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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和至交范仲子大师曾研讨医道，范仲子为医道总结一个‘仁’字，老朽深感认同。不论道医俗医，都以治病救人为先，一个‘仁’字是必不可少。请问，善小哥如何定性医道，又如何看这个仁？”
韩离子首先开口发问，提出来的医道修行观点竟然和莫子豪出奇的一致。但是，少年一听就知道范仲子和韩离子二人把这“仁”给阐歪了。
“在说仁之前，善某有必要重提医道的定性。刚才善某提过，医道只是为武道修行而服务，是一种依附于武道不可缺少的行业。起初只是人们用来敛财的手段，如今却有很多有识之士明白了一点，医道和武道一样，也需要阐。武道需阐武灵千千万，而医道唯独只阐‘仁’。”
这是莫子豪在九龙天幕台时就提出的观点，这里只不过是旧话重提罢了。然而听在韩离子耳中却是眼睛一亮，他和范仲子对于医道之仁也只是懵懂的概念，今天却碰到一个知己，怎能让他不兴奋。
“善某有个问题想向韩先生请教，试问，如果有个杀你亲人的病患前来问诊，你诊还是不诊？”
韩离子刚想开口说“不诊”时，却又感觉这和仁之意相违背，可是为其诊断吧又是杀亲仇人，韩离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答案。
“太子殿下修王道，其中也要阐这仁字。试问，有个下人为你鞍前马后打点一切，某天却拥有了可能替代你的能力，你杀是不杀？！”莫子豪又突然向齐轩世开口问道。
太子殿下心中暗惊，善流这是话有所指啊，这个“下人”分明影射百渊王府啊。可是莫子豪的问题与论道息息相关，并且是武道和医道**同的“仁”字，齐轩世感觉就不好回答了。
“哈哈明明都长了一颗人心，还偏偏要把武道与医道之仁延伸到大义之上。韩先生，有句话善某讲出来有冲撞之嫌，不过这句话还是要说。”
莫子豪哈哈大笑之后，无比认真的望着韩离子说道。
“您和范仲子二位大师坐守道医院，经您二人治愈的病患没有成千也有数百。然而，那些病患无论家境贫寒还是生活富裕你们都收遍诊金，手上沾满了铜臭味嘴里偏偏要提出一个涵盖道义的‘仁’字，是不是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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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这是猛药
【第05章】这是猛药
韩离子和齐轩世如同遭受当头棒喝，莫子豪一句话让两人久久不语。
韩离子并没有多少羞愤之感，针对少年之前提出的那条“诊还是不诊”，再结合道医院收遍天下财的行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这才是人心之仁！”
“对！这就是人心之仁。什么道义之说只不过是人们为自己准备的遮羞布，打着道义的旗号行人心苟且之事，钱没少收名气也没少赚，各个人模狗样相互见面再来一句‘之乎者也’就以为自己入道了。敢问韩先生，这种仁，你要还是不要！”
莫子豪语气激昂，将道医界那些伪仁的学术大儒批了个狗血淋头。从事实上来讲，韩离子也沉沦在这些人里，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当他们斟茶谈道论仁时，却不知道那杯茶水里榨取了多少贫民的血汗。
韩离子没有回答，看他的表情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莫子豪的话顶于打破他生活了大半生的圈子，将他这一生的医道心德全盘否认，这才是真正的猛药啊！
“说到这里就让我想起了前些日子诊断过的蒋煋，‘骗子杀手’就是一种畸形的称号，人们还当什么美好的冠名。如果让你的父亲受骗遇害，再给你冠上这个美名，你要还是不要？”莫子豪没有等待韩离子的答案，而是站起来向四周的观众说道。
“不要！”
“对，不要，谁傻子啊，用亲人的命来换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头衔！”
立刻有人回应了，蒋煋的遭遇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如果蒋煋的老父亲能凑够受诊的银子，怎么可能被江湖术士所骗呢。
“如果能用那虚名换取老父再生，我想蒋煋一定会毫不犹豫交换。但悲剧的是这种交换根本不存在，更悲剧的是，蒋煋所遭受的一幕还在不断的重复上演。”莫子豪面色悲戚的摇摇头。
