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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无法确定那是传说中拜占庭帝国四大教区宗座牧首大人的马车,但是至少这个级别的马车里面绝不会是什么让人忽视的小人物。
继而到来的还有一辆没有表明徽记的深色调马车,长驱直入,车夫穿着黑袍——在停留于教学区后仅仅停留了不到一个钟头便悄然离开,从始至终低调而沉默,压抑的气氛遍布校园。
墨菲斯返回宿舍的时候,一路上迎接了上百人的注目礼。
格瓦拉跟在身后,在少爷进入自己的房间后静静的站在门口,胸前的银质勋章有着淡淡的反光——一柄长剑之下三道金质横杠,高阶剑师的证明。
为此,没有学生再敢多说一句废话。
墨菲斯进入自己的宿舍后,第一次没有直接走入书房学习那些晦涩的书本,而是坐在了没有坐过几次柔软扶手椅上,轻轻呼了口气,平静着内心。
就在刚刚,阿卡尔?温德索尔,帝国公爵,也就是墨菲斯的父亲亲自来到了塔伦斯学院,与这个在帝国二流学员勇敢面对刺杀者并成功脱险的儿子面对面交流了二十分钟。
内容不多,对话惊人的少,父子二人的第一次深入交谈却是在这种危及生命的风雨之中,不得不说在平民们努力抬起头羡慕大贵族的生活时,根本不会想到他们生活的环境甚至比丛林还要危险。
提出离开这所学院并打算学习魔法的墨菲斯是第一次对这位父亲提出要求,后者虽然身为帝国有数的剑圣,却没有像大多数家族那般让儿子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学习,反而很痛快的同意了儿子的请求,并表示三天之内给出答复。
至于袭击墨菲斯的克里斯多夫家族,公爵大人并未多言,只是轻轻的按着儿子的肩膀说道:“你受苦了。”
那一刻,墨菲斯眼睛莫名的有些酸。
这位鹰派领袖式大贵族离开时没有留下什么多余的东西,甚至连一枚阿兹特克金币都没有——事实上,墨菲斯从入学开始就没有花费超过十枚金币,而这种程度的花销甚至比起学员中最普通的富商儿女还要低。
金钱,在此刻的墨菲斯眼中并没有过多的意义。
纷乱的回忆让墨菲斯思绪乱糟糟的,最终却发现小修女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那一幕始终让他无法忘怀,伸手捂住脸揉了揉,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睡过觉的墨菲斯走进了书房,却没有坐在书桌前,而是脱下了华丽的外套,换上一身白色麻衣,走向了房间中那格瓦拉已经处理好的刺客尸体。
除去在教堂外纠缠格瓦拉而最终被斩杀的三人,教堂内同样是三个刺客,一位魔法体系中甚是罕见的傀儡师,以及两个用来当杀手锏的死士。
格瓦拉已经将三个形象模糊的尸体尽最大努力处理到了能看出人形的程度,摆放尸体的台子是临时买来的,这种用于炼金师专用的试验台有着降温的魔法阵,三具尸体被保持在了冰点,却没有太过僵硬或腐烂。
皱紧眉头的墨菲斯首先查看了两个刺客的身体,一番解剖并查看了身上所有伤口所造成的损伤,得出的结论是这两个人身上的致命伤都出自于阿奎那并不起眼的一拳一脚。
看似平凡,实则一击致命。
尤其是那个险些偷袭成功的家伙,他被阿奎那一拳击中后直接毙命,拳头击中了左肋骨下方,所造成的后果就是这个人上半身胸腔内的所有脏器成为了一团杂碎,根本无法辨认。
回想起老人身上那浩然的神圣气息,墨菲斯真心觉得自己应该更小心的行走与这个危险的城市里——如果下一次是敌人而不是朋友拥有这种力量,现在躺着的估计就是他了。
解剖进行的很快,这两个刺客都是男性,身体肌肉爆发力自不必说,身上剩下的多余物品没有一个能证明身份,淬毒的匕首和身上携带至少四种的暗器证明他们是精英死士,不过这些东西价值不大,更让墨菲斯感兴趣的是那具被那不勒斯魔钢短剑杀死的傀儡师。
这是一个女性——坦白而言,从这个傀儡师的面容根本无法辨别她的性别,若不是柔软的胸脯和墨菲斯将破碎的黑袍裁开后露出的胴*体,很难想象这个残忍而险恶的家伙是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
墨菲斯能一击杀死她的主要原因在于阿奎那的实力变态,直接让使用傀儡术控制小修女的傀儡师遭到了反噬而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而一直在保护她的魔法护盾在那不勒斯魔钢短剑面前并不比羊皮纸厚多少,最终被愤怒的墨菲斯斩杀。尸体上的伤痕只有一个,也是三人之中最为恐怖的一个。
翻动着泛青的尸体,墨菲斯冷漠的表情和目光从未有一丝波澜,在其他人于宿舍中无所事事时,这个少年却在承担并亲自解决着家族所带来的负担。
一鸣惊人的背后,厚积薄发的艰辛又有几人能真正体会?
