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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宠的人也好,让她知道,她的夫君并不是像个神一样没有七情六欲,让她知道,她的夫君也会像世上所有男子一样会心动,让她知道,她的夫君不是不爱,只是不爱她而已。可惜,她始终都看不透那个人,他待她永远是那般温柔的好,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她只是他的皇后,再也不是任何其他。
“娘娘……”听出她的无奈与哀伤,挽妆握紧她的手,对她灿烂的笑着,像一抹黑夜里的烛火,驱走了所有的寂寞与寒冷。
安慧宁朝她淡淡地笑了笑,身旁伺候的两名宫女已被瑞英带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她与挽妆两个人。
“有什么事,说吧。”这丫头自幼就是在她跟前长大的,眼珠子转动一下,她都能猜到这丫头心中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娘娘真是神机妙算,神仙都有失策的时候,娘娘就没有算不准的时候。”挽妆自然地为她轻轻地梳起头发来,也许是太久没有这样为她梳妆,她的发丝里有了花白的迹象。
“我那夫君的伤养了这几日,已有好转的迹象,但府中颇为挂念,所以想向太后讨个不情之请,能否允许我们夫妇明日回京。”
“唉……果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让你陪哀家几日都是难上加难啊。”安慧宁故意地蹙眉,瞧着挽妆的反应。
“娘娘……”挽妆撇着嘴,“娘娘又在戏弄妆妆,是不是?”
“你呀!真是个鬼灵精!”安慧宁见自己的伎俩被她识破,也就失了兴致。
“鬼灵精也是跟娘娘学的。”挽妆凑到她的脸颊边,对着铜镜里的她笑着说:“娘娘不是还有个好儿媳陪着么?”
“哼!”安慧宁转过脸颊:“你会看不出来?哀家哪里是要她陪,哀家还不是在帮你的凌姐姐!”
“知道,知道,娘娘对我和凌姐姐最好了!”
“知道就好。”安慧宁爱怜地看着铜镜里的挽妆,她的眉眼间有几分像安慧英,而安慧英是她同父的亲妹妹,自然的,常挽妆的面容实则有些像她。那样恬淡的气度,还有些像……像许久之前她曾见过一面的姑姑,安青。
“跟那孩子好好地过吧,哀家还是那句话,若是被他欺负了,哀家会给你做主,但是有些事也不必太执着,太计较。那孩子,哀家也是一直都知道的,虽然是花心了点,但总归心底不算坏的。”文家与皇室的关系,自从静贤太后开始就非比寻常,当年先帝也曾许诺要给文家老爷文容初官职,但却被他推却,才会是如今这样一介白丁的身份。
“娘娘的教诲,妆妆自然是铭记于心的。娘娘,素来都是最疼妆妆的。”
“好了,去吧。”安慧宁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挽妆将她花白的发丝全都藏了起来,但偶尔还是有一丝跑了出来,她到底还是老了,就不得不服老啊。
☆、第四十五章 回京(5)
在安慧宁那里讨了旨意,挽妆自然是一回到所住的屋子就开始让从云收拾起来。
文睿渊躺在床上,好笑地看着像是逃难似得恨不得立即就离开此地的常挽妆。其实就算她不去请旨,他这几日也是会想着法去求道旨意,马上回京的。此等想法,皆因为日前收到的家书中提及,外出巡视店铺的父亲已经回京了,就住在京畿别院里。这是他照常的习惯,回京后就习惯住在别院,而本宅是有事才会回去。
纵使那个人不喜欢他,他也是深爱着她的,否则不会在她离开那么多年里,他依旧固执地留在京畿别院,留在那片梅林中。
挽妆此时倒顾不上文睿渊,她急匆匆地回京,无非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当然是不想和常季兰呆在同一个院子里,当初能够勉强接受,是因为齐华的旨意,而如今齐华都回京了,她何必还要留在这里,受常季兰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叨扰。第二个原因却是皇后凌锦翾,虽说借太子抱恙要齐华回京的幕后之人是太后,但终归这样的行为还是有些不稳妥,若是两人能够就此和好自然是最完美的结局,若是两人……仍旧有嫌隙,只怕是越来越大,她得早日回京,找个缘由进宫去一趟才算安心。
这次出巡,虽是跟随皇室出巡避暑的,徐多福早就帮她安排了日常所需,但总归贴身的东西还是用着自己的顺手些,出来时就是满满的一箱子东西,回去时四下里装点下,竟然还多了些出来。
她本想着究竟是多出了什么东西来,但转念一想,反正多了总比少了好,也就再懒得计较。夜里,凑合在从云给她临时铺的床上,听着窗外的夜风呼啸声,竟也睡得十分安稳。
梦里,是很大的一片灿烂开放中的山花。她提着裙子一步一步地走在花丛里,随手采摘着那些花儿,哼着小曲,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她的女红素来都是不错的,毕竟自幼就被安慧英逼着学。扎花环也是扎惯了的,御花园里的花儿除了太后和先皇,陛下,谁都不能私自采摘,可偏偏除了她。瞧上那朵好看的花,她就摘下来,扎成一个漂亮的花环去见安慧宁,不仅不被责罚,还被陛下称赞好看。于是乎,宫里悄悄地传言着,御花园里的花儿看见这位摧花辣手都定会被吓得不敢再开放。
很快地,她的手上就有一个漂亮的花环,她戴到自己的头上,转过身去对齐珞问道:“齐珞哥哥,好看吗?”
