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刽子手疗伤治病,让他们有力气磨快刀枪杀戳我们!你的心是怎么长的?”“杀了他!”“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
良久,苗先生道:“我是大夫,在我眼里,没有天人凡人和九黎,有的,只是生命。”
回到自己的院落,苗先生犹自有些迷惑。
纵然他的医术法术再高,也无法解开心中的迷团。作为医者,他可以把所有的人当成自己的病人,但作为九黎,他却又时不时的想起那个迷雾重重的世界,以及那棵满浸蚩尤血的枫树。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是正确的么?
尽管这答案,一直是坚定的。他是医者,救死扶伤,及是天职,这种天职,超迈了种族的界限,超迈的恩仇的界限,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他这种决心。他是医者,他需要病患,各种不同的病患,来让他治疗,来进一步丰富他的经历,提升他的本领,让他向名医的境界靠扰。
他从来没有害过人,但却总有着无数的声音来追问他:“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
他无法逃避。认准这条路,他就没有办法回头。
在门口静立一会儿,推开门走了进去,不由一惊,房中有人!
不假思索,呼得一掌推出。黑暗中一柄折扇搭在他的腕上,一带一旋,一股巧力让他不由自主一个踉呛,几乎摔倒。但他心中忽然宁定下来。
他在黑暗中站定,说道:“姜湉,是你么?”
暗中没有声音,一点火光却从折扇上升起,落在烛上。室中一片光明,一个白净少年坐在床头。
“果然是你,啊,你已称王了么?当真想不到,你的父亲……”突然看到少年手中的金铃,不由一怔,连忙躬身施礼,却不由一阵惶惑,少年称王,那意味着……
“没有你的治疗,死了。”
“死了?”心陡得一沉。虽然从来不喜欢那个蛮横的家伙,但那人死了,却不由让他神伤,毕竟,是那个人一手带大的他,“他的心病虽然重,但三五年不应该这样啊……”
少年站起身,看着这个自幼和他生长在一起的人,看着他那因长年劳累而有些苍桑的面容,忽然间叹了口气:“没想到还会有人为他伤心,我以为……其实不干你的事,他是自己瞎折腾,把自己累死的。”这样不敬的提到自己的父亲,少年口气依旧淡淡的。
“我这次来,只是看看你过得好不好,顺便想问问,你能不能随我回去。”
“回去?”
“对,回去,回黑森林去。”
苗先生苦笑了:“回黑森林,我回去做什么?那里是一潭死水,已经臭了,烂了,发霉了,小湉,我再叫你一声小湉好么,不要把自己葬送在那里,你也离开吧。”
少年站起身,慢慢走到门口:“果然,你不会回去了。没想到,天下归心的黑森林,染满战神之血的黑森林,让天界为之敬畏的黑森林,竟无法留住你这样一个医者。”
他飞身而起:“答应我,要做一个好大夫。”
苗先生忽然道:“小湉,等等。”
少年半空一个折身落了回来:“怎么?”
“你要小心,这次寿宴不是那么简单,姬小王爷可能正在筹划对付黑森林。”
少年点头道:“放心,我已知道了。”
少年离去了,苗先生犹自呆呆站在那里,正等回房,忽然有人嗤的一笑,声音清脆娇柔,是个女子的声音。看样子今天无法休息了。苗先生想着,脸上却不带表情:“不知哪位来访。”
话音未落,似夜半昙花,云开月出,一张娇美无俦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饶是苗先生镇定功夫了得,也不由有如见鬼般后退:“二夫人?”退了几步,忽然宁定:“不,你不是她,你是什么人?为何夜半来到此处?”
听到“二夫人”三个字,女子眉头一皱,脸色一寒,苗先生竟感到冷气凛然,不由一惊,眼前这女子好高的本领啊。而她的相貌,又与方才离去的姜湉二娘长得一般无二,她是什么人?
女子看着苗先生:“栋大哥,你真得不认识我了?”
苗先生的名字正叫苗栋,却向少人知,离开黑森林后,更易名为苗人医,人皆唤为苗先生,连苗人医三个字都没几个知道,更何况他的本名,被这女子一口叫出,不由大惊。听这女子口气,竟似故人,不由认真去辩认:“你,你难道,难道是姜洮?”姜洮,二夫人所生,但是由于二夫人和姜光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于一场意外,而且,当年的姜洮不过是个拖着清鼻涕的小丫头,怎么会是眼前的丽人?
