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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抬起手在她脑后敲了一下,那阿芙立马便晕死了过去。
正文 第三章 有女名芙(上)
林雅在树上看着那马贼头目冷血无情的举动,脸色愈发地苍白起来,因为精神紧绷,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树上太长的时间,竟是不小心踩断了脚下的一棵枝桠,发出一阵轻微而又清脆的响声,却没想到只是这么细微的声响,竟还是惊动了那直觉敏锐的马贼头目,那如炬的目光瞬间向林雅藏身的大树射来,手上的动作更是没有一丝迟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出了一支羽箭。
“嗡”,林雅的耳边似乎传来那羽箭穿射而来时所带起的破空之音,她良好的神经反应,让她的身子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向后微微侧了一些,不过眨眼,那羽箭便已经贴着她纤瘦的身子飞过,射进了与她相距不过十公分的树干之上。树上的枝叶因着这羽箭的射入,微微地抖动了一下,原本停在树上的一只猫头鹰,因着这羽箭所带来的惊吓,有些惊恐地叫了几声,便扑腾着翅膀,飞离了大树。
那马贼头目看到那只飞离的猫头鹰,才缓缓将冰冷地视线从大树上移了开去
生死一瞬间,林雅背后的冷汗几乎浸湿了她身上的衣衫,看着那根尾部还在微微颤抖着的羽箭,林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在刚才那一刻,她离死神的距离是那么近,几乎已经快触到那冰冷的镰刀。
此时的林雅一动都不敢动,那马贼头目超出常人的警觉让她只要稍稍有些动作,都可能会被发现,而后毫不留情地抹杀!直到她听到“踢踏”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她的心才算从嗓子眼稍稍落下去了一些,但也不能完全安心,依旧在树上待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耳边已经听不到一丝马蹄声,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又过去了十分钟,林雅才缓缓移动着已经麻木了的手脚,有些艰难地从大树上爬了下来,当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泥地时,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盈满了她的胸膛。
秋夜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了,一阵凉风吹过,让林雅那瘦弱的小身板不禁瑟缩了一下,方才因紧张惧怕流了一身的冷汗,被凉风一吹,湿腻腻地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那破旧的衣衫又被羽箭划破了胸前,本就脆弱不堪的布料,此时更是禁不起这般的蹂躏,几乎让林雅衣不蔽体。
林雅拢了拢胸前的破布,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地上那两具一动都不动的“尸体”,沉吟了一会儿,面上毫无惧色,迈着大步先走到了离她较近的老人尸体前,借着微弱的月光,老人本是黝黑的脸颊此刻却反射出不自然的白光,林雅蹲下身子,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在老人的鼻子下面探了探,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了手指,口中轻声地呢喃道:“我知道你去的不安心,不过既然死都死了,那黄泉路上就走好吧,不要在为这红尘俗世烦扰,你家小姐看面相是个有福之人,想来也定能化险为夷的,你就安心去吧,喝了孟婆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完这些,林雅便站起身来,走到旁边那散落的包袱处,想从里头找出一件合适的衣服换上,她与那名唤阿福的女孩儿身量差不多,那阿福的衣服应该能合她穿。
黑夜里,一个小乞丐身边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而那小乞丐却是庞若无人地翻找着一旁的包袱,这副画面怎么都像是那乞丐为了钱财杀害了这个老人,并不是林雅不想埋了这老头,不过就她这小身板,手上又没有任何的工具,等到她挖好一个能埋葬这老人的坑,可能就要到明儿早上了,说不准还会惹来旁人的误会呢,以为是她杀了这两个人,民众往往是愚昧的,并不会从事情的表象看到本质,往往是看着你手中拿着把刀,旁边又有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那么对不起,你一定就是凶手,这等吃力不讨好事情,聪明如林雅,是决计不会做的。
林雅找了一会儿,便从里头挑出一套看上去还算顺眼,布料上没有什么花啊,草啊的衣服来,一件鹅黄的短褂配上一条同色的裤子,虽然稍稍有些旧了,但却浆洗地很干净,可比她身上那件快要散开来的乞丐服要强上百倍。
