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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反复强调过山外险恶的世情,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算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魔门大厦将倾,摇摇yù坠的悲凉与无奈!
连宗门的名字都还没来得及报出来,就已经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看来魔门的名声早就不臭在一门一派,而是整体被黑得没影子了!
曾几何时,只有神通境以上的魔门修行者才敢以“魔头”自居,那是个无限荣耀的称号;而现在呢,连他这种尚未入魔的毛头小子也被称为“魔头”了,这其间的辛酸和伤感,又岂是旁人所能够体会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将岸心神电转,百感交集的时候,黎江已经带着几个旭rì武馆的弟子把他围在中间,攻了上来。
前文提过,武者和魔门弟子在锻体境上其实水平相差不大,都是练皮。这几个人在武道上都下过十几年的苦功,气力大约都在两三千斤上下,也就是锻体境三到五重之间的修为。
旭rì武馆的招牌武技是阳刚拳和旭rì脚,走得都是刚猛强硬的外功路子,拳脚使出来虎虎生威,颇有气势。
虽然黎江嘴上说得谦虚,只是要“拖住”而已,可是当真动起手来,三个弟子出脚,分袭将岸的脚踝,膝盖和下yīn,四个弟子出拳,对准少年的两边后腰和胸前双胁,最狠的是黎江本人,只见他高高跃起,双脚如勾,直取将岸的面门!
以他的脚力,便算是生铁铸就的大门,也能被他一脚踹穿!
这个人能屈能伸,心狠手黑,是个人物。
上次杀武强是迫于形势,而这一次,少年甚至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应对,就已经身陷对方的绝杀之势中了!
“自作孽,不可活!”在这一刹那,将岸的脑子里满是逆天行最后的箴言:切勿退缩,不留遗憾!
温暖的橘sè光芒瞬间包裹住了少年单薄的身躯,他长啸一声,双脚交错向后滑出六七步的距离,躲开对方三个弟子的下盘袭击,与此同时,他头也不回,双手握拳,连续两招黑龙摆尾,“喀嚓噶拉”两声脆响,jīng准无比地捶断了身后两名武馆弟子的手腕!
“啊嗷嗷”身后传来不绝于耳的凄厉惨叫,少年却心硬如铁,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见他沉腰落胯,眼中jīng芒一闪,迎着飞踹而来的黎江就是一拳势不可挡的开门见山。
这一招是他练得最纯熟也最jīng纯的武技招式,力量,技巧,气势和摧枯拉朽般的刚猛穿透力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毫无保留地砸在了迎面而来的黎江右脚脚心上!
“咔嚓咕噜咔嚓咕噜”一阵连绵而细碎的挠心闷响从拳脚接触的那一霎开始不断地响起,伴随着黎江野兽一般令人胆寒的惨叫悲鸣声。那是怎样的恐怖嚎叫啊,就像是把人被活剐时发出的哀嚎拨快数十倍一样!
所幸这个过程很短,当长街恢复安静的时候,黎江那八尺长的身躯已经缩成了不足一尺——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筋骨都被将岸那一拳的穿透力给震碎了,泛着泡沫的鲜血和碎裂的脏器从身上的所有孔窍里溢流出来,就像是被打翻了的酒囊饭袋一般!
这一拳将岸也不知道空挥过多少万次,可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当真使出来的时候,竟然有恁大的威力!
如此的凶焰魔威,连那两个手腕被砸断的武馆弟子也都被震慑得忘记了哭喊和呼痛!
“哈哈哈,妖魔妖魔,不是仙佛,但随本心,何惧因果?”此刻的将岸只觉得胸中一口滞涩的浊气就此而出,舒爽无比!人要杀我,我便杀他,如果连这样的因果都不敢承受,又怎对得起逆天行自爆yīn魂的成全?
“哪里来的魔头,好大的杀xìng!”随着一声轻喝,一个青衣老道手持三尺长剑,由远而近地向着仰天大笑的黑瘦少年直刺过来!
第四十四章 陷空派
() “老道,你的杀xìng也不小!”将岸侧身闪过这一剑,脸带讥诮地回应道。
“为了斩妖除魔,匡扶正道,贫道愿担任何因果!”青衣老道一剑直刺落了空,马上反手横削,长剑划向将岸的腰际。
黑瘦少年的动作灵活无比,一个轻巧绝伦的侧空翻,又躲开了第二剑。
“好油滑的小子!还不赶快束手就擒!”青衣老道长剑一转,“嚓嚓嚓”连环三剑,分刺将岸的左胁,右肋和小腹,三剑落空之后,又是六剑,六剑刺完,再来九剑,一剑更比一剑狠,招招不离要害!
