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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八十八广陵盛况
秋去冬来,整个东胜大陆的北方,早早便被一场大雪覆盖。
而北荒之内,却只有一处例外。那广陵山周围,整整数千里方圆之地,气候都仍旧是宛如初春,不曾有过半分变化。
这日云空之中,更有无数的遁光划空而至,纷纷飞向了那广陵山方向。络绎不绝,数目竟是足有百万之巨。其中部分,或是飞往那主峰,或是直落在那山脚之下。再还有剩下的一些,却是把遁光落在了远处,远远的观望,
就在清晨时分,大约四万里外的某处,便有一道黄芒降落。现出身形时,赫然便是一位年仅三旬的黄衣道人,温文尔雅,风度偏偏。
然而此刻看向那广陵山的双目内,却是神情异常的复杂。
“——师傅啊师傅,你陨落之前可曾猜知,自己的后人,日后会有这般成就?一双刀剑,盖压天下。修道不过百载,便已然是至飞升之期,若是当初,能将他留在宗门之内,哪怕是艰难些。今日威凌此界者,又岂可能是这广陵宗?”
那黄衣人口中呢喃着,言语里已不自觉夹杂着几许怨意,然后却是猛地自醒,不由苦笑摇头。
“当初是那宁乾坤师徒,实在太过份。即便是我那命中无缘的师弟留下来,亦必是要历经磨难。他日后惹下的诸多强敌,怕也只有广陵宗才有这般气魄,始终将他死死护住。能享今日这般尊荣,也是应当。此事委实是怪不得师傅,只是每当思及此事,我却总有不甘。几成心魔——”
一声隐约的叹息,黄衣道人,便欲再腾空而起。可当他刚架起了一口飞剑,御空冲起之时。
便只见远处,两道白光自南风飞逝而至。他心念微动,故意顿住身形,直至那白芒冲至近前之时,才出言轻喝道:“两位可是冰莲仙子前辈与若月道友?”
那两道白光顿时一顿,现出两个绝美女子的身影,气质都是宛若冰霜。虽是一般的年纪,可从那神态气质,却轻易可辨认出二女之间,何者年长。
黄衣道人见状,却不由下意识的一喜,立时俯身一礼道:“晚辈殷华,忝为浮山掌教,见过冰莲前辈”
那冰莲仙子,本是有些不屑之意,更无心思理会。这时闻言,却是微微一怔,定定的望了殷华一眼,面上挤出一丝笑意道:“原来你便是殷华传说这些年浮山宗好生兴旺,不但元气尽复,声势不下于百年之前,更有数位元婴修士出世。大好局面,皆因你一人之故。实是我北方俊杰——”
殷华微微苦笑,心知肚明,知晓这冰莲仙子肯搭理自己,都是看在自己,乃是岳渊鸿之首徒,与那广陵太上长老岳羽,关系匪浅的份上。否则以这冰莲高傲性子,也岂肯与自己说话?
即便是方才肯停下,也多半是因虚若月之故。
他也不在意,先是朝虚若月微微一礼,接着又恭恭敬敬朝冰莲仙子道:“两位可是去广陵山观礼,何不一起同行?”
冰莲仙子微微蹙眉,看了殷华一眼。这都已至广陵山门口,同行又有何必要?
紧接着,她又望见虚若月,面上居然也浮露出赞同之色。她心里一阵细思,便已然是明白了过来,一声轻嘲道:“殷掌教何用但心?那岳长老虽是飞升,可他那弟子,却必定是广陵下代掌教之人。小小年纪,居然便已至大乘之境,更得那东海天衍道宫大半遗珍。听说其法力手段,都毫不在岳羽当年之下,至少得其八成真传。若是此女执掌广陵,行事之时,必定还会给浮山宗,三分情面——”
被拆穿心事,便是自问已然是人情练达的殷华,也觉是有些尴尬,却仍面色如常的摇头道:“我那位小师弟念旧,即便非是他弟子掌教,想必亦会对广陵宗有吩咐,断不会为难我浮山。不过到底不可能如他还在此世之时,许多事情,都需要未雨绸缪。说起来,冰莲前辈估计大约百年,也是准备要塑形飞升了吧?你我二宗,皆在冀州西南,是为广陵之爪牙,还是需得守望相助才好”
那冰莲仙子的气息,顿时微微一窒。然后是重重一声冷哼,当先遁空而去。却故意放慢遁速,又抛下后面二人几个身位,令虚若月可与殷华说话。
大约十数息之后,那广陵山,便已是隐然在望。而冰莲仙子的第一眼,便是仔细观览了一番这整个广陵山,然后是下意识的停下一声赞叹:“广陵山辛苦经营六十载,如今倒真是好大的气象。听说其门内弟子,已有三十余万了吧?”
