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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海格的弟弟（下）
“我就知道你们会同意的，”海格用手绢捂着脸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好了……来吧……再从这里走一点点……现在，你们小心脚下，这里有荨麻。”
他们一声不响地继续走了十分钟，洛哈特正要张嘴问还要走多远时，海格伸出右臂，示意他们停下。
“慢慢来，”他轻声说，“现在，小声地来。”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看到对面有一个巨大的、平滑的土墩，几乎有海格那么高。这肯定是那个巨人的窝了。孩子们在旁边瑟瑟发抖，土墩周围的树都给连根拔起，因此土墩坐落在一块空地上，周围堆了一圈树干和枝桠，好像是个围栏一样。他们现在就站在这个围拦外头。
洛哈特毫不紧张，单个巨人实在太好对付了，更何况他前不久还和其他傲罗联手对付了一个几乎九米高的食死徒巨人。
“睡着呢，”海格有口无声地说。
确实，他们可以能到一个远远的、有节奏的轰隆声，好像是一对巨大的肺在工作。洛哈特转头看旁边的赫敏，她正瞪着土墩，微微地张着嘴，看起来彻底吓坏了。
“海格，”她的声音在那个动物的鼾声上面几乎听不到，“他是谁？”
哈利则问：“那是什么？”这才是他想要问的问题。
“海格，你告诉过我们的－－”赫敏说，魔杖开始在手里发抖，“你告诉我们他们没人想来！”
洛哈特安慰地拍拍赫敏的肩膀，哈利和罗恩也明白了，他们转回头看那个土墩，恐惧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巨大的土墩，大得可以让他们五个人轻轻松松地站上去，正在慢慢地、随着低沉、打鼾的呼吸上下移动。那根本不是什么土墩，那是一个弯曲的脊背，毫无疑问是属於－－
“嗯－－没有－－他其实不想来，”海格说，听起来十分绝望，“但我非得把他带回来不可，赫敏，我非得这么做！”
“可是为什么啊？”赫敏问，听起来她好像快要哭了，“为什么－－什么－－噢，海格！”
“我知道要是我带他回来，”海格说，听起来自己也好像快哭出来了，“然－然后教他懂礼貌－－我就可以带他到外面去，告诉大家他其实是安全的！”
“巨人是凶残的生物，我很抱歉，海格。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洛哈特抱歉地看着海格，“我前不久去法国看了巨人。”
“你看洛哈特教授都这么说了！”赫敏尖叫道，“怪不得你身上老是有伤！”
“他只是不了解自己有多大力气！”海格认真地说，“而且他也越来越好了，他不再打那么多架了－－”
“所以，这就是你花了两个月才到家的原因！”赫敏心不在焉地说，“噢，海格，他既然不想来，你为什么还带他回来呢？跟他自己的同伴在一起他难道不是更快乐吗？”
“他们欺负他啊，赫敏，因为他那么小！”海格说。
“小？”赫敏说，“小？”
“赫敏，我不能把他丢下的，”海格说，泪水滚过伤痕累累的脸，流进胡子，“你看啊－－他是我弟弟！”
三个孩子张着嘴，傻傻地瞪着他。
“海格，你说‘弟弟’，”哈利慢慢地说，“你是指－－”
“嗯，同母异父的弟弟，”海格解释说，“我妈妈离开我爸爸之后，她又结识了另一个巨人，然后他们一起有了咕波－－”
“咕波？”哈利说。
“是啊……嗯，这是他念我名字时发出的声音，”海格急切地说，“他不太会说英语，我一直教他来着……总之，她对他的喜欢程度似乎并不比对我更多。你们知道，对女巨人来说，生出大个头的孩子是件相当重要的事，可他和其他巨人相比总是矮一点点－－只有五米半高－－”
“噢，是啊，小得很！”赫敏说，不满地讽刺，“真是个小不点！”
“海格，你这真是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洛哈特无奈地说。
“他总是被他们所有人踢来推去的－－我怎么能把他扔在那样的地方呢－－”
