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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走了好啊。欸，他叫王鹏打了那天，后来怎么样了？”我就着烟头又点上一根烟。
“行了你，今儿抽多少了。”洋子拿过我手上的烟。
我翻开烟盒，空了，今儿第二盒儿。
“当时王鹏就打了他两拳然后就扭头追你去了，我正犹豫给不给他送医院李新就来了。我跟他一说这情况他就把梁毅给架走了，完了我就回家了。”洋子抽着我的烟，皱着眉头。
“嗯。梁毅，他出国干吗去？接着念书？”我拽过洋子的外套拿出烟点上。他没管我。
“好像是吧，具体念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没问。”洋子掐了烟拿过酒瓶喝了一口，“欸，王鹏呢？”
“跟王娜一块儿回他们家了，今儿不回来了。”
旁边儿走过一个高个儿的男人，那背影儿真像梁毅。
“欸欸~看什么呢你？”洋子伸手在我眼前一划拉，“你也有家有口的人了，别跟外边耍了，赶紧回去吧。”
“呵呵，这个圈子你不懂啊~”我往后一倒，整个窝到了沙发里。
“石头，你不是那样的人。”洋子看着我，眼神特别坚定。
我低下头，心里暖暖的。
第 18 章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醒。头疼，胃疼，浑身难受。
随便吃了点面包，我就开了电脑玩1943，脸也没洗。
死了，接，又死了，再接。死到第五次我终于坐不住了，夹着烟满屋溜达。
昨儿临散的时候洋子跟我说王鹏那天打梁毅的时候眼里都冒火了，那架势跟要杀人似的。
“他是真心疼你，你也别太矫情了，遇事儿多替他想想。能遇上这么个对你死心塌地的人不易，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似的一坚持就那么多年的。”
钟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一有人敲打我，我就内疚了。
这事儿，我的确是矫情了。
我总是特习惯惯性思维，吃晚饭总去同一个饭馆，还总吃那几个菜，没什么外力推动的话我一般不愿意改变现有的习惯。这回跟王鹏的事儿也是，刚开始跟他相处的时候有了那么个想法，后来就一直延续下来，不管我们俩的状况变了多少，这个想法还是由于惯性继续着。
今儿仔细想想我才发现，不是王鹏给我的时间不够我想明白，而是我根本没认真想。
改变总是潜移默化的，所以我自己没发现我对王鹏的感觉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要说没感情，那绝对不能够，虽然说不上有多爱，但起码是一种适应，有点儿像没经历轰轰烈烈的恋爱就直接进入平淡期了，这种变化应该算得上是一种推动力了吧？
我忽然有点儿想王鹏了，想等他回来跟他好好谈谈，跟他说我知道错了，跟他说我已经对他动心了，跟他说我会努力回应他，跟他说别拿自己跟梁毅比，他给我的梁毅永远都比不上。。。
我坐下来给王鹏发了个短信，就“我想你了”四个字儿，然后又接着玩儿1943。真不知道王鹏那技术都是怎么练出来的，我怎么就总往子弹上撞呢。。。
玩儿了半天一直没收到回信儿，我干脆把The Machines of God塞进CD机进了浴室。
自打大学毕了业我就改听流行歌曲了。摇滚听起来特别容易让我想起梁毅，所以我一般不愿意听，心烦的时候除外。
刚洗完正擦呢就听见有人敲门，我心里一荡：要不没给我回短信呢，敢情是开车奔回来了。我赶紧七手八脚套上睡裤就往外走，一边儿走一边儿喊“怪我说你弱智么？又他妈不带钥匙！”。
门一开我就傻了——梁毅。
“你，你怎么认识我们家？”外边儿凉风往屋里吹，我打了个哆嗦。
梁毅自顾自的走进来关上门。“别冻着你，呵呵。去年暑假大家一起上你家玩儿过，忘啦？”
“哦，嗯。”我本来以为是王鹏，结果上衣也没穿就出来了，有点尴尬，“你，你找我干嘛？”
“连口水都不给？”他居然还笑！要脸么这人？不知道咱俩翻了是么？
“不方便，有事儿就站这说吧。你等等。”
我进了客厅把CD机的声儿关小了点儿，一回身差点儿撞梁毅身上。
“你。。。坐吧你。我上屋拿衣服。”
“石头。。。”梁毅一把把我拉进怀里，“我要出国了，你跟我走吧。”
“你起开！”我一通挣拔，“我让你起开你听不懂啊！”
“石头你别放弃行么？你给我个机会！”梁毅的双臂紧紧地勒着我不放，“给你个□机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他妈给我滚蛋！”
“石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石头。。。”
