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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拉立刻感到羞愧,赶紧和母亲道歉。
“放松放松,孩子,吃点儿饼干。”
“谢谢,妈妈。”
波拉坐在母亲身边,母亲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女儿。从波拉还是个小姑娘开始,露克莉子娅就尽可能探察着女儿的行踪和遇到的困难,然后尽自己最大可能提出建议帮助波拉。但是现在女儿脑袋里的问题太重太复杂,她简直都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想帮也帮不上忙。
“是不是你工作上遇到了麻烦?”
“你知道我不能说的。”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只要脸上是那种表情,就像有人踩到你似的,你就会整个晚上都坐立不安。你确定不能告诉我什么吗?”
波拉盯着桌子上的牛奶杯,一勺一勺地往里面加糖,然后说:“就是……牵扯到另外一个案子。妈妈,作案的完全是疯子。我现在就像这杯牛奶,总有人用勺子在里面搅和。里面的糖总是化不了,最后流出来。”
露克莉子娅轻轻把手放到杯子上,波拉把一勺糖都倒在母亲手上。
“有时候把事情说出来会让你好受些。”
“我不能,妈妈,对不起。”
“没关系,我的小鸽子。我懂。你还要饼干吗?我知道你一直什么也没吃。”露克莉子娅知道有时候改变话题可以调节一下。
“不吃了,妈妈,够了,我的早饭已经吃撑了。”
“我女儿碰巧有一个迷人的大屁股。”
“没错,所以我还是单身。”
“不对,波拉,你还是单身是因为你脾气不好。你很漂亮,你会自己照顾自己,你还经常去健身房……只是时间问题,你会碰到一个合适的男人,他不会被你的大嗓门和一直耷拉的脸色吓跑。”
“这不可能,妈妈。”
“为什么?你的老板怎么样?那个人很迷人。”
“他结婚了。他也太老,都和我爸一样了。”
“你就会夸张。带他来见见我,你会看到我不会把他吓跑的。再说,现在这世上婚姻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
“妈妈!你有时候真能我把雷倒呢!”
“自从你父亲十年前离开我们,我从没有一天不想起他。但是我仍不会觉得我和那些西西里的寡妇一样,成天穿着黑袍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盖起来,把自己的心埋葬在丈夫的坟墓里。快,你再吃一块饼干,我们睡觉去!”
波拉又拿起一块饼干在牛奶里蘸了一下,脑子里计算着卡路里的含量,非常有罪恶感。不过还好,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第15章 弗朗西斯·加塞枢机和艾德威娜·马可多哥太太之间的书信
波士顿,1999年2月23日
亲爱的艾德威娜·马可多哥太太:
这是给您今年2月17日来信的答复。我想首先表达一下我的关心。我对您的伤心与您儿子亨利的事情表示同情和遗憾。我在良心上也对他给你们带来的巨大伤害感到非常气愤。我同意你所说的,当一个为上帝尽职的人犯罪的时候——就像卡洛斯基神父所犯的——会动摇一个人信仰的基石。为此我承认是我的责任。我真不应该再任命卡洛斯基神父新的职位。也许当第三次有人(是像你一样信仰坚定的人)来向我诉说的时候,我就该采取另外一种方法。在这次事件中,心理学家没有给我很好的建议,比如得瑟乐医生,他说卡洛斯基可以胜任神职工作,其实他是在拿他在专业上的声誉当儿戏。我听从了他。
现在我只能希望,根据您的律师的要求,我们做出的补偿足够让我们双方都满意。这已经超过我们可以支付的。虽然这些金钱无法弥补带给你们的伤痛,但我还是想请求您不要对外说这件事,这对大家都好。我们的圣母教堂已经遭受了很多邪恶的和来自撒旦的媒体的进攻。为了我们社区的利益,为了您的儿子,也为了您自己,让我们都把这件事看作没有发生过。
祝福您
弗朗西斯·加塞
枢机
波士顿大主教区
第16章 圣马太研究所
萨凯姆·派克,马里兰
1995年11月
第45号访问笔记,病人代号3643,医生坎尼斯·克洛,以及助理医生安东尼·福勒和萨乐·范阿巴拉
克洛医生:你好维克多,我可以进来吗?
