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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吉拉。凯特缓缓收过拳，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艾琳最喜欢的人。”安吉拉说道，“艾琳是我唯一的朋友。”
“神不需要朋友。神不需要凡人朋友。”凯特劝解道。安吉拉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成不了神的。我们得不到救赎的，你只不过是被议会利用着！他们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凯特笑了，他笑得越来越疯狂，最终仰天狂笑，龙吼混杂着他的悲怆，只听他随后说道：“没有救赎？利用？哈哈哈哈，安吉拉啊安吉拉，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你听着，救赎永远都不要靠别人，我和议会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你……如果你现在走开，我依旧可以认你做我的手下，否则可就别怪我恩断义绝！”
“我拒绝，你是个疯子，我没有时间和你继续纠缠！”安吉拉拦在珀修的面前说道。
“那你可是拦不住我的……”凯特将龙翼伸向安吉拉。锋锐如钢刀的龙翼像是要将安吉拉的脖子勒出血一样。安吉拉丝毫没有退让，而是说道：“这么久的堕天使，我也当够了。我想为炽天使做点什么……如果你想，你就杀了我吧！”
只有她听得懂她自己在说什么，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成神，而是救赎。因为从第一次被逐出教会，她就认为自己最深层次其实是有罪的，否则她父亲也不会将她逐出教会。安吉拉这样想着，虽然后来她渐渐地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再一次戴上屈辱的面具的时候，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想法。
自己渴望的从来不是什么遮荫的大树，也不是什么强大的力量，而是救赎！能够让她像一个正常女孩一样好好生活的救赎！
“你杀了我吧！”她祈求着凯特，这样她就能够无愧于心，能够在地狱之下等待着艾琳的到来。或者她们永远不会相见，因为炽天使的归宿是天堂。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凯特想要上前一步，用自己的钢翼刺穿安吉拉的心脏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周围还有人在窥伺自己！他当即想到。于是他想去看一下四周有什么敌人。但是他发现自己身体动不了，根本不能够看到四周的人。
“是你趁我不在动珀修的吗？”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响起，让整个场面都震住了。安吉拉听过这个声音，这个是那个将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的声音！
珀修也从惊愕中重新醒了过来，他回头望去。
银白色的发丝还是那么显眼，一身黑色的衣服仿佛是顺珀修的意而特意打扮的，珀修喜欢黑色，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但是自从知道这件事以后她就从来没有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了。
她的手势渐渐摆动，她发散着魔力，驱使着凯特渐渐地后退，然后……
“跪下！”怜像一个女皇一样，命令着凯特。凯特那一瞬间都想要跪下了，但是他顽强的意志力还是让他坚持住了。他浑身鳞甲一震，一些血液从他浑身上下的外表皮中震了出来。龙血本身就是一种优秀的炼金材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破解魔法将魔法还原成最本源的魔力。所以怜的魔法被凯特这一下子完全地破除了。
“女人，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吗？”凯特死死地盯着怜说道。
怜微微一笑，然后抬起了右手。
“别，你还是……”珀修连忙想要阻拦怜，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珀修知道，怜还处在虚弱期，能够逼走凯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说什么反杀，珀修想都不敢想。但是暴怒的怜没有选择妥协或者虚张声势吓走凯特，她想要对凯特做些实质性的事情。