想不到,女子却点点头:“正是小妹,不过,我现在叫飞天!”
这一句话,比她是姜洮更加让人吃惊。绝恋飞天,艳冠三界的绝世舞者,天帝亦为之称赞的人,少主追求良久,亲自请来的贵客,竟是一个魔族?天下间还有比这更为讽刺的事么?
看着苗栋的表情,飞天却不在意:“怎么,栋大哥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
苗栋道:“原是简慢了,请。”
进屋落坐。飞天道:“方才离去的,可是我的小妹姜湉?”
苗栋看着眼前的飞天:“方才,哪有什么人离去?”
飞天笑起来:“真是时光如水,世道全变了,连栋大哥这样老实的人,都可以不眨眼的说谎。”
苗栋用手搔搔头上的牛角:“那么,已经亡去的姜洮,又怎么会化身为名传三界的绝恋飞天呢?”
飞天望着苗栋。苗栋同样望着飞天。
飞天突然叹了口气,接着全身起了变化,苗栋感觉随着她这一声轻叹,整个世界都起了变化,黑夜远去,四壁远去,天地间只剩一个飞天。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灯光落下来,她的身影是那样楚楚可怜,让人禁不住就要起身上前保护她,为她献出生命。苗栋忍不住就要起身上前,对她说,他可以把一切都告诉她,只要她不再这样伤感,只要她能轻轻笑一笑。但下一刻,苗栋脸上猛的一抽,这是他把金针刺入自己穴道的缘故。幻情神功,这是二夫人的幻情神功!如果不是苗栋熟知医道,心神坚牢,只怕已为飞天所控,成为傀儡。幻情神功,据说是妖界狐族的不传之秘,当年就是因为二夫人的妖族身份,才不见容于黑森林的吧。可是眼前这个妖魔之人,居然身上完全没有妖族魔族的气息,是那样高贵。正因如此,幻情神功使用起来更加可怕。
但更让苗栋伤心的是,她,居然对自己,用起了幻情神功!
苗栋把手伸到飞天眼前,三寸长的金针,自指尖入骨,外面露出不足一分:“真是时光如水,当年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姑娘,居然能把我逼到这步田地。”
飞天脸上色变,退后道:“栋哥哥,我不想伤你,只是想知道黑森林,知道我那个好爹爹,好大娘的消息,报答他们的恩情!即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但是,我的身份,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说不得,只好委屈你了。”
她用手轻轻一挥。
苗栋如飞后退,却避不开她的素手纤纤。苗栋脸现恐怖之色:“你真得想要我变成痴呆么?”
飞天忽得停手,凝指于苗栋额前:“可是,我发过誓,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苗栋看着飞天,闭上了眼。眼前这个女子,是如何从黑森林中逃出,又是如何取得今天成绩,这其间经历了多少生死,遭受了多少磨难,他不知道,但从飞天的眼神里,他知道,她已是一个不会为任何私情改变意志的人了。或许,自己死在她的手下,也没什么不好,反正离开黑森林那天,自己就知道一定会死的。
然而,他静静的等了很久,却没有想象中的巨痛传来。睁开眼睛,飞天竟已不见踪影,唯一空气中一缕芳香,让人回味。
雨打梨花之破天决 》 第六章 一样俗儿女 各自逞豪雄 第六章 一样俗儿女 各自逞豪雄 姜湉离开姬王府,悄回婉如阁。她身形闪动,脚下飘忽,犹如一道轻烟。一路行来,幸喜无人得见。她正要回房,忽见一处小院中刀光闪闪,竟是有人练功。这样晚了,却是谁在那里,一时好奇心起,靠上前去,正是自己白天与自己交淡,暗中较力的大个子。夜中见来,只见那刀有如梨花带雪一般,上下翻飞,紧密成团,不露半分空隙,暗夜里只见一个大雪球来回滚动,几乎见不到人影。偶露峥嵘,竟似惊雷动天,河水倒流,气势森森。这身本领,竟是生平从所未见。姜湉自幼受教,天下本是共有的,其中九黎为尊,只因姬氏弄权,暗中联络各部,又设下阴谋诡计,才把九黎打败,但论起武技,却是以九黎为最。此时看来,却不由心惊,原来这大汉白日所露本领不过冰山一角,原来外界也有如此可敬或怖的本领,自己在黑森林竟做了井底之蛙,小觑了天下。幸而此次得到姬无心要以为父亲贺寿之名,广集天下英雄要对黑森林不利的消息,亲来梦萦城,借机破坏,并结纳一些高手,不然的话,被这些人突然攻上门来,怕是连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想着,对这大汉的结纳之心更是高涨了十分。正待上前,却见那大汉一声长啸,刀光飞天,在半空中响了一个霹雳,四散开来。
这下子整个婉如阁都被惊动了。护院家丁沿各秘室通道而出,守住四围,各房宾客纷纷冲出房门,急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大汉也不理会,竟自收刀回房,却听一声大喝:“兀那汉子,你站住。”
回头看时,却是邻院住着的一个绿袍客,只见他面色阴沉,一双鹰眼在夜色中闪动,有如恶鬼一般,厉声喝道:“惊了老子的美梦,作死么!”
