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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萱也是从远方掠来，伸手去拭擦她嘴角的血液。
“清薇，你还好吗？”
心神一动，伪纹涌入余萱的体内，伤势迅速恢复起来。
方清薇看着两人，摇头轻笑，“我没事。”
声音清冷，但是心中却是无比温暖。
多久了，又再次见到了秦烽和余萱，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害怕，都是消失无踪。
“这么快，就来了吗？”
突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龙魂之地飘荡出来，漫天惊骇的目光之中，一名苍老身影，虚空走了出来。
所过之处，周围的空间，好似波纹褶皱了起来，圈圈排涌而开。
整片天地，在安静片刻之后，迅速沸腾。
“龙祖，是洪荒龙祖。”
“终于复活了吗？”
“不，复活并不是洪荒龙祖，而是上一代神主，书无尽。”
……
书无尽，占据着洪荒龙祖的身躯，出现在众人眼前。
脚尖落在龙魂之地的上空，那是一头青色盘踞的巨龙，原本被无尽冰雪冻住。但是他的脚尖点落，那所有的冰雪，就寸寸崩裂开来。
方清薇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此刻的书无尽。
“看来，天浩是陨落了啊。”书无尽淡笑说着。
秦烽往前一步走出，“这样的结果，会觉得伤感吗？”
书无尽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伤感，不会，因为当我踏入神天之境的时候，他，必定会在我的手中复活。只是长长睡了一觉而已，又谈何伤感？”
神天之境，那是书无尽一直梦寐以求的终点。为了这个境界，他不惜将不死灵族引入这个位面，掀起腥风血雨，就连自己得意的十名弟子，也是被尽数设计。
从一个人人称好的神主，一下子，坠入万丈深渊。
不过，那又如何呢？只要自己踏入了神天之境，这个位面，才能够跻身一流位面的行列。
位面，也是分强弱的。
到那时候，位面会重新焕发新的光彩，迎来新的纪元。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朝着那个目标前行，并且，越来越近，甚至即将达成。
至于牺牲，前行的道路上，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无一例外。
然而，书无尽从来没有想过回头，哪怕再艰难，也一路前行。
因为他相信，他一定能够成功。
而秦烽等人会质问，那只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那宏远的打算，所以他可以原谅他们的无知。
秦烽轻笑：“陨落就是睡了一觉而已，听你的口气，倒像是我们过于执着了。”
他不懂，或许，也真的不明白，这个神天之境，真的有那样的魔力吗？甚至，愿意让整个位面的强者都来陪葬品？
书无尽点头，“的确，是你们过于执着了。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多么的伟大。”
他依旧沉寂在自己宏远的理想之中。
“我念在你帮助我的份上，并没有对方清薇出手，就当是我，这些年对你的补偿吧。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了。”书无尽淡淡说。
早在方清薇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苏醒过来，若不是他一直没有出手，此刻的方清薇，也和这遍地的尸体一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互不相欠。”秦烽冷笑一声，“好一句互不相欠。”
到现在，书无尽依旧如此，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用整个妖域，甚至可以说用整个不灭星海，那强者的血液，去成就自己的野心。
这是多么自私，又是一个多么自以为是的家伙啊。
“那不灭星海的万千生灵，也跟你说的一样，互不相欠吗？这妖域之中，随处飘荡的亡灵，你也还能再说一句，互不相欠吗？”
