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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煜好奇,从来没什么事让三哥放在心上,三哥说的小事,定然已经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什么事,和妍有关么?
因聂白薇是女客,酒桌之上女客一向陪酒吃菜,并不作数,是以杨骜自然而然并不给她敬酒。
聂白薇自小长在大漠,性子爽朗烂漫,不懂苍穹诸多男尊女卑的礼数,问道:“为什么我没酒?”
杨煜见缝插针,出言讥诮:“人品太差。”
聂白薇脸上一热,直想跟杨煜骂架,还未说什么,杨骜便为她也斟了一杯酒水。道:“请。”
四人一同饮了一杯。
“小妹有幸得贵国君主喜爱,实在是苍穹一大幸事。不知吉恩国君何以对玲珑倾心?”
杨骜放下酒杯,轻轻问道。
你别碰我
无常笑道:“这叫千里姻缘一线牵。言偑芾觑玲珑公主美名早已传遍周边各国。谁不知晓苍穹国玲珑公主美貌、才气并存,是个千古难逢的美人儿,我国国君会爱她,是情理之中。”
杨骜点了点头。
“是了,贵国君主定然是无意看到了小妹的画像,见品貌俱佳,才对小妹一见倾心。”
杨煜拧眉,三哥话向来不多,更不喜拉家常,这时做什么问聂擎天是否见过玲珑的画像?难道是吃醋,可看他表情又不像吃醋。倒像是想从无常、黑白口中套出些什么茳。
黑白摇摇头,挥了挥仅有的一只手掌。
“非也,非也,贵国君主从没见过玲珑公主的画像。此事说来话长。你也不必过问。哼,难道只‘聂’这一个姓氏,还不够格娶你们公主?当然,我没半分诋毁那好好玲珑姑娘的意思。她可是个大善人,活菩萨。我对她一千一万个敬重。”皇上没见过玲珑画像,见过活人,这也不必跟睿王说道。
聂白薇嘿嘿一笑谋。
“小黑,你真笨,别人说我们是贵国,那是恭维,你自己得说鄙国。”
黑白摇头,大是不认同。
“吉恩国就是贵国。试问,谁人能为了娶一个女子,在万里大漠上用金砖铺作一条宽两丈的大路。聂大公子他老人家柔情万千,只是怕沿路沙路深浅颠簸,苦了那名女子。单这一举动,便足矣称得上一个‘贵’字。国家贵,公子更甚。”
杨骜心中微微异样,不知是哪里出了错,莫名的慌乱,是担心玲珑嫁作他人妇吧,可。。。又不全是。
“吉恩国君好阔气。虽没曾见过玲珑的画像,也不知她年龄多少,便已经用情至此。此情堪称执着。是血性男儿所为。用那些个铜臭换得美人一笑,自古以来便是帝王所好。”
贾信听到杨骜的话,拿着酒壶的手一抖,将酒水洒在了杨德广的身上。
“贾公公,你脑子神游哪去了?”
“是,是!”贾信了然一笑,三爷想来正是为了确认聂擎天有否见过玲珑。既然没有见过,那便可以找人顶替了。
杨骜轻轻一笑。
“听闻吉恩国君的母后脾胃得了不治之症,后来觅得相思丸,服下之后,便痊愈了。吉恩王孝顺之名传遍周遭各国,让人称道。”
聂白薇垮下小脸,叹道:“三爷缪听了,并非如此,我母后不肯服下相思丸。她老人家本来身体是不行了的,好在我哥哥寻来多个隐居山林的名医,施以救治,这才活到了现在。全靠哥哥成亲这事在撑着,不是为了看到儿媳妇,怕是早就。。。早就。。。”说着便要抹眼泪。
“喂,喂,要哭去院外哭去,别在这里扫大家的兴。”杨煜见她满脸苦楚,立即不悦冷喝。
聂白薇嘴巴撅起,“你一直偷看我么?不然怎么知道我要哭?”
杨煜斜她一眼,不再理会。随即想到,三哥怎会问及相思丸,咦,莫非三哥想要那相思丸,为了什么,妍?
听到相思丸还在,杨骜心中一宽,“吉恩国太后福与天齐,定能盼到与儿媳相见的一天。”
“骜儿!”杨德广一声纵喝,扯了扯杨骜的衣袖,不是让他想办法回绝吉恩提亲之意,他怎么应下了?