要么宰了他，要么让他长点记性，给他留一些时时刻刻都会提醒他的伤疤！
凯特也是战意十足，他立马再次在翅膀里注入魔力，一对翅膀被他当成武器来用，倒也方便顺手。
战斗一触即发，珀修也准备好参战了，但是怜对着珀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参加。
怜的话珀修绝对服从，既然怜这么说，她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自己不好妄加揣度。反正怜在他什么都放心，从跟着怜开始，她就表现得那么可靠。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蕾贝卡从自己面前逝去，珀修一定会因为与怜重逢而高兴得跳起来。不过他现在脑袋里面只有仇恨，脸上只有愁云。
蕾贝卡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因为首先，这个单纯的天真的女孩被逐步地逼成了一头龙，随后又牺牲了自己，成就了他。最主要的还是对方对自己怀着爱意，自己却始终不能还给她什么东西，反而还救不了她的性命。歉意和难过交加在一起，珀修对凯特无比仇恨。
怜忽然抬起手，她的的右手上没有出现刻印，相反，她的右手上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光。别人不清楚，但是珀修最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了。这就是刻印虚化！
珀修有一个虚化的刻印，他最清楚虚化刻印是什么水平的。但是他还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怜的行动。因为怜不止是虚化级别的实力，从他们见面一开始，她就是虚化之上的实力！
虚化刻印之上是什么？
今天怜就要用自己的亲身实力来揭晓答案！
珀修目不转睛地看着怜，只见怜的魔力快速地汇聚到了她的背后，一个巨大的虚影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这就是加护吗？”珀修自言自语道，“像是神守护在自己身边一样，召唤出一个神灵的虚影……这就叫加护吗？”
“加护？”珀修身旁的安吉拉疑惑道。
珀修看了她一眼，也懒得解释了，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怜，期待着怜有下一步举动。
怜背后的加护之虚影变得越来越清晰，凯特也看呆了，他同样不想去打断这个逐渐变得成熟的影子。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牺牲更多，获得更多（下）
更新时间：10…24 22：23：51 本章字数：4024
虚影渐渐变得凝实，珀修等人也渐渐地看清楚怜召唤的加护的样子。那是一个古代的木偶。珀修听说过这种木偶，像是演木偶戏的时候就会用到这种木偶。不过木偶戏用到的木偶没有这么大就是了。
巨大的木偶被几根连着天际的线连着，木偶学着怜的姿势，抬着右手平举着。
“可是这个东西一定很耗费魔力值的！”凯特说道，“你维持不了太久这个形态，你终将崩溃的！”仿佛
“是么？”怜说道。
“不要！”珀修再次出声想要阻止怜。但是怜果断决绝，丝毫不听珀修的建议。她抬起手，像是要使用什么魔法一样……
她背后的人偶也同时学着她的样子抬起了手，她的手上有着刻印的闪烁，但是她背后的人偶却没有出现和她相同或者类似的状况——人偶的手心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球，看上去攻击性很强很有威力的样子。
凯特毫不犹豫地将一条暗影蛇丢了出去，但是完全没有用。暗影蛇蹿到了那个巨大的光球上，随后他发现那条暗影蛇和他失去了联系，像是真实又像是错觉，光球好像有些微微胀大，而暗影蛇的前行的轨迹唯有一条淡淡的烟霭，终于消散。
“你没有那么多的魔力来抹杀我！你还不是神！”凯特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好像是真的怕了一样向后退了退。事实上他也是在说这一些话来骗自己，同时期待着怜露出什么样的破绽。
他刚刚看到珀修阻止怜用这个魔法，那么这个魔法肯定有不少弊端，恐怕十有**会对怜本身造成伤害。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就是怜也无法控制这个魔法的威力。凯特只有赌，赌怜会在他的骚扰下完不成这个魔法，因为他知道现在他再用什么进攻都将对怜无效。
“死人不要话太多！”怜仿佛真的被他说中了一样，这样反驳着。