在墨菲斯独自解剖着尸体时,克里维依旧在书海中艰难的前行着。
进入潘塞尔魔法学院绝对不是来塔伦斯这般只需要送上阿兹特克金币便够的,在那个举世闻名的顶级魔法学院,金币只是消耗品而不是用来显摆的东西,潘塞尔魔法学院的另一个称呼是“金币焚化炉”,其中意味自然不用多说,可是想要真正进入这所学院,真才实学是最大的砝码。
十一岁,这个年龄的大多数孩子都在无忧无虑的考虑着今天的晚饭吃什么或者今天又能和伙伴去玩什么游戏,而克里维却在一个有关于护盾结界的防御理论的论文上彻夜整理梳理着文献资料。
一篇能发表的论文绝对不是普通人在看过几本魔法教材后便能随意写出的,除了大量的引证资料和或许多达几十页的论证推理,还可能包含了几大盒子的实验物品样本和实验结果的分析,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艰难异常,而这仅仅是第一个门槛——即“发表”的门槛,而非“进入潘塞尔魔法学院”的门槛。
至于那所需要仰望的顶级学院的审核标准,克里维不清楚,他只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做。
其实克里维的第一篇个人论文已经在刚认识墨菲斯时完成,不过就在他忐忑着准备发布时,墨菲斯递过来的那本《论魔法护盾豁免现象》让他彻底颠覆了自己之前对“魔法护盾”的认知,而自己的那篇论文正好是这个方向的——最终的结果就是克里维将自己的论文悄悄烧掉。
一百二十七张写的满满的羊皮纸,不留一张。
因为他看到了差距,看到了自己看似奇大的阅读量后那渺小而不堪一击的弱点。
再一次着笔写论文,克里维前所未有的认真,以至于当学院发生了需要戒严三天的大事时,他竟然依旧在占星阁上,愣是三天三夜没有下来。
直到三天之后他活动者僵硬的身体走向窗前,思考着摆在桌子上的食物是否能够撑过今天时,墨菲斯的身影出现在了占星阁的十三层。
“一个书单,不知道对你来说有没有用。”
墨菲斯将那个导向性很强的书单扔给了克里维,随即也没多聊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他的双臂依旧缠绕着绷带,在走路的时候若隐若现,克里维知趣的没有多问,目送他离开,却不知道这是他在塔伦斯学院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孤单的背影。
……
教堂发生的事情让墨菲斯已经做出了转校的决定,不过在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他还是在学院内继续当一个老实的学生。
塔伦斯学员在戒严结束后继续如往日般开始上课,不过神学基础课程暂时停课,原因是教堂需要修缮——事实上阿奎那当初的两击不仅造成了两个刺客的死亡,同样让地板和墙壁出现了难以遮盖的裂痕,望着不远处紧紧关着大门的教堂,墨菲斯转身走向了学院外的高大塔楼。
魔法师黛拉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墨菲斯觉得很诡异——站在这位老师面前时他总是感觉自己渺小的一塌糊涂,了解这个老师越深,就越觉得她深不可测,墨菲斯心中的敬畏心理愈发严重,不过看到她那迥异平时的表情,真是让墨菲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受伤严重?”
“还不至于。”
墨菲斯手指动了动,手臂上的痛感一直存在。
“决定离开学院了?”
“嗯。”
“去哪里?”
