般的女人,他只会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强行把我带回北辰。而不是……所以,他傻了我一点也不怀疑。
现在,我想的只是在平平淡淡中从世界上消失,不要再出什么状况了,我真的很疲倦了……
“颖颖快来!”他忽然叫了起来……真是的,一刻都不让我休息,无奈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过去问:“怎么啦?被蛇咬到了?”
“颖颖……狗狗……”他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但是脚上都是血的……白狐狸?他哭着说:“好可怜……”我翻翻白眼,这小子还真是“纯”的没救了,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抱过这只小小的白狐狸……
“啊!”我吃痛地叫了一声,不知道,那狐狸是不是因为我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还是只认得莫狐狸这个亲戚。居然咬住了我的手指,还当场出血!呀的,不愧是狐狸一族,没个好东西!
“颖颖,你们在这里啊!”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只见明日满头大汗地向我们跑来,气喘吁吁地对我说,“我,我找你们很久了。”我感动地握住他的手:“大哥,你真我们的救星!我们崇拜你!”只差没下跪了……
就这样,我们在明日的带领下,带着受伤的小狐狸顺利地回到了我和莫莫的木屋。这屋子是这里的居民们帮我们一起盖的,他们大多数是被我和莫莫的伟大崇高的“爱情”和我对莫莫的“一往情深”感动的,一直很照顾我们。这让我对这里朴实的他们感到很内疚……
宁静的夜晚——
“颖颖,”他蹲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看着趴在墙角的小白狐狸,不安地问我道,“狗狗真的没事了吗?”拜托,你已经问了二十遍了!“没事没事——”我吹吹自己包的像小笼包的手指,没好气道,“有事的是我!”
刚才明日给小狐狸包扎好后告诉我这只小狐狸竟然是母的,呀的,难怪只咬我,同性相斥啊。整小色狐一只,简直和莫狐狸一个德行!
“呜呜~”他害怕道,“颖颖好凶~”唉,我已经无力了。收收脾气,平淡地说:“早点睡吧,做个好孩……好梦。”然后不再管他,走出了屋外。不知为什么,忙了一整天,忽然很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抬头看看月亮发发呆。
有时候,真的觉得人生真的很无奈,变化无常。所以,我很喜欢一些简单可以看透的东西。就好像月亮一样,除了阴晴圆缺之外,就像这样每天日落后会慢慢升起一样明白。算算日子,“绝命”应该快发作了吧,没有药压制住……我,这次真的可以解脱了吧?只是——
“颖颖,你生气了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莫白凌一副被抛弃的孤儿一样的苦瓜脸挡住了我望月的视线,“不要莫莫了吗?”
我看见他现在这样子还有些不放心呐!
“……没有,”我用袖子擦擦他的脸,笑着安慰道,“怎么会不要莫莫了呢?莫莫是个……这么好的孩子啊,有爱心,救了小狐狸哟!”
“真的?!”莫白凌破涕而笑,“太好了,那颖颖还喜欢莫莫吗?”
喜欢吗?或许有点吧,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毕竟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这——没什么意义。不过,看见眼前期待的眼神,实在不想让它蒙上失望的色彩,但也不想欺骗他。于是,我笑而不答:“如果莫莫喜欢我的话,我就喜欢莫莫哦!”
“嗯!”他很认真地点头,“我喜欢颖颖。”
“是吗?”我很好奇,“为什么?”
“只有颖颖真的对莫莫好,买东西给莫莫,教莫莫。他们都笑莫莫傻,只有颖颖说莫莫好。”
“那……”我依然笑着,“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不好了,而那时又出现了一个更好的‘颖颖’,比现在的我对你更好,莫莫会不要现在的颖颖吗?”
“唔——”他低头很为难的样子,忽然又笑开了,高兴地抱住我:“颖颖只有一个啊,就是莫莫现在抱住的。”有时,我真的很怀疑,他纵使变傻了,可是这么温情的话——他,真的是莫白凌本人吗?
“莫莫……”我疑惑地问道,“你想起了什么了吗?”
“嗯 ,莫莫不懂,莫莫应该想起什么呢?”
“……没什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颖颖还没讲故事,陪莫莫一起睡。”
“……”如果他是装的,那我这几天不亏死了?算了,念在他很老实也很听话……“那就上床睡吧……”
“哦!”他高兴地拉着我进了里屋。先说清楚,我们真的只是很单纯的睡在一起罢了……
夜,依然宁静祥和。
狐狸风波
不知为什么,我每天都很早就醒来了,可能是不想再陷入那挥之不去的梦魇中罢。看看旁边还在流口水呼呼大睡的莫白凌,那么安心、快乐、幸福。忽然之间,很羡慕他。翻下身起床,帮他盖好棉被,还是先去看看那小麻烦吧!
看着那小狐狸蜷着身子,缩成一个球的样子,毛茸茸的,时不时还在梦里蹭蹭脚。唉,真的是……好可爱哦!