只见眼前,整个三千里方圆之地,皆是灵力氤氲。隐隐一座绝杀大阵,蕴含其内。那仙云缭绕,无数修士在其中穿梭不休。遁光无数,那玄兵法宝或者品阶较低,却莫不都是材质绝佳的珍品。
“整整三十八万广陵坐拥六州之地,连带整个北荒。此外还有中原十六州,近千大小宗门唯广陵马首是瞻。六十年来整个北方所有的精华,大半皆入广陵囊内——”
殷华从后面跟上,此刻闻言,不由也是一声叹息,有些怔怔道:“一百三十位元婴修士,十八位大乘真人,两位拥有灵仙遗躯的二劫散仙。即便没有我那小师弟,说如今的广陵,是天下第一大宗,亦不为过——”
冰莲仙子神情复杂,却并未说些什么,只是似羡似妒的,望了那位于雷云谷顶部的听云天宫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遁形而去。
岳羽虽已是飞升,可这广陵宗内的实力,仍旧是深不可测。他**妹妹,与那两个师弟,这些年亦是声名显赫。其余那些个大乘修士,亦都非是寻常大乘可以比拟,都是有实力,可与那散仙修士一战之人。
其实便是那农易山的元阳刀轮,也足以镇压一界。而后起之秀柳月如,更是声势强绝,几乎不下于岳羽当年。
更何况除此之外,还有广陵那深不可测的妖修一脉,与陆续登顶十三阶之上的十一具机关傀儡。
——那听云天宫虽好,可她又如何敢起半分贪婪之念?
而至广陵山范围内之时,更可见无数仙禽灵鹤,出入其内。远远的,便只见一位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驾着一头巨大青鸟,向这边迎来。甫一至近前,便一声笑道:“可是冰莲前辈与虚、殷两位掌教当面?我家掌教真人事忙,无法亲自出迎,还请恕罪则个”
那少女的神情语气极其客气,脚下的那只青色大鸟,却是有些倨傲。便连冰莲仙子,亦只是瞄了一眼,便不再去理会。
三人全不以为异,反倒是神情慎重的还了一礼。殷华更一声轻笑道:“能得周首座接引,我等已是足感盛情哪里还敢怪罪?如今农掌教,怕是正忙着与我东胜诸宗掌教会面可对?却不知我等可有幸予会?”
周萱对他却是另眼想看,闻言后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驾着她脚下青鸟,当先离去。
她后面的冰莲仙子与虚若月,却是眼神微亮。知晓殷华所说的天下诸宗,绝非是那些二三流宗门。能得农易山亲自接待,必定也是差不多同等身份。
如今东胜大陆。如今也只有那传承数万载,老资格的六大宗门,有这个资格。那几个最近依幻心听云四宗所留之地,崛起的几个大宗,实力也是相差许多。
若能够旁听,或者阵能有机会,把握到岳羽飞升之后,这天元界大局异变的部分走势。
而虚若月在惊喜之后,却又不由移目四望,眼中隐带期望之色。
那人今日之后,便要霞举飞升。今日已是最后的见面机会,也不知他如今,到底是在何处?
※※※※
广陵山那已易名为广陵天宫的巨大浮空宫殿之内,一处与外界隔绝的静室之中。岳羽正是神情凝然地,看着那中央处盘膝而坐的柳月如。
秀美紧闭着,浑身光华流转,笼罩周身。而那劫雷之力,亦是隐隐汇聚。
那天界之门,此刻正是半遮半掩的打开。无数的氤氲仙气,直贯而下。
柳如月的法力神魂,莫不都以惊人速度,在迅速成长。只是那肉身,终究没有他直接以解析能力,改变细胞结构的本事,成长相对而言,有些缓慢。
一直到柳月如,逐渐地面现痛楚之色。而那劫雷,亦是浓郁至快要降下。岳羽这才打出了一个手印,催动起了被此地灵阵加持的白泽之角。
霎时间光华闪烁,那被打开的仙界之门,蓦地轰然关闭。此地的灵气,迅速恢复至平常的浓度。
而柳如月则依旧是闭目而坐,消化这此次的所得。直过了许久,才站起身朝着岳羽一礼道:“徒儿此次,增了至少十二万石法力。多谢师傅成全”
岳羽的面上却并无什么喜色,深深的看了柳如月一眼,才叹息道:“此法虽有莫大好处,却有拔苗助长之嫌,只望你日后莫要怪我才好。可惜我在此界,实在无法停留太久——”
七百八十九飞升之前
柳月如闻言顿时是噗嗤一声轻笑,掩着小嘴道:“师傅你又说这个,若不是师傅把我修为强提至这大乘参道境,哪里有机会利用这仙界元气洗炼元魂肉身,更得以提前参悟那本源大道?根基不足,日后几百时间里自可慢慢弥补。可若现在错过使用这白泽之角机会,才真正是遗憾——”
岳羽洒然一笑,自是知晓,实情并不如柳月如所说那般轻松。
强行将修为提升至可以打开仙界之门的境界,又岂可能只是根基不足而已?
