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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苏唐偏偏能感应到;他双手一振;紧握成拳;接着拳劲便卷向上空的界灵。
界灵呆了呆;突然转身咆哮着向那皓首老者的方向扑去。
看到苏唐于掉了那空冥之主;那皓首老者并没有吃惊;看到苏唐斩杀了玄牧大君还有他的属下;他依然没有吃惊;哪怕是看到苏唐再次张弓射出三焚箭;他也能保持冷静;不过;看到苏唐的拳劲;他整张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在这刹那之间;他甚至忘记了急速逼近的箭影;还有做出噬主动作的界灵;发出惊恐的吼叫声:“造化龙拳……不可能……”
造化龙拳是真龙九技之一;也是六太子蚣蝮赖以纵横星域的本命灵诀;对方不是大太子螭吻的秘传弟子么?怎么能掌握造化龙拳?
虽然结界完全压制了龙气;但他在六太子蚣蝮身边服侍了无数年;太了解造化龙拳的特征了;对方的出手动作;和六太子蚣蝮一模一样
噗噗……轰轰……三支小箭先后射入那皓首老者的眉心;炸出一个血洞;紧接着;随后扑至的界灵;也给了那皓首老者重重一击;而苏唐的拳劲是最后袭到的;把那皓首老者轰得倒飞出去。
事实上;不管是界灵的反噬;还是苏唐那形似神也似的造化龙拳;都无法对那皓首老者造成重创;真正的致命伤;是三焚箭射出的血洞。
那皓首老者的脸色迅速转得灰败了;他想从这里逃出去;但只是踉踉跄跄走出几步;便颓然软倒在地;而苏唐的身形从空中扑落;手中的魔剑正从那皓首老者的背心刺入;从前胸透出。
那皓首老者用呆滞的眼神看着从胸口透出的剑尖;他一下子明白了许多;苏唐的力量;远比他预料中的强大;在和空冥之主的战斗中;始终没有释放全力。
“你……怎么……可能……”那皓首老者已无法回头;但他实在不甘心;用最后的力气吐出了几个字。
不过;他的问题太过模糊不清了;是在问苏唐怎么可能学会造化龙拳?还是问苏唐受到的结界影响为什么这样小?或者是问苏唐如何看穿了他的计划?
不管他的问题是什么;苏唐都不想做解释;他冷冷的挑动手腕;那皓首老者的身体被魔剑挑飞在空中;飞出十余米开外;又重重跌落在地面上。
魔剑在那皓首老者身体内留下的伤痕;已经从一个血洞扩大成了一条贯通的裂缝;无数鲜血喷溅而出;转眼便把地面染得一片通红。
那皓首老者的双眼已经没办法看清东西了;他一点点伏倒在地;气息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转眼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唐没有动;他低头似乎在沉吟了什么。
听到战斗好像已经停止;但前方再没有了动静;方以哲忍不住了;低声叫道:“天魔;你还好么?”
“稍安勿躁”苏唐沉声道。
贺兰飞琼等人都不说话了;而苏唐的眼神显得有些茫然。
在黑光之域的谷口;他看到了界碑;然后突然之间便唤醒了六太子蚣蝮的残留记忆;再到利用六太子蚣蝮的领悟;尽可能的减轻黑光之域的压力;先后击杀了所有的敌人;一切尘埃落定;苏唐想起了以前忽略的细节;他;顿悟了
“我明白了他是想收回九龙之气;重塑自己的真魂?”这是琅邪大君说过的话。
如果用九龙之气能重塑真魂;那么也代表着;真魂能汲取所有的龙气;更可以说;其实几位真龙太子所拥有的龙气;就是不完整的真魂之力。
当初为了淬炼真魂;把自己的生机断绝;说一点都不后悔;那是骗人的;苏唐不甘心;一直在想办法挽救;虽然能用神念结晶延续自己的生命;但神念结晶不是无穷无尽的;总有一天会耗尽。
此刻;以前曾经认为荒诞的想法重新摆在苏唐面前;真魂必有大奥妙;只是他尚无法参透而已;那么杀尽所有的真龙太子;汲取龙气;以滋养真魂;或许就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良久;苏唐恢复了清醒;随后收取了那皓首老者的遗物;又在空冥之主还有玄牧大君身上翻找片刻;纵身掠向贺兰飞琼等人。
“你们跟我来;尽量不要触及两边的山壁;小心一些。”苏唐道:“再有个万余米;我们就能走出黑光之域了。
“你怎么知道?”定海星君问道。
“跟我走就是。”苏唐道。
在苏唐的带领下;众人安然一路前行;终于走出了黑光之域;前方又出现了一座山谷;还有几条岔路;突然绽放出的光亮;逼得他们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但重见光日的畅快感;让他们发出了欢呼声。
“这边走。”苏唐走上了最左侧的一条岔路。
