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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青
第1章异象将临
隆德十六年,圣皇天朝境内频现异象。
三月,扫帚星临空,无数陨石从天而降。如数日临天,与日争辉,夜则亮如白昼,三日方息。
六月,江河泛滥。暴雨累月,遥河、赤水涨满,淹没都城以南沃野千里,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易子而食。
七月,横山地震、地火弥漫苍穹……
及十月,蜈水以南大量暴民作乱,兵锋已过遥河、直指都城珲光城。隆德帝采纳佞臣松景宏之言,于十一月至望苍山祭天。
至行宫,松景宏再奏:“天维裂、地经崩,吾观天道已坏、乱世将临。所谓不破不立,值此之际,非魔不能制魔、非乱不能制乱。”遂建议帝揭开望苍山下封魔洞八十一封印。
帝纳之。
是日夜,封印揭,狂风作、暴雨至,望苍山下封魔洞中无数火球腾空,隆隆作响、光耀夜空,天明方休。
天光放亮,天岚城再次睁开了它沉睡的眼睛。
旭日东升,给城南的尨龙湖撒下了一片金芒,波光粼粼、湖面上似是有万千金蛇在舞动;而贯通天岚城东西的那条官道,也涂上了一抹亮黄、给早行的车马披上了金黄的铠甲……
如今圣皇天朝各处纷纷灾变连连,但是天岚城却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依旧青山碧水,来往于城镇中的客商更是络绎不绝。
但是,地处东关的“江记”铁匠铺一大早却迎来了两个“砸店”的煞神。
这是两个少年,一大一小,大一点的十六岁,叫冯冲;小一点十四岁,叫冯真。他们是天岚城世家冯门的子弟。
“江峰,给我滚出来!”冯真对着铁匠铺高声喊着。眼前的铁匠铺既没有门板,也没有窗棂,终年的烟熏火燎,使得门窗变成了两个黑窟窿。
冯真这一嗓子,乃是运足了丹田之气喊出的。他的修为乃是真兽境四层,这一喊,震得铁匠铺那草泥房顶“扑簌簌”灰尘乱抖。
“哎,来了。”一个声音应了一声,从“黑窟窿”中钻出了一个个头并不高大、但很壮实,同样满脸稚气的少年。
这少年名叫江峰,十五岁,修为还停留在幻兽境,比那两个冯家子弟整整低了一个大境界。
少年一看是这二人,神情不免一震;但还是满脸陪笑:“表哥、表弟,你们要打什么器物?”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江峰和这二人年龄相当,但却没有二人身上那股纨绔劲,更多的是一种处变不惊的成熟,连陪出的笑脸也透着沉稳。
天岚城不大,但却有不少的世家望族,冯门和江门就是其中的两个。这两个世家早已在城里居住千年,更是相互间有着联姻和交易往来,所以不但家丁兴旺,更是相互间有着血缘关系。
而江峰按照辈分、和他的年龄,须称呼眼前的二人,一个为表哥、一个是他的表弟。
“谁他妈是你表哥!”江峰脸上的笑容刚刚堆起,后面的冯冲一个身形闪动,已经跃到了他的面前,冲着江峰的右脸就是一拳。
“噗!”一股鲜血向空中喷撒。
这冯冲可是真兽境六层,马上要突破人武境的人物,这一拳下来,直接打的江峰鼻口流血。
大的出手了,小的也不怠慢。别看冯真年纪小,出手更黑,一脚直奔江峰的肚腹,“谁他妈是你表弟!你也配!”
“嗷!”江峰还没顾得上捂脸,便把手捂向了肚腹,蹲了下去。
但是,事情并没有完。冯冲一掌切向江峰的后脖颈,“我让你装怂!”
蹲在地上的江峰闷吭了一声,一头栽倒了地上。
打人,这两个小子是行家里手,尤其是打江峰,从来没有手软过。平时没事还要拿江峰练练手,别说这次是江峰拂了他冯家兄弟的逆鳞。
铁匠铺紧靠路边,它的后面也是两间草泥顶的房屋,不过有门有窗。那是江峰和他娘的住处。
外面的打斗声终于惊动江峰娘。
江峰娘听到动静,慌忙跑了出来,上前抱住地上的江峰,口中却冲着冯冲、冯真喊道:“这是为啥啊!”
