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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纪律。
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突击。不管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都精确的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一个人主攻，另外几人就肯定会为其束缚住对手的闪避空间。逼得对方不得不硬接。而让周阳吃惊的是，就算是圣雷骑士这样拥有强大力量的战士，硬接这些偷袭者挥来的利刃时，仍然会非常吃力。周阳就亲眼看到一名圣雷骑士因为硬接了头顶劈来的长刀，居然一下跪倒在地上。然后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旁边两名偷袭者削去了头颅。
好重的刀！！周阳的瞳孔微微收缩，立即想起了托比对敌人的介绍。
“圣炎骑士团，哪怕是最低级的战士，也是拥有七级实力的高手。”
这就是七级战士的实力吗？只用一把很普通的长刀就能发出压制巨型镰鉫的力量？难怪托比如此忌惮了……
也许作为外围，托比的速度和经验都是首屈一指。可就是因为他的经验丰富，所以回援营地的速度也快，就不可避免的陷入对方的伏击中。要不是身边的几个伙伴拼死掩护，他恐怕早就被分尸了。
从这里就能看出冒险者和正规战士的区别。尽管圣雷骑士的实力要比托比等人高出一线。可实际上现在最活跃的却是冒险小队的成员。矮人铜锤果然不愧为托比信赖的城墙，一面巨大的塔盾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一点也看不出重量，却每每在最危机的时候出现在伙伴身前。而另一手的巨斧虽然不是很快，却也能适当的缓解压力。与他相比，另一个伙伴野蛮人巴哈德就很夸张了。只见他完全不在乎防御，双手挥舞着庞大的斧子左冲又突，分外勇猛。却又总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致命的攻击，魁梧的身上不时被敌人的长刀刮过，掀起一片又一片的血雾，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身后的牧师美娜不断掀起白色的神光，治愈他的创伤。
可以说，在小规模的配合上，冒险者小队此刻展现出的默契是圣雷骑士做梦也别想达到的。要不是因为他们，这几个场中的圣雷骑士早就要被干掉了。
不过，这并不能减慢他们覆灭的时间。周阳已经看出来了，就这么会功夫，圣雷骑士的动作已经大不如前。过重的铠甲和武器虽然能够带给他们战场上无以伦比的冲击力，却同样加大了他们的体力消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过两分钟的时间，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这个时候，周阳的精神力也所剩无几。绝对不够支撑他完成一次全面的战斗。不过发出一两个法术却也不是问题。周阳要做的，就是在用这两个法术扭转乾坤。
咒语在沉默中飞快完成，周阳很快伸出了右手。一个黑色的光球从身边的厚重大书中跳跃到他的手上，下一刻，以马车为中心，方圆数百米的范围突然一片漆黑。
第一个法术……黑暗术。
场中正陷入一片混乱。圣雷骑士固然想不到有人在一边偷袭，那些攻击营地的敌人也不会想到。顿时，场中响起了一片冷喝。
“是黑暗术，有法师偷袭！”
“不好，我们也看不见了。圣雷骑士，立即靠拢，不要被敌人趁机钻进来！”
“是周阳！！周阳来了！”这是托比欣喜若狂的声音。
混乱的场面，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在这些声音的掩护下。周阳第二个法术也准备好了。只是法术的内容却完全不少人们所能想象到的。
那居然不是攻击魔法，而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油腻术！”
油腻术是个初级法术，作用也只是让地面铺满油脂，使对方滑到而已。在商队遇到马贼的那次战斗中周阳用过一次，但是这一次，他却不是要用油腻术控制敌人。而是不折不扣的攻击！
用油腻术攻击？如果有任何一个法师在旁，肯定会耻笑周阳。因为在这个大陆上，还从来没有人用油腻术攻击过敌人，油腻术只是一个骚扰性质的魔法，本身并不具备任何伤害。
但是，周阳却不会这么想……
因为他的眼睛看到的比一般人要多。别人看到的只是油的滑腻，他却看到了油的另一个特性。
易燃。
第一节
第一节
炽热的烈焰和丰富的油脂。混合在一起的结果是个人都能想出来了。而关键的是，此刻的周阳精神力已近枯竭。他能够使用出的法术也只有这种消耗不大的辅助类而已。要想一举干掉场中的所有黑衣人又不伤害自己的同伴。几乎不可能！