“我们已经失了向导;你能找到地方。”方以哲问道。
“没有谁比我更熟悉这里了。”苏唐道;他并没有说谎;虽然从六太子蚣蝮的神念中汲取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分成无数个片段;但风霞庄毕竟是由六太子蚣蝮一手缔造而成;他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想找到关押灵炼门那两个弟子;更不是什么难事。
一直走到岔路的尽头;这里又出现了一座传送灵阵;有几个修士在看守;他们发现苏唐等人逼近;神色都显得很错愕;急忙上前拦阻喝问。
但他们碰上的是一群瘟神;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群;照面不到一息时间;所有的修士便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不但来不及反抗;连传递消息都不可能。
先后通过了数座灵阵;风霞庄的修士都被斩尽杀绝;苏唐无师自通;竟然能开启变化多端的传送灵阵;让贺兰飞琼等人是大眼瞪小眼。
又走出一座灵阵;前方的世界变得一片阴暗;苏唐眯眼扫视着四周;又纵身向右侧掠去。
贺兰飞琼等人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悄无声息的跟在苏唐身后;苏唐表现得对这里非常非常熟悉;每次招呼大家要小心时;再前方走不多远;便能发现灵阵禁制;就仿佛他自小便生活在这里一样。
前方出现了一片湿地;湿地中长着无数棵参天大树;但树冠都是光秃秃的;高大的树枝上挂满了笼子;每一个笼子都有一条人影。
“灵炼门老祖的两个弟子;就被关押在这里。”苏唐轻声道:“等我们除掉了看守;大家分开来找。”
“看守?这里除了那些囚犯;也没有别人了。”定海星君狐疑的看向四周。
就在这时;一道炸雷般的吼声响彻天空:“什么人?敢擅闯我风霞庄的禁地?”
吼声似乎能轰入灵魂深处;方以哲等人竟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但他们再次举目四顾;还是不见人影;却感应不到灵力波动。
不过;所有被关押在囚笼中的囚犯都被惊醒了;一双双或茫然、或无助、或绝望、或呈死灰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苏唐这边。
苏唐冷笑一声;身形突然如闪电般向掠向前方;魔剑斩落的剑光;正遥遥指向一棵枯树。
那棵枯树发出断裂声;接着身形向后仆倒;化作一条穿着青袍的人影;那人影就地打了个滚;掠起在半空;用惊骇莫名的目光看向苏唐。
苏唐也不说话;剑光再起;那穿着青袍的人影展动身形;笔直向苏唐撞来;就在这时;苏唐一张嘴;一道光幕如海啸般卷了出去;正把人穿着青袍的人影卷在当中。
六太子蚣蝮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苏唐知道那树妖是什么东西;很多年前;曾经名噪一时的碧霄大君;因为修行出了偏差;不得不托庇到六太子蚣蝮座下。
碧霄大君是树妖得道的修士;灵诀非常强横;但极为惧怕火属性的灵宝;后来出了偏差;更是见不得火;所以六太子蚣蝮命那碧霄大君来看守这一层的监牢。
被光幕卷中;那碧霄大君发出凄厉的嚎叫声;身形旋即向后掠起;苏唐展动魔之翼;如清风般从火团旁擦过;剑光斩落;已把碧霄大君斩为两段。
眼见碧霄大君殒落;周围笼子中的囚徒们不由发生了一阵阵骚动;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要劫狱了
苏唐的身形又向旁侧掠起;正好从一个笼子般擦过;他的指尖轻轻一点;笼子砰地一声化作一根根散落的铁条;而那囚徒也从空中栽落。
在远方;一个破衣烂衫、一身上下脏到极点的年轻人扑在笼子边;低声叫道:“快看有人来救我们了”
“未必是来救我们的”旁边的一个笼子;一个穿着破碎黑袍的中年人也挤到笼子边;伸长脖子向远方张望着。
第一零七二章 囚徒
“快看快看快看啊”那年轻人突然发出亢奋的叫声。
“我已经看到了;你乱叫什么?”穿着黑袍的中年人回道。
“他来救我们了是他”那年轻人手舞足蹈起来;只不过他被圈在一个狭小的笼子;动作显得很滑稽。
“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会来我们的。”穿着黑袍的中年人冷笑道:“这是唯一一个化于戈为玉帛的办法了”
“可是……来救我们的是小师弟啊”那年轻人叫道。
“小师弟?”穿着黑袍的中年人呆了呆:“大师兄;你被关得太久;疯了不成?”