杨骜压下皇帝的手,颔首示意他放心,随即对黑白、无常莞尔一笑。
“公主出嫁、非同小可。两位方才说吉恩王在万里大漠铺作一条两丈宽的金道。小王身为玲珑的哥哥,自该为她做点什么,论金银自是不能跟吉恩王比的了,不过在下自忖存了些砖头块,白亮亮的铺在地上也甚是好看。便将那万里金道再扩宽三丈,到时公主出嫁,身为娘家哥哥也没有亏待了她。”
杨煜大惊,“三哥,你。。。你要命人用冰水晶铺路?”
桌边众人同时脸上神色特异,都说睿王商号遍布周遭十数国,富可敌国,可谁也不曾想到他竟富到随口便可颠覆数十座城池的地步。
贾信又一次将酒水洒在杨德广身上,这次他惊得只看到杨德广的嘴动了一动,像是在骂他,他却是没有听到皇帝说了什么。心中不禁苦思冥想,三爷用冰水晶铺路,为的是怕颠簸那名即将要替嫁远国的女子?那女子是谁?莫非。。。莫非是。。。转念又想,那么替嫁和三爷询问相思丸又有什么联系?
杨骜淡淡道,“身外之物,不足道的东西。只是工程浩大,诸位使节还要在苍穹国多耽搁数月。顺便看看雪山顶的日出日落。那景致大漠是看不到的。”
黑白、无常见提亲之事顺利达成,连声应道:“好事多磨难,我家大公子已经等了将近半年,便也不差再等上几月。”
杨骜执杯,“请,喝酒。”
**
宫宴连摆五日。
杨骜第五日晚回到睿王府时,已经过了中夜。
府门守夜小童,远远见杨骜下了马车,忙迎上来搀扶。
杨骜已经醉酒,挥退小童,脚步蹒跚来到主卧前。
见屋中灯火熄灭,屋外无人看守,虽脑中酒力浓重,可心中依旧清醒,推门进屋,唤道:“妍儿。”
屋内静静悄悄无人答话。
他顾不得燃着烛火,摸黑举步,膝盖撞倒几个大椅,走到床边,伸手往床上探去,触手之处冰凉刺骨,显然床榻几天没人睡过。当即怒道:“府里人都死绝了?”
长廊尽头传来急促脚步声,程天骄、程天骄疾步奔来,叫道:“王。。王爷,听我们解释。。。我们是有好好看守着心妍,可那天您刚走。。。”
“她在哪?”不等两人说完,杨骜已经冷声询问。
天骄一凛,知道王爷问的那人是心妍,颤声道:“柴。。。柴房。。。。爷,天黑路滑,您等属下给您挑个灯笼。”
天骄‘柴房’两字才说出口,杨骜身影已经出了卧房门,他在睿王府走了大半周,来到角落里的柴房前,窗内有弱弱灯光,他心中猛然提起,脚步竟放的缓了。
走到窗边便停了下来,他身量极高,那窗子低,于是便清清楚楚看到屋里景象。
他从不知道柴房这地方是这般脏乱,这么多年,他从没来过。
满地被劈成块的木柴,一堆枯叶乱枝。
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草席边放着一个碎了一半的瓷碗,瓷碗里还剩半碗水,水面飘着一层黑灰。
心妍静静躺在草席上,身上甚至没有盖个薄薄的毯子。蜷缩一团,瑟瑟发抖。
谁有胆来告诉他,柳心妍喝的是那烂碗当中的水?
杨骜气怒难当,眼眶涨涩酸痛,拳头颤抖不已。
瞥眼间,看到了心妍裤裙之上黑血已经干涸,他双眼之中立时滚过泪迹。
谁敢来告诉他,过去五日,柳心妍没有就医!