我心里那个按钮又被按动了，软绵绵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你喜欢我？你这些年都干什么了？你看着我一点一点陷进去的时候你干什么了？你对我若即若离你跟我搞暧昧，看着我痛苦你就在一边儿乐，我难受的时候你在哪？我为你哭的时候你在哪？啊？现在我不想活在你的阴影底下了你就又跳出来说你喜欢我，你就是看不得我有自己的生活，看不得我不围着你转，你这是喜欢我吗？啊？梁毅你混蛋。。。你滚。。。”
“石头你别哭。。。我，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错了。。。你跟我走吧，咱俩去国外结婚。。。我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你滚。。。”我的身体软绵绵的地往地上滑。
梁毅扶我在沙发上坐下，脱下外套披在我背后。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我摇摇头闭上眼。
“石头，我喜欢你，我要跟你在一起。这些年你不是一直这么盼着么？别拒绝我好么？”他在我脚边蹲下，拉着我的手。
“别说了。。。”
“石头你看看我。”梁毅捧起我的脸温柔地擦着我的眼泪，“跟我走吧，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睁开眼，看到他眼里的泪花。“梁毅。。。”
他慢慢凑过来吻上我的唇。
“梁毅。。。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梁毅。。。”
他的舌头从我牙齿的缝隙间钻了进来搅动我的口腔。
我搂上他的脖子，拼命吸着他的舌头，好像要报复这些年来受的委屈。
梁毅轻轻哼了一声，手在我□的身上慢慢游弋，最后停在了腰间一点一点往下扯着我的睡裤。
我闭着眼睛继续吻着，心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石头。。。我喜欢你。。。石头。。。我喜欢你。。。”梁毅的唇吐着咒语移到了我耳后轻轻啃咬着。
“梁毅。。。别。。。啊。。。”他的手抚上我半软的□时，我脑中最后一丝防线坍塌了。
梁毅。。。我的梁毅。。。
感受着他的手在我□上来回□，我胸膛里膨胀着前所未有快感，丝毫没察觉到有人用钥匙开了大门。
听见门砰的一声响，我懵了。
王鹏。
欲望一下就熄了，我拽下身上的外套递给他。“你先走吧。”
“我过完年就走，你把身边的事儿处理一下吧，我等你。”梁毅抱了我一下，转身走了。
看他出了门我赶紧抓过手机给王鹏拨过去，嘟声响了一下那边就接起来了。
“对不起！你听我解释！你在哪呢？”我真着急了。
“你们家楼道里，楼上，我看见他走了。”
我挂了电话冲出门跑上楼。
王鹏在楼梯上坐着，低着头。
“对不起。。。回去吧，我给你解释。”
“好！我听听你给我什么解释！”他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
第 19 章
进了屋我关掉了CD机到浴室拿了睡衣穿上，刚才在楼道里我冻坏了。
出来时王鹏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茶几上放着他的眼镜和一根抽了一半的烟。
“对不起。”我慢慢坐到他旁边，“他来是告诉我他要出国了，让我跟他走。”
“他要带你走你就脱光了让他玩儿？”他扭过头瞪着我。
“不是，他敲门的时候我刚洗完澡，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就。。。”
“以为我回来了？我他妈没钥匙啊？啊？”王鹏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吼着。
“你不是总忘带钥匙嘛！”我一看王鹏的怒火有升级的趋势赶紧放软口气，“王鹏，你知道我们以前的事儿。我喜欢了他七年，那感情早就种在心里了。他对我从来都不咸不淡的，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才跟他掰了，可在我心里，这段一直没得到回应的感情是一个多大的包袱你知道么？今儿他跟我说他喜欢我，要带我出国，我心里多激动你能想象得到么？是，我错了，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可当时我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七年了！我压抑了七年了今天终于得到认可了！我。。。”
