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姐姐,上次你假扮我了,肯定没成功吧?你真这么不要自尊了吗?你就这么上赶着把自己的尊严让一个男子踩在脚底下吗?”楼玉气愤地说。
楼颖凄凉地笑着说:“妹妹,人活在世上,什么最重要?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楼玉回答说:“做人的尊严,这是人区别于禽兽的所在。”
楼颖看着楼玉,说:“不是尊严,是信念。为了心中的信念,有时我们会将尊严扔到地上任人践踏。”
“姐姐,你的信念难道就是要和桑梓哥春风一度?不管那之后会被多鄙视多轻蔑?”楼玉说。
楼颖摇了摇头,她的脸上突然流下了泪水,轻轻地说:“娘还活着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是每天爹爹都能来,爹一来,娘就高兴了。娘死之后,我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念头就是报仇,可惜那时我不能出门,一到人多的地方,就会半边半边地变成不同的人,后来进了师门,才勉强控制了自己的变形,等报了仇后,我这心里就空落落,有时走着走着就想一头撞到那墙上死了算了…”
“姐~~~”
楼颖继续说:“我喜欢师兄,在最想死的时候,心里舍不得的就是师兄,所以我就想着,能拥有师兄一次,那也不枉了此生,我不求多,拥有了一次,便也足够了,等过后,我便能去死了。”
“姐姐…你还有我!”楼玉哽咽地说。
楼颖看着楼玉的眼神,突然柔和了,说:“妹妹,来世再和你做姐妹吧,下一世,不要叫我们异母同父,我必定会是一个好姐姐,给你做好吃的,给你唱好听的歌,带着你玩,不叫你受委屈…”
一百零五、空见桃花开料峭五。(让眉《玉楼春·寄张君》)
天快亮的时候,楼玉出了屋子,千仞峰高,极早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初阳正与地平线做着斗争,想往上升。
人从诞生一直到死,哪一天不是挣扎着才能活下来的?从数千万的精子群中游向母卵,到用软软的头骨挤过狭长的产道,生下来,疾病、意外、还有数不清的磨难,都是一场又一场的斗争。
楼玉回头看了看楼颖所在的屋子,悲伤是有时限的,想要活着的人,没有资格长久的悲伤。
匆匆的脚步,走进了秦桑梓所在的小屋,就离楼颖屋子不远的地方,楼玉看见萧健楠站在门口,带着关切看着她说:“楼姑娘,瑕儿在里面照顾秦公子,你先去休息吧。”
虚伪!楼玉的脑海里就只浮现着这两个字。
“萧师父,我与桑梓哥情同兄妹,不看见他安好,我实在睡不下,还请萧师父尽快查找杀害我姐姐的凶手,小玉感激不尽。”楼玉对萧健楠小小地欠了身,算是行了礼。
萧健楠点了点头,说:“如此,我就不拦着楼姑娘了,一有消息,会马上和楼姑娘说的。”
楼玉没有再多话,转身进了屋。
屋内,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太阳还未能照耀的地方,有了灯光,只会让黑的地方更黑,白的地方更白。
刘瑕早就听见了楼玉的声音,他站在秦桑梓的床边,静静地看着楼玉一步一步地走近。
“桑梓哥一直这样?”楼玉看见秦桑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眼睛却瞪得老大老大的。
“他好像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我怎么叫他都没反应。”刘瑕站远了些,他怕楼玉又感觉到冷。
楼玉坐在秦桑梓的床沿,伸出手掀开他的被子,谁知刘瑕突然飞至,将秦桑梓被子紧紧地捂牢。
一下子,冷得便发了抖,楼玉退开了几步,气恼地说:“你干什么!跑得跟飞毛腿似的。”
飞毛腿?刘瑕眼里闪过了疑惑,但他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新名词,他继续捂着被子,问:“为什么要掀开他的被子?”
