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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北边有一片石头山,山峰耸立尖锐,如同石化的密林。顾桓焕没有真气在体,飞不了轻功,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山上爬。
顾桓焕专注于爬山没有注意到他身后已经跟了三个鬼鬼祟祟的大汉。三个大汉都是络腮胡子,皮肤红润粗糙,肌肉壮实地跟石头一般。虽然长得一脸沧桑,可这三人脚下的步伐却是轻挑欢快,丝毫不显山路的陡峭崎岖。
打头的一个大汉拍拍腰间的刀子,回头问自己另外两个兄弟:“又一个想找无名山的蠢犊子。这次怎么干?先捆了,还是直接抢了抛尸?”
系了酒葫芦的大汉老二瞅了瞅顾桓焕弓着腰爬山的小身板,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手脚和腰牌,摇了摇头说:“看他这身板似乎是练过,但没有修为在身,我说不好他是隐藏了修为还是压根没有修为。看这身衣服像是个有钱人,穿着缎子面的袍子来爬山,真不懂他们有钱人在想什么。”
老三嘿嘿一笑,手里拽了一把迷药:“管他的,干了再说。”
山路很窄,但三个大汉走得很轻松。他们在这座山上混的不是十天半个月了,对这山路自然熟。在他们看来,顾桓焕就是个吃饱了撑的的公子哥,没事儿跑来石头山找无名山,正好便宜了他们哥仨。打一劫下来,他们哥仨就可以继续回城花天酒地,发誓再也不来这破石头山赚票子了。
“二哥,你再瞅瞅,看这小子身上还有什么宝贝吗?”
酒葫芦大汉翻了个白眼说:“瞅个屁,我是观察哨,不是千里眼,更不是透视眼。一会一刀捅死了,你自己慢慢翻呗。”
顾桓焕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哥仨已经开始筹划分赃了,他只是佝偻着背朝山上爬,目不斜视,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山路。
很久以前顾桓焕也和友人相约爬过几次名山,听他们谈论天高云淡,听他们赞美小桥流水,听他们站在山顶凭栏而望,感叹大好河山。
可是顾桓焕觉得登山很无聊。他站在山顶时毫无一览众山小的壮阔,也不会感叹登山途中的崎岖艰难,他只是呆呆地望着蓝天白云,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如此茫然。
山顶上有什么?山顶上什么也没有。我们所感叹的是我们抛弃在脚下的地上凡物,攀登得这么高,到最后留恋的却是地上人间。而当我们留在地上的时候,却一直在仰着头向往高耸入云的山巅。
再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顾桓焕就可以爬到相对平坦的山顶了,但三个大汉不会给他在平地上歇一口气的机会,三人纷纷出刀,准备在半道上动手。
山路上容不下三个大汉并排走,于是就由老大打头,从后面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老二在队尾放哨,老三在老大背后给对手飞刀子。
出手是一瞬间的事。老大猛地在顾桓焕背后一扑,一只手拽着顾桓焕的后衣领,另一之手使劲扼住了顾桓焕的喉咙,随即身盘一矮,出脚一踢,先打破对方的平衡,等顾桓焕脚下一滑,立刻欺身一压,把顾桓焕的后脑勺砸在地上,一百八十斤的体重全压在了顾桓焕的肚子上。
“我就说这小子软蛋一个。”放哨的老二一看这么容易就放倒了顾桓焕,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顾桓焕身上本身就有伤,再让大汉这么一压是彻底把伤口都崩开了,疼得他直哆嗦。
压着顾桓焕的老大哈哈大笑,拿刀尖挑着顾桓焕的下巴说到:“小白脸,爷爷几个也不为难你,自己把衣服都脱了,给你剩条内裤,自己下山去吧。”
小白脸?要不是胳膊也被压着,顾桓焕真想摸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白吗?“大哥,给我留身衣服行不?这衣服是我朝朋友借的,穿完了得还回去。”
“费什么话,赶紧脱衣服走人,把财物留下!荒山野岭的,不把你从山上推下去就不错了。”
顾桓焕叹了口气,却又立刻被大汉身上浓重的体味给熏着了,憋着嘴直皱眉头,一想也不知道这大汉几天没洗澡了,会不会内裤还正反面翻着穿……就嘴角一抖,差点吐了出来。
“妈的,还吓得要吐。算了,我们自己动手!”老大使了个眼色,让老三上来搜身,老三嘿嘿一笑,手里刀挽了个转儿,上去刷刷几刀就把顾桓焕的衣服全划烂了,一只黑手在顾桓焕身上一阵摸索,扒拉出来一堆碎银。
这一手让老大有点不高兴了:“让你搜身,没让你划衣服,他这身衣服值老钱了。”
老三嘿嘿地笑着说:“衣服就那样吧,容易暴露身份。”
顾桓焕被摸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把这三个大汉骂了个遍:要是平常,我一伸手就能捏死你们仨。完蛋了,这下真只剩一条内裤了,我记得这里裸奔好像不定罪吧?
