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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怔怔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望着李夕瑶的背影,只觉得整颗心都温暖了起来。
他见李夕瑶已快要走远,忙快步追了上去,道:“你知道魔教在哪里么?”
李夕瑶道:“在苗疆。”
阿飞道:“不跟李探花说一声么?”
李夕瑶嫣然一笑,道:“当然要瞒着他,否则我们那里还去得成?”
她沉吟了一下,道:“不过我们这一去一回,少说也要两三个月,如果不跟哥哥说一声,他一定会担心的罢……”
她眨了眨眼,笑道:“去苗疆之前还是得去见他一面,不过到时候你可得帮我圆谎!”
阿飞面上露出为难之色,道:“我不会说谎的……”
李夕瑶瞪了他一眼,道:“你倒时闭上嘴不说话便成了。”
两人刚走入巷中那间小酒馆,孙驼子已迎了上来,笑道:“李姑娘回来了?事情办的可顺利?”
李夕瑶淡淡笑道:“还算顺利罢……哥哥呢?”
孙驼子道:“今早有一位朋友来找李大爷,李大爷跟他一起出去了……”
李夕瑶道:“朋友?”
孙驼子道:“李大爷的那位朋友似乎姓郭,背着一把很大的铁剑……”
李夕瑶面色微变,道:“是郭嵩阳……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她话音未落,已急急转身向外走去。
刚走出几步,便觉得胸口痛楚无比,只得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咽下,慢慢平顺呼吸……忽觉身上一轻,已被阿飞拦腰抱起。
阿飞的轻功姿势并不优美,但却极为实用,在他奔跑起来的时候,甚至像极了一头威武的豹。
四野越来越空旷,远远可看见一片树林,一个小小的山丘被围在丛林之中。
此时那山丘上却站着三个人。
李寻欢,郭嵩阳,和一名少女。
那少女梳着两条大辫子,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竟赫然是在那食肆中见过的孙小红姑娘。
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林内春色正浓,谁又能想到,这里马上会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
李夕瑶急声道:“阿飞,再快些……”
她话音未落,郭嵩阳长剑已出鞘!
他平剑当胸,目光始终注视着李寻欢的手……
李寻欢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掌指之间都有淡淡的薄茧。
这无疑是一双极为灵巧的手……天下闻名的小李飞刀,便是由这双手发出的!
铁剑迎风挥出!
两人已交手!
李夕瑶面色苍白,低声道:“阿飞,让我下来……不要再过去了,我们来晚了。”
阿飞默默将她放下,静静凝视着场中的二人。
他们的确已经来晚了,如同李寻欢和郭嵩阳这般的高手,一旦交上手,便不是别人可以轻易阻止的了……此时他们若再过去,若是打搅到了他们二人,后果恐怕更加不堪设想,说不定会是两败俱伤之局!
剑气破空!四周的落叶被剑风卷起,遮掩了视线。孙小红也已被剑气逼得缓缓退到了坡下。
只听“叮”的一声,李寻欢手中的飞刀已迎上了剑锋!
漫天剑气猝然消失不见。
剑仍在手,刀亦在手!只是刀刃已折断……
这薄薄的刀刃,怎能与千锤百炼的嵩阳铁剑相抗?
小李飞刀本就不该是这样用的。
李寻欢轻轻叹息了一声,将断刀放入了怀中,道:“我输了。”
郭嵩阳道:“谁说你输了?”
李寻欢静静凝视着他,道:“我的刀已断了。”
郭嵩阳望着手中长剑,道:“方才我那招‘风卷流风’变招时,变化太急,招式间已出现了破绽,那时你的飞刀为何不出手?”
李寻欢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郭嵩阳忽然仰天大笑,道:“我承认我败了!我本以为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承认失败的……但如今败在你李寻欢手中,我却是服气的很……服气的很……”
笑声中,他已转身下了山丘。瞥了李夕瑶一眼,笑道:“你也很厉害,居然能骗过我。”
李夕瑶淡淡道:“实在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目送着郭嵩阳离去,目光又瞟向了孙小红。这少女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现,不由得她不感到怀疑。
孙小红眨了眨眼,笑道:“你莫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他们找来的证人。”
李寻欢缓步走下坡来,望着阿飞,眼旁的皱纹也似舒展了许多,笑道:“你回来了。”
阿飞道:“是,我回来了。”
他的嘴角也掠起了一抹温暖的笑意。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来的。
孙小红瞥了一眼李寻欢,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道:“我们不如先回到客栈去休息一下,你也该累了罢?”
