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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却也再无需遮掩法力,战雪身周一层煞力排开,便将内中的白焰,全数迫出至万丈之外。
周身一层琉璃光壁,脚踏十二叶煞莲。在这焰海之中,毫不觉吃力。
岳羽则是一层冰焰玄光障护体,亦同样在这封焚明天中,行走自如。
脚下竟是张开一个巨大的阴阳符阵,同样以大先天玄冰离火法力,凝聚构成。
阴阳变化,阳极阴生。竟将那焰力,直接以符阵转为极度深寒。因是火灵极盛之地,甚少有水灵之力存在,只是纯粹的干冷。
千万丈内,仅有的一些水汽,也被冻为玄冰。
而后岳羽二人,几乎无视那符阵的焰系幻法,几道五色神光,只随意一刷,便将周围符阵禁制,破开无数,向那第二层行去。
人还未至,便听下方处。传来那冥河的苍老声线:“我等在此,已候近月。玄圣陛下,来的何其迟矣?”
1310激战之始!
“我等在此,已等候近月。玄圣陛下,来的何其迟矣?”
那声音雄浑,又尖利无比。令人只觉是刺耳之至,一股不适恶心之感,直冲心头。
紧随这话音,一团血焰,也是从下方腾起,往二人所在的燃烧而至。
岳羽毫不在意,只把脚下的的符阵,再扩一倍,便将那血焰,全数冻结!
然后是不管不顾,往下方重重一踏!将那分隔这焚明天二层与三层的时空壁垒,强行轰碎。
与战雪一起,直接沉入到第二层空间之内。一声笑道:“尔等既是处心积虑,也将朕围杀在此。若不准备周全,朕又如何敢进来?”
显是未料到岳羽,会直接闯入到这大阵深处。内中的几人,都已化光冲起。这时都微微一怔,重新现出了身影。
“——冥河、蚩尤、燃灯、毕方、风伯、雨师。嘿!我那位祖师,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目光在眼前这几人身上,一一划过。最后当掠过那黑衣人时,岳羽瞳孔,不由是再次一缩。而视野余光,也极其明显的望见,旁边冥河燃灯面上,那轻微的笑意,与隐隐的得意之情。甚至那毕方,更已是目露惋惜怜悯之色。
而蚩尤三人,则俱都是隐透凶芒,恨不得此刻便将岳羽撕碎。
心内一声嗤笑,岳羽是毫不在乎。径自把目光,转向了旱魃。
与战雪还是煞尸一般,虽是肌肤晶莹如玉,却死气沉沉。只是那气息,要较之当时的战雪,要强大无数。
面容本该是俏丽无双,却有三道恐怖疤痕,在那俏脸之上纵横交错。伤口外翻,满是肉芽,仿佛内有蛆虫般,不断蠕动。望之是丑陋之至。
虽是大半面孔,都隐在长发之下,却依旧无法遮掩半分。
岳羽却毫不觉有异,见惯了尸山血海。这旱魃,再如何丑陋,也不可能使他心境,有哪怕半分摇动。
直接是温暖一笑,好奇问道:“你可是旱魃?名唤拓跋萱,传闻中的轩辕黄帝之女?”
那旱魃本是面容死寂,哪怕是岳羽提及自己姓名,也未曾有丝毫动容。
直到最后四字,才蓦地冷冷望来,视线冰冷:“不是!”
语音是决绝之至,仿佛对岳羽所提的这名字,刻骨深恨。
岳羽却只当未闻,蓦地一拂袖,将那应龙抛出。无数银色的锁链牵缠,将这头上古金仙,牢牢困锁。
而那锁链的末端,则直接扔给了战雪,依旧是语气淡淡道:“天规所定,人与神之间不得通婚,人与妖亦不可交合。若非是慧儿,乃是神龙之体,不在妖列。只怕朕如今,亦违了那昊天所定之天条——”
说至此处,岳羽话音一顿,直视那旱魃道:“朕与你父有旧,今次若肯助朕。他日待我身登中天大帝之位,定可使你二人,得成鸳鸯,转换生死。不止拓跋公主,意下如何?”
那旱魃却是神情定定,站立于原地。仿佛未闻岳羽之言般,注视着应龙。先是不敢置信,接着神情中又担忧与恼恨交杂,隐含着几分伤心欲绝之色。
而此刻应龙,也是从沉睡中苏醒,懵懵懂懂的上望了一眼,而后立时便是一惊,一双巨目怒张,狰狞无比:“你是萱儿?缘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不可能、不可能!明明只说是封印二十万载时光,为何为受这等重型?岂非是生不如死?轩辕皇帝,昊天老儿!尔等竟敢欺我——”
那声音渐渐的是暴戾无比,凄惨厉绝。那旱魃的一双目内,也泪光浮动,却只刚滴出。便被那周身火焰,燃烧蒸发。只隐隐间那面上,隐现悲凄之色。
岳羽微微摇头,正欲说话。却只听旁边那冥河,蓦地一声冷哼:“可说够了?诸位道友,还请动手!”
