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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封印是哪种?”联想到这里曾是神圣无比的修道院,司徒月波推测道,“应该是用来封印恶魔的吧……”
钟旭站起身,眼里有寒意:“错。是召唤恶魔的。封印带出的邪气到现在都没散尽。”环视着黯淡一片的四周,她呼出一口长气,笑笑,“这儿是个有趣的地方。”
“在修道院里召唤恶魔……这可是老虎嘴里拔牙的忌讳事。呵呵,看来下这个封印的人不是凡品啊。”司徒月波越想越觉得“有趣”。
话音刚落,只听得头上咔嚓一声响,一个巨大的黑影以迅雷之势朝地上的两人砸来。
“闪开!”钟旭大呵,一把推开丈夫。
刀一样的疾风擦着两人的面门而过,轰一声巨响后,一根足有腰粗的圆木端端砸在夫妻二人中间,力道之大,竟有大半截没入了地里,尘飞地动之时,无数道裂纹从地面上爬行而出,骇人之极。
看着离自己的脚尖不足一尺的大家伙,跌坐在地的司徒月波和钟旭都微怔了半秒。
“老婆没事吧?”司徒月波一骨碌爬起来,那边钟旭早已起身,若无其事地拍着衣衫上的灰尘,摇摇头:“我没事。这破地方!”司徒月波这才放了心,旋即抬头看看房顶,再看这根硕大的圆木,说:“这玩意儿应该是房梁上的支撑木,可你看看它的尾部。”
顺着丈夫的手指看去,钟旭看到了一个被某种利器在瞬间削下的整齐断口。
“这根木头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导致腐朽才落下来,是被人为弄断的……”司徒月波的眉头渐渐皱紧了,有疑惑,却没有惶恐。
“呵呵,有人不欢迎我们来参观这里啊。”钟旭冷笑过后,走到正中的走道上,正视着毫无异状的前方,眼里的严慎与傲然,放佛对面漂浮的不是空气,而是不容共存的邪灵。
“有……妖气?”司徒月波站在她身旁,每次妻子有这种表情出现,就意味着一场战斗的开端。
“没有。”钟旭的回答出乎意料,“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活动中的妖气。很奇怪……但是,我确定在某个地方,有双讨厌的眼睛一直在偷窥我们。”闻言,司徒月波没答话,沉默地扫视每个方向,似在寻找那双隐没在暗处的“眼睛”。
淡淡的白气从他们的口鼻里呼出,大厅里安静异常,不说话的时候,只听得见两人轻微的呼吸。
“啊!”
突然,女子尖利的叫声击破了无边的寂静。尽管声音传自大门外,可钟旭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断定,是阿镜。
两人拔腿就朝大门跑去,边跑边懊悔,只想着修道院里可能有危险,却忽略她一个女孩子孤身留在空旷山林里,莫说妖邪,就是遇上个普通野兽也是吃不消的。
司徒月波一把拉开虚掩的大门,嘎吱一声闷响,夫妻俩一前一后冲了出去。然,随之出现在于面前的一幕,却令他们情不自禁被“钉”在了原地——
门外,不是来时所见的那片杂草盈尺的荒园,而是修道院那个破败不堪的大厅,长椅,烛台,白色立柱,甚至连砸在神坛旁边那截圆木都一模一样。
司徒月波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碰碰钟旭:“老婆,我没眼花吧?”
“没有。”见惯了各种古怪场面的钟旭毫无惧色,镇定地说,“我们又转回来了。”
再回头,大门不知在何时关上了,司徒月波用力一推,发现此门早已成了铜墙铁壁,任他力气再大也纹丝不动。他们站在门后,长长的走道从脚下开始延伸,而退路,被封死了。
“放心,有我在。能进来,自然能出去。”钟旭把丈夫拽过来,有些担心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心理上有负担。
“我知道。我只是很奇怪而已。”司徒月波的镇静不逊于她,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头,“你老公不是胆小鬼。对了!”他脸色一沉,“我们得快点找到阿镜……如果,她也在‘这里’。”
“等一下,刚才我们听到未必是阿镜的声音。”此刻,钟旭却没了急于去寻人的意思,她走前几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个小白瓶,从里头蘸了些颜料状的红色东西在指尖,然后将其摁在眉心,凝神低呵了声“开!”,两道犀利得足以穿透钢筋水泥的眼神从她慧亮的眸子里射出,大厅里每个角落都没有逃过她的视线。
很快,她的眉头微微一皱,说:“不是幻境……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空间。”
盯着她眉心间的红印,司徒月波不解:“难道你一直以为我们俩都幻觉了?”