不过，油腻术是个例外！它的泼洒形状是可控的！
也许很少有法师注意过这一点。但是周阳注意到了。如果一名法师愿意多消耗一点精神力的话，他可以随意勾画油腻术的泼洒形状。只不过效果仍然没有变化而已。放在以前，没有法师会为了无用的外形来多消耗精神力。因为不管什么形状，油腻术仍然是油腻术，那种一点伤害都没有只能起到骚扰作用的法术。
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浓密的黑暗中，无数油脂被周阳精密的控制成一个圈子，悄然无息的降临到冒险小队周围。而因为黑暗术的关系，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发现。而当油腻术的圈子落实之后，周阳又咬紧牙关强行分割出一点精神力，引导油脂在黑暗的土地上拉出了一个长长的线条。一端连接在油腻术形成的圈子上，而另一端……则搭上了不远处的一个火堆。
“轰……”
下一刻，一团炽热的烈焰就在黑暗中爆起。
没有火光。在魔法黑暗的掩护下，就算是最杰出的盗贼也别想看到一点东西。那些始终攻击着圣雷骑士的黑衣人就好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实实在在的撞到了火墙上面。立时，凄厉的惨叫在夜空中响起，空气中弥漫着焦臭的味道。
惨剧，在无声无息间揭开了帷幕。
因为周阳事先布下黑暗术的关系，那些来犯的黑衣人根本不知道怎么逃避突然来袭的烈焰。不管付出多了大的努力，也只能继续奔跑在火海中而已。也许油腻术引发的火焰并不是魔法的力量。但是在普通的火焰也能烧死人。又何况为了隐秘，他们穿的都是涂抹着油脂的轻甲？
半分钟，仅仅是几次呼吸的时间。场中的惨叫声就逐渐减小，消失。浓雾一样的黑暗缓缓散去。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副凄惨的景象。
只见以漆黑马车为中心，方圆数十米的土地上，躺着三十多个漆黑的物体。也许在前一刻他们还可以称呼为“人”，但是这一刻，只是焦炭而已。
马车旁边，盗贼托比一脸苍白的喘着粗气，望向外面的目光充满了惶恐与不安。刚才的黑暗不仅捆住了敌人，连他也同样照顾了。这位一向在马卡杰里赫赫有名的“跳跃者”，此刻的心脏如同鼓锤。
“结……结束了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体味还活着的感觉。托比艰难的问道。
“嗯，铜锤还活着，铜锤很强壮，铜锤没事。”矮人铜锤大咧咧的回答，顺手将右手的塔盾扔下，咣铛一声，沉重的塔盾顿时没土半尺。
“……”野蛮人巴哈得依旧是老样子。不声不语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尽管他没有说话，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情况并不好。刚才的战斗就属他最出力。一身血淋淋的伤口，就好像无数小孩子的嘴巴。在他旁边，牧师美娜紧张的吟诵着，一团又一团的白光好像不要钱一样扔在他的身上。
冒险小队的四人，此刻都累得不行了。相信现在如果再来一个敌人，甚至都不用攻击，只要一根指头就能干掉他们。
“真是……谢谢周阳了。要是没有他，我们恐怕都得死在这里。对了，那小子呢？我怎么没看到他？”托比放松了一下。立即不忘记行使自己队长的职责。可是还没等他去动身寻找周阳，旁边一个人突然向他走来。
那是一个非常魁梧的汉子。只是原本披挂的厚重铠甲都已经脱下，所以托比并不能立即认出他来。不过转瞬他就明白了这个汉子的身份。
正是圣雷骑士团的那个军官。
“你们干得不错！”微微抬起下巴。圣雷军官很刻意的表现出自己的骄傲。只可惜周阳的一把火，不仅烧死了对手，也让他的脸上黑一块紫一块，一点也看不出气质。
“还可以吧。”托比懒散的点了点头。没有在意军官的态度。事实上这就是冒险者的命运。就算干得再好，在雇主面前始终低人一等，除非是那种传说中的冒险者，否则谁也拜托不了歧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的态度让军官很不爽。只可惜据他却没办法发火。从某一种角度上说，这些冒险者救了他的命。不然，如果这次被黑衣人成功，他回去不仅要丢掉性命，更要丢掉骑士最崇高的荣誉。
想了想，军官还是放低了态度，用一种近乎商量的语气再次开口。
“这次敌人发动的很突然，我的手下损失惨重。所以我建议从现在开始由你们接受护卫工作。等到王城后，我会报请陛下给予你们丰厚的奖励。你看怎么样？”
“我们？你是在开玩笑？”托比一下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指遍体鳞伤的伙伴。
“你看到了，我的伙伴都已经这样，怎么还能担任下面的护卫工作？如果是外围，我们还能继续执行任务，但是作为主要护卫，我们跟在马车边就要失去冒险者最重要的自由，这是不可想象的，就算你再加一倍的佣金，也别想我给你卖命！”