“那真的是小师弟;我敢保证”那年轻人叫道;接着便把双手合拢在嘴前:“这边来;我最亲亲的小……”
“孑孓;给我闭嘴”穿着黑袍的中年人勃然大怒。
“怎么了?”那年轻人不解的看向对方。
“我问你;我们被关在这里多久了?”穿着黑袍的中年人问道。
“有个几十年了吧?具体的我记不清楚了。”那年轻人说道。
“那碧霄是什么修为?”穿着黑袍的中年人又问道。
“大君巅峰。”那年轻人说道:“我们毕竟和他打了几十年交道;这个是瞒不过我的。”
“那小子只是在瞬息之间便斩杀了碧霄大君;你说他是小师弟?”穿着黑袍的中年人问道。
“对啊”那年轻人点头道。
穿着黑袍的中年人额头崩起青筋;他顿了顿;张口似乎要喝骂什么;但最后又放弃了;接着用无奈的口吻说道:“当年你还是一只小虫子的时候;居然去吸师尊的血;师尊就应该一巴掌拍死你;而不是渡给你灵气;让你修行得道你这无脑的家伙还成了我灵炼门的大师兄;简直是一门上下的耻辱”
“老子的修为就是比你强”那年轻人撇嘴道:“今天老子高兴;不和你一般计较;再不服的话;等小师弟救了我们;我们痛痛快快打一场”
“打架我打不过你;我只是想让你动动你那可怜的脑子”穿着黑袍的中年人说道:“你从星君修行到大君;用了多久?”
“十年吧……”那年轻人一边沉吟一边正色回道。
“我去你奶奶……”穿着黑袍的中年人一口气没上来;好悬被噎住:“一百个十年都不止;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你和我扯哪门子慌?有意思么?”
“反正我就记得一转眼我就晋位大君了。”那年轻人坚持道。
“你……你你……”穿着黑袍的中年人实在说不出话;用力摇晃了几下囚笼;随后恨恨说道:“如果今日能脱困;以后你别来找我;只要敢靠近我千里之内;我势必与你一决生死”
“哎呀;生什么气?我知道你的意思。”那年轻人笑嘻嘻的说道:“你是说他不可能是小师弟;否则修为绝不会如此厉害。”
“你知道刚才还装什么糊涂?”穿着黑袍的中年人额角再次崩起青筋。
“逗你玩;省得你整天说我没有脑子。”那年轻人挤了挤眼睛;随后扭头看向苏唐的方向:“可是……他真的和小师弟很相像啊。”
“不管他像不像;我们不要说话;静以待变。”穿着黑袍的中年人说道。
苏唐的身形在一个个笼子间闪动着;他清楚笼子的机关;指尖只是轻轻一点;便会开启一个笼子;片刻间;这里数百个囚徒都已恢复了自由。
如果是普通人被关押许久;一旦恢复自由;很有可能四散奔逃;生怕自己又被人擒住;而这里的俘虏都是久经风雨的修士;他们很清楚;如果苏唐要害他们;没有必要把他们从笼子里放出来;何况现在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独自逃跑;是很难活下去的;不如大家聚集在一起;或许还能找到一条生路;何况他们也很想听听苏唐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又想做什么。
苏唐悬停在半空中;周围的俘虏们正缓缓向这个方向聚来;曾经呆滞的眼神;多少恢复了一些灵动。
苏唐扫视了一圈;他清楚这些修士的身份;他们的来历都不寻常;有很高的利用价值;以至于风霞庄舍不得把他们扔到外面去冲当赌注;其中关押时间长的;已有数千年之久。
“每人发放十颗融神丹。”苏唐转头对方以哲说道。
方以哲愣了愣;也没说什么;飘落在地上;大声喝道:“每个人来我这里取十颗融神丹;快点”
人群产生了一阵骚动;如果在平常;对他们而言十颗融神丹屁也不值;但现在却成了他们救命的灵丹。
转眼间;融神丹已发放完毕;苏唐道:“你们服下丹药;先调息修行;我们给你们护法;保障大家的安全。”
那些修士们很于脆的坐倒在地;先服下融神丹;随后闭上双眼;开始调整呼吸。
这里是没办法修行的;所有的囚笼都铭刻着灵阵;于扰他们运转灵脉;经过无数年的煎熬;他们大都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只是靠着以前的修为勉强支撑。
差不多过了百余息;那些修士们先后醒转;又纷纷站了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风霞庄;绝对不能平白耗费时间。
“我问一件事。”苏唐大声道:“谁曾经去过九天星域接引修士?”
