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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望着倚在门旁的李夕瑶,苦笑道:“你又起来做甚?梅二先生说过,你这两个月都不能胡乱下床走动的。”
李夕瑶瞥了他一眼,道:“莫忘记了,十年前你也是想这般抛下我……我又怎么能放心休息?”
李寻欢苦笑道:“上次与这次情况不同罢……莫非你想劝我们莫要去少林寺么?”
李夕瑶淡淡道:“我让你们不要去,你们会听我的么?”
李寻欢和阿飞相视一笑,同声道:“自然不会。”
李夕瑶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一本淡黄色的绢册丢到了阿飞怀中,轻叹道:“阿飞,你的武功虽然很不错,但经验未免太过欠缺……这上面有点穴之法和冲穴之法,还有些药理医理……你好好修习,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阿飞看了一眼那绢册的封皮,面色不禁变了,迟疑道:“这莫非是……”
李夕瑶淡淡道:“这是‘怜花宝鉴’的其中一本……是那家伙去海外之前留下的。我虽讨厌那家伙,但他留下的东西,倒还算是不错的。”
李寻欢不由摇头苦笑,道:“王兄亦算是前辈名侠了,你怎能如此说他?怎么说他也算是你的半个老师罢?”
李夕瑶冷冷道:“我只学了他的医术毒术,可没学过他的武功。他可算不上我的师父……”
阿飞已经呆在了当地,眸中渐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忽地将那本绢册丢还给了李夕瑶,冷冷道:“我不学他的功夫。”
李夕瑶怔了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目中掠过淡淡的怜惜之色,柔声道:“不学也无所谓,便让哥哥教你李家的点穴功夫罢……也是很好的。”
阿飞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低声道:“我知道,我比起那些所谓的前辈名侠,差的太远了……但我却不想借助他们的任何力量,我要凭我自己的力量成名!”
李寻欢定定望着阿飞,忽地淡淡笑道:“你绝不要妄自菲薄!只需要三年时间,你便可以将你所有的破绽全部弥补……那时候,世上恐怕再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窃书·失望
阿飞的眼睛一亮,他知道,李寻欢不会说谎,亦不屑说谎!
李夕瑶望着他兴奋的神情,面上也不禁露出笑意。柔声道:“所以,你绝对不能死。”
李夕瑶望着辚辚远去的马车,叹了口气,轻轻殿起脚尖,去抚摸树上的梅花……那梅树上的积雪蓦然散落下来,撒了她满身的雪沫。李夕瑶仿佛感觉到很有趣,又用力推了一把那梅树,树上的积雪散落的更多了。
梅二先生瞪了李夕瑶一眼,冷冷道:“你还是回屋去给我好好躺着……若是你在李寻欢回来之前便死了,我可没办法跟他交代!”
李夕瑶随手拂落了身上的积雪,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了,梅二先生先请,我马上便回屋去。”
梅二先生哼了一声,负着手向大厅行去……望着他的背影,李夕瑶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如刀!
深夜,屋中的李夕瑶早已睡熟,便在此时,窗角微微地掀开了一道缝隙,一股淡淡的烟雾自那窗缝中贯了进来……不过半刻,整间屋中都弥漫起了淡淡的烟雾,李夕瑶的呼吸也似乎愈加的沉重了。又过了半晌,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一名黑衣人自前窗翻进了屋中,身形轻捷无比,全无半点声息……他方掠进屋中,便开始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些什么。
李夕瑶叹了口气,拥被坐起,淡淡道:“你还是来了。”左掌一翻,指尖已有光芒一闪!
那黑衣人身躯一僵,却仍拔身而起,向窗边掠去……只听“咚”的一声,那黑衣人的右手,已被飞刀钉在了窗沿上!
李夕瑶冷冷道:“不要考验我的耐性,现在,将你的面巾取下来。”
那黑衣人痛得满额冷汗,狠狠将手掌上的飞刀拔下抛在了地上,死死瞪着李夕瑶,满目俱是怨毒之色!
李夕瑶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也不想逼你太甚。”一跃下床,身上的衣服竟然是整整齐齐,一丝不乱。那黑衣人望着她,嘶声道:“你早知道我今晚会来?”