他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抓着我的胳膊摇晃着。“你就没想过拒绝？你就没想过我？我在你心里算什么？算什么？啊？你下面是不是就要跟我说拜拜然后跟他走了？我这半年多怎么对你的？难道都比不上那个混蛋一句话么？”
梁毅吻上我的时候，我动摇了。至于王鹏，我根本没有想到他。
“我。。。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宁石我操你大爷！你他妈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对不起。。。我。。。”
“行！行！你真他妈狠！我算是看错你了！”他拽着我就往卧室走。
“你干吗！你撒手！”我使劲儿挣拔着，可一点效果也没有。
王鹏把我拖到卧室往床上一扔就压到了我身上。
眼看他把我的胳膊按到头顶我心惊了，要动武我必废无疑。
“你别这样！你放开我！”
他不理我，只是使劲儿把我的睡衣撕开褪到手腕跟床栏杆绑到了一块儿，然后抬起身拽下我的睡裤。
“你放开！我求你了！”我害怕了。
王鹏看见我没穿内裤，两眼冒出了火光。
“臭□！”他一只手解着自己的裤子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我的□。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疼得蜷缩了身体。
他就势把我翻了过去从背后扒开我的臀瓣压了上来。感觉到他的凶器抵到了我的肛口我全身都僵了。
“王鹏！。。。王鹏。。。”我哑着嗓子喊着，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背上的人停了下来，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见他的喘息和我的抽泣声。
良久，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我背上，两滴，三滴。
他轻轻下了床解开我手腕的束缚，转身走了出去。
？？？？？？王鹏走了，像空气一样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一天，两天，三天。我没给他打电话，因为他和梁毅两个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我这半年多怎么对你的？难道都比不上那个混蛋一句话么？”他的话总在我脑子里盘旋。
一边儿是追着我跑的王鹏，一边儿是我爱了七年的梁毅，两个人在我心里武斗着，胜负难分。
工作忙了起来，我开始没命地加班，该我干的不该我干的我统统包了，就为了把自己累得臭死回家可以倒头就睡。我知道我需要思考，但我不想思考。
王鹏消失的第六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本想进浴室洗把脸，可一推开浴室的门我就傻了。王鹏的毛巾不见了，刮胡刀不见了，洗面奶不见了，漱口杯里只剩下我的牙刷孤零零的站在那。
跑进卧室打开衣柜，里面他的衣服也同样不见了。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可又有一个声音清清楚楚的告诉我——王鹏走了，这回是真走了。
晃晃荡荡走到床边坐下，我伸手到床头柜上够烟，却碰到一张纸。
王鹏的纸条！
我赶忙展开来看。
“摇杆我不想要了，看了难受，你也不要的话就处理了吧。
钥匙我拿走了，算是留个纪念。
另，在国外不像在家，不适应的地方会很多，好好照顾自己。
再另，我为那天的行为向你道歉：对不起。”
短短几行字，抹掉了所有的过往。
我颓然倒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房顶。
王鹏退出了，我可以大摇大摆跟着梁毅走了，这个结果我满意么？
来，赶快憧憬一下跟梁毅的美好未来。
可怎么，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王鹏呢？心里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我掏出手机拨了洋子的电话。
他接起来第一句就是“说吧”，相信他已经从别的途径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鹏把他的东西都拿走了。”
“你怎么想？”
“我舍不得他，可我也放不下梁毅。”
“你想跟梁毅走，让王鹏在这儿等你一辈子？”
“没，我没这么想。”