林雅三两下脱去了身上那破烂的乞丐服,麻利地换上了这身新衣服,那衣服就好像是为林雅量身定制地一般,一分也不长一分也不短,好似这本来就是她的衣服,林雅满意地整了整衣领,转身便准备离开这让他惊魂了一夜的不祥之地。
转身没走几步,林雅却是又赫然顿住了脚步,眼角余光瞄向不远处草丛中那一抹一闪而逝的绿光,一向好奇心极重的林雅不由自主地往那绿光发出的方向走了过去,走进一看才知晓,原是一块玉牌模样的饰品。
林雅蹲下身将那玉牌拾起,握在手中把玩着,入手温润,又通体翠绿,毫无一丝杂质,定不是凡品,玉牌上书一古篆“福”字,脑中突然回忆起那一老一少的对话,这玉牌应当是那名唤“阿芙”的女孩所有,想来定是她方才与那马贼头目纠缠时不小心掉入这草丛之中的。
林雅将那玉牌紧紧地握在手中,站在原地良久,面上的表情很是纠结,但最终还是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着,这要是锭金子那该多好啊,一块明显有辨认记号的玉牌,就是她想扔给当铺,也会惹来后患无穷,再说,谁会相信她一个小乞丐能拥有这样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牌呢,当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也。
林雅最后看了一眼手上的玉牌,便还是走回了那老人的尸首旁,蹲下身子,拿着那块玉牌说道:“老人家,这是你家小姐最后留下的东西,就给你留下做个纪念吧,或许还能有人认出这东西,救出你家小姐呢,也当是我谢谢你家小姐施舍我一块饼吃吧。”
林雅正准备把那玉牌放到老人的尸首旁,却是悚然听见不远处本应该早早关闭了的城门发出一声闷闷的沉吟,缓缓地打开了。
林雅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回头呆呆地望向那两扇已经开启的城门,领头那一抹白骑着一匹枣红的骏马,红与白,竟会是如此搭调的色彩,惹得林雅就这般呆呆地望着,一时之间尽是忘了收回视线。
红白两色转瞬间便到了林雅的面前,许多年之后,林雅再忆起当时的情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一定是傻透了,否则为什么那白色的身影只和她对视了一瞬就移开了目光,虽然面上毫无表情,但敏感如她,依然能看出他深埋在眼底的……不屑,对,就是不屑,仿佛是在看一粒卑微尘埃那般的不屑。
“你是阿芙?”清越优雅的声音从他薄薄的双唇中流出,他并没有下马来,似乎是注意到了林雅手中的玉牌,又瞥了眼林雅身边那老人的尸体,那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那精致的月白锦袍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地皎白如雪,纤尘不染。
因着距离的关系,又几乎被那一片红白晃花了眼,林雅根本没看清马上那人的样貌,只是想着,有这般嗓音的人,容貌必不会差到那里去吧,鬼使神差般的,林雅竟是点了点头。
“那便跟我走吧。”淡淡的,不容置喙的语气,还没等林雅反应过来,那马上的白衣人就已经拉了马缰绳,回转身去。
林雅听着那枣红马儿的一声嘶叫,总算是稍稍回过了魂来,觉得自己在这场交锋中,竟是完完全全被来人的强大气场给压了下去,心中万分地不服气,往前跑了两步,对着那马上之人不卑不亢地说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那白衣人拉紧了缰绳,让那马儿停下脚步,缓缓回转身来,这一次,林雅总算是看清楚了他的样貌,君子如玉,明玉似水,如美玉般雕琢的脸庞,眼眸的颜色比寻常人要淡上许多,在月光的照耀下,好似一颗上好的琉璃珠子,明明是应该给人春风拂面般的温润,却不知为何,林雅内心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是那种让人一碰便欲罢不能的罂粟。
“因为……我是你堂哥。”白衣人的唇微微上翘,浅笑如春风吹过,明明是非常亲昵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却让林雅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林雅却又是一阵怔愣,堂哥?是……“阿芙”的哥哥,被这个猜想,林雅惊出了一身冷汗,但还未等她出口否认,白衣人的身后就窜出一群人来,一群身穿冰冷铠甲的士兵,林雅那即将冲口而出的解释,却是又立即咽回了肚子里。
那白衣男子的气场太过强大,竟然让林雅忽视掉了后头这般多的士兵,她的心中顿时泪流满面,让你嘴贱,现在骑虎难下了吧,冒认了人家妹妹的身份,若是这个时候她再将真相说出,不知会不会被这一群杀气腾腾的士兵,立即斩与刀下呢,这刀下亡魂的滋味,她可不想这么早便尝到啊。
正文 第四章 有女名芙(中)
林雅身上才稍稍挥发了一些的冷汗,又快要浸湿了她身上的衣衫,面临这种骑虎难下的状况,林雅只有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又开始飞速地思考起来,瞬间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几个疑惑,眼前这男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带着那么多的官兵到城外?难道全都是冲着那名叫阿芙的女孩儿来的?可是……为什么却没在阿芙遇到那一群马贼的时候出现呢?
