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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绽开欣喜,手中的宝剑高高扬起,
“将士们,打开城门,冲出去!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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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杀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那铺天盖地的浓烟沙尘也在眼前朦胧着她的双眼。鼻端那浓烈的血腥之气好似幻成了那些将士们的英灵……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那明华耀眼的面庞正是她的哥哥,而四周更是一片寂静。
“你醒了。”看到她睁开眼睛,卓明珠明显松了气,倾身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喂给她一碗参汤。“霍大医说,你受惊过度,好好歇息一阵子就好。”
明玉只觉得全身虚软无力,她点了头,老实的把参汤喝下去,只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发生了什么事?”
那惨烈的情景还在她眼前闪过,好似便是刚才的事情,而现在却是这般的宁静安详……难不成之前种种只是她在做梦?
卓明珠放下杯碗的动作略微迟疑,而后转头看向她,姣好的面孔上尽是愧疚,“你晕倒了!”
明玉一愣。她昏倒
了?
“怎么会……”
她不记得梦里有这么一出。
卓明珠摇头,揽她入怀,“是兄长的错,不应该让你假装我,在战场上抚慰将士。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辛苦。眼看胜利在望,你倒晕倒了……”
明玉怔怔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消化兄长这话的意思。
那些并不是梦,而是真的了。那就是说,雷宇哥哥他是真的……
想也不想,明玉翻身便要下床,卓明珠忙扶住她的身子,“干什么去?”
“我出去看看!”
“是去看雷统领吗?”
因为身后传来的声音,明玉僵住,她回身看向床榻边拉着自己的兄长,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深凝。
哥哥他知道?那哥哥他……
看到她眼底那么明显的担忧,卓明珠暗暗摇头,“放心,他没事。”
明玉抿唇,悬着的那颗心也总算是放下来。
没事,没事就好!
她回头,乖乖的坐回到床上。
看到她脸上的苍白颓然,卓明珠暗暗叹息,还是硬把她压到床上,并盖上薄被,这才再度在她旁边坐下来,“我还想你牵挂的人是谁,原来竟是他。只是你知不知道,他和卓家……”
卓明珠顿住,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抬眸看向明玉,“我知道你不想知道关于卓家的事情,可是你终究抹杀不了你身为卓家人的骨血,便就说昨日战事之时,若非你是卓家孩儿,你又怎么能初上战场便能如此镇定?若非你单枪匹马和飞可汗挑斗,又如何争得时辰,让我一举拿下了游族的后防,迫他匆匆撤离?又如何……”
“哥哥,不要再说了!”但听着哥哥这番话,明玉只心乱如麻,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她本以为自己当真只是千年后的一缕孤魂,她也曾以为自己是借着前世外公亲手交给她的那个东西才能重生在这个世上的,所以,她便就可以不必理会那些所谓生养她的父母双亲,只是和外公相依相偎,即便外公不在,她也可以自在的活在这世上。只是经过了那几乎还那么清晰显在眼前的那般厮杀战场……她便也突然恍惚犹豫了。
曾经的那一世,她的父亲是堂堂市长,她的母亲也是教育部门的首席,而她更是见过世面,甚至可以说是多才多艺的二代小姐,只是即便她再能处变不惊,再能临危不乱,可遇到这等生死相交的事情,她也是头一次。何况那时候的她,也不过二十岁。
她闭上眼睛,那厮杀的场面好似还在眼前一幕幕闪过,那浓重的血腥之气也丝毫不曾减弱,竟还是那般清晰。而她的身影好似也在她的眼前展现。
——没想到,她还真是那么勇敢,勇敢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那个站在城楼上,以身做旗帜的竟是自己。
“十三。”耳边哥哥的低喃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那么的清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只能说,你和雷宇……绝没有可能。”
绝没有可能吗?