“怎么就这么点钱?”老大数了数银子,不满地嚷嚷了起来,对着顾桓焕就是一巴掌,“带这么点钱也敢出来混?”
挨了一巴掌的顾桓焕脸色有些发黑,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你别太过分了。”
“太过分?哈哈哈哈——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爷不杀你就不错了,扇几巴掌怎么了?”
顾桓焕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彻骨的寒意。大汉被这眼神吓得打了个激灵,眼神不由得一偏,朝另外两人怪叫道:“还怕了你这犊子了,再瞪杀了你信不信?!”
“我不能死在这里,所以死在这里的一定是你。”顾桓焕轻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枚毒丹,只要捏碎就能释放大量毒雾,吸入者必死无疑。
但是顾桓焕没有捏碎毒丹,大汉也没有出刀杀人,因为有人来了。
来人的脚步很拖沓,鞋底和土地摩擦出了沙沙的响声。三个大汉和顾桓焕先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等到来人走近,才看清是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青年,披头散发,一双眼睛无精打采地看着四个人。
顾桓焕讶异地看了来人一眼,试探着问了一句:“辉不笑?”
辉不笑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用那双万年不变的死鱼眼多看了顾桓焕一眼,尤其让目光在对方的柳氏腰牌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柳家的人?”
顾桓焕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用的别人的身体,辉不笑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是顾桓焕,想了想后还是决定不暴露身份:“我不是柳家的人,只不过柳致远给了我这块牌子。”
“那也差不多。”辉不笑把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摸出一根头绳,拢了拢狂飞乱舞的长发,随便扎了个辫子,然后伸出食指朝三个大汉的方向随便那么一划说:“这里是我家,你们三个不受欢迎,给我出去。”
老大张大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整座山突然开始歪斜,眼中留下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辉不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刚刚辉不笑那一指,划断了老大的头。
老二和老三的心脏狂跳起来,蹭的一下就转头往山下跑。一指断头,这是什么修为才能达到的境界?他们必须要跑,不跑就是死路一条!
辉不笑看着老二老三仓皇而逃的背影,神色疲惫,抓了抓脑袋,用手往山下的方向噌的一砍,就听到山石崩塌的声音夹杂着两个人的尖叫声落下了山崖。
旁观整个过程的顾桓焕内心惊悚不已,既心惊于辉不笑的高深修为,又恐惧于辉不笑的心狠手辣。
辉不笑挥了挥手就杀了三个人,表情依旧,抛下顾桓焕就转身往回走,踢踏着那双松松垮垮的布鞋在路上磨蹭。顾桓焕连忙跟上去,好奇地问道:“这里是你家?你不是住在南山山顶上吗?”
辉不笑皱了皱眉头说:“刚搬过来的不行啊?”
“搬这么个地方来干什么?都是石头。难不成你也在找无名山?”
辉不笑终于忍不住了:“你谁啊,我们很熟吗?”
顾桓焕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挺熟的。”
辉不笑抓狂:这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顾桓焕继续问:“你那个石头房子是不是也在这儿?我身受重伤,身无分文,衣不蔽体……让我进去歇会儿行不行?”
“我拒绝。”辉不笑冷哼一声,左手按在石壁上拉出来一扇门,嗖的一声就冲进了门内,一把摔上了门。
辉不笑满意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嘀咕了一句“终于甩掉了”,然后转过身来想给自己泡壶茶,结果看到顾桓焕翘着二郎腿坐在石桌边将一壶茶一饮而尽:“哈——渴死我了。”
辉不笑压抑住自己一指头戳死对方的冲动,一把抓住顾桓焕的衣领,掀开石屋大门,一脚把顾桓焕踢了出去。
“滚粗!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伤患!”
“我是你大爷。”辉不笑气愤地摔上了门,结果门刚关就响起了一阵丧心病狂的敲门声——“开门!你这个死宅!御姐控!抖M!”
