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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谷呢?早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头一直低着,别说吃饭了,连与他们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来之前千算万算,却怎么都没算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不过,也幸好事先让美美这丫头回到了自己的体内,否则,如果跟平时一样,带着美美来赴约,此刻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状况。秦谷觉得浑身不自在,就连手心都已满是汗水。
“哼!”可偏偏这时,体内的美美,却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也是,美美虽然没跟在秦谷身边,但在他身体里,外界的一切还是知道的。而那些人说的话,代表的意思,美美也明白。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的美美,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的有些白痴的小女孩,对这些人的身份,也一眼便看出。
对于秦谷的“多情”,美美不会说什么,但小小的撒一下娇,还是可以的。只是这个时刻……秦谷只能悲催的在心中苦笑一句,“丫头,别闹了。”
二百九十五:陈年往事
饭菜是极其丰盛的,但秦谷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忐忑?或是不安?他说不清,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以至于到了最后,当秦谷离开轩辕城的时候,还以为刚才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不过,跟随秦谷一同离开的两人,在明确的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北冥叔叔,南宫叔叔,身体还好吧?”秦谷没话找话的客套着,实在是因为被二人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
“哼!”二位宗主冷哼一声,依旧恶狠狠的盯着秦谷,却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秦谷也识趣的闭上嘴巴,他相信,如果不是身边还有这些护送人员,这二老恐怕一处轩辕城就会将自己碎尸万段。
……
一路无话,秦谷顶着不比那一顿家宴小的压力,终于带着众人回到了南宫本家。而早已收到消息的南宫神翼,则带领着大家一早等在了门口迎接。
“宗主!”当秦谷一行人的出现在迎接人群的视线中时,南宫世家众人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恭敬的大声疾呼起来。
不过,在看到身后那一行护送的轩辕世家之人时,南宫世家这边的众人,纷纷怒目而视。但也仅仅是瞪着他们,却没人做出过激的事情。因为之前已经得到消息,这次自家的宗主能安全归来,全凭轩辕世家。
轩辕世家的护送人员,也不愿跟南宫世家这些人有什么交集。让他们护送死敌的宗主回来,已经让他们十分的不满,这会儿任务完成,便急忙的离开。
重逢的场面是感人的,大多数人流下了热泪。特别是北冥力与北冥若溪父女相见,二人更是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直看的秦谷,也眼眶泛红。
接风,洗尘,庆祝,一项都不能少。这一天的南宫世家,仿若过年一般的热闹。
喧闹了一个下午之后,众人用过了晚餐。南宫神翼将南宫司,北冥力与西门洛迎到了客厅,他知道,这三位宗主有要事商议。
“小翼,现在家里的事情由你主持,你也坐下吧。”看到南宫神翼要走,南宫司笑着阻止,将南宫神翼也拉入了席间。只不过,主位自然是由他南宫司所坐。
不过,比较尴尬的是西门洛与北冥力。原本两家是同盟,但在北冥世家遭遇困难时,西门洛却选择了默不作声。虽然两家的下场同样凄惨,但西门洛却觉得愧对北冥力。
同样的,北冥力对于西门洛也有着说不出的愧疚,是关于他的大哥西门辉的事情。原本北冥力在那次事情发生后,便在有意无意的帮助着西门世家,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但现在这会儿,可谓一穷二白的北冥力,已经没什么能力在帮助西门洛了。
气氛有些尴尬,南宫司是少数明白其中缘由的人。也能猜到这二人此刻心中的想法,悠悠的叹了口气,“阿力,阿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今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你们二家如今的状况,实在不值当再这样耗费精力了。听我一句,大家一笑泯恩仇吧。”
有了南宫司做和事佬,西门洛自然是很乐意的,当即举起了茶杯,向着北冥力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可北冥力心中却没有西门洛这样的洒脱,原因无它,西门洛所做的实在算不得什么,或者说,如果当时自己处在西门洛的位置上,也有可能这么做。但他自己所的事情呢……
下定了决心,北冥力站起身,对着西门洛深鞠一躬。起身看了南宫司一眼,转而对西门洛说道,“阿洛,有件事,这么多年了,我想,现在应该告诉你了。”
南宫司眉头一挑,知道北冥力要说的是什么,赶忙插言打了一剂预防针,“阿洛,无论怎样,你先别激动。”
看着二人的做派,西门洛到是有些疑惑,左右瞧了瞧,便盯着北冥力,等待他的下文。心中则在猜测,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们看起来如此的难以启齿?