楼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他正在行房时受到极大的惊吓,下身的玉茎一直硬挺着不泄,再不治,他这辈子就毁了。”
刘瑕脸色有些恨恨的,他不甘心,但又觉得捂着秦桑梓不让楼玉给他治病,实在有些不厚道,更加重要的是,楼玉一定不会同意的,他只好咬着牙,放下,自己去掀开秦桑梓下身的被子,又又被子将秦桑梓的脸给盖住了,才跳开,把床让给楼玉。
楼玉又气又笑,瞟了他一眼,说:“当初我给你爹治病,倒没见你紧张成这样。”
刘瑕被楼玉的笑,荡漾得心都开花了,他也笑眯眯地说:“小玉,你脱胎换骨后,笑得真好看。”
楼玉噎了噎,这小气别扭男人,居然也学会甜言蜜语了?没空理这突然骚包了的男人,楼玉赶紧集中了精神在秦桑梓的玉茎之上。
这玉茎,居然还是硬着的,楼玉有些惊叹,能挺这么久,桑梓哥的能力还真不错,不过挺得越久,伤得越深,在秦桑梓的玉茎之上,青筋爆得更加的明显,跟虬龙似的盘在柱体之上,眼看着都快爆了,在玉茎的顶上,已出现了一些血珠。
楼玉不再迟疑,从袖袋里掏出了银针,从秦桑梓的脚底板开始,找到他的右小脚趾,戳了一根银针,用手钭着走到足心(涌泉穴),戳一银针,手又走到内踝后,绕到足跟,再往上按着到了小腿肚的内侧,在小腿与大腿中间的腘窝内侧,戳了一银针,再往上,沿着大腿内侧,走到脊柱,走到肾脏所在处,戳两银针。
完成这些动作,楼玉已满身大汗。
刘瑕看见楼玉汗如泪下,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些,楼玉一下子觉得身上冷了不少,回头看了看刘瑕,暗想,若是整个夏天都与他呆在一起,那估计比空调还要凉快了。
“那话儿软了,还流了很多血!”刘瑕提醒楼玉。
楼玉看见了,那玉茎软了下来,在茎头之上,不断地渗出了些白色与红色的物体,她舒了一口气,说:“这足少阴经才行了一半他就能软下来,看来有救。”
足少阴经脉,从肾,主肺、肝,是泄火的主要经脉,属于任督二脉中有任脉,是关系到男人性福与否的主要经脉。
楼玉又紧接着沿腹部中线旁开半寸,各戳了两银针,又到胸中线,旁开两寸,戳了两针,最后到达锁骨下缘,在俞府穴戳了银针。
在俞府穴的银针,稍一用力,秦桑梓的脸部肌肉就松懈了下来,不再狰狞瞪眼状,他的舌头还很可爱地吐了一小戳在外面。
等行针结束,秦桑梓闭目,酣然睡着。
每一针,楼玉都用了全力的,等结束时,楼玉觉得全身都累,瘫在了床边,喘气。
刘瑕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又小心地试了水温,对楼玉说:“你自己到桌边来拿吧。”
楼玉勉强站起来,走到桌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用手醮着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退开,笑着对刘瑕说:“我好累,要去睡了,桑梓哥没事了,你也去睡吧。”她嘴上这么说,手却指了指桌子上的字。
刘瑕不动声色,走到桌边,看见了那几个字:你师父是凶手!
一百零六、无情不似多情苦一。(晏殊《玉楼春》)
刘瑕看完了字,伸出手,抹开了水迹,开口说:“我守着秦桑梓,你去睡吧。”他边说也边写字。
等他写完,楼玉上前一看,心里震惊了一下,刘瑕写的是:师父为什么要杀你?
看来刘瑕也觉得萧健楠是杀楼颖的凶手,并且认为他原先想杀的是楼玉。其实这一点并不难推理,楼颖变成楼玉的模样,躺的是楼玉的床,关键是刘瑕能这么快就认同楼玉的观点、
刘瑕看见楼玉两只眼睛冒满了问号,突然就联想到了傻呼呼的猪头,他心里虽然压着师父这块石头,但看见楼玉,却还是心里溢满了柔情。
可惜,不能碰。
刘瑕闪亮的眼晴,黯淡了下去。
能看,却不能碰,哪怕只是摸摸,只是一个小小的拥抱,那也好的。
楼玉嘴上说:“刘瑕,那我先去睡会。”然后用手指写:我已到元婴期大圆满,我会用上绿龟,再布上欲海蜃楼结界,这顶上除了你家祖师爷,没人能伤害我。
欲海蜃楼结界,是每一个欲望之仙,修到元婴期大圆后最为强大的能力,也是引发人心中欲望混乱的结界,楼玉设的结界,虽然比不上腾蛇,但对付其他人却也并不差了。
刘瑕点了点头。
楼玉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刘瑕一直看着她离开,眼里的留恋是那么明显,楼玉又转过身,又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猛地起跑,几大步就冲到刘瑕的身边,迅速地亲了他一口。
一轻芳泽的代价是巨大的,楼玉的嘴还没离开刘瑕的嘴,她整个人就冻成了白色略带透明的冰柱。
刘瑕赶紧离她远些,将烛火移动她的身边,等她冰慢慢化开,刘瑕气着喊:“你不要命了!”