眼前纷乱的景象因为兄长的话灰飞破灭,曾经雷宇的那番悲痛伤耸在眼前一闪而过。
她慢慢睁开眼睛,清湛黝黑的眼眸里已经透出异常清亮的目光,她转头看向床边的兄长,眼神坚定毅然,“哥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明珠眼底毫不可查的闪过一抹精光,颌首说道,“这件事,便要从十三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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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从屋子里走出来。
外面是轻轻鸟语,淡淡花香,若不是守在院门的尽是披着厚重盔甲的军士,她还险些以为这里当是隐居的一处幽所。
而院子正中的石桌旁,正坐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尽管只是背对着她,可那青丝低垂间,已经光影潋滟,手中那白色的扇面轻摇,便好似轻风微浮。
脑中闪过这人的模样,突然觉得只是一日不见,便好似许久一般,她转眸四下里看了眼,奇怪竟没看到那个几乎形影不离跟在左右的某个清秀小倌。
“怎么不见……”
她本想说“怎么不见小竹子。”可当背对着她的那人回转身,后面的话她便给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那人皎然明华的面孔浅笑盈盈,却犹如暖意浮动不已。
她扯开嘴巴笑笑,坐到他身边,“司马大哥,你来了。”
说着,眼睛落到他手上拿着的白色扇面上。
这扇子上面清浅的勾勒着几道凝梅寒珠,并非是纯白颜色,而是刚才背对着光亮,她没有看清楚。
“本昨日便来探望十三,只是听说十三昏睡,卓将军又照顾一旁,便没有打扰。”司马义不曾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问道,“今日,十三觉得如何了?”
“嗯,好多了!”明玉点头,也颇为汗颜的拂过自己额头,“其实是我太没见识了,给吓的。”
闻言,司马义摇头,温和的面上已经是一派凝重深沉,“十三身为女子,能做到如此这般,便已经是世上稍少有,即便说是皇亲贵胄也不为过。”
“呵呵,司马大哥客气了。”明玉讪讪的扯了扯嘴巴,转头往院子当中开放的花朵中看过去。
看到她的目光,司马义也循着看过去,“听卓将军说,这里是特意给十三安排出来的院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十三到边城时能亲眼所见。”
听着司马义所言,明玉忍不住浮上泪光。
难怪她觉得这府里的花看着这般眼熟,竟然都是她曾经和哥哥说过她喜欢的那些。不想这么多年,哥哥竟然还都记得,甚至还给种到了将军府中。
哥哥这般对她心心相系,那她能为哥哥做些事情,也算是心安了。
“看来卓将军对十三当真是情深意切……”司马义转望向明玉,眼睛里柔意浮动,便好似只消看一眼,便能给沉溺了去。明玉怔怔的看过去,陡然有些别扭的感觉浮上来,
而果然,跟着便听到那位司马大哥道,“既然十三喊我一声‘司马大哥’,那我也便是唐突了,若是十三想要和卓将军并蒂花开,那我届时必定奉上一份大礼。到时,再有尹兄相送,想必十三定是全天下最幸福女子——”
“呃……司马大哥!”除却司马大哥口中的某位“尹兄”,明玉只觉得自己心肝一颤,忙道,“您想的太多了。”
“哦?十三千里迢迢,不就是为了卓将军吗?”司马义只是诧异挑眉,“而此次边城之围已解,十三也便能和卓将军——”
“呃……事情是这样的!”明玉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很是深沉的回道,“昨日我亲眼见证了那般惨烈,只觉得卓大哥更是肩负重任,所以,如果就这么和卓大哥在一起的话,总觉得会搅扰了卓大哥的期愿。何况,虽说战事已了,可那些死去的军士还没有安葬,卓大哥身为主将,便若是在此时想着这种事情,终也有些不好!”
听了明玉很郑重,很郑重的这番话,司马义也恍然,眼神中对明玉的赞叹便更是明显卓著,“不想十三竟是如此深明大义女子,实在叫司马大哥佩服。”
“呵呵,司马大哥,别这么说。”明玉只觉得自己额头上黑线猛冒,连连摆手,脸上也扯开些许汗笑,“其实,我也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野丫头。”
但看着眼前的女子言辞闪烁,司马义和煦浅笑,眼中流光似彩。
他执起手中雪白扇面,口中轻吐惊言。“十三可知道,只你这什么都不懂的野丫头,却让司马大哥我一见难忘,再见倾心呢!”
而只话音未落,明玉觉得手脚怔时都麻木的没有反应,
他刚才说什么?
一见难忘?再见倾心?