草芽从厨房端来半碗剩饭,走到门边见到睿王,当即哭了起来。
“三爷,她们不让医女给主子看病,宋医女死活不从,拼了命要给主子止血,却被她们打得仅剩下一口气,宋医女再要说话,便被人把舌头割掉了。她们还不给主子饭吃,不给她水喝。她们。。。她们说贱婢不配吃王府的饭,不配喝王府的水。她们还不准天候、天骄去宫里请你,说若是天候、天骄离开府门一步,便。。。便将主子杀了。”
“名字。”
杨骜轻吐两个字,走进柴房,将沉沉睡着的心妍抱在怀中,伸手触了她的额头,烫如热炭。
草芽道:“王妃,还有。。。还有各位妾室,还有诸位丫头,还有。。。还有颜府派来的数十奴婢。”
杨骜眸光一冷,“将这些人,通通带来。”
草芽身子一震,“是!”拔脚去了。
杨骜低下头来,心妍正张着两只大眼怔怔盯着他。
他眸光涌动,伸手要触她脸颊。
她骇得别开脸去,“你别碰我,被你碰到了,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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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姑娘
“其余的人,便都放了吧。言偑芾觑”
杨骜微微眯眸,心道这丫头同情心泛滥,让她断这家务事,必将折腾到天亮,轻声道:“依你。”
众女眷皆松了一口气。
不对!秦蕊眯眼想了想,自己因救下柳心妍,而逃过三爷的诛杀,而那九名妾室、三十几名仆婢动了三爷爱极恨极的女人,三爷绝不会依着柳心妍的意思饶过她们茕。
心妍得到他的允可,当即放心,腰身一紧,便被杨骜揽进怀中,只听他低沉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传了御医,来主卧。”
随即未再朝众人看去一眼,径自回到卧房将心妍安置在床上,五名御医为心妍看诊的空当,杨骜又折身出去在天候耳边交代了些什么呐。
心妍眼皮沉重,眨了眨眼便昏昏睡去。
五名御医正在为她施针灸活络血脉,忽闻柴房方向传来凄惨叫声,叫声十分短促,就像是挥刀将那叫声生生截断了一般。
杨骜回到屋内,坐在床沿,拉住心妍的手。淡淡看了看几名御医。
几人登觉心惊肉跳,“臣等明日便散出消息,睿王府闹了一场瘟疫。病死了多名女眷。”
**
时间飞逝,两个月已过
心妍起初病的一塌糊涂,病床前不乏人照顾,她并没发觉异样。
后来病渐渐好了,双眼能认得人了,便察觉一直照顾在病床前的人,竟是杨骜。暗自思忖,这两个月杨骜空置时间尤其的多,似乎只要她睁开眼睛的一瞬,便能见到他或是歪在椅上,或是趴在床边,或是和衣靠在床沿守着她。
难道他一天到晚都守在她身边?心妍哪知她养病期间,白天睡的极多,往往早上吃了药便沉沉睡了,直到晚上才能醒来。
而杨骜便在她早上闭眼一瞬,便出府去应酬吉恩国来使无常、黑白等人,宫宴、游湖、听戏一整天很快便过去,傍晚匆匆赶回了睿王府便又来到她的身畔,正巧是她悠悠转醒的时候。
是以心妍会觉得这人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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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她也是睡意正酣,忽觉一阵冷风袭进领口,打了一个寒噤,便睁开了眼,两月来习惯性的找那一张青茬满面的脸颊,却是望之不到。
环顾四望,周遭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
这里冰雪覆盖、树上挂满冰琉璃,这是哪里?
心妍揉揉双眼,仔细的看了,原来这里是一处雪峰顶,她正倚在一株数人合抱的花树上,脚边卧着两只一人高的白毛狐狸,狐狸肚子温热,贴着她的腿边,正巧给她取暖。
她见这两只白狐对她极是亲热,是以并不害怕,站起身来,走到雪崖边,放目眺看,东方远处,红霞满天,一轮日头正冉冉升起,薄雾缭绕,恍若仙境。
正要双手搁在嘴巴,大声叫唤一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后喝道:“不要命了?给我退回几步。”
这道声音太过突如其来,心妍身子猛地一颤,转回身去,见到杨骜身穿一袭青玉色衣衫,翩翩站在几尺外,薄薄红霞在他脸上晕出妖娆邪魅的光。
忽然见他往前迈了一步。
兴许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他进,她就退。心妍莫名其妙的脚步一踉,稀里哗啦就要往崖底仰去。
杨骜丢了手中刚刚去取来的为她驱寒用的毯子,纵身便要揽住她的腰肢。
心妍瞧他来势劲猛,生怕被他撞下崖去,手一伸,捞住了垂在崖边的花树枯枝,身子一荡,便跳在了崖里侧三尺的地方。
杨骜急忙收住脚步,不料地面覆有冰雪,他脚后跟、脚尖直打滑,东倒西歪便要冲下崖去。
心妍张大双眼,眼珠从左跟到右,眼睁睁见那位从没出过丑的男人,从她眼前十分诙谐的滑过。
眼看杨骜就要破崖跳出,两只狐狸纵蹄跑上,叼住了他两条小腿,杨骜闷哼一声,趴在地上,被两只白狐拖回了崖内。
心妍极没同情心的咧嘴呵呵笑了起来。
杨骜斜去一眼,“你倒先乐上了。”跳起身来,横抱起心妍,纵身跳崖。
心妍眼见两人身子腾空,大惊失色,捉住他两只耳朵,喝道:“喂!干什么!”
杨骜诡谲一笑,身子轻飘飘落下,委身坐在崖边,双腿在万丈崖边轻轻踢荡,看着崖下小作蚂蚁一般的村落,像是忆及往事,微微失神。
“你是坐在我身边,还是坐在我腿上?”