人群鸦雀无声;没有人做出回应。
苏唐是真的愣住了;怎么回事?难道灵炼门老祖的那两个弟子不在这里?
苏唐沉吟片刻;从六太子蚣蝮的记忆中;他找出了一个风度翩翩、相貌俊朗的年轻人;可放眼望去;周围都是乞丐;一个比一个脏;有的头发中甚至长出了杂草;根本找不到人。
苏唐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人;四下扫视;能看出是黑袍的有几十个人;其中一大半都是中年相貌。
难道;他找错地方了?不应该的六太子蚣蝮的记忆不可能作假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阁下找他们做什么?”
第一零七三章 心迹
苏唐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对方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敢与他对视。
苏唐顿了顿;随后露出笑意;让他在这么多人当中寻找;有些难度;但对方主动站出来;特征就显露无疑了;肯定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六太子蚣蝮记忆中的那个年轻人;显得神采飞扬;而眼前的人气势全无;又显得颇为瘦弱。
“就是你。”苏唐缓缓说道。
“不是我”那年轻人一惊;急忙叫道。
“如果你不知道我要找谁;又怎知不是你?”苏唐道。
“正因为不知道你要找谁;才知道绝对不是我。”那年轻人回道。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方以哲听得一头雾水。
苏唐缓步向前走去;那些修士们纷纷向两边绕开;让出了中间的路;那年轻人好像也要躲起来;但在场的修士都是苏唐救出来的;当然要帮着苏唐;有意无意的挡住他的退路。
苏唐一边走;脑海一边快速转动着;根据他得到的消息;眼前的年轻人是来九天星域接引同门的;他在星域中行走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另外的修行灵炼法门的修士;连听都没听说过;想来那灵炼门老祖择徒是非常严格的。
如此分析;对方来接引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苏唐;那么应该上去攀攀关系了。
灵炼门老祖已晋位封神;灵炼门的地位也往日截然不同了;受到他苏唐的启发;那叶悲甚至想放弃真龙一脉亲传弟子的身份;也要与灵炼门老祖亲近;可想而知得到灵炼门老祖的好感拥有什么样的意义。
就算攀附错了;对方来接引的人不是他;也没关系;毕竟他确实修行过灵炼门的法诀;虽然当初那老祖是把传承交给了远古命运之树;但因缘际会;传承到了他身上;也是天意;何况他已与远古命运之树的神魂融而为一;有资格说自己的是灵炼门的弟子。
想到这里;苏唐微微低下头;轻声道:“见过师兄。”
“你……”那年轻人呆了呆;接着转身看向后侧。
穿着黑袍的中年人是万般无奈;面对眼前的情势;最好的选择是那年轻人站出去;承认双方的因果;而他继续躲在暗处;这样就算对方心怀鬼胎;有他做策应;至少有反击的余地;谁知道自己的师兄这般沉不住气;一眼看过来;把他也出卖了。
穿着黑袍的中年人低头沉吟了一下;对方敢打上风霞庄;无视六太子蚣蝮的威能;不但必有自己的依仗;而且还是大智大勇之辈;自己再藏着不太妥当;也未必能藏得下去。
那年轻人向着这边挤了挤眼;示意他快点拿主意;穿着黑袍的中年人恨不得一拳砸过去;最后轻叹一声;缓步走了出来:“原来真的是自己人;其实二师兄也已认出你了;但和师尊的指点相差甚远;所以…呵呵;此处说话不太方便;我们找个安静些的地方吧。”
“两位师兄;跟我来。”苏唐道;他的视线在那穿着黑袍的中年人身上扫过;随后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什么时候?在哪里?”穿着黑袍的中年人一愣。
“我想起了;在暗市。”苏唐道;这就是融合了那神秘机械生命的好处;他可算是过目不忘了:“时间么……应该是在几十年前了;那时候我刚刚走出来。”
穿着黑袍的中年人沉吟了良久;摇头道:“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湿地边;远离了人群。
“你……真的是小师弟?”那年轻人实在是忍不住了。
苏唐笑了笑;他把戴着纳戒的左手绕到背后;右手在前一招;一柄长剑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