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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嫡-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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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长宁公主给添上的。

说这靴子本是为了太子爷生辰那天准备的,结果等送来时,她发现花样勾了边,便又打了回去重新缝制,这一双也便赏给小舟。

小舟听了后,仔细的看了看靴子的花样,并无任何瑕疵,心中便有些了然。

只是不知道这是长宁公主自己的主意,还是长宁公主的母妃,姜妃娘娘的主意。

换上了那双玉兔登月靴,便吩咐芸娘道:“还有劳姐姐去小舟房中,将前些日缝制出的风铃香囊取两串儿,小舟要去长宁公主的赏赐。”

这风铃香囊虽然不及那玉兔登月靴子,但贵在新奇,挂在那里不但幽香四溢,还可以发出清脆的铃声,她特别改了许多,将铃铛改成了柱铃,便是那熙妍姑娘瞧了,也不见得会联想到从前的那些风铃。

“然。”芸娘应声去取,然后随小舟一同前去永宁宫。

芸娘在前方带路,小舟一路上跟着,略微低头,想着事儿,打姬廉那般一闹腾,自己病了的消息便算是在宫里传开了,各宫都或明或暗的送了些东西来,这让小舟有些惊讶,心中平抚了许久才了然这姬家的权势怕非仅仅是表面上看着那般简单,便想着将各宫送来的东西一一记下,然后按簿子仔细的看了看,再结合了所听闻到的各宫势力,思索了当前的局势优劣。

这姜妃娘娘送的东西谈不上多,只是送的相交其他宫殿的,要来的怪儿,灵芝人参一株没送,倒是送了些煮好的补药,连血燕窝也煮了不少,可惜小舟一向谨慎惯了,芸娘便是拿银针试了,小舟也不肯喝,更不肯让别人喝,她知道银针试毒根本不能作真,所以一锅子上好的补药,便喂了窗外的一抱树。

倒是走到雕廊时,芸娘的脚步慢了下来,道:“姑儿你瞧,那人可真奇怪,大白天的包成了那样。”

“啊?”小舟本是在想事儿,被她这般一喊,还有些愣神,顺着她所看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眼神四处飘的太监,身后跟着一个用暗麻布将头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瞧着身量不高,还有些打晃。

心中明白此事绝不寻常,便赶忙低声喝斥:“低头走路,什么也不要看。”

芸娘被小舟一喝斥,便知道这事儿不寻常,连忙低下头详装镇定的走着,小舟也跟着走着,心里也是打着鼓儿,担忧方才自己二人的动作,让对方察觉了。

雕廊是相连的,小舟二人与那二人擦肩而过时,小舟发现那包裹严实的神秘人手背上起着奇怪的脓痘,所以在走过去的时候,不禁停顿了下脚步偷偷看了那二人的背影一眼。

“姑儿,刚才那人好恶心。”

“什么?”小舟不解芸娘为什么会这么说,心里想着该不会是那些痘子的缘故吧。

“水痘啊,露出来的眼睛四周都是好恶心的水痘,难怪他要包上了,不然还不将人给恶心死。”芸娘说着,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显然是被刚才的情形吓着了。“姑儿回头要好好洗洗,可不能给染着了。”

“好。”

脸上也有吗?小舟不禁皱眉,芸娘比自己高,与那包裹严实的人还要高上一些,所以便是低头也能瞧见,她说是瞧见了水痘,可见起的还不少,也便难怪这人走路也有些怪异,只是怎么也没听宫里有人提起这起痘的事儿,是因为这人是宫外来的,还是说通知了,又落下了景言宫。

叹口气,心说这事儿多半是后者,宫闱之内,哪可能会放个水痘病患进来,不然哪个天潢贵胄病倒了,那些侍卫们的脑袋可就搬家了,那神秘的人多半是宫里的人,还是有背景的那种,这才没被埋了,还能去医治。

这般想通后,小舟又叮嘱了几句,让芸娘赶回头与德林说声,拿银子去抓几付防治水痘的药,以备用,心里寻思还得跟元晦说一说,让他小心些,别染上了,那可是个磨人的病。

芸娘爽快的应了,二人也没再耽搁,继续往永宁宫走了去。

到了地方,小舟上前与那守门的宫奴说了声,那宫奴便连忙将她们二人请了进去,直道他们公主说了,若是史家小舟来访,定要快些请进去。

小舟微笑着道谢,心里不禁猛然一跳。

若是说方才那靴子的事情,小舟还可以解释为那长宁公主记挂得自己,这宫奴的话儿便是半真半假,这半真也不会是那个张扬跋扈又没啥心眼的长宁公主所能说出来的,这事儿一准是姜妃娘娘叮嘱。