突然把它的睡相和莫白凌联系起来……呵呵,不禁轻笑出声。还真的好像哦。我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它的毛——谁知,它被我惊醒了,狠狠咬住了我的手。不过,我这次没有叫,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它,然后无害地微笑。而它很警觉地瞪着我好一会儿,松开了嘴,撇过身去——屁股朝我,好像……还有点发抖。
呵呵,真的好像好像,不是像莫白凌,而是像我——非常怕被伤害,所以一直伪装着自己。坚强背后,谁又知道内心的孤独和不安呢?算了,别多愁善感了,日子还是要过滴!还是去卖菜赚钱吧。早起的鸟儿有虫虫吃,嚯呵呵。转身离去——
至少,我还笑得出来……
“颖颖,你又这么早啊!”明日笑嘻嘻地向我打招呼,他真是个憨厚的好人啊!“是啊,不过,哪有明日你早呢?”我笑着应道。明日一家和我们是邻居,多亏了有他们和这里乡亲的照顾,我和莫白凌才有了可安身之地。
“好了,明日——那我们走吧。”我帮他把蔬菜搬到板车上就跟他一起去市集了。
去集市路上——
“颖颖……”明日忽然叫起我的名字。
“嗯?什么事?”
他……”
“谁?”
“那个傻……你的心上人。”
“哦,你说莫莫啊,还在睡觉。”
“你……”
我停下来,奇怪地看着他:“明日,你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他看了我老半天,“我……”欲言又止,“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辛苦罢了。”
“哦,只要莫莫开心就好了。”我已经不想再爱了,只能装傻……
“那……就好。”他有点沮丧。
说完,我们继续走。
华城菜市场——
“来买菜哦,咦?好漂亮的这位姐姐,你好美哦!”
“嗯?你说我吗?”
“就是您了啦,瞧姐姐您红光满面,这眼睛,这眉毛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哪!¥%#@@#……”
“哎呀,这位小妹妹你真会说话。我真的有这么美吗?”
“那是,我再也没见过像姐姐您这么美的了。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快说!”
“姐姐的皮肤好像看去有点不好,是最近是吃的不好吗?”
“嗯,经你这么说,好像最近是没什么胃口……”
“那你就幸运了啦,我们这里正好有您需要的蔬菜,告诉你哦,我们这里的东西都很新鲜……而且有改善皮肤的功效,才五文钱一斤,姐姐要吗?”
“嗯……便宜点吧……”
“唉,谁叫姐姐您这么美呢,算了我亏一点,三文。”
“好给我一斤。”
“哎,给您,您慢走。”
看着那肥女扭着屁股走远,我真的差点忍不住就想吐了……这时,明日看着一脸难看脸色的我,担心地问:“颖颖,没事吧?”我摆摆手捂着嘴,艰难地回答:“回家吐吐就好。”明日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你知道我这人嘴笨,菜老是卖不出多少……”我深吸一口气,对他笑笑:“没事了啦,继续卖吧。”说完,就大声吆喝起来。
明日一家真的是很老实很厚道的人,所以,我很高兴可以帮他们……
华城大街上——
“颖颖你真的好厉害,菜全卖光了。”明日赞叹道。我笑笑,看来我还蛮适合做推销员的。他从鼓鼓的钱袋中,很大方地倒了一半钱给我:“给。”我笑了,只拿走了其中一点点,对他说这么多就够了,我只要维持生计就好,用不着这么多。而是你们又要生活还要照顾我和莫莫,你们更需要。
“快让开!”这时,忽然有人大叫道,骑着马突然朝我们冲来。霎那间,明日反应过来丢掉手里的铜钱,把我们推开到两边。钱撒了一地,我急忙去捡,没看到后面另一辆马车紧随而上,眼看就要朝我撞来,明日慌忙大叫“颖颖!”而我,已经呆住了——
“吁——”赶马车的人马上拉紧缰绳,马儿受到惊吓,抬起了前蹄向我踩去——想不到我最后竟然是死在马蹄之下,死状一定很难看——我有点哭笑不得。
这时从马车车篷里窜出一个朱红色的身影,一下就跃到马上,从车夫手里接过缰绳,调转了马头的方向,让我又没死成。最后安抚下了马后,跳下马,向我伸出手,笑着对我说:“小姑娘,没事吧?”
他——决不简单,出色的脸孔,虽然对我笑着,可是眼里却有傲视天下的自负,身上还隐隐透着异常霸道气息。我只能说,千万不要和这人扯上关系。尽早脱身方为上策。于是,不理会他做作的好意,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礼貌性回应他一个笑容,向他行了一礼,然后做了做手势,指了指自己的口,摇摇头。示意他们我是个哑巴,装聋作哑应该没错。
“颖颖,”明日焦急地上前,仔细地看了看我,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弯下腰去捡铜钱。
他见状挑了挑眉,旁边的下人忍不住了,冲我大叫道:“大胆!你们可知罪,竟然惊动了……”这个穿朱红色的男人朝他挥了下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示意他噤声,我悄悄地向他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对上了他的眼睛,他本来平静无波的眼里居然露出了几许兴味,我心一惊,不会是让他看出什么了吧?“还不快帮这位姑娘捡东西?!”最后,他移开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