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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夕瑶轻叹道:“你早就已经知道我和哥哥的身份了罢?你真的装的很像……若不是你方才不自觉地运功抵御,我决计无法察觉。”
阿飞面色微沉,向前一步,将李夕瑶和孙驼子隔了开来。
孙驼子沉默片刻,垂首道:“我虽然对你们有所隐瞒,但并没有想要对你们不利。”
李夕瑶望着他,忽然笑了笑,道:“我相信你。”
孙驼子反而怔住了,道:“为什么?”
李夕瑶微微一笑,道:“直觉。”
她缓缓转过了身,笑道:“这两人的决斗应该还值得一看,你们要不要去?”
傅红雪虽然身有残疾,但走的却并不慢。
他的身子永远挺得笔直,就像是崖边的一棵青松。
李夕瑶和阿飞虽然已经尽量展开了身法,但他居然还能够跟的上。
李夕瑶忽然放缓了步子,淡淡道:“你与万马堂有何冤仇?”
傅红雪的面容骤然一紧,缓缓抬起了头,冷冷道:“你怎么知道?”
李夕瑶淡淡道:“你太不懂得隐藏情绪了……”
她轻轻拍了拍傅红雪的脸颊,轻叹道:“小傅,你并不擅长做一个复仇者。”
相救·复仇
傅红雪苍白的面颊上掠过一抹淡淡的红晕。他迅速躲开了李夕瑶的手,冷冷道:“即使不擅长,这也是我的命运。”
他说的很认真。
唐独已经死了。
他死的远比李夕瑶所想象的要快得多。
花满天的剑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
但他却也并不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他的手臂上中了一刀。
一刀就够了。
“螳螂刀”之所以能在兵器谱上排行第十四,不是因为它的刀法,而是因为它的毒!只要被划开一小道血口,一个对时之间,必死无救!
傅红雪望着已陷入昏迷的花满天,缓缓道:“你能够救他么?”
李夕瑶道:“你要救他?为什么?”
傅红雪垂下了头,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苍白的下唇上已多了一排深深的血印。
他缓缓道:“我救他,只因我要亲手杀了他!”
李夕瑶皱眉道:“你那么恨他?”
傅红雪冷冷道:“万马堂的人都该死!”
李夕瑶叹了口气,道:“好,我帮你救他。”
她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药瓶,从中倾出了一颗药丸递向傅红雪,淡淡道:“你喂他服下罢。”
傅红雪还未伸手来接,阿飞却已将她的手挡了下来。
他皱起了眉,道:“这是灵蟾丸?”
李夕瑶道:“是。”
阿飞道:“你告诉过我,灵蟾丸很稀有,你身上的数量也并不多。”
最重要的是,她曾告诉过他,灵蟾丸能够延缓她的病情。
李夕瑶淡淡一笑,凝注着他,默然不语。
她多吃一颗灵蟾丸也未必便能多活几天,而花满天吃了,却可以救命。
阿飞望着她,深深叹了口气,终于移开了身子。
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连他也不行!
花满天服下了药丸,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从伤口中流出的惨碧色的鲜血也渐渐变成了红色。
傅红雪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面上阴晴不定。
他又握紧了手中的刀。
唐独的尸体旁,有一只纸团,似乎是从他的怀中跌出来的。
李夕瑶随手将那纸团拾起,慢慢打开,然后便淡淡地笑了。
她扬起了手中的信笺,笑道:“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东西。”
信笺上只有短短的三句话。
“九月初一夜,兴云庄有重宝将现,盼阁下勿失之交臂。”
李夕瑶淡淡道:“若我所料不差,此次来到兴云庄的人,恐怕都收到了这样一封信。”
她淡淡笑了笑,道:“你可知道这写信的人是谁?”
阿飞打量着这封信。这信上的字写的很拙劣,全无半点笔架笔意,甚至一个读过几年书的蒙童都能比这封信上的字写的更好。
他摇了摇头。
李夕瑶道:“我知道。”
她的目中闪过一抹凌厉的神光,缓缓道:“是林仙儿。”
阿飞甚至连目中的神色都没有改变,他淡淡道:“你怎么知道?”