3643号:当然啦,医生,这是你的诊所。
克洛医生:可这是你的房间啊。
3643号:请进,请进吧。
克洛医生:今天你看起来情绪很好,你感觉好吗?
3643号:棒极了。
克洛医生:我很高兴自从你上次离开医务室就没有再发生暴力事件。你按时吃药,参加小组治疗。你在进步,维克多。
3643号:谢谢你医生,我尽力而为。
克洛医生:好极了,我们以前说过的,今天给你进行催眠治疗。这是范阿巴拉医生,他是从印度来的治疗师、催眠专家。
3643号:医生,我不确定我是否会适应这种治疗。
克洛医生:这个很重要,维克多,我们上周说过的,你还记得吧?
3643号:是,我记得。
克洛医生:那么我们就说好了。范阿巴拉医生,你想让病人坐在哪里?
范阿巴拉:他在床上应该是最舒服的。让他放松是最重要的。
克洛医生:那他就躺床上吧。躺下吧,维克多。
3643号:听你的。
范阿巴拉:好极了,维克多。我会给你看一个钟摆,克洛医生,请把百叶窗关上一点,好,就这样。维克多,请看着钟摆。
(笔记显示出范阿巴拉医生催眠的进展。根据他的要求,为了简洁,会删除一些停顿和反应时间。)
范阿巴拉:好了。现在是1972年。你那时记住些什么吗?
3643号:我的父亲,他从不回家。有时星期五下午全家都去工厂等他下班。妈妈说他一无用处,要是我们能找到他,就可以阻止他把我们所有的钱都浪费在酒吧里。外面很冷。有一天我们等啊等啊,我们在地上跺脚让自己的脚趾头不被冻僵。埃米尔向我要我的围巾,因为他很冷。我没给他。我妈妈敲我的头,让我给他。最后我们等烦了就离开了。
克洛医生:问问他他父亲在哪里?
范阿巴拉:你知道你父亲在哪里吗?
3643号:他被开除了。两天后他回来,样子很糟。妈妈说他一直在喝酒并且和陌生人睡在一起。他们给了他一张支票,但是已经所剩无几。我们要去社会安全局领取父亲的支票,但是有时他先去了然后就把支票喝光。埃米尔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喝光支票,那不是一张纸吗。
范阿巴拉:你们要求帮助了吗?
3643号:有时候郊区的神父会给我们带来些衣服。其他孩子从救世军那里得到些衣服,所以他们的衣服比较好。但妈妈说他们是异教分子,我们最好穿体面的基督徒的衣服。贝利亚说他体面的基督徒衣服上都是洞。所以他恨他们。
范阿巴拉:贝利亚后来离家出走,你高兴吗?
3643号:我那时在床上睡觉。我看到他在黑暗中走出卧室,手里拿着他的靴子。他给我他的钥匙链,上面有一个银色的小熊,他告诉我说我可以把我的钥匙串在上面。天亮后埃米尔哭起来,因为他没有和贝利亚道别,所以我就把钥匙链给他了。可是埃米尔还是哭,把钥匙链扔了。他哭了一天。我撕碎一本他读的连环画,想让他闭嘴。我把书用剪子剪碎,我父亲把我锁在屋子里。
范阿巴拉:这时你妈妈在哪儿?
3643号:在教区礼堂里玩宾果纸牌游戏。那是星期二。她星期二总是去那里玩。一个卡片一分钱。
范阿巴拉:在你父亲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3643号:没什么,我坐在那里。
范阿巴拉:维克多,你要告诉我。
3643号:没什么啊,你懂不懂,先生。什么也没发生!
范阿巴拉:维克多,你必须告诉我,你父亲把你锁在他的屋子里,然后他向你做了一些事,对不对?
3643号:你不懂,我活该。
范阿巴拉:为什么活该?
3643号:被惩罚呗。惩罚。我必须总被惩罚,这样我才能对我所做的坏事有忏悔。
范阿巴拉:什么坏事?
3643号:很多坏事。我是一个坏人。比如我对那只猫做的。我把猫扔到垃圾箱里,那里填满了旧报纸,然后我就点燃了报纸。猫惨叫起来。它的叫声像人声一样。我还对那些故事书也干了很多。
范阿巴拉:那么你怎么受罚的呢,维克多?
