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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在哭。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恨不得把我杀了,毕竟你父王算是我害死的。他发出一阵长长的啜泣声,泪水不断地自指缝中滴落,他现在的模样脆弱的像个孩子:我也很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当年的无能!可我更恨你父王他舍身替我挡下那一枪!恨他就这麽擅自死在我的面前!
玄武,白虎低唤著,他虽然很气玄武,可现在有的却是更多的不忍: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可玄武却比他预料的还要失控,完全没听见他所讲的话。
──不顾我的意愿就这麽擅自替我挡下那一剑!他可曾想过我的心情?满手他的鲜血却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著他的生命流逝!
玄武你先冷静下来不要这麽激动,听我说──
我在那之後饱受多少煎熬,如果不是我太弱他也不会死!我比谁都还不愿他死啊!
玄武!玄武!玄…寒晊!
玄武像是受惊一般身体震了下,自掌中抬眼看向白虎,被泪水覆盖的双眼瞪了老大,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你刚刚叫我什麽?
咳!你刚有听到就好,我不想再重复一次。白虎咳了声,脸染上一抹红晕,要知道他们的真名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叫的:你刚才也叫过我的真名,所以算是扯平了…不过这不是我的重点!
他恢复一脸正色。
玄武你听我说,虽然…虽然打从以前认识你开始我就对你没什麽好感,甚至觉得你这个人很难沟通、阴阳怪气、偏激…再加上你刚才那些话更是让我一瞬间恨不得把你狠狠痛打一顿──不准哭!
见到玄武又开始发出呜咽声,他厉声喝止,而後又放柔声音:可是我现在看到你这样…这麽自责…我根本恨不了你,真的!玄武,已经够了,他…我父王已经死了这麽多年,数万年…这麽长的时间已经够了…
玄武,是时候你该让你自己自由了。
白虎语重心长,在玄武企图开口想说些什麽的时候及时抢先说了下去:听我说!听我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父亲,他绝对不会後悔为了救你牺牲生命!因为如果不是他重视的人,他绝对不会这麽做的!懂吗?
玄武怔怔的注视著他,表情有些茫然且失神。接著,他突然像是泄了气般整个人自沙发上滑下到地上,仰头望著天花板不断眨眼。
最後,一滴泪水自他眼角滑落。
几、几万年了…原来已经过了这麽久了…他喃喃的说著,发出一声长长的哽咽声,我不知道…白虎,如果能像你说的那样,放下就放下该有多好…
每次我一闭上眼都会梦见你父王,从一开始见面到最後他被人从背後一枪刺穿胸膛的模样…那种像是心瞬间被掏空的感受与灼烧灵魂的绝望,从他断气的那一刻就没停止过!
因为我的无能,所以你失去了他──你最敬爱的父王,而我则是失去了这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个对我好的人!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无法原谅我自己!
除了你父王活过来当面说他不恨我之外,没有人能让我从那愧疚与痛苦中解脱。况且…
玄武用袖子抹了抹脸对白虎咧嘴一笑,让毫无准备的後者心一跳,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对方熟悉的玄武:况且我也不想宽恕我自己,因为我怕只要我一放,我迟早有天会把你父王忘记!就当作这是我纪念他的方式吧!
白虎听到这里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麽,但到最後仍是摇摇头什麽都没说出口。
接著他在对方的目光下起身走向门口,因为脚麻而略略蹒跚,好几次差点跌倒!
在他手指要碰到门的那刹,白虎开了口。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他望著玄武的背影问著,声音有些沙哑。
不会太久的,估计最多也是等到青龙回来。
玄武顿了顿,手放到了门板上头,在白虎看不到的角度露出苦笑:看来我真的很不受欢迎,每个人都希望我早点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从来没这麽想过!白虎急急解释,脸因为急躁而泛红:我只是关心你!想知道你会待多久、之後又会去哪里…
玄武回过头,有些讶异的眨眨眼,然後笑了出来。
我应该收回我之前的话,他推开门,踏出了一步,你其实还是有地方像你父王!
白虎听完,原本就泛红的面孔又加深了一层,他露出怒容企图掩饰他害羞的模样。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不是很简单的答案吗?玄武手一摆、耸耸肩,踏出门口:任何你们找不到我的地方──反正绝对不会是关家!