李夕瑶淡淡一笑,道:“我怎么会知道?只是有备无患而已……梅二先生。”
那黑衣人全身剧震,缓缓将面巾扯下,冷冷道:“既然你已认出,我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了!想不到你右臂不能动,却还可以发出飞刀……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都随你罢!”
李夕瑶淡淡道:“我的左手和右手同样灵活……所以若要是想让我失去反抗能力,还是将我的双臂都折断为好。”顿了一顿,轻叹道:“你是来找‘怜花宝鉴’的么?”
梅二先生冷冷道:“不错。”
李夕瑶叹了口气,道:“若我没猜错,你让哥哥去少林寺取易筋经、洗髓经,也只不过是想借他们之手取得那两门绝技罢?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两本经书也未必便对我的病有什么帮助……”
梅二先生沉默不语,过了半晌,狠狠咬了咬牙,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李夕瑶凝视着他,淡淡道:“我在‘兴云庄’曾见过秦孝仪的那位公子……他本以为我绝对认不出他,但他却未料到,我在十年前曾见过他,我见过一面的人,就决不会忘记。”
她淡淡一笑,接道:“堂堂秦孝仪的大公子竟然打扮成了兴云庄的小厮,而且这个人已经被你说成伤重不治……难道我还不该怀疑你么?”
梅二先生叹了口气,恨恨道:“我们明明早已经将他送离兴云庄……想不到我们这万全之计,竟生生被这纨绔子弟毁了……”
李夕瑶淡淡笑道:“知好色者慕少艾,想来他也是放不下那武林第一美人罢。”
梅二先生叹了口气,颓然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错,我是和田七、秦孝仪联手,想要利用李探花去夺取少林绝技……天下除了‘小李飞刀’,还有几人能从少林寺中夺取经书?但这件事大哥他丝毫不知,望你不要为难于他。”
李夕瑶凝视了他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返身向外走去。
梅二先生怔了怔,道:“你……你不杀我么?”
李夕瑶驻步回首,冷冷道:“若不是你,我未必能够活到现在,这次,我不杀你。”
梅二先生怔住,面色忽阴忽晴,忽地大声喝道:“你不杀我,不怕我将来还会来害你么?”
远远飘来的话语,有若叹息。
“毕竟,我曾将你当作是朋友……所以,我再相信你一次。”
李夕瑶缓步走出了梅林,天上又开始下雪了……李夕瑶摊开手掌,痴痴地望着一片片坠在掌心中的雪花,轻轻叹了口气,内力微运,那些雪花顿时化作了雪水wωw奇書网,继而蒸发了个干净。
明年冬天,她还能否看到这样美的雪呢?
她并不怕死,但她却也不想死……她的心中仍充满了对生命的眷恋,但生命中,偏偏却充满了这样或那样的无可奈何。
即使终究都是要失望,还不如让她一开始便不要抱有希望!虽然早已猜到易筋经和洗髓经无法治愈她的病,但梅二先生的默认,却还是令她心中重重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绝代完了~从今天开始若无意外每日一更的说~大家鼓掌~
说书·听书
无论多么猛烈的风雪都会过去……东方渐渐露出淡淡的殷红之色,转眼又是新的一天了。
李夕瑶坐在食肆中,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轻轻抿了一口滚热的豆浆,心情又开始渐渐地愉快了起来。
靠楼梯的桌上,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闭着眼在那里抽着旱烟,在他的对面坐着一名梳着两条辫子的大姑娘,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妩媚之极,两人看似应该是一对说书的祖孙。
天色渐明,食肆中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忽地,那老者长身站起,将烟袋在桌上磕了磕,道:“红儿,到时间了。”
此时这老者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人虽然苍老无比,但眼睛却犹如一泓深彻的湖水,仿佛能够探入人的心魄!李夕瑶迎上那老者的目光,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只听那辫子姑娘笑道:“爷爷,今日你给我们讲些什么呀?”
那老者咳嗽了一声,道:“今日我要讲的是……梅花盗无恶不作,探花郎仗义疏财!”
他目光一扫,竟落在了李夕瑶的面上,微微一笑,道:“大家可知道这探花郎是哪一位么?”
李夕瑶淡淡一笑,虽不知这一对祖孙是何来历,但他却们毋庸置疑是冲着她而来的……只听那辫子姑娘拍手笑道:“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李寻欢李探花了!”