你凤鸣宫三翻五次来砸我的牌子，我今天就把你道医院的牌子给砸了！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莫子豪心中暗暗冷笑，少年深信，今天的事过后道医院的名声绝对会大损。
“韩先生，我断言，你面对杀亲之人非但不诊还会要其性命，你不仅仅是一名道医，还是一个父亲和一个丈夫。”莫子豪又扭头向齐轩世说道：“太子殿下，我断定，那个下人有威胁到你的苗头，你一定会斩草除根。”
虽然这个答案违背大道仁义，两人却是默认了，莫子豪看着韩离子说道。
“刚才韩先生已经说出了本质，因为这就是人心之仁。”
“明白了，不要把一切都引申到仁义道德的高度，收钱诊病那是天经地义，没钱拒诊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在此之前先把那块‘仁义道德’的遮羞布扯掉，人心之仁不是做给人看的！”
韩离子眼中尽是兴奋之情，或许他和莫子豪理解的“仁”不相同，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阐道本就是直达本心，何必多那些弯弯绕绕，做我想做的事就行了！
“听君一言茅塞顿开，请受韩离一拜！”韩离子突然再次向莫子豪弯腰行礼，后者扶都扶不起来。深深一礼行罢，他接着说道：“从今天起道医院再也没有供奉韩离子，中域只有一名游方道医韩离！”
莫子豪心说好嘛，我一阵说辞竟然把韩供奉忽悠成韩游方了，道医院今天来砸我的招牌不成，不仅掉了面子还损失这样一个医术精湛的道医莫子豪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然而离开道医院并不是韩离子的损失，他做为淹没在大流中的浪花，终于再次翻身而起形成滔天巨浪，他要求证本心走不同的阐道之路。莫子豪猜测，或许他能修炼出道医才能拥有的“医道仁心”。
“善先生，韩离向您请四个字。”学无先后达者为师，韩离子是真正被莫子豪折服了，就连话语中都带上了尊敬之意。
“哪四个字？”莫子豪为韩离子能抽身道医院这个泥潭而感到高兴，如此高风亮节之人直达本心，无论武道还是医道，绝对会有惊人的成就。
“就那四个字！”韩离子指着诊堂之上挂着的牌匾，声音坚定的不容质疑。
分文不取！
这是祁格当初为成就善流之名而打出来的噱头，如今却成为道医界泰山北斗游方的旗帜。莫子豪根本就没有改变道医格局的想法，然而有些事情却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或许将来某一天他还得有诗为证一次：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祁格立刻让小伙计找出一块白布，莫子豪提笔上书“分文不取”，正待收笔时却被韩离子要求落款。少年微微犹豫，最终还是落上了自己的名字——善流。
“唉可惜了。”韩离子将未来游方的旗帜接到手里时还不满意，连连摇头之时继续说道：“如果善先生有著书立说，这里就应该多一个字了。”
韩离子指着“善流”下面的空白处，人们立刻反应过来，韩先生说的是那个“子”字啊。
“韩先生，您着相了。”莫子豪摇头微笑，韩离子一愣，接着就是哈哈大笑，抗起那道旗帜走人了。
韩门弟子各个目瞪口呆，老师怎么突然就离开道医院了，搞得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关键太子殿下还在场呢，也不见殿下劝劝老师。
由始至终齐轩世都没有开口劝阻，因为韩离子的行为让他想起了太祖皇帝。当年齐中岳也是如此，放弃荣华富贵选择在苦修中寻找仁之真意，那么到底什么是仁呢？齐轩世心中苦思，难道真像善流说的那样，仁就是人心之仁？
看到他在那里发愣，莫子豪心中暗暗冷笑，虽然我不知道王道之仁是何意，可你要是敢将医道人心之仁当成王道之仁来阐一定会悲剧的！
莫子豪也没有奢望自己一席话能让齐轩世一同受到影响，不过只要太子殿下听在耳中就会埋下一粒种子，将来他在阐道之路遇到瓶颈时，这颗种子自然会发芽成长。而且，莫子豪就不信今天的言论传不镇阳帝阳耳中。
“你齐姓皇室卸磨杀驴抄了莫府有违仁，我就误导你这是人心之仁做的都是对的。但是将来某天你发现，王道之仁并非人心之仁时就晚了！”莫子豪心中冷笑，他在以命相搏将大乾王道往偏路上引。
“善先生，今日听君一言颇有收获，轩世感激不尽，切磋已经结束，轩世告辞。”齐轩世向莫子豪拱手行礼，此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被其称为“先生”的人会是“吃货王爷”那个粗人。