秦烽手指着远处，那躺下的一具具尸体，那里，还有着无数亲人在哭泣。
书无尽看着那些人群，神情依旧如常，并未有半丝涟漪。仿佛，这所有的事情，和他无关一样。
“刚才我已经说过，成功的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而他们，只是这过程之中，所需要的最后契机。他们，会感到庆幸的。”
“呵。”秦烽轻笑，感觉那般无力。“你夺杀了那么多的性命，你觉得，他们应该庆幸吗？不如，让我杀了你试试，看看你庆幸吗。”
他感觉，这个书无尽，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不可自拔，无可救药。
不仅仅是秦烽，就连周围的其余人，特别是妖域的族人，此刻更是激愤起来。
“庆幸你大爷啊，你个彻头彻尾疯子。”
“王八蛋，还我族人命来。”
“杀。”
妖兽咆哮怒嚎四起，化为本体，遮天蔽月朝着书无尽冲杀了过来。滚滚妖力，掀动了整片天地。可怕的气息，令得这片天地，再度颤抖了起来。
书无尽轻轻抬头，看着那些冲杀过来的妖兽，轻蔑地摇摇头。
“分天境而已，真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脚步往前一踏，瞬息之间，化为数百道身影，从各个方向暴掠而出。
轰拳，落掌，回踢，手拽……
蓬蓬蓬！
一道道庞大的身影，从高空落下，再次将地面砸碎，四分五裂开来。原本地面之上厚厚的冰层，也是被溅飞起来。
这一幕，仅仅只有三个呼吸的时间，数十名高手，尽数落败。
叮！
书无尽的虚影，全部汇聚，再次回到龙魂之地上空。
哧！
突然，一道青红剑光，凌厉地抹向他的颈脖，看似轻描淡写，却是连空间都是切开。
书无尽也没敢大意，脚尖往后一点，整个身影侧移开。那青红剑光，便是贴着他的颈脖，划了过去，切在青色巨龙的雕塑之上，将青色巨龙拦腰截断。
轰隆。
青色巨龙的龙首倒了下来，砸在地面之上，发出震天声响，而被切开的表面，却是光滑如镜。
“转移，星陨。”又是一道女子轻喝声传来。
第1347章 九道轮回；开
“转移，星陨。13579246810”
六角星芒，毫无征兆在虚空出现，余萱出现在书无尽的上空，单手往下一挥，指着书无尽的方向。
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六角星芒纹阵之中，穿透出来，天空好像沉了下来，发出嗡嗡声响不断。
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却完全能够预见，这陨石的巨大，恐怕，比起这片龙魂之地的体积还要大的多。
甚至，不止。
这若是直接砸下去，就算强如龙宗这般的巅峰强者，都是被砸的粉身碎骨，何况其它人。
书无尽目光一闪，“大成的天星之体，可以从虚空召唤陨石，果然很强啊。不过，似乎也太小看我了。”
拳头一握，空气瞬间爆鸣，滚滚的灵力化为漩涡，发出龙吼，就如同是最刚猛的龙拳，朝着那陨石轰了出去。
咔嚓咔嚓……
裂纹，从碰撞点处飞速弥漫开来，最后咚的一声，爆裂开来。
六角星芒纹阵瞬间塌陷，而陨石，只是出现一个底部，也就此消失去，被砸回了星域之中。
噗嗤。
余萱嘴口一甜，鲜血自嘴角溢出，整个人也是倒飞了出去。
“冰冻空间，给我凝。”
几乎同一时间，方清薇也是从远处冲来，手印相结，全身的寒力弥漫，四方碎裂的冰层，再次如牢笼一般，朝着书无尽笼罩而去。
空间，冰冻，锁死。
很快，书无尽就被冰封住，化为冰雕。
然而没有等方清薇靠近，那冰雕，却是飞速出现裂缝，一头五爪巨龙，正不断膨胀着身躯，将冻结之的冰层撑开。
书无尽冷冷一笑，“九阴之体，天下奇寒，但是，你的境界太低了，奈何不了我。”
方清薇，如今也是分天境后期巅峰，距离神主，也仅仅是一步之遥而已，这还能够被称为境界太低，可想而知，此时的书无尽，当是有多么恐怖。
“碎！”
书无尽低喝一声，龙吼之音，将所有冰层尽数震碎，如飓风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方清薇嘴角溢血，却是抵着那席卷的飓风，手掌一握，破碎的冰屑，在她的手中，迅速凝聚成一柄通透无比的冰剑。
“九阴之体，九道轮回，开！”
心里一声咆哮，体内，九个轮回，全部打开，力量在这一刻，恍如开闸的洪水倾泻开来，周身都是形成一股极强的风暴。
陡升的气势，令得众人的目光，都是猛然一颤。