李夕瑶笑吟吟地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瓶中的雌蛊正在嗡嗡蜂鸣。
花满天醒来的时候,目光正好与傅红雪对上。
他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眼神,其中有憎恨,有不忍,有犹豫,也有坚定。
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决计无法相信这许多甚至完全相反的感情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眼中。
他皱起了眉,道:“是你救了我?”
傅红雪没有说话。
李夕瑶缓缓走了过来,淡淡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花满天略转了一下内息,微笑道:“似乎已经不妨事了,多谢姑娘相救。”
傅红雪忽然道:“你还能动么?”
花满天道:“可以……”
傅红雪道:“好,拔你的剑。”
花满天吃了一惊,道:“拔剑?”
傅红雪道:“我要和你决斗。”
花满天怔了一怔,面色微沉,道:“我与你有仇?”
傅红雪冷冷道:“没有,但我和万马堂有仇!”
花满天仰天大笑,道:“好!既然如此,你的决斗我接下便是!”
李夕瑶望着傅红雪,目中露出淡淡的忧色。
花满天固然并不在巅峰状态,但能够轻易杀死兵器谱上排行第十四的高手的人,又岂是现在的傅红雪能够轻易战胜的?
她的手中已扣了一柄飞刀,随时都可以发出。
但她知道,傅红雪决不会让她帮忙……若不能胜,他宁愿死!
傅红雪终于拔出了刀!
这柄刀的刀柄和刀鞘都是黑的,但刀锋却雪亮!
花满天的手指在轻抚着剑脊,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情人的手。
长剑忽然迎风挥出!
只听“叮”地一声,刀剑已相交!
傅红雪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下沉……
他的刀法,是杀人的刀法。其奥义是一击必杀!
杀人者恒杀之。
杀人,或者被杀。
李夕瑶的手掌中已沁出了冷汗,掌中的飞刀都几乎要跌在了地上。
阿飞凝视着两人,目中露出淡淡的赞赏之色。
傅红雪的刀法,与他的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还太不成熟。
傅红雪紧紧攥住了刀柄。雪亮的刀锋上映出了他苍白的脸。
他绝不能输……他还可以再战!
便在此时,花满天却忽然退开了一步,冷冷道:“我胜不了你。”
他笑了笑,道:“但你想要胜我,却也没那么容易。”
他竟然就那样离开了,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李夕瑶明白,阿飞明白,傅红雪也明白。
花满天手下留了情。
技不如人,甚至需要对手相让,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傅红雪怔然半晌,忽地扑到在地,重重一拳捶在了地上,坚硬的黄土地上顿时印上了血红色的斑纹。
李夕瑶轻轻叹了口气,将他拉了起来,小心替他包扎好了手上的伤,淡淡道:“你还年轻。”
年轻,是最大的机会,最大的本钱。只要傅红雪不死,花满天不死,就一定有复仇的机会!
傅红雪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易容·分赃
虽然已经立秋,空气中依然夹杂着难耐的燥热。李夕瑶抬首望天,悠悠叹了口气,道:“今日已是八月三十一了罢。”
阿飞道:“是,明日便是九月初一。”
李夕瑶淡淡道:“你可知道林仙儿的目的?”
她忽然笑了,道:“她知道若有人危及到表姐的安全,我们绝对不会不出手……”
她转首凝视这阿飞,淡淡道:“到那个时候……她便能够找人来杀了我们。”
阿飞道:“没有人能够伤你!”
李夕瑶淡淡一笑,轻轻抚上他的面颊,道:“我知道。”
李夕瑶小心地将一幅面具盖在阿飞的面上,又取出一只小瓶,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涂抹,霎时之间,阿飞便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阿飞凝视着她,忍不住道:“你对兴云庄的地形很熟悉罢?”
李夕瑶道:“嗯。”
阿飞道:“以我们的轻功,想要进入兴云庄而不被人发现应该是很容易的事……你又为何一定要易容改扮?”
李夕瑶微笑道:“你不觉得很有趣么?”
阿飞叹了口气,紧紧闭上了嘴。
李夕瑶将手上的药粉洗净,淡淡道:“小傅,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热闹?”
傅红雪道:“我不去。”
他说完这一句话,又垂下了头。
他对这些江湖上的恩怨纠缠向来没什么兴趣。
李夕瑶扬了扬眉,笑道:“哥哥应该也会去。”
傅红雪骤然抬起了头,冰冷的脸上虽然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目中却闪过了一丝淡淡的神光!