“那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你喜欢王鹏么？”
“我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反正是有感情的，可能。。。”
“王鹏不围你转了你就不舒服了是吧？你那是感情么？你那是虚荣！你跟梁毅那傻B有什么区别！”他抢白。
“我不是！”我不是。。。
“宁石，跟谁走你自己决定，别人没权利指责你，不过你自己想好了，实实在在对你好重要还是你心里那点儿执念重要。梁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你别非当那扶不上墙的烂泥！”
啪！电话断了。
我想跟梁毅一块儿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但是如果两个条件不能同时达成，我该选择跟梁毅在一块儿不安定地飘荡，还是跟别人一块儿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梁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安定不下来，这是必然。
他说他喜欢我，但这个喜欢也不可能坚持太久，这是人性。
执念，真那么重要么？
糊涂！我真他妈糊涂！
第 20 章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横躺在床上，小腿在床下耷拉着，衣服也没脱。
又是一个寂寞的周末。
爬到客厅按开CD机的电源让Nothing else matters单曲循环，我叼着烟窝在沙发里，心里翻腾得不像话。
傻B是什么样的？就是我这样的，捡着难受的时候听这歌。
So close no matter how far/Couldn’t be much more from the heartForever trusting who we are/And nothing else matters Trust I seek and I find in you/Every day for us something newOpen mind for a different view/And nothing else matters毕业演出的时候，梁毅在前边儿唱着这首歌，我坐在鼓后边儿心里拧着，加花的地方出了一堆错。
今天再听，这唱的简直就是王鹏。
人一个老板手底下管着二、三十口子，可在我跟前姿态低得跟孙子似的。班也不加了，大花布围裙一围就给我做饭，晚上就跟我挤那一米二的床，半夜叫我踹地下人爬上来把我一搂接着睡。我就这么让人照顾着，伺候着，天天抱一块儿睡着，怎么就没认真去感受感受他呢？
走进浴室，看着水从龙头里流出来注满洗手池，我好像感觉到王鹏又从身后揽住我的腰，笑笑地说着“别着急，一会儿我送你去公司”。
洗完脸坐在电脑桌前，我拿过街机摇杆摩挲着。王鹏玩儿得特别好，他一看见我不停的接币就皱着眉毛瞪着眼问我小时候都干什么了，怎么街机打得那么差。伸手按了电脑的电源，我盯着显示器黑黑的屏上一行一行的字，好像又看见了1943的过关画面。每次我都拖他后腿，他忙着打敌人还得顾着我，经常手忙脚乱的。“过关了！亲一口来！赶紧的！不亲下关不帮你了啊！”。怎么，一下什么都没了呢？
电脑进了系统，我盯着桌面呆了。
那是一张照片，我抱着膝盖蹲在路灯底下看着远处，脸上有泪，发黄的颜色斑驳的效果，很唯美。空白处有两行字：悲伤的天使跌落凡尘。
一见，钟情。
我一下蹿到床边拿过手机给洋子拨了过去，心怦怦跳着。
“喂！”
“这么冲？找我吵架啊？”他明显还在生气。
“舒洋！”我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都叫全名儿了？”
我放软了口气。“洋子洋子。。。你。。。你跟我说，梁毅毕业专场的时候王鹏是不是去了？啊？”
“啊，王娜领他去的，怎么了？”
原来他的感情来的比我想象的还要早，每一次见面都是他刻意安排的吧？他到底在我身上下了多大的工夫？我怎么，就把他给气走了呢？
“喂？石头？”
电话滑落，我倒在床上蜷起了身体。
王鹏。。。王鹏。。。
最初的点点滴滴在我脑子里闪动着，搅得我心里发疼。
王鹏。。。王鹏。。。
我哭了，哭得声嘶力竭，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寂寞和对王鹏的亏欠都排出体外。
王鹏。。。对不起。。。王鹏。。。
？？？？？？那天之后，洋子到我家当了厅长。
我找过王鹏，用各种我想得到的方法，可是一无所获。
手机没人接，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