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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明璟凝视着她,突然笑了,道:“多谢。”
他转身背对着李夕瑶,忽然道:“我来此地,除了萧别离外还有两个目标……其中一个目标与你有关。”
李夕瑶淡淡道:“哦?”
她并没有询问他具体的目标,因为她知道她绝不会说。
像慕容明璟这种职业的人,通常都有很严谨的职业操守,他对她说这些,已是破例。
沈凌风凝视着慕容明璟的背影,笑道:“想不到你竟能一招便破了名闻天下的月神飞刀……你究竟是如何发觉那柄刀上的秘密的?”
李夕瑶道:“我不过是对相关的知识有所涉猎而已。”
她面上的神色更加迟疑,忽然轻叹道:“我还是放不下,现在我还不能随你离开。”
沈凌风不由苦笑,道:“我知道。”
李夕瑶叹息着,低声道:“实在抱歉,我似乎已经变成一个出尔反尔的人了……”
沈凌风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他凝视着她,柔声道:“我实在已不能在中原久留了……我会继续帮你寻找‘回天丹’的药引,你留在这里,自己小心。”
李夕瑶微笑,道:“好。”
她并没有道谢,在这种时候,道谢已是多余。
这名少年的恩义,不管是针对她或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都好……她,会牢牢记住。
她目送着沈凌风,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没入苍茫的草原。
李夕瑶轻轻叹息了一声,返身向万马堂走去……
但她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草原的边际,竟赫然出现了两人!
一名青年,一名少年。
数日不见,他目中的死灰色更加浓烈,似乎已完全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类应有的生气。
荆无命!
李夕瑶的面色骤然凝重了起来……荆无命无疑正是她最不愿见到的几个人之一!
他的身后还随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似乎很难想象如同荆无命这般的人会与他人同行,这名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腰间也佩着剑!与荆无命几乎一模一样的剑!
李夕瑶忽然笑了,道:“荆先生不远千里到此,有何归干?”
荆无命望着她,如死灰般的瞳孔也已紧缩!
那少年忽然道:“师傅来此的目的,似乎并不需要告诉你。”
李夕瑶目光闪动,笑吟吟地道:“哦?”
那少年大声道:“我叫路小佳……你最好牢牢地记住!”
他眸中闪过一抹跃跃欲试的神色,道:“师傅,我可否用这个女人来试剑?”
荆无命笑了,他的笑容残酷而怪异。
他冷冷道:“可以……胜,你活,败,你死!”
路小佳咬紧了牙,大声道:“我一定会活下去!”
他反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冲到了李夕瑶面前,一剑便向她的胸腹间刺去!
李夕瑶身形微动,闪开了迎面而来的剑锋,淡淡道:“下盘不稳,出手也太慢……”
路小佳狠狠瞪着她,右手一翻,又是一剑刺出……忽地只觉眼前一花,面前的李夕瑶已失去了踪迹。
他兀自茫然,忽觉侧颈剧痛,已是被李夕瑶重重击中了。
李夕瑶凝视着昏迷的路小佳,轻轻叹了口气。
她蓦然转首,沉声道:“你明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你是想让他送死么?”
荆无命冷冷道:“弱者没有生存的价值——即使他是我的徒弟也一样。”
李夕瑶冷笑道:“既然你认为他是弱者,又何必收他为徒?”
荆无命道:“受人之托。”
他似乎并不愿在这个问题只上透露太多,抬首冷冷盯着李夕瑶,道:“你可记得我说过的话?”
李夕瑶缓缓道:“你说过会亲手杀了我……”
荆无命点了点头,忽然拔出了剑。
他用的是他的左手!
现在的他,已再也没必要隐瞒这个秘密。
李夕瑶凝视着他手中的长剑,只觉得心在渐渐地下沉。
即使是在巅峰时刻,她亦没有信心战胜荆无命,何况是已无法使用飞刀的现在?
她缓缓探手入袖,握住了一柄飞刀……然而手指却蓦然无法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果然……还是不行么?
她暗暗叹息了一声,又忍不住轻轻咳嗽了起来。
或许她应该放弃抵抗?
荆无命的剑不但快,而且狠!
若是由他动手,即使是死也应该很轻松才对。
荆无命冷冷道:“你的刀呢?”