思绪清晰了之后,林雅看向那男子的眼神便有些怀疑了,依旧是站在原地不动,连两侧那些杀气腾腾的官兵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又鼓起勇气,抬头对那马上的男子说道:“你说你是我哥哥就是我哥哥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那马上的白衣男子依旧是貌似和煦地笑着,驾着枣红马儿走到了林雅跟前,缓缓开口说道:“你父亲姓李,名诚合,今年三十岁,一个月前得了肺痨去世,而你的母亲再你父亲去世后没多久也随你父亲去了,你才会和你的老仆人千里迢迢地到这郾城来投靠你的祖父祖母,若是你身边那个老仆人穆兴还活着,应该就会认得我,我是你的堂哥,名唤李墨言。”
其实此刻林雅心虚地紧,毕竟她并不是正牌的阿芙,那自称李墨言的男子所说的一切,她也并不知晓真假,只是隐隐听过阿芙叫那老人穆爷爷,李墨言的话中夜也提到那老仆人名唤穆兴,看这模样,此人十有八九就是那阿芙的堂哥了。
“怎么,现在还不相信我吗?”李墨言的嘴角微微上挑,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瘦弱,却又表现地十分倔强的女孩儿。
林雅现在确实是没什么好怀疑的,只能继续用有些心虚地声音问道:“那你怎的就能肯定,我就是你的堂妹阿芙?”
李墨言的眉头似乎轻微地皱了一下,细小到让人极难察觉,但敏锐如林雅却仍然感觉到了,微微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一小步,就怕惹怒了这个看上去和煦温柔,实则冰冷危险的男人。
李墨言伸手指了指还捏在林雅手中的那个玉牌,淡淡回道:“你手中的那块玉牌,本是有四块的,是用一整块上等的和田玉制成的,四块玉牌上分别刻“福禄寿康”四字,祖母将这四块玉牌给了她的四个子女,你手上的那块,本是你父亲的李诚合的,这种玉牌这世上就仅有四块,是不可能会有人仿制的出来的。”
林雅的手紧了紧手中的玉牌,手上黏黏的手汗几乎让她快握不住那玉牌,心中更是惊惶不定,似乎自己偷了一件不得了的东西一般,但心底那股子野望却又不可抑制地向上喷涌着,她已经厌倦透了每日里乞讨求食,看人脸色的生活,若是她成了阿芙,成了阿芙……那一切便就变得不一样起来,看那李墨言的打扮举止,便知晓阿芙所在的那个家族定是非富即贵,她为什么不能是阿芙,她可以成为阿芙,那些见过阿芙的人不是都死了吗,对,她就是阿芙,从今天开始,她,就是阿芙!(从下文开始,林雅正式更名为阿芙)
就是那一瞬间,阿芙似乎觉得自己什么想通了一些什么,她抬起头来,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惊惶和心虚,直视着李墨言的眼睛,用极其亲昵而又轻松地语气说道:“我知晓了,言哥哥,谢谢你来城外接我。”
“不客气,应该的。”李墨言这般说着,又是浅笑了一下,即使那笑容依旧让林雅有些害怕,但她的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
李墨言一拉马缰绳,又准备转身离开,阿芙却是赶快上前一步,挡在那匹枣红马儿之前,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言哥哥等一等,阿芙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您。”
李墨言的脸上似乎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依旧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却是没有说话,似乎想让阿芙继续说下去。
“穆爷爷他……被坏人打死了,她是为了保护阿芙,让阿芙有时间躲到树上去,才会被那坏人打死了,阿芙想亲自安葬了他,穆爷爷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爹爹和娘亲去了以后,他就是阿芙最最亲的人了,可是现在连他也……”说到这儿的时候,阿芙的语气似乎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里头似乎有水光泛起,面上的表情是极尽悲伤的,完美地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但她却是特意把那些马贼的事情隐去了,又在不经意间透露了为何在她的身边有两具尸体,而她一个小女孩儿却是可以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就是不想让那李墨言对她产生怀疑,也不想让李墨言知晓有那群马贼的存在,因为一但牵扯出了那群马贼,那被马贼们抓走的真正的阿芙,不是就很有可能被找回来了吗。