只见那冥河脚下,同样是十二叶红莲张开,无尽孽火,疯狂燃烧。与那满含阴煞凶戾之气的腥臭血液融汇,只瞬间便凝聚出一口巨大黑焰血刀。
虚空中,更是整整三十六枚血灵神珠,宛如是血色星辰,向岳羽所在陆续坠落。
几乎每一颗,都是重若山岳,也同样是血焰燃烧。
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毫不留情。使这焚明洞天之内灵力激荡,腥气扑鼻。
岳羽见状,却是不慌不忙。身后那才修复完毕的三百六十五口胎藏空无剑,蓦地高速旋动。将那胎藏空间,展开至最大,直接一刷,便将这三十六枚血灵神珠,全数笼罩在虚空在内。
虽是那灵珠四处冲撞,血焰烧灼,使那剑阵不堪重负。可加上那相当于半口鸿蒙之器的镇世钟镇压,却勉强将这血灵神珠,暂时封印在胎藏虚空之内。
然后五色神光,随意一刷,便令那透空斩至的黑焰血刀,崩灭大半。
紧随而至的,却是蚩尤手中,一口巨戈。撕裂虚空,横扫而来!
却无用蚩尤动手,战雪身形,亦蓦地变化。
身后煞、雷、龙三对巨翼伸展,蔓延百万里世界。九转玄功催动,化作六臂法身。一手持那蚩王戟,一戟迎上。
当那戟戈交击,这焚明天内,立时是一阵轰然巨响!战雪身形暴退,口中一丝鲜血溢出。
而那蚩尤,虽是在原地岿然不动。浑身上下,却被紫雷缠绕,炸出无数伤口。
这上古九黎之主的面上,不由是微显骇然之色。
他固然是法力未曾全复,可这战雪的神煞之力,却也是强横之至!虽是仍旧逊他一筹,可凭着那无上雷法神通。方才这次交手,竟是平分秋色!
此女夺取他神晶之日,还不到二十载时光。怎么可能,就强到这等地步!
怪不得这岳羽,敢来闯着无尽焰海,焚明洞天!
“太初金仙!十二层永恒法则!”
那边冥河,亦是神情微怔。而待得战雪身后,再十九层血色符文光轮。陆续张开之时。接着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更是倒吸了一口寒气!
“——莫非这二人,已令那刑天身陨!”
蚩尤之后,那神通灵宝,却仍如暴风骤雨般,连绵不断的冲击而至。
那黑衣人手中,蓦地掣出了阵旗。洞天之内三层符阵,一体催动,竟将整个焚明天的光明白焰,全数聚合。化作一柄巨大火枪,贯空而下!
内中无尽焰力聚合,升腾至千万余度,凶横无比。
岳羽却看都未看一眼,河图洛书的先后天八卦之形,陆续现于头顶脚下。
一座庞大灵阵,只瞬间生成。漫布这焚明天的上下三层。与此地灵阵对冲,使天地之灵俱皆混淆紊乱,再难操控。
而那火焰巨枪,也是毫无悬念,便在岳羽身前千万丈处,粉碎开来。
那边毕方,却是狂声大笑:“看来此番,还得靠我!”
身形变幻,化作天地法相,赫然一只巨大火鸟,现于众人身前。仿佛是一只正在燃烧的丹顶鹤一般,浑身青焰缭绕,腹下只有单足。
双翼伸展,竟将那散飘开来的焰力,渐渐的吸聚在内。
岳羽却连看都懒得去看一眼,直接看向那正与风伯合力,卷起万千冰锥风暴的雨师商羊,目透锐芒。
“以下犯上,汝罪当诛!此世之间,当再无你容身之地,不死何待?”
那正催动神力的雨师,蓦地是身躯抖动。而虚空中,竟赫然是无数红色雷光,再次破开而至。如一条条巨大雷蛇一般,向他冲击而至。声势较之十几日前,竟是强横近倍!
雨师蓦地一声嘶吼,再无法顾及岳羽,直接化作一道水光,向焚明天外逃遁而去。
只剩下了风伯,是定定的立于原地。望向岳羽的眼中,是满含惊骇!