“……”珀修见状，也伸出手，用他那虚化的刻印来给怜提供魔力，但是即使是珀修的魔力注入，这个巨大的光球也只是微微胀起。
显然，怜拒绝了珀修的魔力援助。
她说道：“只是魔力，我还有用不完的储量呢！”
说着，她也像是那个人偶一样，全身上下出现了成百上千的连丝。那些连丝的尽头都出现了一个人偶。
如果不是他们全都面无表情，做着同样的动作，珀修真的不相信那些栩栩如生的近乎和人一模一样的家伙会是人偶。不过怜的人偶制作技术他还是明白的，如果拿身体来制作人偶，远处一看根本就不像是人偶，更像是人类。如果稍加伪装，那么就更区分不出来了。
他随即转念一想，如果每一个人偶都是由一个人的尸体和一个刻印之珠加以调和来构成的……那么怜的手上会有多少条人命？当初珀修猜到了，怜可能杀过很多人，但是他没想过会有这么多……
密密麻麻如同蛛丝将怜裹住的魔力之丝渐渐断裂，一个个完全听从怜命令的人偶悬浮在半空之中。
凯特想逃，他不想再顾及颜面等等的了，他只想逃离这几个强到不是人的人找不到的地方。千辛万苦弄死一个蕾贝卡，又来了一个怜。
“禁锢！”怜抬起一只手，指着凯特说道，登时凯特连动都不能动了，这一瞬间，他失去了逃跑的资格。凯特只是想逃，他早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他本来就不擅长跑路，加上那个魔法肯定范围非常大，不会那么容易空……
“我认输！不要杀我！”凯特忽然面露恐惧，向怜说道。
可是怜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他？
敢动珀修的人有很多，很多人珀修自己就收势掉了，但是珀修收拾不掉的人，无一例外被怜收拾掉了！
没有例外，凯特也不会成为例外，怜要用绝对的武力保护珀修。
因为珀修是千年来唯一一个把她真正当作人来看的人。
凯特脸上划过一抹狞笑，说道：“那么玉石俱焚吧！”
他突然间消失不见了。所有人都一愣，珀修最先反应过来，于是说道：“他使用了瞬移，时空间神器的效果！他恐怕就在你附近！”
凯特没有选择用空间神器逃跑，因为在身体受到极大的限制的情况下，魔力不够充裕，空间神器逃不了多远。这个魔法的攻击范围肯定不会小，到时候即使是跑了一小段距离他还是要受这一击。所以他想祈求怜的原谅，解除禁锢了以后再试图用空间神器逃跑。但是怜根本不原谅他，他没有办法，只有拼了。
珀修话音刚落，就向怜冲了过去，但是凯特比珀修更快，毕竟是瞬移是快过位移的。
“呲！”一把匕首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捅入了怜的心脏。怜认为自己张开的护盾凯特一辈子都打不完，而且即使是再强大的攻击，怜也可以操控她背后的加护人偶来抵挡。但是凯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用了两个神器，就把怜的节奏完全打乱了。
“我知道我要么成神，要么下地狱……”凯特缓缓地说道，“但是我希望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第二个神器，窃魂刀！
原本插在凯特心脏上的窃魂刀闪耀夺目，仿佛又在为了可以成功吸食一个灵魂而嬉笑。凯特说错了，他的灵魂无法登上天堂，也无法下达地狱。只能够在人间，在狭小的窃魂刀里游荡，游荡，直到那个狭小的世界被破坏，窃魂刀被人折断。
不过即使是那样，他也得不到救赎，他的灵魂不会得到复苏而是会消散！
“你……”怜又惊又怒，仿佛一个人被一只有毒的虫子咬了一口，不屑又带着惊恼。
“哐！”珀修终于赶到了，他挥舞着大剑将凯特狠狠地劈落，随后又接过怜的那个巨大的光球，支付了足够的魔力，将那个光球狠狠地砸下。
虽说这个光球蓄力时间还不足，还不够完满，但是凯特是必死之人，珀修只希望他能够获得痛苦。这是代价，伤害怜的代价。
光球坠落，连着凯特和他手中紧紧握住的窃魂刀，被巨大的光球碾成碎片。
随后珀修根本懒得去收回那把巨剑，他将那把巨剑随意丢下，然后用右手揽过怜。中了那一匕首的怜好像很虚弱，即使是维持飞行也是奢求，还好她所在位置比较高，虽然稍有下坠，但是珀修眼疾手快还是将她搂过来了。
“心脏的话……”珀修说道，“我这里还有一颗龙心……”
他一说到龙心，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另一只手上的蕾贝卡，他看了看蕾贝卡，心中一阵绞痛。
怜也是看了看蕾贝卡，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怜知道自己是没救了，他只是不想让珀修还带着没有必要的希望罢了。
虽然说她如果要活下去，还是有办法的，但是她知道如果她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自己到时候真的没有办法向珀修说明真相了。