就这一瞬间，方清薇，竟然拥有媲美神主的力量。就连一直淡然的书无尽，眼眸都是微微一缩。
“大成的九阴之体，拥有九个轮回，果然非凡。看来，你比起余萱，还要更强一点。”
方清薇并没有理会书无尽说什么，手掌的长剑犹如一道锋利的冰刃，再度撕裂虚空，蕴含着无比凌厉的劲风，便是朝着书无尽破斩了下去。
“破冰斩！”
哧！
剑势，将一切都是破斩开来，气劲犹如球形被分成两半。
铛！
突然，一只金色龙爪，从虚空探出，在漫天惊骇的目光之中，便是抓向那冰色长剑，紧紧握死。
“不过就算强一点，也就如此罢了。碎！”
书无尽掌心一握，那冰色长剑，便是寸寸爆碎开来。
唰唰唰。
金龙五爪划破空间，再次朝着方清薇的挥下，仿佛要将后者撕碎一般。
叮！
虚空之中，一抹青红剑尖，洞穿而出，点在那金龙的五爪之上。紧接着，一簇火焰，便是从那剑尖涌出，化为漫天火海，朝着书无尽席卷而去。
秦烽的身影，出现在方清薇的身旁。挥舞着青血剑，爆刺向书无尽。
书无尽脚尖一点，身影一侧，青血剑便是从他的耳边穿透过去，再次刺进青色巨龙的体内。
轰！
青血剑一转，青色巨龙再次崩裂一块，秦烽手臂一个横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抹向书无尽的颈脖。
铛！
书无尽手臂一抬，手臂之上，浮现片片金色的龙鳞，散发出无比可怕的防御气息，和青血剑硬撼在一起。
叮叮叮！
青血剑横削，将片片金色龙鳞切得飞起，整个人，也是顺着那条龙臂，飞了出去。
刚刚越过书无尽，后者凌空一个翻身，来个大风车，旋转起来。小腿之上，还有着无比凌厉的气息，恍如金刀，带出风刃，狠狠砸在秦烽的肩膀之上。
嘭！
秦烽倒飞出去，四道身影，错身而开。秦烽落地，脚下的地面，立马出现一个巨坑。
而书无尽也是倒飞了回去，脚尖落在一个祭坛之上，祭坛也是瞬间沉了下去，掀起漫天尘土飞扬。
一时间，整个天地，都是安静下来。
惊骇的视线凝固，难以置信，那书无尽，竟然一个人，就挡下来秦烽，方清薇，余萱的联手进攻。
“太，太强了。”
不得不感叹，书无尽，的确异常的强。
书无尽站在祭坛中间，也没有再做出什么进攻的举动，对于这新的身躯，他无比满意。
轻笑，“不愧是洪荒龙祖，这副身躯，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洪荒龙祖，乃是妖族之中，最强的一位，曾经，也是到达神主之境的存在。
就单单它的身体，就能够承受分天境强者的攻击，所以根本不必过于惧怕余萱和方清薇。
只是，这样强悍的身躯，还是被秦烽一剑削飞了不少龙鳞，出现伤势。
这足以说明，秦烽有着重伤他的战力。也在侧面说明，对于这新身躯的掌控，远远没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不然，秦烽就算再强一点，怕也是难对他造成致命威胁。
然而，书无尽更是知道，秦烽最强的，乃是九幽斩。
若是真的以生命之火施展出来，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用这副生疏的躯体抵挡下来。
就算抵挡下来，这里还有无数高手，在重伤之际，说不定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书无尽没有在动手，而是看向更远方，道道破风声响起，一道道身影，再次暴掠而来，变得原来越清晰。
最后，化为一片大军，占据了整片天空。
而大军的前方，是数十道熟悉的身影。
万毅，罗莎，汪亦蜚……宫语，龙皇……
除了天浩之外的十大弟子，还有那个年代的老友，纷纷出现在眼前。
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书无尽淡淡一笑，“终于都是来齐了吗？”
第1348章 我要走；没人拦得住
书无尽的话语之中，并没有多少惊讶。
很显然，他早就意识到，飘雪峰那些复活的不死灵族，本就虚弱无比，根本不可能是这些家伙的对手。
被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好在，他也并没有把希望，放在那里的不死灵族身上。
“一晃，又是几万年了啊，各位，可都还好吗？”书无尽看着那一排排熟悉的身影，笑着说。
“小毅，莎莎，蜚儿……你们都醒过来了，很好，很好。”
十名弟子，都是他最为疼爱的，就如同自己的孩儿一样爱着。