明明十几日前,这位玄圣大帝,还无这般的操纵天意之能。出口成宪,竟逼到一位相当于太初金仙的巫神,几无容身之地。这是何等样的气运?
岳羽手中,紧随其后,又是一个印玺扔出。紫气翻涌,九龙缠绕,化作千万丈方圆。向那燃灯,遥遥压下。
先是与一口巨大玉尺相撞,竟将这先天第一口量天尺,压得往下微微一沉。
下方燃灯,霍然变色。大袖一拂,周身一股阴焰升起。这才把这镇天紫玺,遥遥托起在半空,未曾真正坠落。
而那边毕方的身躯,也渐渐膨胀。战雪却蓦地是将那刑天斧,置于应龙的颈项之间,眼神冰冷漠然,直视那旱魃。
杀意升腾,那斧刃之上,也凝聚出无数的煞力雷光。
仿佛下一刻,便要将应龙的头颅,一斧斩下。
那拓跋萱,也再不犹豫。浑身火焰,一涨一缩。便将那炸开来的光明白焰,席卷近半。
而后斧矛回卷,焰光闪烁,直接斩向毕方。使后者一声不甘爆吼,却也只能迅速退开。那腹下的单足,竟抓着一口仿佛鸟喙般的巨剪,与那斧矛交击。整个空间,立时掀起漫天火炎。
这时的岳羽,却直视那黑衣人影。方才一番交手,看似并未吃亏,甚至行有余力。可燃灯蚩尤,却都未曾倾尽全力。
而眼前此人,除操控符阵之外,更是自始至终,未曾出手。
蓦地一笑,岳羽仰望苍天:“鸿钧啊鸿钧!你莫非以为,自己此番,真的是赢定了?”
1311黑雾之变!
妙法大罗天内,昊天双手负于身后。在通明宫内,不断来回踱步。
紧皱着眉头,隐含着几分焦躁不安之色。而在殿前凝聚的一团水雾中,却正是观照着那无尽焰海。
直到南极之地,那漫天烈焰,一阵阵剧烈震荡。昊天的神情,才微微一振。
“——是焚明天?那个人,总算是进去了!”
言语中,略带惊喜之意,更仿佛是轻舒了口气一般。昊天的步足一顿,定定的看向那水雾幻影。一声冷笑:“我还道他有多高的道行,终究还是不知死活!”
旁边的李长庚,不由是神情复杂,隐含惋惜之意,却又是神情微松。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位的手段。哪怕是以身合道,也仍能牢牢钳制住六位圣人!
十几万载,更有无数试图挑战天道的洪荒大能,在其谋算之下,陆续陨落。
如今却连这位曾掀起洪荒漫天风雨,将昊天逼至绝境的北方安天玄圣大帝,也不例外!
此番入那焚明天内,看似还有着几分生机,其实却是无有生还之望。
对面的九天玄女,眼神虽也同样复杂,却立时便是一笑躬身:“恭喜陛下!此番真正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这北方毒瘤!我中央天庭,自此可安枕无忧!”
那昊天闻言矜持一笑,接着那面上又多多少少,现出几分惭愧之色:“此番还要劳动师尊出手,实在羞愧!”
唏嘘了片刻,接着又逼视九天玄女:“此战终究还有些悬念。乾坤未定,不能大意,我欲命你与碧霞元君一起,前往那无尽焰海一行。你意下如何?”
那九天玄女的面色,立时是微微一变,有些阴沉。而下一刻,便见那昊天又转而一笑:“我知你与那岳羽之间,仇怨不小,此番正可了结。不过你二人若惧怕承担因果,那便只需助那冥河,阻拦那人片刻便可——”
九天玄女这才是容颜稍霁,虽仍旧是难看无比,却还是勉强应下。
昊天的唇角,却微不可查的冷冷一挑,又目视那李长庚:“太宰也请至北方恒山一行,一旦见那紫微帝星陨落。便代我宣旨。此番朕要亲兼北方安天玄圣大帝之职!”
李长庚一言不发的微微俯身。口中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那位璀璨耀眼,震荡洪荒的一代英杰,便要这般陨落?便宛如是流星,盛极一时,却又瞬间坠落。
心中却总觉,眼前一幕,有种不真实感。
无独有偶,此刻在那三十三天之上,那玉清清微天内。一位道服老人,正是神情淡漠,毫无表情的看着远处,那重重云雾。
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无数世界。而此刻却也是一声叹息:“本道是可造之才,却终究还是失之于自负。可惜了——”
这老人形貌清癯,仿佛寻常老者。而旁边站立两人,却一是广成,一是慈航。俱皆持弟子之礼,神态恭谨。
此刻闻言,俱皆是面面相觑,也是一脸的感慨。
只是那广成子,却多少是有些如释重负。而那慈航道人的,则是怅然若失。
那老者只呢喃了片刻,神情便又恢复了冷漠:“你二人,可持我这空界符,去那无尽焰海走一走!若然是望见那位玄圣大帝,可酌情处置。若有可能,便助那冥河几人,一臂之力!”