李夕瑶叹息着,道:“我已无法使用飞刀。”
她知道荆无命并不是单纯用智慧便能够战胜的对手,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欺瞒他?
荆无命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即使如此,我还是要杀你!”
他手中剑光骤然飞起!
扑面尽是一片璀璨的剑气,李夕瑶已几乎无法呼吸!
她放不下的事情还有太多——她还不能死!
在剑锋临体的那一刹那,李夕瑶骤然向外滚出!
虽然狼狈不堪,她毕竟还是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剑!
剑风罡气,如影随形!
剑忽然停住!
李夕瑶微微喘息着,忍受着胸口如针扎般的痛楚,勉强回首望去。
她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她认为可能终身都无法再见到的人。
那一刹那,她已几乎要流下泪来。
荆无命的剑锋竟赫然已被阿飞握在了掌心!
阿飞并不擅长擒拿功夫,但在危急时刻,人往往能够爆发出最大的潜力。
鲜血沿着剑锋直滴下来,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保护·兄弟
荆无命冷冷凝注着阿飞,缓缓道:“如果我要杀她,就一定要先杀了你。”
阿飞道:“不错。”
李夕瑶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话语,身躯不禁微微一震。
阿飞虽已胜过荆无命一次,但那时荆无命使用的是不擅长的左手,甚至发挥不出八成的速度……这次,阿飞真的还能赢过他么?
荆无命瞥了一眼阿飞血迹斑驳的右手,道:“你认为现在的你还能够胜过我?”
阿飞不语,目光却依然凌厉如剑!
荆无命忽然笑了。
他一字字地道:“若此时杀死你,实在很可惜。”
他缓缓将剑锋自阿飞的手中抽出,带出一串鲜艳的血花。
阿飞却甚至连面色都没有改变,仍是一派戒备地冷冷盯着他。
荆无命将长剑插回了腰际,缓缓道:“他日我必将与你一战,以雪昔日之耻!”
他径自转身离开,竟没有向昏迷的路小佳望去一眼。
李夕瑶凝视着阿飞,忽然道:“为什么回来?”
她一向平静的容颜上也不由带上了一抹淡淡的企盼……她一直观察着阿飞面上的表情。
然而阿飞却垂首避开了她的目光,缓缓道:“我答应过李探花会好好保护你。”
李夕瑶沉默片刻,道:“是么……”
并不是因为原谅了她,而只是因而承诺所以才出手相救么?
呼吸虽已慢慢平顺,但胸口如同割裂般的痛楚却如梦寐般始终挥之不去。
她一如既往地微笑着,道:“那么,便麻烦你将我送回万马堂了。”
听着她疏离而淡漠的语气,阿飞的目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此时路小佳已醒了过来,他甫一清醒,便如猎豹一般窜起,反射性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警惕地望着两人,冷冷道:“师傅呢?”
李夕瑶注视着他,目中似乎露出一抹淡淡的同情怜惜之色,道:“你的师傅似乎认为你已经死了,所以自己离开了。”
她并没有说实话,实情对这尚显稚嫩的少年未免太过残酷。
路小佳面色忽青忽白,突然狠狠咬紧了牙,道:“你打算如何对我?”
李夕瑶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你的家在哪里?”
路小佳冷冷道:“这与你无关。”
李夕瑶微笑道:“与我无关?我并不这么认为……毕竟现在你已算是我的俘虏了。”
路小佳沉默着,目中倔强之色更盛,却终于还是冷冷道:“我没有家。”
他并没有出口反驳——他一向都很识时务。
李夕瑶的眸子在他身上转了两转,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既是如此,你便先随我去万马堂罢,我要好好想想应该如何处置你……”
她话音未落,阿飞已当先行去。
他的脚步依旧坚定,然而她却已无法与他并肩而行。
长途的跋涉令翠浓的脚步已有些踉跄,但傅红雪却仍丝毫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
翠浓的目光落在他挺拔的背影上,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要去哪里?我……我已走不动了。”
傅红雪道:“我并没有让你跟着我。”
翠浓盯着自己的脚尖,泪水已几乎要夺眶而出。
傅红雪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怔怔凝注着前方,面色渐渐变了。
前方的山坡上伫立着一名少年,一名少女……那名少年正是久已未见的叶开!