“你！？”军官顿时大怒。可是先前的忌惮又无法让他发火。顿时憋的脸色通红。如此一过半晌，才愤怒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
“一倍不行，我出两倍！！”
“不行！”托比斩钉截铁的回答。
“三倍！”
“不是钱的问题！”托比依旧拒绝。
“五倍！”
“……”托比不说话了，只是摇头。
“见鬼！你这个贪财的混蛋，你到底要什么！？”军官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咆哮起来。“如果不是陛下给我的时间有限让我等不及援军，我才不管你们这些该死的冒险者。你的人受伤重要，我的手下死了就不重要吗？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刚才的战斗，我的手下损失了多少！王国骑士的性命，难道还比不上你们这些只知道要钱的冒险者！？”
“哼！”这次没等到托比开口，一边的美娜倒说话了。只见这位“熊一样”的少女站起身，望着圣雷军官冷笑。
“要钱怎么了？我们出了力就应该得到报酬。这是应该的，就连国王陛下就管不着。你自己的护卫没做好管我们什么事？别忘记了，这次要不是我们，你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难道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该死！”圣雷军官怒骂了一声。不说话了。事到如今，他其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原本都已经绝望。正是因为周阳刚才的一次偷袭，让他看到了这个冒险小队的价值。所以才会低三下四的再三请求。五倍的价格，如果全部付清的话最少是三千金币。这样巨大的数字已经足够任何冒险者铤而走险了。他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拒绝。
他并不知道，托比拒绝的理由并不是因为钱，而是他不知道周阳的想法。经过刚才的遭遇他也明白了这个法师到底有多重要。那么在作出决定前他就要考虑周阳的意愿，否则万一答应，周阳离开那就麻烦了。冒险者小队可不是公司，没有固定的合同来把队员绑在一起。
想到这里，托比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刚要和圣雷军官再交涉一下。突然，一个声音在马车的阴影处响起。
“五倍，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确定！”圣雷军官顿时欣喜若狂，大笑着说道。随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又非常单薄的年轻人。这个家伙就在身边的马车阴影下，躲藏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他。
难道这个人，就是刚才拯救了所有人的法师？
圣雷军官脸色不变，心中却微微一抽。暗中警惕了起来。
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法师？是多么危险的家伙……
第二节
茫茫夜色中，车队不得不再次启程。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所以大家都几乎没什么话。矮人铜锤倒头就睡，美娜照顾着野蛮人的伤势。只有托比，躲在一个角落里不时的偷看周阳。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周阳叹了口气，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没什么。没什么。”托比打着哈哈，看似无意的提了一句。“就是觉得应该感谢你一下。这次没有你麻烦就大了。所以……谢谢你。”
“……”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等级吗？”看到周阳没有表示，托比小心翼翼的问道。
“……”周阳这次真的无语了，原来这家伙担心的是这个。可能自己对油腻术的精确控制让他误会了。以为是一个高等魔法。不过这也难怪他，黑暗中，谁也看不出自己的手段，而且能够一下杀掉所有敌人又不伤害伙伴，这恐怕也真的只有高等法术才能办到。
不过很可惜，自己还是一个低级法师啊……
“两级。”想了想，周阳老老实实的回答。
托比立即报以不信的眼神。
“真的是两级，信不信由你。”周阳闭上嘴不说话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阴影好像活物一样蠕动了起来，卓尔游侠从中间缓缓走出。