她,她——
明玉怔怔的往自己脸上摸去,确定自己此时还是那布满了微小雀斑的面庞。
她又愣愣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笑起来犹如春风和煦的男子……怎么看,都好似他说的并非虚言。
若是不曾记错,那第一次相见便是在客栈中的匆匆一瞥,即便第二次相见,她便改了口,称为“司马大哥”,可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交情。
这哪儿来的一见难忘,再见倾心的?
她咬牙,刚要说话,便已经听到一声淡然轻哼,眼角处,那院落门口,已经显出一人,同样白色翩然衣衫,墨发如瀑,那明华皎月面孔上清浅笑意,却又那般的绝代潋滟。
“十三并非绝代佳人,而与司马兄也不过区区不过数面之缘,更明知十三已然倾心他人,司马兄竟如此直言不讳,不知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心,几成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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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生兄长的气
PS:上文改成“……司马兄与十三也不过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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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猛的站起身,愣愣的看着那白衣如雪的男子慢慢走到跟前,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便是那名叫竹子的小倌。
“你……”
不等她把话说出来,但见那人轻轻一笑,“十三,你在将军府中住了两日,便忘了我才是你兄长么?”
他的话些许阴沉诡异,听在明玉耳中,便是在告诉她,此时此刻他才是她的兄长。
而这话听在司马义口中,便是另外一个意思,
只见司马义潇洒起身,轻摇衣摆时仍风华无限,“尹兄说的哪里话,但凡十三口中一声大哥,我便不能视若无睹,听若罔闻。何况适才我还提及日后若是十三出嫁,我司马义也定当会奉上一份厚礼。”
“哦?此话当真?”此时,尹君月已经在明玉身旁站定,幽深目光扫过她周身,似乎隐含薄怒。
明玉却别过目光,不愿和他相视。
他凭什么这么盯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自是当真!”司马义点头。明玉脸上的表情尽入眼底,他嘴角浅浅笑意,“只是十三又道暂且未有出嫁之心,我方说出心中所想,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故我并不觉得任何过错!”
尹君月只是轻佻一笑,扫过明玉的眸光又深邃了几分,“司马兄对十三如此抬爱,自然没有过错之说,只是边城之围方解,众心劳累,十三又是卓将军心系牵挂之人,司马兄此举未免有落井下石之嫌。至于十三所说不想出嫁,那也是一时心思忧虑,但只凭卓将军昨日衣不解带照顾一说,尹某身为兄长,便不许司马兄染指。”
明玉立在旁边,只恨不得现在就蹦起来蒙住某人的嘴巴。
什么卓将军心系之人?什么一时心思忧虑?更凭说什么不许染指——这些种种不都是他自己意攥出来的?
何况这人怎能如此厚颜的!若不是他私自拿走了她的玉佩,而她又不想和那位司马大哥过多的解释其中原委,才不会说什么兄长之类的话。那现在她就根本不用在这里听这个“兄长”的所谓庇护之言——竟还真以为是她兄长了?
再说,这话怎么听也有些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就在明玉心里肺腑不已时,只听到司马大哥朗声道,“尹兄误会了。”
她抬眸看过去,只见司马大哥依旧是那派的温润和煦,嘴角淡淡笑意,根本并不曾把那人的挑衅放在眼里,“不要说我并未有丝毫亵渎之意。且说十三昨日一战,那般巾帼飒爽足以让全天下男儿倾心,我也不过是说出心中所想,最后十三意属谁,那是十三意念,而尹兄身为兄长,那便更要为十三将来考虑。”
这番话在明玉听来甚是通晓情理,她不禁暗暗点头。
看人家,这才是兄长范儿。
正暗自赞叹间,腰上已经被人大力揽住,头顶更是一阵阴沉气息,“司马兄是在指责尹某?”
“……”
顿时明玉只觉得自己头皮上的发丝开始颤抖,她深吸了口气,仰头冲着对面的司马义扯开抹浅笑,“司马大哥,我先回去歇息了!”
说着,她扯开旁边那人的胳膊便要离开。只是转身时,手腕又被他握住,但见“兄长”冲着她挑眉一笑,魅惑点点中,言语里却是宠溺无比,“十三,是在生兄长的气吗?”