只听这两人一搭一档,竟将当日在兴云庄中的情形说的分毫不差,仿佛亲眼所见一般,那辫子姑娘的一双明亮的眼睛,也不住在李夕瑶身上打着转……直到那老者说到田七挟持李夕瑶威胁李寻欢与阿飞之时,一名青衫少年拍案而起,指着那老者怒道:“老孙头!你不要胡说八道!田大侠怎会是这种人?”
那辫子姑娘白了那青衫少年一眼,道:“我爷爷什么时候乱说过了?”
那青衫少年被那辫子姑娘的俏目一瞪,仿佛连骨头都酥了三分,讷讷道:“小红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田大侠是我父亲的好友,所以我才……我不是有心想要打断孙老先生的说书的。”
在场众人似乎大都认识那名青衫少年,顿时同声起哄大笑。那名青衫少年讪讪一笑,又坐回了座位之中。
那孙老先生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那青衫少年的无礼,又继续将李夕瑶自行脱身,李寻欢破罗汉大阵,铁笛先生暗算阿飞不果的经过娓娓道来……这故事简直是跌宕起伏,众人都几乎听得呆了。直到他说到李寻欢三人离开兴云庄,众人才纷纷松了口气。
那辫子姑娘孙小红眨了眨眼,道:“照这么来说,那梅花盗岂非已经死在了那飞剑客的手中了么……”
孙老先生叹了口气,道:“但秦大侠和田大侠,却认为他杀的不是梅花盗,李寻欢才是真正的梅花盗!他们身份不同,一言九鼎,他们既然坚持这么说,别人也便只好这么认为了……虽然李寻欢成功救出了李姑娘,离开了兴云庄,但那顶梅花盗的帽子,恐怕是再也摘不下来了……”说到此处,他连连摇头叹气,似乎极为惋惜。
孙小红咬着嘴唇道:“难道再没有丝毫转圜之地了么?李探花离开兴云庄之前,似乎说过会去一趟少林寺,让心湖大师给他一个公道的罢……”
孙老先生叹了口气,道:“若他真去了少林寺,恐怕是进得出不得了!”
孙小红似乎吃了一惊,道:“为什么爷爷你这样说?堂堂少林寺,应该不至于仗势欺人罢?”
孙老先生道:“只因心眉大师一行人在回少林寺的途中受人暗算,身中剧毒!四名弟子不幸遇难,唯有心眉大师一人回到了少林寺后便昏迷不醒,如今生死未卜……”
孙小红睁大了俏目,道:“即使如此,那也不能确定便是李探花下的手呀?”
孙老先生抿了口清茶,悠悠道:“心眉大师已经十年未曾出过少林寺,又怎会与人结怨?此次下山,唯有和李寻欢有了些冲突……反正少林寺那些大师们,已经认定了这凶手便是李寻欢了!”
早饭的时间已过,孙老先生的故事也说完了,人们亦渐渐的散去,许多人一边走一边议论纷纷,似乎是在怀疑那些“大侠”的作为,又似乎是在为李寻欢惋惜。
李夕瑶吃完了早饭,又点了几份点心,一壶清茶,临窗远望着外面的雪景,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听了那孙老先生的故事,她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现在就算是乘坐快马,日夜不休地赶去少林寺,恐怕也来不及阻止李寻欢和阿飞了,更何况以她如今的身体,根本就无法骑马……少林寺纵使领袖武林,门下弟子众多,但想要杀死李寻欢和阿飞,却也没那么容易罢,试问又有谁敢去接李寻欢的惊天一刀?他们纵使真的无法冲出少林寺,保命亦是无碍。若她真的因为担心他们二人而贸然闯进少林寺,恐怕真的会成为他们的累赘罢!
孙老先生默默地坐在那里抽着旱烟,孙小红则垂着头吃着桌上的一碗面……两人的目光却还是时不时地落到李夕瑶的面上。
孙老先生眯着眼睛望着李夕瑶,见她始终容色淡然,没有丝毫急躁之态,目中不禁隐隐露出了一抹赞赏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人若看到别人比他更痛苦,他自己的痛苦就会减轻。
一个完全没有痛苦的人,又怎能真正领略到欢乐的滋味。
少林·潜入
李寻欢与阿飞将马车停在嵩山之下,飞步向少林寺赶去。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已远远可望见少林寺的山门,而此刻那山门之前,却立着一名绛衣女子。
林诗音!
