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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吸喷涌出来的血液。
除了甘美嫩滑的野兽的血浆,吸血鬼还用黑暗吮吸夺走灰豹的生命精华,他的脊骨开始愈合,伤势急速恢复带来的麻痒感让吸血鬼得意忘形地坠落在地,他就像贪婪的水蛭源源不断吸走宿主的一切。
“真难看,就像一条可怜的虫子。”突兀出现的声音来自吸血鬼的头上,带着毫无怜悯的冰冷和居高临下的俯视。
年轻的吸血鬼抬起头,看到熟悉的身影以及缓缓升起的银亮圆月,他挣扎站起身,单膝跪立:“崇敬的迪斯特大人,愿您与月亮同在。”
“我的子裔伊恩,不必如此见外。”曾身为伊苏斯领龙堡管家的迪斯特像一根羽毛轻飘飘地落在林间空地,“你的‘演出’按照原定剧本粉墨登场,我全程给予关注。以月夜契约为牺牲的献祭已经结束,守夜人完美的防线被我们打开一个缺口。裁决之矛没有出手狙杀你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已经默许‘苍白之手’进入激流城甚至北地的地下世界,圆桌议会上我们已经拥有一个重要的席位。是时候对你的功劳进行奖赏。”
“尊敬的‘父亲’,请让我追随在您的身边,那对我而言,才是最好的奖励。”吸血鬼伊恩用谦逊的语气和迪斯特子爵对话。
“我已收到你诚挚的心意,对于你迫切的愿望,暂时先搁置一旁。”迪斯特子爵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獠牙,咬开左手腕,“我还是把‘鲜花和掌声’按照约定发放给你,瞧你一副衰弱地弱不禁风的样子,能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吗?喝下我的血液,然后找一个古旧墓穴隐藏气息在睡眠中修复身体,再次出现后你会拥有足够的实力站在我面前。”
吸血鬼子爵的血液对于还是‘幼儿’的伊恩来说不吝于难得的晋升机遇,他张开嘴巴接住滴落的鲜血,枯萎的心脏开始活跃,体能迅速恢复提升,隐隐地接近突破的界限。
迪斯特在自己最出色的子裔伊恩身上发现了什么,他伸手抓住后裔的脖子,紧紧地似乎要掐断。
“父亲……”惶恐不安地吸血鬼伊恩以为迪斯特子爵想要撕碎他,双手抓住那只指甲表面闪耀乌钢光泽的手,眼睛里闪过挣扎,最后还是松开手。
迪斯特喝骂:“不成器的小子,你把恶心的东西带来了。”
吸血鬼伊恩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体发生的异常,惊恐地看见迪斯特家长从他的脖子挖走一坨血肉,在寒气四溢的手中冻结成冰块。
“竟然不知不觉地被守夜人种下‘虫子’,差点因为你曝露了我们的巢穴。”迪斯特把冰块放在面前,看着里面那条价值不菲的‘寄生虫’被困在冰牢里,感觉捡到一个烫手的鹅卵石。
“走!”
伊恩恢复体力后变成巨大的蝙蝠栖息在吸血鬼子爵迪斯特的披风上,一道浓烟从脚下升起,片刻过后,凛冽的山风吹过,一切掩饰的烟雾都消散不见,甚至是吸血鬼伊恩和迪斯特都下落不明。
而在黎明镇的曙光酒馆二楼某个房间,守夜人约奥感觉冰冷刺骨的寒铁手腕紧紧地扼住他的脖子,随后发现有一条下在吸血鬼身上标记定位的小恶咒被强行切断了联系。
艾斯却尔从代替睡眠的浅层冥想中恢复意识,看见揉着发疼的额头皱眉的约奥,忍不住轻轻摇头:“我曾经和你说过,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戏弄普通人还有点用处,对付行走在黑暗中的狂徒还不够完善。”
约奥摒弃法术失效反噬的些许痛苦,“原本以为钓到一条杂鱼,想不到看见了冰山一角。艾斯却尔,普列斯短矛就在附近,为什么不出手惩治?”