“嗯，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花了那么久，你看，”海格说，“我们只能在晚上赶路，挑树林和荒原什么的。当然了，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走得相当快的，可惜他总是想回去。”
“那么，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呢？”赫敏不安地问。
“照顾他，”海格沙哑地说，“在我离开之后照顾他。”
赫敏看了眼洛哈特的脸，似乎是在寻求安慰，又可能是在期待洛哈特有什么好主意。
“怎么个照顾法？”洛哈特开口问道。
“不用给他送饭什么的！”海格急切地说，“他能自己找食物，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能抓鸟啊鹿啊什么的，不用担心。他需要的是有人陪他，我只想有人能继续帮帮他，继续教教他，你知道。”
没人回应海格，所有人只是转头去看他们面前地上躺着的硕大身体。他和海格不一样，海格看起来只是个个子特别大的人类，咕波的身体奇形怪状。土墩左边，一个巨大的长满苔藓的石头，现在大家可以认出是咕波的头。这个头和人类的头与身子的比例相比要大得多，而且几乎像球一样圆，上面浓密地长满了蕨菜颜色的细卷头发。在头顶上可以看到一只巨大的、肉乎乎的耳朵，他的后背宽宽的，上面穿了件肮脏的棕色衣服，看起来似乎是几张动物皮粗糙地缝在一起的。随着他睡梦中的呼吸，衣服的粗糙接缝也绷得紧紧的。他的腿缩在身子底下，他巨大、肮脏、光着的脚，像两只大雪撬，在森林的土地上交叠在一起。
“你想让我们教他……”哈利说，声音有些空洞，然后扭头看着洛哈特，“教授，我想你能教会他的不是吗。”
洛哈特一阵大汗，教一个巨人说英语……他自认没这个本事，就算有，这有什么意义呢，这个巨人也不可能成为凤凰社的战斗力。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去多结交几个傲罗实在。
“吉德罗－－你只跟他聊聊天儿也行，”海格充满希望地看着洛哈特说，“因为我想，要是他能和人说话，他会更明白我们都是喜欢他的，都想让他留在这里。”
“陪一个巨人聊天……”罗恩呆呆地说，“我宁愿陪拉文德聊天！”
“那么，你们会做吧？”海格说，似乎没有意识到罗恩说的话。
“教授……”哈利迟疑地看着洛哈特说，“我们应该帮海格的，起码可以试试，不是吗。”
“哈利，我就知道我能靠得住你的”海格说，泪水涟涟地笑了，他又去用他的手绢去擦脸，“我也不想浪费你们太多时间，那个……我知道你们有考试……只要你们能每星期用隐身斗篷来这儿一次，跟他聊聊天儿就行了。那我就叫醒他吧－－给你们介绍一下－－”
“什么－－别！”赫敏跳起来说，“海格，不要，别叫醒他，真的，我们不需要－－”
“别怕，赫敏，有我在呢。”洛哈特安慰她道。
海格已经跨过他们前面的巨大树干，向咕波走过去。他走到三米左右的地方，从地上捡起一根长长的树枝，转头看冲他们安慰地笑了笑，然后用树枝一头用力戳了戳咕波的后背。
那小巨人发出一声大吼，在寂静的林子里回响，他们头顶上，栖息在树尖的鸟扑打着翅膀飞走了。而与此同时，哈利和赫敏面前的巨大咕波爬了起来，他用手推地跪起来时，大地都在他的手下颤抖，他转过头去看是谁把他吵醒。
“咕波你好吗？”海格用故作愉快的声音说，抱着那根长树枝后推几步，准备着要再戳他的样子，“睡得好吧？”
第122章小巨人
哈利和罗恩紧盯着巨人，一路退到不能再退的地方。赫敏则是紧紧抓住洛哈特的胳膊，躲在他身后。咕波在两棵他还没来得及拔倒的树中间跪了下来。他们抬头看着他惊人的巨脸，在昏暗的空地里看起来就好像是灰色的满月，他的五官仿佛是粗粗刻在一个巨大的石球上似的。他的鼻子短粗而不成形，嘴歪向一边，里面满满地长着畸形的、有半块砖大小的黄牙。他的眼睛按巨人的标准是很小的，而且因为刚刚醒来，棕绿色的眼睛还只睁开一半。咕波举起脏脏的、有皮球那么大的拳头，狠狠地揉着眼睛，然后，用惊人的速度和敏捷，猛地站了起来。
洛哈特也吓了一跳，一手掏出魔杖，一手护着发出尖叫的赫敏后退。
绑在咕波两只手腕和脚腕的绳子另一头的大树恐怖地咯吱响着，他的确，就向海格说的，至少有五米半高。睡眼惺松地四下看着，咕波伸出一只有沙滩伞大小的手，从一棵巨大松树的高枝上抓下了一个鸟窝，把它翻过来，十分不满地吼了一声，因为那里面没有鸟。里面的鸟蛋像手榴弹似的摔向地面，海格用胳膊抱住头来保护自己。