“哼!你问你儿子。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想打南宫秀的主意。”一旁的冯真说道,“和我大哥抢老婆。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比武招亲,那是谁都可以报名的。你大哥报的,我为什么报不的!”伏在地上的江峰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着。
每一个字的蹦出,都有鲜血流下。显然,他受伤不轻。
“峰儿,咱不报名了,啊!”江峰娘抱着江峰央求着。
“不!”江峰猛地抬起头,他的口中淌着鲜血,吼着,怒视着冯冲和冯真。
鲜血并没有引起冯家兄弟的恻隐之心,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凶性。“我让你不!”冯真说着,抬脚便又向江峰的下颌踢去。刚才一脚踢中了江峰的小腹,现在又是一脚踢向江峰的下颌。
这冯真的手段尤其毒辣!
其实,这冯家兄弟也知道,他大哥冯毕那是已经突破了人武境的人物。这江峰和他大哥比武,那简直就是白给。但是,让他们不能容忍的是,像江峰这样的一个小铁匠、一个连自己的族门都不庇护的人,也敢和他大哥一样,妄想和天岚城第一大势力南宫门攀亲、娶天岚城的“城花”!
这简直是对他大哥的侮辱!
可是就在冯真那一脚刚刚抬起的时候,却猛地停住了。他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着,他脚下的大地、脚下的江峰母子一下子变得血红。
“什么情况?”冯真抬着一只脚说道,同时把头转向了那轰鸣声传来的方向,天岚城北边屏山上的天空。
在北边的天空上,一大片红云疾速翻滚,仿佛是燃烧的火焰。整个天空、大地、北边屏山上的森林、旁边天岚城的城墙……也同样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突然,红云中,数道火球冲了出来。那些火球有的如碾盘大,有的有牛头大,但一律都拖着一条长长的火焰尾巴,划过高空向“江记”铁匠铺这边飞来。
“流星?不像啊!”一旁的冯冲说道。
说话间,那几道火球已经“隆隆”而来,从高空中飞过。
伏在地上的江峰这时也抬起了头,冲着空中看着。突然他觉得,在那从头顶上飞过的一颗火球上,仿佛有一只眼睛闪了一下,正好和江峰的目光相撞。
那是一只闪烁着黑光的眼睛。对,的确是黑色的光芒!在红色的火球中虽然只是一闪,却显得是那样的诡异、骇人。
江峰的心中一凛,连忙低下了头,但依然觉得那目光在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看穿了一般。
而随着那黑光闪过自己的身体,江峰感到,他体内丹田那头似真实幻、若有若无的小龙突然金芒一闪,显现了出来。
金龙,它怎么突然间发出金光,变成金龙了!
江峰正纳闷,就在这时,猛地就听得天空中“啪”的一声巨响。他抬头一看,看到那颗刚才闪着黑色眼睛、牛头大的火球,竟然在头顶上空如烟花一般炸开,长长的流焰爆散,冲着“江记”铁匠铺倾泻而下。
“我的妈呀!”旁边的冯真一抱脑袋,不顾一切地向江峰家那黑洞洞的打铁房窜去。而同时,冯冲也抱着脑袋四处乱窜,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
江峰一翻身将母亲压在了身下。
“啪!”