艾斯却尔翻开一本空白文书,右手摊开,掌心出现一个墨黑色的巫师徽记,在上面自动书写文字:“事情已经调查清楚,黎明镇老榛树见证,那只年轻的吸血鬼的行为毫无可以指摘的地方。没有露出嗜血的獠牙肆意杀人,没有注入毒液转化那名花冠少女,它为履行月夜契约而来,满足未成年少女憧憬浪漫爱情的美梦。而且没有一个受害人,我们守夜人必须遵守约定,维持秩序。”
“规矩是我们仓促之间制定,当初我就知道里面肯定有某些漏洞可以被利用,现在可好,这些规矩像绳索一样把我们的手脚牢牢束缚。”约奥翻看守夜人的守则,阅读上面的条款,“我想……”
“你想干什么?约奥,别干傻事让守夜人的名誉因你的妄为而蒙羞。”
“顽固的老古板,我们严格遵守每一条守则,为激流城甚至北地筑起防御的堤坝,现在敌人已经找到漏洞,绕进我们的防线后面,这太危险了。我想,是时候做出改变,让守夜人的行动拥有一定的灵活性。”
约奥的大言不惭惹来艾斯却尔的不满,“我们流了多少鲜血和汗水,付出多少牺牲,才把守夜人的规矩和威名传遍北地?白天属于领主,夜晚属于我们。一旦放弃过去,守夜人将没有未来。我不赞成修改守则,为了一点灵活性付出原则,代价将会惨重地让我们后悔一生。”
“我同意你的看法,可是我依然保留自己的意见。”约奥沉思了一会,还是决定固执己见。
就在艾斯却尔想要继续说服这个同学兼好友和儿时邻居的约奥,守夜人的首领,执掌普列斯短矛的奥列弗踏着月光,穿过仿佛空气一样的窗户,走进房间里。
“事情到此为止,‘破碎面具’取代‘荣耀之手’进入激流城,这群吸血鬼的代言人选择阴暗的下水道作为据点。”
“和那些冷冰冰的吸血活尸相比,我更喜欢窃贼和小偷,起码他们能加快财富转移,创造更多的工作。”约奥忍不住抱怨。
“破碎面具为激流城带来什么?”艾斯却尔明显抓到奥列弗平稳语气中的某些字眼。
“具有收藏价值的艺术品,资深的珠宝工匠和贵金属冶炼师,收集整理后北国诸位大领主封地的商业情报,一整套剔除禁忌的枝桠只留下主干的苍白炼金术。”奥列弗所说的收获并不止是这个,能抗衡普列斯短矛的苍白之手奥墨斯,已经触摸到传奇的边缘,论实力并不比他低,却依然表示臣服和一定的尊重。
奥列弗提出招揽亡魂大师奥墨斯进入守夜人的审判厅,对方已经表示出意动的迹象,因此年轻的守夜人即将增添一个资深的踏入巅峰的法职者,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至于黑色车辙,我们该拿出怎样的结论反馈给黎明镇?”艾斯却尔立即想到了一些收尾工作。
奥列弗看着沉默的约奥:“我并不是一个行事死板的人,刚才你们的谈话我已经全部听到。约奥,你和大多数守夜人成员不同,有勇气打破既定的规则,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用你的灵活的头脑,为黎明镇的居民解决让他们不安的原因。有信心吗?”
深受鼓舞的约奥露出发自内心的感激,他重重地点头:“奥列弗,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还有,清洗那位未成年的花冠少女的记忆,重新编织那一晚的遭遇,就让她做个美梦。”奥列弗嘱咐着,“触发月夜契约的古老歌谣,艾斯却尔,你的调查有结果了?”