便是当初想要将不死灵族引入这个位面时，他也是考虑了很久很久，这才被剑凌发现了不对劲。
之后不死灵族入侵，他也是极力保护着这些人，直到自己假意陨落在剑凌的手中。
万毅，罗莎，汪亦蜚等人，看着书无尽，脸色都是极为难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容貌已经变成了龙祖的样子，但是他们却是知道，这人，就是自己的师尊。
曾经，那待自己最亲的人。
可是，一想到天浩，剑凌的下场，他们却都是沉默了起来。
就是这个最亲的人，将他们葬送了。
到现在为止，知道天浩其实就是书无尽儿子的人，就秦烽一人而已。
如果被其它弟子知道后，又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龙皇走上前来，看着龙祖模样的书无尽，紧握的拳头之上，不时有着雄浑妖力振荡出来。
“书无尽，你可真对得起我们这些老友啊。”
话语之中，有着太多太多的责备。就连紧咬的银牙，都是轻轻抖动着。
曾经，它们以为，不死灵族的到来只是一个意外。所以就连陨落之时，都一直记挂着书无尽。
然而事实的真相，总是那么残酷，将它们撕裂的鲜血淋淋。
书无尽，为了一己私欲，将整个位面的强者送葬，这一事实，无论是谁，都是不可能忽略的。
虽然，它们在天浩的生命之火下，再度重生，但是当初，被不死灵族撕碎，甚至爵食的强者，却是再也没有醒过来。
此话一出，所有太古之战活过来的强者，身躯都是轻颤着，看着书无尽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无尽戾气。
在那一战之中，他们失去了太多亲人，挚友。每每想起，怒气与杀意总会不自觉弥漫开来。
杀意，滔天。
呼啸的劲风，便是在此时，不断咆哮着。
书无尽也是感受到那些人的愤怒与杀意，“我知道，你们怪我，怪我自私，怪我欺瞒，想要我给你们一个交代。”
“所以今天，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没有离开，就是为了给你们这样一个交代。”
“待我踏入神天之境时，我在此立誓，当初陨落的老友，以及今日妖域陨落的英魂，都会再度重生。”
再度重生，再度重生，再度重生……
声音如排排海浪，一波一波涌荡十方。
漫天浓郁的杀气，陡然一凝，慢慢竟然有着淡薄的趋势。
宫语摇头走出，“可是，我不会再相信你。”
剑凌的死，对宫语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我也不会再信你。”
“我也不信。”
……
一道道声音，传了出来。
很显然，在太古一战后，书无尽的为人，已经少有人再信得过，特别是，这满地流淌的血液，更是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们。
此刻的书无尽，已经是恶魔，不折不扣的恶魔。
书无尽摇摇头，似乎为别人的不理解感到委屈。目光，不由又是看向秦烽，“那你呢，信我吗？”
这里对他威胁最大的，当属秦烽，之后，才是那一直站在远处，没有出手的星魂。
两名神主之境的强者，对他还是极有震慑力的。
秦烽一脸冷漠，看着书无尽，“你觉得，我应该信你吗？”
从话语之中，书无尽就已经听出了秦烽的态度。
轻笑摇头，“你的话，怕是不会信了。”
他在封天印之中，一直看着秦烽成长，对于后者的性格，自然是心知肚明，断然是不会再信自己的。
哧！
青血剑一挥，剑芒如火，秦烽看向书无尽的目光，也是燃烧了起来。
“既然知道，那就别再废话了。我知道你的坚持，你也知道我的倔强，今天就在这里，将事情了结吧。”
相劝太难，多说无益，还不如直接动手。
书无尽微微一笑，“你知道，以你现在，根本留不住我。就算余萱和方清薇在你身边，也不可能。”
“那加上我呢。”星魂来到秦烽的身边。
“加上你的话，的确很难缠，不过，我既然敢站在这里面对你们，自然也就有着自信离开，你们，拦不住我。”书无尽淡淡说。
“拦不拦得住，试过才知道。我们可不是剑凌和天浩，会对你手下留情。”
秦烽语气冰冷，下一刻，身影已经掠出，青血剑之上，火光雀跃，举起之间，已经带起九条火焰纹路，如漩涡不断汇聚在剑芒之上。
余萱，方清薇，在秦烽动作的下一瞬，也是出手。
星魂，也是冲了出去。
书无尽的眼瞳只是微微一缩，但却并未露出丝毫惊慌。
“就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