汉子正是风魔童,他寻不得刘清,心中烦乱,所以半夜起身起来练武,发泄心中怒力。此时见有人来,也不答话,转身便走。那绿袍汉大怒,他居住南海,兄弟六人,号称南海六圣,以南斗六星自号,分别是天府、天相、天梁、天同、天枢、天机。他正是第五圣天枢,平生最是心胸小,气量狭,手段毒,生性残忍,入梦萦城之时,只为兵丁一句话,便挖吃了那兵丁之心。只因他名头大,姬王也不计较,故更是自高自大。见风魔童如此冷淡自己,恶念陡生,身形一起,有如大鸟直扑风魔童,又手直扣风魔童脖颈,若扣住了,只一下便要风魔童骨断筋折。
风魔童也不回身,上身前扑,左足支地,右足向后飞出,正中天枢小腹,那天枢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腾云架雾般飞了出去。
其实两人本领相差也并不是很大,而天枢自觉本领高强,下手狠辣,却未免失于大意。风魔童每到夜间武技会比白日增高,更何况他适才练功,全身血脉流畅,这一脚更比平时快上几分。总算他不想要了对方的性命,收回几分力量。饶是如此,那天枢也无法承受风魔童的巨力,方欲起身,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此时各房客人纷纷赶到,其余五圣也来到近前,见此情形,不由大怒,便要冲上。风魔童也不在意,手按刀柄,便要上前。
正要动手,一队家丁来到这个小院。早有三个人拦在中间:“客人,请不要在这里动手。”天梁与天枢关系最好,见天枢受伤,哪里容得,已是冲上,单臂在那家人身上一拨,想把他推开,哪知三个家人单手相连,一拨之下力道如泥牛入海,三人身形一晃,却若无其事的承受下来。天梁一惊,想不到姬府便是家人也有如此本事,他三人以手相接,气脉相连,三人便如一人,如此心法却是少见。心中盘算,若要硬上,先要打倒这三个人,而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人在,不由踌躇。他却不知,这三个人在姬府中与他们有着几乎相同的名号,姬府也有南斗六星,这三人正是其中之三,本领之高比他们也不惶多让。虽然单个力道不如他,但合力一击,即也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正在此时,三人中为首一个道:“各位,马上便到王爷寿诞,拿刀动枪可不喜庆,还请各位给小的一个面子。若要动手,十日后梦萦城外斗兽场中,王爷举办大会,各位再斗不迟。”
听他抬出姬王,天府已知无法动手,他拦住自己的五个弟弟,对风魔童道:“不知这位兄弟尊姓大名。”
“风魔童。”
“好,十日之后,南海六圣在斗兽场敬候大驾。”
“好。”风魔童声音如铁。冷冷的转身进门,呯得把门关上了。
见此情景,姜湉暗中点头,下定招纳风魔童的决心。她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是一个独院。潜藏在梦萦城中的力量远比一般人想象的大,这让她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身份,在姬无心眼皮之下而不被发觉。但是当她进门时,却发现已有人在等着她了。
姜湉望着眼前人那绝世的容颜,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轻轻用手掠额前的发丝,这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同为女子的姜湉也不由心动:“我的名字,叫飞天。”
“飞天?你就是名动三界,歌如凤,舞如风的飞天?”
飞天依然是微笑:“不错,我就是。”
姜湉看着她:“你来到我的房里,想做什么?”