“契约夹在一本书籍里的童话故事,嵌在和少女差不多相同身世的农家女对白里。奇怪的是,里面竟然隐藏着某个精通幻术和炼金的高阶白女巫。出现了松鼠皮的鞋子,南瓜马车,老鼠车夫和关键的许愿树。也就是作为触媒的黎明镇的老榛树。”艾斯却尔汇报调查结果的详细内容。
“艾斯却尔,马上调整调查方向。黎明镇是尤根·血斧的领地,他们是来自赛斯维亚王都的著名佣兵团,我想这里面会不会是藏在王室背后的那些人在捣鬼。”
“赛斯维亚王室曾经庇护过一些女巫,梅丁家族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是元素潮退引发的魔网衰竭,那些女人已经失去施法能力了。”
“不要大意,艾斯却尔,失去施法能力,并不意味着她们失去智者的头脑。”奥列弗想到亡魂大师奥墨斯半推半就的表态,“北地还拥有施法能力的只有来自白橡学院的我们和一些凭借独特血脉维持颜面的龙脉,把这些资深的法职者拉进来,只要我们露出善意,她们肯定不会拒绝。”
“或许黎明镇的事情就是这些法师家族伸过来的橄榄枝,或者发出的一个信号。”约奥知道深水城法拉麦领主背后的塔斯克家族和圣树议会有一点渊源,他们早就动手招揽在南方诸公国因为元素低潮而地位急剧下降的法师,总体实力飞快地增长。
“躲在北地之光激流城的后面,深水城不动声色地拥有叫板我们的势力,还真是一个让人放心不下的盟友。”奥列弗知道很多那些光辉夺目的大人物背后的阴暗。
“当年的盟约依然生效。”艾斯却尔提醒。
“这一代人会谨慎地克制,法拉麦是优秀的传统北地领主,塔斯克大师是睿智的法职者,我在担心他们的下一代。”
约奥忽然想起了那个人:“奥列弗,别忘记曼图尼,在塔斯克家族,最近几年他的地位上升很快,已经拥有第二顺位继承权。”
“再优秀也只是旁系分支家族,除非嫡子实在不成器,否则‘第二’永远是第二。”
“奥列弗,曼图尼的背后还有我们,还有白橡学院,即使是手上沾了血,让他做家主并不困难。”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做。”奥列弗摇摇头,“家族继承权是非常排外的密室政治,一旦借助外力干涉,曼图尼将永远被摒弃在家主宝座之下。”
“可惜了,这次的入学通知书,塔斯克家族一张都没有收到。”约奥知道曼图尼曾经抱怨过学院的大门为什么对他的家族关闭。
“这才是明智的选择。有一个曼图尼作为桥梁就够了,再多几个家族成员进入学院,这就是毫不掩饰的渗透和扶持新兴势力。学院公正的名誉会因此蒙上污点。”
“恰恰相反,学院这么做才是歧视。塔斯克家族有很多具有优秀潜力的小家伙,为什么不让他们到更广阔的天地展翅翱翔,而是屈居在古老陈旧的家族里重复他们的父祖经历过的一切。”艾斯却尔提出异议。
奥列弗安抚:“塔斯克家族从圣树议会绵延至今,他们的家族收藏并不比学院图书馆逊色,在许多南方法师加入后,更带来了一次飞跃性的突破。有一些家族内部的隐秘传承,学院未必能够做到和超过。”
看到约奥和艾斯却尔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奥列弗伸手制止:“我们的闲话到此为止,再继续下去就有冒犯塔斯克家族的趋向。”
第五十六章 劣血战争
溪谷墓地负能量源头的食尸鬼石棺被兰切洛斯砸成碎块,吸蚀这片土地生机滋养自身的肿瘤被强行切断循环的关键一环,浓郁的亡者气息慢慢消散在附近的山林里,被自然本身净化吸收。
细心的思诺森继续清理现场,终于被他发现隐藏在石棺下面的狭小地下室,里面停放着一辆已经朽烂生锈的马车,还有一大堆野兽的亡骸。
“是墓地主人的随葬品?还是那头吸血鬼的收藏?”兰切洛斯情绪平复后,跳下去把马车推推出来。
思诺森轻轻敲了敲马车的车厢,发出空洞的回音,“材料只是普通的硬木!”