“小咕**啊，”海格喊，提心吊胆地抬头检查没有更多鸟蛋掉下来，“我给你带了些朋友来让你认识。记得我跟你说我过我会带他们来吗？记得吗，我跟你说我可能会出趟门儿，让他们照顾你一阵子？你记得吗，小咕波？”
可咕波只是又低吼了一声，很难说他究竟是不是在听海格，他甚至可能都没听出来海格在讲话。他现在正抓着松树的树尖，把它往自己那里拉，显然是喜欢看他松开手之后它能弹开多远。
“听着，小咕波，别那么做！”海格喊，“你就是那么把那些树给拔起来的－－”
洛哈特终于解开他在法国看见巨人的栖息地时的疑惑了他当时就问穆迪，这些巨人拔树干嘛……
果然，树根旁边的泥土开始裂开了。
“我给你找来朋友啦！”海格喊，“你看，朋友啊！低头看看，你这个傻大个子，我给你带来好朋友啦！”
巨人放开了松树，树危险地摇晃着，松针像下雨似的打在海格身上。他低下头。
“咕波，这一位，”海格说，指着洛哈特，“是洛哈特！要是我走了他会来这教你英语的，明白吗？”
“我不保证……”洛哈特现在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价也不能让海格离开霍格沃茨了。
“还有这几个！是赫敏，还有哈利和罗恩！”
巨人这才注意到他们在那里，他垂下他巨大的像石头一样的头，用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他们。
咕波的手忽然伸出来抓向洛哈特，洛哈特敏捷地给了他的手应该障碍重重，然后推着赫敏险险地躲开了。
“咕波，坏孩子！”海格喊，赫敏躲在洛哈特身后紧紧抓住他，颤抖着想哭泣，“你这个坏孩子！你不能抓人！”
小巨人不耐烦地推开海格，失去兴趣地不再看他们，海格则从地上爬起来。
“好的，”海格模糊地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抓起弓站了起来。“嗯……好了……你们见到他了而－而现在你们回来时他就能认出你们了……是啦……好的……”
咕波现在正拉着松树，石头一样的脸上满是兴高采烈的表情，树根在被扯离土地的时候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嗯，我想今天就这样吧，”海格说，“我们－呃－我们现在回去吧，怎么样？”海格又把弓扛在肩膀上，手仍捂着鼻子，领他们走进树林。
“我说了，巨人是凶残的生物！”洛哈特不满地抗议，刚刚如果他被巨人抓住，要么他受伤，要么他把巨人击伤，不管哪种情况，都麻烦极了。
“对不起，吉德罗，他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海格抱歉地说，“他只是有些好动。”
“海格，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好的半巨人。”赫敏认真地说，“但是你不能因此认为所有巨人都是好的。”
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过了会他们听到远处一声巨响，显然是咕波终於把那棵松树连根拔起来了。赫敏苍白的脸阴沉沉的，她很担心。当别人发现海格把咕波藏在禁林时会怎么样？还有，洛哈特教授似乎已经答应了要帮忙教那个巨人文明的尝试。海格，即便他有惊人的容忍度，可以相信有毒牙的怪物也是可爱无害的，也不应该自欺欺人地以为咕波能和人类在一起生活啊。
“等等，”海格突然说，洛哈特又差点撞上他，他从肩上的箭袋里抽出一只箭，放在弓上。洛哈特只好也敏举起魔杖，停下脚步之后，现在他们也能听到附近有动静。
“哎呀，”海格悄声说。
“海格，我想我们已经告诉过你，”一个低沉的男声说，“这里已经不再欢迎你来了？”
有一瞬间，一个男人**的上半身似乎在昏暗的斑驳绿色阳光中间向他们漂浮过来。然后他们看到他的腰连在一匹栗色的马身上。这只马人有一张骄傲的、高颧骨的脸，和长长的黑色头发。和海格一样，他也带了武器，他的肩上挂了一只长弓和一袋箭。
第123章和马人的冲突
“马果仁，你好么？”海格警惕地说。
马人身后的树枝摇动，又有四五只马人走了出来。哈利似乎认识其中几个，洛哈特则一个马人都不认识。