柳月如的五行灵体,本就极易招惹域外天魔。如今情形,自然更是变本加厉。还有那种种痛楚,也非常人能够忍受。
不过也正如柳月如所言,那些缺憾不足之处,柳月如日后有足够时间,来将之消除。反倒是这灵仙境修为之前,打开仙界之门的机会,并不是时时便有。也唯有趁他还在此世之时,尽快着手。
“你能忍耐得住,那是再好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日后修行,便要看你自己了。我在地仙界,即便是想助你,也也是难能为力——”
想起这几十年的师徒之情,岳羽心里满是说不清的复杂滋味。
除了不舍之外,更有些担忧,若说几十年前,他将这孩子收为弟子,还带了几分功利之意。可如今却已然是真正把柳月如,当成自己亲生孩子一般,
“师尊何需但心?掌教真人与吞星祖师,都需过段时日,才会飞升。再有冉师叔几人帮衬,这广陵宗基业,月如定然能护持得稳稳当当。绝不负师尊所托——”
说到此处时,柳月如又自信一笑:“加上天意府内那两倍时间,月如至今毕竟也已修行近百余载。这些年,已得师尊照拂良多。如今正是弟子出力之时,又岂能再事事依赖师尊援手。再说这天元界内,并无能与弟子抗手之辈,要镇压此界,实乃轻松之事——”
岳羽心中却是苦笑,首次感觉,自己的做法,对柳月如怕是有些不公平。
农易山与吞星,估计两百年之内,便会离开。岳张氏与冰倩冉力林卓四人,只等他在地仙界站稳跟脚,亦不会多做停留。
唯有柳月如,恐怕要在此界停留千年,才可能使这广陵山,根基稳固。
只是除了他这弟子,把广陵宗交给任何人,他心里都是放心不下。
欲言又止,岳羽最终却还是一声叹息:“你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不过我飞升之后,怕是几千年之内,都难以出来。那天意府日后,怕是已用不上。你与我母亲他们,平时可自去那里修行——”
交代了这几句,岳羽便微一挥手,示意自己弟子退下。
柳月如却是眼里闪过莫名神色,想要开口,可到最后还是敛裾为礼,化作遁光离去。
而在此处神情萧索的静立片刻之后,岳羽又一拂袖,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小珠,悬浮在他身前。
也未展什么印决,只心意一动,这一气混元珠内的黑色雾气,便已如漩涡一般转动。疯狂的吸纳着所有的一切物质。光线、灰尘、灵力落入其中之后,都是有去无返。周边的草木,还有此地灵阵内的灵石,亦都被那强大吸力,强行吸扯入内。
在岳羽身旁,就仿佛是多了一个永远都填不满的黑洞。整个千丈方圆,再无一丝光线反射。
接着他又将这一气混元珠停下,转而在自己的指尖,凝成一个黑点。然而只刚刚维持了片刻,便彻底崩溃,炸裂了开来。巨大的冲击,便连肉身强横如岳羽,也不仅往后一仰。
连续九次打开仙界之门,窃取仙界元气淬炼肉身,又将那九转玄功,修行至第三转圆满。他如今肉身之力,已达七万石之巨,法力更是爆增至三百万石。
二者结合,足有十二龙之力,已可与天仙顶峰修士比肩。
然后在这黑点爆裂开来的冲击之下,竟依旧是无法承受。
然而岳羽的面上,却是并无半点喜色。见得此状,却是微微凝眉。
“这是为何?混沌大法,我明明已经参透得差不多。却总是无法用出,只能依赖这一气混元珠之力。莫非还是缺了什么?”