她扬起头的笑容,比头上的花环还美丽。齐珞正准备说好看的时候,常季兰却忽然出现,一把扯下挽妆头上的花环,并放到脚下狠狠地踩起来。
不要……
她看见的是破碎了一地的花环。
他看见的是她伤心难看的神情。
常季兰搬去了隔壁间屋子住,自打齐珞受伤后,她白日里也算是端茶送水地扮演着好王妃的角色,夜里的守夜却总是交给身边的丫鬟来做。
齐珞睁大眼睛的时候,瞧见的自然不是常季兰,而是常季兰安排的丫鬟,趴在床边睡得正香甜。
他还在努力回忆着昨夜的梦境,他似乎梦见了挽妆,十六岁时的挽妆,带着漂亮的花环,转过身来扬着好看的笑容,对他问着:“齐珞哥哥,好看吗?”
一直以来他都当常挽妆是个妹妹,因为她对他的偏执喜欢,所以他才会对她略微亲近,真心地当做是妹妹一般的疼爱。他万般没想到的是,常挽妆却将他当做准夫君的人选,或者说,其实很早以前他就察觉到这段懵懂的迷恋,但他自私地选择装作不知,因为相对他这个被送回京畿当人质的寿王庶子而言,常挽妆在宫里的地位都要略高于他。要生存,就必须学会抓住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这是他的嫡大哥教会他的,所以明知挽妆的迷恋,明知自己对她的感情并非她对自己的那般炙热,他卑鄙地选择了装作不知,却贪恋着她对自己的依赖来提升自己在宫里的位置。
有齐华当靠山,有常挽妆拉近了与太后之间的关系,他即便只是个庶子,不能继承寿王王位的庶子也得到了封号,珞郡王。
如果不是常季兰的出现,也许他真的会娶了常挽妆,她样貌不错,又有“贤女”的名号,家世虽不高,但有太后与齐华当靠山,更重要的是对他还痴心一片,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人算哪能敌得过天算,在见到那个人的刹那间,他就将心遗失在她的身上。为了她,他可以放弃珞郡王的名号也要抗旨拒婚,为了她,宁愿被人嘲笑出身也要立她为正妃。
可是,真的爱吗?
他从前不曾这样问过自己,在亲眼见到挽妆与文睿渊的幸福模样后却一再地涌上心头。他,是不是真的爱着常季兰?他,对常挽妆又是不是真的只是兄妹亲情?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昭然若揭,只待他有没有勇气去揭开事实的真相。
院子里闹哄哄的一片。
挽妆摇着团扇,指挥着徐多福拨调给她的小内侍们将行李都打包装上马车。
被小内侍扶着出房门的文睿渊,见到院子里摆放整齐的几口大箱子时,不由得惊呆住了。
作为商人之后,他见过敛别人财的,可从来没见过像常挽妆这样强悍的。这才几日,她就从原来的一口小箱子发展到了几口大箱子的行礼,这……还真的配做他文家的少夫人。
“让从云在马车里多垫了些软垫,待会儿你好生地坐着,别动到伤口。今儿天热,你也得忍着,若没软垫,只怕你熬不住。”挽妆一边扇着团扇,一边自顾自地擦着额际上滴落的汗水。
“知道我熬不住还急着回去做什么?”
