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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之后,他再不需要感到自卑。
他看见从客栈外走入的阿飞,竟破天荒地向他点了点头。
他的心情实在是很好。
阿飞注视着他,忽然道:“夕瑶治好了你的病?”
傅红雪道:“是。”
他垂下了首,道:“我已向她道了辞……我要走了。”
阿飞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男人间的友情往往并不需要宣之于口。
他转身走入了房中。
李夕瑶凝视着他,淡淡笑道:“你回来了……和沈兄说了什么?”
阿飞道:“没说什么。”
他虽然这么说着,唇角却不由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李夕瑶恍然一笑,想要站起,却身形一晃,又坐回了椅中,面上闪过一抹虚耗过渡的苍白。
阿飞扶住了她,皱眉道:“你的金针之术极费内力,我告诉过你要少用的。”
李夕瑶笑了笑,道:“我有分寸。”
阿飞道:“你可吃了他带给你的药么?”
李夕瑶垂下了头,淡淡道:“已经吃了……”
阿飞注视着她,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忽然摊开了手。
李夕瑶怔了怔,道:“怎么?”
阿飞道:“把‘回天丹’给我看看。”
李夕瑶避开了他的目光,淡淡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再看?”
阿飞沉下了脸,道:“你用了几颗?”
他冷冷瞪着李夕瑶,语声中满是强抑的怒气。
李夕瑶低声道:“三颗……”
阿飞沉默了半晌,道:“你认为值得?”
李夕瑶淡淡一笑,道:“三年的性命换小傅一生的健康,自然是值得的。”
阿飞沉默的更久,缓缓道:“他对你那么重要?”
李夕瑶凝视着他,淡淡道:“他和小叶就像是我的弟弟,自然是极重要的。”
她忽然嫣然一笑,道:“但如果是为了你和哥哥,莫说只是三年的性命,便是让我现在便去死,那也没什么关系。”
阿飞只觉得胸中一热,埋怨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忽然拉起了她的手,道:“莫要胡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李夕瑶淡淡一笑,还未说话,忽然用手掩住了口。
她苍白的面色骤然泛起一抹病态的殷红……继而,便有鲜血自她的指缝中涌了出来!
艳红色的鲜血,浸染了浅红色的襦裙。
阿飞面色骤变,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急声道:“你的药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新晚了,家里出了点事
尴尬·绑架
李夕瑶缓缓伸手入怀,她方取出了一只小瓶。阿飞已一把将那小瓶夺过,倾出一粒丹药喂在她的口中。
李夕瑶阖目歇息了片刻,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对上阿飞焦虑的目光,淡淡一笑,道:“别担心,没什么的,你习惯了就好了……”
阿飞只觉心中剧痛,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
李夕瑶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淡淡笑道:“有了这‘回天丹’,至少在四年内,我绝不会死……所以你真的不必担心。”
阿飞垂首沉吟片刻,道:“这‘回天丹’你会不会配?”
李夕瑶道:“配置这丹药并不复杂,只是材料难得。”
阿飞眼睛一亮,道:“那些什么血燕窝、木灵犀之类的东西,他既然能够找到,我们自然也能!”
李夕瑶凝视着他,柔声道:“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四处奔波……你出道已有近两年,以你的武功,早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阿飞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
他笑了笑,道:“或许两年前我很想要成名,但现在我却觉得有名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忘记了那时候你对我说的话么?‘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李夕瑶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只微微一笑,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她攥住胸口,微微皱紧了眉。
阿飞自然而然地伸手替她揉了揉胸口,道:“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话未说完,他突然怔住。
感受到手底的温暖柔软,他忽然犹如被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他深深垂下了头,讷讷道:“我……我去找李探花……”
一句话方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去。
李夕瑶不禁愕然,随即哑然失笑。
已经一天一夜,李寻欢却仍停留在长亭之上未走。
雨后初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李寻欢随手抛下了手中的松木,上面一个女子的轮廓已隐隐成型。
那女子的轮廓有几分林诗音的影子,但衣着打扮,却又与孙小红颇有几分相似。
他凝视着那未完工的人偶,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的心已乱了。
想起林诗音黯然的眼波和孙小红幽怨的目光,他的心就在发痛。
此时,远处有一道身影飞掠而来。
阿飞的面上仍凝有一道尚未消退的红晕,这短短的几里路,竟赫然令他微微喘息了起来。
李寻欢微微皱了下眉,迎上前去,扶上他的肩,输了一股真气过去,道:“施展轻功的时候,要屏息凝神,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你究竟是怎么了?”