按照那烛龙所言,单单只是大五行阴阳元磁灭绝光针与先天无色神光,还算不得是无上神通。只有再上那混沌大法,才可真正可算是混沌至道
可他这几十年的苦参,虽是自问将那五色神光逆转之法,又洞悉这一气混元珠与那大吞灭术的小半奥妙。却直至如今,都无法将这门上古大神通,真正自创还原出来。每次尝试,都是以失败了局,哪怕是一个轮廓,也未完成。
自嘲一笑,岳羽将那一气混元珠收起。胸内虽是有些失落,却并不觉沮丧。
——在天意府内的百余年时光,也并非都是浪费。他虽未真正还原混沌大法,却已能最大程度,催发这一气混元珠的威能。几乎可相当于五品巅峰的仙宝,而若是自己成就灵仙之境,必定还会有所突破。
再说这些年里,他也并非是专攻这混沌大法。其他如天意绝剑、逆天刀决、悲绝七恨七杀灭音刀,都有不小进益。
特别是前二者,如今都可算是真正褪去了广陵绝剑的痕迹,虽是出于广陵绝剑,威能却又远远胜之。融合他毕生所学,涉及数百种天地大道,数百万世界法则。更为精妙,也更不讲道理。
唯一令人稍稍遗憾的是,这三门大法,除了那悲绝七恨七杀灭音刀之外,其余二门都无可能传承。
即便是如今的广陵,能够真正学会的,也只有柳月如一人而已。
柳月如之后,必成广陵绝唱。
教给柳月如的大五行须弥真决,亦极难传承后世。真要说给宗门留下什么,那也只有悲绝七恨七杀灭音刀这门音攻之法。本身威能不弱,更可以此为台阶,研习广陵绝剑最后四式。
岳羽不由一声暗叹,他虽是有那天意府在,可这时间还是太少。
若非如此,他必定要留一门惊世大法,传承后世。让广陵后辈弟子,也知晓他这祖师之能。
将那一气混元珠收入袖内,岳羽接着又一挥手,使得此地一切,都恢复如常。而后便已运起了缩地之法,往前一踏,一个闪身,便已到了自己洞府之前。
入得门内,却只见岳张氏几人,尽皆是坐于那洞府内的正殿之中,都是隐露愁意担忧。而岳冰倩,更是双眼泛红,透出几丝哀意。
岳羽看得是莞尔一笑,走到岳张氏身旁坐下,正眼扫视了室内几人的面上一眼,才微微摇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只是先去地仙界一步而已。最多几百年时间,便可相见——”
岳张氏却一把握住了岳羽的手,凝眉道:“我听说如今地仙界虽是有道祖镇压,可如今阐截二教,为那人皇道统纷争不断。杀劫连绵,愈演愈烈。那些太乙真仙之流,虽还未能参与其中。可玉仙之下,几乎每日都有人陨落。羽儿你此去,怕是凶险万分”
岳羽眉头一挑,心里是暗暗后悔。这些年里,岳张氏也去了几次无忧宫密境,对那地仙界内的情形,也多半了然,不是想瞒就瞒得了的。
正欲说话,令岳张氏宽心。岳冰倩却嘟着嘴道:“天意府密境之内,同样可成灵仙位业。甚至天仙亦可。兄长为何不等成就天仙之后,再去不迟。那时也省得被人欺侮小瞧——”
“天意府内却是可成就天仙,不过之后呢?难不成你想让你兄长,始终都呆在那密境之内蹉跎时光?我岳羽修行,从来非是依靠静修得来。若不去洪荒本界去撞撞机缘,夺取气运,只怕日后下场难测。为广陵宗之事,我已是拖延了数十载时光。便是如今过去,也已经是有些晚了——”
岳羽摇了摇头,接着又转而看向岳张氏道:“母亲我如今已掌握部分时间大道,再有这诸般仙宝护身。只有不是太乙真仙亲自出手,等闲修士奈何不得我,即便打不过也可逃掉。日后也不去参与那阐截二教相争便是,何须担忧?”
岳张氏神情微松,不过一想这几十年里,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明日之后,却是数百年难能相见,却仍是凝眉不展。
岳冰倩却是凝声道:“既然留在天意府不行,那我们几人便一起去那地仙界好了其实以我与冉力林卓之能,一丹成就灵仙。便能有与那天仙修士匹敌之力。又何用如此小心?”
“胡闹”
一声轻喝,岳羽面上,已是阴眼现怒容。随后又强压着胸内怒气那道:“要先去地仙界,待得你们几人都把根基稳固好再说那边情形不明,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