李墨言脸上的微笑似乎有了些变化,等到那阿芙说完了话,才开口问道:“那你可有看到打死你穆爷爷的人呢,若是你记得那些人的相貌,或许我还可以帮你抓到他们。”
阿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却是借着拭泪的动作,很快掩去,依旧是哽咽着回道:“阿芙当时太害怕了,而且又是在树上,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那真是太可惜了……”李墨言眯着眼微微笑着,看着哭得凄惨地阿芙,脸上脏乎乎的一团,根本看不清五官面貌,只是那双此刻微微泛着水光的眸子,就算是在乱发的遮掩之下,依旧有让人想要窥探究竟的欲望。
“你人小力薄,就让我派人帮帮你吧,带着那穆兴的尸首一起进城去吧,我会派人顺便帮他买一副棺木,好好安葬了他的,你安心便是。”
听到李墨言的承诺,阿芙的哽咽声稍稍小了一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便用那依依不舍地目光,看向了地上穆兴的尸体。
官兵们迅速地将穆兴的尸首扛起来,也顺带处理了那个店小二的尸体,不愧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不消一会儿,抬着两具尸体的官兵们,又重新恢复了队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往城门走去,李墨言驾着枣红马儿,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而那人小腿短的阿芙,却是颇有些追赶不及地跑在队伍的最尾端。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最前面的那抹白色身影,颇有些气愤,心中腹诽着:不说是堂哥堂妹吗,怎么一点兄妹爱都没有,让瘦弱可怜的堂妹一个人在后面辛辛苦苦地步行,自己却舒服地坐在马上,难道分她一点马儿坐,那马就会扛不动了吗,真是小气的男人,阿芙赌气地朝那白色的背影龇了龇牙,权当泄愤,岂料那李墨言似乎是背后有长眼睛一般,竟正好回转头来,那比平常人淡色一点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被那琉璃般的眼珠子一看,阿芙莫名地浑身发寒,在能力范围内,立马将呲牙的动作改成了裂开嘴对那李墨言微笑,心中暗骂自己没骨气。
李墨言却也是抱以微微一笑,又回过头去,悠闲自在地骑着马儿前行,阿芙顿感压力倍减,却是丧气地继续跟在队伍后头小跑着,有这么个堂哥,当真是前途多舛啊,等回到了她往后的那个家,一定要跟此人少接触,她看人一向很准,冥冥之中就有预感,若是跟这李墨言牵扯上关系,那将来笃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一路走一路思索着,阿芙竟是连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都差点没有发现,在差点撞到前面那官兵的铠甲时,她险之又险地停下了脚步,踮着脚,越过那一群士兵,看到前头似乎是一座大宅院,红墙绿瓦,雕栏玉砌,很是富丽堂皇的模样。
那大宅院的门口很快跑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那李墨言已经跳下了马,那匹枣红马儿也不知被一个士兵牵去了哪儿,李墨言似乎跟那管家模样的男子说些什么,那男子不时地朝阿芙站的地方看来,然后又是点头不知与李墨言说了些什么,阿芙虽然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内容,但也知道他二人一定是在说有关于她的事情,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紧张。
李墨言与那管家样的男子交代完,便施施然地走进了府门,动作优雅闲适地不愧为一个出身高贵的贵公子,而远远看着她离开的阿芙却又是在内心中深深吐槽了他一句,贵公子什么的,最会装样儿了!
阿芙前头的那一群官兵却是没有进去那个宅院,而是训练有素地又往城里的另一个方向去了,阿芙此刻自然没心情管他们的去向,只是站在那宅院的大门前啧啧称奇,这一片街区她是略略知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