然後他也不等白虎回话,迳自掉头离去。
尾声
站在阳台靠著栏杆,玄武支著头呆呆的仰望著天空,任风吹乱他的头发与衣服,染上飘荡於花园的花香与水气,金属之间的清脆摩擦声在耳旁轻轻的越过,对於身後逐步靠近的人,他毫无戒心。
你回来了呢!他在对方站到他身旁时开口,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这次任务怎麽样,困难吗?
嗯,还可以。不过比预期的还要晚一些。那人一如往常般淡淡的回应著,与他一起了望著远方:吾听白虎说了,汝把他父王的事情告诉他了。
是啊!
为何要做这种事?这对汝一点好处也没有。
怎麽会呢?玄武眨眨眼,像是听到什麽好笑的笑话般望著那人,也真的笑了出来:我说青龙,我们认识也不是几百年的事了,用你的角想也知道我怎麽可能在乎?
青龙侧过头,没绑起的发盖住了他那半被火焰烧焦的面容,只露出另一完好的一半,他眉头微纠地望著含笑的玄武,显露出不赞同的表情:玄武,就是因为吾认识汝够久,所以吾知道以汝的个性汝是不会这麽做的,可是汝却做了,为什麽?
没有任何理由,因为我觉得是时候了。
玄武表情轻松的耸著肩,目光却不肯移到青龙脸上,仍是死死地停在空中,原本放松的双手也在此时握紧了栏杆。
你知道的,只有你知道的!我对他…白虎,对於他,我一直都是又羡又妒…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孩子,而我呢,我最想成为的,就是那个人的孩子!
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出,身体不能控制的颤抖:几万年了!从那个人死到现在!这种感觉压抑太久了,太痛苦了!我想找个出口发泄,所以我选择告诉他那件事,看见他受到打击、痛苦、脆弱…还有恨意!
青龙看著他微微扭曲的面孔,摇首叹息:何苦呢?
何苦?你问我何苦?我以为你会是那个最能理解的人,那种永远失去心中最重要人的痛苦,我一直以为你是最能懂得我的感受的人。
吾能…吾当然能理解,可是汝的做法并不妥当!有些事情不说出好过说出,这道理汝不懂吗?
那是对你,又不是对我!玄武朝栏杆狠狠拍了一掌,对他厉声咆啸:比起他的原谅,我更希望他恨我!我无法宽恕我自己,所以我也不需要他的宽恕!
可是汝知道他并不会,青龙摇头,白虎他虽然性格直冲易怒,但是其实内心却比谁都还要柔软,容易原谅别人的错,不论对方有多可恶!就像他对八重丝──
住口!说到那只蜘蛛!如果不是你在旁纵容,他们也不会又混在一起!你知道关家那个女人对他做了什麽吗?她居然跟那只蜘蛛订了契约把白虎卖了!
青龙望著他,缓缓肯首。
玄武瞪著他,胸口急促的起伏著,不可置信:所以说你知道这件事?然後你竟然没插手阻止?!
应该说来不及,青龙平静的解释,那时候吾被召回天界,回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接著两人陷入沉默,耳际缠绕的,只剩下风与鸟还有底下来往客人的声响。
忽地,青龙缓慢开地了口,嗓音有些乾涩艰难:…汝知道吗,其实…其实像吾等这种死後永远逝去,还有那些已经魂飞魄散的凡人们,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而後换了个轻松的语气说下去,玄武望向他,瞥见一抹可说是『希望』的情绪浮现於他的脸上,他们其实仍活在另个吾等尚未所知的区域!安全且安逸的活在那里!
什麽意思?你又怎麽知道?你去过?玄武瞪大眼看著他,看著他点头,困惑又激动:所以说,他…那个人也有可能在那里?你确定?
青龙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吾不能保证,但是至少吾之前濒临死亡的时候曾经到过那里,并且见到了关永善!而且之前小主人被吸入时空裂缝的时候也有到过那个地方…
玄武听到这里几乎屏住了呼吸,整张脸泛著光芒,兴奋不已。
这样就够了!他喃喃的说著,仰头眯起眼望向天空,只要知道他还存在在某个地方,我仍是有机会见到他…即使是以如此的方式!