楼玉抬起依然有些僵硬的手,抹了抹嘴,坏兮兮地笑:“牡丹花下冻,做鬼也风流哇。”
“你这小坏蛋,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坏,看我不打你!”刘瑕脸有些微微地红,太久没被姑娘调戏了,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楼玉嘻嘻笑着,跑出了门。
门外,立着脸色僵硬的萧健楠,他阴沉地看着楼玉,不语。楼玉就轻微地点了头,就径自走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早晚有一天会厮杀相见,又何必维持得那么客气。
楼玉去了原先安排给楼颖的屋子,她敛了笑容,唤出绿龟,打开了绿龟的光罩,赶紧躺上了床睡。
她有预感,大战在即!
当这一天的阳光,强烈地令路上行人有些汗湿重衣时,腾蛇与玉真一行,下了清凉峰。
腾蛇一身黑衣,沉默地走在最前面,他的眼睛不停地闪出些幽绿的光,一路经过之处,众蛇爬动,狮虎低吼,野兽没于林间,阴森之气,宛若地狱现于人间,跟在他身后的玉真尚没有多大反应,灵峰灵岳等人,却脸色大变。
“祖师爷,您不是说万恶之源已被吞了吗?怎么这山间的欲望之戾变得这么强烈?”灵峰悄声地问玉真。
玉真皱眉说:“老衲也不知何处出了问题,不过上天的旨意只是要我们帮助他成仙,我们照做便是。”
腾蛇转过头,阴沉沉地看了看那五个师兄弟,看得他们心里拔凉的,在内心拔凉之后,却有一些念头从他们的心底升起。
灵峰五人不再多问,屏息,运功。
等下了山,他们也没有飞行,继续步行走着。
一路阳光普照,但腾蛇所经之处,却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的黑暗,不停地有各种禽兽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开始只是几只山上的爬虫走兽,等到了村庄,居然连村子里的猫狗鸡鸭也有一些跟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些人。
一路走,就不停地有一些小的骚乱。腾蛇无意间释放的威压,居然也有如此大的影响,这让玉真心惊不已。
“请仙人收敛身上的气息,否则民间必定大乱。”玉真走上前,拦住了腾蛇的路。
腾蛇眼里绿意大盛,连修行已臻仙境的玉真都有些心神不定,他连忙也运了功,挡了挡。
“玉帝难道没和你说过,为什么我这欲死之仙,还能留在人间?”腾蛇冷冷地问。
玉真接口说:“自然是让您收了这人间恶欲,还人间清静。”
“哈哈~~~~~”腾蛇狂笑,径自走去。
等笑完,腾蛇收敛了身上的戾气,他还未能与万恶之源融为一体,所以还是需要玉真的帮助。
从清凉峰而下,一路直行,有两个叉路,一条通往京城,一条通往千仞山方向。
腾蛇站在叉路口,很久,久到玉真他们以为腾蛇睡着了,但日头往西偏时,腾蛇终于迈开了脚,他挑了一条路,迅速地开步走。
如春在京城,只有等。
除了等,她还能做什么呢?
在等待的焦灼中,她去了一趟楼府,楼府已破败不堪,人去楼空,后来她就花了些银子,到了大牢。
楼家的案子,因为楼遇春的死亡和楼玉的失踪而成为了悬案,楼家的其他人继续关在大牢中,但因为并未定罪,昭明帝不知为何,将他们从死牢之中,移到了一般的牢房,所以如春去探望他们并不是很难。
如春看见班大家时,她有些难以相信,曾经最重外表端庄的夫人,全身邋遢不见人形,而楼晏殊更惨,断了一条腿,躺在烂草堆上,仰面躺着不动,楼晏青才八岁不到,小小的身体,缩在班大家的身边,听见脚步声,就不停地发抖。
“夫人…”如春哽咽。
班大家有气无力地抬头,看见是如春,她突然暴走,伸出尖利的爪子,对着如春歇斯底里:“楼玉那死丫头在哪,快把她给我叫过来,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一百零七、无情不似多情苦二。(晏殊《玉楼春》)
如春从来没见过班大家如此失态疯狂的模样,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颤声说:“夫人…”
班大家怒睁着眼睛,嘶哑着嗓子喊:“这死丫头,做出这等连累楼家之事,怎么还不主动跳出来承担罪责,她怎么好意思让我们受罪,她怎么好意思!早知道如此,当初生出来就掐死算了!”