面对文睿渊的不买账,挽妆倒是没什么怨言,漫不经心地说着:“那要不把软垫给你撤了,你在别院再休养一阵,我等就先回京了,日后再派人来接你?”
“哼!”她的伶牙俐齿在这几日里,他都见识过了。左右眼睛一晃,看见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由别人扶着出现,心中郁闷至极。
“你不多看看你的齐珞哥哥?”
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却仍旧附在她的耳边说着,呼吸的热气就吐在她的脸颊上,引来一阵的燥热。
“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来!”
她的恼怒在他的眼里看来都是娇嗔,无不透着可爱。
“为夫这说的是实话。”
他无辜地眨眨眼,朝她张开了双臂。见她完全地不为所动,又眼角抽搐,示意挽妆瞄了瞄靠近的齐珞。
“夫君的伤口可还疼么?”挽妆靠近他早已等候多时的环抱,在他挤眉弄眼的暗示下,掏出手绢给他擦着额上的汗水。
这一幕让齐珞硬生生地停下脚步,他们的亲密就像是把刀子在慢慢地割着心里的肉般,好疼。
“妆妆这就要走了吗?”
听到这个称呼,文睿渊的眉头悄悄地皱了下,随即又恢复从容淡定的微笑:“在下与拙荆今日回京,王爷身子娇贵,应当回屋休养才是。”
“我……”齐珞的目光看向窝在睿渊怀里的挽妆,悲伤地无法言语。
他们之间再无其他的瓜葛,她想也许从前只是迷恋吧,因为她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像他那样的人,所以当他出现时,她就迷恋上了他。那样深深地迷恋,最终也只能化作泡影,消失不见。
她和他的姻缘,早就断开了。
或许从来就没有被绑在一起过。
“请王爷回屋休息吧,我等打扰还望王爷恕罪。”她朝他缓缓地行了礼,彻底地划清彼此之间的关系。
他是身份尊贵的珞王,她是一介白丁之妻。
唯一的联系,或许就是他娶了她的庶出姐姐,算得上是她名义上的姐夫吧。
她决绝地转过身,没有再看过齐珞一眼,只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睿渊出了院门。
她的背影消失在月牙的门里,隐于一团光影中。
齐珞衣袖下悄然捏紧了拳头,常挽妆,最终还会是他的,文睿渊占着不属于他的东西,迟早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第四十六章 内斗(1)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京畿本宅进发,自文府出来时,挽妆身边仅带了从云一人,睿渊也不过带了几名伶俐的小厮而已,这回去时人数倒多起来,却也不是旁的人,是银泰奉了太后旨意,特地让一队宫卫军护送他们而已。
这等待遇,就算是与今上最为亲近的珞王爷也不曾享受过的,也极大地为挽妆长了脸面,在文府的地位更是无人能撼动。
前一日里,挽妆就让人送了消息回文府,待今日回府时,果然远远地就瞧见一群人正伸长了脖子,盼星星盼月亮般地守候着他们的归来。
从云先跳下马车,再扶挽妆缓缓地下来,之后她便站在马车的一边,故意将文睿渊晾在里面。这回京的一路上,她可没少受他的折腾,这人即便是病着也不像个安分之人,想法设法地捉弄于她,她千般忍着,为的就是此刻能够一次将全部都还给他。
她使着小性子,在文睿渊看来,却不过是有趣的事,他那股想要捉弄她的兴头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加旺盛。
“夫人。”谷雨香见她站定,等了好半响也没见到文睿渊下车,心中十分疑惑,便轻迈几步,靠到她的身侧。
“少爷……”她伸长了脖子,越过挽妆朝马车上看去。
还没听到挽妆的回答,她便瞧见车帘被人轻轻地撩起来,她识得那手指上的扳指,青翠里没有一丝的杂质,上等的蓝玉,正好是文睿渊常年带着的那只。
文睿渊只是掀开车帘,与方才在车中对待常挽妆不同的笑容,浅浅的,却也只能瞧出浅浅的,别的什么都没有。
“少爷……”见他探出头来,白缘君顿时双眼一红地就靠上前去。今一早才收到从行宫里传来的家书,说是文睿渊与常挽妆今日回府,另外还说了文睿渊受伤之事,裕成忙进忙出地安排所有事宜,她则心急万分,她唯一的依靠就是文睿渊,若是文睿渊有个什么事,她往后的日子就不会有一点的好过。
“好了。”睿渊摆摆手,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一边,自己捂住胸前的伤处,在裕成的搀扶下缓缓地下了马车。