“有些妖邪会制造幻境来迷惑并偷袭人类。我家祖传的通灵朱砂是专门用来识破幻境这种鬼伎俩的。”钟旭把瓶子放回包里,认真说,“现在我确定,面前这个不该出现的大厅,确实是一个真实的空间,不是外力为我们虚构出来的幻觉。”
听她这么一说,司徒月波不无担忧地说:“如果是真实的空间,那刚才那声尖叫……”
“找人吧!大厅里一目了然,上楼去看看。”钟旭加快步伐,搜寻着通往修道院第二层的楼梯。走到神坛右侧一处被散乱的木板石块遮住的地方,司徒月波停步抽开其中几块,一扇暗红色的斑驳铁门顿时现于其后。把在对面找入口的钟旭喊过来,两人合力把这些在时间和尘埃中朽化的障碍物清除到了一旁。
“阿镜可能在这上头吗?”司徒月波扇着扑向自己的呛人灰尘,看着这扇门把已经完全生锈,一看便是多年没人碰过的铁门,“这儿完全不像是有人经过的样子。”
钟旭却不管那么多,顺手拾起一块有些分量的石块,对准门上那把摇摇欲坠的铁锁猛砸下去,这形同虚设的防护应声落地。“妖孽如果要挟持人质上楼,根本不需要走楼梯。但是你我却非走不可。”说完,她稍稍用力一推,石灰混着铁屑小雨般从颤巍巍打开的门上掉落下来,一条泛着冰冷潮气的黝黑楼梯笔直而上,隐于黑暗中看不到尽头。
“走吧。”钟旭闪身进了门,而司徒月波在跟上去之前,突然回过头看了看神坛那边,一丝异样从他眼中一闪而逝。
点燃打火机,豆大的火苗投出有限的光芒,照着两个小心翼翼爬楼梯的人。司徒月波不时看看在跳跃火光里时隐时现的墙壁,对钟旭说:“你看看墙壁上,好像有些古古怪怪的纹饰。”把打火机凑近了些,二人细细看着那片表皮已经大片剥落开来的土墙,发现在墙壁的内层,一串非中文非英文非图画的红色符号刻在上头,很整齐地一字排开,如果不是墙体外层被破坏,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墙壁里会有这些玩意儿。
“这些……好像……又不对……”司徒月波盯着这些“外星文字”,似乎认识却又不肯定。钟旭把头歪过来又歪过去地打量这些符号,说:“像英文,可又不是,而且这笔画看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不过根据我的经验,这些应该是属于某种咒语,否则不会被这么神秘地藏在墙壁里头。”
“等等……”司徒月波双眼一亮,从衣兜里摸出他那款带镜面设计的手机,对准墙上的字体一照,顿时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却又认不出来,原来这墙上全部是反过来写的希伯来文。你看。”他把手机递到钟旭眼前,透过反照在手机表盖上的图像,钟旭面露惊讶:“真的是希伯来文!难怪我看着这么别扭,竟然全是反过来写的!不过……”两个人收回目光,一串埋在墙壁里,反过来写的希伯来文,像个突然出现的导火索,不约而同引燃了两个心里一重诡异的危险预感。
这个突现于大门之外的修道院,一个在真实跟幻魅间游离的空间,像个巨大而贪婪的黑洞,妄想吞噬任何被它相中的猎物。
憋着一肚子疑问,两人走完了这条长长的楼梯。
令二人没有想到地,在楼梯末端迎接他们的,不是紧闭的铁门也不是一个正常的通道,而是一层从顶端垂下的水晶或者玻璃质地的珠帘,厚厚的灰掩盖了它们本来的颜色和光泽,像个低眉顺眼衣着简陋的小婢女,垂脸搭手地恭候在那里。
掀开珠帘走进去,扑簌而下的灰落得他们满头都是,可是掀起了这一层,他们马上发现还有第二层珠帘,再掀开,居然还有第三层,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耐心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直到穿过第七层珠帘时,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照来,仿若从黑暗的深谷突然来到阳光普照的地面,钟旭和司徒月波同时把脸一侧,下意识地避开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几秒钟后,当他们的眼睛适应了突变的光线后,钟旭看着展现在眼前的修道院的第二层,愣了愣。司徒月波则微微张开口,自言自语般说:“这……不太像是修道院的布置吧?!”