莫子豪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平静的望着齐轩世带侍卫离开药铺。别人只看到他表面的风光，哪知莫子豪后背都湿了。
“种刺”、“反砸招牌”以及“挑拨”等行为，全都是在他论道的一瞬间想出来的点子，其中担的风险可不小啊。还好他占据了“道义”这个至高点，这东西能被别人拿来当遮羞布，自然也可以用来攻击。
当太子殿下和大内侍卫全都离开时，人们突然发出欢呼声。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庆祝善先生获得切磋的胜利，也有明白人知道，“分文不取”这四个字即将传遍中域，当这四个字被大多数道医接受时，受益的就是那些贫民百姓。
“善先生，请您有空一定要到银州作客，我好答谢您的诊病之情。”康辉立刻上前抱拳说道。
“嗯，没问题，不过记得走的时候把银子留下。”莫子豪开朗的说道，没有半点架子。
康辉和人们都是微微一愣，善先生不是分文不取的嘛，怎么又要上钱了。康辉还以为是之前的欺瞒引来善先生的不满，所以才收银子，他正准备掏银子呢，却听莫子豪说道。
“都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药钱，诊金分文不取，又没说药钱也不收！”
“哈哈”人们都尴尬的笑了起来，其中以康辉更甚。
莫子豪又和这些人聊了一会，人们才意犹未尽的散去，根本不用祁格再搞宣传，这里的人自然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传出去，而且会传的越来越悬乎，说不定传到某些人嘴里就变成这样的版本了——“只见善先生哈哈一笑，韩离子纳头便拜。”
人言这个东西，真得挺吓人。
凤鸣宫的砸招牌大队气势汹汹而来，最后以主将脱离阵形而去，善流连下三城获胜而告终。莫子豪心情大好，正准备打道回府时，就见祁格面色怪异的拦住他。
“将来有一天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盛京城？”
莫子豪一怔，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当然要离开啊，我又不可能在这里扎根。”
“那你会不会去北域呢？”祁格眼睛一亮继续问道。
“这个嘛应该会去吧，反正我是历练来的。”莫子豪想了想给出答案。
“呃”祁格黯然而去，似乎这个答案不合她心。
如果莫子豪再看不出她对自己有意思的话，那么就一头撞死算了，少年真想拉住她的手说：“虽然你长的挺可人的，也比较萌，可是哥们我真没时间泡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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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修一线步
【第059章】修一线步莫子豪的时间都用来干什么了？当然是修炼啊、修炼啊、修炼啊什么的，他要修炼的内容真得很多，再加上还要在“善流”和“王爷”两个身份之间切换，眼下还真不适合谈恋爱。
感谢人类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善流和韩离子切磋的事很快就传遍了盛京，甚至谁也无法阻挡的向整个中域蔓延。
善流之名响彻中域那是迟早的事，况且还有个韩游方举着“分文不取”那个大旗宣传呢。
不过为了防止类似翘班的事情再度发生，莫子豪便做了一个令祁格咬牙切齿的决定。
从今往后善先生不再是三日一诊了，而是随时都会来，这包含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随时都不会来。
莫子豪真怕下回再有什么事耽搁了三日一诊，那样他很快就会暴露。
于是春风暖堂的大门口整天都有翘首以待的铁杆粉丝，而莫府也多了一个勤奋修炼武道的王爷。
待他将惊雷步修炼完成，达到一步十米的程度时，就知道该修炼家传的一线步了。
于是莫子豪就带着铁蛋出了王府，打算到城郊去修炼一线步，他可不想在院里找墙撞。
两人走的是宣陵门，还没到城门口呢，一个小队长就撒欢跑到他面前，半跪行礼高喊一声：“参见王爷。”
现如今莫子豪不单单是大乾朝唯一的异姓王，他身上还有一个京畿营副指挥使的官职。
正三品的官职说大也不大，配他王爷的身份的确有点掉价，然而县官不如现官，这盛京的城防可全在他这个副指挥使的职责内。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莫子豪看到城门口的兵力比平时多了五倍还有余，就觉着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就问小队长啥原因，连那偷偷溜走的黎正海都没有理会。