你觉得到时候他见到我会觉得惊喜、肯接受我的道歉吗?
这些近乎自言自语的话让青龙不经有些担忧起来。
吾告诉这些并不是想让汝萌发去寻死的念头,他凝重的开口,企图打消对方那正在萌生的不好念头,吾只是想让汝知道,这世上总是还有希望,只是吾等尚未发现而已。
当然、当然!玄武心不在焉的答覆著,侧头对青龙微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的!
玄武…
哎呀,不用担心那麽多!玄武摆摆手,然後越过青龙直直走向门口,虽然他比较想从阳台直接跳下去离开,不过碍於结界的问题他只能选择前者:我真的要死的话一定会通知你的!
别开这种玩笑,玄武!吾是很认真在跟汝说!
我也是很认真的啊!他弯身理了理裤角,头也不回的离去,总之,再见啦!我想我们大概会好几百…不,我想可能是千多年後才见吧!
後来如他所言,他们之後都没再见过面,而关家与天界的人在期间几乎把三界搜遍了,却仍是一无音讯。
最後天界已失踪过久将他除籍,让他的侄子继承玄武王的位置。
後来再次见到的时候,已是一千五百多年後的事了──在那个只有魂飞魄散的人才能到达的世界里。
那时的玄武虽然样貌仍是一如当年,不过却变得开朗了许多。他抱著一篮蔬菜浑身泥泞地站在拿著锄头的前任白虎王身边,发自内心开朗的大笑著。
最终,玄武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不顾一切地前往心里最思念、最在乎的那人的所在之处!
寒晊,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闻言,玄武侧头望向那个正朝自己缓缓走来的身影。那人的面孔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著光彩,清晰地带著阳光的色彩与温暖,再也不是如同之前梦中般那样遥远且看不清。
他咧开嘴,朝对方报以相同温暖的微笑。
──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妖魔饭店第二部七之一
故事七.『完美』的水晶之主
1
完美。
何为完美?完美的定义又在哪里?
一个人完美的基准又在哪?
是要能歌擅舞、能言擅道、八面玲珑、面面俱到或是铁面无私、正直严谨、持正不阿或是温柔体贴、心思细腻、善解人意?
还是有著无仍能及的美貌与天赋异禀?
这是一个不论是气候或是气氛皆是温暖宜人的下午。
从崔那边拿到假期,远离忙碌喧闹的琉光饭店、因为不能跟来而哭闹不休的三眼、必须忍受三眼每天的哀嚎与自己打理三餐与卫生而暴怒的孔雀,以及企图想要跟他一起回关家的大鹏,回到关家度假的关崇善与他的大姐两人,坐在只有自家人才能踏进的後院里享受著阳光与美食。
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家跟家人聚聚。
轻轻啜了一口杯中的桂花酿,温热香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让关崇善满足地眯起眼睛。
嗯!好香!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桂花酿了!
关戠音闻言侧过头,朝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白衣人丢了个微笑:听到了没有,梅若!连小六都这麽说了,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
那被唤作梅若的白衣人点点头,半透明的脸上绽出一朵笑容:满意了,家主。
而後他的目光落到关崇善脸上,透出些许不满与担忧:六少爷您看起来瘦了不少,在另一边过得还好吗?少爷的夫婿看起来并没有好好照顾您…
吞桂花酿吞到一半的关崇善听到这里,整个呛到:咳咳咳──!
关戠音整个人则是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的梅若,则是惊慌失措:六少爷,您呛到了吗?没事吧!老奴立刻去给您拿毛巾擦擦!
不、不用了,谢谢你,阿梅!关崇善自口袋掏出面纸擦了擦,一脸尴尬,还有,以後能不能不要这样称呼克雷斯多,感觉很奇怪…
哎呀,小六!这有什麽好奇怪的,反正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你早晚都得适应的啊!
关戠音抹去眼角的泪水,恢复她以往的优雅:是说你这次放假,泣血没打算带你去魔界见识参观你们的新居吗?还是…她眼睛一转,锐利地看著开始露出苦笑的六弟:还是你压根就没跟他提过这件事!