李夕瑶怔了一怔,随即不禁失笑。
她一直怀疑着孙小红的动机。现在看来,这个动机是多么的简单……少女多情的眼波,她自然不会陌生。
苗疆之行·蝎子
女人之间的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待到李夕瑶和孙小红走到客栈时,似乎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李寻欢望着前方携手而行的两名少女,不禁失笑道:“夕瑶的心情似乎很好。”
阿飞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寻欢笑道:“不管如何,我都该谢谢你。”
阿飞的面色忽然沉重了下来,目中也露出了痛苦之意,缓缓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李寻欢默然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走到客栈门口,李夕瑶却忽然转回了身来,道:“我和阿飞还有事情去办,我们便不进去了罢……”
她凝视着孙小红,淡淡一笑,道:“你帮我好好看着哥哥,莫要让他喝酒。”
孙小红眨了眨眼,面颊微微地红了,却仍是笑道:“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看着他,不会让别人抢走。”
李夕瑶不禁失笑,道:“倒是我白白操心了,你自然会好好照顾他的。”
李寻欢忍不住苦笑,是这孙小红太过特别,还是他真的已经老了?
马车行驶在一条久已荒废的旧道上。车行辚辚,压弯了路中的杂草。
这马车并不很宽敞,但却极为舒适。拉车的也是上好的骏马,即使路况再差,坐在其中的人也不会感觉到什么颠簸。
李夕瑶和阿飞并肩坐在马车前方。李夕瑶望着天边的夕阳,轻叹道:“看来今日是到不了客栈了,早知如此,便该明日一早再出发的。”
阿飞静静注视着她,目中闪过一抹笑意,却没有说话。
十数年的孤独生活,令他早已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
除非必要,他通常是静静的聆听。
李夕瑶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想要知道为什么哥哥不问我们要去哪里?”
阿飞道:“是。”
李夕瑶淡淡笑道:“这大概是因为他相信有你陪着我,无论到哪里都不会有危险的……”
她话音未落,阿飞已揽住了她的腰肢,向外蓦然翻出!随即几支泛着蓝光的银针便狠狠钉在了车壁上。
若是晚得半刻,恐怕李夕瑶纵使不受伤,也必定会手忙脚乱一番了。
路中已多出了一名女子。以李夕瑶的耳目之灵,竟没有发现她是何时贴近的。
她的嘴唇略厚,颧骨微凸,她或许并不能算是个美丽的女人,但是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诱人犯罪的魅力。一套紧身的蓝衣裹着她的身子,使她的曲线看来更为突出。
她注视着李夕瑶,目光中一片冷酷之色,淡淡道:“蓝蝎子。”
李夕瑶当然听过这个名字。百晓生重男轻女,兵器谱上不列女子高手,但这“蓝蝎子”之名,在关外却是无人不知!
她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敌人。
李夕瑶淡淡一笑,道:“我似乎并不认识你罢?”
蓝蝎子冷冷道:“我与你有仇。”
李夕瑶笑道:“仇?什么仇?”
蓝蝎子道:“伊哭是我的男人。”
李夕瑶慢慢敛起了笑容,伊哭是死在李寻欢手下的……今日之事,恐怕已是不死不休!
阿飞上前一步,挡在了她身前,握住了腰间的长剑。
蓝蝎子瞥了阿飞一眼,冷冷望着李夕瑶,道:“但今日我却不是来找你报仇的。”
李夕瑶淡淡道:“难道你竟是有事相求不成?”
蓝蝎子道:“正是。”
她右手一翻,掌间已多出了一只小瓶。
李夕瑶微微皱起了眉,道:“这雌蛊怎会在你手中?”
她沉吟片刻,道:“你想让我救林仙儿?”
蓝蝎子道:“是。”
李夕瑶把玩着衣角,淡淡笑道:“你和林仙儿是什么关系?”
蓝蝎子冷冷道:“仇人。”
李夕瑶淡淡道:“若真是仇人,你又何必要求我救她?”
蓝蝎子道:“我们虽然是仇人,但她却也是我唯一的妹妹。即使要杀她,也只能由我亲自动手!”