3643号:很疼。他弄疼我。他喜欢这样,他说他也疼,但那是他撒谎。他用波兰语说。因为他不会用英语撒谎。他把英文词弄混,每次他惩罚我都说波兰语。
范阿巴拉:他碰你了吗?
3643号:他从后面碰我,他让我不停地转动,然后他把个东西放进去,那东西很热让我很疼。
范阿巴拉:这些惩罚经常发生吗?
3643号:每个星期二。当我妈妈不在的时候,有时他干完了,就躺在那里,躺在我身上睡觉。就像死了一样。有时他不这样惩罚我,他就打我。
范阿巴拉:他怎么打你?
3643号:他抽我,一直到他累了为止。有时打完我他再惩罚我,有时就没有了。
范阿巴拉:你的兄弟们呢,维克多?你的父亲也惩罚他们吗?
3643号:我想他也惩罚过贝利亚。对埃米尔他从没惩罚过。埃米尔是个好孩子,所以他死了。
范阿巴拉:只有好人才死吗,维克多?
3643号:没错,只有好人才死。坏人就不会。
第17章 梵蒂冈省会大楼
梵蒂冈城
2005年4月6日,星期三,上午10∶34
波拉在等但丁,她在铺着地毯的大厅里来回走着,步子很快很紧张。今天一开始就很糟,她几乎没合眼,当她来到她的办公室时,就撞上一大堆文件和条文要签署。负责民防系统的人,盖都·拜托拉诺大发脾气,因为聚集的朝圣者越来越多,这些人已经要把梵蒂冈淹没。现在体育场、各大学和所有有空地的政府机构都被填满了。人群在街道、门厅、商场,甚至自动取款机前厅睡觉,波拉接通盖都的电话,本来想让他帮忙查询嫌疑人,盖都听了只是干笑一声。
“亲爱的警官,即使你的嫌疑人是本·拉登本人,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帮你。你都得等着这所疯人院冷清下来再说!”
“可你是不是注意到……”
“警官,你说你的名字是波拉,对吧?现在美国总统的空军一号飞机停在菲乌米奇诺机场,所有五星级酒店都提供最高级别的总统套间。你知道为了保护这些要人我天天做噩梦吗?每15分钟就有恐怖主义袭击的报告,还有假炸弹的威胁。我和200公里以内的所有市镇里埋伏的狙击枪手都保持联系。相信我,你的问题我们要等一等。现在请不要占着我这条线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浑蛋!为什么没人把我的话当真?这个案件是非常严重的谋杀啊!杀手的沉默,正是这种杀人魔王的秉性,但是波拉越努力,其他人却越不以为然。她花了很多时间打电话,结果都是浪费时间,什么线索也没发现。在这些电话中,她告诉庞底罗再回到圣玛利亚教堂和那个老伽密神父谈谈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她自己则去见萨默罗枢机,就是教宗侍从管家。现在她就在这里,站在萨默罗的办公室门口,像一只肚子里充满咖啡的老虎来回踱着步子。
安东尼此时坐在一张很舒适的深红色大椅子上。他似乎很放松,读着自己的每日祈祷书。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有些后悔戒烟。”
“你也有些紧张吗?神父?”
“不,但是你在这里踱步让我有些紧张。”
波拉明白了安东尼的意思,她停下来,坐在他身边。波拉假装读但丁对第一起谋杀的报告,但是心里想到的却是:今天早上在UACV总部,当给但丁和安东尼相互介绍时,副警长但丁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但丁把波拉叫到一边简短地说:“别相信他。”波拉很担心,也很迷茫。她决定再见到但丁时,一定问清楚到底他是什么意思。
波拉把注意力收回到报告上。这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惨象。很显然但丁并不经常有写这种报告的任务,这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是他的福气。因为他们需要重新回到主教坡提尼的死亡现场,怀着良心希望去找到一些线索。今天下午去,不能再迟。两个谋杀案中照回来的照片倒都不错,很清晰,波拉把文件合上,她无法集中。
波拉无法否认她的确有些害怕。现在她在梵蒂冈的心脏,在城市中心的这座大楼里。这座大楼有1500多个办公室,还不包括教宗的。对波拉来说,她觉得楼道里的那些绘画非常乱也分散人们的注意力,而对梵蒂冈这些走过几个世纪的政治家来说,这恰是他们想要的效果。他们对自己的城市给参观者带来的感受了如指掌,但是波拉绝不允许任何事情使自己从手头的案子中分离出去,哪怕是一点点分心的事都不行。
“福勒神父?”