“确实是低级魔法。油腻术。”
“你一直在看着我？”周阳心中一动。没想到从开始就跑的无影无踪的卓尔游侠，居然对自己的的行动了如指掌。难道他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果然，听到周阳的问题，卓尔游侠不屑的望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废话！”
“哦，周阳，你不要怪他，这是我要求的，毕竟你是一个法师。没人保护实在危险。所以我叫力奇不要离开你。估计是他的潜行技术太好了，才没被你发现。”托比嘿嘿的打着圆场。然后又皱了皱眉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周阳，你对接下来的旅程有什么看法？”
“没有看法。”周阳低声回答。同时隐隐有些不安。他知道，自己替托比答应了那个圣雷军官的要求很不应该。不过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连理由也不能和他们说。
因为没有人知道，就在周阳潜伏到马车边上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人，一个周阳认识的人。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决定后面的计划了。”似乎看出周阳的厌烦。托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拍了拍手掌，开始了一路上护卫的安排。
夜色深深。明亮的月光下车队宛如一条长蛇。虽然经历了一次劫难，可是周阳还是没有尽早休息，而是开始了从不间断的学习。在摇晃的车厢中，周阳借着昏暗的魔法灯，翻开了那本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厚重黑皮大书。
说起来，周阳还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本书，倒不是不想看，而是根本没办法用手翻开。除了使用法术的时候会自动出现在身边以外，每一次翻看，周阳都必须付出大量的精力为代价。这本书里面记载着大量的法术，甚至很多在图书馆都找不到。不过就算周阳愿意付出精力，他也只能看到自己现在可以学习的部分。再多的书页是说什么也无法打开的。
手指在陈旧的羊皮纸上轻轻抚摸，周阳一一回味着已经掌握的法术。零级法术七个，一级法术二十一个。不文回味心不知道阁，一回味周阳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经意间掌握了如此众多的法术。虽然这些法术都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但是毫无疑问，自己绝对是这个世界历史中掌握法术最多的法师。因为就算在前魔导时代，也绝对没有一个法师能掌握这么多低级法术。
要知道法术可不是白菜，很多都是法师自己的私藏。除了弟子，是根本不会有人学到的。用地球的话说，那叫独门秘籍。
静寂的车厢微微晃动，周阳的手指在厚重大书的边缘不经意磨挲着，突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书中的一页居然被他的指头带起，翻了过来……
“这是！？”周阳的瞳孔猛然收缩，惊讶的坐直了身体。
要知道自从周阳得到这本魔法书之后，还从来没有自如的翻开过，只有在使用法术并付出精力的时候它才会自动翻开，可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难道经过今天晚上的战斗，这本神秘的厚皮大书也有了变化吗？
想到这里，周阳急忙检查了一番，却发现还是老样子，只有自己刚才不小心翻开的一页是活动的，其他的都依旧是死板一块。不得已，周阳只能放弃了自己的努力。深深吸了口气后。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一页的内容上来。
内容并不多，可是却很玄奥，是用一种古怪的文字书写的。这种文字周阳认识，是炼狱的一种古老方言。只是因为过于久远的原因他也没办法解读。无奈之下，只能翻出一本有关魔法语言的书籍一边对照着一边翻译。如此一来二去，足足月亮高挂之时周阳才勉强读完了那一页的内容。可是，读完之后周阳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反而愣住了。
原来，这本魔法书，居然不是任何一个法师留下的东西。更不存在与人类的历史当中。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它的制造者，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