飞天道:“没什么,我只是想会会你。”忽然间,她就出手了,单手一摆,曼妙无方,有如千手观音一般,手掌却一化二,二化四,轻飘飘满室都是掌影。这刹那间,姜湉似乎感到眼前出现了一尊大士佛象,宝象庄严,几乎让人下拜。虽然只是一瞬,她的心随即宁定,那掌却已到眼前,再想避开已是不及,啪得一声轻响,那掌击在胸前,接着一股柔力直入体内,四肢百骸懒洋洋的提不起一丝力道。她面带怪异的微笑,身体就要倒下,忽然身上发出一道赤光,猛得将这种力量反冲回来,全身一抖,又复站稳。
“护身铃!”飞天叫道,“你父王将护身铃给了你?”
护身铃是九黎至宝,本有金紫二铃,非王室不可传,紫铃能够示警,金铃可以防身。上一代分由牧野王与牧鸾长公主分掌,数十年前,牧鸾长公主将护身紫铃失落,唯有金铃传下。这本是九黎之密,谁知飞天竟一口说出,由不向姜湉面现惊诧。
飞天见此铃,原本平和的面色变得发白,美眸含怒,叫道:“把铃给我。”姜湉道:“凭什么?”飞天道:“就凭我本领比你高!”说着又向姜湉击来。想不到初次见面,闻名已久的飞天竟对这般蛮横,姜湉也是大怒,她已知飞天武技中带有幻术,先自宁定心魂,接着出掌相击,啪啪连响,已换了十余招。姜湉功力比不上飞天,连连后退,忽然间双掌一分一合,化为虎形,把飞天逼的连连后退。飞天道:“连五兽神这些老家伙也来帮你!”长袖一挥,无数花朵飘下,姜湉心细,虽不知那花朵厉害,也不敢硬接,轻轻后退,以袖护身,那花朵被逼开,落在地上,桌上,不论在金在木,立即生根发芽,开出花朵,转眼间小室中已满是花朵。
姜湉大骇,不敢接战,转身便逃。飞天双掌一合,门户已闭,无数花朵团团旋转,将姜湉围在其间。姜湉抽出折扇,挥洒抵挡,一时手忙脚乱。飞天加大力量,灵狐般冲前,姜湉的折扇被夺下,飞天反手并拢,折扇向姜湉喉咙刺월。姜湉再也无法躲避,眼中满是惊惶绝望。飞天心中不忍,手一顿,姜湉利用这个时机突然后退,背后忽然一动,无数的光焰从背上喷射出来,有如两道白虹般,展开一对翅膀,随着这翅膀的展开,姜湉的身子没有重量般飘飞起来,所有的花朵在刹那间停顿,身后的窗子被光焰冲开,姜湉随着气流闪电般扑出,飞天扑到窗口,却只看到夜色中一对洁白的羽翼,光芒四射的飞向黑森林的上空。
就这样被她逃了,没想到这样的机会,她都无法擒住她,擒住这个把自己的一切都夺走的人。
其实,她可以留下她的,她并没有尽全力。但是……
今天是怎么了,先是对苗栋留手,再是对姜湉放行,难道自己把原来的一切都忘了么?那场惊动天地的大火,火光中,母亲一手抱着自己,一手绝望的伸出:“姜郎救我,姜郎救我!”回答她们母女的,只有火舌毒龙般吞噬万物的声音。她惊恐的抱住母亲,团团浓烟呛得她说不出话来,她边咳边问:“母亲,为什么爹爹还不来救我们,为什么爹爹还不来?”那时母亲的泪便落下来,滴在脸上,滚烫滚烫。
她抚抚自己的脸,便似那滴泪还在面上流动似的。是的,就是因为这个小妹妹的出世,大娘联合了族中长老,以族规来驱逐自己母女。痴心的母亲不肯离开,被离火困于住处。
为什么?她是长女啊,她也是姜家的一员,为什么族规就不能容她们,非要逐她们离开,只因为她的母亲是狐族么?只因为她不是嫡出么?就连自己亲人同样被逐出黑森林的大姑姑都冷着脸驱逐她们,没有亲情,没有善意,有的只是冷酷和凶狠。
她恨死了这个夺走她一切的小妹妹,但为什么方才,她居然又下手容情,放走了她?
她苦心孤诣忍辱负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