这样的剑法虽然比不得御使飞剑的层次,也算是颇见功底的jīng妙杀招了。
可惜他遇上了将岸,一个身法高明到可以在狭小的空间内避开七种术法狂轰滥炸的对手!
所以不管青衣老道的剑法如何变化,那一抹雪亮如玉的剑尖都只能在少年的要害周边徘徊,却始终难以触及。
“束手就擒?是坐以待毙!”青衣老道的剑法变化并不太多,没几下就让将岸摸透了套路,闪躲得也就越发轻松起来,“莫说是停下,只要我的动作慢上半分,怕是早就被戳了几个透明窟窿了?”
“看你的杀人手段,便知道你入魔已深,能由贫道亲自送你重入轮回,已是你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了!”青衣老道久战未果,嗔目大喝一声,三尺三寸长的青钢剑,剑尖上骤然冒出一截七寸长的冰尖柱来!
这个变化来得又快又急,等将岸察觉到的时候,冰冷锋利的柱尖已经划破了他的外衣,触到了他胸口的皮肤!
眼见他的胸口就要被冰尖柱所刺穿,一道如同chūnrì暖阳一般的光芒从他的皮肤上亮了起来,冰尖柱一触即化,转眼间就化成了一抹升腾的水汽,连个影子都没能留下!
“哈哈哈,小爷有九阳神功护体,什么水啊冰的,对我统统都不管用!”将岸大笑三声,双掌一合,迎面接下了青衣老道的青钢剑,“老杂毛,你不会以为这把玩具一样的破铜烂铁真能伤得了我?”说着就手上用力,“锵”地一声,一把拗断了百炼jīng钢制成的青钢剑身!
废掉了对方的长剑,将岸随手一推,一股沛不可当的大力就把青衣老道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十几丈外的如意典当大门上高悬的牌匾上。
“小叫…将岸…,你现在到底是何身份,连玄冰门的道门老爷也敢得罪?”这个时候,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李达拖着摔伤的腿从城门外爬了回来,恰好亲眼目睹了此前的一幕,于是便用颤抖而恐惧的声音问少年道。
“得罪?嘿嘿,你相信吗,我本来只是想去你家当铺用灵石换点银两而已…”将岸说着就指着城里飞袭而来的三名白衣青年冷笑道,“你看看,又来了三个,谁也不关心我的来意,谁也没所谓我的善意,只因为我来自魔门!”
“哪里来的魔头,敢伤我道门中人?”连台词都大同小异,他们是跋扈惯了呀!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嚣张:在定远城里,在大片大片的道门势力范围中,魔门的弟子跟过街老鼠一样,一露面就会遭到成群的道门少侠们联手追杀——而每杀掉一个魔门弟子,参与出手的道门弟子们都会不同程度的受到宗门褒奖,他们被塑造成典型,被美化成英雄,被凡俗人们竞相传颂…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这种畸形的体制下,一个魔门弟子的出现对他们而言就像是天上掉灵石一般可遇不可求的大机遇!
“既然总是要动手,我从哪里来重要吗?”黑瘦少年冷冷地回应道。
“最好说下,最近宗门里管得严了,把你们魔门中人按照宗派分成三等,话说一等跟三等之间,相差的待遇还不小呢!”其中一个白衣青年嚷嚷道。
“没错,小子,既然左右都是死,若是你能配合一点,道爷我自然会给你个痛快!”
“快,幽冥宗还是天魔派?要不白骨洞也行,这都是可以换来筑基丹的!”
这一番话听得将岸目瞪口呆,究竟是多安逸的生活和多离谱的洗脑手段,才能养出这么些个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蠢货啊!
“不好意思,我九幽门的。”将岸笑了,杀意全消。
“啥?师兄,你听说过没?”最开始搭话的那个白衣青年问另一个矮个子道。
“一点印象都没有,真有这个门派吗?”
“我也没听说过。不过师父好像提过,还有一些不列入此三等的小门派…”
“那TMD就是不入流的!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奖励措施了!”矮个子的白衣青年打断道。
“玄冰门的杨老道虽不成器,也有炼气五层的修为,没赏还要冒险,不值得!”