心妍以为他会一直看着崖下风舞,没料到他会突然出声,于是道:“我坐在你旁边。”小心从他腿上移走。
“嗯,还是坐我腿上吧。我原本试着当回士绅,对你风度一回。结果发现那滋味不怎么好受。”手掌一伸,压在她胸腹,将她困在他的怀里。
心妍侧眼看了一眼崖底,唯恐跌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于是并不多做挣扎。奇道:“这里是哪里?我们还在苍穹帝都之内么?”
杨骜点了点头,“这地方就在皇宫后山。并没走出多远。”
心妍因流产一事记恨他,过去两个月更是牙关紧闭,一句话也不与他说。往往是他说一句‘吃药了’,她‘嗯’一声,便是所有了。
“你起了大早,翻山越岭带我来这雪峰顶做什么?要将我推下去,毁尸灭迹么?”
她的话极是呛人,杨骜却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无论如何,肯跟他说话了。
他指指红日头,低头凝着她的脸颊,微笑道:“昨晚听草芽说,你嫌府里闷得慌,说要逃出府去。”见心妍表情特异,续道:“你不必责怪草芽,是我逼她说的。于是带你出来转转,当散散心。”语气一顿,声音温柔了几分,“妍儿,你说这地方的日出美不美?”
心妍一怔,她不认为他们两人已经可以到了相谈甚欢的地步。可是转头看向已升至崖边的太阳,但见云雾当中隐隐可见一团火球,不由得赞叹道:“美不胜收。太阳好像就在不远的地方,烤在身上暖烘烘的。”
“这座雪峰是苍穹国离太阳最近的山。母妃她老人家还在世时,常常带我来这里,那年那天,她说了一些我不懂的话,‘母妃若是没有了,骜儿常来这里看看日出,兴许便能从太阳里面看到母妃的笑脸’。”杨骜低沉苦涩的嗓音,使心妍心中微微一酸。
“那时,皇帝与你母妃已经有嫌隙了,你母妃想必已经知道她。。。她命不长久了。心中对你割舍不下,才。。。才说了那伤感的话。”
杨骜微微扬起头,将眼中雾气掩去。
“后来,我成了大人,常想那时母妃说那话时该是已经绝望至极的。”薄唇抿了抿,苦楚道:“那年,我九岁,八岁,还是十岁,谁知道呢。母妃死了,便没人带我来这崖顶。我又想她老人家想的厉害,想着兴许能在这地方看到她。起个大早就来上山,当时个子小,常常爬山路跌的头破血流、浑身青肿。”
心妍胸口莫名疼痛,他在向她诉说心事,他在向她袒露他的心。在她对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他让她看到他心底的伤疤。她,竟有感觉,极是心疼。
“那,你。。在这里见到梁贵妃笑脸了么?”
杨骜眉心蹙起。
“我记得那次好容易爬到了山顶,却已经是日落了。坐在崖边等到第二天清晨,却赶上了大雪天,没有日头。又等一天,终于盼到太阳升起,我张大两颗眼珠一瞬不瞬盯着看,可。。。却哪里有母妃的脸。。。”
心妍仿佛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这崖边痴痴的看,后来失望之下,嘶声大哭的景象。
“你瞧着不笨,可是却是笨极了的。你怎会相信你母妃的话。她不过是让你有个盼头,好好活下去罢了。”
杨骜轻轻应了一声,“是啊。在这事上,我是极笨的。从那之后,这地方虽冰天雪地,因为总觉母妃就在这里,便觉分外的暖和。心里、身上冷了,就来这里看看日出,晒太阳。”指着两人身后两只白狐,“我来的次数多了,便和它们熟了,你是我带来的,是以它们并不害你。”
“嗯。我方才还疑惑这两只野物怎会那样温顺,原来是怕你。”抿唇一笑,“这两只白狐会不会是两个大姑娘变的?”一阵凉风侵来,心妍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
一双男女
心妍差点问出口来,‘那我为你暖热身心了没有’,后来觉得这话实在羞于开口,便没问。言偑芾觑仅轻轻道:“其实,你母妃若是还在,应该会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活着,绝不会希望你心中充满仇恨。”
杨骜松开她的身子,让她坐在他的身旁,随即拿起一条冰块投进了崖下。
“人总得为了什么而活着。既然亲情将我抛弃,无人爱我。我便只能用仇恨强撑着度日。这么多年的恨,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对啊,仇恨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心妍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虽没有父仇,可你害死我腹中胎儿,我也是绝不原谅你。茕”
“若是让我重新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