傅红雪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几要破胸而出的怒火。
他握住了刀,缓缓向前走去……
此时他已忘记了李夕瑶对他说过的话——他的眼中只有叶开!
叶开凝视着丁灵琳,沉默着。
丁灵琳轻轻咬着嘴唇,道:“我总算找到你了……”
她用力顿了顿足,道:“你为什么总避着我?你明明知道我……”
她咬了咬牙,对上了叶开的目光,接道:“……我喜欢你……难道我在你心中,还比不上那个姓马的丫头?”
叶开凝注着虚空,面上掠过一抹茫然。
他缓缓道:“你们,是不同的。”
丁灵琳恨恨道:“你……”
她忽然握住了腕间的铃铛,怒道:“我现在便去杀了她!”
她转过身,便看见了傅红雪!
她怔了一怔,神色不禁有些赧然,无论如何,她也只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被人听见了心事,总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怒瞪着傅红雪,娇叱一声,右手腕上的铃铛骤然脱手飞出!
清脆的铃声,此时听起来却犹如夺命的追魂铃!
丁七小姐的铃铛,本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暗器之一。
但那枚铃铛却忽然被叶开握在了手心!
丁灵琳望着叶开掌心被铃缘划开的血口,面色终于变了。
她冷哼了一声,毫不停留地向万马堂的方向奔了回去。
叶开注视着傅红雪,道:“你已知道了?”
傅红雪慢慢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刀握得更紧。
叶开叹息着,道:“我和母亲对不起你。”
他说到“母亲”二字。傅红雪的面色便已变了……他目中尽是挣扎之色,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为了母亲,我原谅你。”
叶开猛地抬起了头,目中尽是讶色,道:“你……”
他话未出口,翠浓却已走上前来,笑道:“见你们兄弟和睦,白凤夫人一定会很开心……”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向叶开使了个眼色。
叶开怔了一怔,犹豫片刻,最终却还是轻叹道:“不错。”
李寻欢打量着李夕瑶和阿飞的神色,突然觉得口中新鲜的碧螺春有些发苦。
他本来已发誓要好好照顾她,但这些事情却偏偏又是他无法干涉的。
他轻咳一声,凝视着路小佳,柔声道:“你是荆无命的徒弟?”
路小佳眨了眨眼,道:“你便是李寻欢?”
他虽然知道李寻欢是荆无命的宿敌,但毕竟是少年心性,甫见名人,还是禁不住有些激动和好奇。
毒杀·杀机
李寻欢注意到路小佳目中的好奇之色,不由失笑道:“不错……我就是李寻欢。”
路小佳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悄悄打量着他。
便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了呼叱怒骂之声,其中却还隐隐夹杂着清脆的铃音,显得极为不协调。
李寻欢怔了一怔,推开窗子向外望了一眼,面色忽然变了。
两名少女此起彼落,身形有若穿花蝴蝶,优美之至,却正是丁灵琳和马芳铃……若非李寻欢目光如炬,几乎看不出二人正在作生死之斗!
此时马芳铃已全然落在了下风,丁灵琳面色冷厉,手中不停,招招都直递马芳铃的要害!
李寻欢深吸了一口气,撩起衣襟,穿窗而出,顷刻之间便来到了两人的身旁。
他一探手便握住了丁灵琳的手腕,皱眉道:“你做什么?”
马芳铃重重喘了几口气,颤声道:“李探花……她要杀我……”
这家境优渥的少女如何经历过此等惊险?她既已脱险,只觉又是后怕,又是委屈,一时间不由垂下了泪来。
丁灵琳冷冷道:“你放开我!”
她骈指划出,尖锐的指甲正对着李寻欢的腕脉!
李寻欢当然不会被她伤到,但握住她右腕的手也不禁松了一松。
丁灵琳娇笑一声,左腕微抖,腕间的三枚铃铛顿时脱手飞出,直奔马芳铃的胸腹而来……那悦耳的铃音也化作了一声破空的尖啸!
刀光一闪!斜斜将三枚铃铛钉在了地上!
李寻欢叹了口气,沉声道:“为什么这么做?”
丁灵琳狠狠咬着唇,泪花在眸中隐隐打转,却仍是倔强地不发一言。
马芳铃死里逃生,已几乎骇得呆了,她怔怔望着斜插在地面上的飞刀,满目俱是惊惧之色,转身便向大厅奔去,却险些与循声而出的马空群撞了个满怀。
见女儿骇得面色惨白,马空群的脸色也不由变了……他实在未料到竟会有人公然在万马堂中对马芳铃不利!