一声脆响,一道流焰在江峰及四处乱窜的冯冲二人近前炸开,火屑乱飞。冯冲的长袍背部被烧了好几个窟窿,露着烧焦的肉色,疼的“嗷嗷”直叫。
江峰就更惨了。他躺在地上护着娘,蓝布短衫的背部已经被烧成了渔网,露出了焦黑的皮肉,但是他却愣是没哼出一声。
紧接着,几声闷雷似的声响从南面传来,接着是巨大的水声。其它从上空掠过的火球一个接一个地掉入了千里尨龙湖中。
火球消失,天空恢复了碧蓝,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惊魂未定的冯真也从铁匠房中钻了出来,路过江峰身边的时候,恨恨地“哼”了一声,“这事还没完!”他说完,一拉冯冲就向城中跑去。
“哼!”江峰也是一哼,“没完?没完就没完!南宫秀我娶定了,一定不让你冯家得逞!”他说着,突然目光一滞。他看到一枚闪着暗蓝色光芒的戒指躺在他刚才的伏卧处。
江峰将那戒指捏在了手上。
那枚戒指有蚕豆大小,整体呈乌青色,上面雕刻着一只怪兽的面孔,类似于大户人家器皿上那些骇人的饕餮纹。
“天上掉戒指,稀奇!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江峰手捏着指环,左右转动着。他虽然是打铁的,但也看不出那戒指的材质,“既然是天上掉下来的,那肯定宝物了。没准是只储物戒指,里面藏着大量的宝贝。”
“哎呀,这东西你也拿?”江峰娘这时也从地上翻起了身,一看江峰手上的戒指,一把抢了过去,“这明明是只有鬼附身了才戴的辟邪戒指。小小的孩子,谁戴这种东西!”她说着,手一甩,将那戒指扔进了铁匠房旁边的一条沟渠中。
“咱回家治伤去,啊!”娘哄着江峰,拉着他往家里走。
江峰走了几步,转过头,却看到那沟渠中,那只“辟邪戒指”闪着蓝汪汪的光,似是在召唤着他……
爹留下的“薄荷膏”很管用,一抹上,江峰便感到一阵的清凉,被“天火”灼烧的背部也不疼了。
“他妈的,动不动就拿你二大爷我出气。南宫秀你冯毕娶得,我江峰就娶不得了?打我一拳,踢我一脚,迟早要让你们加倍偿还!”江峰爬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情。
江峰的爹是个铁匠。江峰十二岁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爹突然暴毙在了铁匠房中。
第2章制器仙戒
爹的死因不明,铁匠房又没有人操持,十二岁的江峰便一半时间去城中的开阳堂继续学文习武,一半时间接替爹看守着铁匠房。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打什么铁?只能凑乎着给人家打一些门环、锁扣,磨一磨锄、镰,只是别让这“江记”铁匠铺倒了罢了。
孤儿寡母,加上江峰年龄又小,受人欺负是难免的。
天岚城一些和他江峰年龄相仿的少年,有事没事地就拿他“练手”。江峰的族门江门在天岚城也算是个大家族,按说这一对孤儿寡母更应该受庇护才对;但拿他“练手”的却以这江门子弟和沾亲的冯门子弟最甚!
就像今天一样,随便找个理由就会对江峰一阵暴打。在他们眼里,江峰就是他们手下的沙袋、脚下的木桩,想踢就踢、想打就打。
仿佛江峰挖了他们的祖坟一般!
只不过,江峰挨了打,从来不吭一声,回来也不跟娘说。他只是记在心里、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现在,他又多了一条:一定要把南宫秀娶到手!
南宫秀乃是天岚城城主南宫畅的女儿,今年也是十五岁,与江峰同年。去年,在南宫家门前,偶尔路过的江峰遇到了南宫秀。江峰当时,眼都直了,一向不言不语、颇为老实的他那天像中了邪似的,盯着那妞猛看。
南宫秀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发育的却极为成熟。前面高挺,后面的挺翘,柳眉杏目、一张殷红的小口更是撩人。
面对江峰刀子似的目光,那南宫秀不但没恼,却对着江峰嫣然一笑。那一笑真是媚人,立刻把江峰的魂勾走了。这让江峰确定:南宫秀也喜欢他!
从此,江峰就开始恋上了南宫秀。
正好,前几日城主门前贴出了告示,说南宫秀要在天岚城三年一次的“城比”大会上比武招亲;谁夺得“城比”第一,南宫秀就嫁给谁。
江峰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堪一击,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在名册上报了名。
修为固然重要,但南宫秀也喜欢他更重要!
“城比”,是圣皇天朝以武取士的惯例,类似于后世学子的“乡试”。城比之上还有“郡比”、“御比”等。
而“比武招亲”则是城主南宫畅在这一届“城比”中附加的一项内容。
江峰没想到的是,一个人人可以报名的事情,却没来由地惹来了冯冲和冯真的一通暴打!
江峰知道他们的目的。冯冲的大哥冯毕和江门的江志佑分别是冯门和江门的长房长孙,将来是要继承门主的,所以都想和天岚城的城主,南宫畅结上亲。
“哼!小爷偏偏不让你们逞心如意。南宫秀喜欢的是我,你们抢也没用。小爷是打铁的怎么了?照样能把天岚城的城花摘到我这铁匠铺里来。”
他说着,突然想起了被娘扔掉的那枚戒指。他可不相信那是什么“辟邪戒指”,那戒指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没准就是一枚藏有宝藏的储物戒指。
如果真有宝藏,娶南宫秀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江峰想着,从床上跃起,来到了那个沟渠旁。
戒指还在那里,幽幽地闪着蓝光,江峰的目光一触到它,心头便是一动,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让他把手伸向了地上,“这戒指,肯定不凡。没准真是一枚储物戒指,里面藏着我娶秀秀的聘礼。”他想着,将戒指捡了起来。
江峰感到,一股亲切感传入了自己的脑际。
“你也想找我,是吧?”江峰说着,从手指上挤出了一滴精血,滴了上去。
对宝物要滴血认主,重要的宝物还要炼化,这一点江峰是开阳堂洪师父告诉他们的。
认主之后,那宝物便是自己的了。“啪。”一声轻响,那枚戒指像扇贝一样被江峰打开了。
但里面却没有预想中琳琅满目、耀人双眼的宝物!