呃…这我当然有!我怎麽可能不跟他说…只不过…只不过,我跟他说我想先回来这里…
关崇善说到最後声音越说越小,索性直接把脸埋入手中,完全不敢直视自家大姐的脸孔:哎,好吧!我承认我打破约定自己先行一步落跑,没等他一起跟我回来家里!
我觉得很紧张很奇怪嘛!虽然我跟他只是名义上的,但是一想到克雷斯多要带我去见他爸妈,我就浑身觉得不对劲…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这有什麽感觉好奇怪的,既然成亲了见家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还是说他对你不好,所以你才不想去见他的父母?
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插入,关崇善抬起脸来朝声音的方向望去,见到了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嗯,不过看他那副浑身杀气的模样也不太像是会对人温柔的角色就是了!你说是吧?阿梅!
梅若看了那人一眼,点点头。
话不能这麽说,克雷斯多他对我其实非常好…呃…是说,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关崇善看著这个身穿一身只有古人才会穿的土色布衣、绑著高高的发髻,带著一顶黑底金字写著『土』,浑身书卷气息的男人,不知为何对方有种说不出来的眼熟。
哎!家主,我都说不要弄成这样了!小六子都认不出我来了!
那男子闻言,露出懊恼的表情朝关戠音抱怨,而後又转头对关崇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咧嘴一笑:是我啦,小六子!我是土地爷爷啦!
你,土地爷爷?
是啊!
关崇善看著那张笑嘻嘻不住点头的面孔,再回想一下记忆中那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眼睛瞬间缩成了两点小黑点。
原来土地爷爷也有年轻的时候啊!过了半晌之後,关崇善喝了口桂花酿,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下了结论:嗯,而且土地爷爷你年轻的时候长得还真斯文!一副就是书香世家出生的样子!
真是太失礼了,小六子!我又不是一开始就是老头的模样!而且我本来就是书香世家出生的!我当年还是文状元耶!
土地公愤慨的喊著,同时斜睨了在一旁偷笑的梅若一眼:梅花你居然也笑话我!真是不给我这老邻居面子!
梅若与土地公两人早在清观道道场建立前就认识了,前者的真身是一棵梅花树,而身兼土地神与山神的土地公的小庙则是在他旁边。
後来关家的祖先迁移至此,并在这里盖起了清观道,他们所在的地方也被划进了只有关家自家人才能进入的内院,所以他们两人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老邻居!
梅若耸耸肩,完全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露骨:哎,就是因为是老邻居了才敢笑你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二少爷跟三少爷还有四小姐他们不也这样说过!
看吧看吧!都跟你说不要挣扎了,倒不如向我学习学习!适应年轻模样也是不错啊!
不知何时出现的榕树精虹桩搭话,难听犹如磨砂纸的嗓音令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的缩了下肩膀。
他很自动地把手搭上梅若的肩膀,却在下一秒被後者狠狠拍开。
问题是哪有土地神是年轻人的模样?!土地公愤慨的呐喊著,像个小孩一样跺脚,家主!我强烈要求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我不要这个样子!
这番激烈的抗议却只换来关戠音懒洋洋的一眼:等我哪天想要看老人家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再说吧!
於是,抗议无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瞥了跑过去安慰土地公的关崇善一眼,虹桩揉著被打中的部位笑吟吟地继续说下去:从刚才就一直听到你们提到『克雷斯多』这个名字,这个克雷斯多到底是谁啊?
梅若看了他一眼,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大白扇,狠狠往他脸上扇去。
你这棵白痴榕树!连六少爷的夫婿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平常到底都在干嘛?
哀哟!好痛啊,阿梅!我哪知道克雷斯多就是软软的那位!平常大家又不是这样叫他!
这话一落,全体陷入一阵沉默。
那倒是!平常谁有那个胆直接喊那个人的真名呢?
嗯?平常大家不都是这样叫他的吗?关崇善嘴里塞满了点心,口齿不清的说道。
──当然,除了这位老是慢半拍搞不清楚状况的关小六之外!
妖魔饭店第二部七之二
2
克雷斯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