阿飞心中一阵尴尬,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和夕瑶准备去寻‘回天丹’的药引。”
李寻欢长吸了一口气,道:“我随你们一起去罢。”
阿飞沉吟着,缓缓道:“你难道不需要呆在兴云庄旁了么?”
李寻欢淡淡道:“她之所以遭遇危险,是因为我在她身边,只要我离开这里,便不会有任何人对她不利了。”
他苦笑了一声,道:“这个道理如此简单,可我偏偏到现在才明白。”
阿飞轻轻握了握他的肩,没有说话。
感受着他削瘦的骨骼,他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
在这单薄的身体里,隐藏的却是如此伟大的灵魂!
他永远都是为别人着想,很少想到自己……可往往仅剩的幸福也因此离他而去。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李夕瑶却已经不在了。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房钱和饭钱也都已经结清,她甚至还不忘赏了小二两钱银子。
阿飞失色道:“她怎会离开?莫非……”
他嘴唇掀动,但却并没有将心中的担忧宣之于口。
莫非她竟是生了他的气,所以才不告而别的?
李寻欢打量着房间,忽然道:“你刚才说……夕瑶方才病又发作了?”
阿飞怔了怔,道:“是……不过服下了回天丹,她已经没事了。”
李寻欢轻叹道:“阿飞,你实在不该离开。”
他缓缓道:“夕瑶发病后的数个时辰,无法使出武功……她,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阿飞悚然变色,急声道:“可是房里没有丝毫异状,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李寻欢苦笑道:“或许太正常就是异常之处……我太了解她了。她定然是自知无法抵抗,所以才随那人走的。”
他叹了口气,道:“那人定然十分厉害,所以夕瑶没有机会在房中留下丝毫线索,但是……”
他走到那小二身边,温然道:“小兄弟,能否将舍妹给你的银两借我一观?”
那小二诺诺连声,将那一块碎银取出,放在李寻欢的掌心。
李寻欢将那块碎银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面色一变,苦笑道:“果然。”
那块碎银之上,赫然刻着一个米粒大小的“荆”字!
阿飞一看之下,便大惊失色!
他失声道:“莫非带走她的人,竟然是荆无命!”
他想起了荆无命对李夕瑶说的话,以及荆无命目中的隐隐怒色……
他不由手中一松,那粒碎银“叮”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李夕瑶果然是被荆无命带走的。
但她却并未如同阿飞所想的那样受了许多苦,相反她现在还十分地惬意。
荆无命望着自己怀中悠然闭目养神的女子,一腔怒火几乎将要破胸而出。
李夕瑶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悠悠睁开了眼,微微一笑,道:“你似乎很生气,很不甘心?”
荆无命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李夕瑶笑了笑,道:“你害怕哥哥和阿飞追踪而来,所以不敢雇车……如今我又重病未愈,无法施展轻功,你想请我去金钱帮‘作客’,自然得带着我走。”
路途·暗舵
荆无命冷冷瞪着李夕瑶,道:“你的话太多了。”
李夕瑶淡淡笑道:“如果你不想听我说话,何不点上我的哑穴?”
荆无命冷哼一声,再不说话。
他生平最是骄傲,纵使他也曾想过这个办法,但此刻既然被李夕瑶抢先说出了口,他便绝不会再去这般做。
他已决意不管李夕瑶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李夕瑶笑了笑,反而住了口,转而打量起周遭的风景来。
只要是人,就要吃饭,要睡觉……到了黄昏时分,荆无命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将李夕瑶放在路边的草坪上,解开了她肩上的穴道,将干粮递在她的手中。
李夕瑶淡淡一笑,道:“多谢……”
她浑身无力,不小心手上一松,那干粮“咚”地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荆无命默默上前,又递了一块干粮给她。
忽然,他身形一闪,跃开了两步,目中掠过一道隐隐的怒意!