“是那头吸血鬼,用法术把马车固化。他投入不菲的代价,只是为了在夜晚乘坐它去附近的小镇游荡,这不符合常理。”兰切洛斯知道里面有一些难以解释的疑点,可是他没有找到线索。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甬道里传来,思诺森和兰切洛斯同时回头望。
昏暗的甬道里,一双黑色丝绸手套摊开表现出明显的善意走出来,露出穿着深粟色毛呢大衣、胸口佩戴守夜人独特滴血长剑标记的年轻人。
熟悉的脸型,还有带着贵族腔调的口音,思诺森立即想起一个人:“你是约奥,学院的恶作剧专家。”
约奥一本正经的脸色顿时崩溃,他苦着脸:“嗨!我也想起来了,你是思诺森,在丰收祭时受到奥列弗的邀请,来过学院一次。”
“彻夜燃放的烟花树,用它的花瓣做酒杯,欢乐和祝福的美酒,一起举杯我们共享。”思诺森被平淡的生活和忙碌的工作压抑的过去记忆立即复苏醒来,就像一本往回翻的日记,重新找到那一页承载他梦想和美好回忆的篇章。
“酒杯花,火焰树,美酒喷泉,难忘的丰收祭。”约奥也被思诺森的话勾起了往日的学院生活,他们两人相视一笑,长时间没有联系的陌生人很快像是默契的多年至交。
兰切洛斯心里哀叹一声:‘和学院有一丝联系的人都能很快找到共同语言和话题,而像我这样的局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些人现在遍布在激流城市政厅的各个关键位置上,甚至在上层形成一个体系严密的大家庭,外面的人完全插不进去,因为有一些对话如果不是在白橡学院生活学习过,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思诺森和约奥稍微谈论了学院的点点滴滴趣事,很快回到正题。
“守夜人从隐秘渠道得知,黎明镇的黑色车辙事件是一头刚刚转化成吸血鬼的狂徒干的,我们联手清除了这头触犯规矩的不死生物。是这样吗?”思诺森询问身边的约奥。
这位年轻的守夜人重重地点头:“没错,普列斯矛亲自给予它裁决,吸血鬼已经完全净化,现场只留下它的衣服,还有乘坐的腐朽马车。”
思诺森知道不会这么简单,里面肯定还有内情,可是命令来自执掌守夜人的上层,他就没有必要继续追究下去。
“思诺森,这次你们的表现非常好。协助守夜人清除一头吸血鬼,在战争时期或许是不起眼的成就,可是在今天,就是了不起的成就。说不定,你很快就会接到来自市政厅的奖励。”约奥用手轻轻捶打思诺森的肩膀,“有没有兴趣取得一个爵士的封赏?你知道我的家庭追随几代城主到现在,也算是城主府里的老人。在今年晋升的爵士名单里添加上你的名字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即使是去掉不能传承子孙的虚衔,为你争取到一块小型庄园领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思诺森想了想,轻轻地点头:“这真是一份让我不能拒绝的厚礼。约奥,你放心,我出身自激流骑士团,在耐欧玛港口巡视厅干了几年探长,也有一些人脉。”
“有一块自己的封地,怎么说也是好事。”约奥收起嬉笑,脱下手套,“以我信仰的驯鹿之王的名义起誓,思诺森,我会为你竭尽全力争取爵士的封号和领地。”
如果刚才只是开玩笑,现在加上这句誓言,那就是不容改变和反悔的事实。
兰切洛斯内心震动,‘这不是为了堵思诺森的嘴巴送的蜜糖,而是真的在帮他取得立足之地。诺尼不是学院的人,只是和学院搭上一点关系。奥列弗的孤儿朋友,当年那场救赎盛宴的参与者……对了,我差点忘记。还有一点,诺尼是在激流骑士团抚育长大,约奥这么做是为了城主。’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思诺森和兰切洛斯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回到贝壳街的双人公寓,两人再次恢复平静的生活。由于爵士的封赏在丰收祭之后、神诞节之前的庆典上公布,思诺森有非常充足的时间经营布置,他开始埋头写信,向他认识的朋友和同事寻求帮助。其中耐欧玛巡视厅的总探长汉姆雷诺是最热心的一位,在他的回信中把思诺森狠狠地夸奖了一番,有些内容可以说毫不掩饰地露骨,让思诺森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信件寄错了人。经历了黎明镇的事件后,思诺森在激流城政法署系统,还有守夜人内部都有了一些名声,关于他的个人档案和评价都封存后调升了几个等级。
由于第二种魔药配方比例经过实验后得到完善,兰切洛斯的开销一夜之间扭转捉襟见肘的窘迫,资金方面开始回升。手头渐渐宽裕后,他开始考虑为自己的私人诊所购买一整套外科手术工具。
从黎明镇回家后的第五天晚上,思诺森和兰切洛斯还有乔登吃过简单的晚餐后,坐在二楼熊熊燃烧的壁炉前闲聊。
“最近你很忙吗?总是很晚才回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医护所来了很多断手断脚的病人。”兰切洛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他们都说是意外,其实我一眼就看出来,伤势都是恶意的人为。”
思诺森眼睛睁开:“又开始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街头流氓恶棍之间的新老势力交替,地下世界开始又一轮的‘洗牌’。”
“你见过几次?”
“在骑士团受训时见过两次,在耐欧玛担任探长时发生过一次,现在是第四次了。”思诺森闭上比奇!才五年时间,打牌的桌子还在,参与者却换了几次。对了,现在的发牌人不是城主府,也不是市政厅,而是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