她目中默蓦然露出滔天的恨意,似乎对林仙儿已是怨恨到了极点!
李夕瑶道:“你为什么那么恨她?”
蓝蝎子没有说话,面上神色却骤然变得古怪无比。既似怀念,又似痛苦。
她咬了咬牙,道:“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便能够解去她身上的蛊么?”
李夕瑶淡淡道:“很遗憾,不行。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你可以不用回答我。”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顿,悄悄瞥了一眼阿飞。阿飞虽然听到了林仙儿的名字,但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化,仿佛他从来也不认识林仙儿这么一个人。
蓝蝎子皱眉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李夕瑶沉吟片刻,淡淡道:“你可听说过魔教?”
蓝蝎子的面色忽然变了,急声道:“什么魔教,我从来没有听过!”
李夕瑶本也未抱什么希望,只是暂且一探,此时见蓝蝎子神色古怪,心中不由生疑,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再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蓝蝎子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道:“你打听圣教做什么?”
她虽未直接承认,但既已经改口称“圣教”,自然已是自承为魔教中人。
李夕瑶淡淡笑道:“只是想找个人而已。”
交友·林中相见
蓝蝎子皱眉道:“你要找的那个人是圣教中人么?”
李夕瑶淡淡道:“现在已经不是了。我们只是想去向贵教教主打探她的下落。”
蓝蝎子松了口气,道:“如果你解去她身上的蛊,我便将我用于追踪的‘天池灵狐’借与你如何?无论你想找什么人,它都能帮你找到。”
李夕瑶道:“实在可惜……若是你能早来一日便好了。”
她悠悠叹了口气,道:“我已有一位朋友,已经先行了一步,如今恐怕已经快要到了贵教了。”
蓝蝎子面上怒色一闪,道:“你莫是在消遣我么?我们圣教岂是那么容易便能找到的?”
李夕瑶淡淡笑道:“贵教所处之地,恐怕也并不是什么秘密罢?百晓生所著的‘武林鎏记’之上,对贵教地址便描述甚详……”
蓝蝎子面色大变,将手中的小瓶随手放入怀中,一言不发,转身欲走。
李夕瑶淡淡笑道:“看来贵教的安危,在你心中比起林仙儿来要重要的多……”
蓝蝎子冷冷道:“你既坚持不允,我再求你又有何用?只是徒遭笑柄罢了。”
李夕瑶微微一笑,道:“你将雌蛊留下罢,等我再见到林仙儿,自会替她解开这蛊毒。”
蓝蝎子一怔,厉声道:“你究竟有何企图?我恨她入骨,若你想用她的性命来威胁我,是绝不可能的。”
李夕瑶淡淡道:“你未免太过多疑了,亲人既然能够变成仇人,我又为何不能与亲人的仇人成为朋友?”
蓝蝎子冷笑道:“你想和我做朋友?”
李夕瑶道:“是。”
蓝蝎子凝视了李夕瑶半晌,道:“无论你怎么说,伊哭的仇,我还是会去向李寻欢报。”
她虽然仍是板着脸,但语声中的冷冽之意,却明显少了几分。
李夕瑶微笑道:“你自去报你的仇,我自交我的朋友,又有什么相干了?”
蓝蝎子注视着李夕瑶清澈的眼眸,迟疑了片刻,终于将手中的雌蛊抛给了她,轻叹道:“你这人实在是与众不同……我蓝蝎子平生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却仍在荒道上辚辚前行,将路上的枯草都压得倒在了地上。
阿飞注视着李夕瑶,忽然道:“你做的事,经常让我感到惊奇。”
李夕瑶淡淡一笑,道:“你是说我不该答应给林仙儿解蛊?还是不该和蓝蝎子交朋友?”
阿飞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夕瑶不禁失笑,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但那只蝎子很有趣,我是真的很想和她交个朋友。”
她静静凝视着天边仍留着一角的夕阳,淡淡笑道:“如果说以前我是为了别人而活,从现在,我便要开始为自己所活!”
夕阳撒在她苍白的面上,漾起了淡淡的红晕。
她的生命便如同这残阳一般,随时都会陨落。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既然如此,何不尽其所能地活得开心些?