“学习魔法,或许是潘塞尔魔法学院吧。”
【卷一】继承人 第三十七章 紫鸢尾,不会就此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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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黛拉很出乎意料的没有再回应,只是坐在那里就留给墨菲斯的任务提出了几个问题,对于答案并不是很满意——很显然,墨菲斯的情绪因为刺杀事件受到了很大影响,并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终究他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笑看风云淡离他尚有一些距离。
不过黛拉很宽容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这个少年继续上了塔楼,面对着那个倒霉的血族讲解起了元素的应用。
已经看过《马库斯血系历史》的墨菲斯已经明白眼前的血族是伯爵级的吸血鬼,这个级别的家伙对于以赏金猎人为主职的刚多斯兰家族已经算的上是一个实力强硬的高手了,只不过这个用来当做致命一击出现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刺杀便被黛拉斩落,不得不说倒霉的够呛。
而现在黛拉为墨菲斯演示的并不是用那银刀解剖,而是生生用凝聚态的元素形成的刀子为墨菲斯展示其威力和元素控制的精妙。
同时也在为没有“晶丝”这一魔力基础的墨菲斯讲解着使用方式,即使墨菲斯现在对此一无所知。
每一个咒语和魔法的释放,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一个浩瀚庞大的工程,从手势到精神与元素的沟通,再到晶丝释放能量将元素转化并开始凝聚,从头到尾不能有一丝偏差,哪怕是一个音节读错都会造成整个施法过程的崩溃,轻则反噬重则丧命。
也怪不得到现在为止魔法书籍上都不会有人说“人类征服元素”的字眼,对于魔法,人类只能小心翼翼的、谨慎异常的去探索,时至今日却也只能在这条大路上摸索出了一点皮毛,想要掌控元素谈何容易?黛拉的实力已经让墨菲斯对于魔法有了完全迥异于普通学生的认识,但是在同时凝聚十柄元素手术刀时,她却轻声感叹:“比起我的导师,我仅仅是刚刚迈过门槛的学徒。”
谁又是她的导师?
墨菲斯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这堂课没有实践,墨菲斯也断断续续的了解到了这个实力深厚的女人为什么愿意接受自己作为学徒——黛拉的“导师”,这个不知怎么问究的理由让墨菲斯内心有点小小的别扭。
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开始学习冥想并凝聚元素,也可能是因为黛拉并没有因为他的实力本身而看上眼,总之就是有点小失落。
黛拉似乎看出了墨菲斯那点不容易遮掩的心思,将十柄漂浮在空中的元素刀刃驱散后,也不顾身旁那个被解剖的奄奄一息的血族,笑着说道:“是不是有些不甘心?”
“有一点。”
墨菲斯实话实说。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魔法资质比克里维还要平凡,你会怎么想?”
这句话让墨菲斯有点被雷劈中的感觉,脑袋里震惊万分,却很快平静下来——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学习魔法的料,接受这种现实倒也比任何人都要迅速。
“应该的吧。”
墨菲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原本事实就是如此的,你的父亲是剑圣级别强者,自然你应该继承父亲更多一些,但是从你的发色、瞳孔色甚至身体结构都和你的父亲差异不小,这意味着什么?”
墨菲斯不懂,他不懂大陆现在对于遗传学所做的研究大概是什么结论,而老家伙唐吉坷德更不会给他讲述什么父母血统对自己的影响,所以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黛拉微笑,笑的很玩味。
随后她却没有说出那个或许让那个墨菲斯感觉不可思议的事实,只是指了指他的胳膊,道:“让我看看。”
墨菲斯轻轻将华贵的外套袖子卷起,露出了他缠绕着绷带的双臂,不过在绷带尽头处,那魔纹的痕迹清晰而明显。
黛拉一幅意料之中的表情,微微眯着眼睛握住了墨菲斯的左臂,手指在那因为衣服而露出并不多的魔纹上划过。
这一瞬间,墨菲斯猛然张大了双眼。