天已亮了。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雾气,朝阳将整个兴云庄都笼罩在淡淡的光辉中,令得这已有些破败的庄园又焕发出了新的生气。
只听“吱呀”一声,红漆剥落的大门被人拉了开了,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者打着呵欠探出了身来,将大门上悬挂着的灯笼吹灭了。
他方一转过身,面前已多了一人。
那老者大骇,待到看清那人的容颜,才拍着胸脯笑道:“原来是您回来了。”
那人微笑道:“对,是我……十年不见,你也见老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我。”
那老者笑道:“您上次来的时候虽然没有见到我,不过我可是偷偷躲在旁边见了您一面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才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地拍了拍头,道:“看我这记性……我这就去通知老爷和夫人!”
那人道:“不必了……我并不是回来见他们的。”
那老者奇道:“那您是……”
那人笑道:“我只是特意回来见见像你这样的老朋友的。”
那老者微微哆嗦着,道:“少爷……”
他浑浊的老眼中已热泪盈眶……能够被李寻欢称作是朋友的人,着实是不多。
李寻欢淡淡笑道:“福伯,你又忘记了,不要再叫我少爷了。”
他仰首向天,凝视着初升的朝阳,淡淡笑道:“看来今天一定会很热闹。”
便在此时,忽然从巷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福伯怔了一怔,转首望去,一名黄衫老人缓缓从拐角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四名随从,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口箱子。
那黄衫老人望了他一眼,道:“听说半月之后是龙夫人三十大寿,我们特来送礼,请帮忙通传一声。”
福伯不禁吃了一惊,这一年来兴云庄已逐渐没落,想不到如今居然会来了访客?他回过头向李寻欢望去,意似征询……在他心中,李寻欢永远都是“李园”的主人。
但不知何时,李寻欢已经不见了。
李夕瑶已站在了冷香小筑中。
她轻轻抚摸着墙上悬挂着的字画,目中露出淡淡的缅怀之色。
在她年幼的时候,便经常在这书房中练字,临摹父亲亲笔书写的“灵飞经”。
房间中已经蒙尘……林仙儿似乎已经搬出去很久了。
阿飞静静凝视着她,面上冰冷的线条也渐渐地变得温柔了下来。
忽然,屋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道:“几位既然来了敝府,又何必躲躲藏藏?不如随小侄到大厅中奉茶如何?”
话音方落,龙小云已走了进来。
一年过去,他也长高了些,只是眉目间颇有郁郁之色,面上再没有一丝少年人的跳脱之态……这一年来他似乎过的并不太好。
李夕瑶三人都改换了容貌,他自然已经认不出来了……他笑吟吟地望着三人,微一躬身,言语礼仪都无懈可击,若忽略了他的年纪,看起来更像是一位世家的翩翩公子。
李夕瑶微微一笑,道:“正要拜访。”
龙小云引着三人来到大厅之中,厅中已坐着两人,一人是黄衫的老者,而另一人则是个面白微须、一团和气的中年人。
那老者见到李夕瑶等人走了进来,根本连眼皮都没有抬起半分,那中年人却站了起来,向他们微微一揖,笑道:“不知这几位是哪里的朋友?”
李夕瑶笑了笑,还未回答,龙啸云便已从后堂走了出来。
只不过一年不见,他竟已微露了衰老之态,两鬓亦已微斑,连脊背也微微地佝偻了起来。
他向几人抱拳笑道:“几位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不知各位是……”
那中年人笑嘻嘻地道:“在下关东跃马堂云在天。”
傅红雪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手背上的青筋又已凸起,但却依然沉默不语。
经历了昨日的失败,他已真正学会了等待和忍耐。
那老者忽然睁开了眼睛,目中迸出一道寒芒!他似乎连站都懒得站起,淡淡开口道:“金钱帮高行空。”
云在天忽然笑道:“原来是兵器谱上排行三十七的高兄……”
高行空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终于站了起来,抱拳道:“云兄的轻功三绝艺,在下也佩服的紧……”
这两人忽然互相吹捧了起来,将龙啸云晾在了一旁,龙啸云面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讷讷道:“听说两位是专程来为拙荆拜寿的……在下十分感激……”
云在天哈哈大笑,道:“你真的相信我们是来拜寿的么?”
龙啸云的面色变了,道:“云先生是什么意思?”