“……”
明玉额间的青筋跳了跳。
尼玛兄长——
她嘴角扯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哪儿,十三怎么敢!兄长日理万机的,能来看我一眼,已经不错了,我又哪儿敢生气?就兄长所言,这里有卓大哥就够了。”
她扭头,冲着司马义颌首算是致歉,“抱歉,让司马大哥看笑话了!若是司马大哥不嫌弃,改日再聊可好?”
“好!”司马义自是谦谦君子,颌首应了。
明玉感激,转身去看向尹君月,“兄长是为了司马大哥来的吧,我就不陪了!”
言罢,很优雅的躬身一福,转身就到屋子里去了。
尹君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幽光微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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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关上房门,转身就去了床上躺下。
眼前淡色轻纱寥寥,床上那细致的花纹也凸显出精致的纹路。当中余香袅袅,却是恬静美好。
此时,门外已经没有了生息,想必那两人也都离开了。
司马大哥离开,她意料当中,只是没想那人竟然也会离开。而且还走的这般绅士有礼。难不成还当真摇身一变,变成她的神马兄长了?又或许是因为司马大哥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便硬是要那人和他一起走的?
不管到底如何,她此时真的不想去探究原因。
她轻轻叹息,转眸在床上翻了个身,脑中再次想到之前大哥所讲。
在她昏睡的那一日,游族退兵不说,更言明了日后不会轻易再犯,而这其中纠葛,她不曾问,大哥也未曾说。只因她心中所念便只有那个人。她的雷宇哥哥。
大哥说,雷宇哥哥一家也曾是朝廷大员,因为政见不和,而和当朝慕容家,卓家相抵,而后雷家便被抄家灭族,至于雷宇哥哥能留下来,全因
为雷家握有先帝所赐免死金牌,而那金牌也只能施救一人。于是,雷宇哥哥便在缝隙中存活下来,却又那般不易。两家唯恐他日后会寻思报复,便种种辛苦,种种磨难,而雷宇哥哥也一一挺过来,数年后,雷宇哥哥猛然销声匿迹,而再度出现时,便已经是新皇的御前侍卫统领,更时常替皇帝巡行天下。
或许她已经知晓雷宇哥哥在消失那几年到底身在何处,只是她确曾想过雷宇哥哥和那卓家之事便像是那种种狗血剧情,却不曾想竟这般狗血——只因为她是卓家儿女,雷家仇人之女,只因为他是雷家唯一仅存香,还有身上那不可推脱的责任。那即便她根本不在乎那所谓家人,根本不在乎那所谓血亲。即便她的雷宇哥哥不惜和仇人之子共同护国,甚至舍弃性命,他也不可能会是她的……
原来,却在她第一眼看到雷宇哥哥的时候,她和他便只能是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眼角不自觉的滑下几滴晶莹,明玉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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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已经隐约可见夜色。
边城某家最繁华客栈四周一众魁梧戒备的盔甲军士。
客栈门口,明玉一袭浅淡女装仰头看着那繁密的屋顶,些许愣怔,一直矗立在她身后的常青只能看着那个背影暗暗摇头。
已经差不多一炷香的时辰了,这位姑娘身子还未曾好好修养,当真就一点儿也不累的吗?
“姑娘,要不要进去?”到底他忍不住上前问道。
明玉回头翻了个白眼,“好了,我知道——进去!”
已经两天了,不知道雷宇哥哥的伤势如何?……不管他们之间到底如何,雷宇哥哥此次受伤也是因她而起,就单单师兄妹的缘由,她也是要去看看的。
只是她说服了哥哥,抱着一腔激动而来,却在站到门口的时候,眼前陡然浮现出那张带着淡淡邪肆的皎华面孔。她并未忘记,此时此刻,她根本便就是这个人的神马妹妹。
虽说那人这几日看似已经对她没了什么兴致,也颇为礼貌,可她还是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在心口弥漫。
咬了咬牙,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踏出一步。
而堪堪抬眸,便看到那个名叫小竹子的小倌已经从里面慢慢踱出来,看到她只是稍稍颌首,“原来是小姐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呢?莫不是说还在生公子的气吧!想来都是一家人,话里话外的难免有些激动,可等静下心来想想,公子可都是为了小姐着想。”
“……”明玉睨过去一眼,嘴角猛烈一抽,这个竹子,果真不愧是那人的随从,竟然也这么毒舌的。
她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