阿飞迟疑着,终于伸出了手去,将她轻揽到了自己的怀中。
血红的残阳投在两人的身上,将二人的影子斜斜拉的极长。
过得半月,两人终于进入了苗疆地域,道路渐窄,车马终不能行。李夕瑶在阿飞的搀扶下跃下了车,望着周遭景色,沉吟片刻,指着前方的密林道:“应该从这林中穿过,便是魔教的所在地了。”
阿飞跨前一步,道:“你随在我后面。”
李夕瑶点了点头,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摸出一颗药丸塞入阿飞口中,道:“林中怕有瘴气,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阿飞怔怔抬起手来,抚摸着被李夕瑶指尖拂过的唇瓣,一时间竟忘记了将口中的药丸咽下。
李夕瑶轻轻咬着唇,苍白的面上掠过一抹淡淡的红晕,低声道:“走罢。”
阿飞回过神来,匆匆垂首前行,似乎连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
李夕瑶不禁哑然失笑,展开轻功随在了他身后。
密林中极为静谧,连鸟鸣虫嘶都听不到半声……转眼之间,两人便走到了这丛林的正中。便在此时,两柄奇型兵刃骤然交剪而来,明晃晃的刃尖正对准了阿飞的前心!
这林间小道极窄,根本无法向旁闪避,若是后跃,又无疑是将李夕瑶暴露在了危险之中……阿飞面色微肃,忽然握上了腰间的剑柄!
剑光一闪!
剑还是插在阿飞的腰间,仿佛根本没有拔出一般……但前方那两名敌人的喉间却都多出了个小小的血点。
那两人面上齐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同时手捂咽喉,踉跄后退,却还是掩不住指尖喷涌而出的血线,这两人受伤虽重,但居然还没有断气。那两剑正好从二人气管和食道之间穿过,并未伤到要害。却是阿飞顾及叶开身份,未下杀手。
这是多么快的剑,多么准的剑!
只听一声娇斥,一名彩衫少女从那两名敌人身后跃出,水袖一挥,已是一把毒粉撒出。
阿飞急急摒住呼吸,却还是躲闪不及,吸入了一口毒烟,心中一惊,但内息转动之间,却并未感到有任何不适。想起方才李夕瑶喂入他口中的那粒药丸,心下顿安。反手握住了剑柄,方欲挺剑刺出。林中却忽然有人厉声道:“住手!”
一名男子从树上一跃而下,他身形矮小,宛若童子,面上却垂有三缕长髯。竟赫然是五毒童子!
李夕瑶一怔,道:“五叔?”
阿飞皱起了眉,面上微露不豫之色,却仍默然不语。
五毒童子嘻嘻笑道:“你怎么会来了这里?莫是几个月没见到五叔太过挂念,专程来这里找我的么?”
魔教·对峙
李夕瑶知道五毒童子虽然年纪已不小,却还是不黯世事,颇有童真,丝毫不以为忤,嫣然一笑,道:“五叔可从未对我提过你是圣教中人,我又怎会知道你在这里?”
五毒童子咳嗽一声,道:“并不是我有意不告诉你……”
李夕瑶淡淡笑道:“我明白你的为难之处。”
五毒童子立刻喜笑颜开,道:“你们来此处究竟有何要事?只要无损本教利益,你们尽管可以开口!”
李夕瑶淡淡笑道:“我们只是想求见贵教主一面,有事相询。”
五毒童子忽然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大声道:“你们找那老妖怪做甚?”
方才那三人均对五毒童子怒目而视,但却又似乎敢怒而不敢言。李夕瑶看到此番情景,不禁失笑,道:“你这般说贵教主似乎不太好罢?”
五毒童子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地摆了摆手,道:“我可以带你们去找那老妖怪,但他帮不帮你们,我便不知了,那老妖怪性子着实是古怪的紧……”
他连连摇着头,扯着李夕瑶的衣袖便向林外走去。那彩衣少女忽地冷冷开口道:“右护法,即使是你,也不能随意带外人进入教内。”
五毒童子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右护法,竟然还敢阻拦与我?”
那彩衣少女冷冷道:“若右护法执意而为,视作叛教!”
她右手一挥,已引着方才那两人将道路堵上。
五毒童子大怒,一跃而起,“噼里啪啦”在那两人面上狠狠掴了几掌,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说我叛教?当初我和花天赐相交时,你们还没出生呢!”
他虽然愤怒,却还是手下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