“回禀王爷，是天蒙皇朝族老阿斯兰要来，太子殿下一会就来宣陵门。”
这小队长还纳闷呢，您都是副指挥使了，怎么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啊。
莫子豪自从得到官位哪曾想着来踩人啊，他每天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恨不得挤出来修炼。
再者京畿营的头头都知道王爷只是挂个名，一般点的军务自然就没有往百渊府递呈。
少年一听这话就想换个门出，可是现在回头又惹人生疑。
于是他和铁蛋大摇大摆出了城门，顺着官道走向城郊，差不多五六里地的时候才折了个方向。
虽然他很关心阿斯兰的来访，但现在守着城门去见真不合适。
有几个偷偷跟着的大内侍卫，见王爷和铁侍卫追着一只兔子离开了官道，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折回城里。
莫子豪绕了一个圈到了城东郊区，寻了一个小树林这才坐了下来。
铁蛋去一边嘿嘿哈嘿的练蛮牛大力拳去了，他就随手取出了那支记载一线步的武卷。
“啪”的一声展开武卷，一行楷体字书写的“一线步，上乘低级身法。”
就进入少年的眼帘。
这支卷轴就是莫文濮亲手制作，莫子豪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很想看看当年叱咤风云的爷爷到底是什么模样。
莫子豪将意识渗入武卷，虽然没有武神威压，但是一道凌厉的杀意自武卷中产生，掠过莫子豪的灵魂意识时，却又如同轻烟一样散去，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少年明白，这道杀意就是爷爷布置在武卷中防止别人偷学而设的杀招，如果非莫氏子弟的灵魂来修炼这支武卷，一定会被那道杀意伤到灵魂。
当然，一般武卷之中只能设置一次这样的杀招。
外人若是得到这支武卷，第一个学习的绝对是倒霉蛋。
那道凌厉杀意消散之后，莫子豪的意识安然来到虚空中。
远端一个瘦高的身影背对着他，让莫子豪无法看到爷爷的真实面貌。
他微微有点遗憾，看来这支武卷是爷爷不展现面貌制作的。
他的灵魂意识被固定在虚空中，当那道身影一步跨出，意识仿佛被锁定在那道背影的身后，莫子豪能清楚感觉到这一步跨出的距离非常大。
同时，那瘦高背影拉出来的虚幻身影投入他的意识之中，清晰的真气脉路就出现在记忆中。
瘦高身影紧接着又是一步，让莫子豪的意识再度感受到这一步的距离有多么恐怖，如果他有个码表，还真想看看时速达到了多少。
前面的身影步伐越来越快，拖出的虚影也越来越多，完完全全投入莫子豪的意识之中。
他接受的越多越是吃惊，原来一线步的最高境界不是你一步踏出多远，而是在这一步跨出，移动的过程中如何微调。
否则这部上乘身法还真的成了撞墙身法。
当前面那道身影渐渐消散时，莫子豪知道学习就要结束了。
他正准备主动退出武卷时，却见前面那个身影转过头来，向他慈祥一笑那是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和父亲莫建武有九分相似，激动的看着那张面孔消散，莫子豪的意识也退出了武卷。
武卷上面那一行楷体字也慢慢消失，灵魂力量散尽，最终化为一张普通的布帛。
“爷爷，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莫子豪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将空白的武卷卷好又收进了须弥界。
这是莫文濮给他留下的礼物，就算学完变成废品他也会保存好的。
“现在就开始修炼一线步吧！”莫子豪站起来，闭目微微回想真气脉路，至于如何微控来调整方向，还不适合现在的他来掌握。
体内真气一动，沿着一线步的真气脉路贯通，莫子豪一脚踏出。
只听“唰”的一声响，少年摇摇晃晃稳住身体回头一看，这一步只跨出了七米左右，还不如下乘身法惊雷步。
莫子豪并不气馁，这是他还不熟练的结果。
少年用惊雷步做过实验，一步十米的距离只要调息好，几乎可以达到时速一百公里，这已经是一部低档次的小轿车了。
而且惊雷步的优点也很明显，就是消耗真气极少。
一线步不愧为上乘低级遁术，这部高级小骄车缺点也如此明显，就是太废油了。
莫子豪刚才那一步，体内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