李夕瑶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小小的飞刀,上面正有血珠滴下……她竟趁着荆无命上前之时出手攻击!纵是荆无命反应奇速,脖颈处也已被割开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若不是李夕瑶重病未愈,又被点了身上的几处大穴,恐怕此时荆无命已死在她的刀下!
荆无命冷冷道:“你要杀我?”
李夕瑶眨了眨眼,道:“哎呀,被你发觉了……”
她嫣然一笑,道:“柔弱的女子被歹人绑架,自然要想方设法地逃出虎口……我难道做错了么?”
荆无命默然片刻,道:“你没做错。”
他出手如风,又将李夕瑶的穴道点上,将她向肩上一抗,径自疾行了起来。
不早日将这个女子送到上官金虹手中,他迟早会忍不住杀了她……抑或会死在她的手底!
第二日的黄昏,两人终于抵达了金钱帮的暗舵……那些金钱帮的总舵分舵,只是立给外人看的,唯有这七处暗舵,才是金钱帮真正的卧虎藏龙之地。
长廊之上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迎着夕阳,瞧不清他的面目……他身上所穿的那件金色长衫上竟赫然绣着一条五爪金龙!
明黄色已是禁色,而龙更是皇族专用的图腾……这人不但大胆,而且骄傲,还很有野心。
李夕瑶笑了,道:“上官帮主?”
上官金虹凝注着她,皱起了眉,道:“无命,你怎能如此对待李姑娘?还不快为她解开穴道!”
荆无命毫不犹豫地解开了李夕瑶的穴道。
他并不担心李夕瑶能够伤害得了上官金虹……他一直认为世上没有人能够胜得过上官金虹!
上官金虹引着李夕瑶走入亭中,小亭的桌上,已放置好了各色瓜果,一壶清茶。他端茶揖客,道:“李姑娘。你看我这金钱帮的暗舵如何?”
李夕瑶打量着四周,淡淡笑道:“这里倒真是不错……不过上官帮主你让我一个外人来到这里,似乎并不妥当。”
上官金虹道:“你有权利知道这里,因为你即将成为我的女人。”
李夕瑶凝视着他,淡淡道:“我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你。”
上官金虹笑了,道:“我并不需要你的意见,你只要依照我的安排做就行了……三日后,我们就在此地举行婚礼。”
李夕瑶面上终于不见了笑容,冷冷道:“没有人能强迫我。”
上官金虹盯着她,缓缓道:“胆敢拒绝我的人,你并不是第一个。”
李夕瑶没有说话,她在等着。
上官金虹忽然笑了,道:“但你却是现在唯一还活着的一个。”
他拂袖而起,道:“听说你的武功很不错。”
李夕瑶淡淡道:“虽不及上官帮主,却也尚可。”
上官金虹叹了口气,道:“若你有心要扰乱婚礼,却的确有几分麻烦。”
他笑了笑,道:“但也并不是没有法子。”
他并未有丝毫动作,桌上的筷子却已骤然飞出!只听“咚”地一声,李夕瑶的右手,已生生被一只金箸钉在了桌上!
李夕瑶已痛得满头冷汗,却还是淡淡笑道:“你若真的那么担心,便该将我的左手也折断才是。”
上官金虹瞳孔微缩,忽然笑了,道:“你说的不错。”
他手掌一翻,又握住了李夕瑶的左腕,只听“咯”地一声,他竟又将李夕瑶的左腕骨捏折了。
李夕瑶面色惨白如纸,但面上居然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低声道:“单凭这份心狠,上官帮主你便不愧为一代枭雄……”
刚说完这句话,她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荆无命冷冷望着李夕瑶,目中依然是一片死灰,既无怜悯,也无快意。
他忽然道:“你为何一定要这般做?如果你只是怕她扰乱婚礼,应该还有别的法子。”
上官金虹冷冷道:“对付女人如果不心狠一些,她迟早会爬到你的头上来。”
荆无命道:“但即使她的手以后能够痊愈,武功也是会大损的了……”
上官金虹道:“金钱帮的帮主夫人不需要身有武功。”
他忽然抬起头注视着荆无命,道:“你是我的左膀右臂,除了你之外,我不需要别的帮手。”
荆无命望着他,死灰色的眸中也似出现了一丝生气。
婚礼前的准备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金钱帮帮主的婚礼,纵然只是续弦,也绝不能疏忽怠慢。府前挂起了红色的灯笼,府内也处处布置了红色的帐幔……整间府第都漫溢着喜庆之意。
李夕瑶望着犹如木头般立在房中的荆无命,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她淡淡一笑,道:“你难道担心我会自杀?”