当初在胡克镇体会过的感觉猛然传来,这种仿佛浑身在燃烧的痛感他永远不会忘记——但是此刻更加强烈。
黛拉的手指离开,墨菲斯深深吸气,剧烈的喘息着。
“既是恩赐,也是诅咒呢。”
这位永远笼罩在神秘面纱背后的魔法师退后一步,轻声道:“今天就到这里吧,给你放个假,等离开塔伦斯之后来这里一趟。”
“是的,导师。”
墨菲斯躬身行礼,仿佛逃离一般推门而出,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的他在离开黛拉的视线后险些瘫倒,扶着墙壁喘息半天之后才算缓过劲来,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塔楼。
站在窗户旁向下俯瞰的魔法师黛拉露出了一个常普通人永远无法见到的微笑,这个表情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黛拉的脸上了,似乎再不这么笑一次,这位魔法师便会将它彻底遗忘掉。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这个时代,绝对不会。
……
斯图尔特大街七号,温德索尔公爵府。
一队马车从府邸中驶出,虽无浩荡*声势,却无形的让原本就空旷的街道更加压抑。
紫鸢尾花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烁着内敛的光泽,马车行驶平稳异常,老管家依旧亲自担任车夫,不过这一次没有像在塔伦斯学员是穿着黑衣,而是一袭深蓝色的名贵手工衣饰,虽然是管家,但袖口的银扣和领子上用于装饰的金属扣花远远不是普通下为贵族能比拟的,马车有着暗红色的色调,底纹黑的异常深邃,绸缎窗帘轻轻飘荡,拉车的马匹高大沉稳。
驶出斯图尔特大街,穿行三条安静的街道,沿途诺贝区的街道永远是如此的气氛,安宁而从未有世俗的纷扰,虽然很大程度上这就如同贵族之间那笑里藏刀的社交一般,往往在平静的水面下是暗流涌动,但是在君士坦丁,即使牧首大人被刺杀,也不会有人在诺贝区的街道上呼喊奔跑。
不疾不徐,不温不火。
总体面积仅仅占了君士坦丁十分之一的诺贝区有着君士坦丁半数以上的财富,如果将诺贝区边缘的潘塞尔魔法学院算上,这个数字会变成九成。
足以想象,此刻温德索尔公爵的目的地聚拢了何等惊人的财富。
四周的建筑算不得高大,却规整而透着浓浓的底蕴,都是属于帝国伯爵和子爵的府邸,不过在驶出最后一条街道进入眼前这片区域后,四周的建筑物倏然消失,留余的是一片圆环状的巨大空地。
地面不再是普通的青石路,而换成了漆黑如夜的黑色墨石,时不时的有光芒闪烁着,证明这之下有着深奥而力量强大的魔法阵。
车队在这里停止前进,老管家躬身下车,拉开了车门。
阿卡尔?温德索尔,这个帝国之中素来对魔法不感冒的鹰派贵族亲自来到了潘塞尔魔法学院这个他曾经在某次宴会上扬言“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聚集地”的地方,为的,仅仅是给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个入学名额。
卫队恭敬的摆列好了阵型,温德索尔公爵抬起头,望着这个君士坦丁仅次于圣罗兰大教堂的标志性建筑物,微微叹气,随即迈步走向了远处的魔法学院大门。
潘塞尔魔法学院的形象如同一个纺锤形的巨大圆柱体,底层占地面积将近一千平米,逐级升高,每层面积递减,直到第十层的核心尖塔。如同从上空俯瞰这座大陆第一魔法学院,配合着地面上的圆形魔法阵,它便如一朵绽开的鲜花般耀眼而美丽。
学院的大门早已打开,但是这仅仅是出于礼节——帝国之中的大贵族虽然权倾一方,却不会干涉到两个部门,一个是矗立在君士坦丁核心区域的圣罗兰大教堂与其所代表的牧首圣庭,另一个便是眼前有着无视贵族强大背景的魔法公会承认的潘塞尔魔法学院。
所以即便是公爵,在这里也不会得到哪怕比学生更多的待遇。
面色冷淡的学院接待人不冷不热的和这位公爵大人打了招呼,随即转过身带领着他走向了潘塞尔魔法学院的最顶端——那里是院长所在的位置,因为提前预约的缘故,老公爵今天可以直接面对这位曾经十九岁便有资格佩戴金橡树徽章的家伙。
怪胎,这里绝对不缺。
身为剑圣级别的强者,老公爵如今已经称得上锋芒尽敛,二十年前的风云变幻似乎已经离他远去,那一大批涌现出来的强者已经陨落了大半,老公爵实力已经不如从前,不过威慑力和脾气却是一点没变。
走廊的灯光通明,即便此刻外面是炎炎夏日,却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反而是墙壁上的两道光束散发着如同日光的柔和光芒,脚步声清脆的回音显得寂静,老公爵面色严肃。
管家帕法站在潘塞尔魔法学院门口,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的等待了一天。