两道紫金符箓,蓦地打出,落于二人手中。而此刻不止是广成子,便连慈航,也是神情错愕。
以往对那岳羽,自家这师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尽全力。此番不暗助其一把也就罢了,居然又下如此狠手?
广成子不由欲言又止,那慈航却若有所悟,将手中紫金符箓收起道:“弟子与师兄,必不负师尊所望!定教那岳羽,逃不出无尽焰海!”
道袍老者不由一笑,满含欣慰之色。接着却又一声叹息,负手行入那玉清宫内。
而广成子此刻,也蓦地一醒。心中是宛如明镜,了然一切。此前一直纵容,是感觉此子,有搅翻天地的可能。可此刻出手,却是已对那位玄圣大帝,断绝了所有希望。此刻的动作,正是对那位祖师提前表态,弥补早前之失。一番算计,可谓是滴水不漏。
几乎同一时间,几百亿里之外的骊山之巅。同样有一男一女,在目视南方。
“兄长!这一次,你我真正是有些草率了!”
女子形貌雍容,端庄秀丽,正是女娲圣人。此刻却是神情黯然,满面的颓丧之色。
“早该想到,此子成长太速,过于自负。你我不该轻信于他!师尊操控洪荒,已有近二十万载。又岂是一介小儿,可以应付?”
旁边的伏羲,闻言之后,反是一声轻笑:“你就这般不看好他?就认定此子,必定陨亡?”
“莫非还有其他可能?师尊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
女娲微微摇头,满眼的自嘲:“也是那岳羽手段太狠,逼得我无路可走。否则我是断然不会早早押注,在此子身上——”
“那可未必!”伏羲一阵摇头,而后沉吟道:“那位陛下十几日前,便到了极南之地。却拖延至今,才入那无尽焰海,进入焚明天中,以我料来,是必定已然察觉那位的后手。明知凶险,却仍旧坚持入内,多半还是有些把握!即便是取不到他的成道之机,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女娲却不置可否,眼神之中,也满蕴着不以为然之色。
——那三清道祖,西方二圣的性情手段,她再明了不过。一旦事不可为,必定要下辣手,以弥补之前过失。
且即便将那焚明天内那东西,夺到手中又如何?这世间,不说那混沌准圣。便连她自己,也是眼热无比。
——怎可能忍住,不去抢夺?
※※※※
焚明天,除那激涌罡风,灵力狂潮之外,正是一片死寂。
“鸿钧啊鸿钧!你莫非以为,自己此番,真的是赢定了?”
声音不大,却响彻整个焚明天内。
而燃灯冥河诸人,则都是神情惊异的,看着身前这廋弱少年。自鸿钧在不周山讲法,广布长生之道以来,这几十万载,又有何人敢这般语含不敬,直呼鸿钧之名?
听这位玄圣大帝之意,更仿佛是胜算之握一般。
各自都是目露不解之色,置身这般绝境,莫非这岳羽,还以为自己能有生机?
其中的冥河道人,更是一阵惊疑不定。只见那岳羽脚下那阴阳符文,冰火转换的愈发厉害。只这十数息时光,便已令此处,数千万里方圆之地,尽成冰国!
明明是火力极盛的所在,却寒如北冥之地。那些未被符阵,吸聚而来的白色火焰,也几乎都被生生冻结!
而岳羽手中的五色巨剑,亦是在这十几息中,无声无息的,将剑势积聚至顶。
剑意凌人,声势威煌,令人心悸!
那黑衣人的一双血目,却毫无半分变化。冷冷注目了岳羽一眼。下一刻,便蓦地是一口血色长枪,横空刺出!
伸展出九百万丈,几乎是毫无预兆,便直贯长空。将岳羽气机,亿万里时空全数锁死,狠厉绝伦,又迅捷突兀,不留半分余地。
“弑神枪!”
这焚明天内,立时是一连串的惊呼声响。如蚩尤燃灯,俱都是瞳孔紧缩,眼现骇然之色。几乎所有视线,都注目在那血色枪身之上。
岳羽却微微一笑,并不以手中的鸿蒙剑器抵御。转而是抛出了一个紫金葫芦,丢向了那枪影起处。
竟任由这名闻上古的九九散魄葫芦,被一枪轰成了碎片。然后自身身躯,也被那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