而南宫神翼呢,做为小辈,只能不发一言的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看着……
“阿洛,对不起。”北冥力以道歉作为开场白,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初你大哥阿辉……”
虽然下了决心,但真正话到了嘴边,北冥力还是有些犹豫,这事还真不知该怎么开口。
南宫司也小心的注视着西门洛的反应,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呵呵。”没想到,西门洛听到此事,却是摇头笑了出来,“阿力,阿司,我大概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了。我大哥的死太意外了,事后我做过多方调查。但受到的阻力,以及调查中遇到的众多无法说清的事,让我知道,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到了最后,我只知道大哥他当时似乎在调查什么事情。当然,有些事情我也曾经想到过。现在,既然你们已经说起了这件事,我只有一个要求,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南宫司与北冥力相视苦笑,对于西门洛这样的反应,他们也料到了会有这种可能。毕竟是一家之主,即便如何干扰,若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西门世家也早就落寞了。
也只有南宫神翼,越发的认真起来。对于西门世家前家主西门辉的事情,他在当上了南宫世家宗主后,也多少知道了一些。他总有种感觉,这事情似乎与自己的血海深仇也有关联。如今找不到林伯的踪迹,对于任何可能得到的蛛丝马迹,他都十分的在意。
北冥力重新坐了下去,脸上也颇为疲惫,缓缓的开口叙述着……
这是发生在多年前的事情,当时的四大世家,正直新老交替的时刻。而西门世家的继任者西门辉,则是四大世家中最后一个接过了接力棒的人。
宗主的继任,代表着上一任宗主,将所有只有宗主才能知道的事,传了下来。当西门辉成为了西门世家的宗主后,他知道了关于四大世家当初对轩辕世家做的事,也知道了四大世家在私下里,有一个关于神器的协议。
协议的内容并不复杂,只要求四大世家以东方世家为首,共同寻找名为神器的物品,而当所有神器集齐后,四大世家将得到同等分的利益分配。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协议中只是简单提了一下,那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利益。
当时,以东方律阳为首,南宫司与北冥力,早已接过了上一辈的衣钵,继续着家族几百年来一直持续做着的事情。而西门辉,则是最后一个接触到了家族中最隐秘事情的一个人。
原本,四大世家的合作,如几代人流传的那样,持续而又稳定着。但当西门辉掌握了这一切后,却是发现了其中的种种疑点。
首先,协议中所提的神器究竟是什么?该如何去寻找?如此重要的情报,却仅仅简单的提到了轩辕世家的一个十器罗盘,这让西门辉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其次,协议中所说的,可以改变世界的利益,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改变世界,可不是改变华夏,对于如此巨大的利益,居然也只字未提,这让西门辉更觉得困惑。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东方世家的态度。准确点来说,是东方律阳的态度。西门辉总觉得,他所不理解的这些事,东方律阳似乎十分清楚。而另外两家南宫世家与北冥世家,则跟自己一样,纯属雾里看花。
基于以上几点,西门辉在与其余三大世家的宗主私下里不知发生过多少次的争吵,不过让西门辉更困惑的是,明明南宫司与北冥力有着跟自己一样的困惑,却为什么没有提出来,反而坚定不移的围绕着东方律阳呢?