荆无命的眼光落在她掌心仍然在渗着血的绷带之上,目中亦不禁闪过一抹敬佩之色。
像她这样懂得隐忍的女子,实在是不多。
少主·婚礼
李夕瑶淡淡道:“你实在不必担心,我早已和别人约定过,无论在怎样的绝境下,也决不放弃生命。”
她微微一笑,道:“更何况,现在根本还算不上真正的绝境。”
荆无命冷冷道:“你认为你还有机会?”
李夕瑶淡淡道:“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便在此时,忽听门外有人道:“少帮主……帮主说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屋子……”
一个满含怒气的声音隐隐从门外传来道:“你竟敢拦我?金钱帮内还没有我上官飞不能去的地方!”
只听“砰”地一声,那扇朱红色的雕花木门被人狠狠推开了。
李夕瑶抬头淡淡瞥了上官飞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他身上弥漫着扑鼻的酒臭,双目赤红一片,脚步也有些虚浮和踉跄……是什么事情令这骄傲的少年变成了如此模样?
上官飞的目光直直略过了荆无命,便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这么一个人一般。
他注视着李夕瑶,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中充满了狞恶怨毒之意,缓缓道:“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你。”
他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李夕瑶的手腕。
他狠狠瞪着她,大声道:“就是因为你,仙儿她才会离开我……”
李夕瑶强忍着裂骨处的剧痛,冷冷注视着他,不发一言。
上官飞望着她手腕上的绷带,忽然放声大笑,边笑边喘道:“爹爹说要娶你,我还以为他多么在乎你……未料在他心中,你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他大笑着,忽然弯下腰呕吐了起来。
李夕瑶叹了口气,目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怜悯,道:“你醉了。”
上官飞喃喃道:“醉了……谁说我醉了……”
他竟然伸手抚上了李夕瑶的脸颊,笑道:“仔细看起来,你长得虽不如仙儿,却也是个美人……反正爹爹娶你,也只不过是为了拉拢李寻欢,你倒不如做我的女人,反正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手仍在慢慢向下探索着……
李夕瑶并没有挣扎,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时,上官飞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的手腕已被荆无命牢牢握住!
荆无命道:“你不能动她。”
上官飞勉力睁大了通红的双眸,怒道:“我凭什么不能动她……我是金钱帮的少帮主……我爹的一切东西都是我的!”
他抖出了袖中的龙凤双环,大声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荆无命武功再好,也不过是金钱帮的一条狗!”
他踉跄着向荆无命扑了过去,却收势不住,一跤跌倒在地。
他仍自挣扎着想要爬起,荆无命却已糅身而上,一掌切在了他的后颈之上。
李夕瑶睁开了眼,扫了失去知觉的上官飞一眼,淡淡道:“你这般对他,不怕上官金虹怪你?”
荆无命望着她平淡的容颜,不禁冷哼了一声。
一个正常的女人,无论再怎么聪明,怎么淡漠,遇到这种事也决不会平静若此……她难道早已算准了他会出手帮她?
他望着李夕瑶那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眸子,心中不禁泛起了一抹烦躁的情绪。
他冷冷道:“这与你无关。”
他拖着昏迷的上官飞走了出去,便如同拖着一条死狗。
三天时光,转瞬即过。今晚戌时,便是吉辰了。
上官金虹派人送来的凤冠霞披,竟赫然是明黄色的。李夕瑶在喜娘的帮助下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