“小子,你走,我们不打了!”三个白衣青年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异口同声道。
这么神奇的转折,饶是将岸曾在梦境中经历过逆天行一世五百余年的岁月,也完全无法预料得到!
他虽不惧因果,也没有嗜杀到想要屠尽天下道门弟子的程度,既然对方有意罢手,他也就无意继续在此纠缠,毕竟他还赶去城北探望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邻居朋友们。
不过就在他转身的最后一刻,向来谨慎的他又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那三个白衣青年一眼。
又恰巧看到那个矮个子的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诡秘的微笑…再看他的眼神,灵动而有神,又哪里有一点懵懂糊涂的样子?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九幽门就在西边不远处的山区里,这几个道门弟子若是常驻定远城,又怎么可能当真不知?
不管那三人的宗门如何规定,自己杀黎江在前,伤青衣老道在后,对方就这样视而不见地放走自己,回去以后又该如何向宗门交待?
而最为可疑的是,若是道门当真都养的是此等蠢货,魔门又何止被逼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将岸眉头一扬,猛地转回头去!
正看到那三个白衣青年指着自己哈哈大笑。
同一时刻,他只觉得脚下一轻,四周围三丈见方的区域都塌陷下去!
陷空派!那三人肯定是陷空派的!这是将岸在疯狂下坠时唯一的想法。
可是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地底下还有生力军?还是通过某种道门术法?原本地下的那些泥土又被挪到了哪里?
几个弹指的功夫,他就坠到了底,还没等他来得及抬头看一眼,现实就回答了他的最后一个疑问——无数沙石泥浆从天而降,将他生生地活埋在了地底!
“哈哈,师父说得没错,魔门弟子肉身发达,头脑简单,总以为靠那身腱子肉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矮个子眼见将岸中招,被困在地底,得意地大笑不止。
“主要还是薛明师兄的计策高明啊,我开始还纳闷呢,跟这个魔门中人扯咱们宗门的事情做什么。”这个“薛明师兄”说得就是最开始搭话的那个白衣青年。
“谭青,李杨,这个小魔头年纪轻轻本事不小,连杨老道都降他不住,咱们可要千万小心应对,莫要yīn沟里翻船哪!”薛明的神sè仍旧不见轻松,认真地提醒道。
“没事儿,他被压在地下换不得气,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要憋得头晕眼花!”谭青,也就是那个矮个子继续得瑟道。
“然后咱们师兄弟三人就运转土遁术下去给他来个彻底了断!”李杨说着就眼神yīn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等足一盏茶,比较稳妥。谭青,你去看看杨老道的伤势,咱们同为道门中人,面子上的事情总要做得像样子一点!”薛明嘱咐道。
第四十五章 将坑就坑
() 不得不说,陷空派的人还是小看了将岸。
他曾在天隐池底练拳,苦练过憋气的本事。而且他的气力远超同境魔门弟子,气脉自然也比别人要悠长地多。
这一次大意被骗,他的心里感到格外的窝火!
一直以来,挖坑都是他的强项,黑瘦平凡的外表和贫寒的身世非常具有迷惑xìng,宗门里的涂画非,孟天翔还有掌教的亲传弟子黎玉堂都在他手上吃过大亏,倒霉的武强甚至还因此丢了xìng命。
可是今天,就在刚才,他居然反被人坑了!而且还坑得如此彻底,跳进来就出不去了!
现在他已经大致可以猜测出,陷空派弟子刚刚使用的应该是类似土熊搬山一样的术法。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术法一定需要相当的准备时间才能发动,这也是那几个陷空派弟子故意装疯卖傻,跟他插科打诨的原因。
吃一堑长一智,即便在梦境里有了逆天行的一世魔修经验,他个人的洞察力还是显得嫩了点!
在黑暗的地底,每一个动作都要耗费相当大的体力。
被陷空派弟子回填入坑洞的那些泥沙碎石,已经逐渐跟周围凝成一体,给将岸带来越来越沉重的压力。
他使足了力气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储物戒子,把“穷吃鬼”放了出来。
“哇,好憋闷哪,你搞什么鬼呢!”“穷吃鬼”的降临把四周围的沙土挤压得更为凝实,也让这个本来就狭小无比的空间显得更为拥挤。
“我们被困在地底,你爪子那么锋锐有力,快帮忙挖出一条回地面的通道来。”
“呸,你把我当什么,土拨鼠还是穿山甲啊!”“穷吃鬼”听完就不干了,爪子一缩,身体抱成了一个球,“我可是瑞兽,干不来这种粗活!”