月白色大理石铺就一方光滑如镜的地面,墙与墙的连接处均以玫瑰根木和镀金的木雕作为装饰,正对面的主墙上,挂着数十块白底蓝纹的绘画品。除了那些摆放其中的中世纪欧洲古典风格的豪华家私之外,不少精致典雅的各类中国瓷器被悉心点缀在最佳位置,窗口处,长长的带蕾丝花边的米色纱帘和系在上头的浅蓝色缎带,被轻风吹得曼妙飞扬。头顶上那盏华美的水晶吊灯温柔地洒下一地鹅黄色的光,整个大厅内,一片莹光流转如水。
“老婆,是不是幻觉?”司徒月波狐疑地问着妻子。其实不论是谁,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集奢华和优雅于一体的厅堂跟严肃刻板的修道院联想在一起。
钟旭摇头:“不是。依然是真实的空间。”
“真有意思……”司徒月波呵呵一笑,感叹,“我们到底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别怕,不会出什么事的。”钟旭自信地跟他保证,然后手指顺便从立在身旁的一个柜子上一蹭,伸到丈夫面前,戏谑着说,“你看这里多干净,住在这里的人还是很勤快的嘛。”
“有人吗?我一个都没看到啊……”司徒月波原地转了个圈,这大厅虽然大,却异常开阔,一眼便可看到底,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犄角旮旯。
“这个主人很怕羞又或者长得丑,不敢随便见客。你当然看不到。”钟旭故作轻松地调侃着,又朝前走了几步,脸色却骤然一变,低呼了声:“妖气……”
“什么……”司徒月波话音未落,便听得右前方嘭一声巨响,摆放在主墙右下方的白色镶金边立橱突然被人从里头撞开,一个人从敞开的橱门间滚落出来。
“救……命!”一脸骇异的阿镜躺倒在地,长发凌乱披散开来,她双手用力扣在脖子上,姿势很像在拼命拉开一条勒在颈上的无形绳索,而那双沾满污渍的双脚则本能地胡乱蹬踏着,运动鞋底摩擦地面,发出的滋滋声分外刺耳。
不待他们两人扑过去救人,只听唰一声响,阿镜竟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整个提起来,快速拖向半空,然后紧贴着天花板朝大开的窗口“滑行”而去,惊恐而绝望的呼救声伴着阵阵回音,足以抑制任何一个听到它的人的呼吸。
钟旭一脚踏上前头的沙发,借势一纵,落到旁边高高的木质书架顶上,又麻利地朝上跃起抓住了天花板上唯一的支撑物——吊灯,翻身上去,瞅准目标双脚一蹬,惯性之下,她轻若飞燕地扑向还差几步便要滑出窗外的阿镜,一手抱住她的腰,另一手变戏法般摸出一张黑色符纸,在手中一晃,呵了声:“伏鬼金剑,恶灵退散!”顿见那符纸嗖一下化作一道耀眼金光,从钟旭指间疾速飞出,猛然扎入阿镜头顶不远处的天花板内,激起一圈势头逼人的气浪。
只听“嗷”一声惨叫,一道灰黑色的烟雾从金光刺入的地方渗了出来,而钟旭只觉手中一轻,那股牵制着阿镜的力量瞬间消失,而她们两人也随之从天花板上坠了下来。
不幸中之万幸,司徒月波刚好赶到她们的降落点,也不知他哪里来的神力,冒着被压成骨折的危险,竟一伸手接住了她们,然后三个人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你们没事吧?”毫发无伤的钟旭一骨碌爬起来,赶忙扶起压在司徒月波身上咳嗽不止的阿镜,又急切地拍着丈夫的肩膀,“老公你没被压坏吧?”
司徒月波出了口大气,边揉着腰边爬起来道:“没事没事,你们俩的分量还不够压坏我。看看阿镜怎么样了。”
钟旭低头看着无力偎在自己怀里的阿镜,捂着脖子难受地咳嗽,眸子里的惊恐尚未消褪半分,脸色比来时更难看,不止苍白,还多出了一层灰气,说难听点,比刚从棺材里头爬出来的死人好不了多少。
“阿镜别怕,没事了。”钟旭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她深知作为一个普通人在遇到这些非人事件后所受到的惊吓会有多大,一个小姑娘,没吓死已是走运了。
“我……我……”阿镜哆嗦着,大概是惊吓过度,眼泪簌簌地流下来,抱住钟旭语无伦次地说,“我刚才在外头……等你们……不知道是谁把我打晕了……醒了我就在这里……脖子上有根绳子,好紧,想勒死我……”
“可恶……”钟旭刚刚骂了一声,却听司徒月波大喊了声:“老婆你看上面!”