云在天却已不在搭理他,转过头去向高行空笑道:“既然金钱帮也看上了这里的东西,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我们跃马堂要大李探花的古玩字画,你们金钱帮要小李探花的武功秘籍……如此分配高兄可满意?”
高行空笑道:“便如先生所言。”
露面·相助
龙啸云面色骤然一变!这些人竟然视他与无物,就在他面前坐地分赃了起来!
他皱起了眉,冷然道:“你们说什么秘籍古玩,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云在天大笑道:“你自然没有听说过……否则这兴云庄怎么会衰落至此?”
高行空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任何事,只要让我们在这庄中一查便知!”
龙啸云失色道:“你们竟敢如此……难道便不顾江湖道义了么?”
云在天冷笑道:“江湖道义?你陷害李探花的时候,似乎也并没有讲什么江湖道义罢!”
龙啸云全身剧震,却仍自强笑道:“道听途说之事,如何能够尽信?我与寻欢一直情同手足……”
高行空冷冷道:“多说无益……若是这宅院没换主人,我们可能还会顾及几分……”
他冷冷一笑,接道:“但现在,你龙四爷我们金钱帮还得罪的起!”
他轻轻拍了拍手,随他而来的那四名黄衣人便鱼贯而入,竟就那样在屋中开始大肆翻查起来。
龙小云紧紧攥住了拳,牙龈都已经咬出了鲜血,但他却依然没有动。他早已不是当初那跋扈的孩子。
龙啸云已气得全身颤抖,几次想要开口阻止,但瞥见高行空腰间那在兵器谱上排行第三十七的判官笔,又闭上了嘴。
自他那三名结拜兄长死后,他的胆子也似乎变得小了许多。
阿飞瞥了李夕瑶一眼,见她望着龙啸云,嘴角含着一抹冰冷的笑容,目中甚至还隐隐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之意,不禁暗暗失笑。
龙啸云此生最幸运的事,应该是认识了李寻欢,而最不幸的事,恐怕莫过于得罪了李夕瑶!
女人任性起来,往往比男人更加的不可理喻。
忽然只听“嗤”地一声,挂在大厅正中的那幅大李探花亲笔书写的草书已被一名黄衣人扯了下来,随手往地上一抛。
李夕瑶怔了一怔,目中闪过一丝怒意。缓缓走上了前去,将那幅书画拾了起来。
她将那书画叠好放入了怀中,目光缓缓在高行空和云在天的面上一转,冷冷道:“滚出去。”
云在天一怔,随即大笑道:“你说让我们滚出去?”
高行空阴恻恻地目光在李夕瑶身上一转,冷冷道:“连龙四爷都没有发话,不知姑娘凭什么让我们出去?”
李夕瑶缓缓伸出了右手。
她的手虽然苍白瘦弱,但指尖处却长有一层明显的薄茧,显得十分之突兀……她手掌轻轻一翻,指尖已多出了一柄飞刀!
云在天和高行空同时一怔!龙小云却已失声道:“是你……”
李夕瑶轻叹一声,道:“是我。”
龙小云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来了,为什么现在才出手?看着我被这两个老匹夫欺负,很有趣是么?”
他狠狠别过了头去,目中竟已有泪光闪烁。
他到现在都弄不清自己对李夕瑶是什么样的感情?
兴云庄的败落,父母的形同陌路,与她都不无关系,但他却又偏偏无法恨她。
在她面前,他似乎总是能够轻易地暴露出内心隐藏的情绪。
龙啸云长长吸了一口气,面上忽然又有了笑容,淡淡道:“两位在敝庄似乎已经呆得足够久了,似乎也应该离开了罢。”
看见李夕瑶手中的飞刀,他心中似乎又有了勇气,竟然开始逐客了。
高行空微微眯起了眼睛,冷冷道:“你可是李姑娘?”
李夕瑶道:“是。”
高行空微笑道:“帮主曾经交待过,遇见李姑娘,一定要以礼相待。”
李夕瑶淡淡笑道:“上官帮主实在是有心。”
高行空道:“可是李姑娘却得罪过少帮主……这便不太好办了。”
他忽然叹了口气,道:“帮主年纪也大了,将来金钱帮早晚都是少帮主的……”
他忽然反手抽出了腰间的判官笔。
李夕瑶微微皱起了眉,还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