她这般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姬廉的缘故,思来想去也只能有这个可能了,毕竟要拉拢史家,还是从史月琼那边入手来的方便。

☆、第一百五十四章 姜氏

只是这般隐隐示好,倒是让小舟着实疑惑了一下,要知道姜妃娘娘是老太傅的嫡亲孙女儿,老太傅曾教导过先帝与当今盛帝,后来因为顽疾发作,这才辞官去了姜家故里养病,可以说是德高望重。

也正是因为老太傅的缘故,姜妃娘娘到了年岁,便被盛帝纳为妃子,其子排行老八,名讳元骐,早夭。

随后又育有一女,也便是这长宁公主。

姜氏一脉在朝堂之上为中立,盛帝对这唯一的女儿,可以说是宠爱有加,永宁宫也可以说正是春风得意时,何以要拉拢与自己这种名不经转的小角色,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她误会了,姜妃娘娘只是一片好心,那靴子也不过是长宁公主的善意,便是示好,也不过是看在姬廉的面子上,这姜家从头到尾人家都只是中立党,自己却在这里思索着那也许可能不存在的恶意。

可是,所谓的中立党是不是当真的中立,想着小舟心底一声叹息,她忍不住去回想前世奶奶所说的话,似乎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中立的说法,只是还未有人递出一直足以让他们动摇的橄榄枝,姜妃娘娘这般,莫非是姬廉做了什么,有意拉拢姜家,如果真是这般,倒更奇怪了。

小舟这般思索着,心中也知道现在想再多也无用,倒不如见一见,摸清楚了对方的心思,再决定下一招棋。

进了偏殿,未见姜妃娘娘,甚至未曾见到长宁公主,小舟不禁心中有些犯嘀咕,随后又被告知,长宁公主与史家的史月琼在后花园里。

小舟闻言不禁嘴角一抽搐,她好像明白了,这姜妃娘娘应该是想投石问路,于是便起身对那些宫奴说道:“如此,小舟便改日再前来。”

小舟说完便打算离开,表面没什么不同的她,其实是处于又气又笑的边缘,气这姜妃娘娘根本就是有点看不清形势,笑这姜妃娘娘自持过高,将旁人都作了傻子来瞧,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少筹码,自己又处在个什么角色。

当真如同传闻中的一般愚笨,而非像是眉妃娘娘一般揣着明白装糊涂。

旁边那宫奴一闻言,吓了一跳,赶忙拦着,“别别,咱们都是给公主说了的,您要是走了,公主还不生生吞了咱们。”

其他宫奴闻言,也都苦着张脸,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恨不得伸手来拦住小舟。

小舟叹气,明白这些宫奴前脚将她与芸娘二人请进来,那边便有宫奴去跟长宁公主说自己来的事情,自己若是走了,指不定长宁公主便会怀疑是这些宫奴的错儿,才导致自己生气离开,便是明白不关这些宫奴的事儿,依着长宁公主的脾气,也不见得不会迁怒与他们。

“罢。”小舟一甩袖,“还有劳哪位带小舟前去,在此先行谢过。”

与景言宫那种只收拾出了住处不同,这永宁宫殿里里外外打理的如同画卷一般,所栽种的花草也是各有特色,便是在严寒中,也不至于让园子失去了盎然生机。

小舟随意打量了几眼,夸赞了这园子的景致,那领路的宫奴便笑的合不拢嘴儿,小舟瞧见他一直在看旁边的顽石假山,便又试探的夸赞起来,那宫奴的嘴儿便咧的更大了些,卖了会儿关子,才告诉小舟那顽石假山是他亲自跟着管事的小太监去山脚选来的,小舟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笑着向他请教了些挑选石头的诀窍。

见火候差不多了,小舟便问起那史月琼是何时来的,来了多久了,可知是为什么来的。

那宫奴早被夸的晕乎乎的,见小舟问了,便也没隐瞒。“史女官前脚刚到,您就来了,不过是盏茶的功夫,听说是为了谢赏,咱们公主赏了她双靴子。”