“那好,今天可真衰,先是受骗,又要…”
“被人骗了?”“穷吃鬼”似是对骗子有着极为与众不同的情结,“想当年在拔舌地狱,连苏秦和张仪这种窃国巨骗都要尊我一声‘琼哥’,现在倒好,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敢骗到我琼哥的小哥哥身上了!”
“不行,对于这种不长眼的jiān猾小人,必须我亲自出马收拾才行!”习惯很有趣,在拔舌地狱的时候,“穷吃鬼”厌恶和痛恨它的工作,但是每当听到“骗”这个关键字的时候,它又会不由自主地将此看成是自己的责任。
说干就干,不用将岸多说,“琼哥”就一言不发地开工了,它的爪子本就极为锋利坚硬,现在又被它非常有技巧地并拢在一起,不仅增大了每次挖掘的空间,还特别的省劲。
没一会儿的功夫,将岸就紧跟着不断挖掘的“穷吃鬼”上行了好几丈,距离到达地面不过剩下一两丈之遥。
“等一下,不要动!”正挖得热火朝天的“穷吃鬼”忽然停下了动作,静静地趴伏在洞穴深处,耳朵伏地倾听。
“怎么了?”
“上面有动静,好像有人施展了土遁一类的术法潜入到地底来了!”“穷吃鬼”不答,直接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对少年的识海jǐng示道。
“一定是那几个陷空派的道门弟子…就是骗我的那几个人。”将岸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道。
“那好得很!下来了就别想再上去了,咱们就在他们自己挖的坑里解决他们!”处于工作状态的“穷吃鬼”恢复了拔舌地狱里“琼哥”的霸气侧漏,恶狠狠地发出了讨敌宣言。
再说那几个陷空派的弟子,他们给玄冰门的杨老道处理好伤势后,又等来了一些玄冰门和陷空派的道友以及定远城知府和驻城军队的人。
再加上将岸被困住后,就再也没有过动静,这大大地鼓舞了不明真相的群众,没一会的功夫,刚刚四散奔逃的百姓们就纷纷聚拢了回来,把如意典当这一带的长街围堵得水泄不通。
人们一个个探头探脑地张望着,热切地相互交流着,就像是在围观叛党遭擒和匪首伏诛一样兴奋。
“喂喂喂,有谁看到那个魔头长什么样子了?是不是身高一丈多,胳膊粗得跟我的大腿一样?”
“我好像看到了,那是个小魔头,看上去很年轻,个子也不高,又黑又瘦。”
“那怎么可能?按照你的描述,那就是个小庄稼汉呀,咋会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魔头?”
“爱信不信!小魔头也厉害啊,在如意典当里当差的那个黎哥你知道?对,就是旭rì武馆的教头,两三千斤的石狮子,人家抄起来连大气都不喘一下!结果刚刚被小魔头一拳打成了肉泥,嘿,那叫一个惨!”
“没错没错,还有玄冰门的杨老道,他的剑法舞起来咱们看都看不清,也被那小魔头三拳两脚就打得半死,还不厉害?”
“哟,这么说来,这陷空派才是真厉害啊!几个派出来招募的年轻弟子就能降妖除魔,看来以后咱家的儿子得送去陷空派才是。”
“就是,陷空派的道爷们念两句咒语,就把那小魔头给活埋了,这才是玄妙jīng湛的道家手段啊!”
“别吵了,快看,那三个道爷要下地擒魔了!”
就这样,在一众围观者热情而期待的眼神中,在其他道门弟子羡慕而妒忌视线里,薛明,谭青和李杨三人就像是三个大英雄一样发动术法遁入了地里。
此前他们三人合力施法,总计搬出了三丈见方,约十丈深的土方。
所以按照常理,他们直接从正中心区域遁入到地底十丈深的地方,应该就能找到将岸。
不过此三人还是多了一个心眼,他们分成三路从三个方向分别下遁,以防止被地底的“魔头”一网打尽。
若是将岸此刻还留在原地,这样的策略的确颇为保守稳妥,可惜此刻的将岸早就挪了位置,跟着“穷吃鬼”在地下挖了一条迂回上行的通道,正在守株待兔呢!
“早知道术法这么有用,当时在山上就该学上几手,也不会搞得现在这么被动!”将岸一边沉默地趴伏在地道的土堆里一边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