“我不是抖M!”辉不笑拉开门狂吼了过去,“我一指头戳死你信不信?!”
顾桓焕还维持着砸门的姿势,见辉不笑开门,嘿嘿一笑:“你让我进去你就不是。”
“神经病!”辉不笑怒气冲冲地要关门,结果被顾桓焕拦下了。
“不笑,你得帮我。我现在废人一个,朱知礼马上就会得到消息来追杀我。我不能躲在柳家,不能连累柳致远,只能来找你。”
辉不笑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微微有些惊讶:“你到底是谁?”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顾桓焕。”
第二十三章 保送资格
更新时间2016…2…17 22:11:39 字数:3626
不知不觉,六大书院的入门大考已经接近尾声,包括季宇晨、莫平安、郑子良、于子轩、沈墨渊在内的三十九人进入了复试。
而在决赛中,除了从层层选拔中脱颖而出的这三十九人之外,还有三个具有保送资格的修炼者也会参加到复试当中来。这三人不需要参加初试,由“三才”推荐直接进入复试。
曾有人为了这个保送资格,花尽全部家产希望能跟“三才”搭上关系,但三才岂是会因区区钱财就会动心的凡人,对于上门求保送的人员一概不见。能得到保送资格的人都是些妖孽,比起经过初试的人丝毫不差,毕竟保送的人要是输了复试,等于是丢了给予他保送资格的人的面子,所以在保送人选上,三才丝毫不敢大意。
不过三才里也有个奇葩,那就是被称作炼器鬼才的辉不笑。此人极其没有集体荣誉感,让他的师父和院长极其头疼。邋里邋遢,为所欲为,鬼话连篇,诸如此类的一些词汇就是人们对辉不笑的印象。
在保送人员的选择上,辉不笑也没让大家失望,每一次都以“无合适人选”的理由放弃给予保送资格的权利。
但今年却是个例外。有小道消息称,多年不务正业的辉不笑,终于向六院推荐了保送人选。
因为这个消息,各大赌坊纷纷开盘,赌的就是这个保送人选的身份。有人说此人是辉不笑的姘头,有人说是名不见经传的高人,有人说只是辉不笑一时兴起抽了个签选出来的。不过众说纷纭,真相还要在复试开始时揭晓。
但就在人们为这个神秘人选而疯狂的时候,柳家却被柳致远折腾得鸡飞狗跳。
“明天就是复试,你到底去不去?!”
柳致远兴致缺缺地撇了一眼怒发冲冠的老爹,没出声,依旧研究着手中的柳叶刀。柳家主很生气,当初在得知柳致远进入复试后,柳家主还幻想着柳致远少年神算的名气名震六院,让柳家好好涨涨光,结果自从那一晚由于柳致远招惹了多方势力而被抓回家关了禁闭后,柳致远就赌气发话不去参加书院复试了。
“你这个小混蛋,老子生你是干什么吃的?!”
柳致远这回出了声:“你生个屁了,我是我娘生的。”
柳家主气得七窍生烟。他不是没想过严刑逼考,可是这小子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又领悟了一层柳叶飞刀的诀窍,让柳致远的爷爷给柳家主发下话来:谁都不准动这个宝贝孙子,否则,家法伺候!
“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当时柳家主还存着侥幸的念头要动柳致远,结果柳爷爷双目一瞪:“我就是你老子,老子打你也是天经地义!敢打我孙子……哼!”
“致慧啊,致远他也就听听你的话……”
柳致慧哆嗦了一下,连忙提高了声音喊道:“娘!今天中午吃鱼不?上午四舅又给送来两条!”
“我是你爹吗?你这个臭小子,你是不是我儿子?!”
柳致慧一边跑一边咧着嘴吐舌头:三年前我还能治治那个损弟弟,现在……
……
洛城最大的旅店,远道客栈。
从六大书院的入门复试开始到结束,远道客栈将不予接客,全程为参加复试的修炼者和主持活动的书院弟子提供食宿服务。
此时,一楼的餐桌已经坐满了人,却只有一桌在吃饭,其余的几桌则时不时地看向吃饭的那几个人。有几个书院女弟子偷看了几眼一个喝粥的青年,低声聊了几句就开始痴痴地发笑;男弟子的眼中却颇有些愤懑和不屑;其余参加复试的人则有的崇拜,有的嫉妒,有的畏惧。
桌上吃饭的有两人:文修聂文博,武修肖烨磊。那个被女弟子偷看的便是聂文博,而另一个闷头吃饭的则是肖烨磊。
聂文博重于文道,但并没有穷酸书生的味道,反倒是英俊潇洒,一派大侠气质。而肖烨磊却是身材消瘦,一点看不出来是练武之人,额前碎发遮挡住了双眼,添了几分沉闷,而且他这个人本身就不怎么说话,简直就是沉闷得不能再沉闷了。他们两个人就那么对着坐着,各吃各的,沉默不语,直到一个衣着落魄的乞丐敲响了客栈的门:“还有饭吗?”