钟旭抬头一看,刚才被金剑逼出的那阵妖气弥漫的灰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积越浓,短短数秒内,竟汇集成了一张似人又似兽的怪异脸孔,在天花板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旋即口一张,朝他们吐出一口浑浊的黑气。
见势不妙,钟旭一把推开司徒月波他们,自己则顺势一滚,那口黑气喷落在刚刚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大理石地面上顿时腐蚀开一个大洞,边缘还滋滋地冒着气泡。
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连伏鬼金剑都不怕……”钟旭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多年来,只要她钟家伏鬼金剑一出,大小邪灵不死也重伤,可这个玩意儿……此时她也顾不得多想,速战速决才是上招。把阿镜推到司徒月波怀里,她站起身毫不胆怯地看看顶上那张诡异的面孔,又低头对丈夫道,“带阿镜站远点。今天不放火是不行了。”闻言,司徒月波连忙扶着阿镜退到墙根处,天知道这个即将发飙的妻子会不会把整个大厅夷为平地。
“不管你是妖是鬼,遇到我钟家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望着头上那张令人憎恶的“脸”钟旭柳眉倒立,双手捏诀,体内灵力在瞬间提升到十成之高,朱唇微启,呵道,“九焰地火,尽三界之不净,出!”一道赤金裹碧蓝的火焰,不,准确说是一条硕大的火龙,从钟旭掌中应声而出,转眼,整个天花板上火海一片。虽是同样的招数,可比起在盥洗室里的那次,这条火龙不知强出多少倍,那股自火中喷发而出的光华和炽热,足够资本令见者确定,生于这女人掌中的金蓝火焰,有烧尽三界之邪的本事。
那鬼脸怪叫着在火海中左突右撞,可是不论它退到哪里,哪里的火势就增强十倍,它想张口吐气还击,却不料吐出来的黑气还没离开它的嘴便被火焰给溶得一干二净,无计可施的它,像条困于网中的鱼,在火光中痛苦挣扎。
司徒月波护着瑟瑟发抖的阿镜,并有意挡住她的视线,不想让这惊险的一幕吓到她。
“司徒先生……我好怕……”阿镜把头埋在司徒月波怀里,竟呜呜地哭起来,身子也抖得越发厉害。
“别怕,很快就没事了。我太太很厉害的。”司徒月波轻抚着那片瘦削的背脊,微笑着安慰这个被吓坏了的小姑娘。
然而,他的微笑却在瞬间消失,一直以来的镇定被无比的错愕所代替。一把推开怀里的阿镜,司徒月波低头一看,一块尖利如刀的薄片深深刺入他的心口,那薄片的两边都是清晰的镜面,一面映着忙于收伏那鬼脸的钟旭,另一面映着坐在身旁,轻笑着看向自己的阿镜。
也许是刺进去的速度太快,也许是凶器太锐利,司徒月波没有感觉到一点疼,只是看着自己的前襟渐渐被鲜血铺染开来。
“阿镜……你……”他捂着伤口,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被妻子奋力就下来的柔弱小姑娘,话没说完,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呛了出来。
那头,正专心收付那鬼脸的钟旭对丈夫的遭遇尚无察觉,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天花板上那个已经被烧得变形,粘连成一团再辨不出五官的敌人身上,心知这鬼东西很快就会烟消云散。略松一口气的间隙,她转过头正欲跟另外两人通报即将大功告成的好消息时,却看到了她死也没想到的一幕。
“老公!”她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站住!”阿镜一声低呵,一只手掐在了司徒月波的脖子上,而她的手指,在瞬间拉伸变形,成了五把稍一用力便可切入骨肉的刀片,每一片都反射着钟旭不解与愤怒共存的复杂眼神。
“阿镜,你疯了吗?”钟旭停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强压下心头的焦急与怒意,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清浅无谓的笑声响起,带着回音,阿镜歪着头,似在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双原本澄澈无比的圆眼半眯着,像只晒太阳的慵懒猫咪,
“说啊!”钟旭朝她逼近了一步,到此时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救了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说了让你别动的!”架在司徒月波脖子上的刀片陷得更深了些,几道细细的血流落下来,阿镜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