小舟闻言,心底冷笑,她会这般问,便是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这姜妃娘娘是不是当真蠢到以为姜家还是当年的姜家,据她所知,当年盛帝登基时,这姜家也不过是附和的马后炮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没瞧仔细形势,甚至妄想将几个党派都拉拢了,为自己家族谋算翻身,却也不想想,有多少人可以买他们姜家的帐的,那姜老太傅与闻老将军不同,姜老太傅算是彻底的离了都城,身边的子孙也大都带离了都城,在都城为官的,也不过是姜妃娘娘的父亲一人,还是个不大不小,瞧着气派,拿着俸禄颇丰,却又没什么实权的挂名官职。

那老太傅安居在盛帝所赏赐的万户地界,名为赏儿,其实也算是某种监禁,让他以养病为由,折了他的膀子,拔了爪牙,让他彻底的窝在那里养老。

而姜妃娘娘与其父亲,更像是质子,用来牵制那姜家罢了。

帝王登基,那些扶持之人,自然也要识趣退隐,这是横古不变的定律。

这姜妃娘娘却还看不清形势,当那盛帝是当真的念旧恩,实在是有些让人怜笑,要知道,这世间最多情的从不是帝王家。

但不管怎么说,这并不妨碍她与长宁公主交好,毕竟这公主可还是这独一份儿,又不会觊觎皇位让帝君忧心,所以帝君恩宠也不会有变,便是那姜妃娘娘有些迂愚,也不可能动摇到长宁公主的长公主地位。

“您看,那便到了,公主还在那等着您呢,咱们不好再跟着伺候了。”走到回廊时,那带路的宫奴停了下来,用眼儿遥遥地看了那边的凉亭一眼,示意身后人,那长宁长公主所在的位置。

“多谢。”小舟从袖中掏出个银裸子塞在了那宫奴手里,那宫奴推了推,也便收下了,嘴上还一直谢着离开了。

按说小舟是不当给那个银裸子的,否则这一个个的见了就要塞银裸子,便是那国库也有搬空的一天,何况景言宫的月例并不多,便是加上了自己的月俸,甚至连德林他们的也时时拿出来补贴上,却依然不多。

要知道朝中上下各户大臣家中事儿的消息要灵通,礼数不得少,而宫闱内外上上下下打点也是要银子,这般下来,便是连平日的开销都有些吃紧,她这般塞了个银裸子,自然也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便是为自己日后来往永宁宫,做些铺垫。

“哟,这是谁啊,可别是咱们多少次花宴都请不来的大驾。”

小舟人还未走到长宁公主身边,便听到那史月琼在冷嘲热讽,人也被拦在了半道上,看着那远在亭中的长宁公主,小舟心底冷笑,面上却挂着温和笑意,对史月琼说道:“小舟方才在前殿便听闻月琼妹妹也来了,心中一阵欢喜,想着许多日子没瞧见,怪挂念的,此时一见,妹妹却似憔悴了不少,实在是小舟心伤。”

“少来这套。”史月琼一听,气的差点没蹦起来,一想到小舟在与自己套近乎,更是觉得渗了慌。

“月琼妹妹何以这般说?”小舟略微凝眉,嘴角挂着笑花,“咱们同出史氏,且是一脉,何时如此生疏,妹妹这般,小舟实在是有些伤心。”

“你!”史月琼一时哑口,小舟这话说的,便是要提醒她一句,她们二人同为史家人,现在这样闹窝里斗是不合适的,特别是这还有个长宁公主,闹下去便是让人瞧了笑话。

“你们两个人还在做什么,快些过来。”那边正在喂锦鲤的长宁公主冲二人挥手示意。“快些,快些,不然等它们吃饱了,你们可就瞧不见了。”

史月琼又瞥了小舟一眼,冷哼了一声便往那边跑了去。

小舟挑眉,她方才分明瞧见史月琼眼中闪过一丝光,分明是打了什么坏主意,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小舟走过去时,史月琼已经在帮着喂锦鲤,锦鲤贪嘴,什么也不挑,还喜欢争抢,小舟也取了些饵料,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喂着。

长宁公主显然是很喜欢这些锦鲤,喂鱼的时候也一派孩子气,她说什么,史月琼也便跟着附和,倒是欢快的紧,小舟便被轻易地甩到了一旁去。

小舟倒没什么感觉,本来前些日子被这长宁公主缠的没法子,现在这般倒也清闲,这般想着眼儿便飘远了些,看向了远一些的地方,那里好像还有只很大的锦鲤。

没错,很大,目测至少三四十年的年岁了,曾经她也养过一条,后来被她送了人情,现在看着,倒想了起来。

“它很漂亮吧。”那边长宁公主忽然发现小舟一直在看一个方向,便顺着看过去,发现小舟原来是在看自己池子里的那条有些不合群的大锦鲤。

“啊?”小舟这才惊觉自己方才不小心走神了。

“你看的那条叫寿姑,活的可久了,一直都在这个池子里,谁也说不清寿姑多少岁了。”许是前朝就在了呢,长宁公主在心中添上一句,却没往外说。

“真的吗?它可真漂亮。”小舟立刻对那叫寿姑的锦鲤详装出一付浓浓的兴致,然后一派天真的问道:“可是公主,它不过来吃的话,肚子都不会饿嘛?”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小惩