这就不得不说,因为西门辉接受宗主的日子太晚也太短了。也因为,他与另外两人的观点有着本质的不同。
关于他的顾虑,南宫司与北冥力都曾经有过。但东方律阳却是许给了他们巨大的既得利益,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遵循着协议进行。同时,因为这看似有些幼稚的协议,在经过了这么多年,却依然连神器的影子,别说神器,就连十器罗盘都没有一丝的进展。这让南宫司与北冥力根本就没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什么神器的存在。即便有,他们也不相信老祖宗们做不到的事,会在他们身上完成。
因此,在拿了东方律阳许的好处后,南宫司与北冥力只是按着上任宗主部署的事情,交待下面顺利进行便不去理会。毕竟,他们也继任宗主不长时间,所要做的事情非常之多,没有多余的经历去管这不靠谱的事情。
可西门辉却与他们二人不同,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一头扎进了这件看似可笑的事情中。即便东方律阳如法炮制的,想要以利益捆绑西门世家时,也被西门辉毫不犹豫的拒绝掉。他所要的,只是真相。
裂痕便因此,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二百九十六:西门辉之死
西门辉,四大世家这一辈中公认的佼佼者,与东方律阳一同,被称为“东西双杰”。提起此二人,长辈们无不交口称赞,平辈与小辈们,无不敬仰万分。
但是,西门辉却不知犯了什么邪,居然死咬着四大世家关于神器的协议不放,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众人不明,但东方律阳却是明白西门辉的动机。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便是利益。四大世家之间虽有强弱之分,但总体来说,差距并不大,没有几百年前轩辕世家那样的独大强势。也正因为这一点,无论多么优秀的宗主,或者多么无能的宗主,都不会将家族带领的过分离谱。哪代世家的宗主能力强一些,那么在那个时代,他所代表的世家实力便会突出一些,反之亦然。但无论如何,四大世家之间的差距也不会太大。毕竟,作为如此枝繁叶茂的世家,并不会因为一个领头人的无能而倾塌,世家中,能人高手可是层出不穷的。况且,作为宗主,他会将整个家业交给一个不学无术之辈吗?
所以,西门辉便从这协议中看到了打破这平衡的可能性。神器,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西门辉不清楚,但如果能多了解一些,甚至掌握了一些什么力量,不说改变世界,只是改变一下四大世家之间的格局当是没什么问题吧?
是的,西门辉是出色的,也正因如此,他有着不小的野心。因此,在别人看来他是在犯傻,可事实上,他却是精明无比。
可这事情落在东方律阳眼里,便逃不过他的法眼了,因为,他也同样出色。
东方律阳从没瞧得起南宫司与北冥力,但对西门辉,他却是颇为敬重。在西门辉还没接任家主之时,东方律阳便在期盼着这一天。原因,只是他想找个能与自己互较高下的对手。加之双方家族所代表的力量,教会与魔法协会,在东方律阳看来,与西门辉之间的较量想来会是很有趣的。
可让东方律阳出乎预料的是,他为自己“设想”的对手,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甚至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果不愧是西门辉,若没有神器这档子事,自己与他较量一生,想必是件不错的事情。东方律阳不止一次的这么感叹过,但西门辉所做的事情,却使得东方律阳不得不“忍痛”除掉他。
其实,在最一开始,东方律阳倒也没将西门辉针对协议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只当西门辉与南宫司,北冥力一样,走过场般的询问询问罢了。可没想到,西门辉却是紧咬此事不放,处处紧逼,甚至枉顾协议,动用了明面上的力量来调查此事,这让东方律阳有些措手不及。
而最要命的是,偏偏还真就被这西门辉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毕竟,西门世家的力量不可小觑。甚至准备策反北冥世家,让北冥力站在东方世家这边,与东方世家唱对台戏。
终于,东方律阳起了杀心,再又一次许以重利稳住了北冥世家后,屠刀悄悄的伸向了西门辉。
四大世家想要除去一人,实在易如反掌,即便对方是同为四大世家之一的宗主,但这却破坏了“游戏”的规则。毕竟,除掉一家之主,会遭到整个世家的反击,何况,如此庞大的家族,适合家主之位的人,有少得了吗?因此,没有人会做这样的傻事。可被逼到边缘的东方律阳,却不得不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耍阴谋,玩诡计,从来都是东方律阳的拿手好戏。虽然仅仅只是除掉一个西门辉,但他还是在私下里联合了南宫司与北冥力。