“珀修，其实我不是人类……”怜神色虽然很痛苦，但是她说话语调丝毫没有凌乱，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说什么？”珀修很疑惑地说道。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缓缓降落下来，站在那个光球炸出来的巨坑之中。
周围一片虚无，唯有坑的尽头有一些花草树木，还有一个遥遥相望的安吉拉。
安吉拉缓缓靠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就是想走过来。尽管她知道前面没有一个人会给予她救赎，无论是她敌对方的珀修和怜还是已死的凯特。
“我是一个人偶，一个死于一千年前，容颜永远不会改变的人偶……”怜说道，“一千年以后我以人偶的身份再次复活，凭着我对人偶的了解，我成为了这个地方的人偶师，但是我没有办法将我转化‘成’人类……联盟里的人也都知道我是人偶，所以我一直都在以人偶自律……”
“虽然我除了没有心脏以外，和人没有什么区别……”怜说的确实是实情，她制作出来的人偶也单纯地只是掏空了心脏，如果拿比喻来形容的话，就是和龙类差不多的。
“也会悲伤，也会欢喜，可是一直都是被当成一个强大的工具在利用……直到你。我一开始也只是利用你，可是你真的好纯洁啊，明明都已经猜到了我的目的，还是那么相信我和卡莱尔。恐怕正是这样，卡莱尔才会真正地把你当成一个兄弟而非是手下的吧。”
“你是人，不是什么人偶。”珀修安慰着说道。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窃喜，这样，即使是这个神器匕首也应该伤不到怜了吧。
“但是你实在是太善良了，没有人保护你的时候，我好害怕你会被别人陷害……”怜说道，“看着你渐渐成长起来，我心里好开心。”
“怜！”珀修低声喊着怜的名字，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这些像是临终告别的话了。
“我这里有一个项链……这是我的刻印。我其实没有心脏的，那把刀刺入了我的心脏以后，只是摄取了我的生机，让我渐渐陷入死亡罢了……”怜说道，“我终究还是要死的，不久前被盟主唤醒以后，我就已经猜到这个结局了。珀修，这个是我的刻印，送给你……”
“现在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也没有什么奢求了……我只是一个人偶啊，只是一个卑微的人偶啊……”怜缓缓地说道。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睡过去！”珀修大吼，仿佛巨大的声音可以让怜回来。
“好吵啊珀修……安静一会……”怜缓缓地说道。
“不要走……”珀修继续说道。
“协助盟主完成大业，我就可以回来了啊……只是暂时的分别，不要这样啊……”怜说完最后一句话，闭上了双眼。
“不！”珀修大吼。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永耀与永夜（第一更求订阅）
更新时间：10…25 23：04：19 本章字数：3787
“恭喜，你又获得了新的神力！”珀修耳边响起了某个女神的声音，恭喜两个字真的是讽刺得珀修欲哭无泪。
“呵呵，是么……我现在又有多强了呢？”珀修漫不经心地问道，现在他脑子里满是从他眼前消逝的怜和蕾贝卡。一者是他深爱的人，一者是深爱着他的人。
无论是他们两个中的谁在他注目下死去他都不会高兴的，更不要说她们死前的话还那么凄婉。
都是迟了一步，都是迟了一步。一个不敢说，一个希望就这样拖延下去。他好后悔，好后悔为什么没有先一步说出口，他和怜不正是有着诡异的默契吗，谁都率先提出来，这么拖下去……
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如果早一点就好了，如果他再强一点就好了……如果他是神就好了！
对，就是力量，他没有神的力量，所以才会悲怆地看着珍惜的人一个个在他的面前逝去。
“你牺牲了你的心和你的项链。”某个女神继续在珀修的耳边补充道，“继续努力！”
珀修恶狠狠地咬牙说道：“我会的！”
我会用双脚踩在你的神座上的，我会把你拿走的东西尽数夺回来的。我珀修，会成神的！
他知道希瓦西尔维亚已经死了，这些话都是对方透过时间在和自己说话，在这个时空里，希瓦西尔维亚已经逝去了。所以他这些话像是在对希瓦西尔维亚的宣言，但实际上则是在提醒自己，如果自己不成神，他将一无所有，但是如果成神了，失去的东西他能够全部拿回来！
“珀修……”零蔷轻轻地叫着珀修的名字。
不用说，接下来零蔷又会是一番安慰的话了。
失去太多以后，珀修才珍惜起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