小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为自己方才那脱口而出的天真口气。

“当然会饿了,只是它的脾气很古怪,根本很少浮上来,本宫都没见到过它浮起来的样子呢。”长宁公主撇撇嘴,每次那寿姑见到她,都会沉到池底去,这件事让她气恼了许久。

不过见小舟这样,她也很高兴,毕竟比起史月琼这种上赶着的,她更喜欢这个一直跟自己保持距离的女官儿,只可惜这女官儿跟着老六,老六又怎么也不肯让给她,她身边也不是没有女官,只是那女官年纪大一些,又性格沉闷,怎么也玩不到一块去,后来干脆的就甩到了一旁去。

小舟不去尚学堂的这阵子,她想过去找小舟,却在被姜妃娘娘得知后给拦下来,任她怎么问,姜妃娘娘也不肯告诉她原因,只是让她不要去。

可是今天这女官儿却自己找了来,所以她一边喂鱼一边看着她这边,结果她还是很安静的发呆,完全没有上来讨好她的意思,这点让她很是郁闷。

“月琼这就去把寿姑请上来给公主瞧瞧。”那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史月琼见长宁公主跟小舟一直说个没完,便眼儿喷火,听到长宁公主说到还没瞧见过寿姑浮上来,便立刻自告奋勇的往那边跑了去。

小舟见到史月琼在用鱼饵诱惑那寿姑,便不禁轻轻摇头,这史月琼还当真是个孩子,居然不知道她这般做,是喧宾夺主。那长宁公主请不上来的寿姑,你一请就上来,那公主岂不是要低了你一些。

回头看看那长宁公主的脸色,果然是不怎么好看,毕竟独宠惯了的她,现在有个人这般要跟她比个高下,还要赢了她,她能高兴吗?

不过,等史月琼将寿姑引上来的时候,那长宁公主还是很高兴的跑了过去,喊一把抓住了杵在那里的小舟,“咱们去瞧瞧,你不也说寿姑漂亮嘛。”

谁曾料想,二人方往池边一站,脚步还未挺稳,那寿姑便又沉了下去,无论那史月琼丢了多少香饵,它全然不理会,那史月琼急的汗都冒出来了。

长宁公主脸色也自然的又难看了几分。“又是这样,本宫就那么可怕吗?连个女官都能让你浮起来,本宫却……”

“公主……”听到长宁公主的话,史月琼急了,连忙又开口道:“公主脚踩祥云怎么会吓到寿姑,一定是她,是她的煞气冲撞了寿姑,才把寿姑吓跑的。”

史月琼手指指着小舟,大声的嚷嚷了起来,“公主你不知道,这个臭丫头是个煞星,命格冲撞祖上,还挨了四十板子呢。”

“闭嘴!”没等史月琼控诉完,长宁公主便呵斥一声,“这般说,也不怕让人瞧了你们史家的笑话。”

说完又看向小舟,想看看小舟会怎么反驳,却见小舟低垂着头,将腕子从她的手中慢慢抽出。

“月琼妹妹说的没错,小舟确实是曾经冲撞了先祖。”小舟说着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了长宁公主一眼,便立刻垂下了头。

这般小动作让她显得很是卑微柔弱,长宁公主心底开始有些气那史月琼来,可又听到小舟承认了,便问道:“冲撞先祖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看不出这人有什么可冲撞的,若是八字不吉祥,也入不得宫闱才是。

“她……”

史月琼尤想再开口,那边长宁公主便察觉到她的意图,开口截断了她的话。“本宫是问小舟,不是问你史月琼。”

这话中,她唤小舟为小舟,却喊史月琼全名,其中的意思便已经很明显了。

小舟斟酌了言语,便开口说道:“小舟只是想爬到供奉桌案上,将娘亲的排位放上去,却疏忽了,不小心带掉了其他祖宗的排位,因而受罚也是应当的,小舟念及也很是愧疚。”

她便是觉得没什么,却也知道这些人最重视这些,所以说话间便露出一付难过的模样。

“那也不能照死了打啊。”听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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