“什么?”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这是我第一次去见一名枢机。”
“哦。”
波拉想了一下,“我是说,见还活着的。”
“你想问我什么呢?”
“我该怎么称呼他?”
“一般是说‘大人阁下’。”安东尼合上书看着波拉的眼睛。“别紧张,他只是一个人罢了,和你我一样。你是负责调查的警官,你是专业人员。就像你在一般情况下的表现就好了。”
波拉感激地笑了笑。这时候但丁终于从接待室的办公室走出来。
“请进来吧。”
接待室里有两张桌子,两名年轻的神父分别坐在电话机和电脑旁边。他们很礼貌地点头,接待来访者。然后几个人进了侍从管家的办公室。那是一间禁欲者的房间,里面没有绘画也没有地毯。一边有一个图书室,另一边有一个沙发和几张小桌子。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个木制的十字架。
墙上虽然空空如也,但是萨默罗的桌子上却堆满了文件。直到选出下一位教宗为止,萨默罗将一直管理这里的一切。他穿着深红色的袍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欢迎他的客人。安东尼跪下吻着枢机手上的戒指,显示对枢机的尊敬和服从,这是每一个天主教徒在见枢机时的礼节。波拉向后退了一步,想让自己更谨慎。她轻轻鞠了一躬,也许是出于羞愧她没有鞠很深,这么些年她都已经不把自己当天主教徒看了。
萨默罗对波拉的鲁莽没有在意,仍是很高雅地接待她。他的脸上和有些向下倾的肩膀上,显示出疲惫和遗憾。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是梵蒂冈的最高权威,但从他的外表看,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欢现在的角色。
“原谅我让你们久等了。我一直在电话里和一位德国代表团的代表说话。他们已经完全乱套了。现在哪里也找不到旅馆,整个城市陷于混乱中。而在明天早上的葬礼中,世界上每个国家代表中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站在最前排。”
波拉礼貌地点点头。
“我想这整个的混乱是对我们的一次很大的考验。”
萨默罗听了,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算是回答。
“大人阁下,您有没有听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当然,塞林已经准时向我报告了他们那里发生的一切。这真是太可怕了,两起案子都是这样。我希望我能对这种恶毒的犯罪表现得更坚强些,但是我必须真实地承认,我现在根本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
“大人阁下,就您所知,我们需要对其他枢机加强保护措施。”
萨默罗朝但丁看了一眼。
“警察局已经采取特别措施,集中所有的枢机,让他们都提前住在圣玛尔大宿舍①,就是为了确保枢机们的安全。”
①圣玛尔大宿舍 (Domus Sanctae Marthae):是教宗约翰·保罗二世下令修建的宿舍。接待参加宗教选举的高级人员。每个房间有独立的卧室、浴室和书房,提供餐饮,但没有通信设备。平时也接待与教廷有密切关系的大使。
“圣玛尔大宿舍?”
但丁解释道:“就是圣玛尔大之家。约翰·保罗二世时期,约翰·保罗二世发布命令翻修,因为他想把那里改为选举时期枢机居住的地方。”
“用途可够专一的,是不是?”
“不选举的时候,也对那些著名的来访者开放。”萨默罗说,“我没记错的话,福勒神父,你也在那里住过一次吧,是不是?”
安东尼看上去有些不安,刹那间似乎两人之间有些处于对峙状态,没有火药味但也是意志上的对峙。最终安东尼低下了头。
“确实如此,大人阁下,我受邀请去过教廷一次。”
“我记得你和宗教法庭的法官赛乌福之间有些不愉快。”
“我被传唤询问我曾经参与的一些活动,这是事实,其他没有什么。”
枢机似乎对安东尼的不自在感到很满意。
“啊,是的。当然了,福勒神父。你无须对我解释什么。你的名誉使你有所进步。就像我说的,波拉侦探,我对我那些枢机的安全心里感到平静,谢谢我们的警察局做出的努力。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入住了梵蒂冈,远离危险。还有几位没到,总之,他们可以选择住在圣玛尔大宿舍,直到4月15日。很多枢机分散在不同的会所,或者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