李寻欢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却仍是走了过去,勉强勾起了唇角,抱拳一揖,道:“大嫂……你怎会来此?”
在这短短的几日内,林诗音那美丽的面容竟似憔悴了许多,本是乌黑的鬓旁也出现了几丝华发……李寻欢看着这样的她,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林诗音痴痴地望着李寻欢,低声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的,但你绝不能进去……你若进去,恐怕再也出不来了!”
听得林诗音说了心眉大师的事后,李寻欢心中暗惊,却还是淡淡笑道:“多谢大嫂报讯,但你还是快些回去为好,莫要让大哥担心……”
林诗音望着他,忽地惨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总是为他着想……”
她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狠狠咬了咬牙,接道:“可是你却不知道,他已出卖了你,他本来就是和田七他们串通一气的……”
李寻欢深深凝注着他,不但没有露出丝毫惊异之色,反而淡淡笑了笑,道:“你恐怕是弄错了……他又怎会出卖我?”
林诗音嘶声道:“这是我亲眼所见!你……你不相信我么?”
李寻欢却已别开了头,避开了她的视线,淡淡道:“那你一定是看错了……”
伸手轻轻将林诗音推开,提步向少林寺的山门走去。
林诗音忽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急声道:“你为什么还要进去?”
李寻欢淡淡道:“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林诗音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李寻欢,厉声道:“你莫要进去!我求你莫要进去……你若进去,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李寻欢咬紧了牙关,冷冷道:“你是死是活,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时刻近午,李夕瑶终于吃完了盘中的最后一块点心,缓缓站了起来,随手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淡淡瞥了孙老先生祖孙一眼,抬步向店外走去。
无论这祖孙俩出于什么目的,李夕瑶都感激他们告知了她这个重要的消息……但他们目中的那抹若有若无的怜悯之色,却令她感觉到无比厌恶。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李夕瑶不急不缓地在几家店中添购了一些必要的物事,又租了一辆马车……此处距少林寺虽不远,却也并不太近,李夕瑶到达嵩山下,也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了。望着少林寺门前立着的那抹绛红色的身影,李夕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缓步走了过去,在那名女子身边站定,轻叹道:“表姐,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林诗音怔怔地望着她,精致的绸衫已经蒙尘,美丽而灵动的目光也已变得有些呆滞,喃喃道:“是你……”忽地用力抓住了李夕瑶的肩膀,嘶声道:“他已经进去一天一夜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却没办法阻止……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李夕瑶默默忍受着肩上的痛楚,淡淡道:“我不认为我早些来,便能阻止他们两人……表姐,你真的不该来……”
林诗音瞪着她,忽地仰天大笑起来,她的笑声是那样的疯狂!边笑边喘着道:“我早就应该知道,你和他们根本就是一样的!我知道现在我是龙夫人,不应该管李寻欢的死活……”
她狠狠咬紧了嘴唇,嘶声道:“李寻欢将龙啸云当作是兄弟,但他竟和田七那些人串通了来对付你们……而李寻欢……他却宁愿相信龙啸云,而不相信我!这世界为什么竟会这么荒谬!”
李夕瑶皱眉道:“至少你还应该顾忌一下小云的感受……你来这里,他会怎么想?你们的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将他牵涉进来,至于龙啸云……”
她冷笑了一声,道:“从很早以前,我便已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了。”
林诗音的笑声嘎然而止,满面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颤声道:“莫非……你早知道龙啸云他出卖你们……”
李夕瑶轻叹道:“不错,我知道……哥哥他也应该早就知道。他那样说,恐怕只是不想令你伤心而已。”
林诗音握紧了衣襟,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他是不想拆散我们的家么?可是,在龙啸云作出那种事情的时候,我们的家,便已不成家了……”
她话未说完,已又泪流满面。
李夕瑶轻叹一声,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至少你还有小云不是么?其实他虽然狠毒了一些,却也只是个寂寞的孩子……只要是孩子,便需要有母亲在身边陪伴,你还是快回去罢!”
轻轻替林诗音拭干了泪痕,李夕瑶淡淡一笑,道:“你放心,哥哥决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