店小二身板一直,蹿向了那个乞丐,随手塞过去一个馒头:“哎哟这馒头您拿好了快走不送!”笑话,这店里住着的都是书院的精英,要是让这乞丐在店里惹上什么事了;那他们就摊上大事了。
乞丐愣愣地看了看手里的馒头,又看了看店小二,似乎没缓过神来。店小二急了,推了他一把:“我们店不接客,只接待参加书院大比的修炼者。馒头给你了,你去别家吧。”
乞丐哆哆嗦嗦地接过馒头,看见满堂的书院弟子和参加复试者,心生怯意,踌躇了一会儿只得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蹲在客栈门口啃起了馒头。
乞丐小口小口地咬着馒头,吃得很慢,一边吃还一边焦虑地四处观望,似乎在等人。他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惹恼了一位参加复试的少女,站起身就冲着乞丐骂起来:“我说你,鬼鬼祟祟地看什么呢!”
乞丐被吓了一跳,脖子一缩,畏惧地看着少女,结结巴巴地小声说:“我、我在等人……”
“等人到外头去等,干嘛非要坐在门口?!碍眼——”
乞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手里拿着剩下的半块馒头尴尬地站在原地。少女把乞丐的犹豫放在眼里,认为他一定有问题,当场走到门口甩出几张银票砸在乞丐脸上,不屑地转身回到座位:“三千两银票,滚吧。”
少女叫林巧儿,这几天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像他这样的乞丐,每天找借口留在店门口,被雇来打听参加复试的考生的情报,让雇主根据这些情报选择要下注的对象。所以她厌恶这些拿钱跑腿的乞丐。
乞丐连忙跪在地上急匆匆地敛起银票,看着少女的背影烦躁不已,鼓起勇气拉住店小二的袖子说:“你能不能帮我把银票还给她,我不要她的银票。我真是来等人的。”
“这……林小姐——”
林巧儿转过身,瞪了乞丐一眼:“等什么人?等雇主吧!你不就是要赚钱吗?我花钱请你离开,你还摆脸色给我看?你是不是觉得我拿钱侮辱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值得我侮辱吗?”
乞丐嘴唇都哆嗦了,那神情委屈得都要哭了。他把银票都塞给店小二,自己灰溜溜地离开了店门口。
林巧儿冷哼了一声,也不去要回银票,撇了撇嘴又坐了回去。店小二走过去想问问她什么意思,林巧儿就拍桌子吼道:“让你把钱给他你给我干什么?!”店小二只好缩回了递银票的手,灰溜溜地离开了,眼珠一转,把银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店内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但林巧儿却不觉得尴尬,一杯连着一杯地喝茶,喝光了一壶茶后就站起来打算上楼。
这时候店门口又进来了一个陌生的青年,穿着只有一只袖子的袍子,半拉袍子被一根绳子系在腰上,露出一条光溜溜的胳膊和半个缠着绷带的身子。青年无视满店的人,直接拽住店小二问道:“刚刚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穿得破破烂烂地人等在门口?我让他先到店里来点菜然后再门口等我来着。”
店小二顿时愣住了,全店的人也愣住了。他们不约而同看向了正要上楼的林巧儿,想起了刚被赶走的乞丐和银票。林巧儿的脸憋得通红,一只脚狠狠地跺向楼梯,直接把木质的楼梯踩出一个洞:“你有病吧?!派一个乞丐来给你点菜?!”
青年顿时不乐意了:“你才有病吧,谁说穿得破破烂烂的人都是乞丐了?!”
“你——”林巧儿脚下一踩,翻身越下楼梯,一掌袭向青年。青年以剑鞘相挡,莫名其妙地瞪着林巧儿:“我招你惹你了?你还想打我?”
“打的就是你!”林巧儿抽腿甩向青年,袭击他的下三路,青年原地不动,继续用剑鞘挡,嘴上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