掐死…~~如春有些气愤地为自家小姐辩驳:“小姐从小就心软,必是被逼到了无奈才会杀了那人,那人娶小姐不安好心,夫人难道一点也没察觉吗?四年前在楼家庄,那人带了王氏过来,就没给小姐什么好果子吃,小姐…”如春压低着声音,凑近了牢房。
班大家双手挥舞,镣铐叮叮地响起,她喊:“为了自家的兄弟,就算是要她死,她也该笑得去死!”
如春脸涨得通红,从不远处跑过来两个狱卒,大声地问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如春怕出事,她怒瞪了班大家一眼,转过身走了。
在如春的身后,传来班大家歇斯底里的声音:“叫死丫头过来!叫她过来!”
断了腿的楼晏殊,对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他只仰天躺着,面无表情,就好像死了一般。
如春匆匆离开后不久,又一个人走进了大牢,她径直走到了楼晏殊的牢房外边,说:“没想到你们还能活着出皇家大牢。”
楼晏殊听了声音,立马坐了起来,眼睛有着赤热的温度,他转过头,热烈地看向来者,却在看见来人的肚子那一瞬间,又面如死灰,他一字一句地吐着:“我的孩子呢?”
赵紫阳的脸蛋不复往年的美丽,才二十芳华的女子,身上却带上了不少沉暮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摸着肚子,说:“你觉得我会生下罪臣之子吗”
楼晏殊懒得再看她一眼,顾自躺了回去,仰面望着上方,继续一动不动。
“我父亲说…”赵紫阳咬了咬嘴唇,说:“只要你从此和楼家彻底脱离关系,他可保你一命。”
楼晏殊扯了扯嘴角,冷笑着:“犯再大的错,他们也都是我的家人,你,不配!”
“当初我也是被逼的,我供出你弟弟的藏身之所,那也是父亲逼我的,不是我…打掉孩子,也是被逼的…”赵紫阳流了眼泪。
楼晏殊不再理她,他只是躺在那里,有很多苍蝇虫子,在他的腿的断面上飞来飞去,爬来爬去,露在外面的血肉,已经开始出了蛆。
赵紫阳得不到回应,她跺了跺脚,打算离开,班大家突然就说:“殊儿,你答应她,一定要为我们楼家留下点血脉,你答应她,母亲不怪你…”
赵紫阳带着希望回身看向楼晏殊,可他却连手指都不曾抬一下。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楼玉都不知情,她正面临着修仙以来最大的一个考验。
腾蛇一行人,才到山脚,萧健楠就已经感觉到了黑暗的威压,腾蛇到了千仞山脚,完全释放出了自己欲死之仙的戾气,他的戾气所经之处,野兽互相残杀,人们欲望大涨,甚至还出现了人杀人,人吃人的惨象。
没有约束的欲望,本身就是一种罪。
玉真和灵峰等人试图劝阻腾蛇,腾蛇阴阴地盯着他们说:“上天要我吞掉那楼玉,你们是来助我一臂之力的,别的莫多管闲事!”
雍维老祖也被惊醒了,但他只是睁了睁眼,然后继续闭目修行。
萧健楠去找师父问策,雍维连眼都没睁,只说了一句话:“困住瑕儿,借刀杀人。”
千仞峰上,萧健楠、刘瑕、楼玉还是完整清醒的,可以一战,而秦桑梓还在沉睡,楼颖已经死亡,所幸的是千仞峰上的阵法结界是仙力所结,除非神仙到来,否则不可能突破。
腾蛇离神仙,还有一步之遥,所以他突破不了。
玉真也已到达大乘期,但还未真正坐化登仙,所以也突破不了。
但腾蛇却有办法将他们逼出结界。
恶人对付好人的办法很简单,用无辜的生命威胁,让无辜的生命为好人的龟缩买单。
不断地有人被腾蛇从远远的地方抓来,方圆十里的杀光了,方圆百里的抓来,方圆百里的杀完了,方圆两百里的抓来。
千仞山下,人头叠如小山,血腥冲天。
这些人并不是腾蛇和玉真等人亲手所杀,而是凡人被关进了腾蛇的欲海蜃楼后互相撕杀的结果。
楼玉绝不是缩头乌龟,她在知道腾蛇开始抓无辜的凡人互相残杀之后,本想立马就冲出结界的,让她缩住脚步的是两个人:刘瑕和秦桑梓。
结界外的人,力量有多强大,她知。
刘瑕的力量有多少,她更知。
秦桑梓的状态,她也知。
秦桑梓醒了后,一直处在自我封闭的状态,外界的人和事,对他的影响几乎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