不过,在这件事上,南宫司与北冥力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北冥力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好处,不得不被东方律阳拿来当枪使了。计划是东方律阳出的,而实际上的所有操作,都是北冥世家进行的。而南宫司,则十分犹豫,当下并没有立刻同意。
可南宫司同意与否,影响并不大,于是,一场“合情合理”的意外便这么发生了,这次意外中,不出意外的,西门辉就此陨落。
直到此时,木已成舟,为了不使事态进一步扩大,也为了避免世家间的争斗带来的连锁反应,南宫司也不得不出面进行收尾工作。
于是,三大世家的联合,便任凭西门世家如何追查,都无法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而西门辉,则有些悲剧的被知道更多的东方律阳“玩”死了。
可以说,这次的事情,主谋是东方律阳,而刽子手则是北冥力,南宫司充其量只能算是帮凶。
当北冥力将这一切讲出来后,西门洛反而一脸的释然,长出一口气。
“阿洛,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若要拿我为你兄长报仇,我北冥力绝对不哼一声。”北冥力毅然的看着西门洛,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要为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进行补偿。
南宫司则欲言又止,虽然他不是直接害死西门辉的凶手,但毕竟在后期,他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虽罪不至死,但也着实无颜规劝西门洛什么。
南宫司知道,以北冥力的脾气,若西门洛真要了结了他,他是绝不会多说什么的。但南宫司,却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已是多事之秋,真正的敌人也已经浮出水面。不说轩辕世家的事情,如今东方律阳的一些所作所为,隐隐有当初他疯狂时的样子。此时,确实不是他们再内斗的时候了。
“其实,我也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我们身处这样的位置,有些事却是无法避免的。也许当时,无论谁站在谁的立场上,面对那样的情况,都会选择同样的剧本。”西门洛叹了口气,紧紧的盯着北冥力,眼中虽有愤怒,但更多的却是释然。
“阿力,说实话,我现在恨不能讲你碎尸万段。但我也知道,这却不能埋怨你。如果我是你,可能也会这么做。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西门洛眼眶已经泛红,西门世家的破败,自己被东方律阳出卖,关押在轩辕世家。种种的打击与变故,让西门洛在南宫世家的这段日子想了许多,心智也大为的提高。他知道,此刻要想对付东方世家,北冥力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谢谢。”北冥力愧疚的再次深鞠一躬,他明白,西门洛如此表态,这件事便可从此揭过去。困扰着他多年的良心不安,在这一刻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南宫司也是深出一口气,一颗心也放进了肚子里。倒是一旁的南宫神翼则有些愣神,这就是事情的经过?这就完了?那自己的深仇血恨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之言没有提到过?难道跟这事无关吗?
南宫神翼很想开口询问,但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南宫神翼了。他知道,这样的时候,他是不能多话的。
看到气氛有些僵硬,南宫司冲着南宫神翼说道,“翼儿,详细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吧。我们虽然也知道了一些,但究竟是不是真的,具体又是如何,却是不太清楚。”
南宫神翼强压下心中的万般思绪,起身恭敬的开始汇报。从他被轩辕晓掠走之时开始说起,挑出重点,并将他与秦谷等人一起思索的种种可能全都如数说出。就连神器的事情也没有保留,既然他们已经提到了什么协议,那也没必要将神器的事情保密了。在提到神器的时候,南宫神翼甚至将每件神器的觉醒都说了一遍,直到最后,神器可能会实现任何愿望的惊人之事,也都说了出来。
待到南宫神翼说完,绕是见多识广的三大宗主,也各个瞠目结舌。
半晌,西门洛才消化完了一切,悠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