“今早听闻少爷受伤之事,本十分担忧,但现在见到少爷气色虽有些差,但精神还是极好的,贱妾也就放心了。”向元柳也随之上前一步,她身子一向娇弱,前阵子与挽妆同时称病,直至现在都需要人扶。想来她的名字确实没有取错,真正的弱柳之姿,不过如此。
她的这番话大方得体,又不抢挽妆的风头,比白缘君那般的匆忙不知强上多少倍。饶是文睿渊也是向她轻轻地点头,算是知道她的心意了。
“少爷……”谷雨香后知后觉地向睿渊行礼,有些局促不安,她说话做事从前比不上何语柔,现在也比不上向元柳,能凭借的不过就是一点老资历而已。
她低垂着头,思索半天才想出这句话来:“少爷还是先回庸人居休息吧。”
睿渊也是朝她轻轻地点头,她性子素来如此,遇事都是慢半拍,但也因此心底算是最好的一个。
见她二人都得了睿渊的好脸色,自己本是头一个表达担忧的,却被睿渊悄然推开,白缘君心中浮动着不安。
“少爷……”她略微露出委屈的神色,低垂眼,候在睿渊的身边,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挽妆冷笑一声,转过身,向从云吩咐着:“你先去请各位宫卫军回去复命。”
从云得了她的话,再悄悄地朝裕成看了去,请宫卫军回去复命,那必定不是简单地回去复命,这一路上的车马劳累辛苦总是少不了的。挽妆从前常在宫里走动,这些小伎俩安慧英早早地教会了她,所以她能上得太后的宠爱,下得宫里人的喜欢,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裕成身为文府的总管,打交道的人不到皇室中人,但寻常的几品管也总归是有的,这些天下大通的道理他岂有不懂之理。
当下便由从云招呼宫卫军的众人进院子里稍作休息,另一边裕成匆忙地照顾小厮朝账房走去。
睿渊身边只剩下两名小厮将他扶住,他看向转过身去的挽妆,这个时候作为正室她理所应当地过来搀扶他这位夫君才是。可惜他的想法也仅仅是他的想法,挽妆没有拿眼瞧过他,招呼了谷雨香就朝府内走去。
这女人……算是过河拆桥么?利用完他之后,就潇洒地甩甩手就离开?
睿渊心中腾着火,脸上却笑容不改。
“贱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向元柳像是不曾瞧见这一幕般,向睿渊告退。
“你身子也不好,早点回去好生休养着。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得了睿渊的这话,向元柳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贱妾知道了。贱妾会好生调养身子,少爷也应当注意身子。”
谷雨香瞧了瞧向元柳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前方没有停留的常挽妆,最后为难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睿渊。
“去吧。”知道她的为难之处,睿渊朝她点点头。
“少爷……”众人都离开了,这才是真正的机会。白缘君凑到睿渊身边,将他稳稳地扶住:“贱妾扶少爷回庸人居歇息吧。”
这次睿渊没有再推开她,任由她搀扶着,跟在常挽妆的身后进了府门。
是不是谁先动了心,谁就先输了。常挽妆先对李齐珞动了心,于是她就输掉了自己的心,而他文睿渊对常挽妆先动了心,于是他也将他的心输掉了。
但这怎么可能,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的,尤其是不爱他的女人,他不想看见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咽气时还想着别的男人。
可常挽妆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呢?被迫娶进门的正室夫人,她刻意与自己保持的距离正是他从前就想要的模样,为何遇上常挽妆时却叫他心中郁结成火。他厌恶李齐珞唤她“妆妆”,明明他自己都不曾这样唤过,他讨厌看见李齐珞出现在常挽妆的周围,因为只要李齐珞一出现,任凭常挽妆之前再怎么的平静如水,一样会泛起波澜。
难道这就是宿命,属于他们文家男人的宿命?
☆、第四十七章 内斗(2)
眼前的某个身影一直晃来晃去,睿渊不由得撑着头,隐忍着心中不耐地看向她。
他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明明先前还是一朵解语花,这娶回府中怎么就变成粘人花。从行宫回来已有好几日,除了向元柳身子不适,让贴身婢女送来一些滋补的药膳,谷雨香都每日求见过一面才舍得离去,更别提眼前这朵粘人花白缘君,整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