“什么情况?”江峰问着自己。
戒指里的空间并不大,看上去像一个小院。院子的周围是一片蒙蒙的雾气,小院倒像是在雾境中一样。
小院的正面是一间草泥顶的土房,门窗上同样没有门板、没有木窗。“靠,这不是我的铁匠房吗?”江峰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那间铁匠房,若不是还在,他还真怀疑被这戒指给搬了进去。
细看之下,江峰倒是承认,戒指中的铁匠房似乎要比自己的这间黑不溜秋的铁匠房强一些。不但有房,还用木栅栏围成了一个小院,院中居然还有一口水井。
小院打扫的也很干净,没有杂草,泥土地上还留有扫帚扫过的印痕。
“没有宝。”江峰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尽管失望,江峰还是决定:“进去看看。”于是,拿着戒指,重新回到自己的房中,也不顾背上的伤痛,白光一闪,便跃入了戒指中。
现在,江峰已经站在小院中了。他首先来到了水井边,扒着青石凿成的井台向井中望了望。里面一泓井水镜面似的,映着江峰的头。
“喂,喂。”江峰喊了喊,井中传来回音,镜面似的井水荡起涟波。
江峰来到了屋门处向屋里看去,这一看却让江峰彻底地失望了。
确实是一个铁匠房!
“靠,他二大爷我看来就是个打铁的命!天上掉下个储物戒指,里面储存着的还是个铁匠房!”
不过,这间铁匠铺里面的家什和外面江峰的却大不相同。
正面靠墙是一个煅烧炉,燃着淡蓝色的火焰;右面墙上挂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锤子,有锤头达半尺的大铁锤,也有核桃大小的小铁锤;不止是铁锤,还有黄色的金捶、铜锤,铅灰色的银锤,甚至还有木槌。
锤把也很独特,有直的、弯的、粗的、细的、竟然还有波浪型的、曲尺型的、半圆形的……奇形怪状,让铁匠出身的江峰结舌。
江峰数了数,七大八小、各种形状的锤子总共有二十七把。
“靠!一个打铁,你以为是绣花?还大大小小地弄这么多锤子,用的过来吗?”江峰撇撇嘴,不以为然。
江峰的铁匠房只有一大一小两把铁锤,一个锻烧炉,炉边是一个大风箱。江峰从小就没少给爹拉风箱。但是江峰注意到,这里的铁匠炉旁没有风箱,不知道那个燃着火苗的炉子是怎么烧起来的。
倒是屋子中间的一大一小两个铁砧,让他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主人。”
江峰正打量着铁匠房,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把江峰吓得一哆嗦。
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又哆嗦了一下。
一个同样是饕餮纹一样的怪兽头颅,出现在他的面前。江峰还注意到,那头颅上还顶着一只长长的独角。
怪兽的身体却是人形,穿着件蓝布长袍,正冲他抱拳行礼。
“靠!什么情况?你是从哪出来的?”江峰问道。
“主人,我是这‘制器仙戒’的伙计‘独角蓝翎兽’。前任主人叫我‘大角’。”那怪兽自我介绍到。
“制器仙戒、独角蓝翎兽、大角。”廖俊天低声嘟哝着这几个关键词,感觉这铁匠房并不简单,“你说……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伙计?”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是的,主人。你既然拥有了这枚‘制器仙戒’,那就是我的主人。”那“大角”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哦,倒也不错,有替我干活的了。”江峰点点头,立刻摆出了一副老板的架势,“你先给我讲讲这制器仙戒是个什么东东?”
“这制器仙戒乃是一件从远古就一直传下来制器重宝,用来制造各种灵兵、灵器,圣兵、圣器、天兵、天器,乃至仙兵、仙器……”
“什么?可以制造仙兵?”江峰听到这里,差点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