“那么，”一个马人说，很快把头转向马果仁，声音变得可怕，“我想，我们已经同意，一旦这个人类再在禁林出现，我们将要采取什么手段？”
“‘这个人类’，现在我是‘这个人类’了？”海格生气地说，“就因为我阻止你们杀人？”
“海格，你不应该多管闲事的，”马果仁说，“我们的方式不是你的，我们的法律也不是你的。费伦泽背叛了我们，他让我们尊严扫地。”
“我不明白你们怎么会这么想，”海格不耐烦地说，“除了想帮助邓布多，他什么都没做－－”
“费伦泽成为人类的奴隶，”一个面目冷酷的灰色马人说。
“对不起，几位马人先生，费伦泽不是人类的奴隶，他现在和我一样在邓布利多校长的手下做教授，我们是同事。”洛哈特站出来大声说。
“没错！”海格生气地说，“他只是帮邓布多的忙啊－－”
“他把我们的知识与秘密出卖给人类，”马果仁安静地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挽回这个耻辱。”
洛哈特皱皱眉头：“他把知识传授给所有人，这是很伟大的情操！”
“人类！你们得到了我们的知识－－”最先说话的那只说，“当然觉得他是伟大的－－”
“好了！现在，你们听我说，”海格生气地说，“要是你们不介意，我不想听到‘我们的’森林。谁来这里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海格，”马果仁平静地说，“今天我会放你一马，因为你旁边的幼兽－－”
“对不起，各位先生，你们没搞清楚情况吗。不是你们放了我们一马，而是人类一直在庇护着马人！”洛哈特生气地说，对付几个马人，他还是有信心的，他不介意让这些不识好歹的马人知道一下，他们心中的叛徒费伦泽的同事，霍格沃茨的教授的厉害。
“庇护？你太放肆了，人类！”其中一个马人愤怒地朝洛哈特射了一箭。
洛哈特可以感觉到，这一箭是朝他脚底下的地面射的，所以他决定手下留情他挥舞了一下魔杖那个马人手中的弓箭立刻被击飞。
“教授！”赫敏惊恐地尖声说，好几只马人都开始用蹄子刨地，并且拉弓瞄准了洛哈特，“咱们走吧，求求你走吧！”
洛哈特摆手示意赫敏冷静：“马人！既然你依然坚持认为今天是你们要放我一马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们的’整片森林，都化为树林边上那块黑色的焦土！”
对面的马人立刻吃惊地躁动起来，一个马人问道：“那是你干的？”
“哼，难道你们真的相信那是一条龙干的吗。”洛哈特冷哼道，他用魔杖喷出一大股魔鬼火焰，化为一只浑身都充斥着破坏气息的大鸟，在头顶上盘旋了一圈，然后迅速熄灭了它这是他自己的极限了。洛哈特丝毫不为他狐假虎威一次而感到丢人。首先，他的确能对付这几个马人；其次，那片焦土也的确可以说是他干的……
感觉到这股魔鬼火焰强大的破坏力，对面的马人立刻在一个领头模样马人的示意下放下了弓箭。
“尊敬的巫师先生，今天我为我们的失礼道歉，您可以和你的朋友们走了。”那个马人说的话虽然显的不卑不亢，但明显是服软了。
于是他们几个在马人面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马人们目送着他们离开，不敢多说一句话。过了一会，他们总算又走上了小路，再走了十分多钟，树干开始变得稀疏，他们已经再次可以看到一块块的蓝色天空。
“孩子们，”洛哈特感慨道，“记住，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真的解决所有的麻烦，并且保护自己爱的人。”
“明白了，教授。”三个孩子这回是真的记在心里了。
“海格，你回去吧，我送三个孩子回学校。”洛哈特一边说，一边把粘在赫敏褐色秀发上的树叶拨掉。
“巨人！”在海格离开后，赫敏激动地说，“把巨人弄到禁林来！我们还要给他上英语课！当然了，假如我们能在来去的时候安全穿过那群会杀人的马人！真－是－太－过－份－啦！”
“别激动，赫敏，”洛哈特安慰她，“海格不会有事的。”
“教授，”赫敏担心地说，在路中间骤然停住，“我们都知道你厉害，但是这次海格确实把乌姆里奇弄急了，而且很多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