他冷冷望着李寻欢,沉声道:“李探花纵徒行凶,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李寻欢苦笑一声,还未说话。李夕瑶已悠然道:“谁说她是哥哥的徒弟?”
马空群冷冷道:“你以为这般说便能够推脱责任了么?”
忽听有人叹息道:“她的确并不是李寻欢的徒弟……”
一名鲜衣珠冠,倜傥洒脱的少年公子缓缓走入了院内,他向马空群躬身一礼,笑道:“马堂主,有礼了。”
马空群霍然转身盯着那少年,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淡淡一笑,尚未回答,丁灵琳却已欢呼了一声,扑到了那少年的怀中。
那少年轻轻抚摸着丁灵琳的头发,笑道:“你果然在这里。”
他向马空群微微点头,道:“马堂主,家妹顽劣,给您添麻烦了……在下丁灵中。”
马空群道:“丁家三少?”
丁灵中微笑道:“是。”
马空群沉默了片刻,忽然舒展了眉头,笑道:“果然不愧是名家子弟……这位姑娘原来是丁家的小姐,这样看来,此事定然是一场误会了。”
丁灵中微笑道:“那是自然,家妹只是在和这位姑娘开玩笑而已。”
马芳铃紧紧扯着父亲的衣襟,此时忽然娇喝道:“她明明是想杀了我……爹,难道连你也不信我么?”
马空群目中怒意一闪,重重一掌掴在马芳铃脸上,冷喝道:“你住口!”
马芳铃怔怔捂着脸颊,满目俱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终于痛哭着向门外狂奔而去。
马空群凝视着女儿的背影,目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额角也隐隐凸出了青筋!
他深吸一口气,道:“丁公子,李探花,请厅内奉座。”
他大笑着,道:“今日在下自胡商处购得了西域的葡萄酒,正好用来招待两位……”
酒极清冽,盛在玉制的酒壶之中,带着淡淡的甜香,中人欲醉。
阿飞沉默着,忽然取过了酒壶,将面前的酒杯斟满了。
他刚欲举杯,手却已被李夕瑶轻轻按住。
她缓缓道:“这酒不能喝。”
马空群面色微变,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在这酒里下了毒,想要暗害你们么?”
李夕瑶望着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虽不知是谁所下,但这酒里确实有毒。”
马空群的面色忽青忽白,终于狠狠将酒杯惯到了地上,怒道:“该死……究竟是谁要对付我万马堂!”
李夕瑶轻叹道:“那人针对的未必是万马堂……或许他的目标只是我们其中一人而已。”
马空群身躯一震,目光缓缓自每个人面上掠过,重重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丁灵琳瞥了一眼被丁灵中紧紧攥住的右手,叹了口气,道:“三哥……你有必要将我抓得这么紧吗?”
丁灵中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若不抓紧些,你便要逃了……娘亲叫我转告你,你若还不肯回去,以后都不要回去了。”
他笑了笑,道:“因此这次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你绑回去。”
丁灵琳轻轻咬着嘴唇,垂首道:“但是我还有事要做……”
丁灵中板起了脸,道:“你若还执意而为,我便去杀了那姓叶的小子!”
李寻欢微微皱起了眉,却没有说话。
丁灵琳顿时跳了起来,怒道:“你敢!”
丁灵中没有说话,目中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机!
丁灵琳狠狠瞪着他,终于咬了咬牙,道:“我随你回去就是了。”
话音方落,她便头也不回地向外直奔而去。
丁灵中掸了掸衣襟,目中杀意一发即收,又恢复了方才那番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雍容站起,向李寻欢等人拱手一揖,缓步向外行去。
枯木逢春·解药
两人方离开不久,厅外便突然传来了丁灵琳的惊呼之声!厅中众人尽皆愕然,纷纷起身向厅外走去。
万马堂以良马闻名,除马种优渥之外,与其所处的地理位置也不无干系,堂外数里范围均是优质的草场……然而如今寒风瑟瑟,牧草大多枯萎,值此腊九寒冬之际,即便是再优良的马匹也是难免会掉一层膘的了。
但如今万马堂方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